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金融促进了企业绿色技术创新吗——来自中国绿色金融改革创新试验区的证据.pdf

年第 期总第 期哈尔滨商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收稿日期:作者简介:邓九生()男湖北英山人博士副教授从事环境会计与政府会计研究王一凡()女河北保定人硕士研究生从事环境会计研究 绿色金融促进了企业绿色技术创新吗?来自中国绿色金融改革创新试验区的证据邓九生王一凡(中国地质大学(武汉)经济管理学院武汉)摘 要:在“碳达峰、碳中和”战略背景下绿色金融如何推动企业绿色技术创新、实现经济绿色发展是当前重点关注的问题 以 年绿色金融改革创新试验区为例实证检验两者之间的作用关系 研究发现绿色金融改革创新试验区显著推动了企业绿色技术创新且有如下作用机制:一方面通过资金配置缓解了企业融资约束进而推动了企业绿色创新另一方面通过提高地区环境约束力度助力企业为缓解成本压力进而增加绿色创新的动力 进一步研究发现这一关系随着企业特征差异的变化呈现出差异性对于积极履行社会责任的重污染企业绿色金融改革创新试验区政策的实施推动了其绿色转型发展关键词:绿色金融改革创新试验区绿色技术创新资金配置环境约束中图分类号:.文献标志码:文章编号:()引 言当前我国能源结构仍以化石能源为主已采取的治理手段也未从根本上扭转我国高耗能高排放的发展态势经济绿色低碳转型已迫在眉睫(曹廷求等)绿色创新发展需要依赖大量的资金并且存着一定的风险性传统金融更注重经济效益的最大化难以发挥支撑作用 为推动经济绿色发展七部委在 年 月正式启动绿色金融改革创新试验区工作(以下简称绿色金融试验区)将浙江、江西、广东、贵州、新疆五省(区)中部分地区作为首批试点建设各有侧重以及各具特色的创新试验区 年甘肃省获批准加入试点 该试验区的建立标志着我国绿色金融改革试点的落地与实施同时也是我国“自下而上”积极探索绿色金融发展的重要指标(王修华等)在碳达峰碳中和政策的引导和实施力度不断加大的背景下绿色金融作为绿色经济的催化剂在推动我国经济绿色转型和发展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并逐渐成为中国金融机构未来发展的重要方向(刘锡良和文书洋)自 年七部委联合印发关于构建绿色金融体系的指导意见后极大地推动了我国绿色金融市场的构建绿色信贷、绿色债券、绿色股票指数和相关产品、绿色发展基金、绿色保险等金融产品逐渐成熟但由于数据可获得性的限制在研究中难以综合上述所有领域分析绿色金融的作用追溯已有研究绿色金融相关文献大多集中在考察绿色信贷和绿色债券等某一单一指标的政策效应中 前者主要以原银监会 年印发的绿色信贷指引为切入点考察了绿色信贷对企业投融资行为、绿色战略选择以及清洁产业创新的作用效果(苏冬蔚和连莉莉 .)后者涉及绿色债券的发展及其对环境绩效、企业价值的影响(陈国进等)而绿色金融试验区建立后打破了难以综合分析的限制绿色金融试验区的主要任务包括支持金融机构增加绿色金融业务促进绿色信贷、绿色债券发展的同时鼓励小额贷款、金融租赁、保险等多种资本参与绿色投资探索环境权益交易市场建立政府服务通道和构建绿色金融风险防范机制 绿色金融试验区的构建抓住了绿色金融政策的多维性综合各个领域着力于推动试点地区各类绿色金融产品的创新发展并不断拓宽绿色金融融资渠道为构建全面绿色金融体系打下基础目前有关绿色金融试验区的研究主要分为两个方向 已有部分文献针对绿色金融试验区的实施效果进行了分析和评价 王修华等()从微观企业视角考察了绿色金融试验区的影响绩效发现试点政策降低了试验区污染企业的生产效率对绿色企业的发展存在促进作用 .()、沈璐和廖显春()利用双重差分模型分别考察了绿色金融试验区在企业投资效率、企业履行社会责任方面的效果研究发现绿色金融试验区能够通过降低代理成本、提高研发投入等渠道降低试验区企业的低效和过度投资提高企业的投资效率倒逼了重污染企业的社会责任履行 孙莹和孟瑶()利用绿色专利数据实证检验了绿色金融试验区对企业绿色技术创新的诱发效果但未对其作用机制进行深入研究另外部分文献从指标体系构建和政策梳理方面对绿色创新试验区的实施效果进行评价(胡梦达和郑浩然)上述研究针对绿色金融和已经开展的绿色金融试验区进行了不同视角的分析和探讨然而仍存在以下拓展空间:第一虽然已有文献针对绿色金融的发展进行较为丰富的检验但多数研究都是从某种单一绿色金融领域进行的考察针对绿色金融全面发展的分析还非常有限 