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古乐谱的种类及其特征.pdf

2023 年第 2 期音乐艺术朝鲜古乐谱的种类及其特征24中国传统音乐古谱研究作者简介：徐海准（1969年生），男，文学博士，华中师范大学音乐学院副教授（武汉 430079）。项目来源：2022年度国家社科基金艺术学重大项目“中国传统音乐古谱研究”阶段性成果，项目批准号：22ZD13收稿日期：2023 01 12古乐谱是古代音乐研究中最宝贵的史料之一。20世纪40年代至今，朝鲜古乐谱研究一直是学者们比较关注的领域，尤其是20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韩国国立国乐院收集和整理了韩国尚存的古乐谱。在韩国，对朝鲜时期古乐谱的研究是从民俗学家宋锡夏先生开始的。他在日本音乐学家田边尚雄纪念论文集 东亚音乐论丛中发表了 现存朝鲜乐谱 一文，其中有15部朝鲜时期古乐谱的解题，介绍了 世宗实录乐谱 世祖实录乐谱 梁琴新谱 等15部古代乐谱的版本、编者、年代以及序文等内容。随后到20世纪70年代，成庆麟、张师勋、李东福等学者也关注了朝鲜古乐谱研究，如成庆麟的 韩国乐谱解题、张师勋的 古乐谱解题、李东福内容提要：朝鲜古乐谱是指1520世纪初传承于宫廷和文人编撰的乐谱，其记谱法主要有两种，一种是中国系统的记谱法，如律吕谱、宫商字谱、工尺谱等，主要记录宫廷仪式音乐；另一种是朝鲜系统的记谱法，如五音略谱、合字谱、肉谱及井间谱等，主要记录文人音乐。朝鲜玄琴古谱主要采用这两种记谱法，但随着不同历史时期玄琴曲目的演变，其记谱法也随之不断 演变。关 键 词：朝鲜古乐谱；记谱法；玄琴谱；乐曲中图分类号：J609.2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0 4270（2023）02 0024 17DOI:10.19359/31 1004/j.2023.02.003朝鲜古乐谱的种类及其特征徐海准的 古乐谱解题保有等，对编者、年代、版 本、内容以及曲名等方面进行了考释与解说。1979年至1999年期间是对朝鲜古乐谱收集和整理的时期，以国立国乐院为主发刊了共34集的 韩国音乐学资料丛书，收录约93部从朝鲜时期传承下来的韩国古乐谱；至21世纪，国立国乐院仍一直从事古乐谱的收集及整理，且有不少韩国学者依然在从事古乐谱中收录乐曲演变、记谱法特征、宫廷音乐特征等方面的研究。本研究以韩国国立国乐院所编撰 韩国音乐学资料丛书 中的古乐谱为依托，第一部分介绍韩国古乐谱记谱法种类，第二部分分析上述古乐谱，并考察朝鲜本土发明的记谱法及其运用情况等。2023 年第 2 期音乐艺术朝鲜古乐谱的种类及其特征25中国传统音乐古谱研究表1韩国律吕谱的记谱方式高两个八度高一个八度潢汏汰浹淋洟湳潕中心音黄大太夾姑仲林夷南無應低一个八度僙俠侇低两个八度一、朝鲜古乐谱使用的记谱法朝鲜古代使用的记谱法大约有10种，其中，律吕谱、宫商字谱、工尺谱、略字谱来自中国古代记谱法，其他如井间谱、五音略谱、合字谱、肉谱等都是在朝鲜本土产生的记谱方式。在朝鲜产生的古代记谱法中，除肉谱外，其他记谱法都出现于15世纪，如井间谱是15世纪世宗时期产生的记谱法；五音略谱是15世纪世祖时期为记录朝鲜本土音乐而产生的记谱法，这些记谱法都是记录朝鲜时期宫廷音乐或文人音乐的重要记谱方式。（一）中国系统的记谱法1.律吕谱律吕谱在朝鲜半岛被称为律字谱。李惠求先生根据 乐学轨范（1493年）记载的“时用雅部祭乐”考察了律吕谱的特征，他认为律吕谱主要是用12律律名来表示音高的文字谱。即一个八度内有12个律名，这种记谱方式比朝鲜时期的“五音略谱”更能明确表示具体音高，所以朝鲜前期的 世宗实录 和 世祖实录 乐谱中都使用了律吕谱，尤其是在雅乐谱中使用了雅乐的七声音阶体系。另外，朝鲜时期律吕谱中，如要比黄（宫音）高一个八度，在黄的左边加上“氵”，即“潢”；如要比黄（宫音）低一个八度，则在黄的左边加上“亻”，即“僙”，故附上“氵”“亻”两个偏旁符号，解决了上下音高的关系（见 表1）。此外，朝鲜宫廷音乐按宋朝时期12律4清声制度来记谱，在使用律吕谱的古乐谱中，大部分都在乐曲名旁边或下面记录了宫调名，可清晰了解宫和调式。文庙祭礼乐中 隆安之乐 和 舒安之乐 的歌词是四字一句、一字一音形式，以4个音为一小节来划分，而中国系统的“律吕谱”，其记谱方式存在一些缺点，只记录音的高低，但不能明晰拍子，所以 世宗实录 和 世祖实录 中的乐谱都是井间谱和律吕谱并用，可同时解决音高和时值两方面问题。