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玉篇》殘卷徵引《毛詩》用字的複雜性——兼及小學文獻的引書問題.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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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原本 玉篇 殘卷徵引 毛詩 用字的複雜性兼及小學文獻的引書問題*李林芳提要:原本 玉篇 殘卷大量引及 毛詩,且與今本 毛詩 多有不同。通盤分析相關材料,發現 殘卷 中的多條 毛詩 引文應直接源自 説文 引 詩,且總體上看,所引 毛詩 具有明顯的使用本字、使用正體的傾向。再進一步分析 殘卷 所引 毛詩 的性質,認爲 殘卷 中的部分 毛詩 引文主要爲與今本 毛詩 相異者應非真實存在過的 毛詩 文本;殘卷 在徵引 毛詩 時參考了前代字書,同時注重使用本字和正體;在具體操作上,一者改易來源,將 詩 改標爲 毛詩;二者改易引文,將其中(涉字頭)的假借和異體大都改换爲本字和正體。殘卷 中的 毛詩 引文既
2、有某本 毛詩 文本用字,又有 説文 引 詩 用字,還有改易後的詞之本字、字之正體。至於 殘卷 爲何將大量引文標記爲 毛詩,很可能是出於突顯並區分某家故訓之意圖。類似現象在其他小學文獻的引 詩 文本中也能見到。在使用小學文獻的書證校勘字形及考察文本面貌時,應充分考慮其中的複雜情況。關鍵詞:原本 玉篇 殘卷 毛詩 引文小學文獻原本 玉篇 殘卷(下簡稱 殘卷)在釋解字義時多引他書材料作爲書證,從中可見諸多文獻的早期面貌,彌足珍貴 。值得注意的是,殘卷 大量引及 毛詩,且與今本 毛詩内容多有不同。這些異文或另有成因,未必源自真實存在過的 毛詩 文本;且其中反映的*本文是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項
3、目“詩經 文本的數字化整理及相關問題研究”(22JJD750006)階段性成果;承蒙匿名審稿專家提供寶貴修改意見,謹致謝忱!學者對相關引文已多有研究,與 詩 相關的專論,如陳錦春、蓋翠傑從版本、校勘、輯佚、異文四個方面概述了原本 玉篇 引 詩 的價值(原本 玉篇 引 詩 考論,圖書館雜志 2014 年第 3 期,第 9599 頁);吕冠南指出 殘卷 所引韓詩 實爲薛君 韓詩章句(慧琳 一切經音義 所引 韓詩 佚籍實爲薛君 韓詩章句 考兼論 原本玉篇殘卷與 經典釋文 中的 韓詩 ,文獻 2018 年第 4 期,第 114123 頁)。文史2023 年第 2 輯總第 143 輯6某些問題,在 殘卷
4、 所引他書和其他小學文獻中也同樣有所體現。以下首先概述 殘卷引 毛詩 的情況,繼而分析歸納 殘卷 的引 詩 特徵,並在此基礎上結合内外證據,論述 殘卷 徵引 毛詩 用字的性質和其中的複雜情況 。一、原本 玉篇 殘卷中所見之 毛詩 異文殘卷 多引 毛詩,其中常有與今本 毛詩 不同者。如言部“誼”(248 )字頭下“毛詩 宣昭誼問”,今本 大雅文王 作“宣昭義問”,可見有“誼”“義”一處異文。又如食部“饙”(345)字頭下“毛詩 可以饙饎”,今本 大雅泂酌 作“可以餴饎”,可見有“饙”“餴”一處異文。這些具有異文的引文在全部引文中占有相當大的比例。經統計,殘卷 明確標示的毛詩 引文爲 352 例,
