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建设对城市...响——来自准自然实验的证据_宋伟.pdf

2023年2月（第37卷第2期）Feb.，2023（Vol.37，No.2）East China Economic Management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建设对城市经济增长的影响来自准自然实验的证据宋伟，金永杰（中国科学技术大学 知识产权研究院，安徽 合肥 230026）摘要：知识产权战略的实施对我国现代产权制度优化、要素市场改革及资源配置等都产生了积极影响。文章利用20082019年地级市面板数据，以48个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和214个非示范城市为研究对象进行准自然实验，使用双重差分进行实证研究。结果表明：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建设对城市经济发展具有显著的提升作用，主要通过提高城市科学技术投入、扩大知识密集型产业从业人数、促进人才资源向非农业产业领域流动来促进经济发展。研究为知识产权促进经济发展提供了经验证据，对未来相关战略的制定提供一定的参考。关键词：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城市经济发展；双重差分；技术创新中图分类号：F204；F124.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7-5097（2023）02-0084-08The Impact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 Demonstration City Constructionon Urban Economic Growth:Evidence from Quasi-natural ExperimentSONG Wei，JIN Yongjie（Institute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of China，Hefei 230026，China）Abstract：The implementation of IPR strategy has had a positive impact on the optimization of China s modern propertyrights system，factor market reform，and resource allocation.In this study，we undertake a quasi-natural experiment with48 IPR demonstration cities and 214 non-demonstration cities utilizing panel data of prefecture-level cities from 2008 to2019 and use DID to conduct an empirical investigation.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construction of IPR demonstration cities has a significant enhancing effect on urban economic development.The specific paths of action are to promote economic development by increasing urba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vestment，enlarging the number of employees inknowledge-intensive industries，and promoting the flow of human resources to non-agricultural industries.The study provides empirical evidence for the promotion of economic development by IPR，and provides some reference for the formulation of relevant strategies in the future.Key words：intellectual property demonstration city；urban economic development；DID；technical innovation一、引言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是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的战略支撑，而知识产权是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支撑和保障。我国早在2008年就制定了 国家知识产权战略纲要，随后出台了一系列相关政策推进纲要的实施，知识产权示范城市政策就是其中具有代表性的一项。因此，本文选择示范城市为对象，研究知识产权与城市经济发展的关系。