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博物馆媒介属性与文化影响研究.pdf

地方博物馆作为一种媒介,其媒介属性表现为弥合传播与传承的缝隙以及重组了地域、空间与时间。随着社会发展和相关建设的持续推进,地方博物馆在地方集体记忆书写、地方文化自觉提升和地方社会治理参与等领域的影响不断加强。与此同时,现实挑战也随之而来,既有建设同质化导致传播效力低下的问题也有技术与商业的大举入侵带来的文化困境。对此,有必要重返“文化现场”,重视对原生文化土壤的保护;积极融入“后喻时代”,建设参与式博物馆;重塑“人文精神”以推动地方博物馆高质量发展。关键词:地方博物馆;媒介;媒介属性;文化中图分类号:G269.2 文献标志码:B 文章编号:1008-3421(2023)03-0332-07 自 2020 年新冠疫情暴发以来,人们的生活受到反复影响,出行半径不断缩减,城市中的各类博物馆、纪念馆成了人们出行的新选择1。地方博物馆作为一种公共文化设施,不仅是地方文化展示的空间,也是一种媒介。它立足于当下环境,以独特、丰富、厚重的地方文化历史为底本,指向此刻和未来的实践活动。参观博物馆的体验无形中影响着人们对地方的想象与认知。新媒体技术无远弗届,以各种技术为媒,数字博物馆成了地方博物馆宣传的新舞台;以内容为媒,博物馆逐渐成了年轻人打卡的标签与个人情感和文化艺术的展演空间。近年来,传统文化热度不减,引起了各界广泛关注。以博物馆为主题的综艺节目、纪录片等也不断出圈,博物馆作为媒介把历史与当下的人们相连越来越成了日常。在此背景下,本文聚焦于地方博物馆,以参与式观察法和案例分析法为主要研究手段,试图探讨其媒介属性和文化影响,希冀对我国地方博物馆建设有所裨益。一、地方博物馆的媒介属性随着“空间即媒介”观点的兴起2,近年来,陆续有学者关注到了博物馆的媒介属性。有研究者以北大荒开发建设纪念馆为研究对象,指出博物馆文化表征背后的见证记忆系统,从而成为人与物之间的联结3。博物馆亦是文化实践的场所,多元主体合作,在博物馆中进行文化教育活动蕴含了文化融入生活的新可能4。韩铭与苏士梅通过梳理晚清域外游记中的西方博物馆见闻,指出晚清中国观众独特又矛盾的认知图式,而这一认知图式恰来自博物馆独特的媒介属性5。曾一果和陈爽则从台北故宫博物院的数字化展示和数字博物馆入手研究,认为新媒体技术“强调互动与体验”,打破了传统展陈空间下的局限性,从而赋予传统文物以时代意义6。由此可见,相关研究大多仍将博物馆视为一个空间来讨论,或传统的实体展演空间或数字博物馆的赛博空间。博物馆更多被视为一种工具的存在,其时间性偏向收稿日期:2022-10-26基金项目:安徽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青年项目(AHSKQ2021D117)。作者简介:吴浩(1998),男,安徽芜湖人,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历史传播、城市传播。通信作者简介:翟光勇(1975),男,安徽芜湖人,硕士,副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文化传播、体育传播、历史传播。第 41 卷第 3 期吴浩,等:地方博物馆媒介属性与文化影响研究有所关注但仍显单薄。此外,研究者对于人群面向更广的大博物馆关注明显多于地方博物馆。虽然大博物馆的分析不乏偏僻入里,但过于“宏大”的抽象视角往往给人一种距离感,离我们的日常体验有一定距离。从传播学的角度看,地方博物馆天然具有双重媒介属性,既是弥合传播与传承间缝隙的媒介,也是重组时间、空间与地域的媒介。(一)弥合传播与传承缝隙的媒介法国学者雷吉斯德布雷曾区分过传播与传承:他认为传播偏向空间,传承偏向时间。信息的大爆发使人们过分迷恋传播工具以至于传承太薄弱,人类面临传承危机7。