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人口流动与经济高质量发展.pdf

统计与决策2023年第20期总第632期DOI:10.13546/ki.tjyjc.2023.20.003专 题 研 究0引言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我国亟须转变经济发展模式以应对旧发展模式难以为继和人口红利消失带来的压力，以高质量发展来增进民生福祉，促进共同富裕。物联网、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新一轮数字技术成为新旧动能转化背景下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引擎。学者们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涵、特征以及评价体系的构建进行了探讨，但并未达成完全一致的看法13。有关数字经济的研究也多集中于内涵分析和水平测度两个方面。数字经济早期被认为由数字化基础设施、电子商务业务和数字媒体三部分组成。目前，国内学者多从数字经济竞争力4、产业数字化和数字产业化5、数字经济的金融化等多个维度对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展开测度。已有研究从微观、中观和宏观三个层面揭示数字经济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具体机制和路径。在微观层面，数字经济的发展通过规模经济6、范围经济7、网络效应8来降低成本，提高产出。从中观层面看，数字经济的发展通过促进产业关联来降低其他产业采用新技术所需要的成本，促进形成新模式、新业态9。从宏观层面看，数据具有易复制、零边际成本等特性10，可将其作为新的生产要素加入宏观生产函数，从而提高资源配置效率。与此同时，企业必须能找到合适的劳动力才能进行生产，因此，实现高质量发展必须以人口流动为前提。关于人口流动对经济发展的影响，学术界大致有三种观点：一是人口流动重塑了劳动力空间分布格局，有利于推动产业升级11、带动区域消费、促进人力资本积累，对经济发展有正向的促进作用。二是人口流动会对流入地区造成交通和环境压力，易造成企业负外部效应内化12，提高企业成本。三是由于劳动力异质性的存在，人口流动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具有非线性特征。综观已有文献，虽然在研究数字经济和人口流动影响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机制方面已有丰硕成果，但从政治经济学角度阐明影响路径的文献却较少。本文从马克思竞争理论出发，对数字经济和人口流动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传导机制给出政治经济学解释；并基于20122019年我国30个省份的面板数据，通过构建空间计量模型来比较东部和中西部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差异。1作用机制和理论假设1.1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作用机制数字经济通过缩短生产时间和流通时间来提高劳动生产率。首先，数字经济的发展通过提高资本有机构成来缩短资本的生产时间。随着人工智能、大数据、物联网等数字技术的应用，资本有机构成随之提高，由单个劳动力所推动的生产资料量随之提高。换句话说，在相同的时间内相同数量的劳动力能推动更多的生产资料形成更多的商品，从而单位产品的生产时间减少。率先将数字技术引入生产过程的企业将获得竞争优势，该企业生产的商品个别价值低于社会价值，从而能获得超额利润。同时，由于真正能生产价值的是可变资本而非不变资本，因此，生产时间的缩短推动资本周转时间的缩短，能使可变资本在数字经济、人口流动与经济高质量发展丘斌1，古晨光1，王梓贝2，雷鸣1（1.中共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经济学教研部，北京 100091；2.中国电信湖南分公司 电子渠道运营中心，长沙 410016）摘要：文章分析了数字经济、人口流动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机制和路径，基于20122019年我国30个省份的面板数据，利用熵值法分别测度了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和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并构建空间杜宾模型分析了数字经济、人口流动和经济高质量发展之间的关系和相应的空间溢出效应。研究表明：数字经济和人口流动对经济高质量发展产生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并对周边地区也有显著的正向溢出效应。分区域来看，数字经济对东部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正向促进作用强于中西部地区，人口流动对中西部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正向促进作用强于东部地区。关键词：数字经济；人口流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空间杜宾模型中图分类号：F061.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6487（2023）20-0017-06作者简介：丘斌（1994），男，福建龙岩人，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经济学。（通讯作者）古晨光（1997），男，河南郑州人，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区域创新。王梓贝（1997），女，湖南常德人，硕士，研究方向：国际商务。雷鸣（1995），女，河南濮阳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政治经济学。资本有机构成是指由技术构成决定并且反映技术构成变化的资本价值构成，即不变资本与可变资本的比值，资本有机构成越高，生产力越强。