知识产权对经济发展和财富增长的促进作用得到了许多学者的认可，普遍认为知识产权可以促进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经济发展水平的提升1。国外学者的研究发现，完善的知识产权保护制度会激励更多的创新成果产生，严格的知识产权制度有利于经济发展，提高经济复杂性，且对经济复杂性高于平均水平的国家影响更为显著2；对收稿日期：2021-11-11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20212035中长期科学基金中长期改革发展的升级模式研究”（L1924080）；安徽省自然科学基金项目“人工智能开放创新平台发展演化机制与政策研究”（2008085QG343）作者简介：宋伟（1962），男，安徽定远人，教授，博士生导师，博士，研究方向：知识产权，科技政策；金永杰（1997），男，安徽淮南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公共政策，知识产权管理。经济观察DOI 10.19629/ki.34-1014/f.211111010 842023年2月（第37卷第2期）Feb.，2023（Vol.37，No.2）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建设对城市经济增长的影响知识产权与社会整体福利的研究发现，高知识产权保护水平带来的总体福利损失要小于低知识产权保护水平造成的福利损失3。国内学者对此也有类似的发现，通过对中国省级面板数据进行研究发现，发明专利数量的增长对地区人均GDP的增长具有促进作用4；此外，由于各省份在知识产权保护方面差异较大，知识产权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促进作用也存在显著差异，对经济发达地区的促进作用小于欠发达地区5。但也有部分学者对知识产权促进经济发展持怀疑态度，知识产权对经济的影响取决于地区经济背景，既有激励作用也存在抑制效应，这两种效应难以剥离开来。而且，并没有可靠的证据证明知识产权保护水平的提高与知识产权制度运用有关6。本文以2012年以后分批设立的知识产权示范城市为研究对象，将知识产权示范城市政策作为一次“准自然实验”（quasinatural experiment），考察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建设是否促进了区域创新及经济发展。本文利用历年 中国城市统计年鉴 的统计数据组成的面板数据，使用多时点双重差分法，实证研究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建设对城市经济增长的影响，并考察其可能存在的作用机制。本文在以下几个方面对现有文献进行了补充：一是利用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分批设立导致的差异，通过准自然实验的方式探究知识产权与城市经济发展的关系，进一步解决了知识产权与地区经济发展之间的内生性问题；二是基于新经济增长理论，利用城市宏观面板数据探究知识产权对经济发展的作用机制，利用专利密集型产业从业人数占第三产业比重、非农产业从业人员比例等数据来衡量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对城市产业结构变化的影响，侧面反映知识产权对城市发展资源的配置作用；三是通过实证分析得出相关结论，为之后的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建设提供经验参考。二、研究背景与理论分析（一）研究背景我国自2008年颁布 国家知识产权战略纲要以来，知识产权已经上升到国家战略层面，随后出台的一系列相关政策为我国知识产权强国战略提供了重要的制度基础和政策保障。为了进一步推进知识产权工作开展，国家知识产权局于2011年发布了 国家知识产权试点和示范城市（城区）评定办法，选取在知识产权保护、服务方面领先的城市开展试点工作，同时择优选取在知识产权工作方面具有特色的城市为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如此，推动示范城市知识产权支持体系和服务体系建设，优先许可示范城市在专利质押融资、专利申请资助等服务方面布局，进一步提升城市知识产权创造、运用、保护、管理和服务能力。到2019年末，我国已经评选出六批共77个示范城市（区）。（二）理论分析与假设提出新经济增长理论认为经济可以保持持续增长，它将知识作为生产要素纳入经济增长模型之中。虽然知识本身作为生产要素并不存在边际递增效应，但是知识扩散带来的正外部性会推动整体的产出提升。因为，新经济理论认为经济增长的两大动力是技术进步和人力资本提升。知识的积累和新知识的产生促进了技术的不断进步，同时也有助于提高生产效率，提高人力资本水平。在知识积累和产生的过程中，知识产权的重要性进一步凸显，它保证知识要素投入者利益的同时促进了整体的经济增长。本文从知识产权示范城市政策对城市技术进步和人力资本两个方面的影响出发，研究示范政策对经济增长的作用路径。知识产权示范城市政策通过促进城市技术进步推动城市经济发展。首先，知识产权示范城市政策能提高城市的研发投入水平。知识产权保护促进了知识的获取和传播7，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在知识产权保护方面工作开展良好，能够激励企业增加研发投入，良好的知识产权保护水平能够充分保护创新主体的收益，降低研发风险8-9。