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体沙盘游戏对学前儿童执行功能与心理理论的促进作用.pdf

100Vol.36No.3JOURNALOFHAINANNORMALUNIVERSALSCIENCES第36 卷第3期Jun.20232023年6 月海南师范大学社会科学版）Doi:10.16061/46-1076/c.2023.03.013团体沙盘游戏对学前儿童执行功能与心理理论的促进作用刘丽琼1,2,郝咏梅3,韩艳敏4,曾文慧1（1.海南师范大学心理学院，海南海口57 1158；2.海南省青少年心理发展与教育研究基地，海南海口57 1158；3.海口市教育研究培训院，海南海口57 1158；4.琼海中学，海南琼海57 140 0）摘要：为考察团体沙盘游戏是否会通过提升儿童的执行功能与心理理论产生干预效果，选取6 0 名3 6 岁儿童，使用心理理论发展量表与执行功能测验对其进行评估。评估采用实验组与对照组前后测实验设计，实验组（2 9人）进行2 4次团体沙盘游戏，对照组（31人）进行2 4次幼儿园常规游戏。结果表明，在抑制控制、执行功能总分、知与不知、错误信念、信念情绪和心理理论总分等方面，干预方式与测试时间点的交互作用显著，且实验组后测得分显著高于对照组后测得分，团体沙盘游戏可以有效促进儿童执行功能与心理理论的发展。关键词：团体沙盘游戏；执行功能；心理理论；学前儿童中图分类号：B844.12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 7 4-5310(2 0 2 3)0 3-0 10 0-11心理理论是对自已和他人心理状态（如需要、信念、愿望、意图、感知、知识、情绪等）的认知，及由此对相应行为作出因果性预测与解释的能力，是社会认知的核心能力。心理理论能够有效预测个体的亲社会能力道德认知与同伴交往能力，也有利于预防早期性虐待，减少儿童攻击行为。心理理论缺损也是自闭症儿童社会沟通与社会互动受限的原因之一。7执行功能是对思想和动作进行意识控制的心理过程，通过协调诸多认知过程以保证个体达到特定目标。儿童的执行功能在3岁前是一种统一的认知能力，3岁后逐渐分化为中等相关但又独立的三基金项目：海南省基础与应用基础研究计划（自然科学领域）高层次人才项目“整合式团体沙盘游戏对4至6 岁儿童行为问题的干预研究”（2 0 19RC194）。收稿日期：2 0 2 3-0 1-10作者简介：刘丽琼（197 5一），女，湖南邵阳人，海南师范大学心理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心理评估与咨询研究；郝咏梅（1994一），女，河南周口人，海口市教育研究培训院教师，主要从事海口市学前教育研训工作；韩艳敏（1992），女，河南周口人，琼海中学心理辅导教师，主要从事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与心理辅导工作；曾文慧（1997 一），女，海南三亚人，海南师范大学王拥寸教州师，王女从手月健康教月，日文总1，文，海海州汇大心理学硕士院研究生，主要从事心理评估与咨询研究。Premack D,Woodruff G,Does the Chimpanzee Have a Theory of Mind,Behavioral and Brain Sciences,vol.1,no.1,1978.王斯、苏彦捷：从理解到使用：心理理论与儿童不同情境中的分配公平性，心理学报2 0 13年第11期。La n e J D,W e l l ma n H M,O l s o n S L,e t a l,T h e o r y o f M i n d a n d Emo t i o n U n d e r s t a n d i n g Pr e d i c t M o r a l D e v e l o p me n t i n Ea r l yChildhood,The Bratash Journal of Developmental Psychology,vol.28,no.4,2010.参见 Gallagher H L,Happe F,Brunswick N,et al,Reading the Mind in Cartoons and Stories:An fMRI Study of Theory of MindinVerbalandNonverbalTasks，Ne u r o p s y c h o l o g i a，v o l.38,n o.1,2 0 0 0；莫书亮、商冲晨、陶莉莉等：幼儿心理理论发展与师生关系和同伴交往能力：一项纵向研究，教育研究与实验2 0 12 年第2 期。