5、其中 85 例與今本有異,占引文總數近四分之一 。在這之中,極少量爲 詩序 毛傳 鄭箋 中的異文,絶大部分屬於經字的不同。由於 毛詩 早期文本的匱乏,再加上許多異文並不見於其他文獻記載,所以清楚辨析這些異文的性質並合理運用,顯得尤爲重要。需要説明的是,殘卷 中的抄寫訛誤情況比較嚴重 。爲規避這方面問題,今選取比較的皆爲 殘卷 中字頭用字引文書證是爲釋解字頭,故字頭用字一般不誤,而他字卻容有訛誤。如前文“宣昭義問”句的“義”,殘卷 作“誼”(248);由於“誼”爲被釋的字頭,故可知此處引文確係作“誼”,並非抄寫訛誤。但如 小雅巧言“亂是用餤”的“用”,殘卷 作“周”;由於該例見於“餤”(360)
6、字頭下,而“周”並非字頭,故這裏很有可 殘卷 所據本爲顧野王 玉篇(殘卷),續修四庫全書 第 228 册影印中國科學院圖書館藏日本昭和八年京都東方文化學院編東方文化叢書本並據中華書局影印羅振玉本、中華書局影印黎庶昌本配補,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 年,第 241672 頁;又參吕浩 玉篇 文獻考述 附録一“原本 玉篇 殘卷校點本”,上海人民出版社,2018 年,第 118303 頁。關於國内影印本 殘卷 的具體情況,詳蘇芃 原本 玉篇 殘卷國内影印本述評,中國典籍與文化 2008 年第 4 期,第5154 頁。殘卷 字頭後括號内之數字爲該字頭所在之頁碼,下同。今本 詩經 依據爲 毛詩正義,影印
7、清嘉慶二十年江西南昌府學阮元校刻 十三經注疏 本,中華書局,2009 年。文中引 詩 材料較多,相關文句易檢得,故不再於引文後注出頁碼。殘卷 引 韓詩 93 例:僅有説解而無經文的計 13 例;與 毛詩 同引的計 35 例,其中同引且有異的僅 1 例;與“詩曰”同引的計 1 例,且二者有異;韓詩 獨引計 44 例,其中與今本 毛詩 不同者計 24 例由於數量較少,且無今本韓詩 可供比對,故不將 韓詩 作爲集中考察的對象。又 殘卷 引 詩 而未分韓、毛者計 18 例。胡吉宣、張舜徽等已有提及和總結。系統考察見徐前師 唐寫本玉篇校段注本説文 附録五“唐寫本 玉篇 抄寫錯誤舉例”,上海古籍出版社,2
8、008 年,第 276284 頁。7原本 玉篇 殘卷徵引 毛詩 用字的複雜性兼及小學文獻的引書問題能屬形近而訛。又如 小雅楚茨“廢徹不遲”的“徹”,殘卷 作“撤”;由於該例見於“廢”(491)字頭下,而“撤”並非字頭,所以此處難以知曉究竟 殘卷 原文如此抑或抄寫訛誤。故此二例皆不計入異文之例内。此外,還有字頭用字在字頭處與引文中不一致的情形,這亦應屬抄寫訛誤。如 豳風七月“我朱孔陽”的“陽”,殘卷 作“明”;由於該例所釋的字頭即爲“陽”(534),故知引文中的“明”字應係“陽”字之誤。前文統計 殘卷與 毛詩 有異的 85 例俱如此篩選;下文將在此基礎上分析各例,以見其所謂“毛詩”之究竟。二、與
9、 説文 引 詩 的密切關係首先可以注意到的是,殘卷中的某些 毛詩引文雖與今本 毛詩相異,但卻與説文中的 詩經引文相同。如 殘卷“瀑”字頭下引“毛詩終風且瀑”,今本 邶風終風 作“終風且暴”,説文“瀑”字頭下云“詩 曰:終風且瀑”。可見 殘卷 與今本 毛詩 有“瀑”“暴”二字之不同,而與 説文 所引一致。類似情況在其他 毛詩 引文中亦可發現,今表列如下:表 1:殘卷 引 毛詩、説文 引 詩、今本 毛詩 對比表序號殘卷字頭殘卷 引 毛詩 説文引詩 今本毛詩 殘卷 與 説文1謍(256)營營青蠅 謍謍青蠅營營青蠅同2詍(264)無然詍詍無然詍詍無然泄泄同3 譌(269)民之譌言民之譌言民之訛言同4朁
10、(299)憯不畏明朁不畏明憯不畏明同5砅(425)深則砅深則砅深則厲同6瀑(428)終風且瀑終風且瀑終風且暴同 説文所據本爲許慎撰,徐鉉校定 説文解字,影印陳昌治刻本,中華書局,1963 年;並參許慎撰,段玉裁注 説文解字注,影印經韻樓刻本,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 年。文中引 説文 材料較多,相關文句易於檢得,故不再於引文後注出頁碼。殘卷所釋字頭爲“謍”,而内引文作“營”,此應屬抄寫之訛;又可見其時通行 毛詩文本應作“營”,同於今本。下“朁”“綨”情況同。按“譌”“訛”爲異體字關係,然 殘卷 明爲區分,今亦從而别之。下“”“涵”和“綨”“綦”同。又 大雅民勞“汔可小康”之“汔”,殘卷 説文