全球化与城市化的浪潮促使现代人强调即时的传播效果,重视空间的征服,忽视了自身文化历史赓续的重要性,或者说人们忘记了从何出发。一条缝隙就此横亘在传播与传承之间且有被撕裂拉大的趋势。而传承需要空间,因为在同一空间下人们才能有共享的记忆,才能建构“想象的共同体”,唤醒人们的身份认同。但如今原生的文化土壤和空气被现代化形塑,地方博物馆作为现代媒介技术对地方文化传承的一种补偿机制,就像一条纽带,一头连接着过去的实在(业已发生、真实存在的历史),一头投射到现在的实在(人们对过去的认识、想象),中间则是对历史、记忆的书写。正如许多地方博物馆里摆设的缝纫机、粮票、“二八大杠”等老物件,吸引了各个年龄段的人群,对 60、70 乃至 80 后来说是对记忆、身份的一种唤醒,而对 00 乃至 10 后来说就是对过去物质不丰富但是纯真生活的一种想象。(二)重组时间、空间与地域的媒介博物馆作为一种媒介,其所提供的空间是一种时间性的空间,这是其特有的媒介属性8。而地方博物馆在从空间指向时间的同时,将地域也一同勾连进来。如果说大博物馆是将不同地域不同年代的藏品置于同一片空间下,淡化了地域标签,那么地方博物馆则通过重组时间、空间与地域使三者并重。地域既有地理和行政的概念,也暗含了文化上的概念,即表示地方文化的独特性9。因此地域文化是一个想象的共同体赖以生存的基础。在出现地方博物馆之前的地域文化,大多是严格限制在固定的地理位置,是其文化历时性发展的一个片段的呈现。对于文化外来者而言,存在着文化理解上与身体到场的双重限制。地方博物馆的设立作为一种媒介空间技术介入了传统地方文化这个自发的场域,将地方文化的相关藏品、背景、介绍与发展脉络一同整理归纳成一个自为的文化场域。技术抽离了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将原本孤立的、断裂的、快被遗忘的记忆与地点变为“此刻此在”,原本严格的文化边界和身体到场被解构,转变为博物馆里的一个个展馆或“点”,依托数字代码的转译,远在天边的空间与文化就变成了人们动动手指划动屏幕就能一目了然的历时性的“面”与“线”,从而实现地域文化的跨文化传播。正是在偏重空间征服的时代背景下诞生的将地域与时空并重的媒介,在某种程度上超越了英尼斯所说的“传播的偏向”10,从而能对当下产生更多的文化影响。二、地方博物馆作为媒介的文化影响作为一种记忆之场,地方博物馆在传承地方文化、唤醒集体记忆和强化身份认同等方面具有不可忽视的价值和影响。将其视为一种媒介的存在,必将有利于人们更好地观察其所带来的文化机遇,势必在集体记忆书写、地方文化自觉乃至社会治理参与中带来新契机。(一)地方集体记忆书写的新角度地方集体记忆是一个地方人类活动的文化遗产,是凝聚后人集体共识与增强地域文化认同的关键。所以对地方集体记忆的激活与书写,一直是当下许多地方文化塑造的重点。城市化发展,加速了社会形塑,原生文化地貌被改变,地方集体记忆缺乏“安身立命”之地,地方博物馆的作用得到体现。莫里斯哈布瓦赫认为集体记忆“既是一种物质客体、物质现实,比如一尊雕像、一座纪念碑、空间中的一个地点,又是一种象征符号,或某种具有精神涵义的东西”11335。换言之,集体记忆具有双333福建技术师范学院学报2023 年 6 月 重性质:一方面它源于业已存在、发生过的客观物质活动,有物质实体一面;另一方面即使原生环境、物质不再,通过与“象征符号”产生联系也能获得某种记忆,甚至“当实际的地方被忘却时,群体的信仰会愈益坚定”11337。地方博物馆作为一种媒介似乎进一步证实了哈氏的论断,一个自为的地方集体记忆场域降低了参与者的准入门槛,人们不必远赴文化现场或是花大力气搞文化复原,而是在一个可接近空间下就能近距离参与。同时,数字博物馆更是让受众可以实现虚拟在场。一方面,通过策展等手段,数字博物馆超地域的记忆提供机制可以满足更大范围的地方文化共存与互动需求;另一方面,数字博物馆、微信公众号等新媒介技术带来了更多的开放、去中心化与多元表达,极大弱化了参与者的差异感,从而提升了参与者的积极性和对共同体的“想象力”。