张文静、邓丽芳：心理理论对儿童性虐待早期预防的影响，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2 0 16 年第1期。赵欢琦、刘肖岑、黄需青：共情与心理理论在中班幼儿攻击行为中的作用基于对北京市幼儿观察与测量的实证研究，基础教育2 0 17 年第6 期。母爆、李昕雨、张凯帆等：自闭症儿童面部表情识别缺损的内在机制，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2 0 2 2 年第8 期。李红、高山、王乃代：执行功能研究方法评述，心理科学进展2 0 0 4年第5期。101刘丽琼理理论的促进作用个成分，即工作记忆、抑制控制与认知灵活性。执行功能与儿童的行为问题密切相关，如执行功能缺陷是注意力缺陷与多动障碍（Attention deficit and hyperactivity disorder，简称ADHD）的核心缺陷之一，ADHD儿童的抑制控制功能与认知灵活性缺陷已得到诸多研究证实。执行功能也与心理理论、语言、记忆与学业成就等的发展关系密切，如研究证实4岁儿童的执行功能可以解释其6 岁时数学成绩约30%的变异。因此，对儿童的心理理论与执行功能干预具有重要的意义。自Russell等人于1996 年首次论证了心理理论和执行功能之间存在显著相关以来，后续诸多研究的结果一致证实心理理论与执行功能关系密切且相互影响。一种假设认为执行功能是心理理论发展的基础：苏彦捷、于晶对11篇文献、14个数据集、10 7 3名被试进行元分析，发现执行功能能够有效预测心理理论；在不同发展阶段，儿童心理理论的发展受执行功能不同成分的影响，抑制控制成分在儿童03岁时对心理理论的发展起关键作用，而3 12 岁时，抑制控制与认知灵活性两个成分共同对心理理论的发展产生影响。也有观点认为，心理理论是执行功能的前提，随着日益复杂的心理概念的形成，儿童能够更好地理解自己的心理，这种理解能力使儿童能更好地控制自己的心理过程和行为。心理理论与执行功能之间的这种紧密联系必然会影响对其中某一能力的干预效果，如被干预对象执行功能的差异可能会影响心理理论干预的效果，对执行功能的干预也可能受到被干预对象心理理论水平差异的影响。同时，由于两者关系密切，对其中一项能力进行干预时，可能会使得另一项能力也被干预。因此，同时将两者进行联合干预的效果可能会更好。但现有研究采用分离干预范式，用言语训练、假装游戏与言语假装游戏等干预心理理论。言语训练是以心理理论相关的故事为载体，引导儿童推测不同角色的心理状态，这会受到儿童言语能力的影响，而且言语训练材料与心理理论测量材料相关，会影响干预效果的评估。研究者也常用运动与体感游戏干预执行功能。运动干预能有效地改善ADHD儿童的抑制控制与认知灵活性，但对工作记忆没有明显改善。这种分离干预的范式没有考虑到心理理论与执行功能之间的密切关系对于干预效果的影响。沙盘游戏被广泛应用于儿童行为问题的干预，如ADHD儿童的注意力缺陷干预、自闭症谱系障碍（c h i l d r e n w i t h a u t i s m s p e c t r u md i s o r d e r，A SD）儿童的社会交往与刻板行为的干预。而且，团体沙盘游戏的干预效果优于个体沙盘游戏。ASD儿童的主要缺陷在于心理理论缺陷，ADHD儿童则存在执行功能缺陷，因此，团体沙盘游戏对儿童行为问题的干预效果可能是通过改善儿童的心理理论与执行功能这一路径来实现的团体沙盘游戏包括平行沙盘与联合沙盘两种形式。平行沙盘游戏是在一个团体中，每人独立制作Miyake A,Friedman N P,Emerson M J,et al,The Unity and Diversity of Executive Functions and their Contributions to Complex“Frontal Lobe Tasks:A Latent Variable Analysis,Cognit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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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葛品、刘桂华、李国凯等：箱庭疗法对学龄前注意缺陷多动障碍共患睡眠障碍患儿的疗效，中华实用儿科临床杂志2 0 17年第2 4期。