11、皆作“汽”。然因考慮到其時“汔”“汽”二字字形概尚未分别,故暫不計入 殘卷 與今本 毛詩 有異之例内。文史2023 年第 2 輯總第 143 輯8(續表)序號殘卷字頭殘卷 引 毛詩 説文引詩 今本 毛詩殘卷 與 説文7(432)僭始既僭始既僭始既涵同8瀀(432)惟其瀀矣 既瀀既渥 維其優矣同9瀀(432)敷政瀀瀀既瀀既渥敷政優優同10岨(459)陟彼岨矣陟彼岨矣陟彼砠矣同11(488)邵佰所召伯所召伯所茇同12緀(603)緀兮斐兮緀兮斐兮萋兮斐兮同13綨(606)縞衣綦巾縞衣綥巾縞衣綦巾異14繟(613)檀車繟繟檀車幝幝檀車幝幝異15(669)衣裳衣裳衣裳楚楚同以上 15 例爲 殘卷 與今本
12、 毛詩 有異,且與 説文 引 詩 互有異同的情況。殘卷 與 説文 相同的計 13 例,不同的計 2 例;在這不同的 2 例中,説文 與今本 毛詩同的僅 1 例(“繟”字),還有 1 例爲三者皆異的情形(“綨”字)。也就是説,在 殘卷 與今本 毛詩 有異的 85 例中,超過六分之一的例子,説文 亦有相同引文,且幾乎全部爲 殘卷 與 説文 同而與今本 毛詩 異的情形。以上事實暗示了 殘卷 引 詩 與 説文 引 詩 的密切聯繫。若全面考察二本引詩 的關係,則會有更有意思的發現。今按 説文 於 422 個字頭下有引 詩 内容,計 43個字頭亦可見於 殘卷 。其中 36 個字頭在 殘卷 中亦含引 詩 内
13、容,且所引 詩 與説文 所引完全一致;5 個字頭在 殘卷 中亦含引 詩 内容,而所引 詩 與 説文 所引不同;2 個字頭在 殘卷 中不含引 詩 内容。另外,未發現 殘卷 與 説文 所引詩句相同,用字卻不一樣的情況。此外,殘卷 在 6 個字頭下作“詩 曰”或“詩 云”,其餘 37個字頭下皆作“毛詩”。也就是説,從現存 殘卷 的情況可見,凡 説文 引 詩 的字頭,殘卷 亦在該字頭下引用了相同的詩句内容即便 説文 稱爲“詩”而 殘卷 此 説文 涉“瀀”之例並非與 殘卷 直接相關,不過亦同爲 毛詩 作“優”而 説文 作“瀀”的情況,故引以爲參考。他例皆係 殘卷 説文 毛詩 爲相同詩句的情形。説文 引
14、詩 據馬宗霍 説文解字引詩考,説文解字引經考,中華書局,2013 年,第 259628 頁。由於 殘卷 並非完帙,故同一字頭既在 説文中含引 詩内容又在 殘卷中出現的情況相對較少。值得一提的是,表 1 中有異的“綥”“幝”二字不見於 殘卷。另外,“絢”(603)於 説文 中所引 詩 爲:“詩 云:素以爲絢兮。”此句見於 論語八佾,不見於今 詩,應爲逸 詩。殘卷“絢”字下將此句作爲 論語 引文。現亦將此例計入。9原本 玉篇 殘卷徵引 毛詩 用字的複雜性兼及小學文獻的引書問題稱爲“毛詩”,幾無遺漏偏差。再考慮到 玉篇 對 説文 在部首和釋義等方面的繼承,殘卷 於相關字頭下直接沿用 説文 的引 詩
15、内容亦可想見,即便二者的具體稱呼有所不同。從引用形式上看,在大部分字頭下,殘卷 引 詩 的文句與引 説文 釋義的文句相隔較遠,並不易於立即辨識出二者的關係。但在另一些字頭中,説文 釋義則與詩句前後相連,這即可視爲是對 説文 詞條的原樣引用。在這種情況下,殘卷 所引或爲“詩曰”,則與 説文 完全一致。如“”(607)字頭下,殘卷 作:“説文 帛鵻色也。詩曰 毳衣如 是也。”今 説文 作:“帛騅色也。从糸剡聲。詩 曰:毳衣如。”二者從釋義至引 詩 幾乎完全一致,可見 殘卷 此處文字應是直接沿襲 説文 而來。但有時殘卷 所引爲“毛詩”。如“”(432)字頭下,殘卷 作:“説文 水澤名也。毛詩僭始既
