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明夫妻偕隐园寒山别业映射下的女性文化景观.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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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ulture Theory文化理论120戴秋思1*龙敏琦2(1 重庆大学建筑城规学院 副教授)(2 重庆大学建筑城规学院 硕士研究生)摘要古典园林是女性文化景观生发的重要场所,其中夫妻偕隐园更是具有丰富女性特质的园林类型。论文选取晚明江南山地园林的代表寒山别业为考察对象,以历史文献和图像语境为基本研究途径,融合女性史、园林史、社会生活史等学科内容。通过对该园林中的两位女主人陆卿子和文俶笔下的文字、画作结合园记、史志等文献进行提取,探讨了女性意识对园林营构的影响以及园林对女性生活实践的作用;揭示了晚明时期夫妻偕隐背景下女性文化景观呈现的特点,拓展了园林研究的维度。ABSTRACT:.Class
2、ical.gardens.are.important.places.where.womens.cultural.landscapes.emerge,.couples.secret.garden.is.a.type.of.garden.with.rich.feminine.characteristics.Hanshan.Bieye,.a.representative.of.the.late.Ming.mountain.gardens.in.Jiangnan,.was.chosen.as.the.object.of.the.study.Using.historical.documents.and.
3、image.contexts.as.the.basic.research.approach,.the.study.integrates.the.history.of.women,.the.history.of.gardens,.the.history.of.social.life.and.other.disciplines.Based.on.extracting.the.texts.and.paintings.by.the.two.female.masters.of.the.garden,.Lu.Qingzi.and.Wen.Chu,.in.conjunction.with.the.garde
4、n.records,.historical.records.and.other.documents,.the.influence.of.womens.consciousness.on.the.construction.of.gardens.and.the.role.of.gardens.in.the.practice.of.womens.lives.are.explored;.the.characteristics.of.the.female.cultural.landscape.in.the.context.of.couples.seclusion.in.the.late.Ming.Dyna
5、sty.are.revealed.and.the.dimensions.of.garden.research.are.expanded.关键词 晚明;夫妻偕隐;园林;女性;文化景观KEY WORDS:Late.Ming.Dynasty;.Couples.Seclusion;.Garden;.Women;.Cultural.Landscape晚明夫妻偕隐园寒山别业映射下的女性文化景观The Female Cultural Landscape Reflected in the Hanshan Bieye of the Late Ming Couples Secret Garden随着交叉学科意识的
6、不断增强,中国古典园林学的研究视域亦不断扩充,女性学与园林学的交叉进入了研究视野,近年来研究内容1相对聚焦、成果数量呈上升趋势,且研究共性明显:一是研究途径多以诗文、绘画、志书等史料为分析对象,其中又以男性的成果为主,如论文流变中的书写祁彪佳与寓山园林2;二是研究中普遍存在着对既有材料的重复使用而对新史料发掘或解读不足,个案研究的深度不足,缺乏女性主体自身的叙述。女性如何参与构建园林的物质与精神空间?特定历史时期的女性文化景观特征如何?这构成了本论文探索的本体。论文聚焦晚明苏州夫妻偕隐园1)的典型代表寒山别业为空间载体,通过园居中夫妻及其女主人笔下的文字、画作结合园记、史志等文献寻找女性对园林
7、空间的经营、园林里的生活状态,在探微女性与园林的依存关系基础上揭示社会时代风尚下的女性2)文化景观之特点。1 相关研究1.1 寒山别业的研究现状目前关于寒山别业的研究成果集中在以下方面:一是以文学文献为主的历史研究,旨在对历史史料做出阐释性的理解。如论文明清之间江南园林文化的变迁3对其营建过程、人物参与、历史变迁有目前最为详细的阐述,但未涉及图像分析及形态复原;赵宧光传则以人物为线索,追溯了赵宧光作为隐逸文化奠基者开拓寒山的始末及其对寒山的后续影响,书中以凸显其高雅的文化素质和品格为主4;二是对寒山别业做出布局复原,论文晚明苏州寒山布局复原研究5即是结合考据资料及 GPS 定位系统做出的初步复
