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发表对博士学位论文质量影响的实证研究——基于336篇博士学位论文的分析.pdf

年月第期高教论坛 学术发表对博士学位论文质量影响的实证研究 基于 篇博士学位论文的分析许悦萌，刘永杰（中国社会科学院，北京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北京 ）摘要：本文通过对 篇博士学位获得者的学位论文匿名评审结果及攻读博士期间发表学术论文数量、质量以及首次发表论文相对时间进行回归分析，结果表明博士研究生的学术发表与学位论文质量呈现出正相关性。具体而言，博士研究生在核心期刊上发表学术论文数量越多、论文质量越高、首次相对发表论文时间越晚，就越有可能撰写出高质量学位论文；与在国际核心期刊上发表学术论文相比，在中文核心期刊上发表学术论文对提升博士学论文质量的显著性更为明显。学术发表作为学术写作能力训练的积极途径，对提升博士研究生学位论文质量具有促进作用。因此，高校在博士研究生培养过程中，应注重建立学校、学院、导师三级协同协作机制，即建立健全学术发表奖励机制、开设学术写作训练课程、加强导师对博士研究生指导，提升博士研究生学位论文写作质量。关键词：学术论文发表；博士研究生；学位论文质量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作者简介：许悦萌（），女，北京人，编辑，研究方向为翻译史；刘永杰（），男，北京人，助理研究员，研究方向为翻译理论与实践。收稿日期：修稿日期：一、问题的提出博士作为国内高等教育最高学位，其代表性成果博士学位论文往往具有较高水平与科研创新，但这种成就并非一蹴而就。如何提高博士学位论文质量、培养高层次人才，是国内高校一直探索的重要课题。现有大量研究表明，博士论文质量受多重因素制约，主要分为内在因素和外在因素。一般而言，外在因素主要包含生源质量、学校师资力量、课程设置、研究生经费投入程度、行政管理能力等，内在因素主要体现在博士研究生的学术素养、个人能力、学习动机、努力程度等。鉴于内在因素的不可控性，各研究生培养单位的主要精力都在于如何通过改善外部因素提升博士研究生培养质量、提高博士研究生学位论文质量。为此，国内很多高校在博士论文外，还要求博士研究生在毕业前发表一定数量的高水平期刊论文后才能获得博士学位。如 中国人民大学学位授予细则（试行）第四章第十三条“申请博士学位基本条件”中指出，攻读学校博士学位的研究生，公开发表一定数量的具有较高质量的科研论文，可申请博士学位。南开大学关于博士研究生申请学位科研成果的规定做出如下规定，博士研究生在学期间应在核心期刊上至少发表两篇论文，理工科博士研究生至少有一篇论文发表在 、索引源刊物上”。复旦大学学位授予工作细则（年 月修订）第五章第十六条规定，博士学位申请人须发表（含录用）一定数量和水平要求的、与学位论文内容相关且作者（学位申请人）的第一署名单位为复旦大学的学术论文。虽然很多高校在博士学位申请规定中明确要求学术论文发表，但表述又各不相同。有些高校对论文的数量和质量都有明确要求，有些仅作概述型，而且部分单位明确要求所发表学术论文需与申请人的学位论文相关。当前的主要研究也集中在影响学位论文质量的外在因素。孔令夷通过构建解释模型并采用“手段目的分析”网络方法，指出影响博士学位论文质量的因素分为五个层级，其中院校实力、博士研究生招生政策和博士生导师遴选政策对论文质量影响最大、处于第一层级。李艳等通过对 篇博士学位论文匿名评审结果对影响博士学位论文质量的因素进行分析，指出非定向就业、硕博连读以及全脱产学习的博士研究生学位论文质量较高。刘春荣等通过对 名博士研究生的数据进行统计分析后发现，前置学校类型为“”和“”高校的理工科学生博士学位论文质量优于普通院校的博士研究生，而在人文社会科学领域则无显著差异；这是由于理工科博士研究生，如物理、化学、生物等专业的学生需要开展大量实验获取数据，“”和“”高校的资源往往比普通高校更加雄厚，此类院校毕业的本科生和硕士研究生往往接受严格的学术和实验训练，因此，在博士阶段能够取得更好的成绩，这也从侧面反映出学校资源对博士研究生培养具有重要影响。赵世奎等通过对 篇存在问题的博士学位论文进行分析，指出学术发表与学位论文质量呈现出一定相关性，具体而言，这些学位论文作者普遍存在的问题是与学位论文主题相关的、高质量的论文发表较少，且首次发表时间相对滞后。