在朝鲜时期使用律吕谱和其他记谱法相结合的方式中，只用律吕谱的是与雅乐谱相关的世宗实录雅乐谱、乐学轨范雅乐谱、欧逻铁丝琴字谱等；律吕谱与肉谱相结合的有玄琴谱；律吕谱与肉谱及合字谱相结合的有游艺志；律吕谱、肉谱和井间谱相结合的有徽琴歌曲谱 扬琴与民乐谱 芳山韩氏琴谱朝鲜音律谱 歌曲玄琴谱 寓意山水等；律吕谱与肉谱、井间谱及大纲谱相结合的有七弦琴谱；律吕谱与井间谱及五音略谱相结合的有大乐后谱 俗乐原 谱等。2023 年第 2 期音乐艺术朝鲜古乐谱的种类及其特征26中国传统音乐古谱研究2.工尺谱中国系统的工尺谱在 世宗实录“新制雅乐谱”和 乐学轨范唐部乐器图说中所记载，在中国系统的乐器唐琵琶、唐笛、唐筚篥、洞箫的指法说明中出现。这是在中国俗乐中使用的记谱方式，也是在七声音阶和五声音阶音乐中常用的记谱方式，它不是在朝鲜时期固有的乐器演奏中使用的记谱法，并且在朝鲜中期以后，除宫廷雅乐外，其他中国系统的音乐逐渐朝鲜化，其原因是由于七声音阶系统的中国唐乐慢慢变成了五声音阶系统的唐乐。工尺谱在朝鲜消失的主要原因是其无法像律吕谱那样具体地表现音高，且部分音高表示两个音，因此在不够了解其音阶的情况下，不能完整地演奏出其音高。张师勋先生认为12律4清声如按工尺谱记谱，有16音10个谱字，所以称其为“十字音”。另外，工尺谱还有一个缺点，即不能清楚地表达完整的拍子。朝鲜时期的工尺谱基本只用于宫廷，这一时期的本土音乐都是五声音阶音乐，所以17世纪以后，工尺谱逐渐消失。这也是当今韩国未将其演奏法传承下来的原因。朝鲜时期的 世宗实录乐谱和 世祖实录 新制雅乐谱，采用工尺谱与律吕谱、宫商字谱及井间谱相结合的方式来记谱，解决了具体音高和时值问题。除此之外，还有采用工尺谱、肉谱、井间谱相结合的形式，如 琴谱精选，其收录的 灵山会相是在井间谱里面记录了玄琴的肉谱和扬琴的工尺谱，是一种工尺谱与肉谱及井间谱结合的记谱 方式。3.略字谱略字谱是张师勋先生根据 乐学轨范提出的一种记谱法，是在工尺谱中使用10个音名简单的略字来记谱的方式，比律吕谱和工尺谱更简便，这种记谱法也是属于中国系统的记谱法（见表2）。目前在朝鲜半岛的古乐谱中并未留下这种记谱方式，只在 乐学轨范 中有简单说明。表2律吕谱、工尺谱、略字普的音名对照记谱方式音 名律吕谱黄大太夹姑仲蕤林夷南无应潢汏汰浃工尺谱合四一上勾尺工凡六五略字谱么少4.宫商字谱 宫商字谱是中国系统的记谱方式，用宫、商、角、变徵、徵、羽以及变宫等7个音高来记谱。在 乐学轨范 中记录的朝鲜雅乐使用七声音阶，但在俗乐中反而不使用变宫、变徵，只用五声音阶。在这种记谱法中，须记录宫的音高，否则将不明其宫调，所以宫商字谱记谱都可记录下黄钟宫、太簇宫等宫调名。由于这种记谱方式也不能确定时值，因此在朝鲜时期，宫廷音乐记谱大多要跟律吕谱、井间谱或大纲谱一起使用。采用宫商字谱与肉谱及合字谱相结合的有 增补古琴谱；宫商字谱与肉谱及合字谱、井间谱相结合的有 琴谱 琴谱古琴谱；宫商字2023 年第 2 期音乐艺术朝鲜古乐谱的种类及其特征27中国传统音乐古谱研究谱、肉谱、合字谱、井间谱，以及大纲谱相结合的有 南薰遗谱 琴谱；宫商字谱与律吕谱、工尺谱、井间谱相结合的有 世宗实录 乐谱等。（二）朝鲜系统的记谱法1.井间谱井间谱是15世纪世宗时期（14181450年）创造的定量记谱法，因像“井”字而被称为井间谱，在 乐学轨范 序中记录了世宗创造该记谱法的内容。世宗创造井间谱时，没有具体名称，井间谱的名称由李惠求在 韩国的旧记谱法（1948年）中首次使用，并沿用至今。井间谱能表示时值，所以在正方形的方块（口）中有记录音高的其他记谱法，如律吕谱、五音略谱、工尺谱等。在世宗时期用的井间谱是一行32井间，即3井间、2井间、3井间、3井间、2井间、3井间、3井间、2井间、3井间、3井间、2井间、3井间的形式，后来世祖时期改成一行16井间；17世纪开始井间的大纲发生变化，由原有的32或16井间变成6、10、12、16、20等不同数量的 井间。由图1可知，1井间是一拍。如1井间分为两个，就用两个八分音符；1个井间分3个的话，用三连音音符，由此看来，井间谱的时值是比较清楚的。