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优区分视角下新手创业者设立CTO的影响因素研究.pdf

166创业管理摘要 转型经济背景下，新手创业者设立 CTO 岗位既能帮助创业企业提升合法性，又能促进企业提升技术创新能力，构建差异化竞争优势。然而，当企业面临高度复杂且不确定的外部环境和不断变化的战略需求时，新手创业者必须恰当考虑 CTO 的岗位设立问题。那么，哪些情况下新手创业者会选择设立 CTO 岗位？影响新手创业者设立 CTO 岗位的动因有何不同？本文基于最优区分理论，通过对两家本土创业企业进行双案例探索性研究，试图探寻新手创业者基于合法性/差异化机制选择设立CTO 岗位的情境影响因素。研究发现，当创业企业所在行业竞争强度较高或技术成熟度较低时，新手创业者会选择设立 CTO 岗位提升企业合法性；而当新手创业者对创业企业技术目标和 CTO 人选有清晰判断及首次大规模量产时，也会选择设立 CTO 岗位帮助企业构建差异化竞争优势。本文丰富了最优区分理论在创业企业职能型高管设置领域的相关研究。关键词 CTO；最优区分；行业环境；技术战略；创业企业；新手创业者引言转型经济背景下，我国企业处于快速发展且竞争激烈的环境中，创业企业面临着技术加速迭代、产品周期变短、研发强度增强、客户需求变革迅速等一系列技术及市场挑战，促使企业通过设立首席技术官（Chief Technological Officer，CTO）岗位及时跟踪和把握技术前沿，并实现技术战略与公司战略的有效整合。1而实践中，我国诸多处于高科技行业的创业企业都并未设立CTO岗位。以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I65 行业）为例，通过对该行业在新三板市场挂牌且成立不超过 8 年的创业企业CTO岗位设立情况进行整理（如图 1 所示），可以发现 2014-2018 年该行业 262 家创业企业中近 50%的企业未设立CTO岗位。?此外，据共青团中央发布的中国青年创业发展报告（2021），被调查的 8319 位创业者中有超 70%的创业者是首次创业，远高于 2020 年的 56.1%。可见，新手创业者已成为创业活动的主要发起主体。由于缺乏创最优区分视角下新手创业者设立CTO的影响因素研究买忆媛 古钰 叶竹馨作者简介 买忆媛，华中科技大学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为创业与创新管理；古钰，华中科技大学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创业管理；叶竹馨，华中科技大学管理学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为创业管理基金资助 本文受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72172049、71902065）、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点项目（71732004）资助166-176第26卷,2023年第2期第 页 167创业管理业经验和创业资源，新手创业者的创业活动往往成功率较低，而设置职能型高管岗位并雇佣符合其需求的人员则能弥补新手创业者的能力不足，显著提高创业成功率。2CTO作为创业企业高管团队的重要成员，负责创业企业技术研发与创新方向的战略决策，是创业企业在技术快速迭代情境下洞悉技术发展趋势、规避技术陷阱、构建竞争优势的关键。3,4然而，创业企业成立初期往往很难设立同成熟企业类似且完整的高管团队，5会时常出现职能岗位缺失的现象。创业者尤其是新手创业者，通常会随着企业发展逐渐完善相关职能岗位的设立。那么，在什么情况下新手创业者将设立CTO岗位，成为值得关注的现实问题。以往有关创业企业CTO岗位设立原因的研究主要从制度理论、权变理论等视角探究企业内外部影响因素，聚焦于CEO技术能力、3企业内部需求、6行业技术强度及外部合法性需求7等因素如何促进创业企业设立CTO岗位。事实上，创业企业设立CTO岗位一方面有利于企业提升合法性，从而获得外部利益相关者的青睐，保证外部资源获取；5,8另一方面，创业企业设立CTO岗位有利于企业明确技术优势，提升技术能力和差异化程度，构建竞争优势。4不同于以往制度理论和战略管理理论单一考虑“合法性机制”及“差异化机制”，基于最优区分理论的视角，我们发现创业企业既要响应制度压力下的“合法性”需求，又要响应竞争压力下的“差异化”需求。