第二随着绿色金融体系的不断发展和完善少量研究将视线聚焦在绿色金融试点政策上但所选的微观影响因素大多集中在对企业投资及生产效率、企业社会责任等方面的研究上对于绿色金融与企业绿色创新之间的逻辑关系仍存在着大量的探讨空间本文与以往研究的区别主要表现在:第一从绿色金融试验区这一较为综合的绿色金融试点政策视角出发分析该政策与企业绿色技术创新之间的关系弥补了单一绿色产品研究与相关理论研究的不足 第二创新性地从资金配置和环境约束两个视角出发厘清了绿色金融试点政策影响企业绿色创新的作用机制为探明试点政策发挥作用的路径提供参考 第三对绿色创新的相关研究进行了延伸发现绿色金融试点政策对重污染企业的发展起到了“优胜劣汰”的作用效果企业只有积极进行绿色转型才能走可持续发展之路一、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绿色金融的研究最早起源于 世纪 年代被定义为“为绿色发展提供融资的途径和方法”绿色金融政策从微观经济效应看是为发展环保产业和缓解绿色项目融资约束等问题所提供的一项金融服务但其本质上是基于环境约束的信贷资源配给(李戎和刘璐茜)一方面绿色金融能够将环境污染负外部性效应内生化为排污企业的融资成本抑制高污染高耗能产业的投资收益和获取资金的能力另一方面绿色金融将环境保护正外部性内生化为绿色产业的投资回报率通过资金配置或贴息政策等手段使企业获取信贷融资时更为便利从而推进环保企业绿色化转型发展(王康仕等)值得注意的是绿色金融着力于引导资金从污染行业转移至低污染行业通过资金配置发挥出生态环境治理效应因此绿色金融通过资源配给和环境约束而对企业产生的绿色技术创新影响是不容忽视的从资金配给视角看绿色金融试验区的实施能够对企业绿色技术创新产生一种激励约束机哈尔滨商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年第 期 .制 由于绿色创新往往具有周期长、投资高以及不可预测性等特点使得绿色创新活动的进行需要依赖良好的金融环境 传统金融主要关注的是企业投资项目的盈利能力从而忽视了企业的绿色发展和对社会环境的影响 而绿色金融试验区的建立为企业绿色转型发展提供了支持金融机构将会对资金进行重新配置当企业在环境信息披露、环境治理效应以及环境风险管控等方面有良好表现时企业能够获得更大规模、更有利于长期项目研发以及更低成本的外部融资(沈洪涛和马正彪吴红军等)从而缓解了企业的融资压力促进企业投资激励企业更有动力进行绿色创新活动从环境约束的视角看环境约束是企业治污成本的反映即环境约束使得污染企业的污染排放面临着高昂的治理成本 绿色金融试验区在实施过程中十分注重生态环境的保护以及环境污染的治理理论上试验区的建立能够增强地区的环境规制力度而作为趋利性组织的企业有动机改变现有经营状况进行绿色技术创新以改善生产工艺缓解环境成本给企业带来的压力 换句话说当企业面临环境规制所带来的治理压力时企业只有依托绿色技术创新才能够真正改善企业当前所面临的环境风险从而降低环境污染治理成本 齐邵洲等()利用三重差分方法证实了相较于非试点地区以及清洁行业排污权交易试点环境规制诱发了污染行业内企业的绿色创新活动 沈璐和廖显春()则证实绿色金融改革创新试验区政策可以倒逼重污染企业履行环境社会责任绿色金融试验区是绿色金融全面发展的重要实验同时是推动绿色金融的新尝试 通过上述分析本文认为绿色金融试验区对企业绿色技术创新的影响因素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其一绿色金融试验区通过资金配置缓解企业面临的融资约束问题促进试验区企业在绿色转型上的投资和绿色技术创新 同时对于表现较好的企业可能获得更低成本的外部融资以推动企业绿色技术创新 其二绿色金融试验区的建立是通过环境约束产生的成本压力来推动企业绿色发展和绿色化转型从而实现环境污染的全周期治理促进企业的绿色技术创新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设:绿色金融试验区会对企业绿色技术创新产生正向激励作用二、数据来源、变量选取与模型构建(一)数据来源本文以中国沪深 股上市公司为研究对象选取 年企业绿色专利数据衡量企业绿色技术创新并选取对应的经济数据进行研究对样本企业的筛选原则如下:第一考虑到绿色创新主要集中在制造业因此本文在数据筛选中剔除了金融、房地产等服务类行业只保留了上市工业企业研究数据 第二剔除了样本期内、以及财务数据严重缺失的样本 第三为进一步增进数据的稳定性剔除了 年后上市的企业 经过一系列筛选与处理最终获得 家企业的 个样本观测值 为排除极端异常值的干扰本文对连续变量在 和 的水平上进行缩尾处理 本文中的绿色专利数据来源于中国研究数据服务平台()其中对绿色专利的筛选与划分遵循了世界知识产权局的绿色专利标准结合国家专利分类号提取出样本上市企业的绿色专利数据 同时为进一步研究绿色专利的绿色创新表现将绿色专利划分为绿色发明专利和绿色实用新型专利两种类型 其他企业层面的经济数据主要来源于国泰安数据库()(二)变量选取与处理.