井间谱和其他表示音高的记谱方式相结合的有：与宫商字谱、律吕谱及工尺谱相结合的 世宗实录；与律吕谱、肉谱相结合的 徽琴歌曲谱 扬琴与民乐谱 芳山韩氏琴谱 朝鲜音律谱 歌曲玄琴谱 寓意山水 等；与律吕谱、肉谱、大纲谱相结合的 七弦琴谱；与律吕谱、五音略谱相结合的 大乐后谱 俗乐原谱；与宫商字谱、肉谱、合字谱、大纲谱相结合的 南薰遗谱 琴谱；与肉谱、工尺谱相结合的 琴谱精选；与肉谱相结合的 东大律谱 琴学入门 琴隐琴谱 哈佛大琴谱 扬琴曲谱等；与合字谱、肉谱相结合的 东大琴谱；与五音略谱、肉谱、合字谱相结合的 琴合字谱；与肉谱、连音标相结合的 三竹 琴谱 等。2.五音略谱五音略谱是在15世纪世祖（14551468年）时期创造的记谱方式，为方便记录五声音阶构成的乡乐，相对较简单。五音略谱记谱法以“宫”为中心，上下记录五个音，有时也记录七声音阶的音乐，七声音阶记谱时借用工尺谱中的“一”和“凡”字来记谱；该记谱方法是将音从下至上使用下五、下四、下三、下二、下一、宫、上一、上二、上三、上四、上五的字来记谱，这种记谱法能够较为简便地表示音的高低，但是在乐谱中，如未表示主音和调性，则较难判断音高，另外这种记谱法也无法明确表现时值。所以，这种记谱法虽然比较简单，但仍需借助律吕谱和井间谱等其他记谱法。如朝鲜时期使用的黄钟宫平调和黄钟宫界面调，其五音略谱和律名对照（见 表3）。图1井间谱的谱法2023 年第 2 期音乐艺术朝鲜古乐谱的种类及其特征28中国传统音乐古谱研究除宫廷编撰的 世祖实录 大乐后谱时用乡乐谱外，赵晟谱和 安瑺琴谱中的笛谱也使用了五音略谱。其中，五音略谱与其他记谱方式相结合的有：与井间谱相结合的 世祖实录 时用乡乐谱；与律吕谱、井间谱相结合的 大乐后谱 俗乐原谱；与肉谱、合字谱、井间谱相结合的 琴合字谱 等。3.合字谱合字谱是将玄琴的右手按弦法、左手弹法及乐器弦名和棵的顺序用一些符号和汉字略字组合的记谱方式，为模仿中国减字谱创造的记谱法。19世纪，学者李圭景编著的五洲衍文长笺散稿 中记载，15世纪成宗时期（14691494年）的乐院提调成伣与金福根等人一起，参考中国文献 事林广记 和林宇的 大成乐谱 后创造了该记谱法。乐学轨范“乡部乐器图说”中，详细介绍了合字谱，在乡琵琶、伽倻琴和唐琵琶中也使用合字谱来简单说明各乐器的音高；20世纪，李惠求根据 乐学轨范 和 安瑺琴谱 中记载的玄琴和琵琶谱，以及 梁琴新谱 玄琴东文类记 新证琴谱 等玄琴谱，探究并阐述了合字谱的特征；张师勋在李惠求的研究基础上，又分析了 玄琴合字谱 的起源。合字谱记谱中使用的符号略字（见表4）。表3黄钟宫平调和黄钟宫界面调的五音略谱及律名对照黄钟宫平调（be）五音略谱下五下四下三下二下一宫上一上二上三上四上午律名僙黄太仲林南潢黄钟宫界面调（be）五音略谱下五下四下三下二下一宫上一上二上三上四上午律名僙俠黄夾仲林無潢表4合字谱的几种符号弦 名按 弦 法棵 名文文弦的略字母指的略字一1棵的略字方游弦的略字食指的略字二2棵的略字大大弦的略字长指的略字三3棵的略字上上清的略字夕无名指的略字四4棵的略字又岐清的略字小小指的略字止武弦的略字2023 年第 2 期音乐艺术朝鲜古乐谱的种类及其特征29中国传统音乐古谱研究合字谱是将乐器的左手按法、右手弹法、棵位置和演奏方法相结合的记谱方式，由于不能较明确地标识音高，所以这种记谱方式需与律吕谱或宫商字谱等善于标识音高的记谱方式以及井间谱等记谱法相结合，以明确其音高和时值。合字谱是15世纪发明、18世纪普遍使用的记谱方式，但自19世纪开始逐渐衰落，到20世纪更未传承其用法，主要原因是其记谱方式较复杂，且较难了解演奏法（见表5）。浪翁新谱 高大琴谱 竹吹琴谱 江外琴谱 等；与肉谱、井间谱相结合的 东大琴谱；与肉谱、大纲谱相结合的 韩琴新谱琴谱单 延大琴谱；与肉谱、井间谱、五音略谱相结合的 琴合字谱 等。4.肉谱在朝鲜传承的古乐谱中，使用率最高的记谱方式是肉谱。这种记谱法是根据各种乐器的音响效果，选择合适的拟声词进行记录的。犹如中国的锣鼓经的记谱形式，但锣鼓经只对打击乐器记谱，而肉谱却有玄琴、伽倻琴、扬琴、大笒、短箫、七弦琴、杖鼓等不同的器乐记谱形式，其中玄琴的肉谱最多。从17世纪的古乐谱到20世纪初的玄琴谱，肉谱是最常用的记谱方式，尤其是19世纪50年代开始，在一些古乐谱中出现用汉字记谱的肉谱形式，或是汉字和朝文字母并用的肉谱 形式。根据 世祖实录乐谱序文可知，肉谱从高丽时期传下来，也是在本土音乐记谱时常用的记谱法。15世纪编撰的 乐学轨范“乡部乐器图说”中，最早说明了玄琴、乡琵 琶、伽倻琴的乐器结构、演奏指法及肉谱等。后来 安瑺琴谱 三竹琴谱 赵晟谱 的慢大叶中琴和笛等古乐谱中，也使用了肉谱，且这种记谱法是当今玄琴、伽倻琴、大笒、筚篥、奚琴等乐器记谱中普遍使用的记谱方式。玄琴的肉谱口音和律名对照如图2所示。