17统计与决策2023年第20期总第632期专 题 研 究相同时间内的周转次数增加，从而生产更多的价值。其次，数字经济能为市场信息匹配提供优化路径从而缩短资本的流通时间。流通过程并不创造价值，相反，流通所产生的费用由剩余价值来补偿，因此缩短流通时间就意味着释放流通过程占用的非生产资本，从而增加用于生产价值部分的资本；且流通时间的缩短提高了可变资本在相同时间内的周转次数，从而有利于价值的生产和创造。最后，数字经济通过缩短资本周转时间，促进借贷资本（金融资本）的高质量发展。过去在生产期间和流通期间执行职能的部分资本，由于周转时间的缩短而不再执行生产和流通的职能，这些闲置的货币资本将被集中到银行，形成充足的货币供应；同时，预付资本的减少就意味着实体经济利润率的提高，而借贷资本自然倾向于投资利润率高的行业，从而有利于实体经济的发展。因此，提出假设1：数字经济和经济高质量发展存在正向相关性。1.2人口流动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作用机制首先，数字经济产生了对新的劳动技能的需求，人口流动为资本找到合适的劳动力提供了保障。其次，人口流动的自由程度也直接影响着利润率的平均化，从而直接影响着劳动力在全社会范围内的合理配置，进而影响经济的高质量发展。资本和劳动力总是力求从利润率低的生产部门转移到利润率高的生产部门，从而形成利润率平均化趋势，这一过程同时也是实现资源有效配置的过程。因而，资本和劳动力从一个生产部门转移到另一个生产部门的可能性是利润率平均化的一个现实前提，这要求阻碍资本和劳动力转移的人为壁垒被消灭。不同生产部门之间的竞争造成资本和劳动力不断从利润率低的部门转移到利润率高的部门，结果是在不同部门间形成相同的利润率，“这种趋势促使社会劳动时间总量按社会需要在不同生产领域之间进行分配13。”最后，由于可变资本与劳动力相交换，可变资本便抛弃了自己的货币形式，劳动力被并入资本。换句话说，资本的自由流动要以劳动力的自由流动为前提。由此可见，人口流动对平均利润率的形成，进而对劳动力资源的配置、对经济高质量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因此，提出假设2：人口流动和经济高质量发展存在正向相关性。1.3数字经济和人口流动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空间溢出效应任何生产都将劳动力和商品束缚在一个特殊的空间中进行，空间的区位优势可以成为资本超额利润的来源。数字经济的发展可以改变各个空间的相对优势，从而重组空间格局，产生空间溢出效应。首先，信息技术的发展如同交通工具的革命一样，缩短了商品的流通时间，提高了商品和劳动力的机动性、灵活性，产生了“用时间消灭空间”的效果，改变了资本对于空间约束的敏感程度。数字技术归根到底是信息革命的产物，是最新的信息技术。马克思和恩格斯将信息技术的发展视作交通机构发展的一个分支，信息革命属于交通革命。交通机构发展的意义就在于“用时间消灭空间”，数字经济的发展也有这样的影响：一方面，数据流动消灭了物理空间壁垒，使经济活动不受限于物理环境；另一方面，数字技术在物流中的应用极大地提高了商品的流通速度，助推不同空间的交换活动。传统的经济活动受到地理空间、交通成本、信息成本的限制，基于信息革命的数字技术可以打破这一障碍。其次，正如资本使用自然力需要“人的手的创造物”一样，资本要想使用数据也必须投资建设数字技术的基础设施。伴随着新的大量固定资本的投入，数字经济的发展促使形成新的地理景观和新的生产空间，空间因固定资本的投入而形成差异，这将吸引新的资本和劳动力入驻以巩固空间内的资本积累。最后，数字技术将改变劳动过程，导致对简单劳动力和复杂劳动力不同的需求，为满足资本对不同种类劳动力的需求，周边地区的劳动力供给、人口从一个空间向另一个空间的流动就成为至关重要的事情。同时，数字技术也会促使新的社会分工的出现，使劳动过程的不同阶段在区位上分割开来成为可能，从而带动周边地区的经济发展，产生空间溢出效应。因此，提出假设3：数字经济和人口流动对周边地区的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正向的空间溢出效应。2研究设计2.1指标选取2.1.1被解释变量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QUA）。新时代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以五大新发展理念为指引，五大新发展理念既是新时代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也是新时代高质量发展的评价标准。因此，本文结合已有文献，借鉴李梦欣和任保平（2019）2的做法，从经济水平、创新水平、协调水平、绿色水平、开放水平、共享水平六个方面出发，通过熵值法进行客观赋权，构建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14。详见表1。表1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目标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一级指标经济水平创新水平协调水平绿色水平开放水平共享水平二级指标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元）GDP增长率（%）人均居民储蓄存款余额（万元）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亿元）科学技术支出/总人口（万元/人）科学技术支出/财政一般总支出（%）专利申请授权量（件）第三产业增加值/地区GDP（%）城乡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之比（%）地区GDP/劳动就业人口（亿元/万人）人均水资源量（立方米）人均公园绿地面积（平方米）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率（%）人均进出口总额（万元）实际利用外资额/地区GDP（%）货物和服务净出口额/GDP（%）每万人医疗床位数（张）教育支出/国家财政支出（%）人均城市道路面积（平方米）失业保险参保人数（万人）属性+18统计与决策2023年第20期总第632期专 题 研 究2.1.2核心解释变量（1）数字经济发展水平（DE）。