被解释变量本文研究的目的是通过上市公司绿色创新活动考察绿色金融改革创新试验区政策的有效性邓九生王一凡:绿色金融促进了企业绿色技术创新吗?来自中国绿色金融改革创新试验区的证据因此本文选用绿色专利申请数量为被解释变量其原因在于:一是通过对现有文献的分析与总结发现对绿色创新的研究主要通过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或绿色专利申请(授权)量等方法进行衡量(张娟等齐绍洲等)由于企业层面环境数据不易获取且存在数据严重缺失问题而绿色专利数据能更为直观地反映出企业的绿色效果因此本文选取绿色专利作为绿色创新的代表 二是考虑到专利授权需要较长的审批时间且申请过程中专利技术可能对企业绩效已经产生了影响使用申请数据更为稳定与及时(黎文静和郑曼妮)具体的指标构建参照王鑫和王营()的做法将绿色发明专利申请数量与绿色实用新型专利申请数量加总得到绿色专利申请总量()绿色发明专利申请数量()用来衡量企业绿色创新的质量绿色实用新型专利申请数量()则用来衡量企业绿色创新的数量一般认为绿色发明专利的创新性更高(徐佳、崔静波)同时考虑到绿色专利数据存在的右偏性问题将绿色专利申请数量进行对数值处理 在稳健性分析中本文采用企业绿色专利申请量占比()即企业申请的绿色专利数量占当年申请专利总数量的比值以及两种细分绿色专利的占比 绿色发明专利占当年发明专利申请总量的比值()和绿色实用新型专利占当年实用新型专利申请总量的比值()进行检验以确保基准回归结果的稳健性.控制变量考虑到其他经济指标可能会对企业绿色创新产生影响本文选取了一系列经济特征指标作为控制变量()企业价值()为企业市值与资产重置成本之比主要用来衡量企业创造财富的能力一般认为企业数值越大企业的创新意识越强()企业业绩和企业治理结构有关变量 考虑到企业业绩以及企业治理结构对绿色创新的影响本文选择企业总资产收益率()、企业成长能力()、现金比率()、资本密集度()以及两职兼任()作为控制变量 其中企业总资产收益率是用企业净利润与总资产的比值来衡量企业的盈利能力一般认为指标越高的企业进行绿色创新的能力越强企业成长能力通过营业收入增长率衡量企业经营状况该指标越高表示企业增长速度越快发展前表 主要变量描述性统计变量指标含义平均值标准差最小值最大值绿色专利申请总量对数值.绿色发明专利申请量对数值.绿色实用新型专利申请量对数值.企业绿色专利申请占比.企业绿色发明专利申请占比.企业绿色实用新型专利申请占比.企业市场价值.企业总资产收益率.企业成长能力.企业现金比率.企业资本密集度.两职合一情况.哈尔滨商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年第 期 .景越好就越有机会进行绿色创新现金比率通过计算公司现金及现金等价物与当前流动负债的比率来衡量企业资产的流动性资本密集度为总资产与营业收入之比一般资本密集型产业对设备和技术的要求更高这类企业可能更重视创新活动 两职兼任为董事长与总经理的兼任情况若为同一人时取值为 否则取值为 表 为主要变量描述性统计结果 企业绿色专利申请均值为.标准差为.表明不同企业之间的绿色创新水平存在一定的差距 另外企业绿色专利申请占比平均值约为.