图2玄琴的肉谱口音和律名对照表5合字谱的读法记谱方式演奏法左手拇指按大弦（第三弦）的第5棵，并弹大弦左手食指按游弦（第二弦）的第5棵，并弹游弦合字谱与其他记谱方式相结合的有：与律吕谱、肉谱相结合的 游艺志；与宫商字谱、肉谱相结合的 增普古琴谱；与宫商字谱、肉谱、井间谱相结合的 琴谱 琴谱古琴谱；与宫商字谱、肉谱、大纲谱相结合的 梁琴新谱 琴谱；与宫商字谱、肉谱、井间谱、大纲谱相结合的 南薰遗谱 琴谱；与肉谱相结合的 玄琴东文类记 白云庵琴谱新增琴谱 新作琴谱 渔隐谱 琴谱、2023 年第 2 期音乐艺术朝鲜古乐谱的种类及其特征30中国传统音乐古谱研究除玄琴谱使用肉谱外，伽倻琴和扬琴也使用肉谱。但由于肉谱是模仿乐器声音记录下来的，所以并不表明音名、乐调及音阶问题，也不能把握好音的高低和时值等问题。肉谱的谱法（见表6）。表6“肉谱”的谱法朝文肉谱拼音读法汉字肉谱谱 法deng兴用左手中指按大弦的第2棵或者第3棵，然后右手“匙”打大弦（第三弦）dung斗+o用左手食指按第3棵或第4棵，然后右手“匙”打大弦（第三弦）dang唐用左手无名指按游弦（方）的第4棵或第5棵，然后右手“匙”打游弦（第二弦）dong东用左手食指按游弦（方）的第5棵，然后右手“匙”打游弦（第二弦）jing芝、澄用左手食指按大弦的第7棵或游弦（方）的第6棵和7棵，然后右手“匙”打大弦或游弦肉谱是使用比较少的文字来表达更多信息，即弦名、棵的顺序、左手的名、弹法等信息，仅用1 3个字的汉字或朝文来简单标记，所以需要了解其记谱法的体系，才能够正确使用。从高丽时期开始就已经存在这种记谱方式；18世纪后，其代替合字谱；19世纪末开始，随着民间音乐的发展，肉谱有了继续发展的机会。如果说高丽和朝鲜的肉谱是以口传心授的方法来传播古代音乐，那么20世纪后在韩国得以发展的肉谱则是从记录其演奏方法的意义层面记录民间音乐。这种记谱法只能记录按弦或者按孔的位置，无法记录音高和拍子信息；其另一个缺点是如果没有老师，则无法掌握其相关的音乐和记谱特征，且非常考验听觉能力。在朝鲜官方或文人编写的玄琴谱中，为解决这些问题，常常采用将肉谱与其他记谱法相结合的方式，如律吕谱、井间谱、宫商字谱、合字谱等并用，只有这样才能标识音的高低和时值问题，如 灵山会相 步虚词 歌词 时调等音乐的记谱都采用律吕谱与井间谱、肉谱相结合的方式。肉谱和其他记谱法相结合的还有：与律吕谱相结合的 玄琴谱；与律吕谱、合字谱相结合的 游艺志；与律吕谱、井间谱相结合的 徽琴歌曲谱 扬琴与民乐谱 芳山韩氏琴谱 朝鲜音律谱 歌曲玄琴谱 寓意山水 等；与律吕谱、井间谱、大纲谱相结合的 七弦琴谱；与宫商字谱、合字谱相结合的 增补古琴谱；与宫商字谱、合字谱、井间谱相结合的 琴谱 琴谱古琴谱；与宫商字谱、合字谱、井间谱、大纲谱相结合的南薰遗谱 琴谱；与宫商字谱、合字谱、大纲谱相结合的 梁琴新谱 琴谱等；与合字谱、井间谱、五音略普相结合的 琴合字谱；与工尺谱、井间谱相结合的 琴谱精选；与合字谱、井间谱相结合的 东大琴谱；与合字谱相结合的 玄琴东文类记白云庵琴谱 新增琴谱 新作琴谱 渔隐谱 琴谱、浪翁新谱 高大琴谱 竹吹琴谱 江外琴谱等；与合字谱、大纲谱2023 年第 2 期音乐艺术朝鲜古乐谱的种类及其特征31中国传统音乐古谱研究相结合的 韩琴新谱 琴谱单 延大琴谱等；与井间谱相结合的 东大律谱 琴学入门 琴隐琴谱 哈佛大琴谱 扬琴曲谱等；与大纲谱相结合的 拙庄满录 海山遗音 等；与井间谱、连音标相结合的 三竹琴谱；与连音标相结合的 协律大成等。除上述音乐外，19世纪末开始，在民间产生的器乐独奏形式散调的记谱中，只使用 肉谱。5.连音标连音标是一种在歌词旁记录音高、音的走向等音乐语言的符号，这是朝鲜时期的唱歌爱好者们使用的记谱法。目前，传下来的采用该记谱法的古乐谱有 歌曲源流 协律大成 三竹琴谱 等，这些记谱法也是在与其他记谱法结合来解决了时值等问题的。在 歌曲原流 中使用的连音标符号有/、（）等。这些符号只有歌唱者能看懂，其他人较难理解，这也是该记谱法在1819世纪逐渐衰落，以至于20世纪初再也没有传下来的重要原因。因此，目前韩国音乐学界大多无法解读这些符号的特征及其相关信息。6.大纲谱如果说井间谱是1个井间作为1个单位，那么大纲谱是2个井间、3个井间、4个井间等作为1个大纲单位的记谱方式，大纲谱中井间的时值与井间谱的时值相同。这种大纲谱16世纪以后常出现于各种乐谱中，如 七弦琴谱 梁琴新谱 南薰遗谱 等。在朝鲜时期传承下来的记谱法中，始终使用的记谱法是中国系统的律吕谱、韩国系统的井间谱和肉谱。