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喻良能对杜甫诗歌的接受.pdf

齐齐哈尔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No.3，2023Genera.No.1922023 年第 3 期（总第 192 期）Journal?of?Qiqihar?Teachers?College杜甫作为唐诗思想艺术的集大成者，他在诗歌艺术上的伟大贡献及自身的人格魅力，使其成为后代学者争相效仿的榜样，也给后世带来深远影响。南宋作为宋朝第二个时期，虽然完成了历史性南移，但靖康之难和中原沦陷也促使大量南宋诗人产生忧国忧民之心，生逢乱世，杜甫其人其诗也被宋人奉为楷模，喻良能便是其中之一。喻良能（1120？），字叔齐，号香山居士，婺州（今浙江）义乌人，南宋著名诗人。他与陆游、周必大、王十朋等诗文名家交好，其诗歌创作对南宋中兴诗坛的辉煌起到奠基作用，当时永康学派代表陈亮将喻良能与喻良弼、陈炳、何恪合称为“乌伤四君子”。喻良能著述颇丰，诗歌共有 869 首，著有 诸经讲义五卷、香山集三十四卷、家帚编十五卷、忠义传二十卷。一、对杜甫诗歌内容方面的接受袁枚 与稚存论诗书：“文学韩，诗学杜，犹之游山者必登岱，观水者必观海也。”1喻良能尊崇并学习杜诗，是南宋社会文化和诗人自身身份、经历、学识等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喻良能对杜诗把握得十分精熟，已达到信手拈来的地步。（一）化用杜诗字句化用前人诗句，翻旧为新是诗歌创作中的常见手法，纵观喻良能诗歌，无论是其在杜诗基础上更改字句，还是直接引用，都可以看出他对杜诗的积极模仿。如 试院中秋效诸进士作月涌大江流：团月临清夜，平分一半秋。轮侵斜汉迥，色涌大江流。皎皎惊飞鹊，亭亭喘卧牛。一川寒练静，十顷素光浮。碎彩通袁渚，余辉谢庾楼。翻思杜陵老，岸草泊樯舟。227018这首诗描写与友人共赏月夜的欢乐。中秋之夜，诗人效诸公饮酒赋诗，诗歌前半部分写月夜静谧，月色皎洁如霜，其中“色涌大江流”句化用杜甫 旅夜书怀中“月涌大江流”31229收稿日期：2023-02-16作者简介：李岚（1998?），女，山东省临沂人，沈阳师范大学在读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唐宋文学。摘要：喻良能是南宋中兴时期的重要诗人，他敬仰和推崇杜甫，在诗歌创作上对杜甫多有接受。从三方面探讨喻良能对杜甫诗歌的接受：在诗歌内容方面，化用杜诗字句、吸收杜诗意象；在诗歌艺术手法方面，对杜甫题画诗写作手法的继承、注重炼字；在诗歌艺术风格方面，取法杜甫沉郁的风格。关键词：喻良能；杜甫；诗歌；接受中图分类号：I222.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3958（2023）03-0026-04论喻良能对杜甫诗歌的接受李岚（沈阳师范大学，沈阳 110034）On?Yu?Liang-nengs?Acceptance?of?Du?Fus?PoemsLI?Lan（Shenyang?Normal?University，Shenyang?110034，China）Abstract:?Yu?Liang-neng?was?an?important?poet?in?the?resurgent?period?of?the?Southern?Song?Dynasty.?He?respected?and?admired?Du?Fu?and?accepted?Du?Fu?in?his?poetry?creation.?This?paper?discusses?Yu?Liang-nengs?acceptance?of?Du?Fus?poems?from?three?aspects:?in?the?aspect?of?poetry?content,?the?use?of?Dus?words?and?sentences,?absorption?of?Dus?