参见 Hale C M,Tager-Flusberg H,The Influence of Language on Theory of Mind:A training Study,Developmental Science,vol.6，n o.3,2 0 0 3；张春林、张国兵、伍业光：团体沙盘游戏治疗孤独症谱系障碍的效果分析，中华行为医学与脑科学杂志2 0 2 1年第6 期；王艳霞、卢国斌、葛品等：学龄前期孤独症谱系障碍儿童交叉式团体与个体沙盘干预的疗效比较，中国当代儿科杂志2 0 19年第4期。1022023年第36 卷第3期海南师范会科学版）一个沙盘，制作完成后一起分享沙盘中的故事。这种方式有利于儿童创伤的表达，但与他人的互动减少，等待的时间也减少，对延迟满足能力的训练不足。联合沙盘是团体成员共同制作一个沙盘，制作完成后再分享各自沙盘中的故事。这种形式会提供更多的等待时间，使团体内的互动增加，帮助儿童学会观察、接纳、表达与妥协，从而更好地促进儿童心理理论与执行功能的发展。基于以上考虑，本研究选择联合沙盘的方式，通过实验来验证团体沙盘游戏能否有效改善儿童心理理论与执行功能的假设。学龄前期是儿童执行功能、心理理论快速发展的时期。近30 年来，研究者以儿童掌握经典错误信念任务来作为儿童获得心理理论的标志，结果表明儿童需要到4岁才能通过这一任务。随着实验任务的创新发展，现有研究发现1315个月的儿童就具备了一定的心理理论，但3 4岁是儿童错误信念理解能力发展的关键阶段执行功能的发展年龄跨度相对较大，但快速发展时期仍然在36 岁。可见，36 岁是儿童心理理论与执行功能发展的关键期，也是进行心理干预、促进儿童心理发展进人正常发展轨道的黄金时期，因此本研究选择3 6 岁儿童进行干预。一、研究对象与方法(一)研究对象2020年2 月至2 0 2 1年6 月，实验以方便抽样的方式从海南省某幼儿园抽取346 名36 岁儿童，对其进行了执行功能与心理理论测试。根据入组标准与排除标准，从中选取6 2 名儿童参加实验，其中2 名儿童因病退出实验，所以最终人组儿童为6 0 名。人组标准为：1、在执行功能或心理理论任一测试得分为位于后2 0%；2、儿童自愿参与；3、监护人知情同意。排除标准为：1、有严重的畸形以及视听觉损害；2、不能完成本研究。采用实验组、对照组前后测设计，被试根据性别、年龄、前测心理理论与执行功能得分将6 0 名儿童平行分到实验组与对照组，两组的年龄、性别、前测得分基本匹配。实验组2 9人（女17 人，男12 人，平均月龄54.136.6 7），对照组31人（女16 人，男15人，平均月龄53.346.7 1）。两组的平均年龄（t=0.261,P=0.795）、性别比（x=0.63,P=0.427)和在心理理论与执行功能上的前测得分均无统计学意义（P均 0.0 5，检验值详见表2）。(二)研究工具1.心理理论发展量表采用Wellman等人编制的适应中国儿童的心理理论发展量表。该量表包括六个任务：不同愿望、知与不知、不同信念、错误信念、信念情绪和伪装情绪。通过某一任务记1分，未通过记0 分，6 个任务的总成绩为心理理论总分，取值0 6 分。该量表被广泛用于3 6 岁儿童心理理论的测量。2.执行功能测验选取常用的四个经典的、具有良好敏感性的任务测量36 岁儿童执行功能的三个核心成分：抑制控制、工作记忆与认知灵活性。用白天/晚上任务、熊猫/狮子任务测量抑制控制，用方块敲击任务测量工作记忆，用维度变化卡片分类任务测量认知灵活性。Wellman H M,Cross D,Watson J,Meta-Analysis of Theory-of-Mind Development:The Truth about False Belief,ChildDevelopment,vol.72,no.3,2001.参见皮忠玲、莫书亮：婴儿心理理论的发展：表现和机制，心理科学进展2 0 13年第8 期；BestJR，M i l l e r PH，ADevelopmental Perspective on Executive Function,Child Development,vol.81,no.6,2010.丁芳：幼儿心理理论与执行功能的关系研究一一抑制控制的角度，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 0 0 4年，第6 3页。Wellman H M,Fang F X,David L,et al,Scaling of Theory-of-Mind Understandings in Chine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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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次。