此外，还有中国系统的宫商字谱、工尺谱、略字谱等，但这些记谱法只能标识音高或不太明确的音高。在朝鲜的古代音乐中，除宫廷仪式相关的音乐外，不需要七声音阶体系，所以朝鲜后期，宫商字谱和工尺谱等中国系统的记谱方式逐渐消失。同样，在朝鲜半岛发明的一些记谱法也因此逐渐消失，如合字谱。其消失的另一个原因是这种记谱方式比较复杂。18世纪以后，该记谱法开始在文人社会逐渐消失，如19世纪文人编的琴谱中，已很少再使用合字谱，而肉谱则成为此时期最重要的记谱方式。肉谱对无论哪种乐器都可以记谱，正是这种便利性，使得肉谱成为19世纪至20世纪韩国记谱方式的代表，也因此而导致中国、朝鲜系统的不少记谱法逐渐 消失。二、朝鲜古乐谱及其特征（一）朝鲜古乐谱总概朝鲜传承下来的古乐谱指的是 朝鲜王朝实录 中记载的15世纪的 世宗实录乐谱（136147卷）至1910年的古乐谱。据高丽史乐志所载，编撰 高丽史 时已经存在多种乐谱。在整理高丽俗乐时，编者参考了不少乐谱，其中 动动 和 西京 等24篇是用俚语记录下来的。朝鲜王朝实录 中的 世祖实录卷48中，清楚地记录了高丽时期已经使用肉谱记录的乐谱。10 虽然朝鲜传下来的古乐谱中没有高丽时期的古乐谱，但通过研究朝鲜时期的乐谱可以了解高丽时期乐谱的特征。目前，在韩国遗存的90多种朝鲜时期古乐谱中，洋琴谱约20部，古琴谱2部，宫廷音乐谱4部，歌谱3部，伽倻琴谱2部，玄琴和扬琴一起记录的谱3部，玄琴、扬琴及伽倻琴一起记录的谱1部，玄琴约谱63部。由于部分乐谱未明确地记录乐谱编撰的时期、序文、跋文等，故无法完整地了解乐谱的编撰时期，但韩国学者们通过乐谱中记载的文字信息，或通过乐谱特征，还是推测出一些古乐谱的编撰年代。比较明确记录年代的官方古乐谱有 世2023 年第 2 期音乐艺术朝鲜古乐谱的种类及其特征32中国传统音乐古谱研究宗实录乐谱（14181450年）、世祖实录乐 谱（14551468年）、大 乐 后 谱（1759年）、诗乐和声（1780年）等。上述乐谱记录了宫廷仪式中使用的乐曲，18世纪编撰这些官方乐谱是为了复原宫廷雅乐。有些古乐谱可以通过其使用的中国年号推测编撰时期，如 琴合字谱（隆庆、壬申、1572年）、梁琴新谱（万历、庚戌、1610年）、新增琴谱（道光、乙酉、1680年）、高大琴谱（崇祯、辛亥、1791年）、东大琴谱（崇祯、癸酉、1813年）、朴琪焕所藏琴谱（道光、乙酉、1825年）、竹醉琴谱（光绪、庚寅、1890年）等。有些古乐谱可以通过使用的“干支”推测编撰时期，如 玄琴东文类记（1620年）、二水三山斋本琴谱（1651年）、琴谱新增假令（1680年）、韩琴新谱（1724年）、浪翁新谱（1728年）、渔隐谱（1779年）、三 竹 琴 谱（1841年）、琴 谱 精 选（1871年）、峩琴古谱（1884年）、玄琴五音统论（1886年）、芳山韩氏琴谱（1816年）、海山遗音（1919年）、清音古谱（1922年）等。还有一些没有相关信息的古乐谱，主要通过乐谱的记谱方式和音乐的演变过程推测其年代。本研究除考察官方乐谱的历史脉络和形态外，还要通过玄琴谱分析朝鲜古乐谱的特征，这主要因为在这些流传下来的乐谱中，种类最多、内容最丰富的是玄琴谱，故通过分析玄琴谱可以掌握其特征。（二）朝鲜古乐谱的发展朝鲜古谱发展大致可以分为15至16世纪、17世纪、18世纪、19世纪和20世纪初这几个时期。第一个时期是15至16世纪以官方音乐为主的发展时期。15世纪是朝鲜宫廷音乐文化重建时期，从世宗时期（14181450年）开始，在中国文献基础上创作了宫廷雅乐、雅乐器、律准、乐谱、乐书等。由此可知，15世纪是以官方音乐为中心的发展时期。这一时期留下的乐谱都与宫廷祭祀仪式相关，如 世宗实录 世祖实录 时用舞谱等。世宗时期之前，存在律吕谱、宫商字谱等中国官方的记谱方式。除此以外，世宗时期还发明了井间谱这种新的记谱法。该记谱法只能标识时值，需要其他可记录音高的记谱法协助。所以，这一时期在记谱时采用了律吕谱和井间谱相结合的方式，只有这样才能解决音高与时值问题。到世祖时期（14551468年）又发明了五音略谱和合字谱。这两种记谱法只能记录音高，所以同样需要采用井间谱与五音略谱，或井间谱与合字谱相结合的方式，或是井间谱与五音略谱、合字谱相结合的方式记录宫廷音乐。这种结合方式比较明确地解决了时值、宫调等相关问题。需要说明的是，世宗时期的井间谱是323 323 323 323的32井间格式，而世祖时期却是323 323的16井间格式。16世纪的井间谱沿袭了世祖时期的16井间格式。