poetry?imagery;?In?the?aspect?of?poetic?artistic?tech-niques,?the?author?inherits?Du?Fus?writing?techniques?of?painting?poems?and?pays?attention?to?refining?Chinese?characters.?In?terms?of?artistic?style?of?poetry,?it?follows?from?Du?Fus?melancholy?style.Key?Words:?Yu?Liang-neng;?Du?Fu;?poetry;?acceptance26-诗句；后半部分诗人因景寄情，先是用“袁诸”“谢庾楼”的典故表达朗月清风的闲情逸致，然而诗人并未停留在这把酒对月的惬意中，而是联想到杜甫晚年漂泊无依、孤舟月夜的寂寞情景。哀乐对比之中，情感表达更显丰富，再如 偶题：少陵五十六，负暄候樵牧。我今年与齐，而亦处幽独。小亭数椽净，新月半钩曲。聊将万斛愁，付与一杯绿。226924喻良能一生未作高官，辗转各地，人到中年而又功业未就，心中不免愁绪万千。该诗“负暄候樵牧”句引用杜甫 写怀二首（其一）中“负暄候樵牧”31820句。杜甫晚年漂泊夔州，孤苦无依，诗人不免想起自己也是年过半百仍独自身处异乡，面对眼前的小亭新月，诗人更觉形单影只，落寞悲慨。此外，还有 次韵宋嗣宗梅花（其二）中“姑射冰肌巧耐寒”227009句化用杜甫 人日二首（其二）中“胜里金花巧耐寒”31856句，次韵李大著春日杂诗十首（其一）中“华发搔更短”226971句化用杜甫 春望“白头搔更短”3320句等等。喻良能化用杜诗，不仅表明其推崇杜诗，他以杜甫自比，也是在鞭策自己能有一颗如杜甫一样怀天下的仁爱之心。（二）吸收杜诗意象所谓意象，即“为表现思想感情而创造的文学形象。”4意象蕴含着诗人的个性特征，与诗人的人生体验和生活经历有着密切关系。1.“舟船”意象“舟船”意象早在 诗经中就已被使用，如 诗经 鄘风 柏舟：“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说文注：“舟之言周旋也，船之言溯沿也。”5舟船的承载与传递功能使其具有漂泊、送别、兼济等意义。历代诗人的作品中虽也不乏“舟船”意象，但杜甫诗作中“舟船”意象的独特之处在于诗人自身所处的环境、内心情感与意象之间极为密切，如 登岳阳楼中的“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31946-1947由于杜甫长期居无定所，只得在舟船上四处奔波，“舟船”便在某种意义上成为杜甫心目中的避风所，带有“家”的色彩。6又如 奉先刘少府新画山水障歌中的“野亭春还杂花远，渔翁暝蹋孤舟立”，3277杜甫对朝廷渐渐失望，厌倦了世俗的污浊，眼前情景便是他向往已久的隐逸生活。喻良能诗中也有大量的“舟船”意象，同杜甫一样赋予了厚重而又复杂的感情：“暮年宁复须西子，不用扁舟向五湖”，诗人由眼前磬湖美景生发出对隐逸生活的向往，希望能像范蠡一样携西施归隐，乘一叶扁舟，出三江入五湖，这里的扁舟表明诗人远离尘嚣，委心自然的愿望，再如 次韵刘淳叟见寄二首（其二）：“出处双青鬓，生涯一钓舟”，226961诗人并未诉说暮年飘零，而是以“双青鬓”“一钓舟”来说明，展现出托身无所之感。2.“雨”意象“雨”作为一种自然现象，也时刻牵动着文人墨客的神经，它进入诗人的视野，与诗人的情感体验相融，并以诗歌的形式表现出来。杜甫曾在 戏为六绝句中表明自己的诗学主张：“不薄今人爱古人，清词丽句必为邻，”3900主张以清淡自然的手法表达延绵不尽的情思。杜甫涉及写“雨”的诗有 240余首，他视野开阔，眼中可容纳万物，往往将雨中的自然景物、人物一起描写，精工描摹，因此，他笔下的“雨”便给人一种亲切感和人情味。如 春夜喜雨以细腻之笔描绘成都夜雨的景象：“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3799以拟人化手法表明“雨”和“风”的两相配合，它在黑夜之中滋润大地，不仅具有人情味，那种可爱之态和诗人的喜悦之情也跃然纸上。