16、是也。”今 説文 作:“水澤多也。从水圅聲。詩 曰:僭始既。”二者從釋義至引 詩 亦幾近一致,惟出處一爲“詩”,一作“毛詩”;可見 殘卷 此處文字亦應沿襲自 説文,僅改易了出處名稱。總之,從具體的引用形式上觀察,亦可尋繹出 殘卷直接沿襲 説文 引 詩 的痕迹。殘卷直接使用 説文書證的情況不僅於 詩上有所體現,在其他文獻上亦能看出。如 殘卷 還大量引及 尚書,而這些内容亦可見於 説文 中相同字頭之下。今按 説文 於 159 個字頭下引及 尚書 ,24 個字頭可見於 殘卷。其中,計 21 例爲 殘卷中亦有引 書内容,且所引者與 説文所引完全一致(其中 13 個字頭下所引與今本 尚書有異);1 例爲
17、 殘卷中亦有引 書内容,且所引者與 説文所引不同;1 例爲 殘卷中不含引 書内容;另有 1 例爲 殘卷與 説文中所引 尚書文句相同,但用字不同。與 詩 中情況相似,凡 説文 引 尚書 的字頭,殘卷 亦在該字頭下引用了相同的 尚書文句,極少例外;即 殘卷相關字頭下所引 尚書内容應源自 説文。同時這也意味着 殘卷 對 説文 中書證的沿用應是普遍存在的現象,並不僅局限在 詩 這一經之上。遺憾的是,由於 殘卷 並非完帙,故今見對應總數較爲有限。若原本 玉篇完整存在,則據現存情況推測,該書使用 説文書證的情況應能體現得更爲明顯。總結前文,殘卷 中所引的部分 毛詩 内容應直接源自 説文 引 詩。特别是在殘
18、卷 與今本 毛詩 不同處,殘卷 一般亦與 説文 一致。此據馬宗霍 説文解字引書考,説文解字引經考,第 87258 頁。文史2023 年第 2 輯總第 143 輯10三、重視本字、正體的傾向除了上述沿用 説文 引 詩 的情況外,在另外大量例子中,殘卷 所引 毛詩 之異文可明顯看出重視本義、重視正體的傾向。也就是説,相較於今本 毛詩,殘卷 所用之字往往爲某義之本字,或是某字之正體,且大多可於 説文 中見到來源 。據其具體情況,又可分爲以下五類:(一)殘卷 之異文爲 説文 認定之本字某些與今本 毛詩 相異處,可明顯看出 殘卷 所用字形在 説文 中的釋義與詩義是相合的,而今本 毛詩 所用字形在 説文
19、中的釋義與詩義不合,亦即 殘卷 字形爲説文 所認定的相關詞義的本字。如 小雅車舝“匪飢匪渴”之“渴”,殘卷 作“”(334)。在該字頭下,殘卷又云“説文須飲也”,並云“今並爲字,在水部”。按今説文 釋“渴”爲“盡也”,“”爲“欲歠歠(段氏改爲“欲歠”)”。考該句釋義,鄭箋“行道雖飢不飢,雖渴不渴”,其中的“渴”義爲“飢渴”(),而非“乾涸”(渴)。所以,殘卷 此處所用的是“飢渴”義的本字,而其來源爲 説文 中的釋義。除本例外,又有“詡”(249)、“”(265)、“詘”(277)、“”(339)、“軸”(400)、“泱”(428)、“洿”(437)、“洒”(450)、“碫”(514)等字頭所引
20、詩句屬於此類,共計 10 例。另有雖未明確標示該義源自 説文,但亦可考察出實乃源自 説文 的情形。如 邶風簡兮“左手執籥”之“籥”,殘卷 作“龠”(319)。毛傳“籥,六孔”,可知這裏的“籥”指一種樂器。説文“龠,樂之竹管”,“籥,書僮竹笘也”。可見在 説文 中,“龠”的本義就是樂器,而“籥”則指兒童習書用的竹板。殘卷 引爲“龠”字,正與 説文 所釋之本義相合。所以雖然 殘卷 於此處並未引及 説文 中的釋義,但亦可發現其形義乃是符合 説文 的。除本例外,又有“詠”(252)、“詛”(262)、“謫”(274,“勿与禍謫”句)、“諽”(279)、“崒”(460)等字頭所引詩句屬於此類,共計 6