实验组进行团体沙盘游戏，对照组进行幼儿园的常规游戏。干预前后各一周再次进行执行功能与心理理论的测试。测试由1名经过培训的心理测量学方向的研究生担任主试，带领儿童在安静的教室内，采用一对一的测试方式完成测试。2.团体沙盘游戏的流程与阶段方案团体沙盘游戏的流程与阶段方案，详见表1。为保证实验效果，制作了团体沙盘游戏的流程表1团体沙盘游戏的流程与阶段阶段内容准备首次沙盘游戏的目标在于与儿童建立信任关系，引导其感受沙子，熟悉沙盘要素，明确应遵守的规则，通过划拳决定游戏的先后顺序及确定沙盘的正面，熟悉教师要求儿童停止的手势。制作儿童按顺序轮流制作沙盘作品，安静思考自已要拿的沙具，制作过程不能进行语言和肢体交流，每次可拿2 个沙盘作品沙具，一模一样的可多拿几个。在他人摆放的过程中，儿童可坐在小椅子上等待。主试全程静默观察，记录儿童的制作过程。若儿童吵闹，主试用手势引导儿童停止，若无效，可请吵闹的儿童在一旁冷静15秒，并由另一名主试陪同这名需要冷静的儿童，以免儿童产生被惩罚的感觉，防止给其带来心理伤害。体验与过渡完成沙盘作品后，儿童可回忆制作过程，玩自己拿的沙具，思考自己的沙盘故事，等待未完成的儿童。最后完成的儿童可对已有沙具做一次调整，但最多只能调整3个沙具。等所有儿童完成沙盘作品后，主试带领儿童按顺序围绕沙盘一周，36 0 度观察沙盘作品。其间另一名主试观察儿童，做好记录。交流与分享每个儿童给沙盘作品命名并轮流分享沙盘故事。在他人讲述时，其他儿童需认真倾听，不能提问，也不能讲话，不能触碰沙盘沙具。等他人讲述完时，其他儿童可以就他人的沙盘故事或沙具轮流提问。最后，小组合作为沙盘作品命名、创编小组故事。拆除阶段主试拍照备案，组织儿童将沙具放回原位。总结收获儿童表达在本次沙盘游戏中的收获或感受。主试对被试的表现给予反馈（鼓励为主）并针对沙盘游戏过程中出现的问题提出要求。(四）统计分析采用SPSS22.0统计分析软件整理与分析数据，计量资料采用M+S来表示。实验前，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实验组与控制组是否同质。实验后，采用2（性别：男/女）*2（组别：实验组/对照组）*2（时点：前测/后测）”混合实验设计的方差分析检验性别、组别与时点的主效应与交互效应，性别与组别为被试间变量，测量时点为被试内变量，实验前后两次的执行功能与心理理论的总分及分测验得分为因变量。先检验主效应与交互效应，交互效应显著则再做简单效应分析。采用双尾检验，以P0.05），表明两组儿童在实验前同质(二)主效应、交互效应和简单效应分析采用“2（性别：男/女）*2（组别：实验组/对照组）*2（时点：前测/后测）”混合实验设计的方差分析，对儿童执行功能3个核心成分和心理理论6 项能力的性别、组别与测试时点效应进行检验，主效应检验结果详见表3，交互效应检验结果详见表4，简单效应检验结果详见表5。表3方差分析主效应检验结果性别组别测试时点变量FPFPFP工作记忆1.010.324.270.041.560.22认知灵活性0.810.370.070.7932.450.00抑制控制0.080.791.110.308.060.01执行功能总分0.210.651.300.2633.820.00不同愿望0.110.740.050.832.360.13不同信念0.350.563.600.062.290.14知与不知0.010.911.820.1844.170.00错误信念0.400.530.000.9817.780.00信念情绪0.820.3714.840.0010.970.00伪装情绪0.490.493.090.080.800.37心理理论总分0.070.809.070.0059.470.00注：表中F值的分子自由度均为1,分母自由度均为56。由表3可知，执行功能与心理理论总分及分测验得分的性别主效应无统计学意义（P0.05），表明男女儿童在执行功能与心理理论总分及分测验得分的差异均不显著；工作记忆（F=4.27）、信念情绪（F=14.84)与心理理论总分（F=9.07)的组别主效应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这需要再结合交互作用检验结果进行讨论；在认知灵活性（F=32.45）、抑制控制（F=8.06）、执行功能总分（F=33.82）、知与不知（F=44.17）、错误信念（F=17.78）、信念情绪（F=10.97）和心理理论总分（F=59.47）的时点主效应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表明儿童的这4个能力自然成熟现象不105刘丽琼等理理论的促进作用功能显著。