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Ⅰ号”和景德镇窑址青白瓷比较研究.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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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学术“南海1 号”和景德镇窑址青白瓷比较研究陈士松【摘要】作为一艘南宋远洋贸易商船,“南海I号”载有大宗贸易陶瓷,而瓷器产品主要为福建德化窑青白瓷,闽清义窑青瓷、青白瓷,晋江磁灶窑酱釉瓷、青釉瓷、绿釉瓷、褐彩瓷,江西景德镇窑青白瓷,浙江龙泉窑青瓷,广东佛山南海窑酱釉瓷等民窑器。其中,一些出水的青白瓷难以界定为景德镇窑还是德化窑。有鉴于此,有必要将“南海I号”出水青白瓷中被发掘者认定为景德镇窑瓷器与景德镇窑址出土的瓷器进行比较研究,为出水青白瓷器的分门别类提供一种考古学视角下的考察思路,以便进一步明确这批青白瓷的具体产地来源、基本内涵及其文化面貌。【关键词】“南海I号”青白瓷景德镇窑“南海I号”
2、沉船是一沉没于广东台山海域与阳江海域交汇处的宋代远洋贸易商船。历经多年考古发掘研究,“南海I号”船体所载货物以瓷器、铁器为大宗。瓷器产品涉及到青瓷、青白瓷、酱釉瓷、绿釉瓷、褐彩瓷等,初步判别主要来源于福建德化窑、闽清义窑、晋江磁灶窑等福建窑场,还有江西景德镇窑、浙江龙泉窑、广东佛山南海窑等民窑。“南海I号”出水青白瓷主要被判定为景德镇窑、闽清义窑、德化窑瓷器。出水的闽清义窑青白釉与景德镇窑、德化窑青白瓷区别明显,而由于同属景德镇窑系,一些出水的青白瓷仍难以界定为景德镇窑还是德化窑。因此有必要将“南海I号”出水青白瓷中被发掘者认定为景德镇窑瓷器拿出来与景德镇窑址出土的瓷器进行比较研究,为出水青白
3、瓷器的分门别类提供一种考古学视角下的考察思路,以便进一步明确“南海I号”出水青白瓷尤其被认定为景德镇窑瓷器的具体产地来源、基本内涵及其文化面貌。一、“南海I号”出水被认定为景德镇窑瓷器概况经过历年考古发掘工作,“南海I号”【收稿日期】2 0 2 3-0 7-2 8【作者简介】陈士松,男,安徽寿县人。任职于广东海上丝绸之路博物馆,文博馆员,研究方向为文物考古与历史研究。【项目来源】2 0 1 9 年度阳江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一般课题项目“南海I号”出水景德镇窑与窑址瓷器比较研究(YJ2019B07)。44/45出水了不少被认定为景德镇窑瓷器。作为宋代外销瓷的重要来源,“南海号”出水的景德镇窑产品数
4、量较多,是大宗船货之一,以其胎薄体轻质精、釉色青白莹润、造型装饰特殊而独树一帜。(一)1 9 8 9-2 0 0 4 年水下考古调查“南海I号”在1 9 8 9-2 0 0 4 年进行调查时,共出水了4 7 0 0 多件(组)文物,其中由中国国家博物馆收藏整理了陶瓷器3 0 4 2 件(组)、金属器6 件(组)和铜钱1 4 5枚。经整理归类的景德镇窑青白瓷共有2 3 3 件。器类有青白釉碗、盏、盘、器盖四类。青白釉碗2 6 件,均为刻划花器,按腹部深浅分为深弧腹、浅弧腹两型。青白釉盏1 2 9 件,均为印花器,按照器形和装饰工艺的差异,分为菊瓣纹盏、芒口葵花口、芒口口三型。菊瓣纹盏又根据足的形