9因此，企业需要依据行业环境因素、技术阶段因素及组织生命周期等情境因素对合法性需求与差异化需求进行管理，以实现最优目标。10具体地，创业企业对外面临技术加速迭代、高度复杂且不确定的外部环境，通过设立CTO岗位以应对环境因素变化所引发的技术需求，11获取外部利益主体（诸如顾客、风险投资人、同行企业、供应商等）对企业的认可，提升企业合法性；对内则需要依据技术战略因素构建企业竞争优势，通过设立CTO岗位提升企业技术能力，寻求差异化竞争，有助于创业企业提高生存能力。12因此，探究新手创业者何时基于外部合法性需求/内部差异化竞争需求来设立CTO岗位，是引导新手创业者构建专业化高管团队以提高创业活动成功率的关键。一、文献回顾1.创业企业高管“专业化”及CTO岗位设立的动因研究随着创业企业不断成长及企业战略决策的专业化、集中化程度提高，其高管团队的组成和结构也会随企业发展而变化，表现为高管团队“专业化”，即创业企业根据环境、资源或任务需求设立高管岗位，由专业职能型高管负责相应职能领域的战略决策，并在各自负责的职能领域中承担不同的角色及职能分工。13以往研究围绕影响职能型高管岗位设立的因素进行探讨。首先，制度因素是职能型高管岗位设立的重要影响因素。例如，会计规则及会计监管制度的改变促进了CFO岗位出现；同时随着某些职能型高管岗位在行业内成为“管理时尚”，这一“流行”现象也会促使其他企业，尤其是创业企业追随同行企业的高管情况设立类似岗位。14此外，有研究指出，创业者在不确定性较高的情况下，会通过观察其他企业职能型高管岗位的设立情况寻找有效的高管团队组建方案。15其次，当创业企业处于生命周期新阶段或遭遇新挑战，企业内部发现现有能力无法完成特定任务或达成特定目标时，创业者会意识到企业发展需要额外人才，16并通过设立职能型高管弥补能力不足。2同时，专业性较强的职能型高管能够促进创业企业构建广泛的知识库，收获更多差异化资源，进而提高企业的抗风险能力。例如，CEO能力受限时，创业企业更可能通过聘任CTO、COO等职能型高管以满足企业技术管理及内部运营管理的需要。6,15最后，创业企业所在行业环境也会影响企业设立职能型高管岗位。例如，行业动荡性、行业技术强度及公司所在竞争环境都对创业企业信息收集及处理能力提出要求，促使企业设立COO或CTO岗位以提高企业信息处理能力，适应外部环境变化。6,15此外，外部环境因素可能导致创业企业在某些领域面临较高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进而需要专业的职能型高管应对复杂情况。如低市场集中度行业的创业企业，更可能通过设立CMO岗位及时把握不同群体的客户需求，并为客户提供与其期望相一致的产品及服务，促进企业绩效的提升。12随着各项新兴技术的兴起及加速迭代，技术创新在创业企业快速成长过程中的作用日益凸显，17作为高管团队中的技术专家，CTO岗位的重要性变得尤为突出。3已有研究主要从内部需求和外部合法性角度探究设立CTO岗位的影响因素。从内部需求视角而言，企业可以通过设立CTO岗位实现战略指导和技术协同。6一方面，随着技术的快速迭代及新技术的涌现，知识资源和技术能力逐渐成为企业获取竞争优势及制定战略的关键影响因素，18管理者在决策过程中不仅需要考虑新技术对166-176Nankai Business ReviewVol.26,2023,No.2,pp168创业管理业务环境的影响，还需要预见技术变革对企业未来发展的影响，以及企业发展对技术应用及发展变化产生的反作用。19而CTO恰好能够利用其技术知识的专业性及广泛性，全面获取技术信息、规避技术陷阱、识别技术空白，在组织自由度的可行范围内整合调配关键技术资源。6特别是创业企业可以通过设立CTO岗位制定合理、有效的技术战略，并将技术战略与企业整体战略相结合，促进企业发现新的市场机会，开发创新产品，4构建差异化优势。另一方面，创业企业设立CTO岗位以协调各部门技术工作，发挥润滑剂作用，有利于减少部门之间的矛盾，确保技术部门的正常运转，并尽可能提升高管团队对企业技术能力的关注，促进企业技术创新。6与其他职能型高管岗位设立原因相类似的是，部分创业企业设立CTO岗位亦是为了弥补CEO技术能力不足的缺陷。3 从外部合法性视角考虑，创业企业缺乏充足的资源和职位空间，难以比照成熟企业设立完整的职能型高管岗位。很大程度上，创业企业需要依据外部合法性需求及制度环境要求来设立职能型高管岗位。5事实上，外部利益相关者作为创业企业外部资源的重要提供者，往往以创业企业高管团队构成情况来判断企业合法性，进而决定是否值得为该企业提供资源。