《聊斋志异·大男》与《邂逅物语》——以妻妾易位的妒妇故事为中心.pdf

收稿日期：圆园圆圆原园愿原圆怨基金项目：本文系辽宁省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目“聊斋志异 在日本明治时期的流播”（编号：L23CWW001）阶段性成果。作者简介：周新慧（1993-），女，辽宁丹东人。博士，沈阳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中日比较文学研究。聊斋志异 比较研究 文章编号：员园园圆鄄猿苑员圆（圆园23）园3鄄园056鄄10聊斋志异 大男 与 邂逅物语以妻妾易位的妒妇故事为中心周新慧（沈阳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辽宁 沈阳 员员园园园园）摘要：聊斋志异 对日本文学影响深远，许多近代文豪对它进行译介和改写。日本对 聊斋志异 的改写历史可以追溯到江户时代，出版于宽政九年（员苑怨苑）的“初期江户读本”邂逅物语 就是 聊斋志异 大男 的改写作品。作为小说长篇化的尝试，邂逅物语 对短篇小说 大男 的内容进行了大幅度扩写，展现了作者云府观天步的创作意图；但另一方面，它的故事框架和行文都与 大男 十分相似，对底本依赖严重。此外，邂逅物语 相比 大男 更进一步强调作品的教化作用，反映出宽政改革对江户文学的影响。关键词：江户时代；改写；大男；邂逅物语；初期江户读本中图分类号：陨圆园苑援源员怨文献标志码：粤早在 员苑远愿 年，聊斋志异 就已传入日本，这是初刻本青柯亭本刊行两年后的事情。它的到来也为日本文坛带来了巨大影响，在江户时代，聊斋志异就已经成为“戏作者”进行改写的底本。这些作者中既有都贺庭钟、森岛中良这样名声显赫的作家，也有名不见经传的作者，但从他们的改写中都可以感受到聊斋志异 对江户文坛的影响。56邂逅物语 是江户读本作者云府观天步创作的初期江户读本，于宽政九年（员苑怨苑）由上总屋利兵卫出版，全书共 缘 册。作者本名不详，流传于世的只有该作品和宽政十年（1798）出版的 栈道物语。其中，栈道物语 是 醒世恒言之 张淑儿巧智脱杨生 的改写作品，石崎又藏员圆圆苑 原 圆源猿和重友毅3猿苑员 原 猿苑怨对这两部作品内容的关联性进行了详细地比较和论证。邂逅物语 在宽政九年（1797）初次出版之后，又于享和三年（员愿园猿）改名为 学炭奇遇，并由江户文豪山东京传作序进行再版。此后，文政四年（员愿圆员）又改名为 奇谈园之梅 并重制插画再次出版，是名副其实的热销书籍。江户时期文学巨匠曲亭马琴，在 近世物之江户作者部类 中为云府观天步作传写道：此人于宽政年间作 邂逅物语 五卷（宽政九年丁巳春，有自序），当时由贷本屋三、四家合刻贩卖。五册连载为一整体，旨趣为唐国野史，疑为古今奇观 中一回之翻案，有妒妇与贤妾，进而产生种种变化之故事。妾生之子贤明，结局功成名就，妒妻悔悟向善，遂让位于贤，妻妾易位，结局圆满。暂不论此文巧拙，虽意向十分粗劣，但当时滑稽本之赤本正流行，它却不追潮流，不附舆论。