5、制差异分为圈足、饼足两亚型。青白釉盘7 7 件,均为印花器,按照器形差异分为花口口、花口宽折沿、芒口宽折沿三亚型。青白釉器盖仅1 件,刻划花。(二)2 0 1 1 年室内试掘“南海1 号”在2 0 1 1 年开展室内试掘时,2试掘区域位于靠近船右处,出水文物数量不多,但基本涵盖了五大窑口的瓷器,其园地客家文博中景德镇窑青白釉瓷器只发现有青白釉葵口碗(即为菊瓣纹葵口盏)、青白釉印花葵口碟两种。这两种器型是“南海I号”出水被认定为景德镇窑青白釉瓷器的典型代表。(三)2 0 1 3-2 0 1 5年全面保护发掘“南海I号”开启全面保护发掘工作后,2014年发掘简报将发掘所获的大部分青白釉瓷器划分为景
6、德镇窑瓷器,少数为德化窑瓷器。景德镇窑瓷器主要器形有芒口碗、撇口碗、大碗、花口碗(盏)、花口盘、碟、器盖等。依据2 0 1 4-2 0 1 5年发掘报告来看,当时“南海I号”沉船表层泥沙基本清理完毕,船体结构与船货主体显露出来。这一时期发掘出水被认定为景德镇窑的瓷器包括青白釉碗、盘、碟三大类,4 但各类器数量不详。被认定为景德镇窑的瓷器在各个探方均有发现,同时根据当时探方发掘成果,结合船舱表层文物分布状况,可明确这些瓷器主要分布在船舱C02b右小舱、C03b右小舱、C05a左小舱、C05c右小舱、C06c右小舱、C08a左小舱、C08c右小舱、C10c右小舱、C11c右小舱等处。按照形制和纹饰
7、纹样的不同,青白釉碗可分为刻划花卉纹浅腹碗、刻划花卉纹深腹碗、菊瓣纹花口碗、菊瓣纹印花花口碗、印叶脉纹花口碗、印缠枝花卉纹芒口碗、菊瓣纹印花芒口花口碗、印花芒口小碗、刻花芒口小碗等。青白釉盘可分为印花花口盘、印莲花纹花口盘、印叶脉纹花口盘、印叶脉纹芒口花口盘、印莲花纹芒口盘、印莲花纹折沿芒口盘、印缠枝牡丹纹芒口折沿盘、印缠枝菊花纹折沿芒口盘、印缠枝花卉纹鸟纹芒口盘、菊瓣纹花口小盘、印缠枝花莲花纹花口小盘、印缠枝花花卉纹花口小盘、菊瓣纹印花花口折沿小盘、刻花印花花口折腹小盘等类别。报告中前文提及青白釉盒目前仅见两类标本,包括芒口刻划纹盒和芒口葵口盒,应为后文述及的刻划纹芒口碟和芒口葵口碟。由于“
8、南海I号”发掘工作尚未结束,针对出水被认定为景德镇窑的瓷器研究还是比较稀少。综合历次考古调查发掘成果来看,“南海I号”出水被认定为景德镇窑的青白釉瓷器均为日用生活器皿,器形较为单一,主要为碗、盏、盘、碟、器盖,但形制特征丰富,装饰特点独特,量大质坚品优,具有鲜明的窑口自身特色。二、宋代景德镇窑址瓷器考古发现与研究概况(一)发现概述随着国内考古工作的逐步开展,以湖田窑址、杨梅亭窑址、柳家湾窑址、铜锣山窑址、凤凰山窑址、道塘里窑址为代表的宋代景德镇窑及其陶瓷产品面貌逐渐清晰起来。自1 9 53 年以来,中外学者多次调查、发掘景德镇市竟成镇湖田窑址、杨梅亭窑址、寿安乡柳家湾窑等59。湖田窑口年代从五
9、代延续至元代,出土的宋代青白瓷产品器型丰富。1 0杨梅亭窑口年代为五代-南宋晚期,出土的宋代青白瓷产品涉及到日常生活器皿、卧具、书房用品、娱乐用具、观赏摆件、工具各个种类。柳家湾窑址所出青白瓷产品集中在北宋中晚期,以碟、盏、碗、盘为大宗。1 2 1 3因景德镇南段外环高速公路建设,2006年2-4 月对昌江区竞成镇银坑村铜锣山窑址进行了抢救性考古发掘,1 4 窑口年代应为北宋早中期,晚至北宋晚期,产品为日常生活器皿,以碗、盏、碟为主;2-6 月又对昌江区竟成镇小港嘴村道塘里窑址进行了抢救性考古发掘,1 5窑口年代为北宋早中期,青白瓷产品主要为日常生活器皿,包括执壶、碗、盘、碟、水孟、盏、酒台、
10、杯、器盖以及佛像等;8-1 0 月还对浮梁县湘湖镇盈田村凤凰山窑址进行了抢救性考古发掘,1 6 窑口年代为北宋中晚期,青白瓷产品主要为日常生活器皿,以执壶为主。(二)研究概况宋代景德镇窑址青白瓷器发现颇多,器形繁多,种类丰富,研究成果丰硕。就胎釉来看,钟丽英认为,北宋早期,景德镇青白瓷初步发展,胎质较粗,修坏不够光滑,釉层较薄,釉色多带米黄,仅有少数呈色为纯正青白色;北宋中晚期,青白瓷繁荣发展,质量最高、产量最大,胎质精细,细薄透明;南宋时期,面临原料危机,景德镇制瓷业整体下滑,产品质量下降,胎质不如以前细腻,釉色较为浑浊,但胎体仍较薄。1 同时,不可忽略的是当时仍烧制有不少品质较高的青白瓷。