8在外部利益相关者看来，CTO能够利用其专业技术知识帮助企业将“创意”商业化为可行的产品，并将产品中的技术细节转化为真正的客户优势，尤其是在高技术强度行业。7此外，创业企业的外部环境对CTO岗位设立情况提出了普遍要求，11创业企业需要通过适应外部环境提升合法性，进而实现可持续发展，因为外部环境因素（如行业技术强度、行业活力、行业增长率、集中度等）决定了外部利益相关者对待创业企业技术创新活动的态度，影响CTO岗位的设立情况。202.新手创业者的相关研究新手创业者是指先前没有创业经验，目前正在从事创业活动的创业者。由于缺乏创业经验，新手创业者在组建高管团队时常遇到困难及挑战。21创业初期，创业者往往依赖其社会网络关系构建高管团队；随着创业企业不断发展成熟，创业者逐步实现高管团队专业化，并依据职能分工选择专业人员担任职能型高管；具有创业经验的创业者在后续创业过程中往往会选择将高管团队专业化过程提前，并依赖其积累的创业经验及广泛的客户、供应商等形成的社会网络，提前寻求合适人选担任职能型高管。22新手创业者由于首次创业缺乏经验，在信息处理及资源获取能力方面亦逊于具有创业经验的创业者，而信息处理能力及资源获取能力的局限决定了其获取高质量合作伙伴的有限性和稀缺性。21随着创业企业不断成长，市场扩大、竞争加剧及快速的技术变革都为企业未来发展带来极大挑战，创业企业需要及时响应新技术的发展及技术变革趋势，因此需要专业的技术管理人员负责技术相关领域的工作。而随着技术创新在创业企业构建竞争优势过程中重要作用的凸显，企业往往会聘请专业的技术管理人员担任CTO，并作为高管团队核心成员负责技术方面的管理及决策工作，促进企业将技术优势转化为产品优势，提升企业合法性和竞争力。23然而，新手创业者设立CTO岗位过程中可能遇到两种困难：一是由于创业经验不足，缺乏对高管职能进行合理分工的意识，进而忽略CTO等关键岗位的设立；二是由于缺乏广泛的社会网络，吸引高质量合作伙伴的难度较大，22故而难以寻求恰当的候选人担任CTO等岗位。综上所述，以往文献对创业企业设立职能型高管岗位的动因进行了探讨，并指出新手创业者在职能型高管岗位设立过程中会遇到诸多困难，但忽略了对新手创业者设立某些关键岗位的讨论，尤其是随着技术加速迭代，技术创新已成为创业企业构建竞争优势的核心要素，CTO岗位设立可能对企业生存发展起决定性作用。此外，已有CTO岗位设立动因的研究多以成熟企业为样本，且大多从企业内部需求及外部合法性视角出发，6,8忽略了创业企业的独特生存困境和特定情境因素。事实上，创业企业在资源获取、合法性等方面具有“新生劣势”，24,25同时新手创业者缺乏创业经验也可能加剧“新生劣势”，导致其设立CTO岗位的影响因素与其他创业者存在较大差异。因此，本文试图解决创业企业新手创业者会在哪些情境因素影响下选择设立CTO岗位这一现实问题。3.最优区分理论最优区分（Optimal Distinctiveness）起源于社会心理学的归属悖论。该理论指出个体会寻求与群体的联系，使个体能够在群体归属感与个体独特性之间保持最佳平衡。26同样的悖论也发生在企业战略管理和组织理论中：一方面，制度理论和资源依赖理论认为企业需要与同行企业保持一致，以获取合法性，并避免与现有规范、期望和实践发生偏差而遭受合法性质疑；另一方面，竞争战略理论则指出战略相似性较高的企业将面临较大的竞争压力，因此企业需要通过建立有价值的、稀有且独特166-176第26卷,2023年第2期第 页 169创业管理的资源，并确定独特的战略定位或采取差异化战略，27与其他在位企业相区别，以构建竞争优势。10最优区分理论为企业如何管理合法性与差异化之间的张力以实现最优绩效提供了解决方案。9Deephouse从差异化和整合的角度提出了战略平衡思想，指出企业应在保证合法性的前提下尽可能实现差异化；28但也有学者认为企业能够通过追求高度合法性或差异化，以压倒性的合法性或差异化优势弥补短板进而谋求生存。29随着对企业合法性和差异化矛盾关系研究的深入，学者们开始关注情境对最优区分问题的影响，并指出企业层面的最优区分将取决于行业背景、技术阶段、组织生命周期、利益相关者多样性、行业发展状态等情境因素。企业在不同情境下对合法性和差异化的不同战略维度进行协调配置，并在长期发展过程中依据不断变化的情境对不同战略维度的协调组合进行动态调整，对企业合法性和差异化的平衡关系形成不同的管理结果。27此外，创业企业由于新生弱性，其合法性标准会随企业发展及外部利益相关者期望的变化而变化，30早期获取的合法性并不一定能长期维持，因此创业企业需要依据所处的情境进行合法性管理，以确保能够持续获取外部资源。