良好的知识产权执法水平对企业获取更多的外部资金也有帮助，在稳定的保护水平下，企业更可能向潜在的外部资金方披露更多的创新机密信息，以获取更多的资金来源，推动企业投资更多的研发活动，产生新的知识和创新，从而推动经济增长10，11。在市场体系下，只有私有产权得到充分的保障，市场主体才能发挥更大的活力。知识产权保护了各主体的私有产权，防止人们对创新的任意模仿12，从而增加了市场主体的信心。在加强对私有产权保护的情况下，知识产权才会显著激励发明的增加和发明的商业化13。除了对研发投入的增加，良好的知识产权保护水平会带来更多外部投资。其次，良好的知识产权保护水平促进了技术的流动。知识产权保护与企业知识的流动速度息息相关，知识流动的速度加快会带来更 852023年2月（第37卷第2期）Feb.，2023（Vol.37，No.2）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建设对城市经济增长的影响多的创新可能以及更多的利润。Ang等对知识产权与外国直接投资的关系进行了研究，发现知识产权保护会提高外国直接投资水平10。还有学者指出，知识产权保护刺激了贸易流动，知识密集型商品或者技术的进出口也不断增加14-16。此外，知识产权在引导创新要素合理化流动上也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创新要素的流动与创新要素生产率和投资回报率相关，知识产权保护使得技术所有者能够通过所有权交易获得收益，增加了创新主体的研发回报。知识产权保护越好的地区，也就越容易吸引创新要素流入17。操龙升研究发现，知识产权保护能直接推动技术创新水平的提升18。据此，本文提出假设1。H1：知识产权示范城市政策通过提高城市研发投入推动技术进步，从而实现经济增长。知识产权示范城市政策通过提高城市人力资本水平推动城市经济发展。人力资本是对人进行的教育、培训等方面的经费支出，以提高人的技术水平等其他相关个人能力，从而提高产能，促进经济增长19。首先，示范城市政策对于城市加速人力资本积累、产生人力资本集聚效应具有正向推动作用20。由于示范城市整体营商环境的不断提升，对创新和人才的重视使得更多的人才愿意在示范城市工作，提高了其人力资本水平。其次，知识产权水平的提升，有助于城市产业结构的不断优化升级，覃波和高安刚对示范城市政策效应的研究发现，示范城市政策在对大城市产业结构优化上存在显著效应，增加了知识密集型产业的从业人数21。最后，知识产权示范城市享有一定的政策红利，在人才培育方面的投入提升了知识产权行政管理水平，高人力资本水平为各类创新主体的创新活动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城市总体人力资本水平的不断提升，是城市经济长期稳定发展的动力源泉。据此，本文提出假设2。H2：知识产权示范城市政策通过提高城市人力资本水平，推动了城市经济增长。三、研究设计为了证明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在城市经济增长中的作用，可以通过比较知识产权示范城市设立前后城市GDP和人均GDP增长率变化来进行研究。但地区经济增长还会受到其他宏观环境或政策变化的影响，因此，本文使用双重差分法来考察知识产权示范城市的设立与城市经济增长间的因果关系。（一）多时点双重差分双重差分法作为常见的政策评估方法，近年来受到许多学者的青睐，采用此方法进行学术研究越来越多。双重差分通过构造受政策影响的“处理组”和未受政策影响的“对照组”，控制其他可能的影响因素，对比政策影响时点前后处理组与对照组的差异，以此解释政策效果。政策评估需要知道政策措施、政策影响和处理对象。本文以城市人均GDP增长率和城市GDP作为被解释变量。基准回归公式如下：yit=i+IPdemoit+it（1）其中：IPdemoit是本文的核心解释变量；i表示城市；t表示年份，若某城市被评选为示范城市当年和此后均取值为1，否则取值为0，这样就产生了“处理组”和“对照组”；系数表示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建设对城市经济发展的影响；y是被解释变量。（二）变量选择与回归模型设定影响城市经济增长的因素有很多，包括自然资源、技术、资本制度等因素。因此，在检验知识产权示范城市政策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时，需要对干扰因素进行控制。参考研究城市经济增长影响因素的相关文献，本文选择年末金融机构各项贷款余额（fina）来表示城市层面的金融规模；用市辖区人口密度（popden，市辖区人口/市辖区面积）来表示城市经济集聚对城市经济增长的影响；用财政支出占GDP的比值（govcon）表示地方政府对经济的干预程度；用第二产业增加值（secgdp）表示城市工业产业发展水平对城市经济发展的影响；用高等学校在校生人数与总人数比值（stu）表示城市人才水平情况。所用 GDP 指标以 2008 年为基期进行平减。本文以国家知识产权局公布的前四批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名单中地级市城市为研究对象。其中48个地级市作为实验组，214个未入选地级市作为对照组，构造准自然实验，探究知识产权示范城市政策对于城市经济发展的效应。由于知识产权示范城市的设立不是同一时间点，因此，选择多时点双重差分模型。主回归模型设定如下：yit=0+1IPdemoit+jControlsjit+i+i+it（2）其中：i表示城市；t表示年份；yit表示城市经济发展水平；IPdemoit为知识产权示范城市设立的虚 862023年2月（第37卷第2期）Feb.