学术论文发表作为博士学位申请的必要条件已有二十多年历史，既是符合国家法理要求，也是学术要求的体现。但学界对此类规定颇有争议。一种观点认为，经过学术论文发表训练，能够提升博士研究生的逻辑思维能力、表述能力以及写作能力等；并且在论文发表过程中，博士研究生能够通过匿名审稿人的反馈意见，有针对性地完善自身论文；同时，发表学术论文的经历能够扩大博士研究生的学术视野，提升科研能力和学术水平。另一种观点认为，学术发表会给博士研究生带来心理上的压力，此外，在撰写博士学位论文的同时还要完成相应学术论文发表要求，在一定程度上分散博士研究生的精力。一般博士研究生学制为四年，但很多博士研究生在完成学位论文后，仍因科研发表不达标而不能如期毕业，因而导致延期毕业。在本次样本中的 名博士，共有 名博士研究生未能在规定年限毕业，占总样本 ，其中最长就读时间为 年。博士毕业延期也成为 年两会代表关注的问题，如全国政协委员、清华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罗永章今年关注博士研究生延期毕业现象。他建议，对博士生毕业时间进行弹性化管理，同时制定科学的延期管理制度，并建议对从事原创性突破性课题的博士生给予应有的尊重。有鉴于此，本文拟通过对博士学位获得者的学位论文匿名评审结果及其在攻读博士期间发表的学术论文数量、质量以及首篇学术论文发表时间与入学时间和毕业时间差进行定量统计分析，进而探析博士期间通过进行学术发表的学术写作训练是否与博士学位论文质量存在关联性，高质量和数量、较早的学术发表是否对提升学位论文质量具有促进作用，以期为我们探索如何提升博士生教育质量和博士研究生自主科研创新能力提供一定的启示和思考。二、数据来源和研究设计（一）数据来源基于数据可获取性及可比性，本文作者选取大学 年至 年期间毕业的全日制博士研究生学位论文及其博士在读期间学术论文发表情况进行考察。本文共收集 篇博士学位论文匿名评审结果；博士学位论文匿名评审一般由三位专家组成，但当首轮评审出现类评价时，一般会加送两名评审；因此，为保证数据一致性，本文数据仅选取由三名评审专家打分的博士学位论文，最终考察分析数据样本量为 篇博士学位论文。由于大学本身特性，即该校为财经、外语类高校，而不是综合类院校，因此博士学位论文主要为人文社会科学领域；这 篇博士学位论文主要涉及金融学、国际贸易学、企业管理、世界经济、会计学、国际法学、民商法学、商务外语研究、财政学、产业经济学、技术经济及管理、经济法学、数量经济学、法经济学、劳动经济学、诉讼法学、统计学、人口、资源与环境经济学、西方经济学、国民经济学、法学理论、区域经济学、刑法学等 个专业。（二）研究设计博士学位论文等级评价标准。为加强学位论文质量监督，保证学位授予质量，在博士答辩前，须对博士毕业论文进行相似性监测和双向匿名评审。匿名评审可以提升“论文评审的客观性、公正性比较完整地反映博士生教育质量”。匿名评审专家根据论文的创新性、学术及使用价值、基础理论掌握情况以及写作水平等对论文进行综合打分；匿名评审结果分为、三个等级，为便于定量统计分析，本文对、三类评价标准分别赋值为 分、分和分，每份学位论文匿名评审结果得分在 分之间，分数越高则代表该论文质量越好，反之亦然。学术论文等级的分类统计。依据 篇博士论文中提供的“个人简历在读期间发表的学术论文与研究成果”，提取所有博士研究生在读期间发表的学术论文（发表在论文集或报刊上的文章以及合著的教材、专著因无法定级，因此不予统计）。因笔者所在单位对博士研究生进行学位申请时的学术论文发表 有 较 高 要 求，所 以 仅 以 是 否 被 、收录或 来源期刊认定高水平期刊论文与普通期刊论文的区分度不大；不同高校和科研机构对于学术论文分类有着不同的分类认定，也就是说，同一期刊在不同机构的评级可能不同，因此，本文对国内外期刊等级分类参照笔者所在单位对核心期刊的分类，即将国际期刊和国内期刊等级分为、三类成果，未列入的则按照一般成果计算。为便于定量统计分析，同样给予期刊成果赋值；根据相应期刊等级折算机制，类国际成果为 分、类为 分、类为 分、一般成果分；国内类成果为 分、类为 分、类为分，其他核心类成果分、一般成果分。相对而言，在学术论文发表数量相近的情况下，博士学位获得者的科研成果总分越高，则代表其学术发表质量越高、反之亦然。此外，为便于统计分析，将学术论文发表数量、科研成果等级及首次发表学术论文相对时间设置为总指标，将发表数量与成果等级进一步拆分为具体的期刊类别并设为分指标。