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域与重塑：传统武术传承场域的变迁研究.pdf

2023 年第5期总第239期脱域与重塑：传统武术传承场域的变迁研究脱域与重塑：传统武术传承场域的变迁研究刘毅军1，袁玲芝2，熊玮1，刘程程1（1.长沙学院，湖南 长沙 410022；2.湖南城建职业技术学院，湖南 湘潭 411101）摘要：运用文献资料法，对我国传统武术传承场域的脱域现象和作用机制进行分析，研究认为，重塑传统武术传承场域具有文化、教育、经济等方面价值。并提出了建构传统武术文化符号，回归武术本源；创新传承场域内容理念，打造威望域区；构建三位一体传承场域，鼓励民众参与等重塑传统武术传承场域的路径选择，旨在为我国传统武术传承场域重塑提出可行性建议。关键词：脱域；重塑；传统武术；传承场域；变迁中图分类号：G85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7-6204（2023）05-0088-06Delocalization and reshaping：study on the change of traditional martialarts inheritance fieldLIU Yijun1，YUAN Lingzhi2，XIONG Wei1，LIU Chengcheng1（1.Changsha College,Changsha 410022，Hunan，China；2.Hunan Urban Construction Vocational and Technical College，Xiangtan 411101，Hunan，China）Abstract：By using the literature method，this article analyzes the delocalization phenomenon and mechanism oftraditional martial arts inheritance field in China，finds out that reshaping the traditional martial arts inheritancefield has cultural，educational，economical and other values.It proposes that construct the traditional wushuculture symbol，return to the origin of wushu；innovate and inherit the content concept of the field to create aprestige area；construct the trinity inheritance field and encourage the public to participate in the path selection ofreshaping traditional martial arts inheritance field，aimed to put forward feasible suggestions for the reshaping oftraditional martial arts inheritance field in our country.Key words：delocalization；reshaping；traditional martial arts；inheritance field；transition辽 宁 体 育 科 技收稿日期：20230116；修回日期：20230810基金项目：2020年湖南省社科基金青年项目“湖湘民俗体育发展与乡村振兴的联动机制研究”（项目编号：20YBQ006）；2022年湖南省体育局社会科学课题重点项目“湘赣边民俗体育区域协调发展的机制与路径研究（项目编号：2022XH036）；2022年湖南省体育局社会科学课题一般项目“乡村振兴视域下村落民俗体育公共文化服务供需失衡及治理路径研究”（项目编号：2022XH0124）。