，2023（Vol.37，No.2）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建设对城市经济增长的影响拟变量；系数1反映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对城市经济的影响大小；Controlsjit表示影响城市经济增长的控制变量；i、i表示城市固定效应和年份固定效应，i为扰动项。（三）变量来源和描述性统计本文以中国行政区划中地级及以上城市的面板数据为基础进行研究，行政区划以 中国城市统计年鉴（2020）为标准。由于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建设是从2012年起逐步推广的，从双重差分模型使用角度来说，样本越多越有利于减小评估误差。本文选取20082019年我国262个地级及以上城市为研究样本，其中包含前四批行政区划为地级市的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共48个。具体原因是：第一，删除政策评估期范围内有行政区划变动的城市，以保证研究区域的连续性；第二，由于经济发展水平以及公共服务能力的差异，部分地级市相关统计数据无法获取，且不同年鉴统计数据存在差异无法补缺，因此剔除部分西部省份；第三，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建设政策是在不同年份分批实施的，加之政策产生实际效果有一定的时滞，为了尽量延长政策评估的时间范围，故将2018年（第五批）、2019年（第六批）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删除；第四，北京、上海、天津和重庆四个直辖市内部分区也获批建设知识产权示范区，考虑研究对象为地级及以上城市、区级数据获取难等问题，故将这四个直辖市的区级示范点从样本中删除。由此得到262个地级及以上城市研究样本，围绕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建设这一准自然实验，数据为包含3 144个样本观测值的面板数据。本文数据主要来源于 中国城市统计年鉴（20092020）中国统计年鉴（20092020）、国家统计局数据库和CNRDS。主要变量描述性统计见表1所列。表1主要变量描述性统计变量pgdpgfinagovconsecgdpstupopden变量说明人均GDP增长率年末金融机构各项贷款余额财政自由度第二产业增加值高等学校在校生人数/总人口市辖区人口密度样本量3 1443 1443 1423 1443 0883 143均值0.42716.25716.1890.18010.5065.784标准差0.2920.8641.1590.0851.2960.886最小值-0.36414.03213.1180.0435.4471.444最大值1.46219.11120.1431.48513.9588.398四、适用性检验为了尽可能使研究可靠，首先要排除知识产权示范城市的设立与城市经济发展水平之间的内生性问题。此外，双重差分的使用需要满足平行趋势假定。因此，本文进行如下适用性检验。适用前提1：知识产权示范城市的设立不受城市经济增长的影响根据国家知识产权局制定颁布的 国家知识产权试点和示范城市（城区）评定和管理办法，示范城市的申报条件以及考核指标中均不包含经济增长相关指标，主要关注城市在知识产权管理等方面的能力。但知识产权示范城市评定是分批进行的，且地级以上的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多分布在我国经济较为发达的地区，因此，有必要考虑城市经济发展水平等因素对于知识产权示范城市选择的影响。为此，本文采用Logit模型来检验知识产权示范城市的评选与经济水平的关系。本文按照示范城市成立的批次进行分别检验，将第二批及以后的示范城市和非示范城市作为第一批示范城市的对照组，以此类推。由于样本中第四批示范城市只有三个，因此，只汇报前三批示范城市的二元Logit回归结果。将被选为示范城市作为因变量，用滞后1期的GDP及其他经济发展水平变量作为控制变量，观察其是否影响到城市被选为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如果城市人均GDP增长率与知识产权示范城市的选择无关，那么知识产权示范城市与人均GDP增长率之间互为因果的问题得到极大的克服。从表2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出，在被选为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前，前三批知识产权示范城市的回归系数均不显著。因此，可以认为经济增长不是影响知识产权示范城市选择的主要因素，研究样本选择满足随机性假设。在其他变量上，可以看出地区年末金融机构各项贷款余额和地区第二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与知识产权示范城市的设立相关，表明城市金融发展水平和第二产业越发达的城市在知识产权示范城市评选中越可能被选中。872023年2月（第37卷第2期）Feb.