地方博物馆雨后春笋般的兴起,不仅利于不同个体、群体对“我族”文化与集体记忆的书写,也有利于对精英与同质文化表达的反抗。传统记忆之场中,集体记忆的书写通常是由官方权力主宰,对大博物馆的设计、展陈等都是由专人在后台完成的,可被视作一种“精英”式记忆表达,集中体现了官方的立场观点,身为观众的我们只是跟随的“大众”。同样,这样的官方主导也体现在大博物馆的文化集中上,导致地方馆藏单一和地域文化表达乏力的现象。“记忆一律”的结果往往导致大博物馆的不堪重负和地方文化的空洞与盲目跟随,甚至于形式主义与教条主义的盛行。地方博物馆乃至私人博物馆作为媒介,给地方集体记忆的建构提供了新的空间。地方主导乃至个人主导参与记忆书写,虽然通常也是一种“官方”表达,但它不是一种集中的文化输出,而是老照片的翻页、老物件的“炫耀”,是一种更接地气的表达形式,有利于集体记忆书写权利的下移,将宏大的、单一的集体记忆,逐渐向日常化的、多元的地方记忆拓展。不同类型、层面的记忆得以共存、对话、互动,不仅是两种记忆书写方式的互相补充,也将丰富全民族的记忆内涵。(二)地方文化自觉提升的新机遇全球化时代,各类文化互动交流日益频繁,文化作为国家软实力的重中之重被人们重新认识。有西方学者认为“全球政治开始沿着文化线被重构”,意识形态之争让位于“文明的冲突”12,“再地方化”也因此不再仅是对自身文化的再发掘,而是被打上了零和博弈的冷战思维标签。在这样的时代文化下,费孝通提出的“文化自觉”值得人们借鉴与思考。“文化自觉”是指“生活在一定文化中的人对其文化有 自知之明,明白它的来历、形成过程、所具有的特色和发展的趋向”13。作为一种文化取向,它“不是 复归”,“也不主张 全盘西化”,要在“多元文化的世界里确立自己的位置”14。通俗来讲,文化自觉是一种对文化的对话交流式理解,强调多元、开放的文化过程和“知此、知彼、知彼此”的文化反思过程。地方博物馆作为媒介恰恰为地方文化自觉提供了新机遇。首先,地方博物馆立足于地方文化遗存,打造适合当下环境的记忆之场,这不仅为本地有文化者参与地方集体记忆建构提供了途径,也为他人了解、参与他者文化开拓了新连接。其次,依托于本地馆藏的触点叙事和博物馆致力恢复的地方文化全历时画卷间的留白,可以激发参与者的想象力与反思,从而为“知此、知彼、知彼此”带来能动的思想空间。最后,地方博物馆在话语生产上打破“精英主导”叙事,民间叙事、日常叙事甚至草根叙事逐渐多元且流行,人们在面对这些文化时能产生更多对自我生活、文化、社会的感受与反思。辽宁沈阳的文邦民俗馆是一家私人博物馆。创馆至今已有 30 多年,馆藏以民俗、乡土文化为主,有石器时代的刀耕火种藏品,更多的是近代以来的农耕和乡村生活用具,这些用具无一不在提醒我们从哪儿来和为何而来。正如文邦民俗馆创始人赵文邦所言:“如果文化意识跟不上那将是国人的一大损失,尤其是这些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在今天看来,这些都433第 41 卷第 3 期吴浩,等:地方博物馆媒介属性与文化影响研究是旧物,看不出什么价值。但是他们承载的信息是非常丰富的。”15可以说,正是通过这些仍然保留下来的可见、可触、可感的文化遗存,人们才能了解、体认、尊重与认同地方文化和他者文化,才能做到“知此、知彼、知彼此”。(三)地方治理参与的新途径随着经济发展与城市化程度加深,传统街道社区被商品房社区所取代,政府也逐步从基层地方社区的某些方面撤出,一个涉及个人利益与公共利益的地带在个体与国家间形成。这样的一个中间地带近似于哈贝马斯所说的“公共领域”,即是“我们的社会生活中的一个领域,在此领域中能够形成像公共意见这样的事物”16。地方博物馆作为一个开放共享的公共领域,其所包含和外延的公共功能对我国未来的地方社会治理参与来说是充满价值的。其一,地方博物馆多为地方政府所建,属于公共设施,是地方文化宣传事业的一部分。