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极词加工偏差中唤醒度的作用及其神经机制_隋雪.pdf

第 卷第期 年月辽宁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收稿日期：基金项目：教育部产学合作协同育人项目“实习、实训、实践教学相关”（）作者简介：隋雪（），男，吉林农安人，辽宁师范大学教授，博士，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阅读与言语加工研究。通讯作者：李雨桐（），女，吉林省吉林市人，辽宁师范大学讲师，博士，主要从事言语认知加工研究。消极词加工偏差中唤醒度的作用及其神经机制隋雪，黄宝霖，李雨桐（辽宁师范大学 心理学院，辽宁 大连 ）摘要：效价和唤醒度是情绪词的两个主要属性，效价决定情绪词的性质，唤醒度决定其刺激强度。对消极词研究的回顾发现，消极词加工的研究结果存在差异。进一步分析发现，唤醒度差异是导致消极词加工研究结果差异的主要原因。唤醒度差异导致行为结果不同的神经反应指标是 和 脑电成分。未来研究应操纵唤醒度变量探究消极词加工的规律及机制；深入探究效价与唤醒度共同作用的机制；深入探查个体的认知偏向对情绪词加工的影响及其机制。关键词：消极词；唤醒度；言语加工偏向；事件相关电位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一、引言众所周知，情绪性材料往往要比中性材料更难忘记。信息加工中，人们更容易将注意资源分配给情绪性材料，感受材料传达的情绪意义。对言语情绪信息加工的探究引起研究者的极大关注。研究者主要探究了情绪词的两个主要属性 效价和唤醒度的作用，认为效价和唤醒度可以较好地解释情绪意义的主要差异。从效价角度来看，不同效价的实验材料引起了被试的不同反应。一般认为对有效价的词（积极词或消极词）的加工要比对无效价的词（中性词）的加工更快，而对积极词的加工又比对消极词的加工更快。多数研究发现，被试在加工情绪词时，对消极词的反应时最长，正确率也最低。等人通过鼠标捕获软件记录被试在词汇判断各阶段的反应时，包括启动时间、鼠标移动的持续时间以及反应延迟时间。结果显示，消极词在各阶段的反应时均显著长于积极词，即被试对消极词的加工存在抑制。事件相关电位（，）的潜伏期数据显示，对积极词的加工比对中性词的加工缩短了 ，而对消极词的加工比对中性词的加工缩短了 。研究也发现了晚期正成分（，）上的差异。通常与明确的情绪性信息加工有关。在间接任务（不判断效价）中消极词比积极词引起了更大波幅的 ，这说明消极词获得了更多的注意资源，但由于任务限定，不需要被试对词汇的情绪效价做出反应。相比于积极词，被试较难将注意从消极词中转移，导致不能更好地完成实验任务，致使对消极词判断的准确率显著低于积极词。等人采用情绪 范式研究发现，被试在报告消极词的颜色时速度较慢。过多的注意可能会阻碍后期对消极词的加工，尤其在不需要提供评价性判断的认知任务中。此外，也有研究使用“词对”来探隋雪等：消极词加工偏差中唤醒度的作用及其神经机制 究消极词的加工偏向，词对包含名词和修饰词，要求被试判断每个词对是否有意义。结果表明，消极词对的反应时显著长于积极词对，但消极词对的正确率更高。在以往使用词汇判断任务的研究中，消极词的正确率低于积极词。提出，加工消极材料需要人们快速调用认知资源，这种紧迫性具有明显的进化适应倾向，消极词比中性词或积极词得到优先加工。也有研究从英语词汇项目数据集中挑选符合英语单词情感规范的数据进行分析，结果发现了词汇加工中的情绪效价模式，即控制潜在的额外变量后，对消极词（比对中性词）识别得更快。研究者认为在词汇材料中发现消极偏向可能与使用词汇库进行唤醒度评分有关。简而言之，对消极词加工的研究结果存在着争议。