再如 严郑公宅同咏竹：“雨洗娟娟净，风吹细细香”，31184雨水洗净新竹，充盈着动态之感，风雨结合，视觉与感官相通，雨、风、竹构成一幅清新雅致的画面；同样，喻良能也善于拥抱自然，抓取雨中的其他景致一并描绘，使“雨景”具有了情感色彩，如“垂杨飞舞里，细雨有无间”226968 三月六日湖上分韵得山字，以拟人化手法描写垂柳，细雨则若有若无地穿过垂柳之中，给人绵邈之意，充满勃勃生机；又如“小圃初乾晓雨，杂花争试新妆”227022 亦好园群花盛开戏成，描摹雨后群花争艳，画面如在眼前；还有“春阴不断怒鸠声，日日溪云带雨行”227030 春雨，“雨低檐外柳，风度牖间花”226956 奉和赵大本教授何处春深好二首(其一)等都是静中含动，动中含静的佳句。二、诗歌艺术手法方面的接受（一）题画诗对杜诗的接受清代沈德潜 说诗晬语：“唐以前未见题画诗，开此体者，老杜也。”7124这话虽不免有些绝对，但也说明了杜甫题画诗在一定程度上突破了前人之制。在杜甫之前，诗人多就画论画，追求形似，以形象是否逼真作为第一标准，到了杜甫，则不再仅限于形似，而有意使用兴寄手法开拓画境，所以沈德潜在 唐诗别裁集中说：“（杜甫）题画诗开出异境，后人往往宗之，”8这是说杜甫的题画诗带有抒情意味，蕴含了深沉的寄托，如作于天元末年的 画鹰：素练风霜起，苍鹰画作殊。身思狡兔，侧目似愁胡。绦镟光堪摘，轩楹势可呼。何当击凡鸟，毛血洒平芜。319该诗一开始便描写呼之欲出的森森杀气，雄鹰神态凶猛如挟风霜，彷佛随时准备逐杀狡兔。短短几句便把画鹰写得栩栩如生，“老笔苍劲中，时见灵气飞舞。”319（杜诗详注）诗歌最后一句寄托着作者深沉的感慨，杜甫希望画鹰能够展翅翱翔，搏击凡鸟，抒发凌云之志；又如 观李固请司马弟山水图中“范蠡舟偏小，王乔鹤不群”，31197借画中美景表达内心悲苦之情与归隐之意，行笔舒卷自如，诗意层层深入。杜甫画外立意的手法对宋及宋以后的文人产生深刻影响，喻良能也从这种作诗之法中得到启发，并运用于诗歌创作。喻良能题画诗近十首，虽数量不多，但也采用与杜甫“诗传画外意”的27-写作手法，“核其格律，大都抒写如志，不屑屑为絺章绘句之词”9（四库全书总目语）寄托性情，追求象外之象，如 题蓝田松竹图：风姿凛凛千君子，冠剑堂堂两大臣。著我中间哦五字。只应斯立是前身。227050先是描绘画竹枝干笔挺的风貌，风姿凛凛，如同君子，两位官吏佩剑而立，更显威严。最后一句比德于竹，表明自己宁折不屈的品格。全诗句句不离画，但又将个人情思融入诗中，以竹喻自己刚毅不屈的人格追求，再如 题李通判断桥图（其二）：桥上笋舆岌岌，桥下浪波沄沄。但觉往来无恼，不知观者伤神。227022先写桥上笋舆来往不断，熙熙攘攘，再写桥下流水波涛汹涌。作者向读者展示完图画面目后，紧接着又写观画感触：画中行人虽不觉烦恼，却不知观画人伤神。见人所能见，却发人所未发，既加深画意，又充分表达诗人观画后的审美感受。（二）注重炼字刘勰 文心雕龙曰：“篇之彪炳，章无疵也；章之明靡，句无玷也；句之清英，字不妄也。”10杜甫以“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3810的创作精神锤炼字句，杜甫之炼字往往平中见奇，不露痕迹，以追求意境的浑然天成，如 闻官军收河南河北：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3968通过“忽”“初”“却”“漫”“虚”“好”“即”“便”八个虚词表现情感起伏变化，诗人听闻捷报的心理变化与喜悦之情融于字里行间。“此诗之 忽传 初闻 却看 漫卷 即从 便下，于仓卒间，写出欲歌欲哭之状，使人千载如见”3968（杜诗详注）又如“群山万壑赴荆门”31502（咏怀古迹其三）中以一动词“赴”字表明三峡山势之雄伟壮阔。“红入桃花嫩，青归柳叶新”3784 奉酬李都督表丈早春作中“入”“归”两动词极生动地写出早春风光，因此宋人孙奕说：“诗人嘲弄万象，每句必须炼字，子美工巧尤多。”11喻良能作诗也颇见锤炼之功，且尤好炼字，动词如：急桨如飞破浪纹，子陵滩下水沄沄。