表4混合实验交互效应检验结果变量性别测试时点组别测试时点性别组别性别组别测试时点FPFPFPFP工作记忆0.020.221.900.170.520.470.090.77认知灵活性0.770.381.030.380.410.520.010.92抑制控制3.740.067.200.010.610.440.080.77执行功能总分0.560.467.550.010.330.570.080.78不同愿望0.150.700.270.610.220.640.120.73不同信念0.840.360.590.450.160.690.030.87知与不知1.110.304.100.050.520.480.860.36错误信念0.030.876.320.020.120.730.960.33信念情绪0.820.375.380.023.830.063.490.07伪装情绪1.120.291.740.190.250.622.080.16心理理论总分1.310.269.430.001.690.200.160.69注：表中F值的自由度均为1,56。由表4可知，儿童执行功能与心理理论总分及分测验得分在性别、组别、测试时点的交互效应检验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表明男女儿童的执行功能与心理理论在受干预方式和发展速度方面没有差异；抑制控制（F=7.20）、执行功能总分（F=7.55）、知与不知（F=4.10）、错误信念（F=6.32）、信念情绪（F=5.38）与心理理论总分（F=9.43）的组别与测试时点的交互作用显著（P4,2,134,2,1342,1341;3234,2,1342,1注：1表示实验组前测，2 表示对照组前测，3表示实验组后测，4表示对照组后测。由表5可知，实验组儿童的抑制控制、执行功能总分、信念情绪后测得分均显著高于实验组的前测得分以及对照组的前后测得分（P0.05），表明自然成熟导致的差异不明显，团体沙盘游戏的干预效果显著。实验组与控制组儿童的心理理论总分、知与不知的后测得分均高于前测得分（P0.05），且实验组儿童后测得分高于对照组儿童后测得分（P0.05），表明儿童的心理理论、知与不知存在自然成熟现象，但团体沙盘游戏的干预效果也显著。实验组儿童错误信念得分的前后测差异显著（P 0.0 5），实验组与对照组儿童的后测差异显著（P0.05），表明儿童错误信念的自然成熟效应不显著，团体沙盘游戏的干预效果显著为了直观展示干预效果，我们将简单效应显示有干预效果的6 个变量的均值差（后测分数减去前测分数）进行比较。均值差较高，表明该能力在实验后的增长越高，误差条代表加1个标准差，详见下页图1。由图1可知，实验组儿童在实验后的增长量显著大于控制组，且所有变量均有增长。对照组儿童心理理论与执行功能、知与不知的得分也均有所增长，但在信念情绪与抑制控制维度增长极少。三、讨论6岁儿童执行功能与心理理论的干预效果无性别差异，执行功能的认知灵活性成分和心理理论106果想20233年第36 卷第3期海南师范科学版）的知与不知在干预前后半年时间内存在明显的自然成熟现象，其他分测验的自然成熟现象不明显。团体沙盘游戏对儿童抑制控制、知与不知、信念情绪与错误信念均有显著的干预效果。3.002.502.001.501.000.500.00-0.50信念情绪知与不知抑制控制执行功能心理理论总分明显错误信念实验组均值差口对照组均值差图1对照组与实验组均值差（一）学前儿童执行功能与心理理论性别差异不显著，个别成分的自然成熟效应不显著36 岁儿童心理理论与执行功能的发展及干预效果不存在性别差异，这一研究结果得到了众多研究的支持，性别不是影响儿童执行功能与心理理论发展的重要因素。儿童的认知灵活性、知与不知在半年后的自然成熟效应显著，这证明学龄前期是执行功能与心理理论发展的重要时期。儿童的认知灵活性在3岁得到真正发展，45岁是发展的关键期，本次参加实验的儿童在前测时平均年龄为4.5岁左右，正是处于发展快、自然成熟效果显著的阶段，儿童抑制控制、工作记忆、不同愿望、不同信念、错误信念、信念情绪与伪装情绪的自然成熟效应并不显著，这与已有研究结果部分不一致。学界已有研究发现，儿童抑制控制快速发展年龄在3.54.5岁，工作记忆快速发展年龄则在4.5 5.5岁，然后发展速度会放缓。由于本次参加实验的儿童平均年龄为4.5岁左右，所以抑制控制的自然成熟现象不显著是正常的；但儿童工作记忆的自然成熟现象也不显著，则有待进一步扩大样本量进行分析，是否低执行功能儿童的发展速度、关键期等与正常儿童存在差异。儿童不同愿望、不同信念的前测得分已高达0.7 以上，表明已经过了发展关键期；儿童错误信念、伪装情绪的前测得分在0.2 左右，表明还未达到发展关键期，因此儿童在这些能力上的自然成熟效应不可能显著。