部分研究发现消极词的加工偏向，表现为更短的反应时以及更高的正确率。同样，也有研究得出了相反的结论，。造成上述差异很可能是因为情绪的两个维度很少真正地独立于对方。研究者认为这是由词汇的固有差异所驱动的，也就是不同研究所采用词汇的唤醒度是不一致的。有证据表明，效价和唤醒度之间呈倒型关系，积极词和消极词往往对应的是高唤醒度，而中性词对应的是低唤醒度。那么，当唤醒度受到操纵的时候，消极词的加工偏向如何体现呢？二、唤醒度对消极词加工的影响以往研究认为效价和唤醒度具有倒型关系，积极词和消极词具有高唤醒度，而中性词具有低唤醒度 。但也有一些研究者认为效价和唤醒度之间存在更为复杂的关系，在对德语词汇进行唤醒度评分时发现，消极词具有更高的唤醒度，而积极词具有较低的唤醒度。等人设计了（效价）（唤醒度）的实验。在消极效价中，高唤醒词汇的反应时显著短于低唤醒词汇，说明高唤醒词汇需要较少资源 。等人设计了（效价）（唤醒度）的实验。结果发现，在消极效价中，高唤醒词汇的反应时显著短于低唤醒词汇，且具有更高的正确率。可见，唤醒度不同导致了对消极词的加工偏向，高唤醒度会促进对消极词的加工，而低唤醒度会抑制对消极词的加工。效价和唤醒度在情绪空间中的位置呈现两个动机系统 积极效价激活接近系统和消极效价激活回避系统，而唤醒度是指各动机系统的激活强度。一个刺激的唤醒度越高，接近或回避它的生理动机越强。效价唤醒度冲突理论进一步解释了对效价和唤醒度的操纵，积极效价和低唤醒度与接近刺激的内隐倾向有关，而消极效价和高唤醒度与回避倾向有关。因此，当效价和唤醒度不匹配时会引起相互冲突的行为倾向。等人认为无论任务是什么类型，低唤醒消极词都会呈现出相悖的行为倾向，从而导致反应时延长。有研究者要求被试默读一些描述事件、感觉、物体的名词，并对每一个词汇做出“回避”或者“接近”反应。结果显示，高唤醒消极词和低唤醒积极词的反应时显著短于低唤醒消极词和高唤醒积极词。而在消极词中，无论唤醒度如何，都呈现出更多的回避行为倾向。但这种回避倾向只出现在直接任务中。这表明，刺激的效价与高级认知和评价过程有关，而唤醒度更多地与自动生理反应有关。个体对于接近回避积极词或消极词的决定似乎受到了效价的强烈影响，而唤醒度在冲突条件下（高唤醒积极词低唤醒消极词）会影响反应速度 。研究者在电脑屏幕顶部或底部呈现情绪词，结果发现，对底部位置的消极词的反应时短于积极词，而顶部位置则相反。等人要求被试对情绪词进行“箭头向上”或“箭头向下”按键，发现对消极词的“向下”按键次数显著多于积极词，这证实了效价对垂直空间位置的反射是自动激活的，但唤醒度没有起作用。研究者认为按“上下键”进行的运动需要手指伸展和收缩，手指运动分别与接近和回避倾向有关。为了进一步探讨唤醒度对消极效价的作用机制，等人采用中等唤醒消极词、高唤醒消极词、超高唤醒消极词，要求被试完成词汇判断任务。结果发现，在正确率上唤醒度主效应显著，表现为对高唤醒消极词的正确率显著高于中等唤醒消极词，但在反应时上无显著差异。这说明并不是所有消极词都以相同的方式被加工，高唤醒度对消极词具有促进作用，而低唤醒度对消极词具有抑制作用。该研究结果支持了低唤醒消极词会引起相互冲突的行为倾向的观点。等人对消极词的加工偏向提出了类似的 辽宁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年第期第 卷假设。自动警戒可以通过优先参与或延迟转移注意来促进消极印象和刻板形象的形成和维持。在许多认知任务中，人们能够快速地注意消极词（或长时间保持注意），从而破坏了对正在进行的与任务相关的词汇的加工，这被称为自动警戒假说。消极词往往表达出对生物体的潜在威胁，这种性质使消极词分配到更多的注意资源，并引发回避行为。消极效价与唤醒度以一种反直觉的方式相互作用，低唤醒消极词 比 高 唤 醒 消 极 词 产 生 更 高 的 自 动 警 戒 效应。