可见在样本期间绿色专利申请量相较于公司专利申请总量而言数量还较少绿色创新活动需进一步加强(三)模型构建为探索绿色金融改革创新试验区政策实施的绿色作用效果本文构建了双重差分模型()该方法通过对比政策实施前后实验组(政策试点地区)与对照组(非试点地区)的影响之差将不随时间变化以及其他不可观察到的混淆因素剔除以此评估出政策实施的作用效果 将首批试点浙江、江西、广东、贵州、新疆五省(自治区)中上市企业作为实验组其余省份的上市企业作为对照组以此检验绿色金融改革对企业绿色创新影响的净效应 基本模型设置如下:()其中表示某一上市企业 在第 年的绿色专利申请量 为政策试点地区虚拟变量如果上市企业属于五省(自治区)试点地区取值为 否则取值为 为政策试点前后时间虚拟变量 将绿色金融政策试点期间(年及以后)取值为 非试点期间取值为 为可能影响企业绿色创新的其他企业特征控制变量 模型()仅列示了企业绿色专利申请量在实证分析中还分别考察了绿色金融改革试点政策对绿色发明专利申请量()和绿色实用新型专利申请量()的影响在基准回归分析中双重差分交互项的估计系数 是基本模型最主要的关注变量考察了绿色金融试点政策实施前后对试点地区与非试点地区的绿色专利影响 若 显著为正则表示绿色金融政策有助于提升试点地区上市企业的绿色创新水平促进企业绿色转型同时模型控制了个体固定效应()和年份固定效应()为随机扰动项 三、实证结果分析(一)基准回归依据上述构建的双重差分模型本部分主要考察绿色金融试验区对企业绿色创新的量化效果估计结果如表 所示 被解释变量依次为绿色专利申请总量、绿色发明专利申请数量和绿色实用新型专利申请数量 所有的回归分析都使用了省份层面的聚类调整标准误差 结果不难发现无论是单独对核心变量进行回归还是加入控制变量后的结果均表明绿色金融试验区的构建对企业不同层次的绿色技术创新活动都有明显的促进作用 从第()列绿色专利总量的回归结果来看试点地区企业绿色专利总量的提升比非试点地区增加了.同时对比两组分类型绿色专利回归结果进一步说明绿色金融试验区同时激励了试点地区上市企业“量”的策略性创新与“质”的实质性创新 这对于绿色金融政策的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 通过实证检验得出绿色金融试验区的实施全面提升了企业的绿色技术创新使得研究假设得到了验证 这一结果也证实了绿色金融试验区的建设对于企业绿色发展和经济绿色转型发挥了重要的正面作用同时为中国 中国人民银行、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等七部委 年 月印发五省(区)建设绿色金融改革创新试验区总体方案标志着绿色金融政策的落地与实施 考虑到政策实施的滞后性本文将政策试点实施时间设置为 年邓九生王一凡:绿色金融促进了企业绿色技术创新吗?来自中国绿色金融改革创新试验区的证据表 绿色金融试验区与企业绿色技术创新()()()()()().(.)(.)(.)(.)(.)(.).(.)(.)(.).(.)(.)(.).(.)(.)(.).(.)(.)(.).(.)(.)(.).(.)(.)(.).(.)(.)(.)(.)(.)(.).注:()、分别表示在、上的显著性水平()括号内为经过稳健标准误(聚类到省份层面)调整的 值()文章同时控制了企业和年份固定效应 下文相同不再赘述实现双碳战略、构建绿色金融体系提供了重要参考对于控制变量的回归结果企业托宾 值则显著抑制了企业绿色创新这表明企业的绿色创新活动可能来源于其他外力的推动创新意识并未产生正向影响(徐佳和崔静波)相比之下企业成长能力以及现金比率都产生显著的促进作用与预期理论相符 企业总资产收益率、资本密集度和两职兼任情况系数表明不会显著影响企业绿色创新(二)稳健型检验.绿色技术创新指标替换检验考虑到单纯的企业绿色专利申请指标可能会受到其他因素干扰从而造成估计偏差本文借鉴()提出的解决方法采用企业绿色专利申请量占当年专利申请总量的比值以及两种细分专利的比值进行稳健性检验有助于排除试验区政策以外的促进企业绿色创新干扰因素例如企业获得的创新补贴政策等 为保证基准结果的稳健性将模型()中被解释变量替换为占比指标得到回归结果如表 所示 回归系数均显著哈尔滨商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年第 期 .为正这表明在剔除可能存在的干扰因素后绿色金融试验区对企业绿色技术创新的促进作用显著增加同时也验证了基准回归的研究结论即绿色金融试验区能够促进企业绿色技术创新表 绿色金融试验区对企业绿色专利占比的影响()()().(.)(.)(.).(.)(.)(.).平行趋势假设与动态效应检验保证上述双重差分结果满足无偏性的前提是实验组和对照组在政策实施前满足平行趋势假设即政策实施之前结果变量在实验组与对照组保持相同的发展趋势 本文参考 .