此后，有学者进一步探究了创业企业“求同”与“存异”的平衡问题，并指出创业企业不仅需要满足合法性，差异化竞争优势也是企业成功的关键因素。10鉴于此，创业企业在面临合法性与差异化双重挑战时，情境因素成为“求同”与“存异”最优匹配过程中的重要影响因素。然而，现有CTO岗位设立原因的研究大多从合法性或差异化的单一视角展开，鲜少将二者整合来系统探寻创业者设立CTO岗位的情境条件。随着创业企业外部环境和内部战略的不断变化，导致创业企业新手创业者在不同情境下设立CTO岗位的动机存在差异，探讨新手创业者不同情境下基于合法性动机/差异化动机设立CTO岗位的作用机理有助于新手创业者做出合理决策，推动创业企业构建竞争优势。鉴于此，本文将基于最优区分理论视角，分析新手创业者何种情况下考虑合法性/差异化动机而设立CTO岗位。4.理论构思与研究思路基于上述回顾，本文提出以下构思：首先，最优区分理论的相关文献为创业企业新手创业者设立CTO岗位影响因素提供了研究基础：（1）最优区分理论指出企业需要对“求同”与“存异”间的张力进行协调管理，9同时强调创业企业在平衡合法性与差异化需求过程中所具备的独特性31；（2）情境因素将会对企业合法性与差异化之间的管理产生重要影响；27（3）新手创业者设立CTO岗位同时面临“求同”与“存异”需要，二者的最优匹配是创业企业生存和发展的重要前提。其次，外部环境需求和内部战略需求是影响创业企业新手创业者设立CTO岗位的重要因素。一方面，创业企业面临着技术快速变革、新产品研发周期加快等带来的高度不确定性，创业企业需要及时调整战略以适应复杂环境。外部环境因素对创业企业高管团队岗位设立情况提出了一致性要求，11将促使新手创业者基于提升合法性的需要来设立CTO岗位。另一方面，技术战略作为创业企业的战略核心，24是企业构建竞争优势的关键要素。当创业企业意识到自身技术能力或资源无法实现差异化竞争时，将进行及时调整以弥补不足，从而促使新手创业者基于构建差异化竞争优势的需要，通过设立CTO岗位以提升企业技术能力。基于此，本文将基于最优区分理论视角，从行业环境因素和技术战略因素入手探究新手创业者设立CTO岗位不同动因的作用情境及机理，厘清新手创业者何种情况下基于合法性动机考虑设立CTO岗位，何种情况下更倾向于基于差异化动机而设立CTO岗位。根据已有最优区分理论的相关研究，本文构建如图 2 所示的案例分析框架，用于揭示创业企业新手创业者在不同情境因素下设立CTO岗位的选择。?二、研究设计1.方法选择针对研究问题，选择双案例研究方法进行对比研究，具体理由如下：（1）本文基于已有文献和本土创业企业实际情况，尝试探究本土创业企业中影响新手创业166-176Nankai Business ReviewVol.26,2023,No.2,pp170创业管理者设立CTO岗位的情境因素并打开过程“黑箱”，案例研究非常适合用来解决“How”类型的研究问题。32,33（2）创业企业新手创业者设立CTO岗位的决策可能随着企业所处情境的不同而发生动态变化，案例研究方法便于开展细致而深入的调研，能够较为系统地展现新手创业者在企业不同情境因素下选择设立CTO岗位的情况，有利于确保数据的有效性和充分性。32（3）双案例对比研究设计能够观察到新手创业者在不同情境下对创业企业合法性及差异化的选择，通过对比分析有助于更好地归纳出本土创业企业新手创业者选择设立CTO岗位的影响机理，提高研究结论的准确性和普适性。2.案例选择本文采用理论抽样的方法，按照以下两个标准选择案例企业：（1）选择成立时间不超过 6 年的企业，符合主流创业领域研究对创业企业的界定；34（2）创始人为首次创业，企业内部管理架构较为完善，高管团队成员有比较明确的职能划分。本文选择博雅工道（北京）机器人科技有限公司（简称“博雅工道”）和博纳云智（天津）科技有限公司（简称“博纳云智”）作为案例研究对象，具体理由：（1）博雅工道和博纳云智分别成立于2015 年及 2013 年，并在公司成立 6 年内设立了CTO岗位；（2）两家企业创始人均为初次创业，符合本文关注创业企业新手创业者设立CTO岗位这一研究主题；（3）案例企业与研究团队保持着长期良好的合作关系，能够提供翔实的数据资料，高管也积极配合访谈，确保了数据信息收集的全面性和准确性。表 1 对案例企业的基本情况进行了概况描述。表1 案例企业概况描述公司名称成立时间公司主营业务创始人创业经历CTO岗位设立时间博雅工道2015海洋智能装备的设计、研发及生产创始人在博士学习阶段开展首次创业活动，通过转化北京大学十余年水下装备技术成果，创立博雅工道2018博纳云智20133D 打印机的研发、生产、服务及网络平台运营创始人本科毕业工作两年后开展首次创业活动，创立博纳云智20153.