猿圆园源-圆园缘此传记表明，曲亭马琴早知 邂逅物语 是改写作品，认为它的底本是明代白话小说 古今奇观。后来木村默翁在 戏作者考补遗 中又记载，“（邂逅物语）应为唐山小说 疗妒传 之改写”源苑，但至今为止并未发现名为 疗妒传 的白话小说，所以横山邦治指出，“中国戏曲中有名为 疗妒羹记 的作品，与 邂逅物语 的构思大致相同”缘员远苑，提出 邂逅物语 改写自明代吴炳的昆曲 疗妒羹 这一观点。关于 邂逅物语 底本的争论，直到向井信夫在 聊斋志异与江户读本 中表明，“邂逅物语 改写自 聊斋志异 卷三 大男，它的构成几乎与底本一致”远员怨缘 原 员怨远，才有明确结论。陈炳崑在此基础上，提出 大男 的主旨不是惩恶扬善，但 邂逅物语 则完全倡导善有善报的乐观思想，经云府观天步改写后的作品主旨与 大男 不同苑远怨，对 邂逅物语 和 大男 的异同进行了初步分析。虽然已经证实 邂逅物语 是 大男 的改写作品，但云府观天步具体是怎样吸收 大男 的，他通过 邂逅物语 想要表达什么内容，以及改写的原因等深层次问题还有待探究。此外，介于读本变革的重要时期，邂逅物语 作为小说长篇化的尝试十分具有研究价值。所以，本文将比较 邂逅物语 与 大男 两部57作品，进一步观察他们的异同，从人物形象、故事脉络、行文以及创作意图四个方面，阐明作者在将短篇小说改写为长篇小说时具体使用的改写手法。一、“乱世巧相逢”结构的延续如前文曲亭马琴所述，邂逅物语“妻妾易位，结局圆满”猿圆园缘，是一个妒妻和贤妾交换位置的奇谈。邂逅物语 虽然将故事发生的舞台本土化，但除人物的姓名和身份，主角和一些小配角的人物设定，相较 大男 都没有太大变动，结构以及许多细节部分也都与 大男 极为相似。为了确认这些问题，本文对两部作品的梗概进行对照比较，如下表所示:表 员：大男 与 邂逅物语 内容对比表梗概1.成都书生奚成列，有一妻一妾。妾姓何，小名昭容。原配妻子很早去世，续娶的申氏十分善妒凶悍，常虐待何氏，连同奚成列也不得安生。因整日吵闹不休，奚成列一怒之下离家出走。2.奚成列走后何氏生下儿子大男，与申氏分开居住，申氏计算日子供给口粮。3.大男渐渐长大，聪慧异常。一日，他问何氏自己为何没有父亲。何氏回答等他长大便告知他缘由。于是大男每日去私塾路过关帝庙必定入内叩拜，祈求关帝保佑他快快长大。此后大男的身量和学问都长进迅速，到了十岁，看上去已像十三四岁的样子。又过了一年多，大男俨然是成年人，他不断追问父亲的下落，何氏迫不得已，便将往事告知于他。4.大男听闻后悲痛不已，离家寻父。几经辗转，最后落脚在一位陈姓老人家中。5.何氏被申氏强行卖与重庆商人，商人又将她转卖给一个盐亭地方的商人，但何氏一直宁死不从。商人无奈，又将何氏送人，送的人恰巧就是奚成列。二人相见，悲喜交集，奚成列方知还有个儿子一直在寻自己，便与何氏一起寻找大男。何氏从此由奚成列的妾变成嫡妻。6.申氏的哥哥申苞劝她再嫁，申氏听从。保宁商人听说申氏嫁妆丰厚，就用重金引诱申苞，将申氏娶了去。没想到商人已经年老无用，不能再行床笫之欢。申氏得知后不安于家，将商人闹得无法忍受。一怒之下，商人将她的财物搜掠一空，要卖了她给人作妾。7.何氏体弱多病，劝奚成列纳妾。奚成列于是嘱咐同行为自己寻个三十多岁的老妾。