，2023（Vol.37，No.2）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建设对城市经济增长的影响表2二元Logit回归结果变量L.gdpL.finaL.secgdpL.stuL.govconL.peodenCityFEN第一批12.621(36.759)0.525(6.168)9.321(18.963)11.05(27.633)-226.078(562.195)3.880(13.144)Yes2 832第二批-2.341(75.674)2.971(96.815)8.500(228.806)1.266(56.004)-52.336(1 868.181)5.962(478.428)Yes2 832第三批-3.371(906.306)4.191(1 010.561)22.348(3 396.977)1.433(287.449)-65.018(12 934.463)1.878(755.603)Yes2 832注：*、*、*分别表示在1%、5%、10%水平上显著。下同适用前提2：设立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前城市人均GDP增长率具有相同趋势使用双重差分的一个重要前提是在处理时点前处理组与对照组不存在系统差异，或者说存在的差异固定。由于本文的研究对象处理时点并不一致，属于多时点双重差分，因此，使用多时点双重差分平行趋势检验的处理方式。据此检验人均GDP增长率的变化是否满足平行趋势的条件，结果如图1所示，将处理时点前1期设定为基期，所以图1中政策时点不包含“-1”。从图1可以看出，处理组与对照组在处理时点前的人均GDP增长率趋势不存在显著差异，在政策时点之后呈现明显的上升趋势，系数显著为正。因此，表明实验组与控制组在成为知识产权示范城市之前人均GDP增长率并不存在显著差异，基本满足“平行趋势”这一前提条件。在被评选为示范城市之后，对人均GDP增长的促进作用开始显现，在一定程度上证明了示范城市建设对地区经济发展的推动作用。-6-0.05-0.03-0.01人均GDP增长率变化趋势0.010.030.050.070.090.110.130.15-5-4-3-201政策时点23465图1平行趋势检验五、实证分析（一）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建设与城市经济增长表3为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建设与地区经济增长的基本回归结果。回归因变量分别为城市GDP和人均GDP增长率，模型1模型4中，处理组交互项系数IPdemo均为显著水平。其中，模型1和模型3不包含控制变量，其结果表明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建设正向促进了城市经济的增长。在加入控制变量之后，模型2和模型4中城市GDP和人均GDP增长率的增长趋势有所减弱，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对城市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得到一定修正。其他变量如地区金融机构年末各项贷款余额、政府对经济的干预程度以及第二产业增加值，在1%的水平上对城市经济具有明显的促进作用，说明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只是促进城市经济增长的部分原因。表3知识产权示范城市政策与城市经济增长变量IPdemolnfinalngovconlnsecgdplnstudentlnpopdenCity FEYear FENR2人均GDP增长率模型10.045*(0.022)YesYes3 1440.812模型20.046*(0.017)0.263*(0.044)-1.258*(0.192)0.675*(0.051)0.001(0.016)-0.416*(0.192)YesYes3 0860.897城市GDP模型30.067*(0.022)YesYes3 1440.978模型40.065*(0.016)0.287*(0.046)-1.406*(0.216)0.663*(0.051)-0.006(0.017)0.191*(0.085)YesYes3 0860.989（二）知识产权示范城市政策影响城市经济增长的作用机制前文结果表明，知识产权示范城市能够促进城市人均GDP和城市GDP增长，其作用机制与影响途径还需进一步验证。本文基于新经济增长理论和以往研究基础构建中介效应模型，探究知识产权示范城市政策对城市经济增长的影响路径21-22，并验证本文 H1 和 H2。中介效应模型如下所示：Mit=0+1IPdemoit+jControlsjit+i+i+it（3）882023年2月（第37卷第2期）Feb.，2023（Vol.37，No.2）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建设对城市经济增长的影响yit=0+1IPdemoit+2Mit+jControlsjit+i+i+it（4）其中：Mit表示中介变量；本文分别用城市科学技术支出（tecex）和发明专利总申请量（topat）来代表城市研发投入情况；用知识密集型产业从业人数占第三产业比重（knowden）和非农业就业人口比例（unfar）表示城市产业结构变化情况；其他变量含义同前。科学技术支出包括科学事业费、科技三项费和科研基建费支出，科学技术支出是政府支持创新的基本手段，因此，本文用“科学技术支出”衡量知识产权示范城市的地方政府对创新的支持力度；发明专利是科技创新的代表性产物，发明专利的申请数量可以从侧面反映一个地区的研发投入以及研发积极性等；知识密集型产业的提升是衡量产业结构升级的核心指标，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可以通过创新人力资源配置来推动产业结构升级21，因此，选择知识密集型产业从业人数占第三产业比重衡量产业结构变化；产业结构的变动意味着人员的流动，随着产业结构的不断升级优化，大量创新人才也逐渐流向非农产业领域，因此选择非农业就业人口比例衡量城市人才集聚程度。