另外，从 高丽史 乐志 记载的内容可知，朝鲜前期在俗乐记谱中使用过肉谱。肉谱在15世纪官方的音乐记谱中未出现这种记谱法，到16世纪开始在 琴合字谱中使用。虽然世宗时期发明了朝鲜文字，但在乐谱中使用朝鲜文字从16世纪才开始，与祭祀等相关的乐谱还是使用律吕谱和宫商字谱等中国系统的记谱方式，只有朝鲜的歌曲、时调等音乐体裁在记谱时使用肉谱。除上述古乐谱外，在朝鲜文庙祭祀仪式使用的古乐谱是套曲形式的乐谱，如 凝安之乐 明安之乐 丰安之乐 成安之乐 舒安之乐 娱安之乐等。上述乐曲根据元朝时期林宇编的 大成乐谱整理，传下来的宫调有黄钟宫、大吕宫、太簇宫、夹钟宫、姑洗宫、中吕宫、蕤宾宫、林钟宫、夷则2023 年第 2 期音乐艺术朝鲜古乐谱的种类及其特征33中国传统音乐古谱研究宫、南吕宫、无射宫、应钟宫、送神夹钟宫、送神林钟宫及送神黄钟宫这15个宫调。每个乐曲都是四音八节式的3+2拍结构，音阶是七声音阶及12律4清声。在登歌时使用的乐器主要有特钟、特磬、编钟编磬、祝、敔、晋鼓、琴、瑟、箫、篴、埙、唱等。在轩架中使用编钟、编磬、祝、敔、晋鼓、路鼓、路鼗、缶、篪、籥、篴、埙等乐器。记谱法主要是井间谱和律 吕谱。1115世纪记载的乐曲中，除宫廷祭祀仪式相关的乐曲外，还有 灵山会相 和歌曲。据朝鲜初期编撰 乐学轨范 卷5中“时用乡乐呈才图说”记载，灵山会相是“鹤莲花代处容舞合设”表演中所唱“灵山会相佛菩萨”的声乐曲。世祖时期宫廷音乐 大乐后谱中有“灵山会相佛菩萨”歌词的器乐曲，其中有 灵山会相第一曲 上灵山。1215世纪宫廷演奏的 灵山会相 有两种音乐形式，分别为 灵山会相慢和 灵山会相令，在韩国音乐界，一般认为 灵山会相令 是 灵山会相 套曲的原曲。此外，目前韩国还保存有基于高丽时期诗歌和词乐发展而来的歌曲，也是与歌唱相关的音乐中历史最悠久且规模最大的艺术歌曲。目前能确定最早的歌曲谱是安瑺 琴合字谱 中的歌曲 慢大叶。第二个时期是17世纪的玄琴乐谱（见表7）时期。15世纪，音乐发展以宫廷音乐为主；17世纪开始则以文人音乐文化为主。这一时期最初出现的古乐谱大都由文人们编纂，所以从这一时期开始，文人写了不少与音乐相关的专著，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丁若镛的 乐书孤存。这一时期，古乐谱中记载的音乐都是在词乐基础上发展出来的“歌曲”和 灵山会相。其中，琴谱单 仁寿琴谱 等古乐谱中记录的 灵山会相 是器乐伴奏的声乐曲，唱“灵山会相佛菩萨”7个字。通过上述谱字，可了解 灵山会相 的早期音乐形式，也提供了其发展为器乐曲的线索。步虚子 等音乐是在宫廷使用的大型音乐形式，也是17世纪由文人们享受的房中乐形式变化而来。这一时期，在玄琴谱中常用的记谱方式是合字谱和肉谱，或是合字谱、肉谱、宫商字谱及大纲谱的结合。1516世纪，音乐发展以官方为主，常用井间谱，但17世纪开始，使用井间谱的情况减少了。世宗和世祖时期，在323的基本结构之上形成了井间谱，但17世纪以后使用的井间谱却没有这样的规定。如 增补古琴谱 南薰遗谱 琴谱单 等乐谱都使用了6井间、12井间、20井间等不规则谱，未按15世纪井间的规律使用，故井间谱中323的规律逐渐消失。这是自17世纪开始古乐谱产生的变化。另外，这一时期开始出现比较简单的大纲谱形式，这种记谱方式同样可提供音的时值信息。1516世纪使用的律吕谱和五音略谱，在17世纪的玄琴谱中未见用过。尤其需要关注的是，除本土记谱方式合字谱和肉谱外，大纲谱还使用了中国系统的宫商字谱，解决了时值和宫调问题。在古乐谱中记载的17世纪乐曲也是以灵山会相和歌曲为主。其中文人编撰最古老的乐谱是 二水三山斋本琴谱，该乐谱是唱“灵山会相佛菩萨”的器乐曲。由此可见，从17世纪开始，声乐曲 灵山会相 已经逐渐变成器乐伴奏曲，歌曲也产生了一些变化。在 玄琴东文类记 中，记载琴调的有乐时调、界面调、羽调及平调等4种，另外还记录了最早的歌曲 慢大叶；在 梁琴新谱中也有关于 慢大叶 作为歌曲起源的相关信息。基于这些文献记载，韩国学者张师勋认为这些歌曲可能产生于高丽时期，因为高2023 年第 2 期音乐艺术朝鲜古乐谱的种类及其特征34中国传统音乐古谱研究丽接受了中国宋朝词乐文化的影响，并且在高丽文人社会最流行的音乐也是词乐；此外玄琴新增假令（1680年）、白云庵琴谱等也是以 慢大叶 中大叶 数大叶 为主的歌曲。第三个时期是18世纪。玄琴谱 云梦琴谱 韩琴新谱 高大琴谱(A)新增琴谱新作琴谱 大乐后谱 浪翁新谱 渔隐谱 虚舟琴谱 拙庄漫录等都采用合字谱、肉谱相结合的记谱方式。