作者简介：刘毅军（1985-），男，讲师，硕士，研究方向：民族传统体育。通讯作者：袁玲芝（1986-），女，讲师，硕士，研究方向：体育教育训练，E-mail：。LIAONING SPORT SCIENCE AND TECHNOLOGY第45卷第5期2023年9月Vol.45No.5Sep.2023传统武术根植于中国的农耕社会，融入民众的生活习性中，孕育了数千年的璀璨文明，俨然成为了中华民族特有的文化符号。传统武术构建了以师徒间言传说教、研习体认的传承方式，或是以族群血缘为载体的承续体系。随着农耕文明迈向工业文明的社会转型中，在现代化的裹带下，传统武术的传承场域出现了“脱域”的现象。吉登斯在 现代性的后果中将“脱域”描述为社会关系从彼此互动的地域性关联中，从通过对不确定的时间的无限穿越而被重构的关联中“脱离出来”1，脱域现象引起了传承场域内传承主客关系的变质、传承环境变迁等后果。国家对于传统武术的传承发展一直给予高度重视，如“十三五”时期提出：发展好传统武术、竞技武术、武术产业三大领域，加强传统武术的传承与保护2；民族传统体育 882023 年第5期总第239期脱域与重塑：传统武术传承场域的变迁研究2017年国务院印发的 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 中强调“加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的相关扶持政策的支持和扶持”3；体育强国纲要 中指出：“传承中华传统体育文化，推进传统体育项目文化的挖掘和整理”4。这些顶层设计为新时代传统武术传承发展提供了夯实的政治基础。鉴于此，本研究基于传统武术传承场域脱域现象，分析其中的作用机制，探究传统武术传承场域如何在脱域大势中变迁，旨在为传统武术传承场域重塑提出可行性建议。1传统武术传承场域脱域的现象及作用机制1.1传统武术传承场域脱域的现象库尔特 考夫卡首次将“场域”一词从物理学引申到社会学，他认为每个行动都受到行动所在场域的影响，不单指物理因素，他与库尔特 勒温的“心理场学论”类似，都把心理因素灌入到场域研究中去，强调主体的作用，但没有揭露环境因素对心理的决定作用，带有随意性。而布迪厄则从宏观的角度去研究场域问题，认为“场域 是位置间客观关系的一个网络或一个形构，这些位置是经过客观限定的”5。场域是一个相对独立的社会空间，其中的各种因素互相交融依存，传统武术的传承场域主要由传承主体、传承客体及外部环境三部分组成。传统武术根植于中华传统文化的生态群落中，融入民众的村社生活中，蕴藏着鲜明的地域特色，形成了以套路、功法、散打为主的有机内容。受现代社会结构变迁和异域文化交融的影响，城市化进程的不断推进，传统武术的传承场域发生了巨大的变革。人们的社会行动和日常活动打破了原本狭义的生活空间，随着社会的发展，时间空间不再受限。传统武术传承场域挣脱了地域的限制，摆脱了社会母体的桎梏，引起了传承主客关系的变质、传承环境的变迁，以趋向模式化、断层化的方式逐渐融入现代化的环境中，这就是传统武术传承场域的脱域。从传承主体的角度来看，传统武术传承人的个人境遇引起了传统武术传承场域的变迁，内在缘由基于马斯洛需求理论观点：人满足了安全性和生理性的需求后，才会去实现个人价值。如传承人自身的经济状况与社会地位得不到满足，而且传授武术并不能带来经济效益，便会失去传承兴趣。如当下热门的话题关于传统武术到底“能不能打”的问题产生了巨大的争鸣，传统武术的核心是以“攻防技击”为主，脱离冷兵器时代传统武术更注重的是强身健体，一种内在的修养，不明所以的民众和媒体的过度炒作，将“能不能打”的问题放大化，导致了社会对传统武术产生越来越多的质疑。如2017年的徐晓东打假事件，让全国武术爱好者对传统武术失去了信任，这便导致了传统武术传承人的社会认同感降低，传承客体的人群也逐渐减少。从外部环境的角度来看，传承土壤的变质引起传统武术传承场域的变迁。如鲁迅、陈独秀等文人雅士也曾提出驳斥传统武术、脱蒙昧时代，尊崇科学与人权。上世纪中旬，随着新旧社会的转型，在国家意志的引导下，焦点逐渐转移到竞技武术上，导致了“竞技武术的推崇，传统武术的冷落”这一现象6。西方体育文化冲击传统武术文化，压缩了传承场域的生存空间；传统武术去技击化，文化空心化，压缩了传承场域的文化空间。