这与高唤醒积极词和低唤醒消极词引起相悖的行为倾向是一致的。等人进一步探讨了唤醒度和词频的交互作用，词频和词汇效价的相互作用依赖唤醒度。上文提到，低唤醒度可以引起消极效价的抑制作用。当实验要求被试在 内做出按键反应时，高唤醒度使低频消极词的加工延迟现象在某种程度上消失了。相反，在这种特定的控制条件下，低唤醒度依然观察到了低频消极词反应时延长的情况。综上，目前的行为研究已发现唤醒度在消极词加工中发挥了作用。在此基础上，系统地揭示唤醒度影响消极词加工的神经机理可以帮助我们更直接地认识消极词的加工过程。同时，也为日后消极词研究选取电生理指标提供参考，并进一步就个体对词汇的行为反应、行为模式和神经机制进行探讨和比较。三、唤醒度影响消极词加工的神经机制当控制消极词的唤醒度时，对消极词的认知信息也会引发 一种 消极偏 向，从而对 与 情 绪 相 关 的 进行调节。这种效应不受任务类型的影响，发生在早期的加工阶段。但也有研究者发现消极词的加 工 优 势 在 中 后 期 呈 现。早 期 后 部 负 电 位（，）出现在刺激呈现后 ，被认为是由情绪信息反射性视觉注意导致的感觉编码增强，即情绪词快速地捕获了注意。也就是说，唤醒度在 上的差异始于 ，在这个早期时间窗内与效价无关。在单词呈现后的第一个 内，个体已经对词汇进行了初步的语义分类。等人发现高唤醒消极词引起了波幅更大的 ，表明高唤醒消极词获得了更多的注意资源，视觉加工增强。同时，消极效价和低唤醒度似乎共同延迟了 峰值的出现。有研究者提出，低唤醒消极词通常与抑郁、绝望或痛苦情绪有关，可能代表情绪空间一个特殊的方向。该类型词汇因特异性获得更多的注意资源，并伴随着较长的反应时。等人认为，情绪加工在单词识别的早期阶段得到了增强，的调节反映了资源对情绪刺激的相对自动分配情况，在行为反应速率上也有更快的表现。然而，等人的研究没有发现消极词和中性词间的 波幅存在显著差异，这样的结果表明，消极词的 波幅可能并不稳定。一个可能的原因是，研究采用的情绪词唤醒度较低，不足以引起早期的自动警觉，诱发更大的 波幅。对词汇效价较为敏感，刺激呈现后 在中央顶叶诱发了该成分，反映了精细化的加工过程。有研究报告了消极词比积极词和中性词诱发的 波幅和 波幅都大。等人将高唤醒消极词与低唤醒消极词嵌入句子中要求被试阅读并完成语义判断任务。结果显示，高唤醒消极词的 波幅显著大于中性词。等人发现，高唤醒消极词和超高唤醒消极词比中等唤醒消极词诱发的 波幅更大，这表明前者进行了优先加工。然而，有研究者提出了与上述不一致的观点。部分实验证明了效价和唤醒度均可以对 产生影响，但它们各自贡献的特定模式取决于任务类型。当被试完成一项与效价无关的语义分类任务时，表现出较大的唤醒度效应，但没有效价效应。相反，当被试执行一项直接的效价评定任务时，显示出效价效应，却没有显示出唤醒度效应。结果验证了消极词可以引起选择性反应的这一观点。成分常被视为 家族的一员。成分的出现反映了信息加工中注意分配、刺激评估的过程，潜伏期约为 。研究采用三个视觉刺激的 范式，被试需要对目标刺激做出反应而忽略其他刺激。结果发现，在顶叶部位诱发的 波幅更大，与中性词相比，消极词的 波幅有所增加。这表明消极词引起了注意捕获，类似的自动加工可能是由于异常刺激所引起的。在探讨效价和唤醒度对情绪词加工的研究中，研究者也引入了多义词隋雪等：消极词加工偏差中唤醒度的作用及其神经机制 的操纵。实验发现单一性对情绪词加工的影响依赖于词汇的效价，而多义性依赖于唤醒度。在词汇判断任务中，单一消极词的反应时显著长于单一积极词的反应时。消极词比中性词诱发了更大的 波幅，即情绪意义导致对词汇后期加工的增强。消极词具有更高的唤醒度，这意味着消极词受到持续注意和知觉分析。消极词同时具有概念意义和情绪意义，当个体加工消极词时，语义网络中涉及概念和情绪的节点同时被激活，并建立起大量关联，这样额外的加工过程会调节更大的 波幅。