()提出的事件研究法进行平行趋势检验和动态效应分析 将政策实施第一期即 年作为基准期构建模型如下:()模型()以绿色专利申请总量为被解释变量进行检验 为了验证结果的准确性本文同时对绿色专利占比指标进行了平行趋势分析 其中为 年年份虚拟变量与处理组虚拟变量交互项的估计值反映了特定年份实验组和控制组之间的差异 如果政策实施以前系数不显著异于零则表明满足平行趋势假设 图 和图 反映了模型中参数 的估计结果和 的置信区间 由图 和图 结果可看出两种指标得出的平行趋势图形基本相似在政策实施之前估计系数 置信区间均包含零值这表明绿色金融试验区开始实施之前实验组与对照组企业在绿图 平行趋势检验与动态效应分析 以绿色专利申请总量衡量企业绿色创新图 平行趋势检验与动态效应分析 以绿色专利申请占比衡量企业绿色创新邓九生王一凡:绿色金融促进了企业绿色技术创新吗?来自中国绿色金融改革创新试验区的证据色技术创新方面并无显著性差异满足了平行趋势假设 从动态效应来看绿色金融试验区实施后第一年估计系数 开始显著并呈现出上升趋势说明绿色金融试验区政策实施后确实提高了样本中试点地区上市企业的绿色创新水平 另外按照一般推断绿色金融政策实施后的上升趋势会逐渐增强但两图中 年这种效应均逐渐减弱 其原因可能在于 年我国对专利申请展开整体监管转型所导致的结果 年中国专利申请量 年来首次出现下降但这次专利申请量的下降是中国主动作为专利的含金量不断提升企业以创新为主体的专利才会成为经济发展的核心竞争力 这是中国将优化申请结构、从追求数量向提升申请质量做出转变的积极信号图 匹配前核密度分布图 匹配后核密度分布 .倾向得分匹配处理()由于绿色金融试验区的选取具有侧重性可能导致试点地区内企业样本并非随机 因此为解决实验组与控制组之间样本选择偏差导致的内生性问题本文采用倾向得分匹配()的方法对两组样本进行处理使其具有可比性并在此基础上进行双重差分估计具体而言本文采用 模型采用一对三近邻匹配方法对两组样本展开匹配同时选取托宾 值、总资产收益率、营业收入增长率、现金比率、企业资本密集度和两职合一情况作为协变量 最终实验组与控制组匹配前及匹配后倾向得分分布的核密度函数曲线如图 和图 所示通过对比可看出匹配后两组样本的倾向得分值更为接近满足共同支撑假定 同时 回归结果如表 中()()列所示结果表明倾向得分匹配处理后的结果是稳健的至少在 的水平上显著为正即绿色金融试验区的实施对企业绿色创新起到了促进作用与基准回归结果相一致.政策实施时间安慰剂检验借鉴()的做法将绿色金融试验区政策实施时间提前三年选取不存在绿色金融试验区的 年为样本区间(实际政策颁布时间为 年)以此考察绿色金融试验区的建立对企业绿色创新影响结果是否存在 如果虚构的政策虚拟变量交互项的估计系数不显著则可以排除其他因素对绿色技术创新的结果影响 估计结果如表 中第()()所示双重差分项系数均不显著证明除去绿色金融试验区政策的冲击实验组和对照组的绿色创新的确不存在系统性差异.变更影响年份 年 月绿色金融改革创新试验区政策开始实施考虑到具体分析中 年也受到了不完全冲击因此表 中第()()列为剔除 年的样本观测值进行的双重差分估计结果显示交 年世界知识产权组织发表的年度报告世界知识产权指标哈尔滨商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年第 期 .表 绿色金融政策与企业绿色创新 回归结果()()().(.)(.)(.).(.)(.)(.).表 变更绿色金融政策实施时间及影响年份变更政策实施时间为 年剔除 年样本()()()()()().(.)(.)(.)(.)(.)(.).(.)(.)(.)(.)(.)(.).互项系数依然显著为正表明基准回归结果的稳健性 四、机制分析与异质性讨论(一)机制分析上述研究结果表明绿色金融试验区对企业绿色创新具有促进作用那么该试验区实施后影响企业绿色技术创新的传导机制是什么?由于绿色金融是推动企业绿色发展、实现经济社会绿色转型的主导力量绿色金融试验区的成功实践也将为我国实现绿色发展目标提供经验证据 因此研究绿色金融试验区推动企业绿色创新的作用机制十分重要 如前文分析我们从资金配置和环境约束两个视角出发一方面考察绿色金融试验区是否通过资金配置缓解企业融资约束、降低融资成本从而促进企业绿色创新另一方面结合地区环境规制探索绿色金融试验区是否通过环境约束产生的成本压力来推动企业绿色发展和绿色化转型从而促进企业的绿色技术创新邓九生王一凡:绿色金融促进了企业绿色技术创新吗?来自中国绿色金融改革创新试验区的证据 .