21、例。(二)殘卷 之異文符合其他小學文獻釋義對於某些 殘卷 異文,或者 説文 的釋義與語境不符,或者 説文 未收此字,故無 “某義之本字”所涉詞義主要爲據 説文 等判斷出的本義,又包括由之發展出來的引申義;“本字”主要與“假借字”相區别。在具體分析時將其義與毛、鄭釋義相比較。“正體”指的是在字書中被認作標準形式的字體,主要與“或體”“奇字”“俗體”等其他異體區分開。11原本 玉篇 殘卷徵引 毛詩 用字的複雜性兼及小學文獻的引書問題法以 説文 爲標杆作判斷。不過在許多情況下 殘卷 還會引及其他小學文獻中的釋義;而且與今本 毛詩 相比,殘卷 所用字形往往與這些釋義更相切合,亦即 殘卷 所用之字形爲該
22、義之本字。如 魯頌閟宫“六轡耳耳”之“耳耳”,殘卷 作“”(656)。説文 無“”字,殘卷 引 倉頡篇 之釋,云“文轡皃也”。按此句 毛傳“耳耳然至盛也”,可見用以形容馬轡華美。“耳”象耳朵之形,在此處爲假借,而“”於該義上則爲本字。在此種情況下,雖然 説文 中未見 殘卷 所用字形“”,但從其他小學文獻中能見相應釋義,且 殘卷 所用字形正與該釋義相合,在某種程度上可認爲是該義的本字。除本例外,又有“”(285)、“”(292)、“譩”(293,涉 2 例)、“”(296)、“甹”(301)、“韸”(311)、“航”(420)、“涔”(433)、“嶃”(465)、“廱”(477,涉 2 例)、“
23、”(560)等字頭所引詩句屬於此類,共計 14 例。(三)殘卷 之異文 爲顧氏認定之本字在另一些例子中,殘卷 異文所涉形義或不見於 説文,或 説文 中看不出明顯區分,殘卷 也未引及其他字書(或雖引及但與詩義不相關),但從 殘卷 内部或字形本身的證據上卻能發現 殘卷 所用字形與詩義更相切合,亦即可認爲是該義之本字。如 周頌噫嘻之“嘻”,殘卷作“譆”(263),並云:“説文哀痛也。歡和之嘻字在口部也。”又 殘卷 今存部分無“嘻”字,玉篇:“嘻嘻,和樂聲。”可見顧氏認爲雖然同作爲語氣詞,“嘻”表歡和之意,“譆”則爲哀痛之聲,或其他類似的表示莊嚴、懼恨義的聲音。噫嘻 據小序乃“祈穀于上帝”之詩,故其中
24、嘆詞非表歡笑之意可知,應用“譆”字。按,若僅從字形上看,“譆”從言旁而“嘻”從口旁,二者並無太大區别。説文 中有“譆”字,而無“嘻”字。殘卷 在“譆”字頭下僅提及 説文 於“譆”字之釋,而未提及“嘻”字釋義及其他小學文獻之訓釋。然而,殘卷 專門辨析了“譆”“嘻”二字的字義,强調“嘻”表“歡和”義,與“譆”不同。這一明確區分在今見其他字書中尚未發現,且乏相關文獻證據,因此很有可能爲顧氏自己的看法,亦即“噫嘻”非表“歡和”之義,據詩義本字爲“譆”而非“嘻”。又如 召南殷其靁 之“殷”,殘卷 作“磤”(525)。按“磤”字不見於 説文,殘卷 於該字頭下亦未作更多相關説明,但從字形上即可明顯看出本字借
25、字之分 ,故此亦將其繫於顧氏本人的看法之下。除此 2 例外,又有“飫”(354)、“嶻”(458)等字頭所引 顧野王 大廣益會玉篇,影印張氏澤存堂本,中華書局,1987 年,第 26 頁上欄。許建平 群經類詩經之屬 指出“磤 爲 殷 之後起本字”,張涌泉主編 敦煌經部文獻合集 第 2 册,中華書局,2008年,第 482 頁,注 135。文史2023 年第 2 輯總第 143 輯12詩句屬於此類,共計 4 例。(四)殘卷 之異文 爲 説文 某字之正體在某些例子中,殘卷 用字爲 説文 中的正體,而今本 毛詩 用字爲 説文 中的異體或不見於 説文。如 小雅節南山“降此鞠訩”之“訩”,殘卷 作“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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