1.2传统武术传承场域脱域的作用机制吉登斯将社会系统的脱域现象归结于象征标志（symbolic tokens）、专家系统（expert system）两种作用机制1。象征性标志指的是摆脱特定场景传递信息的交流媒介，譬如人类社会步入现代社会时，是以韦伯式清教徒消费类型为主，生产决定消费。到了二十世纪中后期，鲍德里亚提出了人们的消费由系统化的符号控制，不以个人需求为主，消费决定生产。传统武术的传承场域作为武术传承的空间网，表征着中国传统武术这一文化符号，在现代体育消费中，愈发趋于标准化、模式化、断层化，更多的是以竞技武术的形式来赓续。如当下传统武术附和时代需求，追求更多的艺术化而背离动作的原生态；缺乏拳理技击的解读，追求难美表现而异化动作，通过媒介的加工包装，传统武术成为了商业表演的“舞术”。在现代化的进程中，传统武术渐渐摆脱了民风习俗，传承场域由封闭式的家族体系走向大众，脱域现象已成趋势。专家系统是由专业技术队伍组成的体系的一种脱域机制，不管我们对此项事物熟悉与否，都会寻求专家的认可来满足心理上的需求1。如邱丕相教授与杨建营教授的对话录中所提及，1956年关于武术是“武”还是“舞”展开激烈的辩论，最终专家们认为武术应该是提高人民的身体健康，突出“舞”的内涵，得往艺术上靠7。又如民运会上的武术项目、以及武术进校园的内容都是经过专家“量身定制”规划的。892023 年第5期总第239期脱域与重塑：传统武术传承场域的变迁研究传统武术传承场域的脱域机制（象征标志和专家系统）都依托于信任。信任的本质与现代性制度相关联，齐美尔强调我们的信任在于我们“相信”某个人或某个准则时，它代表着一种感觉，即我们会对存在事物观念的或是事物本身产生抽象的联系。在农耕社会时期，“熟人社会”是形成传统武术“信任机制”的基础8，到了现代社会“陌生人社会”超过了时空的封锁，打破了传统武术固有的信任机制9。“熟人社会”中传统武术嵌入了“责任”“武德”，构建了自身的文化符号，迈入“陌生人社会”，因为时间与空间的缺场导致了声誉、形态和表观三方面的表征抽象化10。如梅花拳、通臂拳、八卦掌等传统武术的传承场域，在没有考虑特定情景化和客体个人品质，就将拳种的历史、风格、体系简单的复制传承下去。正如波德里亚所说，文化的再循环、大众文化的媚俗化概括了大众文化消费的特性。由于文化再生产的异化，传统武术主客体都是在“商品武术”中进行修炼和传承，传承主客体在习得时的“缺场”，并非建立了“在场”的认知和体验，使信任机制抽象化，从而加深了传统武术传承场域的脱域。2重塑传统武术传承场域的时代价值2.1文化价值：保护传统文化基因多样性，提升文化自信文化是中华民族的血脉，是人民的精神家园。文化自信是更基本、更深层和更持久的力量3。文化基因多样性的繁荣发展与构建文化强国、实现民族团结紧密关联，对新时代中华民族内部和谐发展至关重要。站在新中国武术发展70年的历史高度上，重塑传统武术传承场域能起到保护传统文化基因的多样性，提升全民文化自信等战略意义。早在2002年，汉学家施舟人便提出了“文化基因库”的理念，认为文化的多样性就如同生物的多样性一样，应该得到全世界的保护。传统武术作为中国特有的文化品牌，由2000多种拳种组成，但随着时间的洗涤，目前只挖掘出来129种，并且一半以上都是只闻其声而无人传承的尴尬局面，导致了“人去艺绝，后继无人”的现象，因此重塑传承场域迫在眉睫。武术的传承是后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去探求、品读传统文化的精神内涵和价值追求。如“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铁肩担道义”等侠意口号，都体现了习武者的铮铮铁骨，积淀着前人最深沉的精神追求。重塑传统武术传承场域，扎根于场域的现代化时空重嵌，从本质上有利于文化的传承，保护文化基因的多样性；从归属上守住了武术文化的“魂”和“根”，浇铸民族力量，树立文化自信。2.2教育价值：促进习武群体的全面发展，凝聚民族精神教育价值是指教育系统对个体或者社会群体呈现出存在和发展的意义。传统武术传承场域的重塑教育价值是作为教育系统的传统武术对个体或群体呈现出存在和发展的意义。