资金配置的影响几个创新试验区均开展了各有侧重、各具特色的绿色金融政策部署而绿色金融试验区通过资源配给将资金倾斜于绿色项目和绿色企业旨在引导试验区内企业进行绿色创新发展同时绿色金融试验区的构建为企业提供了资金支持从而缓解企业在进行技术转型过程中可能面临的融资约束问题同时通过降低企业融资成本来促进企业绿色技术创新 本文在模型()的基础上参照徐佳和崔静波()、李戎和刘璐茜()用于机制检验的三重差分模型加入融资约束变量和融资成本代理变量构建模型如下:/()其 中 为 借 鉴()、魏志华等()的方法计算的企业每年融资约束程度指数 指数越大意味着企业面临的融资约束程度越高以此衡量绿色金融政策是否缓解了试点地区企业绿色发展的资金压力 为企业利息支出加手续费支出和其他财务费用总额占总负债的比重计算得出 其他变量与模型()相一致为重点关注变量表 为相应的回归结果 可以发现三重差分项的回归系数在第()()列中均显著为负这意味着绿色金融试验区确实可能通过资金配置来缓解企业融资约束从而促进企业绿色技术创新水平即绿色金融政策使资金流入企业创新研发中缓解了企业的融资约束水平进而提升企业的研发意愿和成果 而第()()列中三重差分项回归系数为负但未呈现出显著性即没有证据证明绿色金融试验区能够通过降低融资成本促进企业绿色技术创新 可能的原因为绿色金融试验区建设是推动绿色金融的新尝试在发展过程中指导相关金融机构提供了明显的资金支持缓解了企业创新的资金压力但并未有针对性地对企业的融资成本提供优惠 另外考虑到本文考表 机制检验结果:基于资金配置影响视角()()()()()().(.)(.)(.).(.)(.)(.).(.)(.)(.)(.)(.)(.).(.)(.)(.)(.)(.)(.).使用上市公司经营性净现金流、现金股利、现金持有、资产负债率、总资产和托宾 值经过回归分析并计算各变量系数获得 指数 指数越大代表上市公司受到的融资约束程度越强哈尔滨商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年第 期 .察的是工业企业的绿色技术转型对于大多数企业的发展而言绿色项目占有的部分较少绿色金融试验区对绿色项目提供的融资成本优惠相较于企业总体的融资成本影响较小暂时没有证实绿色金融试验区是否能通过减轻企业绿色发展融资成本的渠道来促进企业绿色技术创新因此本文对于降低企业融资成本机制所得出的结论是有限的具体结论还有待更加深入的数据分析和研究表 机制检验结果:基于环境约束影响视角()()().(.)(.)(.).(.)(.)(.).(.)(.)(.).环境约束的影响从绿色金融来看金融机构在经营过程中十分注重生态环境的保护以及环境污染的治理在环境约束的作用下企业为了长期可持续发展有动机进行绿色技术创新 因此本文以省份层面的整体环境规制指标为视角进一步讨论绿色金融试验区的外部作用机制即绿色金融改革创新试验区的实施是否能够通过提升省份层面的整体环境规制强度来推动企业绿色技术创新 本文在模型()的基础上构建三重差分模型具体模型如下:()其中借鉴了刘荣增等()的研究采用工业污染治理投资完成额占第二产业比重为依据对不同地区的环境规制强度衡量 其他变量与模型()中相一致为模型()中重点关注的系数值 结果如表 所示 从回归结果可看出三重差分项回归系数在第()列中显著为正第()、()列并未呈现显著性 这一结果说明绿色金融政策通过环境规制强度从整体层面上促进了企业绿色技术创新但是并不存在明显的专利类型区分(二)异质性分析尽管本文已经验证绿色金融试验区有效性但试验区内不同行业、不同企业类型对政策作用效果的影响是否存在着差异性呢?研究这一问题有助于深入理解绿色金融试验区的作用机制和政策壁垒 因此本文分别从企业所有制、企业污染程度两方面对绿色金融试验区政策影响企业绿色创新的异质性进行探讨.企业所有制、绿色金融试验区与企业绿色创新企业的所有制属性通常会由于融资约束等方面的差异对其研发投入以及技术创新产生不同的邓九生王一凡:绿色金融促进了企业绿色技术创新吗?来自中国绿色金融改革创新试验区的证据影响 因此本文在基准回归模型的基础上将样本划分为国有企业与非国有企业两个子样本进一步考察绿色金融试验区的绿色创新效应是否会受到企业所有制类型的影响 估计结果如表 所示第()()列和()()列分别汇报了国有企业和非国有企业的估计值其结果从整体上看两组样本处理效果都保持稳健绿色金融政策对所有类型绿色创新都呈现出显著促进作用 然而对于非国有企业而言其估计系数要远远小于国有企业这表明国有企业在绿色金融政策下比非国有企业更有可能提升绿色创新效果本文认为可能存在以下原因一方面是国有企业在金融资源的获取上更具有优势外部融资是企业创新的主要来源因此绿色金融试验区建设后国有企业对该试点政策的敏感性更强更为注重实质性创新产出从而获得更多外源融资促进企业进行绿色转型 另外绿色金融体系正处于不断发展过程中绿色金融试验区中提出的相关政策是绿色金融发展的新尝试其中有关环境信息披露等机制尚未成熟绿色金融对信息提供更为全面的国有企业绿色发展支撑作用更大(李戎和刘璐茜)因此绿色金融体系在后续不断完善的过程中应突破政策壁垒更多关注非国有企业的发展过程从而全面推动绿色产业转型表 企业所有制与试验区的绿色创新效应国有企业非国有企业()()()()()().