（桐庐舟中）227046江间碧浪循城去，天外青山入座来。（题祥福寺灵山阁）226993细雨渡头市，孤烟汀际舟。（广信道中）226954蜂臣飞急冲残絮，蚁子行忙碍落英。（春晚）227056“破”“循”“渡”“冲”等动词虽平易不引人注目，但细细推敲便觉出动感及画面感，平中见奇，朴中见色，虚词如：逗晓褰帏著彩衣，忽惊庭户有光辉。（次韵茂恭元日大雪）226985却愁折向妆台下，莫遣佳人取次知。（次韵宋嗣宗梅花）227009“忽”“却”两虚词使行文更加清晰明了，一个“忽”字道出突如其来之感，一个“却”字不仅是语意的转折，也是诗人心理波动后情感的转折。三、诗歌艺术风格方面的接受杜甫在 进雕赋表中说：“则臣之述作，虽不能鼓吹六经，先鸣数子，至于沉郁顿挫，随时敏捷，扬雄、枚皋之徒，庶可企及也。”32172杜甫以“沉郁顿挫”四个字准确概括了自己的创作风格。陈延焯在解释“沉郁”时曾说：“所谓沉郁者，意在笔先，神于言外，”“沉则不浮，郁则不薄。”12沉郁，即“思想内容的深广博大和情感的深沉厚重。”13其思想内容的深广博大在于杜甫诗歌的脉搏时刻与国家命运相连，杜甫关注社会现实，诗歌均是面对社会现实的有感而发，尤其是经历安史之乱后，杜甫亲眼目睹山河凋零，百姓苦难，他诗歌的喜怒哀乐都紧随国家的盛衰存亡和人民的疾苦，如在 悲陈陶中，杜甫就以极沉痛的笔触描写唐军陈陶之败：“孟冬十郡良家子，血作陈陶泽中水，”3314以至于战败以后，连原野天空都显得格外清旷，肃穆无声，而后四句杜甫笔锋一转，改为描写长安，胡兵铁蹄野蛮地踏入长安，京城百姓却仍在盼望着官兵早日平复叛乱。杜甫对祖国命运的忧虑，对百姓的同情，对胡兵的仇恨厌恶，对唐军牺牲惨烈的痛心之情都交织在诗歌中，感情悲愤慷慨，给人重于泰山之感。再如“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3832（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也蕴含着杜甫民胞物与的悲悯之心，笔笔顿挫，言言深切，将忧国忧民之情表现得淋漓尽致。喻良能经历和杜甫有相似处，当时南宋与金战争不断，祖国大好河山都被金人霸占，人民饱受战乱之痛，再加上朝廷朋党之争，此时的文人士大夫便更具时代特征。喻良能为官四方，一生辗转，其诗句中蕴含着对宋王朝忠心耿耿的赤诚之心，对黎民百姓的牵挂之心，对收复祖国河山的矢志追求。他在叙写人民苦难时总是触景生情，悲悯同情之心自然流出，如 悲夏畦：悲夏畦，南亩苗未长，东皋草已齐。旋令妪妇办饷餲，独引丁男耘稗梯。悲夏畦，炎天炙背如爇鸡，渴来不得饮清溪。宁知水榭冰山里，犹自频嫌日未西。226949这是诗人在任职期间所见到的情景，诗人目睹劳作者在田间忙碌耕种的情景，庄稼还未生长，野草早已恣意蔓延，农民在田间耕耘劳作，背上顶着烈日烘烤，即使口渴也不愿饮水，只是因为夏日昼长能多干点农活，而那些达官显贵住在水榭冰山里仍不满足，希望太阳赶快下山。诗人不仅将富人的舒适与农民的贫苦作了对比，也将农民的任劳任怨与富人的奢侈、贪婪作了对比，这与杜甫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有异曲同工之妙。整首诗中，诗人都站在客观角度描绘此情此景，看似淡然，实则蕴含着诗人的激越愤慨之情，又如 有感二首（其二）：再有淮南乱，纷纷几战场。血腥官道雨，骨映野田霜。行阵青黄气，朝廷赤白囊。何时洗兵甲，四海重耕桑。226966?喻良能以深刻的笔触描写战乱带给百姓的苦痛，战后枯骨遍野，“青”是军队报警的烽烟，“白”是朝廷的囊中羞涩，喻良能一方面站在百姓立场上，为这些百姓的无辜（下转 32 页）28-编辑/田猛（上接 28 页）牺牲哀叹惋惜，一方面又着眼于国家命运，希望国家能鼓舞振作，四海重归太平，体现出思想的博大。情感的深沉厚重即情感的真实、忠厚、深邃绵延。杜甫心系社稷，诗中表现出的忧愤、苦痛、失意、紧迫无一不是源自内心深处的真实情感。