三、博士学位获得者学术论文发表的统计分析（一）学术论文发表总体情况通过对 位博士学位获得者学术成果进行梳理，总发文量为 篇、人均发文量 篇，其中发文量最多的为 篇；发表大于等于 篇的有 位（占 ）、发表篇的有 位（）、发表篇的有 位（）、发表篇的有 位（）。但是，学术论文发表数量不能够完全代表该作者科研能力，也就是说某些博士学位获得者总体发文量较少，但其发表的论文水平较高，如样本中部分博士学位获得者攻读博士学位期间仅发表篇期刊论文，但其中篇为国内类成果。就高水平期刊论文发表情况来看，在 位博士学位获得者中，既有国际也有国内高水平期刊成果的共位（篇国际类文章、篇国内类文章），同时发表国内类和类期刊成果的共位，仅发表国内类期刊成果的有 位、仅发表类的有 位、国际类共位、国际类成果的共 位；可以看出，对博士研究生而言，发表国际高水平期刊论文的难度远高于发表国内高水平论文。就首篇学术论文发表的时间而言，在入学当年发表论文的共 位，在入学年内发表论文的有 位，在毕业前一年及毕业当年发表首篇论文的有 位；入学当年即有学术论文发表的占 ，从其简历中可以看出，硕博连读共 位、硕士毕业直接攻读博士的共 位，也就是说，硕博连读和硕士毕业后直接攻读博士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确保科研工作的连贯性及、有助于较早地进行学术发表。（二）学术论文发表情况与学位论文质量关系的回归分析“以学术发表质量、数量以及首次发文相对时间”为解释变量、“博士学位论文质量”为被解释变量，通过 软件分别进行单因素和多因素回归分析，回归模型包括引入固定模型和不引入固定模型两种类型，即考虑学位论文作者发文质量、数量和学位论文质量之间关系是否受其所在学院影响。图是总体回归分析数据。首先，从单因素回归分析结果来看，学术论文发表数量与学位论文质量之间关系的回归结果值都小于 ；在引入固定模型效应时，学术论文质量和首次发表论文时间与学位论文质量的回归结果值小于 、在不引入固定模型效应时值小于，说明博士学位获得者所在学院或者博士所学专业对其学术发表和学位论文质量有一定影响，也就是某些专业就其自身特性而言，学术发表比其他专业相对容易。从数据结果来看，学术论文发表的数量与质量对学位论文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即发表数量越多，或者学术论文质量越高，学位论文质量越高；同时，首篇学术论文发表时间相对越晚，显著地对于学位论文质量具有正向作用。图学术论文发表数量、质量、首次发表论文相对时间的回归分析然而，从多因素回归结果来看，三个因素共同作用对于博士学位论文质量提升并没有显著促进效应，这是由于当三个变量结合在一起时，一些异质性因素被隐藏。因此，为进一步分析学术论文发表与学位论文质量之间的关系，我们将期刊类别首先分为中文核心和英文核心，并拆分为具体的等级进行回归分析，即将国际期刊拆分、和普通期刊四个等级，将国内期刊拆分为中国社会科学引文索引（）、，来源扩展版、北大核心以及普通期刊六个等级。由图可以看出，中文核心期刊发表总量与学位论文质量回归分析结果的值分别小于 和 ，说明在有无固定效应模型的影响下，在中文核心期刊对学位论文质量提升具有显著正向影响，而发表国际期刊则对博士学位论文质量提升无显著促进作用。具体而言，在中国社会科学引文索引、三个等级期刊上发表论文越多的博士学位获得者，其学位论文质量越高。从数据来看，中类期刊发表情况的值分别小于 和 ，也就是说在类期刊上发表文章越多的博士研究生，其学位论文质量显著更优，这一结果十分稳健。总体而言，因为博士学位论文一般以中文撰写，因此在中文期刊上发表学术论文对于博士学位获得者的写作能力提升更为显著。图分项指标回归分析本文作者进一步将学位论文匿名评审结果的组合类别进行整理，在样本中共发现评审结果主要分为、这六种组合，随后通过对每一种类型生成虚拟变量，检验发表数量、质量、首次发表相对时间如何影响博士学位论文匿名评审结果获得其中每一种等级的可能性。通过回归分析，结果发现：由图可以看出，博士研究生在 的类期刊成果发表数量与匿名评审结果等级 呈现出显著正相关性，即在类期刊上发表文章越多的博士研究生，其学位论文评审结果越有可能获得 等级。由图可以看出，发表论文总数量或在 的类期刊、扩展版、北大核心类期刊发表数量与匿名评审等级 呈现出显著正相关，具体而言，发表论文越多或者在上述三类期刊上发表论文越多的博士研究生，其学位论文评审结果越有可能获得 等级。