11、就器类来看,钟丽英将宋代景德镇青白瓷按照用途大体上分为日常生活用器、艺术陈设赏玩和明器神煞三大类。1 8 而李荣华将湖田窑青白瓷细分为民间日用器皿、卫生用具、照明用品、化妆用具、文房工具、陈设雅玩、卧具、雕塑瓶、人物肖像、动物肖像等不同类型,分类更细。1 9就装饰手法来看,宋代景德镇青白瓷的装饰技艺承前启后,积极借鉴,融会贯通,出现了各种不同的装饰方式和技艺手法,2 0-1且前期以刻划花为主,后期以印花为主。这方面的研究也偏重刻划花、印花的工艺研究,如李放分析研究刻花碗类器独特的模印装饰方法。2 2就纹样内容来看,宋代景德镇青白瓷纹饰内容丰富,题材广泛,钟丽英将其分为植物、动物、几何、人物山水
12、四大类,其中大部分为植物类装饰,动物类、几何类、人物类和山水类相对较少。2 3就装烧方法来看,宋代景德镇青白瓷因器形、时代条件不同而产生了不同的装烧方法。北宋早期,烧制从五代时的支钉叠烧逐步过渡到匣钵仰烧;北宋中后期,装烧以匣钵仰烧法为主,并开始出现多级垫钵覆烧;南宋时期,由于原料危机,已广泛采用覆烧;南宋中后期,更盛行组合式支圈覆烧法。2 4就外销来看,余家栋”、杨璐、叶文程”、吕东亮等分析了景德镇窑瓷器外销的历史背景、角色地位、域外发现情况等各方面内容。(三)小结综上所述,针对景德镇窑址所出青白瓷的研究较为全面,涉及胎釉、器类、装饰手法、纹样内容、装烧方法、外销等方面内容,但具体到与沉船考
13、古尤其“南海I号”发现的景德镇青白瓷之间的比对研究仍旧缺乏。故将“南海I号”出水青白瓷与景德镇窑窑址瓷器进行比较研究就显得必要且可行,这既可明确景德镇窑址南宋时期青白瓷外销的具体情况,又为“南海I号”出水青白瓷的区分、文化内涵及其产地研究提供考古学视野下的考察分析。三、“南海I号”出水青白瓷与景德镇窑窑址瓷器的比较分析(一)器类比较“南海I号”出水被认定为景德镇窑青白釉瓷器的类型主要为碗、盘、碟、盏、器盖。“南海I号”出水景德镇窑青白釉碗均为典型的侈口碗造型,按照腹部差异分为深弧腹、浅弧腹两型。这些碗在湖田窑、杨梅亭窑等窑址出土众多类型的侈口碗中均可以找到形制相同或相近的标本。湖田窑址青白釉碗
14、除了侈口碗,还有墩式、撇口、花口、斗笠、饼足型等仰烧碗以及芒口深腹、浅腹、折腹、斗笠碗。杨梅亭窑青白釉碗分为I式口弧腹高圈足、I式侈口斜直腹、II式直口深腹浅圈足和IV式芒口斜弧腹浅圈足。2“南海I号”出水的深弧腹碗(图1),腹壁斜直,内底较小,口,圈足,与湖田窑侈口碗Ac亚型小底心型3(图2)相同,与杨梅亭窑青白釉I式碗3 1(图3)近同。“南海I号”出水的浅弧腹碗(图4),内底较大,与湖田窑侈口碗Ab亚型中等大小底心型(图5)相同。3 2“南海I号”出水景德镇窑青白釉盏,按照腹部差别分为菊瓣形斜弧腹、弧腹两46/47学术园地客家文博型。弧腹碗因口部差别分为葵花形口、圆口两亚型。杨梅亭窑址出
15、土的青白釉盏分为I式撇口斜弧腹高圈足、I式撇口曲弧腹圈足、II 式芒口弧腹浅圈足、IV式散口斜直腹小圈足。3 3 湖田窑址出土的青白釉盏分为仰烧、覆烧两类盏以及原发掘报告中划分的仰烧、覆烧芒口小型碗。芒口小型碗又分为A型侈口弧腹和B型折沿浅腹两型。“南海I号”出水的菊瓣形斜弧腹盏(图6),口腹部均呈菊瓣形状,散口,尖唇,斜腹,矮圈足或饼足。“南海I号”出水的葵花形口弧腹盏(图7),仅口呈葵花形,芒口,散口,尖方唇,弧腹,圈足。“南海I号”出水的圆口弧腹盏(图8),芒口,口,尖方唇,圈足,与湖田窑址芒口小碗A型I式(图9)近同,34与杨梅亭窑青白釉II 式盏(图1 0)近似。35器型形制南海1