本文借鉴陈昭等（2022）15的做法，从数字经济基础设施发展水平、数字经济产业发展水平、数字经济创新发展水平三个维度构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详见表2），并通过熵值法进行测算。表2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目标数字经济发展水平一级指标数字化经济基础设施发展水平数字经济产业发展水平数字经济化创新发展水平二级指标移动电话年末用户数（万户）电话普及率（%）电信业务总量（亿元）软件产品收入规模（万元）技术市场成交额（亿元）R&D经费（万元）属性+（2）人口流动水平（FLO）。本文借鉴了邓国营和冯倩（2020）16的做法，用较为普遍的人口流动率来衡量人口流动水平。人口流动率=（当年常住人口-去年常住人口-自然增长人口）/去年常住人口。2.1.3控制变量（1）金融发展水平（FIN），通过金融业增加值/地区GDP来代表金融发展水平。（2）人力资源水平（lnHUM），本文选取普通本专科在校生数为衡量指标。（3）产业结构水平（IND），本文选取第三产业增加值/地区GDP为衡量指标。（4）政府干预程度（GOV），本文选取政府财政支出/地区GDP为衡量指标。2.2构建空间计量模型本文构建如下空间杜宾模型（SDM）：QUAit=C+WQUAit+1DEit+2FLOit+3FINit+4lnHUMit+5INDit+6GOVit+7WDEit+8WFLOit+9WFINit+10WlnHUMit+11WINDit+12WGOVit+i+vt+it（1）其中，下标i代表省份，t代表年份；QUAit为被解释变量，表示在t时间i省份的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DE、FLO为核心解释变量；FIN、lnHUM、IND、GOV为控制变量；C为常数项；衡量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空间相关度；为待估计系数；W为反经济距离空间权重；i和vt分别为固定效应和随机效应；it为随机误差项。2.3空间自相关性检验本文用Morans I来检验变量是否存在空间相关性。公式如下：I=i=1nj=1nWij(Xi-X)(Xj-X)S2i=1nj=1nWij（2）其中，S2=i=1n(Xi-X)2n是样本方差。反经济距离权重Wij的计算公式为：Wij=11-GDPj-GDPiGDPj+GDPi(jj)（3）其中，GDPi表示i省份人均GDP。2.4数据来源本文原始数据主要来源于EPS数据库和 中国统计年鉴 中国城市统计年鉴 中国环境年鉴 等。在剔除西藏和港澳台后，选取了我国30个省份20122019年的经济数据进行分析。3实证分析3.1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分析本文利用熵值法，通过MaxDEA软件测算出20122019年我国30个省份的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根据表3中的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均值可知，北京的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最高，为0.932；其次是浙江，其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为0.929；排名第三的是上海，其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为0.925；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排名最低的是贵州，为0.431。分区域来看，20122019年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均值呈现由东部沿海地区向中西部内陆地区递减的趋势。其中，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等地区的省份由于地理位置优越、人力资源丰富、产业结构合理等原因，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较高。而中西部地区的一些省份如青海、贵州、山西等，资源消耗过快、环保意识较低、产业结构失衡等因素导致其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相对较低。表320122019年30个省份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均值省份北京天津河北山西内蒙古辽宁吉林黑龙江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0.9320.8110.7540.5090.5320.5580.6100.684省份上海江苏浙江安徽福建江西山东河南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0.9250.9180.9290.8690.8520.7090.7520.718省份湖北湖南广东广西海南重庆四川贵州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0.7290.6450.9090.5780.6130.7680.7100.431省份云南陕西甘肃青海宁夏新疆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0.5280.6740.5320.5210.4590.7513.2空间自相关结果分析本文利用Stata 15计算了20122019年我国30个省份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和人口流动水平的Morans I值。由下页表4可知，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和人口流动水平的莫兰指数均大于0，括号中的数字为P值，结果均在1%的水平上显著，通过了空间自相关检验。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Morans I 值在样本期间围绕 0.4 波动，人口流动水平的Morans I值围绕0.3波动。