“君不见空墙日色晚，此老无声泪垂血”3108（投简咸华两县诸子）“弃绝蓬室居，塌然摧肺肝”3536（垂老别）“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3265（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其诗歌展现的不仅是历史，也是杜甫个人的心灵苦难史。喻良能的诗歌也是自我心灵的书写，他看到生民疾苦、国运衰微时，由之而来的激愤之情总是力透纸背，痛彻心扉。如 大雪追和退之辛卯年雪韵：“安得万裘褐，寒者或庶几。愿言均此惠，不知身贱微。”226927诗人挂念挨饿受冻得百姓，希望能得到“万裘褐”为百姓驱寒送暖。但自己身份卑微，终未能一展宏图，实现抱负。短短四句中既表达了自己的宏图理想，又抒发自身壮志难酬的苦楚。即使悲愤郁结于胸，喻良能在抒发悲慨之情时也极注重分寸感。喻良能同杜甫一样也经历过丧子之痛，但不同于梅尧臣“理固不可诘，泣泪向苍苍”的悲痛哭号，喻良能抒发丧子之情时不是一泻千里，而是低回厚重的叹息：“空花今已矣，晬日一长吁。”226973（印印诗）诗人深情回忆爱子生前的种种细节，最后却将无尽的悲痛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虽不言悲，却更令人动容。作为南宋中兴诗坛的重要诗人，喻良能通过接受和继承杜甫的诗歌艺术“感于时，慨于义，壮于志，且游于艺途，发于吟咏”，14对杜甫所代表的忠君体国、民胞物与的人格给予热烈回应，也砥砺了同辈诗人的爱国热望，实为南宋中兴诗坛的先锋和领袖。参考文献：1清袁枚，撰.小仓山房诗文集M.周本淳,校点.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1848.2傅璇琮，倪其心,主编.全宋诗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3?唐杜甫,撰.杜诗详注M.?仇兆鳌.注.北京：中华书局，1999.4刘安海，孙文宪,撰.文学理论M.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87.5?汉许慎.说文解字注M.段玉裁.注.许惟贤,整理.南京：凤凰出版社，2007：706.6罗朋朋.论杜甫诗歌中的舟船意象J.赤峰学院学报：汉文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3):164-166.7清沈德潜,撰.说诗晬语M.孙之梅.批注.南京：凤凰出版社，2010：124.8清沈德潜.唐诗别裁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209.9清纪昀.四库全书总目提要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2000：4104.10晋刘勰,撰.文心雕龙注M.范文澜,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2：570.11赵永纪.古代诗话精要M.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1989：447.?12清陈廷焯.白雨斋词话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9：16.13袁行霈，罗宗强.中国文学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9：241.14柳海莉.杜诗风格论D.山东大学.2008(2).综上所述，诗经中的燕飨诗作为早期文学是所具有的表演特质的，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上古时期的口头传统所影响，应当以一种开放的态度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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