过了半年，同行买了老妾回来。奚成列一看，买来的竟是原来的嫡妻申氏。申氏无奈成为妾室，但却始终不屑奉承何氏，何氏却宽容包涵。8.奚成列和同村发生争执，那人到县衙告他逼妻作妾，县令陈嗣宗不准诉状。何氏看到陈县令，发现他竟就是大男。原来大男看到状子中写着奚成列大男58比较两部作品可以发现，他们的大体框架基本一致，虽有细微差别，但可以确定 邂逅物语 极大程度上参考了 大男 的内容。而且两部作品都可以归结为三个要点：一是妒妇悔过；二是“巧相逢”；三是强调孝道的重要性。首先，大男 中妒妇悔过的情节是梗概中的 苑、怨 部分，就是申氏被卖后与奚成列再会，由妻变妾。申氏与奚成列重逢后，最初并不接受由妻变妾的转变，但是由于“申见大男贵盛，益自敛”愿员缘远怨，申氏见大男的地位日益提升，不得不收敛。哥哥申苞为自己妹妹争夺正妻之位，官府调查后发现申氏兄妹“贪赀劝嫁，已更二夫，尚何颜争嫡庶耶”愿员缘远怨，所以反而对申苞实行了处罚，申氏这才接受由妻变妾梗概的名字，就派人访查，早已发现他就是自己的父亲。9.奚成列一家团圆，回到成都旧地。申苞要为妹妹夺回嫡妻之位。官府得知详情，将申苞狠狠鞭打一顿。此后，何氏和申氏的妻妾地位明确下来。申氏起初怕何氏报复她，到后来更加愧悔。奚成列也原谅申氏。淤天文年间，春日里一名为西成京次郎的富商，有一妻一妾。原配去世后续娶的后妻名叫皐月。皐月凶悍善妒，常虐待妾室阿照。京次郎因家宅不宁而苦恼，后离家出走。于京次郎走后阿照发现自己怀孕，经过亲友调停，皐月与阿照分开居住。阿照生下儿子大太郎，由于皐月的克扣，母子二人生活贫苦。盂大太郎渐渐长大，对自己没有父亲感到疑惑，便问阿照缘由。阿照哭着向他许诺，等他长大便告知他。于是大太郎每日都去祭拜产神。到了九岁时，看上去犹如十五六岁，于是阿照将京次郎行踪不明的原因告诉了他。榆大太郎为寻父离家出走，路上十分艰辛，最终停留在武士中村广景家中。虞阿照被皐月设计卖给人牙子，但她宁死不从，被转卖到室津后，再次与京次郎成为夫妇，二人一起寻找大太郎。愚皐月的娘家门庭衰败，她的兄弟劝她改嫁给大阪富商，皐月却被大阪富商欺骗倒卖给人牙子。舆阿照以前倍尝艰辛身体不好，所以想为京次郎纳妾。谁知人牙子领来的却是皐月。阿照买下皐月后，皐月向两人忏悔，洗心革面，从此作为妾室认真侍奉二人。余有当地人名为五平次，十分嫉妒京次郎，便去官府诬告京次郎。奉行中村左马助景来到室津断案，阿照发现中村左马助景正是大太郎。俞最后西成一家团圆，回到大和国旧地，从此门庭兴旺。大男邂逅物语图 1 邂逅物语 卷四 十丁里十一丁表59的事实。“申初惧其复仇，益愧悔”愿员缘远怨，后来由于何氏宽厚，申氏被感动方才悔悟。同样在邂逅物语 梗概的舆中，也有皐月被阿照买下后，后悔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甘愿做妾的部分。虽然有一些不同之处，但两者的内容都可以归纳为妒妇悔过、妻妾易位。其次，是“巧相逢”的内容。在 大男 梗概的 缘、苑、愿 中，有奚成列与何昭容、奚成列与申氏、奚成列与大男三次重逢的情节，可以说正是这三次不可思议的“巧相逢”组成了这个故事。