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葡论坛框架下中国—葡语国家贸易发展及特点研究——兼论中葡“一带一路”多边合作.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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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4期总第38期综合论坛Northeast Asia Economic Research中葡论坛框架下中国葡语国家贸易发展及特点研究兼论中葡“一带一路”多边合作陈朋亲孟静文(中山大学,广东 广州 510275)摘要 中国葡语国家经贸合作论坛框架的建立,对中葡关系、特别是对中葡经贸伙伴关系产生了积极的引导和推动作用。以中葡论坛为契机,中葡贸易磋商机制日臻完善,形成了平等、互信、互利、优势互补、形式多样和利益共享的合作基础,深化了中葡经贸合作伙伴关系。文章结合中葡论坛框架的建立过程以及历届部长级会议,对论坛成立20周年来中葡贸易的发展情况进行了梳理,发现中葡贸易具有多元化的政府合作推动、多样性的经
2、济援助色彩、多层级的治理机制保障和多类型的澳门商贸服务等特点。在共建“一带一路”背景下,中国与葡语国家合作前景良好,双边经济互补性优势有望得到释放,但是中葡“一带一路”多边合作也面临一些挑战,有待破解。关键词葡语国家;中葡论坛;中葡经贸;澳门中图分类号F74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6-5583(2023)04-0105-16DOI 10.19643/ki.naer.2023.04.009收稿日期2023-04-12基金项目 国家社科基金“澳门参与一带一路助力下中国与葡语国家开展国际合作的有效途径研究”(20CGJ41);中山大学粤港澳发展研究院2022年重点课题“澳门中葡平台建设质量升级研
3、究”(2022ZD008)作者简介 陈朋亲(1990-),男,江西赣州人,中山大学港澳珠江三角洲研究中心、中山大学粤港澳发展研究院副研究员、博士后,政治学(葡语国家研究)博士,研究方向:港澳政治、中国葡语国家政治经济。孟静文(1993-),女,山东淄博人,中山大学国际关系学院特聘副研究员,政治学博士,研究方向:中国葡语国家政治经济。进入21世纪后,为充分发挥澳门与葡语国家“特殊的传统优势”,助力中葡经贸合作,促进澳门经济适度多元化,2003年10月,中国与安哥拉、巴西、佛得角、几内亚比绍、莫桑比克、葡萄牙和东帝汶等7个葡语国家在澳门召开了首届中国葡语国家经贸合作论坛(以下简称中葡论坛)部长级会
4、议,建立起中葡论坛运行机制。中葡论坛的成立是中国与葡语国家关系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重大事件,开启了中国与葡语国家合作机制化发展的新阶段。实践结果也证明,中葡论坛在过1052023年8月Northeast Asia Economic Research去20年始终发挥着引领和推动中国与葡语国家关系发展的重要作用,不仅提升了中国葡语国家合作的战略层级,也为拓展和深化中国与葡语国家的共同利益提供了便利。一、中国葡语国家经贸合作框架的建立中国葡语国家经贸合作论坛的成立有其历史必然性。全球层面,世界经济区域化、集团化趋势日趋深入,区域合作的空间、层次不断深化,并进一步推动全球跨国投资和国际贸易的发展。冷战
5、结束以后,区域经济组织发展突破了原来仅在相近区域、相同经济水平的国家间形成的传统做法,出现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共同建立区域经济组织并实现区域贸易自由化的新趋势。跨区域、跨洲际的区域经济组织得到快速发展,区域合作空间、合作层次不断扩大和深化。1993年,巴西发起了葡语国家加强跨地区合作建议,并就建立葡语国家共同体、共同议会、葡语大学、国际葡语协会等共同体制度计划进行多轮磋商。1996年7月,葡语国家共同体正式成立,由巴西、葡萄牙、佛得角、几内亚比绍、莫桑比克、安哥拉、圣多美与普林西比7国组成。葡语国家共同体的成立,密切了葡语国家间的关系,推动了葡语国家间生产要素的自由流动、相互依存和国际分工;也