(.)(.)(.)(.)(.)(.).(.)(.)(.)(.)(.)(.).企业污染程度、绿色金融试验区与企业绿色创新绿色金融试验区从整体上能够促进企业绿色创新发展但随着绿色金融政策的落实对污染企业的融资约束将会更加严峻对一般企业绿色发展提供了更多的资金支持 史代敏和施晓燕()认为绿色金融的主要目标是引导绿色金融体系的构建、推动金融资源向环境优化和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项目集中为绿色创新活动提供良好的资金条件 理论上污染企业在当前环境下持续污染经营将会受到研发资金和环境规制的限制其进行绿色创新的可能性将大幅降低为进一步探索绿色金融改革创新试验区政策对企业污染程度的绿色创新效应差异本文将全样本分为重污染企业与非重污染企业两组借鉴刘运国和刘梦宁()、潘爱玲等()对重污染行业的界定并根据上市公司分类指引(年修订)定义了 个重污染行业内的哈尔滨商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年第 期 .企业为重污染企业 将两组样本分别进行双重差分估计结果如表 所示 在控制其他变量后第()()列为重污染企业的回归结果均未呈现出显著性 而()()列中非重污染企业的交互项系数均显著为正 这一结果说明绿色金融政策对非重污染企业的绿色创新激励作用更强主要促进了一般企业的绿色产出表 企业污染程度与试验区的绿色创新效应重污染企业非重污染企业()()()()()().(.)(.)(.)(.)(.)(.).(.)(.)(.)(.)(.)(.).五、进一步分析上述研究着重讨论了绿色金融试验区对企业绿色创新的作用效果和异质性并对该政策的作用机制进行了细致分析 值得关注的是在对污染企业进行企业污染程度异质性分析中从整体上看绿色金融试验区的实施对重污染企业的创新未呈现出显著效果即绿色金融试点政策并未倒逼污染企业进行绿色创新那么是否可以认定为该试验区政策的实施对污染企业没有发挥作用呢?对这一问题的探讨有助于更加深入理解绿色金融对整个社会绿色转型的促进作用绿色金融要求银行业金融机构充分考虑其面对的重大环境、社会和治理风险拒绝对表现不合格的企业进行授信或投资因此绿色金融试验区政策实施后企业的社会责任评分是银行授信与投资的一个重要评判指标 润灵环球社会责任报告评级体系从整体性、内容性、技术性和行业性这几个方面对企业进行了评估本文根据其报告评分数据将自主披露社会责任报告的污染企业按评分 分位数标准分为了高评级与低评级两组分别进行回归目的是检验对于社会责任评级高的污染企业其绿色金融试验区的实施是否起到了促进作用 结果如表 所示第()列和第()列回归系数显著为正这表明对于社会责任评级较高的重污染企业绿色金融政策的实施显著促进了企业绿色专利申请总量并且这种促进作用主要体现在对绿色创新质量的提升上而第()()列回归系数负相关但并未呈现出显著性表明当社会责任评级较低时试验区的实施并未促进重污染企业的绿色创新 由此可见绿色金融试验区的建立能否倒逼重污染企业进行绿色创新取决于企业绿色转型的态度 当污染企业自身社会责任评级较高时政策的实施依然能够对邓九生王一凡:绿色金融促进了企业绿色技术创新吗?来自中国绿色金融改革创新试验区的证据污染企业创新起到促进作用且污染企业为进一步提升社会表现和竞争力会更加追求实质性的绿色创新活动 而表现较差的污染企业则可能逐渐被抑制伴随着绿色金融政策的实施将面临更为困难的生存环境 同时也表明该试验区的建立对重污染企业的发展起到了“优胜劣汰”的作用效果企业只有走绿色转型之路才能够实现可持续发展同时也体现出绿色金融政策为加快企业绿色转型、为推动我国实现碳达峰碳中和目标做出了重要贡献表 社会责任评级视角下绿色金融的创新驱动效应差异高评级低评级()()()()()().(.)(.)(.)(.)(.)(.).(.)(.)(.)(.)(.)(.).