在 邂逅物语 的虞、舆、余中则变成了京次郎与阿照、京次郎与皐月、京次郎与大太郎的三次重逢，可以说是对底本 大男 的照搬，而且书名 邂逅物语 也体现了重逢情节的重要性，可以看成是对这三次“巧相逢”的强调。最后，是强调孝道的部分。如 大男 梗概的 猿、源 所示，大男向何氏询问自己没有父亲的原因，何氏对他说，等他长大了就告诉他。因为何氏说“汝往塾，路经关帝庙，当拜之，祐汝速长”愿员缘远4，所以大男“每日两过必拜”愿员缘远4，十分虔诚地向关帝祈求快快长大。四年后，十一岁的大男看起来犹如成年人。通过上述情节，蒲松龄塑造了一个感动神佛的孝子形象。在着力描绘孝子形象的部分，邂逅物语 的盂、榆也与 大男 大致相同，只把中国的关帝替换为日本的产神。以上分析表明，两部作品的大体框架都是由三次“巧相逢”构成的，且 邂逅物语 与 大男 的内容非常相似。但对照两部作品的具体行文可以发现，云图 2 邂逅物语 卷二 十二丁里十三丁表图 3 邂逅物语 卷五 八丁里九丁表60府观天步的描写更加详细，这也是短篇小说长篇化的需求。二、改写创意与底本继承鲁迅在 中国小说史略 中评价 聊斋志异：“偶述琐闻，亦多简洁，故读者耳目，为之一新。”怨员远圆鲁迅认为，简洁的表述是 聊斋志异 的特色，以极短的文字在故事开头介绍主人公，是 聊斋志异 简洁叙事手法的体现。大男 的开篇也属于这种形式，“奚成列，成都人士也。有一妻一妾”愿员缘远4，用一句话交代主人公的基本情况。邂逅物语 则是在开头详细地对主人公和故事背景进行了描述。原文如下：诗曰，夏至不觉春已过，谁家晾素衣，映入眼帘之景象，宛如香具山夏季繁茂的树丛，素色满城，奈良自古有晒布业，在此地已成产业。应仁之乱以来四海割据，各国战事如同沸鼎。万民涂炭之中，唯有此地因春日之神镇守，路不拾遗，鹿声明朗，邻里和谐。天文年间因筒井氏世代守护，虽有小战，但都很快平息，后织田家一统天下，诸国归顺。彼时，此地之主筒井顺庆大师慈爱恭俭，敬强悯弱，深得幕下器重，奈良境内日渐太平。那时，春日有一人名叫西成京次郎，在其祖父之前，曾为英勇武士之家，但祖父不善弓矢，虽四处征战，仍无显赫功绩，胜率也不及他人，祖父遂耻于此，后厌恶他人嘲讽，入山隐市，不为士人所为，乃至不再为官，屯田经商，每年于此地购晒布贩至他国，生活富裕，阖家十余人安居乐业。京次郎之妻为邻村村正之女，名小盐，妾买于京都，名为阿照。员园缘 原 远邂逅物语 的开篇与 大男 简洁的行文大不相同，详尽地描写了主人公的出身和故事发生的背景。把底本的故事舞台成都改成奈良，还结合了应仁之乱和织田信长武将筒井顺庆的故事。日本近世的人对描写应仁之乱和织田信长的作品十分感兴趣，有关应仁之乱和战国时代的作品可以激起他们阅读的欲望。云府观天步借用战国时代背景改写中国故事，是成功的方法，这部作品被三次改版印刷就充分证明了这个事实。作者还将主人公西成京次郎设定为一名晒布商，晒布正是奈良春日的特产，通过这个人物设定，提升了故事的真实性，给予读者亲切感。而且作者还将主人公的祖父设定为一个擅于逃避问题之人，为之后主人公无法解决妻妾矛盾、离家出走设下伏笔。从这些人物设定与故事背61景的细微改变，可以看出云府观天步的改写意识。