6、这为加强中国葡语国家在跨区域经济合作潮流下友好合作、共同应对世界挑战、促进共同发展提供了新平台。国家层面,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中国不断适应世界经济发展趋势,多层次、立体化、全方位扩大对外开放,广泛参与国际分工,以实现中国经济的健康持续高速发展。党的十六大报告明确提出坚持“引进来”和“走出去”的对外开放战略,积极参与国际经济技术合作和竞争,不断提高对外开放水平,促进本国跨国公司发展,积极参与和推动区域合作。中国与葡语国家跨区域覆盖面积大,涵盖欧盟、南方共同市场、东盟和非洲等。而且,双方具有强互补性,葡语国家有优越的资源禀赋,中国有较为先进的技术和设备,双方合作既可以帮助葡语国家解决自身经济实力无
7、法开发本国资源的问题,也可以为中国提供一定的资源性产品,补充中国的资源能源缺口。地方层面,澳门经济在回归前后的发展情况要求澳门必须寻求新的经济增长点以扩大发展空间,提升国际竞争力。澳门回归之前的很长时期,由于澳葡政府实行“无为而治,高度不干预”政策,导致澳门经济“随波逐流”,严重依赖博彩业。1987年,中葡签订联合声明,澳门进入回归过渡时期。面对亚洲金融风暴冲击和亚太地区经济衰退的外部环境,澳门本身地域狭小、人口稀少等经济发展“先天不足”的问题暴露无遗,经济出现严重下滑并进入调整期。1回归后,澳门确立了“以博彩旅游业为龙头,服务业为主体,其他行业协调发展的产业结构”,并开放赌权,使得博彩业进入
8、了一个超常发展期,澳门也迅速成长为全球博彩收入最高的城市。但是,澳门博彩的超常发展给中国内地及澳门经济、社会带来一定负面影响,甚至为国家的经济安全带来隐忧。因此,回归后如何在一国两制条件下,依托祖国内地和发挥自身比较优势,在国际经济关系深刻变化中寻求发展机会,是澳门特区政府需要解决的重要问题。澳门与葡语国家有着“特殊的传统关系”,存在密切 东帝汶于2002年7月、赤道几内亚于2014年7月成为葡语国家共同体正式成员国。106第4期总第38期综合论坛Northeast Asia Economic Research的人员往来和经贸合作,加之相近的法律、会计和金融等体系,使其成为葡语国家连接内地的中
9、介平台,在其中可发挥特殊的作用。因应世界经济区域化、集团化发展趋势,中国全方位、多层次、立体化的对外开放战略,“一国两制”下澳门经济发展的需要,2003年10月,中葡论坛召开了第一届部长级会议并通过经贸合作行动纲领(2003-2006),与会各国表示同意建立中葡经贸合作的后续机制,跟进行动纲领落实情况。2004年,各国在澳门召开第一次工作会议,宣布中葡论坛常设秘书处在澳门正式设立。随后,还建立中方后续行动委员会、澳门特区政府中葡论坛常设秘书处辅助办公室、中葡合作发展基金,以及会展、食品、中小企业服务、卫生防疫交流中心等辅助机制。中葡论坛拥有部长级会议、高官会、常设秘书处例会以及中方后续行动委员
10、会会议等机制性会议。其中,部长级会议每三年召开一次;高官会是在下一届部长级会议召开前一年召开,评估中葡论坛上一届部长级会议及经贸合作行动纲领的执行情况,研究下一届部长级会议准备事项;常设秘书处例会是部长级会议闭会期间的工作会议,每年召开一次,主要任务是制定执行年度计划,并总结上一年的执行情况以及总结和布置秘书处开展的各项工作;中方行动委员会根据每一届部长级会议成果落实确定委员会的成员,以负责推进落实经贸合作行动纲领中有关中方负责的工作任务、落实中国政府推出的重大举措。2至此,中葡论坛合作框架正式建立,并逐渐完善和创新。二、中葡论坛建立以来中葡贸易发展情况中葡论坛是中国与葡语国家“集体对话”的重
11、要平台,它开创了以语言文化为纽带的跨区域合作新机制,是我国对外合作机制中唯一一个以语言为基础的多边机制。3中国将诸多政治理念和政策主张通过行动纲领植入论坛的宗旨中,使之成为中国葡语国家双边或多边的共识,进而通过战略对接,转化为中国与葡语国家的共同利益诉求。三年一届的部长级会议是论坛机制的核心,每届中葡部长级会议上中方都会宣布新的承诺和举措,并在下届部长级会议前落实到位,所以分析论坛成立后中葡贸易发展情况,可以结合部长级会议进行梳理。(一)中葡贸易的夯实基础阶段(2003-2005年)2003年中葡论坛成立当年,中国与葡语国家贸易总额为110.03亿美元,中国自葡语国家进口总额为82.71亿美元
12、,出口额为27.58亿美元(见表1)。无论是出口还是进口,中国与葡语国家的贸易额增长幅度小于中国对外贸易的增长幅度。当年,葡语国家占中国对外经贸比重大体在1%左右,但中国是巴西第六大贸易伙伴、安哥拉第二大出口市场、东帝汶最大的外资来源地。而且,中国与葡语国家贸易结构具有强互补性,中国对葡语国家的资源密集型产品有着较大需求,中国的设备制造和物美价廉的工业制成品则是葡语国家经济发展的热需品,双方合作空间巨大。中葡论坛于2003年、2006年、2010年、2013年、2016年分别召开了第一届、二届、三届、四届、五届部长级会议。原定2019年召开第六届部长级会议因当年“大事要事”多推迟至2020年,