8、原。已有的研究对该园林中的女性参与状况和女性与园林的密切关系意义未予以足够的关注和探索。1.2 夫妻偕隐的生活方式“隐”是指藏匿,与世隔绝之意。历史上隐的主体是男性,女性的隐需要依附于一个志同道合的良人才能得偿所愿。“夫妻偕隐”3)即为男女共同隐逸的状态,夫妻偕隐园即为该生存方式下的园林。此类园林中的女性多为学者和官员之妻女4)。她们“身隐能文”(陈继儒语),在家庭关系中表现为“伙伴式婚姻”(高彦颐5)语),以夫妻唱和为这一婚姻关系的突出特征。晚明之时,夫妻偕隐园中的女性以其诗文书画为认知园林提Culture Theory文化理论121供了阅读文本,构成探微女性与园林关系的重要物质媒介。2 两
9、代夫妻与寒山别业寒山别业兴建于万历 23 年(1595 年)的苏州。该时期官场的腐败与和经济的繁荣并存促成了城市经济向消费型经济的转型,明初之时的躬耕人生在社会主流价值观念中日渐式微。园林营造技法在叠山、理水、花木、建筑多个方面都发生着深刻变化,“世俗化”的物欲型审美趣味愈加凸显,这与传统的文人园林风雅质朴的艺术追求背道而驰6。在这样的背景下梳理寒山别业的前世今生(图1)并解读其间的两代夫妻有着独特的意义。2.1 开山园主与寒山别业的初创寒山的开山园主是赵宧光6)与陆卿子。赵宧光是宋王室后代,晚明著名的“山人”之一,一生不仕。钱谦益在凡夫先生传中将其与魏晋间的高人隐士相提并论。陆卿子作为寒山别
10、业的第一代女主人,与丈夫开创性地营造园林。载有赵凡夫“寡学而好著述”,“卿子学殖优于凡夫远甚”,所以她俨然成了这桩偕隐婚姻的主角。她“晚年名重,应酬牵率”,替不少人作序跋,自称“山中人”7;工书法,精绘事,尤擅长辞章,著有 考磐7)集云卧阁稿玄芝集。寒山位于苏州西郊,城郊天平山北麓和支硎山南麓之间的山坞中。为赵宧光遵遗嘱为父卜得幽宅,“非谢家青山不葬”(赵父含元公临终遗言)。吴县志载寒山“先未有名,万历中士人赵宧光为父卜葬,遂隐居于此。宧光胸中富有丘壑,其力亦能副之。凿石为涧,饮泉为池,疎松深竹,可以忘世。”赵氏夫妇买下方圆两百亩山林地,“三十年不入市”,荒山成为夫妻建园的最佳素材,成就园山合
11、一的超大庄园。据论文晚明苏州寒山布局复原研究5苏州千尺雪景区资源特征与旅游开发模式8对遗址景观的定位和探测以及赵宧光的寒山志8)寒山蔓草所描绘的景点进行叠加,绘制出寒山别业景观分布示意图(图2)。景区因地制宜,芙蓉峰区、菡萏峰区位于寒山岭的北面,一片山林气息;小宛堂区是相对平坦的一区,布置居所和藏书处;千尺雪利用地势,稍加修凿,引流而下,形成悬挂式瀑布夫妇隐居寒山,精研学问,广交朋友,教化山民。寒山遂成“仙源异境”,以“寒山别业”成为苏州新地景。晚明顾天叙称“天平、支硎、灵岩、楞伽之间,画舰篮舆,游者无虚日。”9寒山自其创建之日起,即具有山野和园林两种地景性质。2.2 第二代夫妻与寒山风范的传
12、承赵均9)系赵宧光之子,与文俶10)结为夫妻,传承寒山印象。文俶作品反映的园林意象,足以作为女性参与园林经营的实际经验案例。赵灵均墓志铭(钱谦益)中的文俶“端容性明惠,所见幽花异卉,小虫怪蝶,信笔渲染,皆能橅写性情,鲜妍生动”,“摹内府本草千种,千日而就”,“图得千种,名曰:寒山草木昆虫状”。文俶的绘画才能更是“远近购者填塞,贵姬季女,争来师事,相传笔法”。金石昆虫草木状11)展示了文俶笔下的寒山风景、草木与花虫,写生自家园中的景色,充满了闺阁婉约之气象。寒山别业经历了第一代男女主人的开创,第二代男女主人的传承维系,到第三代(即赵均之女赵昭)未能承袭寒山两代的偕隐事迹。此后的寒山承担起保全名节
13、的避世之所,为文俶之父兄提供了避隐之地。随后,寒山转为佛寺。百余年后乾隆瞻仰寒山之自然形胜而六上寒山,促生“连锁”园林“千尺雪”12),形成了中国古典园林中一道别样的风景10。这种“移植”效法活动,客观上丰富并拓展了皇家园林的景观内容,为江南园林营造技术向北方园林界的输送提供了便利11。清中期以后“寒山别业”逐渐毁坏荒废。3 寒山别业中女性的园林书写与同时代的园林相比,寒山别业除了具有鲜明的景观特色,更有男女主人留下的园林书写,家族中两代传承的女学作品,籍以作为女性参与园林经营的实际验证。3.1 陆卿子与寒山营造3.1.1 以家计为重的造园观筑园初衷是“尽孝”,带有令死者得以入土为安的责任。考
14、察夫妻两人所论述的有关园林功能的文字却发现各有侧重:在提及图 1:赵氏家族谱系示意图图 2:寒山别业景观结构示意图Culture Theory文化理论122“为园”一事时,赵宧光持“宁令生者无庐舍”、不惜散尽家产的态度;而陆卿子在意的却非园景的好坏高下,保持着以家计为重的态度。考槃集中 诗句:“凿池引流泉,种竹来清风。远招青山色,近睹碧水容。黄鸟自无情,喈喈止高松。流声散林园,惊吾心忡忡。阳和已遇半,桑麻几时丰。桑麻缘蔓草,无衣进姑翁。羞作便涓子,依依息沟中。”是建园过程的第一人称的自述与描写,显示出女性视园为家之延伸的生活经验,“持家”与“为园”实一体两面,密不可分3。柯律格13)指出,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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