本文中介效应模型检验使用逐步检验方法，检验结果见表4、表5所列。从结果可以看出，加入中介变量后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对城市经济增长水平的回归系数大部分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与前文主回归结果一致。且各中介变量中介效应均显著，H1和H2得证。示范城市政策的影响系数均为正，也符合目前我国提升专利质量的发展趋势，即不再单纯地追求数量，减弱了“专利泡沫”现象。表4研发投入的中介机制检验变量IPdemotecextopatControlVarCityFEYearFENR2科学技术支出tecex0.223*(0.053)YesYesYes3 0860.917pgdpg0.081*(0.012)YesYesYes3 0860.908pgdpg0.029*(0.016)0.079*(0.012)YesYesYes3 0860.908发明专利申请量topat-0.034(0.061)YesYesYes3 0860.950pgdpg0.027*(0.009)YesYesYes3 0860.898pgdpg0.046*(0.017)0.026*(0.009)YesYesYes3 0860.899表5产业结构变化的中介机制检验变量IPdemoKnowdenunfarControlVarCityFEYearFENR2知识密集型产业从业人数占比Knowden0.014*(0.006)YesYesYes3 0840.546pgdpg0.022(0.038)YesYesYes3 0840.896pgdpg0.046*(0.017)0.009(0.038)YesYesYes3 0840.897非农业产业人口比例unfar-0.011*(0.004)YesYesYes3 0860.487pgdpg-0.002*(0.001)YesYesYes3 0860.896pgdpg0.047*(0.017)-0.002*(0.001)YesYesYes3 0860.897（三）稳健性检验1.替换被解释变量城市全社会用电量可以反映城市经济运行情况，用来粗略地衡量城市经济发展，但是对于产业结构差异较大的城市，这一指标的可信度不足。此外，城市人均生活用电量能反映城市居民生活水平，生活水平与收入等因素相关，能反映出城市经济发展水平，但是在2017年前后数据统计范围发生了变化。因此，本文选择地级市夜间灯光数据作为城市GDP和人均GDP增长率的替代变量，地级市夜间灯光数据来自校正后的NPPVIIRS数据。回归结果见表6所列，知识产权示范城市政策的回归系数仍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与基准回归结果相似。表6稳健性检验变量IPdemoControlVarCityFEYearFENR2夜间灯光数据0.909*(0.154)NoYesYes2 8200.9400.804*(0.144)YesYesYes2 7720.940控制变量滞后0.069*(0.016)YesYesYes2 8320.8682.滞后效应检验研究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对城市创新的影响，除了考虑核心解释变量的内生性问题外，控制变量也可能存在潜在的内生性问题，为了检验结果的稳健，本文参考其他学者对于内生性问题的稳健性检验，将控制变量滞后一期带入回归，结果见表6所列。可以发现，知识产权示范城市政策的估计系数仍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892023年2月（第37卷第2期）Feb.，2023（Vol.37，No.2）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建设对城市经济增长的影响3.安慰剂检验为进一步验证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对城市经济发展水平的提升作用，随机从262个地级市样本中抽取48个城市作为处理组，剩余214个城市作为对照组，并为处理组个体随机选择一个时间点作为政策处理年份，使用“伪政策虚拟变量”进行回归，依此做法重复500次。由于“伪”处理效应是随机生成的，因此安慰剂检验所产生的“伪”政策虚拟变量不会对模型因变量产生显著影响，也即“伪”政策虚拟变量的回归系数不会显著偏离零点。图2和图3汇报了500次随机产生处理组的估计系数和p值分布，可以发现，随机处理组回归系数均在0附近，且p值多数大于0.1。图中竖线代表真实估计系数，可以看出真实值在安慰剂检验中明显属于异常值，因此，综合来看真实估计系数并没有存在严重偏误。-0.09P值0.000.250.500.751.00-0.06-0.030系数0.030.060.09图2P值分布-0.09核密度0105152025-0.06-0.030系数0.020.060.09图3系数分布六、结论与政策启示（一）研究结论本文使用20082019年262个由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和非示范城市组成的面板数据，研究知识产权示范城市政策对城市经济发展的促进作用，得出以下结论：知识产权示范城市的设立提升了城市人均GDP增长率和城市GDP，促进了城市经济发展。