数据收集本文采用一手资料和二手资料相结合的方法收集数据。一手资料主要来源于对案例企业高管团队（包括CEO、CTO及其他高管团队成员）及中层管理人员的深度访谈。考虑到案例企业中创始人均担任CEO及董事长职位，是企业设立CTO岗位的主要决策者，而CTO作为高管团队中技术领域的最高负责人，针对企业技术领域相关事项及其聘任过程能够提供较为全面的信息，因此CEO和CTO是主要受访对象。为了从其他视角进行多元化数据印证，研究团队还对其他高管及中层管理者，如首席运营官（Chief Operating Officer，COO）、教育研发部总监（中层管理人员）等进行访谈，以求对公司战略决策过程及组织架构形成全面客观的了解。研究团队针对案例企业CEO、CTO及部分中高层管理者分别设计调研提纲，采用半结构化访谈方式，对公司发展历程、创始团队的创业历程、高管团队岗位设立及调整情况等信息进行收集，并针对可能影响案例企业设立CTO岗位的内外部因素采用追问的方式进行信息的深度挖掘，每次访谈时间不少于 90 分钟。具体访谈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通过半结构化访谈对案例企业发展历程、创始团队的创业历程及公司技术战略或创新战略制定过程等相关信息进行收集。邀请高管成员对公司技术战略或创新战略决策过程进行详细回忆，并根据被访谈人员的阐述采用追问的方式进行深度信息挖掘。第二阶段，仍使用半结构化访谈方式补充第一阶段访谈的疑问，针对职能型高管岗位设立过程进行提问，特别专注于对公司设立CTO岗位前后情况及影响因素的进一步挖掘和追问。此外，研究团队还对企业内部资料，如宣传材料、年终总结等进行收集，获得对企业成长过程中内外部环境因素的客观认识，来与访谈数据形成相互印证，并通过对新闻报道及企业官方网站、公众号等公开渠道进行二手资料收集，加深对案例企业的了解。4.数据分析典型的归纳研究要求先建立个案研究，再进行案例之间的比较，最后构建概念框架。本文通过案例内分析及跨案例分析两个步骤对收集的数据信息进行分析。研究团队成员在没有任何理论偏好和预先假说的前提下，首先对每个案例企业所处的环境特征、技术战略因素及其是否设立CTO岗位进行单独分析和识别。单一案例分析完成后，运用Miles等建议的跨案例分析方法，35综合所有的案例数据和各自初步的分析结论，筛选出感兴趣的变量，并建立案例之间的两两对比，以分辨其间的异同点，依此构建初始解释框架。此外，研究者还反复将总结出的理论框架与现有文献比较分析，从理论视角出发斟酌概括出的变量定义和理论关系是否准确可行，并对这一过程进行反复迭代以达到理论与数据的相辅相成，最终归纳得出创业企业成长过程中行业环境和技术战略影响因素影响新手创业者设立CTO岗位的作用机理与理论框架。本文在分析过程中使用多张表格，以便进行上述比较分析。166-176第26卷,2023年第2期第 页 171创业管理三、案例分析与研究发现1.行业环境因素对创业企业设立CTO岗位的影响表 2 列举了案例企业所在行业环境因素影响创业者设立CTO岗位的例证。通过对案例企业例证进行归纳总结发现，当创业企业所在行业竞争强度较高或行业技术成熟度较低时，新手创业者往往会选择设立CTO岗位。表2 案例企业所在行业的竞争强度与技术成熟度的典型例证企业名称行业环境因素行业竞争强度行业技术成熟度博雅工道低高竞争属于垄断性寡头竞争。“整个水下机器人行业大概有 200 多家企业，但做得好的只有我们和另一家”（COO）“从我们目前的行业来说，行业内竞争没有那么激烈，所以大家不会争相设立 CTO 岗位”（CTO）“投资人关注我们，也都要看技术壁垒在哪里”（COO）“凭借水下推进器中自主研发电池的高安全性能，顺利与雅马哈达成合作”（CTO）“竞争对手的快速追赶，需要 CTO 帮助企业不断保持技术先进性”（COO）低行业发展时间段：2010 年才开始发展需要进行技术追赶和技术突破，因此需要CTO负责技术研发工作（COO）“技术线由单个技术点组成，产品研发过程中对相关的离散技术点进行整合”（CTO）新兴技术的不断成熟，企业新知识的应用和更新速度加快，带来较高的技术不确定性，技术创新不能过于超前，以免不被同行及市场认可博纳云智高目标市场规模较小，同行业公司产品差异化并不明显，为客户提供及时且高效的售后服务“现在这个市场已经是还没见到肉，就是红海了”（CEO）调整技术研发方向，研发解决工业端开模成本高、3D 打印模型精度低这一痛点的新款 3D 打印机需要 CTO 专注技术研发和产品迭代并保证资源投入，提高已有客户使用体验，获取潜在用户的关注低“和其他行业相比，还是比较新的（技术）”技术相关项目落地艰难：“很多项目都是画大饼，真正落地的很少”（CEO）相关技术复杂：“涉及机械、电路、软件，还有光学，最关键的是材料学”，需要 CTO 将这些技术进行整合（CEO）表 2 例证中指出，博纳云智追随行业领头企业研发推出牙科领域 3D打印机初代产品时，行业内诸多企业都紧随潮流推出类似产品，但由于下游市场规模较小，上游企业严重同质化的产品导致市场竞争非常激烈。