檀传宝认为教育价值应当包括三方面，即社会性价值、个人性价值和教育性价值11。传统武术传承场域重塑的社会性价值在于通过“文化化人”的过程将习武者从自然状态提升出来，促进个体的“社会化”，成为一个秉承责任与担当的人。从孔子提倡六艺、佩剑而行，到近代孙中山提出以武术“强种救国，御侮图存”“尚武精神”始终贯彻在民族文化中，如“自强不息”的奋斗精神、“精忠报国”的爱国情怀等，都体现了传统武术对个体价值观的规范。个人性价值的体现与社会性价值大同小异，都是通过“文化化人”促进个体的社会化发展。武术传承本质上就是文化的濡化，传承场域的重塑有利于加深武术文化濡化作用，使个体能更好地将武术的技击、强身、道德三者有机结合。教育性价值与社会性价值、个体性价值的不同在于不仅对教育系统以外有价值，对自身也有价值。荣格的文化原型理论解释了文化是无意识地根植在我们心灵深处，不同的文化有不同的价值体系，取决于文化产生的环境12。武术的传承场域受到了传统文化的熏陶和滋养，形成了以家族传承、师徒传承的延绵方式和以宗法伦理的道德礼治。如武术的拜师程式分为引师（介绍人）送师（由介绍人送到师父）拜师帖（又称门生帖）磕师立誓，经过这四步才算拜入师门，并且师父会对徒弟的心性品质进行考察13。如此严格的传承体系，使弟子对师父格外的尊敬，不会僭犯违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遵师命，守师训”等伦理观念对传承者有激励意义，值得整个文化传承的教育系统学习。2.3经济价值：提高传统武术产业竞争力，促进经济发展随着现代化的不断深入，各国都在不断地探索发展民族特色的国家竞争优势，而文化产业是增强国家竞争优势的重要因素14。如美国好莱坞的电影文化产业、迪斯尼旅游文化产业、摩纳哥公国文 902023 年第5期总第239期脱域与重塑：传统武术传承场域的变迁研究化产业等，都为国家带来了丰富的经济收益和国家竞争力。正如布迪厄文化资本理论解释了文化资本与经济资本是能相互转换的。文化产业竞争力的强弱是鉴于文化需求主体与供给活动的内在动能，是建立在文化产品自身的内涵创意与活力。传统武术文化与一般文化无疑也具有独特经济效益，如两宋时期出现大规模武术群体“安身保命与养家糊口”，近现代的镖师、武术教练、武打明星均是以武术为工具获得经济利益。传统武术在特定的社会时期俨然成为了一种谋生手段，乃至社会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柱。但是抽离化机制不断加深，传统武术的经济价值显得渺小，原因在于脱域机制使得传承场域从过去封闭的地域关联中脱离出来。与其他工业生产无异，有原材料的投入才会有产出。传统武术产业的原料就是传承场域，只有让传承体系并轨时代、追根溯源，才能激发传统武术产业的新活力。重塑传统武术传承场域从文化生产的供给侧上解决了传承的囹圄状况，能有效提升群众对传统武术文化内涵的剖析，建立习武群体与传统武术文化在时空上的互动与共鸣，使传统武术文化符号与消费文化相嵌合，进而提高传统武术产业核心竞争力，促进经济发展。3重塑传统武术传承场域的路径选择3.1建构传统武术文化符号，回归武术本源在现代化脱域机制的作用下，传统武术传承场域不断地从过去互动的地域关联中脱离出来，建构了一种趋于模式化、欣赏化的传承体系，虽然从表面上加大了传统武术文化的传播范围，但是从本质上消解了群众习武的热情，传承关系变得逐渐淡化。人们在练习时并没有感知当中的文化内涵，难以进入情景核心，导致身心的“缺场”，进而影响了民众的参与行为。鉴于此，建构传统武术文化符号是重塑传统武术传承场域的核心，也是当下民众的内在需求。人类学家格尔茨提出，文化是历史沿袭下来体现象征符号的意义模式15，文化符号的建构对民族发展和文化赓续具有重要意义。鲍德里亚的消费文化理论解释了社会消费从物的消费转变成了符号消费，民众在消费意象中更倾向于符号价值。从符号学意义来谈，传统武术传承场域具有传承体系、内容、伦理、服饰等方面都具备完整的符号系统，武者能通过身心参与、技能获得来领悟传统武术文化符号所蕴含的伦理和内涵。建构传统武术文化符号，可以将“抽象”与“具象”相结合，如传统武术里的“尚武精神”“仁义礼智信”“尊师重道”等文化内涵与校园青少年道德品性相融合，针对当下出现的学生体质下降、校园欺凌和不尊敬师长等行为。