本文使用城市GDP、人均GDP增长率、城市夜间灯光数据等多个变量验证了结论的可靠性。从平行趋势图1可以看出，人均GDP增长率的增速在逐渐放缓。本文基于新经济增长理论对于经济持续增长因素的研究，从技术创新和人力资本水平两个角度出发，发现知识产权示范城市政策通过促进城市技术创新和人力资本水平提升促进了经济发展。示范城市提高了城市 R&D投入，推动了技术创新，并促进了城市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引导从业人员向知识密集型产业流动，提高了非农产业从业人员比例，最终提高了城市经济绩效。（二）政策启示随着 知识产权强国战略纲要（20212035年）的发布，知识产权的战略地位进一步提高，对于城市知识产权市场运行机制、知识产权公共服务体系的建设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立足知识产权示范城市，积极发挥好示范城市在知识产权推动产业高质量发展和提升创新主体知识产权运用能力方面的带头作用，从而更好地服务实体经济发展、更好地促进区域创新发展。基于此，本文得出以下政策启示：第一，从基本回归结果来看，知识产权示范城市政策对于城市经济发展确实存在激励效应。政策的激励效应直接体现为经济效应的提升，也体现在城市发明创新数量的增加、产业结构的升级和人力资本提升等方面，这与我国近些年追求的经济高质量发展目标相一致。但是在实践中，示范城市在相关知识产权管理体制完善、知识产权保护力度、知识产权相关人才培养等方面还存在一定的不足，地方政府要立足自身实际情况，加强知识产权相关服务体系、支持体系、管理体系建设，强化政府的引领支撑力度，更充分地释放示范城市的政策红利。第二，从影响经济发展的作用路径来看，示范城市在研发投入、吸引外资、优化产业结构等方面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首先，研发投入是创新产生的重要来源，充足的研发投入是推动城市经济持久 902023年2月（第37卷第2期）Feb.，2023（Vol.37，No.2）知识产权示范城市建设对城市经济增长的影响发展的一个关键因素，地方政府应发挥知识产权保护的良好的作用，保障创新主体创新成果的合理垄断收益，提高创新积极性；其次，外部投资是地方企业生产经营和地方经济发展的一大推力，示范城市地方政府在改善营商环境、优化宏观经济条件方面要更积极主动，完善相关规章制度，更加规范、高效利用好外资等多种资金来源，推动更多的技术进步。参考文献：1 GOLD E R，MORIN J F，SHADEED E.Does IntellectualProperty Lead to Economic Growth？Insights from a NovelIP DatasetJ.Regulation&Governance，2019，13（1）：107-124.2 SWEET C M，MAGGIO D S E.Do Stronger IntellectualProperty Rights Increase Innovation？J.World Development，2015，66：665-677.3 KWAN Y K，LAI E L.Intellectual Property Rights Protection and Endogenous Economic GrowthJ.Journal ofEconomic Dynamics and Control，2003，27（5）：853-873.4 张杰，高德步，夏胤磊.专利能否促进中国经济增长基于中国专利资助政策视角的一个解释 J.中国工业经济，2016（1）：83-98.5 王桂梅，程开明，罗雨森.知识产权保护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效应基于面板分位数回归模型的实证检验 J.华东经济管理，2021，35（7）：66-74.6 张建刚，沈蓉，邢苗.知识产权战略与城市创新基于国家知识产权示范城市政策的准自然实验 J.城市问题，2020（9）：13-24.7FALVEY R，FOSTER N，GREENAWAY D.IntellectualProperty Rights and Economic Growth J.Review of Development Economics，2006，10（4）：700-719.8 吴超鹏，唐菂.知识产权保护执法力度、技术创新与企业绩效来自中国上市公司的证据 J.经济研究，2016，51（11）：125-139.9 ZONGKE B，CHENGFANG W，QIAOXIN X.IntellectualProperty Rights Protection and Survival RiskhistoricalEvidencefromChineseR&DFirmsJ.TechnologyAnalysis&Strategic Management，2022：1-13.10 ANG J S，CHENG Y，WU C.Does Enforcement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 Rights Matter in China？Evidence fromFinancing and Investment Choices in the High-tech Industry J .Review o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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