16、号杨梅亭窑湖田窑深弧腹图1青白釉碗图2图3浅弧腹图4图5菊瓣形斜弧腹图6图7葵花形口青白釉盏芒口弧腹圆口芒口图9图8图1 0“南海I号”出水景德镇窑青白釉盘有大小之分,按照口部特征分为口与宽折沿两型。宽折沿盘按照腹部差异分为葵花形腹、菊瓣形腹、浅弧腹三亚型。杨梅亭窑址出土的青白釉盘分I式侈口折弧腹小圈足、I式葵形散口浅弧腹小圈足和I式芒口浅腹浅圈足。3 湖田窑址出土的青白釉盘分为仰烧、覆烧两大类,仰烧盘又分为圈足、平底和大盘三小类,覆烧芒口盘也分为圈足、平底和大盘三小类,芒口圈足盘还可分为A型深腹浅圈足和B型浅腹浅圈足,B型还可分为Ba型侈口和Bb型折沿。“南海I号”出水的口盘(图1 1),仅
17、口呈葵花形,散口,方圆唇,浅弧腹,矮圈足,与湖田窑青白釉芒口圈足盘Ba亚型(图1 2)形制上接近,与杨梅亭窑青白釉II 式盘(图1 3)除了葵口以外器型其他形制特征近同。“南海I号”出水的宽折沿葵花形腹盘(图1 4),口腹均呈葵花形,宽折沿,浅弧腹,矮圈足或饼形足;宽折沿菊瓣形盘(图1 5),口腹均呈菊瓣形,浅弧腹,饼形足;宽折沿浅弧腹盘(图16),芒口,矮圈足。这三亚型折沿盘与湖田窑址出土的Bb型折沿盘标本1(图1 7)形制上较为相近。“南海I号”出水景德镇窑青白釉碟,按照口部特征分为圆散口、葵花形口两型。杨梅亭窑址出土的青白釉碟分I式芒口斜直腹平底、I 式葵口斜腹卧足和II 式口浅弧腹小圈
18、足。3 湖田窑址出土的青白釉碟亦分为仰烧、覆烧两大类,覆烧芒口碟又分为A型刻花或印花和B型素面,A型分为Aa大平底、Ab圈足和Ac卧足三亚型,B型分为Ba平形制南海1 号48/49杨梅亭窑湖田窑葵花形散口图1 2学园图1 1葵花形腹图1 4青白釉盘图1 3地宽折沿菊瓣形腹图1 5图1 7浅弧腹图1 6客家文博器型青白釉碟形制圆散口南海1 号图1 8杨梅亭窑图1 9湖田窑图2 0葵花形口图2 1底、Bb圈足两亚型。“南海I号”出水的圆口碟(图1 8),尖唇或方唇,斜直腹,大平地内凹,与杨梅亭窑青白釉I式碟(图19)近同,3 9 与湖田窑芒口碟Aa亚型(图20)形制上相同。葵花形口碟(图2 1),
19、葵花形口六出,芒口,口,浅弧腹,内腹壁六出筋,大平底内凹。“南海I号”出水景德镇窑青白釉器盖(图2 2)仅见一种,茎蒂形钮、弧顶、宽平沿、子口,形似荷叶。此类器与遂宁金鱼村南宋窖藏I型I式(图2 3)、器盖湖田窑址罐盖B型、F型(图2 4)一致,更在杨梅亭窑址、银坑坞窑址、铜锣山窑址、道塘里窑址发现有形制特征相似青白釉器,如银坑坞窑址出土的平折沿弧顶梗蒂纽器盖(图2 5)、铜锣山窑址出土的A型平折沿刻花器盖(图26)、道塘里窑址出土的B型盔帽形梗蒂纽器盖(图2 7)。杨梅亭窑址出土的同类青白器型形制釉器盖尺寸多样,直径7.8-1 8、高3-4.2 厘米。(二)装饰比较“南海号”出水被认定为景德
20、镇窑的瓷器在釉装饰、胎装饰、造型装饰、纹样装饰等方面具有自身独特的特征,同时,与景德镇现已发现的不同窑址瓷器相比较,更可看出两者之间的窑系关联和产地差异,为“南海I号”出水景德镇窑瓷器的具体产地溯源研究提供了考古学视角下的考察分析。1.釉装饰方面“南海I号”出水被认定为景德镇窑瓷器的釉装饰可从釉料和釉层两个维度来分析。从外观上来看,“南海I号”出水景德镇窑瓷器均施青白釉,无其他釉色瓷,釉色青中泛白,白中泛青,被称为影青瓷,属典型的单色釉装饰。以湖田窑为代表的景德镇窑产品虽然以青白釉瓷器为主,还生产青、南海1 号金鱼村窖藏湖田窑银坑坞窑铜锣山窑道塘里窑茎蒂形钮、青白釉器盖弧顶、宽平沿、子口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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