与肉谱相同，合字谱只能了解弹奏乐器位置，不能完整表示具体音高；从乐曲的内容来看，新增琴谱大乐后谱 浪翁新谱 渔隐谱 中记录了灵山会相；17世纪的 灵山会相是声乐曲，但从18世纪开始逐渐变成器乐曲，并且开始出现 灵山会相 派生的乐曲。18世纪的玄琴谱（见表8）主要采用合字谱与肉谱相结合的记谱方式。17世纪使用井间谱和大纲谱，到18世纪以后，使用井间谱和大纲谱的乐谱较少，只有 云梦琴谱 韩表717世纪的玄琴谱种 类记 谱 法乐 曲合字谱肉谱宫商字谱井间谱大纲谱歌曲灵山会相玄琴东文类记梁琴新谱（朝）琴谱（朝）二水三山斋本琴谱（朝）琴谱单（朝）庆大琴谱（朝）仁寿琴谱（朝）南薰遗谱（朝）增补古琴谱（朝）琴谱新增假令单（朝）延大琴谱（朝）琴谱（朝）白云庵琴谱（朝）星湖琴谱（朝）（注：“”表示有；“”表示没有。）2023 年第 2 期音乐艺术朝鲜古乐谱的种类及其特征35中国传统音乐古谱研究表818世纪的玄琴谱种 类记 谱 法乐 曲合字谱肉谱律吕谱五音略谱井间谱大纲谱歌曲 灵 山 会 相 云梦琴谱（朝）歌、时韩琴新谱（朝）高大琴谱（A）（朝）新增琴谱（朝）新作琴谱（朝）大乐后谱祭、歌浪翁新谱（朝）渔隐谱（朝）虚舟琴谱（朝）琴新谱 用了大纲谱，大乐后谱 用了井间谱，大乐后谱 用的井间谱继承了世祖时期的16井间，所以除上述三种玄琴谱外，其他7部古乐谱都很难判断其中音的时值。此外，合字谱和肉谱相结合的记谱方式也存在一些问题，如中国的宫商字谱可以提供宫调的位置，但合字谱和肉谱都没有与此相关的信息。需要注意的是，18世纪的乐谱是文人个人编纂的乐谱，此时期文人更偏爱以歌曲和 灵山会相 为主的音乐。这一时期合字谱与肉谱相结合的乐谱共有6部，五音略谱、律吕谱（韩）、井间谱只有1部，合字谱、肉谱、大纲谱有2部。从演奏的乐曲来看，合字谱与肉谱相结合的乐谱主要收录了歌曲和 灵山会相；五音略谱与律吕谱（韩）、井间谱相结合的乐谱收录了与宫廷祭祀仪式相关的音乐和歌曲、灵山会相等。另外，合字谱、肉谱、大纲谱的形式只用于歌曲演奏。乐曲方面，世祖时期 大乐后谱 中有“灵山会相佛菩萨”歌词的声乐与器乐相结合的音乐。这是 灵山会相 套曲中的第一曲 上灵山。13 此外，18世纪开始出现 灵山会相 的派生乐曲，如在 韩琴新谱中，除记载 灵山会相 外，还记载有 灵山会相 的变奏曲灵山会相还入 灵山会相除指；在 渔隐谱中记载了现在还在演奏的 中灵山原曲 灵山会相甲弹 等。这一时期的歌曲也出现一些变化，英祖时期的学者李瀷在 星湖塞说 中提到朝鲜时期有大叶调，但没有长短之分，曲有慢、中、数的心方曲，但他认为 慢大叶 是慢曲，所以在英祖之前已经消失。此外，新作琴谱 中记录了羽调和界面调的 中大叶 和 数大叶 等。第四个时期是19世纪。在19世纪的玄 琴谱（见表）中，较明显的变化是单独使2023 年第 2 期音乐艺术朝鲜古乐谱的种类及其特征36中国传统音乐古谱研究用肉谱的情况较多，且肉谱中使用的不是朝文字母，而用了汉字，这种现象还有待具体考证。朝文发明于15世纪，到19世纪成为宫廷和文人社会中使用的最重要的文字，但是，在肉谱中仍然出现了用汉字记录音高的 现象。表919世纪的玄琴谱种 类记 谱 法乐 曲合字谱肉谱律吕谱五音 略谱宫商 字谱井间谱大纲谱歌曲灵山 会相三竹琴谱（朝）游艺志（朝）江外琴谱（朝）东大琴谱（朝）玄鹤琴谱（汉）吴熹常琴谱（汉）愚轩琴谱（汉）峄阳雅韵（朝汉）琴学切要（朝）琴谱精选（汉）灵山会相（汉）羲遗琴谱（汉）琴调（朝）平调中大叶谱（朝）琴谱（朝）峩琴古谱（汉）初入门琴谱（汉）玄琴五音统论（朝）竹醉琴谱（汉）俗乐原谱祭祀人寿琴谱（朝）2023 年第 2 期音乐艺术朝鲜古乐谱的种类及其特征37中国传统音乐古谱研究1718世纪的古乐谱主要采用合字谱与肉谱相结合的方式，但19世纪开始有所变化（见表9），即在23部玄琴谱中，22部玄琴谱使用了肉谱。其中，合字谱与肉谱相结合的有6部，宫商字谱只有1部，所以19世纪此种记谱方式越来越少，而使用肉谱记录的方式越来越多。19世纪用汉字记录的肉谱有9部，用朝文字母记录的肉谱只有3部，用汉字记录的肉谱出现在1850年以后编撰的乐谱中，但为何用汉字记录肉谱这一问题，还有待进一步研究。此外，19世纪与18世纪一样，使用井间谱记录的音乐，都与宫廷仪式音乐相关。从乐曲内容看，除官方相关乐谱外，19世纪的乐谱大部分都记录了歌曲和 灵山会相。1718世纪乐谱中，与歌曲相关的内容相对较多；到19世纪以后，乐谱中记录灵山会相 相关的乐曲逐渐增加，从该时期开始，乐谱中一般都记录了 灵山会相，如在 游艺志 中记载了当今演奏的 上灵山至 军乐的9种音乐。