由图和图可以看出，论文发表数量（尤其是 的类和北大核心数量）、论文质量与匿名评审等级 呈现出显著负相关性，首次发表相对时间呈现出正相关性，也就是发表论文总数量越多（尤其是类和北大核心期刊论文数量越多）、发表论文质量越高、首次发表相对越晚的博士研究生，其学位论文评审结果越不太可能得到 等级。图盲审结果总等级 回归分析图盲审总等级结果 回归分析图盲审总等级 总指标回归分析图盲审总等级 分指标回归分析此外，通过对匿名评审结果梳理，我们可以发现评审结果等级中没有和的组合，说明外审专家对于一篇学位论文的评判基本不会出现高低极大的偏差，且匿名评审结果为 和 的数量较少（前者仅有个、后者仅有个）。据此，我们将上述、这六种组合按照有、没有类分为两组，将评审结果含的类别定为中等以上，即高质量学位论文和中等以下，即一般质量学位论文。由图可以看出，在三个解释变量中，发表学术论文总数量的回归数据值都小于 ，对于撰写高质量学位论文的正向作用最稳健，即发表总数越多，学位论文被评为高质量论文的可能性越高；这在一定程度上表明，发表学术论文越多，其学术写作能力得到的训练就越多，因而反映到学位论文中，其质量也会相对较高。图盲审总等级与学术论文发表数量、质量、首次发表论文相对时间的总指标回归分析具体而言，如图所示，的类、类和北大核心期刊上发表的学术论文数量与学位论文质量呈现显著正相关，也就是在这三类期刊上发表论文越多，学位论文被评为高质量论文的可能性越高；同时，在不控制学院固定效应的情况下，博士研究生所发表的学术论文质量越高，其学位论文被评为高质量论文的可能性也越高。图盲审总等级与学术论文发表数量、质量、首次发表论文相对时间的分指标回归分析四、结论本文通过对 篇博士学位论文匿名评审结果和博士研究生就读期间发表学术论文数量、论文质量和首次发文相对时间进行回归分析，结果表明，发表论文数量越多、学术论文质量越高，博士学位论文质量就可能越高；同时，由于学位论文撰写的语言为中文，因此在中文高水平期刊发表高质量学术论文对于学位论文质量的正向联系更为紧密；此外，结果也呈现出首次发表时间相对越晚，学位论文质量越好的情况，这可能是因为博士学位论文的写作是一个漫长的积累过程，并且高质量的研究需要大量时间和精力的投入。由此可见，在攻读博士学位期间进行学术论文发表，是一种积极的学术写作训练，能够不断提升博士研究生的学术思维能力、逻辑能力、写作能力等，并且能够促使博士研究生在投稿与修改过程中巩固对相关知识和理论的掌握，帮助其能够更好地完成博士学位论文写作、提升学位论文质量。尽管学术发表作为博士学位申请前置条件仍有争议，并且已有部分高校开始取消该限制，但是学术发表作为有益写作训练，对博士学位论文质量提升具有显著正向促进作用这一点仍应引起培养单位的重视。而在具体实施过程中，培养单位应避免“一刀切”现象，考虑不同学科之间的差异性，有针对性地执行学术论文发表考核标准，促进学位论文质量与学术发表之间形成积极良性发展与循环。此外，博士研究生学位质量是培养单位、导师和学生自身多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因此高校在博士研究生培养过程中，应注重建立学校、学院、导师三级协同协作机制，即建立健全学术发表奖励机制、开设学术写作训练课程、加强导师对博士研究生指导，提升博士研究生学位论文写作质量。注释：校 年以前博士学位论文匿名评审仅有两位外审专家，自 年起改为名评审专家，因此 年以前数据不具有可参照性。参考文献：孔令夷基于解释结构模型的博士学位论文质量关键影响因素分析中国高教研究，（），李艳，马陆婷，赵世奎博士学位论文质量及其影响因素研究学位与研究生教育，（），刘春荣，郭海燕，张志斌前置学校与博士学位论文质量关系的实证研究：基于北京师范大学博士学位论文匿名评审结果的分析学位与研究生教育，（），赵世奎，宋销欣，沈文钦博士学位论文质量与学术论文发表有关系吗？学位与研究生教育，（），徐雷作为博士学位授予标准的学术论文发表：逻辑正当性与误区澄清学位与研究生教育，（），李兰，谢永生博士生申请学位时要求发表学术论文的问卷调查与分析学位与研究生教育，（），基金项目：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学位与研究生教育教学改革与创新项目“博士研究生学术发表对学位论文质量影响的实证研究”（）。（责任编辑：杨素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