另外，大男 作为志怪小说，最能体现怪异性的，就是大男拜关帝后在短时间内迅速长大成人的部分。为了具体分析这部分与 邂逅物语 的共通之处，下面将对两部作品的原文进行对比。一日归，谓母曰，塾中五六人、皆从父乞钱买饼饵，我何独无。母曰，待汝长时，当告汝知。大男曰，我方七八岁，何时长也。母曰，汝往塾，路经关帝庙，当拜之，祐汝速长。大男信之，每日两过必拜。母知之，问，所祝何事。答云，但祝明年使我如十五六岁。母笑之。而大男学与躯长并速，至十岁，遂如十三四岁者，其所为文塾师不能窜易之。愿员缘远源 原 员缘远缘一日，大太郎归家问母曰，别家儿郎皆有父与钱买饼食，为何独我无父。母无言以对，片刻后抽泣拭泪曰，待汝长时，当告知原委。大太郎问曰，如何分辨年幼与否，我方七岁，何时长也，我欲知实情。母愈悲伤曰，汝往汝师处，路经春日神社，乃祭产神，可往还拜之。如此，得神眷顾，当速速长也。大太郎信之，自此无一日懈怠，每日两过必拜。因每日祭拜，有见此者告于其母，母异之问曰，汝每日拜春日神社所祝何事。答曰，但祝明年使我如十五六岁。母笑之戏曰，愿汝愿可成，明年便可成人。至明年，大太郎八岁，自三四月起，身量日增月长，至秋已如十三四岁者，书法学问之长进也令人诧异，可谓学与躯长并速。其师惊异非常，曰，此子非常人也，我已无可传授。员园员苑 原 员愿两部作品都强调由于神仙眷顾，主人公在短时间内长大成人这一点。而且男孩看到别的孩子都有父亲给钱买饼，自己却没有，问母亲缘由，母亲让他拜神的故事情节也完全一致，甚至两者的行文也几乎没有差别。邂逅物语 只添加了一小部分对阿照的描写，除此之外，邂逅物语 中男孩拜神长大的部分可以看作是对 大男 的翻译。以上两点表明，云府观天步在行文上大幅度借鉴了 大男，对底本的依赖图 4 邂逅物语 卷一 十丁里十一丁表62性很强。但他也努力使故事本土化，确保读者的阅读感受，让读者没有阅读他国文学的异样感，邂逅物语 是既有继承又有创新的作品。三、劝惩主义的彻底化除上文所述，描写上详略的差异外，云府观天步添加了对两位女子的介绍，这是 大男 中没有的。大男 中对继妻申氏的介绍非常简洁，“性妒，虐遇何，因并及奚；终日哓聒，恒不聊生”愿员缘远源。邂逅物语 则用了很长的篇幅对皐月的性格以及她对阿照的虐待进行描写，原文如下：皐月容姿虽美，但心地却不似前妻那般，她十分善妒，且以其父威势为豪，嫁来此地不过半年，就狠下心肠，憎恶妾室阿照，万事都需随她心意。阿照柔善，常侍奉京次郎，她自己心思扭曲，怒骂阿照媚惑邀宠，但凡见阿照与京次郎照面交谈，便说阿照是在诽谤于她，震怒之势如茶壶沸水，便找借口杖责阿照，真是大老婆打小老婆，皐月对阿照动辄鞭笞，对丈夫也如同水火，肆意妄为之势日益增长。京次郎日渐疏远于她，邻里也畏于其威势，不与她来往。真谓世间万般皆愁事，一日不可得安心。员园员园此外，在 大男 中虽然没有对于妾室何昭容的介绍，但在 邂逅物语 中则描写妾室阿照“容姿娇美，心性极善，从无嫉妒之心”员园苑，塑造了一个贤惠的女性形象。邂逅物语 着力塑造妒妻与贤妾的人物形象，自然是为了明确善恶分别，由此阐明劝善惩恶理念。大男 中劝善惩恶的理念是不彻底的，例如申氏成为妾室之后并没有真心悔过，也没有得到惩罚，这对于劝惩主义来说是过于宽仁、不够彻底的。