灵山会相是声乐曲变成器乐曲以后，由9种乐曲组合的套曲发展而来，即 上灵山 中灵山 细灵山加乐还入 上弦还入 下弦还入 念佛打令 军乐 等。关于19世纪歌曲也有大量文献。游艺志记录了羽调和界面调的中大叶 和 数大叶 及弄、乐、编等相关歌曲，但 欧逻铁丝琴字谱 琴学切要 愚轩琴谱 玄琴五音通论（1886年）、三竹琴谱 学圃琴谱 等古乐谱中最早的歌曲 慢大叶已经消失。19世纪左右，古乐谱 歌曲源流出现后，歌曲 中大叶也消失了，只留下 数大叶及其派生曲。从 玄琴新增假令 新作琴谱 青丘永言（1728年）、歌曲源流等歌曲相关的器乐谱或声乐谱中，可以了解现行歌曲的演变过程，如19世纪末高宗时期编撰的 歌曲源流 中，在 数大叶基础上派生出中举、平举、头举；在乻弄基础上派生出 乻编，20世纪的歌曲套曲由此诞生。第五个时期是20世纪。由20世纪相关的玄琴谱（见表10）可知，合字谱与肉谱相结合的记谱方式已基本消失。合字谱是模仿中国减字谱而形成的记谱法，这种记谱方式是17、18世纪的玄琴乐谱中常用的记谱方式。自19世纪开始，乐人更重视肉谱记谱法，所以合字谱这种记谱方式逐渐消失，目前韩国音乐家也不再使用该记谱法。表1020世纪的玄琴谱种 类记 谱 法乐 曲合字谱肉谱律吕谱井间谱大纲谱歌曲灵山会相哈佛大琴谱（朝）琴谱（汉）学圃琴谱（朝）芳山韩氏琴谱（朝）园客遗韵（朝汉）2023 年第 2 期音乐艺术朝鲜古乐谱的种类及其特征38中国传统音乐古谱研究这一时期的乐曲主要是歌曲和 灵山会相，没有独立编撰歌曲的玄琴谱。其中，歌曲和玄琴一起编撰的乐谱有5部，其他11部玄琴谱都是 灵山会相 套曲谱。20世纪初，灵山会相 中也开始出现肉谱、律吕谱、井间谱并用的记谱方式，这种记谱方式是2021世纪在韩国常用的记谱方式，可见肉谱完全取代了合字谱地位，且继承了19世纪50年代后出现的用汉字记录的肉谱形式。值得一提的是，此时还出现了乐谱上并用汉字肉谱和朝文肉谱的现象，其他记谱方式使用较少。因此，这一时期的古乐谱中，能了解时值的井间谱和大纲谱只有5部，其他乐谱难以了解音乐的时值问题。（三）朝鲜古乐谱的演变特点15世纪至20世纪初的古乐谱主要是玄琴谱，其演变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其一，记谱种类的增加。除从中国传到朝鲜半岛的律吕谱、宫商字谱和工尺谱外，从15世纪开始，在朝鲜时期使用井间谱、五音略谱；到17世纪，出现模仿中国减字谱的合字谱及肉谱。其二，记谱方式的演变。1516世纪主要使用井间谱、律吕谱、五音略谱等；到17世纪，主要是合字谱、肉谱、宫商字谱相结合的形式，其中肉谱使用朝文。宫廷系统的祭祀仪式音乐乐谱还是使用井间谱、五音略谱、宫商字谱、律吕谱等；到朝鲜时期的 歌曲灵山会相 等记谱时，开始使用合字谱、肉谱和中国系统的宫商字谱。其三，乐曲内容的变化。15世纪传下来的古乐谱是官方编的乐谱，主要是与宫廷祭祀仪式相关的内容，如文庙祭礼乐、宗庙祭礼乐等；到16世纪开始出现歌曲，是从高丽传下来的唱歌形式，题材主要有诗和词；在朝鲜时期这些歌曲无论对于宫廷还是文人，都种 类记 谱 法乐 曲合字谱肉谱律吕谱井间谱大纲谱歌曲灵山会相海山遗音（朝汉）黑红琴谱（朝）高大琴谱(B)（朝）琴隐琴谱（朝）琴学入门（汉）歌曲玄琴谱（朝）清音古宝（汉）歌曲琴谱（朝）琴歌（朝）琴轩乐谱（汉）峨洋古韵（汉）（续表10）2023 年第 2 期音乐艺术朝鲜古乐谱的种类及其特征39中国传统音乐古谱研究是其最喜爱的音乐形式。另外，起初 慢大叶 只有一种形式，后来经过17世纪和18世纪的演变，还产生了 中大叶 数大叶等形式。其中造成慢板变成快板的主要原因，是从18世纪左右开始的，慢大叶 在朝鲜时期已经消失。到19世纪末也出现 中大叶消失的情况。而速度快的 数大叶 则派生出不少歌曲作品，如中举、平举、头举，还有在乻弄基础上派生的 乻编，直至20世纪初开始形成歌曲音乐的套曲形式。器乐曲 灵山会相 是15世纪在宫廷燕乐中使用的声乐曲，从 乐学轨范 记载中可了解唱“灵山会相佛菩萨”佛教相关的声乐曲；这种声乐曲自17世纪开始，在宫廷和文人文化中有了新的发展，是声乐曲逐渐变成器乐曲的时期；18世纪开始，灵山会相 出现派生乐曲，如在 韩琴新谱中记载的除灵山会相 外，还有 灵山会相还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