四、小结与展望本文关注唤醒度对消极词加工的作用及其神经机制，并对以往研究进行了系统综述。发现对消极词的加工偏向出现了矛盾的结果。一些研究发现消极词（比积极词或中性词）得到了优先加工，在神经机制层面也更具优势，但是也有研究得出相反的结论。综述发现，消极词加工偏向的不同结果与唤醒度有关。研究者可以在选取词汇材料时通过操纵唤醒度得到更清晰的实验结果。未来研究可以继续探究以下问题。第一，消极词加工偏向的不一致大部分是由唤醒度不同所引起。首先，结合自然情境中词汇的具体使用，效价和唤醒度并不是纯粹的倒型关系，消极词比积极词具有更高的唤醒度。高唤醒度促进消极词的加工，而低唤醒度则对消极词产生抑制作用。但以往研究大都将唤醒度分为两个或三个水平，并且各研究所使用的评分机制不同，这就导致同一词汇在一项研究中属于高唤醒词，而在另一项研究中则属于低唤醒词。为了规避评价机制的影响，未来研究可以将唤醒度作为连续变量来进行回归分析，从而探讨唤醒度效应的线性关系。其次，随着近几年对情绪词研究的深入，研究者们试图从词频、词汇复杂性等层面来进一步剥离效价和唤醒度的内隐交互作用，并在 、等成分上发现了差异，。因此，未来研究可以深入挖掘词汇的其他属性，进一步解释消极词的加工偏向，并对语义成分的出现进行深入探讨。第二，探讨个体对消极词的认知加工方式。与加工词汇嵌套句子有关的研究表明，年轻人倾向于注意消极词，并且难以遗忘，而老年人则将注意和记忆资源转向了积极词，这被称为一种积极偏向的年龄效应。但在年龄效应中，较少研究探讨唤醒度在其中的作用。等人在研究中区分了积极偏向群体和消极偏向群体，提出加工偏向的产生可能是由先天基因决定的。针对这一推论研究者可以采用更精细的技术来进一步验证这一假设是否成立。除此之外，个体的认知偏差也会影响情绪词的加工。抑郁症患者普遍以消极的方式看待自己和世界，表现出对情绪的抑制，无论其效价如何，其对外部刺激的情绪唤醒倾向均下降。有关这一群体的研究大多集中在注意偏向、记忆偏向等方面，少有研究将关注点集中在言语情绪信息加工方面。因此，未来研究可就抑郁症患者或抑郁倾向的个体对言语情绪信息的加工偏向进行探讨。第三，结合个体对词汇认知加工方式的差异，利用机器学习识别多模态数据，建立心理评估体系。在学校、企业等大型机构中，往往都需要采用一定手段对个体进行心理评估，从而达到选拔、培养、干预等目的。以大学生心理健康为例，量表评定是最常见的形式。但量表形式单一以及练习效应等问题都有可能削弱评估的效力。建立一个便捷、辐射面广的评估体系至关重要。词汇和句子作为人类在日常生活中使用最多的信息载体之一，将个体对该信息的认知加工方式融入评估体系当中，同样可以解决以往评定形式遗留下的问题。有研究利用机器学习算法对比了健康群体与抑郁群体对积极词消极词的情绪反应，为抑郁风险评估提供了前期的数据支持。相比于健康群体，抑郁群体减少了对积极词的积极情绪反应。因此，未来研究可以尝试将个体对词汇的认知加工方式融入心理评估体系中，进一步验证该方案的可行性。参考文献：，（）：，（）：，：，：辽宁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年第期第 卷 ，：，：，：？，：，？，：，：，：，：，：，（）：，：，（）：，：，（），（）：，：，：，（）：，？，（）：，：，：，（）：，（）：，：，（）：，：，：，！：，（）：，：，：，：，：，（）：，：，（）：，：，（）：，：（），（）：，：，：，？隋雪等：消极词加工偏差中唤醒度的作用及其神经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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