牙科领域 3D打印机不仅对设备的稳定性和打印精度要求较高，还需要借助代理商扩宽经销渠道，“一些小型代理商可以代理多家的产品，如果你的产品质量比较稳定，并能够在机器出现问题的时候帮助客户随时解决问题，代理商和客户一般不会轻易换供应商的”。博纳云智为了保证自己的产品能够被广大客户所认可，坚持随时随地提供售后服务，CEO在访谈中提到“当时我们的软件工程师好几次都是半夜 2 点帮助客户解决问题，产品刚出来那段时间我也都快住客户那里了。而且公司需要有专门的技术管理岗位，因为只有专业的技术管理人员亲自了解技术问题的根源，才能不断积累经验，并且带领技术部门对产品进行迭代”。之后该公司由CEO兼任CTO岗位，带领公司技术部门针对产品问题提供及时且高效的售后服务，并在为客户不断解决问题的过程中对产品技术进行升级迭代，保证了良好的用户体验。除此以外，博纳云智CEO带领技术团队开展探索性创新活动，在现有技术基础上，针对工业端开模成本高、3D打印模型精度低的市场痛点研发新款打印机，CEO兼任CTO带领技术研发人员进行技术攻关，保证企业能够将有限的资源投入技术研发活动中，通过探索性创新活动实施技术衍生以试图构建自身技术壁垒，并试图获取更广泛的To C端用户关注。反观博雅工道，公司在 2015 年创立时，整个行业只有十多家水下机器人公司，同时由于水下机器人行业具有较高的技术壁垒，新进入者较少，因此博雅工道创立初期所面临的行业竞争强度较低。公司COO坦言道：“公司创立初期，研发部仅由一位同事担任负责人，并未专门设立CTO岗位。”然而，随着国家对海洋战略的重视及水下机器人行业的兴起，截至 2019 年底，该行业的公司数量已迅猛增加至 200 余家企业。同行企业及业内的投资人都会格外关注企业的技术壁垒，产品更贴近用户的需求点，更能够得到投资人或客户的青睐。博雅工道CTO举例道：“我们公司推出的水下推进器这一产品，其电池是自主研发的产物，在综合性能方面，尤其是安全性能远远高于市面上已有的电池方案。凭借水下推进器在安全性等用户体验方面远高于其他公司，我们能够顺利与世界顶尖体育用品销售公司雅马哈展开合作。”博雅工道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通过聘请专业的CTO促使公司产品紧密贴合客户需求，构建自身竞争优势，得到了投资人（连续多轮融资）和合作伙伴（雅马哈）的青睐。然而，激烈的市场竞争也使同行企业对博雅工道虎视眈眈。在公司推出新电池方案半年后，竞争对手也更新了自己的电池方案，对外公布的技术点中有部分核心技术点与博雅工道的电池方案类似。因此，公司需要CTO不断进行技术创新及时根据客户需求调整技术方案，保持自身技术先进性。由此可见，行业内高竞争强度对两家样本企业的技术能力提出要求，迫使企业通过设立CTO岗位以创新或改进自身产品，使产品更加贴合市场需求，提高企业合法性，保证企业在激烈的竞争中能够顺利生存。已有研究指出，新手创业者作为首次开展创业活动的创业者，在资源获取及创业经验方面都处于劣势，难以凭借自身资源和能力得到外部资源提供者的大力支持，21同时新手创业者往往会优先谋求提升合法性及外部利益相关者的支持，以确保外部资源的获取。9然而竞争强度较高的行业通常对创业企业的技术能力也提出了潜166-176Nankai Business ReviewVol.26,2023,No.2,pp172创业管理在要求，创业企业在寻求外部利益相关者及社会公众支持的过程中需要明确利益相关者对技术能力的关注，并展现自身技术能力，及时响应外部环境对企业技术能力的要求，从而促进企业提升合法性。31在这种情况下，新手创业者设立CTO岗位不仅能够对外展示技术创新在创业企业中的重要角色，还能利用CTO的知识优势提升企业技术能力，帮助企业迎合外部关键利益相关者（如客户、风险投资者等）的需求，提升企业合法性。