这也进一步证实了心理理论不同层次任务的发展年龄存在差异，其发展关键期并不完全相同。但信念情绪的自然成熟效应也不显著，则可能体现了低心理理论发展儿童的发展速度可能确实不明显，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的发展水平与正常儿童之间的差异可能会进一步扩大。（二）团体沙盘游戏的规则约束与团体沟通促进学前儿童执行功能与心理理论的发展团体沙盘游戏要求儿童遵守规则，如轮流体验、耐心等待、倾听他人，制作过程要保持安静，如，参见杨宁、刘晨、刘阳等：定向运动练习对儿童执行功能的影响，中国学校卫生2 0 2 1年第6 期；陈爱国、般恒蝉、王君等：短时中等强度有氧运动改善儿童执行功能的磁共振成像研究，体育科学2 0 11年第10 期；邓赐平、桑标、缪小春：幼儿心理理论发展的一般认知基础一一不同心理理论任务表现的特异性与一致性，心理科学2 0 0 2 年第5期。参见王静梅、张义宾、郑晨烨等：36 岁儿童执行功能子成分发展的研究，心理发展与教育2 0 19年第1期；邓赐平、桑标、缪小春：幼儿心理理论发展的一般认知基础一一不同心理理论任务表现的特异性与一致性，心理科学2 0 0 2 年第5期。W e l l ma n H M,Fa n g F X,D a v i d L e t a l,Sc a l i n g o f T h e o r y-o f-M i n d U n d e r s t a n d i n g s i n Ch i n e s e Ch i l d r e n,Ps y c h o l o g i c a l Sc i e n c e,vol.17,no.12,2006.方富熹、HenryM.Wellman、刘玉娟等：纵向再探学前儿童心理理论发展模式，心理学报2 0 0 9年第8 期。107刘丽琼理理论的促进作用挪动他人在沙盘中摆放的自己不喜欢的沙具，或想挪动自己之前摆放的沙具，要等轮到自己时方可调整，且这一挪动要以本轮不能拿其他沙具为代价。分享阶段要轮流讲述自已的故事，在他人讲述沙盘故事时需要保持安静，如果想提问也需要等到他人讲述完故事之后，手也不能再触碰沙具。分享后，还需相互协商为沙盘取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名字。这些规则的执行，使得个体需要克服冲动与反应定势，抑制个体自身的行为，尤其是挪动他人的沙具要以不能拿其他沙具为代价，这需要儿童权衡自己更想要哪一个操作，从而促进了儿童抑制控制能力的发展。在团体中，不遵守规则还会给儿童带来团体压力，也会受到游戏带领者的约束与引导。在团体沙盘游戏的前6 次，违规者较多，需要带领者不断地提醒；随着时间推移，违规者渐少，儿童的抑制控制能力在提升，这种抑制控制能力的发展又为后期错误信念的掌握奠定了基础。在沙盘的制作过程中，团体成员彼此不能交流，这就使得个体不得不去猜测同伴摆放沙具的意图，观察他人的表情，推测他人的情绪与想法；在制作完成后的分享阶段，儿童可以通过同伴的分享来验证、修正自已的想法，这一过程可以提高儿童的观察与推理能力，促进心理理论的发展，尤其是错误信念与信念情绪的发展。按照规则，看到他人挪动自己摆放的沙具或摆放了自己不喜欢的沙具时，儿童仍需保持安静，待轮到自己时方可调整，这使得儿童有时间觉察自己的情绪与想法，这可能也促进了儿童心理理论的发展。4在团体沙盘游戏的最后阶段，需要相互协商为沙盘取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名字时，要求个体学习倾听他人的想法，表达自已的想法，并且要学会妥协，这些设计为儿童创造了更多了解和讨论心理状态的机会，从而促进心理理论的发展。这证实了西方研究者一直强调的“兄弟姐妹在游戏和交流中创造的了解和讨论心理状态的机会对于儿童心理理论发展的重要促进作用”O（三）沙盘游戏特有的自愈作用与团体氛围是对学前儿童干预起作用的心理背景虽然幼儿园对常规的强调、父母专制的教养方式都有利于儿童抑制控制能力的发展，但同时也会带来心理压力与防御，使得儿童不愿意使用抑制控制的能力，自然也就难以促进儿童心理理论的发展这可能也是“中国儿童的执行功能比西方儿童高、但心理理论的发展却慢于西方儿童”的原因之一。团体沙盘游戏以荣格心理学为指导，在自由受保护的空间下，利用积极想象技术帮助儿童自由探索潜意识，通过潜意识的补偿作用促进儿童增强对自我的觉察，利于儿童自性化的发展，帮助儿童更好地区分自我与他人，调节儿童的情绪，为儿童等待他人、观察他人的情绪与情感，控制、表达自我情绪与情感、延迟满足等提供了良好的心理背景。在自由受保护的环境中发展的抑制控制与心理理论也更易迁移到生活中，抑制控制能力也能为心理理论的发展提供脚手架。