依托馆藏文物和蕴含的文化历史,其所建构的是一个编码解码的信息输出过程,这个过程既将信息接收者与信息发出者放在一个相对平等的地位上,同时也区别于传统的说教式宣传带来的刻板和不适感,更符合时下年轻人的接受心理。其二,地方博物馆作为公共领域的一部分,常常与其他公共或私人机构开展共同活动以求强强联合,满足当地受众的文化需求。地方博物馆在这个共谋过程中往往是媒介中心或文化主要占有者。换句话说,地方博物馆是一个地方通过文化途径参与社会治理的中心。其三,在历史文化商业化的时代,地方博物馆作为一个开放的封闭空间,能够把商业习气挡在门外,以加强馆内的文化凝聚力。同时位于社区的区位条件和主动深入社区的参与行为能帮助缓解居民的生活压力。在家庭氛围逐渐被快速生活节奏和电子媒介分割的当下,地方博物馆可以给亲子提供活动的空间、物品等,从而延伸了家庭的部分功能至公共领域,有利于家庭和睦,社会和谐。重庆的巴渝农耕文化陈列馆与西南大学等多家组织机构联合,在当地大、中、小学开展美育研究、美育教育和志愿服务,形成了所谓的“馆校联动,三位一体”模式(M-U-S)17。山东省滨州市博物馆凭借地处居民社区的特点,广泛参与当地社区生活,每年都会开展几十种社教活动,从针对青少年的手工制作活动到寒暑假才有的研学之旅,还有针对不同年龄段人群的授课讲堂。在传递当地文化的同时,还发挥了“超级教练+超级保姆”的社会作用18。显然,上述地方博物馆的例子已经超出文化空间的意义了,延伸到了社区文化与社区治理的领域,地方博物馆在是“文化会客厅”的同时也在充当“公共领域议事堂”的角色。从某种意义上说,正是以地方博物馆为代表的公共设施参与社会治理的努力才可能真正建成“人人有责、人人参与、人人享有的社会治理共同体”19。三、地方博物馆建设中的现实挑战作为一种媒介,地方博物馆在为文化传播和地方社会治理中带来新的影响的同时,也不可避免遭到现实的挑战,即可能遭遇建设同质化以致传播效力低下和科技与商业入侵导致文化意涵消解的问题。(一)建设同质化以致传播效力低下中国地域辽阔、民族众多,各地域的文化差异十分明显,形成了姿态万千的地域文化。地方博物馆作为一种媒介,其存在的文化基础就是风格、形态各异的地域文化。参与者在进入博物馆前会通过大众媒体、学校教育和日常见闻等媒介手段获得碎片的地方文化认知,这些认知会在地方博物馆这个文化的记忆线索中聚合20,指向完整明确的地方文化和集体记忆,从而在参与者头脑中形构关于地方的认知。但在实际过程中,部分地方博物馆存在建设、发展同质化的问题,导致传播效力低下,无法满足受众的文化需求。在知乎平台上有一个问答问中国博物馆这么多为什么没人去?点赞量最高的回答中实际上涉及了地方博物馆同质化的问题21,虽不全面但可见一斑。首先,地方博物馆缺乏资金533福建技术师范学院学报2023 年 6 月 和研究人才,这是业界和学界公认的事实。缺少资金与人才匮乏导致地方博物馆难以形成组织架构和制度从而有效开展传播,毕竟组织是传播效率的先决条件22。其次,地方博物馆馆藏文物过少,这导致博物馆在设计时只能被迫自行建构文化故事,“自说自话”难有信息的作证,导致展陈设计雷同。最后,地方博物馆缺少对外的信息输出通道,这里一指缺乏媒体单位与之合作,二指缺少必要的受众调查,前者导致即使有丰富的信息也难有渠道去输出,后者导致博物馆往往定位不清,信息输出内容模糊。上述不一而足的问题共同导致了地方博物馆在展馆设计、展陈排列、自营媒体等方面盲目向大博物馆看齐23,大博物馆的信息输出方式是因为占有了相当体量的文化信息,但地方博物馆这样东施效颦只会给信息输出过程带来模糊噪声。(二)消费与技术入侵导致文化意涵消解文化属性是地方博物馆最重要的精神内核,技术手段的参与让地方文化传播范围更广,与商业的合作可以延伸记忆的附加值。但二者的冲击也有可能带来地方博物馆原有的文化意涵被侵蚀。保罗萨弗认为人类存在“技术近视”,即我们往往高估一项新技术的短期影响,而低估其长期影响,有可能导致人们“先是行动过火,然后又是行动不足”24。