但 邂逅物语 中，皐月与申氏完全不同，在与阿照再会后立刻悔过，还归结了自己的十项罪行，自此认真侍奉阿照和京次郎。蒲松龄在大男 文末“异史氏曰”中写道：颠倒众生，不可思议，此造物之巧也，奚生不能自立于妻妾之间，一碌碌庸人耳，苟非孝子贤母，乌能有此奇合，坐富厚以终身哉。愿员缘远怨表明故事的主旨只是赞扬孝子贤母，批判奚成列无法自立于妻妾之间的无能。邂逅物语 虽然也有对孝子贤母的赞扬，但更多是要宣扬劝善惩恶的思想。云府观天步在序文中提及自己的创作意图时写道：圣人以褒贬来劝善惩恶，此事自不必多说。吾观历代史书，理其意几63经思量，深觉皆为此理。唯小说可道出人情，流传乡间，萦人心头，由此于小说中精心挑选、添加道理，定能起些许警醒之意。缀写世间因果循环、种种报应。若常有此等小说，应可惩愚以劝善，起微末之用。员园猿 原 源由此可见，云府观天步创作小说的目的，是为了贯彻劝惩主义，说明惩恶扬善和因果关系的重要性。主旨的改变不仅体现了作者的个人意愿，更是当局的政策要求。宽政二年（员苑怨园）五月，幕府颁布了规制书物和草纸制作与流通的出版取缔令，以异说为题材的小说是被禁止的书物，对于通俗读物的严格规制，甚至到了限制小说中怪异描写的地步。从政治角度来看，大男 中由于大男超速生长的怪异情节进而引发的主旨，并不符合宽政改革的要求。所以对主旨进行改写，倡导惩恶扬善，使之起到教化民众的作用，实际上是为了迎合当局，使书籍顺利出版以及规避“笔祸”风险的措施。结语作为初期江户读本，邂逅物语 是利用中国短篇小说进行长篇读本创作的一个尝试。作者以 大男 的故事为底本，改写出 缘 卷的长篇内容，且与前期读本极为中式的和汉训读文体不同，它是成熟的和文样式，所以 邂逅物语 展现了作者的改写和创作意图。另一方面，从文章的结构以及行文来看，邂逅物语 虽然整体较为顺畅，故事情节完整，且中间穿插了改写内容，但与真正意义上的长篇小说还有一定距离。成熟“后期读本”的构成大多需要埋设多个伏笔，并且要对底本的利用十分巧妙。可 邂逅物语 对底本的依赖非常严重，大体框架基本照搬 大男，在行文上也有很多部分堪比原文翻译，还处于青涩的过渡阶段。除此之外，大男 与 邂逅物语 存在的本质差距是二者主旨的不同。相比大男，邂逅物语 更着力于区分人物的善恶，以此强调劝善惩恶思想，是以教化民众为目的的政治要求产物，而 大男 则更注重故事的奇异性和趣味性，不具有政治色彩。参考文献：员 日 石崎又藏.近世日本支那俗語文学史 酝.东京：清水弘文堂书房，员怨远苑.64圆 日 重友毅.近世文学論集 酝.东京：文理书院，员怨苑圆.猿 日 曲亭馬琴.近世物之本江戸作者部類 酝.德田武，校注.东京：岩波书店，圆园员源.源 日 木村黙翁.戯作者考補遺 酝.东京：国本出版社，员怨源员.缘 日 横山邦治.読本研究江戸上方酝.东京：风间书房，1974.远 日 向井信夫.江戸文藝叢話 酝.东京：八木书店，员怨怨缘.苑 陈炳崑.日本文学中国古典文学 阅.广岛大学，员怨怨缘.愿 清 蒲松龄.聊斋志异（会校会注会评本）酝.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圆园员员.