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管理会计专家杨继良教授.pdf

572023年第7 期二作研究纪念管理会计专家杨继良教授口刘海民曾在我国冶金行业会计专业工作多年，终生从事管理会计实务、研究和教学的杨继良教授，因病于2 0 2 3 年3 月2 8 日在美国阿拉斯加州安克雷奇驾鹤西去，享年九十二岁。自1 9 9 3 年初钢铁行业会计改革（即1993年7 月1 日国家开始实施与国际接轨的“两则两制”）课题组在一次活动中结识杨继良先生后，三十年来我与他一直保持联系，曾有过多次专业方面的合作，但对他的一生仅限于片段、粗浅的了解。感谢万能的互联网，让我能够在他离开这个世界后全面了解他一生坎珂、丰富，甚至有些传奇的经2005年5 月杨继良在武汉大学商学院为学生投课历，阅读到他的大部分作品。杨继良教授1 9 5 1 年毕业于上海沪江大学工商管理系，随后被分配到东北工业部经理处成本管理室工作。成本管理是管理会计的基础，也是它的核心内容之一。可以说从那时起，杨继良与管理会计结下了不解之缘。随着东北工业部撤并、改组，他先后到了国家重工业部、冶金工业部，在治金部财务司、建设局会计处工作，主要从事成本制度制订、完善和成本分析。冶金工业出版社1 9 5 7 年出版的建筑企业的队组经济核算，就是由他担任主执笔完成的。1 9 5 8 年受政治运动冲击，杨继良被下放到马鞍山钢铁公司，先后在财务处、一炼钢从事成本分析和管理工作。1 9 6 5 年他调到上海无线电仪器厂，不久赶上“文革”，被下放到车间劳动。直到“十年动乱”结束，杨继良遇到回归他所爱专业的契机，于1 9 7 9 年调人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二所会计研究室。1 9 8 5 年他到美国加州伯克利分校会计系做访问学者，后到阿拉斯加大学学习，获得管理学硕士学位。1 9 9 3 一2 0 0 3 年杨继良在香港科技大学工商管理学院任教，同时在香港大学、香港中文大学、香港理工大学等任课。2 0 0 3 年后他先后在上海社科院研究生部、中国财政58冶金财会月刊工作研究科学研究院研究生部、武汉大学、兰州大学等多所高校担任客座教授，教授中国会计和管理会计课程，并指导研究生。杨继良教授前半生历经磨难，踏人管理会计学术生涯时年逾半百，但由于他一生勤奋，加上有长期实践经历，以及中英文水平俱佳，研究成果颇丰。粗略统计，1 9 8 0 年后他在国内发表论文3 0 余篇，其中仅在我国会计学权威刊物会计研究上就发表论文1 6 篇，此外还发表大量英文论文、专著和译作。粗览他的部分著述，回顾与他的多次交谈，我认为他对我国管理会计发展的贡献主要体现在中外交流、中外比较和国内普及三个方面。在中外交流方面，与其他学者不同的是，他是“双向交流”，即既向国内介绍西方国家管理会计发展和应用情况，也向外国介绍中国管理会计方法的应用。1 9 8 0年，在“管理会计”这个词刚在我国开始使用时，他就在会计研究2 月号上发表了他进人学术圈的第一篇学术作品一一西方各国公司的内部转移价格简介，而后又持续发表了南斯拉夫企业财务报表和财务指标分析简介（会计研究1 9 8 1年4 月号）、美国管理会计现状之我见（会计研究1 9 8 6 年3 月号）等文章。1 9 8 1 年5 月，美国管理会计师协会出版的刊物管理会计发表了他的“MassLine Accounting in China”一文（译为中国的群众路线会计方法），主要介绍了我国鞍钢等企业实行班组经济核算等责任会计方法。这篇文章作为该期“封面文章”并配以长城图片发表，是中国改革开放后MANAGEMENTACCOUNTINGPUELISHED BY THE NATIONALASSOCIATION CFACCOUNTANTS/VAYIRNYMASS LINEACCOUNTINGIN CHINAPRESENTING THE BUOGETAND PERGUADING MANAGEMENT TO ADOT IT美国管理会计杂志1 9 8 1 年5 月号封面中国人在美国发表的第一篇会计方面的文章。此后又有多篇涉及中国管理会计、审计、利润分配、税收等英文文章发表。“双向交流”必然要思考。杨继良以他深厚的中西管理会计理论与实践背景，进行了中外管理会计比较研究。他提出的某些观点影响了学术界对中国管理会计定位的认识。会计研究1 9 9 7 年1 2 月号发表了他与徐佩玲博士的合作文章议管理会计的应用。该文提出：西方管理会计教科书中许多方法，尤其是复杂的数学计算，并非来自对企业实践的总结，在美国等西方国家的企业中应用也不广泛；中国从5 0 年代起许多管理会计方法已经开始大量采用；改革开放后在首钢、邯钢这样的大企业中，全面预算、成本核算等不但继续施行而且有了不起的发展。文中他引用了陪同他到邯钢调研的592023年第7 期工作研究纽约州立大学布法罗分校讲座教授韩季瀛的话：他说他想不出来目前可行的西方管理会计方法中，有什么东西邯钢还没有做。在其他文章中，以及我与他面谈中，他多次以他在美国“打工”（勤工俭学）的经历，提出西方企业业绩考核与激励主要针对经理和主管，普通工人和职员基本按合同规定拿“死工资”，因此对成本浪费往往漠不关心；而我国很多企业的考核涉及每个员工，是“横向到边，竖向到底”，这是中国管理会计应用区别于西方国家的一个重要方面，也是我们的优势之一。他的这些观点，很大程度上改变了学术界会计以往片面地把管理会计视为“舶来品”的认知，开始认识到：管理会计作为会计的一个分支，在我国实践中早已有之；我国管理会计的研究介绍国外理论方法较多，结合我国实务需要的创新不够；企业领导重视经营业绩较多，重视管理会计的应用不够。在管理会计推广普及方面，他也做了值ima管理会计师协会教学案例第1 排IMAEducational CasesVolumer得中国会计发展史记载的贡献。2 0 0 3 年杨继良听说美国管理会计师协会（IMA）希望到中国发展，就跟IMA总裁保罗.沙曼（PaulSharman）打电话，与时任中国注册会计师协会秘书长的丁平准共同促成IMA和中国的合作。此后他又参与IMA受我国商务部委托的中国管理会计发展调研活动，调研报告管理会计在中国：成本计算方法、成本管理实务和财会职能于2 0 1 0 年1 2 月以中英两种文字在经济科学出版社出版。报告的一个重要结论是：中国企业做的成本报表是合乎实际的、客观的，没有谎报成本的现象。杨继良是这个调研组三名成员之一，也是调研报告的翻译人。其后，他担任IMA的资深（中国）顾问，和管理会计师协会教学案例1-5 集的翻译者。最后一集出版时，他已超过八十岁高龄。会计界有句老话：“会计，当而已矣”，这是孔子的一句名言。当，即允当、客观反映的意思。我觉得杨继良教授有两点精神值得我们学习：一是求真务实，对外国的东西不盲目崇拜也不妄自菲薄，同时承认自己存在弱项；二是活到老，学习到老，奋斗到老，任何时候开始都有成功的可能。杨继良一生矢志不渝地在会计领域追求真理，对中国管理会计的发展和普及做出了值得称道的贡献。写下这篇文字，既是纪念他，也盼对会计界同仁有所启迪。只不过，用这样一篇短文回顾杨继良教授，难免挂一漏万，称不上对他的完整评价。（本文编辑石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