13、后因新冠疫情取消。2022年4月10日,中葡论坛部长级特别会议举行。1072023年8月Northeast Asia Economic Research表1 2003-2022年中国葡语国家进出口商品额(单位:万美元)年份2003年2004年2005年2006年2007年2008年2009年2010年2011年2012年出口275 816.90454 260.00621 663.00978 461.001 462 3062 430 086.491 885 118.502 956 485.433 827 168.684 105 206.61进口827 105.901 372 803.001 69
14、6 895.102 429 786.003 173 032.005 272 093.554 361 694.206 185 853.847 896 181.448 744 592.87差额-551 289-918 543-1 075 232.1-1 451 325-1 710 726-2 842 007.06-2 476 575.7-3 229 368.41-4 069 012.76-4 639 386.26总额1 102 922.901 827 063.002 318 558.003 408 247.004 635 338.007 702 180.056 246 812.709 142 33
15、9.2711 723 350.1212 849 799.48年份2013年2014年2015年2016年2017年2018年2019年2020年2021年2022年出口4 400 211.124 614 305.713 616 867.072 959 023.423 657 984.484 184 771.014 406 465.234 323 584.316 481 366.327 602 308.7进口8 742 428.768 643 851.556 230 594.156 128 386.288 100 771.3510 550 653.2210 557 448.7710 194 91
16、1.1013 613 410.1913 880 614.8差额-4 342 217.64-4 029 545.84-2 613 727.08-3 169 362.86-4 442 786.87-6 365 882.21-6 150 983.54-5 871 326.79-7 132 043.87-6 278 306.10总额13 145 886.9213 258 157.269 847 461.229 087 409.7011 758 755.8314 735 424.2214 963 914.0014 518 495.4120 094 776.5221 482 923.5数据来源:中国海关总
17、署在这一现实基础上,第一届中葡论坛部长级会议以“构建中国与葡语国家经贸合作框架、推动中国与葡语国家共同发展”为主题,并通过了中葡论坛首份经贸合作行动纲领。这份纲领是中葡论坛的第一份基础性文件,也是中葡论坛的基本框架。文件确定了中国与葡语国家的七大合作领域,即政府间合作、贸易、投资与企业合作、农业与渔业、工程与基础设施建设、自然资源、人力资源开发等。文件之末还提出建立后续机制,通过在澳门设立常设秘书处保障所需后勤和资金以及必要的联络,以落实拟实施的计划和方案。4随后,中国与葡语国家逐步建立起定期磋商机制,如政府高层互访和交流、高官磋商等,这为中国与葡语国家经贸合作奠定了基础。与此对应,2003-
18、2005年也成为中葡贸易的夯实基础阶段,2003年中葡贸易总额为110.03亿美元;2004年中葡贸易总额达 182.7 亿美元,同比增长 65.66%,中国对葡语国家的出口和进口增速分别达到 64.7%和65.98%;2005年中葡贸易达231.8亿,同比增长36.85%,均高于当年中国对外出口和进口的增长幅度,在中国对外贸易中有较突出的贡献度。(二)中葡贸易的快速增长阶段(2006-2008年)2006年,中国葡语国家贸易发展进入快速增长阶段。当年中葡贸易总额达340.8亿美元,同比增长46.9%,远高于中国对外贸易增速和葡语国家对外贸易增速;中国对葡语国家出口97.8亿美元,同比增长57
19、.39%;中国自葡语国家进口242.98亿美元,同比增长43.19%,进口、出口的增幅远高于当年葡语国家的对外出口、进口增长速度,也高于同期中国的对外出口、进口增长速度。而且,2006-2008年,中葡进出口商品总额一直保持快速增长态势,2009年因国际金融危机出现第一次负增长。2006年9月24-25日,中葡论坛第二届部长级会议在澳门召开,会议围绕“深化合作,共同发 文中数据无特别说明,均来自中国海关和中国葡语国家经贸合作论坛(澳门)常设秘书处官网。108第4期总第38期综合论坛Northeast Asia Economic Research展”的主题通过了第二个经贸合作行动纲领,确定了20