传统的对博物馆的参与以身体在场为基础,包含了遵循馆方设计的一整套参与流程。馆方往往将地方文化与所要表达的价值观藏在这套流程中。如扬州博物馆在其“广陵潮”场馆中既讲述扬州的历史文化发展,也通过对史可法这个人物的塑造激发参与者的爱国心。技术的确大大拓展了地方博物馆的辐射范围与价值,但技术的过度使用也容易造成喧宾夺主的影响,身体的不在场可能演化为注意力的不集中,从而冲淡甚至消解了原本的文化意涵。此外,资本逐渐成为当下消费社会中的主导力量,地方博物馆也概莫能外受其影响。这本来有利于地方博物馆创造文化的附加值从而形成持续影响。但当下不乏商家与地方博物馆合作之名行营销之实,让地方文化沾上了满满的商业气息。如 2013 年南京江宁织造博物馆在网上发布的高端餐饮招商广告就引得不少南京人直呼商业味太浓。不少历史遗存在重建保护过程中都引入了商业的力量,但商业过度的文化消费很快就脱离了文化传播的范畴,既显得不伦不类,更折射出消费主义语境下地方文化面临的困境。四、地方博物馆现实困境的应对策略(一)重返“文化现场”,保护与钩连原生文化土壤 纵观世界发展的历史,每一次城市化浪潮的兴起都标志着一些地方被抛下。时至今日,人们才意识到这些被自我亲手抛弃的地方的重要性。正如段义孚所讲,地方“是具有既定价值的安全中心”,让人能感受到自身的价值存在和幸福感,是“情感支撑的丰厚来源”25。正是“家”的感觉逐渐消逝才让现代人时不时有了一种“无根感”。因此,要建立一座地方博物馆来保存虚弱的地方文化,但空间的隔离感是无法消除的。要建设好地方博物馆,必须注重对原生文化土壤的保护并试图让人重返“文化现场”。地方博物馆作为地方文化资料和信息占有的一大中心,应该积极发挥媒介作用,联络上下各部门和社会各界,一起参与抢救地方文化遗产的原生环境。对于实在无法原址恢复的原生土壤,地方博物馆天然为重塑地方文化提供了空间,也能被视为对文化现场的一种还原。如芜湖市博物馆就在馆内专门辟出380 平方米的空间重塑旧时的长街文化风貌,还原历史上的繁华商业现场,是博物馆内参观者最长驻足的地方。积极钩连两类空间,共在共存,实现文化作用上的互补。(二)融入“后喻时代”,建设参与式博物馆在后喻文化时代,传统的权威已经不再适用,因此如何更好地建构一套行之有效的传播方法就成了地方博物馆宣传的当务之急。无论是文化宣传还是信息输出都离不开一定的载体,尤其是博物馆代表的历史文化天然与当下的人们构成了一种距离感,如何克服这种传输633第 41 卷第 3 期吴浩,等:地方博物馆媒介属性与文化影响研究上的距离感需要新媒介来实现。一方面,以手机为代表的移动设备已经成为这个数字时代的媒介代表,同时全媒时代“人人都有麦克风”,通过各类社交平台与人相连,博物馆打卡成为受众导向博物馆宣传的一种方式。通过受众身体参与博物馆以获得各种感受感悟,在各类社交平台上以照片、视频形式表现出来,加上打卡标签和地理位置标签,就能在实体空间上形成一个虚拟空间,从而打破博物馆这一封闭空间的距离感。因此地方博物馆应该欢迎这一形式,主动在馆内设置不同的打卡点,同时积极参与各类社交平台,创建打卡标签以吸引更多年轻人。另一方面,文创已经成为各大博物馆的重要宣传手段,也是许多年轻人的新喜好。地方博物馆要抓住这一契机,以地方文化的特色点来创作兼具美观和实用价值的文创产品,如水杯、靠垫、雨伞等。(三)重塑“人文精神”,促进文化教育和博物馆建设双发展中国自古以来就有重视土地和家庭的人文传统,无论是流传千古的名句“父母在,不远游”,还是国人秉持千年的安土重迁的思想,土地和家一直就是中国人的情感寄托。当下博物馆建设中的许多问题根源就是人文精神的断层。因此,时代越是发展就越要强调人文精神,并以此重塑地方博物馆的文化意涵,对地方博物馆所代表的地域文化救赎终究要回到其自身,回到找寻与保护人文精神上。五、结语地方博物馆是参与者可触可感的记忆空间,也是一种媒介,在文化传播中既能弥补传播与传承的缝隙,也重组了地域与时空。