“止戈为武”“武不犯禁”等与成年人道德伦理相接轨，培养社会群体的责任心、和平心。针对传承体系的空洞化，可以从门派再生产、拜师文化等内涵进行务实化。国内学者关于武术的本质问题一直在激烈探讨，李小明从胡塞尔现象学理论视角下把传统武术的本质看作是一种蕴藏中华传统文化的技击术16；王岗则认为传统武术特定时期有特殊的本质，技击只是武术的依附价值17；温佐惠从传统武术倒梯形价值构建分析技击是传统武术的核心价值，新时代应与健身娱乐为导向18。专家们的论断依旧围绕着武术“技击”这一核心属性，尽管衍生出了很多论点，但是把“技击”作为传统武术的本源属性是无可厚非的。目前频频传出传统武术没有技击价值，加之西方体育文化的冲击，极大地削弱了民众对传统武术的社会信任，数千年构建的传统武术信仰可能一瞬间坍塌。因此，重塑传统武术传承场域需要回归武术本源，核心就在于寻回没落的技击之道。正如时代所推崇的文化多样性发展，有的走艺术化道路的武术套路，有的走健身价值的健身气功，不要因为传统武术不适合竞技比赛、不具有观赏价值就抛去最核心的技击价值，而盲目地追求艺术化“舞术”，显得缘木求鱼，而是应该要把传统武术技击性挖掘出来，改善训练体系与格斗技巧，建立一套传统武术技击训练的方法和比赛模式。3.2创新传承场域内容理念，打造威望域区推动文化创新是引领文化发展的第一动力。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文化的创新性发展就是：“按照时代的新进步和新发展，进一步丰富和发展我国文化的内涵，增强感召力和影响力”19。创新传承场域内容理念，打造威望域区是重塑传统武术传承场域的重要一步。历史唯物主义认为，人民群众才是社会历史发展的真正决定力量，也正如恩格斯所强调的：“使整个民族乃至整个阶级行动起来的动机不是个人英雄，而是广大群众，并且具有持久的动机”20。漫长的历史证明，任何文化只有贴近时代，为人民所需才能永葆活力。因此创新传承场域内容理念要以人民群众为主体，符合群众需 912023 年第5期总第239期脱域与重塑：传统武术传承场域的变迁研究求，贴切时代背景。传统武术传承场域的文化理念为中国传统文化贡献了不可磨灭的作用，但是必须看到如果“它”不再为群众所需，亦或是不具备传统的传承环境，那么就需要在内容理念上做出创新。要提炼出传承场域中有用的文化基因，如传统武术严谨的拜师礼仪就要提倡，不仅考验了被传者的心性，同时也弘扬了尊师重道的美德；而传统武术之中门派之争，师徒传承关系依附等较为保守的传承方式就要革新。传承内容应把武德教育与技击训练双管齐下，以内承外实现国家化的纵向传播；整合传统武术的技击、文化、礼仪等内容体系，构建传统武术传承的特别化的传播体系，杜绝繁荣假象，规范传承价值观和传承手段方式。传承理念上要摈弃传男不传女、非宗室弟子不可学习的保守观，要走向世界，以开放包容共赢的理念走出去，这样传统武术传承场域“客观关系”系统才不会成为一个“孤立”事件。Maguire从全球格局的角度审视现代体育的空间发展，提出了威望域区（zones of prestige）理论，这是有效认识现代体育发展历程的一个理论视角，他将现代体育格局分为现代体育核心集团、现代体育半边缘集团和现代体育边缘集团21。基于 Maguire所诠释的理论逻辑，重塑传统武术传承场域应该打造自身的“威望域区”，找回自身的体育主导权和话语权。通过品牌赛事的推广、文化理念的渲染来提升传统武术的产品力。传统武术传承场域的威望域区必须以技击为核心，通过伦理法治对习武者内心进行规范。正如埃利亚斯阐述的，运动中通过规则对个体进行控制和约束，形成个体意识的规范化，这种意识在群体关系中泛化，能促进体育运动发展22。传统武术起源于军事斗争，保留了格斗意识，个体在习得时通过规则将战争虚拟化，进而加速体育文明的进程。个体潜意识下都是具有暴力情绪，而传统武术正是将这种情绪宣泄的运动，通过规则的自我约束，形成传统武术文化的内敛。传统武术传承场域威望域区的建构应紧紧抓住技击效果，通过规格化下的虚拟战争来营造自身情景，加之政府扶持、企业赞助、相关的“顶层设计”来打造“武术威望”。3.3构建三位一体场域体系，鼓励民众参与布迪厄的场域理论认为每个场域都是有力量有潜力的，并且都以一个市场为中枢，将场域中具有象征意义的生产者与消费者耦合起来5。