Best J R,Miller PH,A Developmental Perspective on Executive Function,Child Development,vol.81,no.6,2010.方富熹、HenryM.Wellman、刘玉娟等：纵向再探学前儿童心理理论发展模式，心理学报2 0 0 9年第8 期。参见侯晓晖、宫竹青、颜志雄等：儿童心理理论发生与发展：跨文化的视角，科学通报2 0 19年第4期；LiuYC，W a n g YJ，Luo R F,et al,From the external to the internal:Behavior clarifications facilitate theory of mind(ToM)development in Chinesechildren,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Behavioral Development,vol.40,no.1,2016.侯晓晖、宫竹青、颜志雄等：儿童心理理论发生与发展：跨文化的视角，科学通报2 0 19年第4期。参见 Sabbagh M A,Xu F,Carlson S M,et al,The Development of Executive Functioning and Theory of Mind:A Comparison ofChineseandU.S.Preschoolers，Ps y c h o l o g i c a l Sc i e n c e,v o l.17，n o.1,2 0 0 6；郭筱琳、任萍、马凤玲等：幼儿执行功能的发展对心理理论发展的影响，心理与行为研究2 0 16 年第1期。苏彦捷、刘艳春：亲子交流与儿童心理理论的获得和发展：文化的视角，心理科学进展2 0 12 年第3期。参见侯晓晖、宫竹青、颜志雄等：儿童心理理论发生与发展：跨文化的视角，科学通报2 0 19年第4期；LiuYC，W a n g YJ，Luo R F,et al,From the external to the internal:Behavior clarifications facilitate theory of mind(ToM)development in Chinesechildren,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Behavioral Development,vol.40,no.1,2016.参见Eun Kyung Jang，Sa n d p l a y T h e r a p y Ca s e St u d y:A Bo y w i t h D i f f i c u l t y i n Emo t i o n a l R e g u l a t i o n,Jo u r n a l o f Sy mb o l s&Sandplay Therapy,vol.12,no.2,2015;Ronel F,Eloff I,Kukard C,et al,Using sandplay therapy to bridge a language barrier inemotionally supporting a young vulnerable child,The Arts in Psychotherapy,vol.41,no.1,2014.苏彦捷、于晶：执行功能与心理理论关系的元分析：抑制控制和灵活转换的作用，心理发展与教育2 0 15年第1期。1082023年第36 卷第3期海南师范会科学版（四）团体沙盘游戏对学前儿童执行功能与心理理论的个别成分改善作用不显著团体沙盘游戏对学前儿童工作记忆、认知灵活性的干预效果作用不显著。儿童在限制性团体沙盘游戏中，需要记住自已摆放的沙具，分享沙盘故事时按顺序讲述，认真倾听他人讲述，并根据各自的故事编小组故事等，这均需相应的认知参与，因此团体沙盘游戏理应促进儿童工作记忆与认知灵活性的发展。但此次沙盘游戏的干预效果并不显著，原因可能在于团体沙盘游戏干预方案设计中未专门考虑认知参与度，导致认知参与度不高，如没有特别强调要记住自已沙盘摆放的顺序，从而影响了干预效果；还有一个可能原因是对照组也参加了适龄的游戏，这种游戏同样可以促进儿童工作记忆与认知灵活性的发展，从而使得团体沙盘游戏的干预效果被掩蔽。后续干预时，需要强化认知参与度。天花板和地板效应也影响干预效果的表现。有研究发现中国儿童知与不知的发展先于不同信念，但大部分研究表明儿童心理理论发展的顺序基本遵循从不同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