它就像一座桥梁,既代表了记忆书写的新进路,也暗含了地方文化自觉的新机遇,同时指向了社会参与的新可能。在技术与商业蜂拥而至的年代,其在建设与发展过程中也有着不一的现实困境。正因如此,在欣赏博物馆的日新月异变化的同时,人们也要回望过去、低头想想,因为脚下的土地必须永远在场。参考文献:1李少婷,杨卉.疫情压减出行半径,博物馆热度攀升2021 年我国博物馆接待观众 7.79 亿人次EB/OL.(2022-05-18)2022-05-18.https:/ 年 6 月 份建构:以巴渝农耕文化陈列馆为例J.少年儿童研究,2021(9):44-50.18赵雷军,霍怡帆,刘清春.山东省滨州市博物馆:地方“轻骑兵”闯出社教新天地N.中国文物报,2021-11-12(3).19建设人人有责、人人尽责、人人共享的社会治理共同体EB/OL.(2009-12-6)2022-10-21.https:/ Study on the Media Properties and Cultural Influence of Local MuseumsWU Hao,ZHAI Guangyong(School of Journalism and Communication,Anhui Normal University,Wuhu,Anhui 241002,China)Abstract:As a kind of media,the media attribute of local museum is to bridge the gap between commu-nication and inheritance as well as reorganize the region,space and time.With the continuous progress of social development and related construction,local museums are exerting increasing influence in the fields of writing local collective memory,improving local cultural consciousness and participating in local social governance.However,at the same time,practical challenges also arise,including the low communication effectiveness caused by the homogenization of construction and the cultural dilemma brought by the mas-sive invasion of technology and commerce.Therefore,it is necessary to return to the cultural scene and pay attention to the protection of native culture soil,to actively integrate into the post-figurative era to build a participatory museum and to rebuild the humanistic spirit to promote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local museums.Key words:local museum;the medium;media attribute;culture(责任编辑:张沛)8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