结果证明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和人口流动水平在全域范围内均存在空间正相关性，因此在构建模型时要考虑空间效应。3.3空间效应分析根据表4的结果可知，模型要考虑空间效应，因此本文采用时间、空间双固定模型，对SDM、SLM、SEM分别进行回归分析。由下页表5可知，SDM的R2和log-likelihood值比SLM和SEM都高，系数和变量相较于SEM和SLM也更加显著，因此本文应选取SDM结果进行分析。19统计与决策2023年第20期总第632期专 题 研 究表5空间计量模型的回归结果变量DEFLOFINlnHUMINDGOVWDEWFLOWFINWlnHUMWINDWGOVrholambdasigma2_eR2Log-likelihood空间杜宾模型（SDM）0.492*（3.33）0.124*（2.41）0.292*（4.17）0.397*（1.77）0.423*（2.15）-0.052（-1.06）0.826*（3.35）0.355*（2.80）0.568*（4.36）1.040*（2.81）0.785*（1.74）-0.096（-1.15）0.381*（4.53）0.046*（10.76）0.768530.379空间滞后模型（SLM）0.473*（3.16）0.122*（1.81）0.274*（4.17）0.342*（1.65）0.295*（1.84）-0.059（-1.21）0.374*（4.49）0.044*（10.75）0.736519.835空间误差模型（SEM）0.408*（2.73）0.104*（1.75）0.282*（4.08）0.364*（1.72）0.423*（2.13）-0.064（-1.32）0.413*（4.62）0.044*（10.72）0.729515.9454注：括号中为t值，下同。表5的结果显示，在SDM中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系数为0.492，说明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和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之间正相关。人口流动水平的系数为0.124，说明人口流动水平和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之间也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且在5%的水平上显著。除政府干预程度与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之间存在负相关关系且不显著外，金融发展水平、人力资源水平和产业结构水平均和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由表6可得，数字经济发展水平（DE）的直接效应、间接效应和总效应均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说明数字经济发展水平与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存在正相关关系，对本地区和周边地区都有明显的正向促进作用，且直接效应比溢出效应（即间接效应）更明显，验证了假设1。人口流动水平（FLO）的直接效应、间接效应和总效应均在5%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说明人口流动水平对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也存在明显的正向促进作用，人口流动水平的直接效应强于对周边地区的溢出效应，验证了假设2。对于控制变量而言，金融发展水平（FIN）和产业结构水平（IND）对本地区和周边地区的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都有明显的正向促进作用，说明金融发展越好、产业结构越合理，则经济发展质量越高。人力资源水平（lnHUM）对本地区的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具有显著正向促进作用，而对周边地区具有负向抑制作用，说明地区的快速发展会导致人才集聚，而人才向某个地区的集中就会抑制周边地区的发展。此外，政府干预程度对本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呈负向作用，但是结果并不显著，对周边地区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表6空间杜宾模型的分解结果变量DEFLOFINlnHUMINDGOV直接效应0.595*（3.73）0.182*（2.39）0.318*（4.40）0.407*（2.44）0.545*（2.51）-0.048（1.39）间接效应0.491*（3.50）0.167*（2.35）0.270*（1.73）-0.125*（2.59）0.338*（1.90）0.103*（1.72）总效应1.086*（4.13）0.349*（2.39）0.588*（2.52）0.282*（3.80）0.883*（2.33）0.055（1.30）3.4区域异质性分析由下页表7可以得出，在区域层面上，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在东部和中西部地区均通过了1%水平的显著性检验，且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无论是对本地区的直接效应还是对周边地区的溢出效应，在东部地区对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正向促进作用都明显强于中西部地区，因为东部地区相比中西部地区可能具有更加完善的数字基础设施、先进的数字化发展理念、大规模市场的规模效应和高水平的技术研发能力。人口流动水平在东部和中西部地区均通过了至少5%水平的显著性检验，但是在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过程中，人口流动水平在中西部地区的正向促进作用强于东部地区，说明过去实施的西部大开发战略、区域协调发展战略、西部志愿者计划等吸引了大量的人口流入中西部地区，为中西部地区的经济发展提供了充足的劳动力。同时，中西部地区外出务工人员也会把收入寄回家、返乡就业，改善家庭生活质量。