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命题：命题 1：当创业企业所在行业竞争强度较高时，新手创业者会选择设立CTO岗位除行业竞争强度外，行业技术成熟度作为衡量某项技术完善程度的指标，对创业企业新手创业者是否设立CTO岗位也有显著影响。如表 2 所示，博雅工道所涉及的水下机器人行业发展时间较短，该行业 2010 年开始在国内兴起，相关技术都是由单个技术点构成。博雅工道在产品研发过程中，针对客户提出的具体需求对所涉及的技术进行垂直整合，研发出新产品以满足客户需求。公司CTO举例道：“我们技术线都是由单个技术点组成的，比如密封技术、通讯技术、图像处理技术等。比如在水下飞行器或混合动力无人艇的产品研发中，需要控制技术时就将控制技术抽调出来，需要无线远程技术时就将无线远程技术抽调出来，然后我再针对产品本身的特征协调完成各项技术的集成工作。如果技术库中没有产品所需要的技术，我会带领研发部门进行技术攻关。”由此可见，博雅工道研发过程中由该公司CTO协调并领导各个技术点，对离散技术进行整合推出新产品，满足客户需求。此外，随着 5G技术、信息传输等技术不断发展成熟，公司新知识的应用及更新速度逐渐加快，为公司技术研发过程中协同各项技术发展带来较高程度的技术不确定性。博雅工道CEO在访谈中分享道：“行业内技术变革非常快，哪些技术能往前做，哪些技术是典型误区，不能过于超前，都需要CTO把关。以前我们没有CTO的时候，我花费 100 多万开发 4K相机技术，效果不好的同时还导致公司差点倒闭”。由此可见，“博雅工道”所在行业的相关技术成熟度较低，因此，企业需要设立CTO岗位对产品研发过程中涉及的离散技术进行协调整合，同时也需要CTO作为高管对升级迭代技术的创新程度进行把控，避免因技术过于超前而无法及时得到同行企业或市场的认可。博纳云智也面临同样情况。该公司所依赖的 3D打印技术兴起于 21 世纪初，“和其他行业相比，这个技术还是一项新技术”。该公司CEO选择这个行业时，从多信息渠道（如媒体、大学等）了解到大家均看好 3D打印技术的发展前景，但真正开展业务后发现，“这项技术比大众想象中要成熟一些，但是距离理想状态还差距甚远”。虽然 3D打印机产品的体积不大，但需要将机械、电路、软件、光学等多种离散技术进行整合。CEO坦言“除了机械、电路、软件等技术外，最重要的是材料学，也就是材料如何发生化学反应，这些都需要搞明白，才能顺利做出产品”。由于行业技术成熟度较低，新产品所使用的技术并不稳定，产品推出之后需要不断迭代，以稳定产品性能，并针对用户使用过程中出现的各种问题提供解决方案。因此，该公司设立CTO岗位对产品所涉及的相关离散技术不断整合，同时CTO通过组织公司技术力量及时有效地解决产品问题，稳定产品性能以提升客户满意度。相对而言，技术成熟度低的行业所使用的技术往往由多项离散技术组成，离散技术的整合及成熟化过程可能为创业企业带来许多潜在挑战。36处于低技术成熟度行业的创业企业可能因技术不成熟的技术创新活动或过于超前而面临合法性挑战，这些挑战也会影响同行企业和为企业提供所需资源的风险投资者、客户等对企业合法性的判断，引发同行企业的排挤或外部利益相关者对创业企业能力的质疑，阻碍企业获取外部资源。37这一结果可能对本就缺乏创业经验和社会网络关系的新手创业者形成致命打击。因此，技术的离散性和不确定性都将促使处于低技术成熟度行业的创业企业新手创业者设立CTO岗位。一方面，新手创业者可以利用CTO的技术管理能力和专业知识对离散技术知识进行全面、系统的吸收和利用，38及时掌握行业内的技术变化情况，以此对技术创新过程中的技术不确定性进行有效管理；另一方面，新手创业者通过设立CTO岗位能够降低外界对企业技术不确定性的怀疑，促进企业提升合法性。综上，提出以下命题：命题 2：当创业企业所在行业技术成熟度较低时，新手创业者会选择设立CTO岗位2.技术战略因素对创业企业是否设立CTO岗位的影响除环境因素外，技术战略作为公司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也会对创业企业设立CTO岗位产生影响。技术战略包含了企业开发和利用技术资源的所有选择，并随企业技术能力评估变化及重大事件（如首次大规模量产）的发生而调整，39是创业企业构建差异化竞争优势166-176第26卷,2023年第2期第 页 173创业管理的关键因素，24可能对新手创业者是否设立CTO岗位产生影响。表 3 列示了案例企业技术战略因素影响创业企业新手创业者设立CTO岗位的例证。博雅工道所专注的智能仿生水下机器人领域正是其创始人博士研究生期间的研究方向。