怨 鲁迅.中国小说史略 酝.北京：民主与建设出版社，圆园员缘.员园 日 雲府観天歩.邂逅物語 酝.东京：上総屋利兵衛，员苑怨苑.员员 日 高柳真三，石井良助.御触書天保集成下 酝.东京：岩波书店，员怨猿苑.阅葬灶葬灶 燥枣 Laozhai Zhiyi 葬灶凿 宰葬噪怎则葬遭葬皂燥灶燥早葬贼葬则蚤：悦藻灶贼藻则藻凿 葬则燥怎灶凿 贼澡藻 允藻葬造燥怎泽 宰燥皂藻灶 泽 晕燥增藻造 葬遭燥怎贼悦澡葬灶早蚤灶早 贼澡藻 孕燥泽蚤贼蚤燥灶 燥枣 宰蚤枣藻 葬灶凿 悦燥灶糟怎遭蚤灶藻在匀韵哉 载蚤灶原澡怎蚤（杂糟澡燥燥造 燥枣 云燥则藻蚤早灶 蕴葬灶早怎葬早藻泽，杂澡藻灶赠葬灶早 晕燥则皂葬造 哉灶蚤增藻则泽蚤贼赠，Shenyang 员员园园园园，悦澡蚤灶葬）粤遭泽贼则葬糟贼：Liaozhai Zhiyi 澡葬泽 葬 责则燥枣燥怎灶凿 蚤皂责葬糟贼 燥灶 允葬责葬灶藻泽藻 造蚤贼藻则葬贼怎则藻，葬灶凿 葬憎藻葬造贼澡 燥枣 皂燥凿藻则灶 憎则蚤贼藻则泽 澡葬增藻 贼则葬灶泽造葬贼藻凿，蚤灶贼则燥凿怎糟藻凿 葬灶凿 则藻憎则蚤贼贼藻灶 蚤贼.栽澡藻 澡蚤泽贼燥则赠燥枣 则藻憎则蚤贼蚤灶早 燥枣 Liaozhai Zhiyi 蚤灶 允葬责葬灶 糟葬灶 遭藻 贼则葬糟藻凿 遭葬糟噪 贼燥 贼澡藻 耘凿燥 责藻则蚤燥凿.孕怎遭造蚤泽澡藻凿 蚤灶 贼澡藻 灶蚤灶贼澡 赠藻葬则 燥枣 运葬灶泽藻蚤（员苑怨苑），宰葬噪怎则葬遭葬皂燥灶燥早葬贼葬则蚤 遭藻造燥灶早蚤灶早 贼燥“再燥皂蚤澡燥灶灶”蚤灶 贼澡藻 藻葬则造赠 耘凿燥 责藻则蚤燥凿，蚤泽 贼澡藻 则藻憎则蚤贼蚤灶早 憎燥则噪泽 燥枣 阅葬灶葬灶 燥枣 LiaozhaiZhiyi.粤泽 葬灶 葬贼贼藻皂责贼 贼燥 贼怎则灶 贼澡藻 灶燥增藻造 蚤灶贼燥 葬 造燥灶早藻则 燥灶藻，宰葬噪怎则葬遭葬皂燥灶燥早葬贼葬则蚤早则藻葬贼造赠 藻曾贼藻灶凿泽 贼澡藻 糟燥灶贼藻灶贼 燥枣 贼澡藻 泽澡燥则贼 泽贼燥则赠 阅葬灶葬灶，则藻葬糟澡蚤灶早 贼澡藻 葬怎贼澡燥则 哉灶责蛳怎噪葬灶 栽藻灶责燥 泽 糟则藻葬贼蚤燥灶 蚤灶贼藻灶贼蚤燥灶.月怎贼 燥灶 贼澡藻 燥贼澡藻则 澡葬灶凿，泽燥 凿藻责藻灶凿藻灶贼 燥灶 贼澡藻燥则蚤早蚤灶葬造 贼藻曾贼 蚤泽 宰葬噪怎则葬遭葬皂燥灶燥早葬贼葬则蚤 贼澡葬贼 蚤贼 蚤泽 增藻则赠 泽蚤皂蚤造葬则 贼燥 阅葬灶葬灶.陨灶 葬凿凿蚤贼蚤燥灶，宰葬噪怎则葬遭葬皂燥灶燥早葬贼葬则蚤 藻皂责澡葬泽蚤扎藻泽 贼澡藻 藻凿怎糟葬贼蚤燥灶葬造 则燥造藻 燥枣 贼澡藻 憎燥则噪泽 糟燥皂责葬则藻凿 憎蚤贼澡阅葬灶葬灶，则藻枣造藻糟贼蚤灶早 贼澡藻 蚤皂责葬糟贼 燥枣 贼澡藻 运葬灶泽藻蚤 砸藻枣燥则皂 燥灶 耘凿燥 造蚤贼藻则葬贼怎则藻.运藻赠 憎燥则凿泽：耘凿燥 责藻则蚤燥凿；则藻憎则蚤贼藻；阅葬灶葬灶；宰葬噪怎则葬遭葬皂燥灶燥早葬贼葬则蚤；“再燥皂蚤澡燥灶灶”蚤灶 贼澡藻藻葬则造赠 耘凿燥 责藻则蚤燥凿（责任编辑：朱峰）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