相比东部地区的高质量发表4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和人口流动水平的Morans I年份20122013201420152016201720182019数字经济发展水平0.356*（0.000）0.359*（0.000）0.374*（0.000）0.392*（0.000）0.403*（0.000）0.397*（0.000）0.374*（0.000）0.371*（0.000）人口流动水平0.261*（0.003）0.308*（0.000）0.285*（0.000）0.226*（0.005）0.283*（0.000）0.270*（0.001）0.273*（0.001）0.331*（0.000）注：*、*、*分别表示在1%、5%、10%的水平上显著，下同。括号中为P值。20统计与决策2023年第20期总第632期专 题 研 究展更多地依靠自身的优势，中西部地区的高质量发展在一定程度上还受益于周边地区的溢出效应。总体来说，数字经济和人口流动间接效应都为正，因此都对周边地区有正向的空间溢出效应，验证了假设3。表7分样本空间杜宾模型的效应分解地区东部地区中西部地区变量DEFLO控制变量DEFLO控制变量直接效应0.632*（3.56）0.152*（2.06）控制0.491*（2.98）0.229*（2.36）控制间接效应0.525*（3.31）0.129*（1.97）控制0.356*（2.74）0.206*（2.24）控制总效应1.157*（3.76）0.281*（2.18）控制0.847*（3.03）0.435*（2.59）控制3.5稳健性检验3.5.1更换空间权重矩阵为了检验空间计量模型的精准度，本文选用不同的空间权重矩阵进行稳健性检验，将原有的空间权重矩阵更改为二元邻接空间矩阵17。根据表8的结果可以发现：更换空间权重矩阵后，解释变量系数的方向均未发生变化，且显著性水平基本相同，说明实证结果是稳健的。表8更换空间权重矩阵后的空间计量模型的效应分解变量DEFLO控制变量直接效应0.563*（3.39）0.161*（2.05）控制间接效应0.470*（3.41）0.183*（2.27）控制总效应1.033*（3.68）0.344*（2.33）控制3.5.2调整样本观测时间本文参考马小芳等（2021）18的做法，将测算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熵值法更改为层次分析法。根据表9的结果可知，解释变量系数显著性的差异较小，且方向保持一致，所得结果依然稳健。表9更换解释变量测算方法后的空间计量模型的效应分解变量DEFLO控制变量直接效应0.582*（3.55）0.214*（2.62）控制间接效应0.469*（3.36）0.198*（2.48）控制总效应1.051*（3.82）0.412*（2.73）控制4结论与建议4.1结论本文基于20122019年我国30个省份的面板数据，利用熵值法来测度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和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并通过构建空间杜宾模型，分析数字经济、人口流动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作用机制和溢出效应。得到如下结论：第一，从变量看，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有明显的正向促进作用，人口流动对经济高质量发展也有明显的正向促进作用，金融发展水平、人力资本水平、产业结构水平这几个控制变量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均起到正向促进作用。第二，从区域看，数字经济无论是对本地区的直接效应还是对周边地区的溢出效应，在东部地区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正向促进作用都明显强于中西部地区。人口流动在中西部地区的正向促进作用强于东部地区，说明过去实施的西部大开发战略等一系列措施吸引了大量的人口流入中西部地区，为中西部地区的经济发展提供了充足的劳动力。4.2建议第一，加强数字基础设施建设，释放数字经济发展活力。政府要加大对中西部地区数字基础设施建设的投入力度，打破各大经济区域之间的物理隔阂，以此缩小东、中、西部地区数字鸿沟。同时要利用好数字技术的溢出效应，鼓励东部地区优势技术、先进产业向中西部地区扩散，增强东部地区对中西部地区发展的带动作用。最后，政府可以明确数字经济的发展方向和政策目标，鼓励数字技术应用和数字化转型。同时，政府还应该加强对数字经济的监管，保护消费者权益，维护市场秩序，防范数字经济带来的风险。第二，深化户籍制度改革，引导人口合理流动。鼓励不同地区人口自由流动，进一步释放发展活力。打破各地区人口流动管理“各自为政”的格局，把握人口流动的新趋势，引导人口在东、中、西部地区形成良好的流动态势。中西部地区需要完善公共服务，鼓励当地农业人口迁入，避免本地人口过度流失。东部地区大城市应该加大人才引进力度，吸引人才流入，避免人才流失，同时要完善医疗、教育和养老服务，为人口自由流动提供公共保障；此外，要深入推进乡村振兴战略，推进新农村建设，努力实现城乡协调发展。第三，实施区域协调发展战略，构建区域协同发展新机制。一方面，政府要对数字基础设施建设进行顶层设计，制定总体规划。为避免重复投资和建设，各地区应立足于自身条件和优势进行合理分工，同时建立利益分摊和补偿机制，为区域差异化发展战略的实施提供支持。另一方面，为促进人口流动，各地区在制定人口管理政策时也要进行紧密合作，避免相同、重复的人才引进政策产生的恶性竞争。政府既可以建立跨地区的数据共享机制，收集和分享各地区的人口数据、经济数据和社会数据，为制定科学合理的人口管理政策提供依据；还可以进行区域间的高层次对话，形成统一的发展规划和政策，可以推动跨地区的合作项目，例如跨地区联合经济区、跨地区技术研发合作等，促进人才、资金和技术的流动，从而避免因各地区政策不协调而导致的人口扭曲和资源浪费。参考文献：1郑玉歆.全要素生产率的再认识用TFP分析经济增长质量存在的若干局限J.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07,(9).2李梦欣,任保平.新时代中国高质量发展的综合评价及其路径选择J.财经科学,2019,(5).21统计与决策2023年第20期总第632期专 题 研 究3魏敏,李书昊.新时代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测度研究J.