场域是由其中的社会成员按照特定的逻辑建立起来，通过个人策略和符号竞争生产有价值符号商品。传统武术传承场域由传承主体、传承客体以及外部环境三部分所构成。传承主体（传承者）将传统武术传承给传承客体（被传承者），同时从传承客体（被传承者）来看是一个延续文化的过程，会反馈信息给传承主体；外部环境制约着传承主客体的传承过程，反之也能改变外部环境。因此，传承主体、传承客体与外部环境三位一体的体系构建，对于重塑传承场域无论是从理论层次还是实践层次都具有可行性意义。在三位一体的场域体系中，传承客体的参与是整个体系的核心，因为它是场域中的消费来源和归宿。传统武术的传承主要是将文化传递给群众（被传承者），而民众的参与又会建立起一个密集的空间行为网，支撑着整个场域的运行，二者在传承过程中起着不断反哺功用。因此要鼓励民众参与，培养他们的自发性和自主性。从外部环境来谈要针对相关的群体制定好宏观政策，提升参与的热情，完善评价反馈机制；建立对应的保障机制，保障传承客体的利益，并参与传承体系的监管，避免出现一些错误传承方式或不良情绪；积极举办各种交流赛事，以赛促练、以赛促学、以赛交友，从而增进对传统武术的认同感，提升文化自信。从传承主体的角度来看，传承者首先要提升自身的文化修养，树立良好的“师父”形象，重在培养传承客体的参与动力、陶冶情操；传承内容要与时俱进，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能够为传承客体所用、为时代所需；完善教学手段，严谨而不失风趣，将武术文化“情景”融入传承中，规避时空“缺场”所带来的隔阂；注重武德教育，“未曾学武先习德”，培养被传承者成为一个健康的“武术人”。传承主体与外部环境也是传承场域中的重要空间点。传承主体是传统武术传承的决策者和推动者，传承者的经济情况和理念认知直接影响整个传承过程的延续性和稳定性。因此，建立协同治理体系，引导传承主体以开放和宽容的心态去传递传统武术文化，国家应建立传统武术专项基金用于对传统武术的挖掘保护，扶持部分经济不能独立的传承人；通过制度观念重塑传统武术的社会信任机制，扭转群众对传统武术的误解，保障传承主体社会地位，突出传承主体“代言人”身份。传承场域的外部环境制约着传承主客体之间的传承过程，传承客体在场域空间会面临各种外部环境的刺激和挑 922023 年第5期总第239期脱域与重塑：传统武术传承场域的变迁研究战，会增强其稳定性，不利的则会降低其参与性。因此打造一个适合传承主客体传承的外部环境是至关重要的，其中包括政策、场所、地域文化等。秉承着创新、绿色、协调、开放、共享的发展理念；尊重地域差异性和文化独特性，营造良性的传承场域空间网。4小结传统武术是中国武术的灵魂，历经数千年的传承与发展，体现出强大的生命力与文化感染力。随着现代科技的不断发展，传统武术的发展轨迹迈入了全新的时代，已经完全不同于传统武术萌芽发展的时期。在全球化的波澜下引起了传承场域的变迁，也印证了吉登斯的现代脱域理论。社会文化生态体系的变迁决定了传统武术的发展走向，同时传统武术又以独特的方式建构社会文化生态体系，二者相互交融，共时共历建构了传统武术传承场域。受现代脱域机制的影响，传统武术的传承场域逐渐摆脱了传统习俗和技击价值，引发了传承场域的发展趋于模式化走向。因此，本文分析重塑传统武术传承场域的时代意义，矫正畸形的发展态势，通过建构传统武术文化符号，回归武术本源；创新传承场域内容理念，打造威望域区；构建三位一体场域体系，鼓励民众参与等路径重塑传承场域，旨在为我国传统武术的发展提供新的研究视角和启迪。参考文献：1安东尼吉登斯.现代性的后果M.田禾，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0：18-24.2国家体育总局.中国武术发展五年规划（20162020）EB/OL.http：/ SS.Understanding the StrangerJ.NursingSci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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