六、结论及启示绿色创新是推动绿色发展的基本途径 绿色金融作为引导金融资源配给的重要中介如何助力企业绿色创新的发展推动绿色转型完成碳达峰碳中和战略目标成为重要的研究课题 本文在对绿色金融试验区对企业绿色技术创新的作用效果进行实证考察后得到如下结论:()绿色金融试验区的实施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企业的绿色技术创新同时提升了企业绿色创新的数量与质量()从绿色金融试验区政策影响企业绿色创新的作用机制来看绿色金融试验区通过信贷资源配置缓解了企业融资约束进而促进了企业绿色技术创新另外绿色金融试验区通过外部环境规制强度增加了企业环境成本压力迫使企业通过绿色技术创新改变经营模式这也是我国经济绿色转型过程中企业需要走的必经之路()绿色金融政策对企业创新存在异质作用即绿色金融政策对国有企业和非重污染企业的绿色作用效果更强但非国有企业的作用效果相对较低对重污染企业则未起到促进作用()通过深入研究发现当重污染企业积极履行社会责任达到银行对企业的授信要求时该试验区的实施反而对重污染企业创新起到促进作用同时重污染企业为提升自身实力也会更加追求实质性的绿色创新深入研究表明该政策对重污染企业的发展起到了“优胜劣汰”的作用效果企业只有切实履行社会责任走绿色转型之路才能够实现可持续发展这也是双碳战略目标下绿色金融助力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应有之义基于以上结论得到以下几点启示:()绿色金融试验区应根据不同的企业类型进行区别对哈尔滨商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年第 期 .待 相较于非国有企业绿色金融试验区对国有企业绿色创新的提升作用更强但在经济社会绿色转型的过程中民营企业等非国有经济元素面临的风险和压力更大因此绿色金融体系在后续不断完善的过程中应更多关注到非国有企业的发展从而全面推动绿色产业转型()通过重污染企业社会责任评级分析的结论对我国构建更为完善的绿色金融体系提供了思路 对绿色金融体系而言绿色金融在实施过程中应逐步构建完善的信用检测体系一方面有助于精准识别绿色企业和项目动员更多企业和金融机构等参与到绿色创新发展中在真正需要绿色发展的地方提供绿色资金支持 另一方面又能够在资金配置的过程中给予真正想要绿色转型的重污染企业更多的发展空间推动企业转型升级()对于企业而言作为绿色创新的主体应当主动承担社会责任并及时披露企业环境治理信息在目标实现和转型的过程中把握新机遇增强企业实质性创新能力 只有企业主动走绿色转型之路再加之金融机构的绿色推动作用才能够真正实现可持续发展推动碳达峰碳中和目标如期实现参考文献曹廷求张翠燕杨 雪.绿色信贷政策的绿色效果及影响机制 基于中国上市公司绿色专利数据的证据.金融论坛():.王修华刘锦华赵亚雄.绿色金融改革创新试验区的成效测度.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刘锡良文书洋.中国的金融机构应当承担环境责任吗?基本事实、理论模型与实证检验.经济研究():.苏冬蔚连莉莉.绿色信贷是否影响重污染企业的投融资行为?.金融研究():.:?.().:.陈国进丁赛杰赵向琴蒋晓宇.中国绿色金融政策、融资成本与企业绿色转型 基于央行担保品政策视角.金融研究():.():.:.:.沈 璐廖显春.绿色金融改革创新与企业履行社会责任 来自绿色金融改革创新试验区的证据.金融论坛():.孙 莹孟 瑶.绿色金融政策与绿色技术创新 来自绿色金融改革创新试验区的证据.福建论坛:人文社会科学版():.胡梦达郑浩然.绿色金融风险评价指标体系构建与治理对策.统计与决策():.李 戎刘璐茜.绿色金融与企业绿色创新.武汉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王康仕孙旭然王凤荣.绿色金融发展、债务期限结构与绿色企业投资.金融论坛():.():.沈洪涛马正彪.地区经济发展压力、企业环境表现与债务融资.金融研究():.吴红军刘啟仁吴世农.公司环保信息披露与融资约束.世界经济():.邓沛琦.排污费税标准改革与企业绿色技术创新 基于 年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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