创始人通过博士阶段的正规学习和学术训练，相对全面地获取了水下机器人行业的相关知识，促使创始人对该领域的相关技术、知识及产品深入了解，并能快速处理相关技术信息。CEO在交谈过程中坦言道：“决定开始创业时，我对自己能力进行了判断，我觉得我只能做水下机器人，因为我一直都在进行这个方向的研究，比较熟悉这个领域，同时决策过程中我也能对大量信息进行收集和处理。”公司COO也提到：“我们在以往学习中获取的知识和思维模式能够让我们确定目标在哪，并保证我们能够清晰了解公司技术，促使我们制定更好的决策，以实现我们的技术目标”。博雅工道对技术目标的清晰定位，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公司的技术创新方式。公司采用“内驱”的创新方式进行新技术的探索，通过不断投入大量资源以支持新技术的研发，推出技术领先的创新产品并对前沿技术进行储备，不断提升企业自身的竞争力。此外，在寻找CTO的过程中，CEO通过自身社会网络结识现任CTO，通过与其进行深入交流，了解到现任CTO曾在华为公司C端消费品技术部门担任技术管理人员，并曾担任华为技术决策委员会秘书，对企业标准化生产、研发流程设置等有深刻了解。现任CTO所具备的技术能力和知识学习能力帮助“博雅工道”迅速修正了研发及生产过程中出现的技术问题，并逐步参与公司战略决策制定过程，主导了公司的研发工作。合适的CTO人选，进一步促进创始人选择设立CTO岗位。反观博纳云智，创始人本科毕业工作两年后开始创业，并选择在 3D打印行业开展创业活动。由于缺乏相关知识和技术的积累及创业领域具体方向的了解，只能通过边摸索边学习的方式展开对相关知识和技术的了解。这些知识的缺乏导致创始人认知能力和信息处理能力并不足以支撑其对技术目标形成清晰认知，进而导致创始人在技术目标判断过程中出现误判，公司业务范围也多次调整，使公司在最开始的 2-3 年一直无法确定技术方向，也难以在相关技术或市场范围内构建企业竞争优势。随着企业在技术研发方面不断探索，博纳云智创始人意识到企业研发层面需要有专门的负责人把控技术方向和研发过程，但苦于难以寻求到合适人选，创始人不得不兼任CEO和CTO岗位。在寻求CTO候选人的过程中，CEO提到自己在寻找CTO人选过程中频频“踩雷”，曾聘用一位技术管理人员承担CTO的职能，但其根本不具备宣称的技术能力，导致公司迟迟无法满足客户需求，延缓了技术创新的步伐，对公司创立初期的生存能力造成了极大挑战，设立CTO岗位的决策也随之不了了之。CEO最后直言道：“我们公司虽然有CTO岗位，但却是我兼任的。因为我们这样的小公司，供不起技术大牛。而且我的确找不到更好的合伙人担任CTO，所以我不得不扛起来技术的重任。”由此可见，当新手创业者对企业技术目标和CTO人选有清晰判断时，会选择设立CTO岗位。表3 案例企业技术目标及CTO人选判断、首次大规模量产的典型例证企业名称技术目标判断及CTO人选首次大规模量产博雅工道创始人为博士研究生，其研究方向为智能仿生机器人；利用自身研究方向判断目标认为“自己只能做水下机器人，因为也只会这个”（CEO）；基于自身知识储备，熟悉相关领域的技术，决策过程中也会收集大量信息作为参考（CEO）；对相关知识领域的深入了解：“以往学习中获取的知识和思维模式帮助我们更好地做决策，保证对公司的技术有清晰的了解”（COO）；CTO人选：CTO 的能力符合企业需要（CEO）首次大规模量产所带来的挑战：众筹已经完成，但产品产量及良品率都较低；量产的组装过程与实验室产品的组装过程存在差异；企业缺乏具有标准化、规模化生产经验的技术管理人员，需要具有相关经验的专业人员帮助应对挑战博纳云智创始人本科毕业后开始创业，“刚进入这个行业的时候，我不知道具体的方向，懵懵懂懂地开始进行摸索”，对技术目标判断不清晰（CEO）；对技术所针对的目标市场认识欠缺：“刚开始的时候，公司做了很多业务尝试，包括提供打印动漫雕像、手办、婚纱玩偶等服务，但效果都不太理想；之后研发机器，但技术目标判断不准确，最后研发项目夭折”（CEO）；CTO人选：“找不到更好的合伙人来担任CTO”（CEO）首次大规模联产所带来的挑战：技术不稳定导致产品存在各种问题，但企业不得不带着有瑕疵的产品先推市场，后续也给售后带来了很大压力；缺乏合适的 CTO 人选，没有第一时间解决技术问题，阻碍了企业竞争优势的构建创业企业战略决策制定依赖于创业者的认知及信息处理能力，新手创业者由于缺乏创业经历，常常依赖其拥有的技术知识及认知能力对行业技术发展的相关信息进行处理，预测未来技术趋势。40当新手创业者能够准确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