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18,35(11).4刘淑春.中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靶向路径与政策供给J.经济学家,2019,(6).5王开科,吴国兵,章贵军.数字经济发展改善了生产效率吗J.经济学家,2020,(10).6荆文君,孙宝文.数字经济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一个理论分析框架J.经济学家,2019,(2).7杨新铭.数字经济:传统经济深度转型的经济学逻辑J.深圳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7,34(4).8裴长洪,倪江飞,李越.数字经济的政治经济学分析J.财贸经济,2018,39(9).9丁志帆.数字经济驱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机制研究:一个理论分析框架J.现代经济探讨,2020,(1).10费方域,闫自信,陈永伟,等.数字经济时代数据性质、产权和竞争J.财经问题研究,2018,(2).11史桂芬,李真.人口流动助推地区经济增长的机制研究基于长三角城市群的面板数据J.华东经济管理,2020,34(6).12周圣强,朱卫平.产业集聚一定能带来经济效率吗:规模效应与拥挤效应J.产业经济研究,2013,(3).13德卡尔 马克思,德弗里德里希 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6卷第2册M.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林斯大林著作翻译局,译.北京：人民出版社,1973.14王淑英,寇晶晶,卫朝蓉.创新要素集聚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研究空间视角下金融发展的调节作用J.科技管理研究,2021,41(7).15陈昭,陈钊泳,谭伟杰.数字经济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机制分析及其效应J.广东财经大学学报,2022,37(3).16邓国营,冯倩.住房价格对我国人口流动的影响J.财经科学,2020,(2).17汪彬,刘晓阳,古晨光,等.创新要素对绿色经济的影响及空间效应研究J.华东经济管理,2022,36(8).18马小芳,李佳杰,陈洋毅.逆全球化对企业金融资产配置影响的实证J.统计与决策,2021,(13).（责任编辑/张高琼）Digital Economy,Population Mobility and High-quality Economic DevelopmentQiu Bin1,Gu Chenguang1,Wang Zibei2,Lei Ming1(1.Teaching and Research Department of Economics,Party School of the CPC Central Committee(Chinese Academy ofGovernance),Beijing 100091,China;2.Electronic Channel Operation Center,Hunan Branch of China Telecom,Changsha 410016,China）Abstract:This paper analyzes the influence mechanism and path of digital economy and population mobility on high-qualityeconomic development.Based on the panel data of 30 provinces in China from 2012 to 2019,the paper uses the entropy method tomeasure the level of high-quality 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digital economy,and constructs the spatial Durbin model to analyze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digital economy,population mobility and high-quality 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the spatial spillover ef-fect.The research results are shown as below:Digital economy and population mobility have a significant positive promoting effecton high-quality economic development,and have a significant positive spillover effect on surrounding areas.From regional per-spective,the positive promoting effect of digital economy on high-quality economic development in the eastern region is strongerthan that in the central and western regions,and the positive promoting effect of population mobility on high-quality economic de-velopment in the central and western regions is stronger than that in the eastern region.Key words:digital economy;population mobility;high-quality economic development;spatial Durbin model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