20、07-2009年的贸易、投资和人员培训的具体目标,并将合作扩展至金融、旅游、物流、公共卫生、科技、广播电视和文化等领域。中国决定免除参加论坛的重债葡语国家2004年底对华到期未还的无息贷款债务,并提供8亿人民币优惠贷款。第二届部长级会议期间,还召开了中国葡语国家高峰论坛、企业家大会,在各国一致同意下成立投资工作小组以加强中葡贸易和投资合作。在此背景下,2007年中国葡语国家进出口商品总额463.5亿美元,同比增长36%,中国向葡语国家出口146.2亿美元,同比增长49.45%;中国自葡语国家进口317.3亿美元,同比增长30.59%。2008年,中葡贸易总额高达770亿美元,提前1年实现第二届
21、部长级会议制定的贸易目标(450-500亿美元),进出口增速达66.16%;中国对葡语国家出口243亿美元,同比增长66.18%;中国自葡语国家进口527亿美元,同比增长66.15%,进口、出口及进出口总额增速创下了中葡论坛成立至今的最高纪录。这表明中葡论坛不仅给中葡带来实实在在的经济利益,还加深了中国与葡语国家间的合作伙伴关系,是中葡双边或多边合作的桥梁。(三)中葡贸易的第一个回落期(2009-2010年)2008年下半年爆发的美国次贷危机引发世界经济衰退,国际市场萎缩和国际初级产品大幅下降,这一危机持续至 2009年。当年,中国与葡语国家进出口商品总值回落至 624.68亿美元,比2008
22、年下降18.9%,这是中葡论坛成立以来首次出现负增长(见图1),但是相比当时全球贸易同比下降22.5%的数据,在中葡论坛的指引下,中葡经贸合作仍存在一定比较优势。图1 2003-2021年中国葡语国家进出口总额变化图数据来源:中国海关总署2010年,世界经济复苏态势明显,国际市场需求回暖,中国政府积极采取稳定内需与外需政策,在国内实施4万亿投资计划提振内需,极大促进了中葡贸易发展。2010年,中国与葡语国家进出口商品总额高达914.2亿美元,同比增长46.35%,高于全球21.6%的贸易增速和中国34.8%的对外贸易增速。中国对葡语国家出口额达295.6亿美元,同比增长56.83%;中国自葡语
23、国家进口额达618.59亿美元,同比增长41.82%,高于当年中国38.6%的进口增速。1092023年8月Northeast Asia Economic Research(四)中葡贸易的巩固提升阶段(2011-2014年)2010年11月13-14日,中葡论坛第三届部长级会议在澳门举行,会议以“多元合作,和谐发展”为主题,通过了第三个经贸合作行动纲领,增加了教育、通信、体育、土地规划等合作领域,同时更加重视双边贸易结构、投资法规的完善以及强调发挥澳门平台作用。时任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出席开幕典礼并发表了重要讲话,强调加大力度扩大双边贸易规模、着力推动双向投资、积极开拓新的合作领域以及充分发挥澳门
24、的作用等4个重点问题,并宣布中国政府未来三年进一步加强与葡语国家经贸合作的6项新举措,包括成立中葡合作发展基金、16亿元人民币的优惠贷款、农业合作项目扶持、1500名官员和技术人员的培训、1000个来华留学政府奖学金名额以及提供价值1000万元人民币的医疗设备及器械等。5受益于上述政策,2011年,中国葡语国家贸易总额突破1000亿美元大关,达1172.3亿美元,同比增长28.23%。2012年,中葡贸易总额达1285亿美元,其中中国向葡语国家出口410.5亿美元,同比增长7.26%;中国自葡语国家进口874.5亿美元,同比增长10.74%。之后两年,虽然双方贸易总量保持了增长,但贸易增速却急
25、剧回落。2013年,中葡贸易总额达 1314.6亿美元,增速仅为2.31%;2014年,同比增长仅为0.85%。究其原因,一是2012年欧债危机导致全球经济增长动力不足,需求减弱、成本上升,非洲和欧洲葡语国家受到较大冲击。二是2012年中国经济进入转折期,开始进入缓中趋稳的态势,进出口贸易增速回落。2013年11月5-6日,中葡论坛第四届部长级会议在澳门举行,会议以“新起点、新机遇”为主题,通过了经贸合作行动纲领2014-2016,确定了未来三年中葡双边贸易总额达到1600亿美元,并力争实现双边投资较快增长的目标;将卫生领域合作单独列章;首次提出开展经贸合作区建设、加强清洁能源领域的合作、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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