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观察类综艺节目主持人的批判话语理论分析_王虎.pdf

NORTH MEDIA RESEARCH15北方论坛应该说，我国观察类综艺节目是在节目风格“慢”转向的过程中逐渐兴起的。在受众对“快综艺”逐渐审美疲劳的背景下，“慢综艺”的出现一定程度上迎合和满足了受众需求。以向往的生活中餐厅等为代表的“慢综艺”爆火，各大卫视和网络端平台相继推出类似题材的节目。2018年，国内加大了“慢综艺”节目模式创新步伐，受国外观察类节目的启发，国内综艺节目也开始引入“第一现场”现实场景加“第二现场”演播室的观察模式，主持人和嘉宾身处演播室对“第一现场”进行观察并展开讨论。目前，业内对于主持人话语分析研究多集中于分析某位主持人在具体节目中的话语或某类型节目的主持人话语研究，主要运用语言学、语用学、修辞学等理论。与上述不同的是，本研究采用批判话语分析理论，这一理论是从微观语言学视角到宏观社会视角对话语进行系统分析，围绕诺曼费尔克拉夫（NormanFairclough）的三维话语分析理论从三个向度展开研究。具体来说，在文本分析层面，对词汇、语法以及语篇结构等文本的语言特征进行分析描述；在话语实践层面，阐释话语的生成、传播与接受这一交际过程；在社会实践层面，将话语置于意识形态和权力关系之中进行分析。试图厘清观察类综艺节目主持人话语基本特点与规律，考察主持人话语生产、分配与消费所呈现的主持传播艺术，最后分析观察类综艺节目主持人话语事件背后的意识形态与价值取向。一、文本分析观察类综艺节目主持人话语的特点三维话语分析模型中第一层面是话语文本分析。文本分析主要从微观的角度分析话语在语言学层面展示出的形式、结构、风格等特点。费尔克拉夫认为话语文本一方面与语言的人际功能和人际意义相关，另一方面与语言的概念功能及概念意义相关。对于观察类综艺节目主持人话语而言，下文着重从主持人话语结构和话语风格两方面展开论述。（一）话语结构研究观察类综艺节目主持人的话语结构，需要引入“框架”的概念，对观察类综艺节目主持人话语框架的整理，有利于更清晰理解观察类节目主持人的话语结构。学者菲尔墨把“框架”概念引入语言学范畴，菲尔墨认为框架是一种认知结构方式，是一种有关某些经常重复发生的情景的知识和观念。根据观察类综艺节目整体叙事模式来看，主持【摘要】观察类节目逐渐兴起，在这一节目模式中，主持人的话语又有哪些特点呢？会受到哪些因素的影响与制约呢？笔者以观察类综艺节目主持人话语为研究对象，运用费尔克拉夫的三维话语分析理论，在话语文本层面，试图厘清观察类综艺节目主持人话语的基本特点与规律；在话语实践层面，分析主持人话语生产、分配与消费所呈现的主持传播艺术；在社会实践层面，分析观察类综艺节目主持人话语事件背后的意识形态与价值取向。【关键词】主持人话语；观察类综艺；现实语境文/王虎针对观察类综艺节目主持人的批判话语理论分析DOI:10.19544/ki.bmyj.2023.004616北方论坛人的话语结构框架可以归纳为三阶段，即导入及回顾、片段小结及引发讨论、整期总结与展望。导入及回顾是在节目初始阶段，该阶段主持人话语元素包括问候、广告词与上期节目要点回顾；片段小结及引发讨论是节目的主体阶段，该阶段主持人话语元素包括个人感受抒发、话题提问、某种现象或观点讨论；整期总结与展望是节目的结尾阶段，该阶段主持人话语元素包括节目总结和结束语。观察类综艺节目主持人的话语结构一定程度上受到节目叙事模式的制约，观察类综艺节目叙事结构总体上可以概括为演播室内节目导入“第一现场”视频演播室内引发讨论“第一现场”视频演播室内节目总结，因此，主持人话语结构也会是具有阶段性特点的。（二）话语风格风格是主持人独特的标志，主持人话语风格的形成受到主持风格、主持人身份等因素影响。首先，主持风格。语言是思维的外壳，主持人话语表达与自身想法、观念等息息相关。观察类综艺节目主持人均是较为成熟且具有丰富的生活阅历与人生经验，其大部分都有自己代表性的节目，他们的主持风格早已被受众所知。例如令人心动的offer中，何炅睿智幽默，善于控场，撒贝宁不仅诙谐搞怪，而且有深度观点的输出；跃上高阶职场 中陈铭主持风格沉稳有内涵；喜欢你，我也是中张绍刚主持风格犀利又有真情流露。受到主持风格的影响，主持人的话语风格也随之有鲜明的特点。其次，主持人身份。目前，随着媒体竞争日趋激烈和节目垂直化发展，“跨界主持”现象越来越突出。但研究观察类综艺节目主持人时发现该类型节目主持人跨界现象并不普遍，尽管有像陶晶莹（妻子的浪漫旅行第一季主持人）这样歌手身份出身的主持人，但她却长期从事主持活动，有着丰富的主持经验。而这种非跨界主持的专业主持人的身份让他们在主持过程中的话语更加职业化、经验化，这种话语使得受众感受到节目既有观点、思想的输出，又有看点、笑点的收获。二、话语实践分析观察类综艺节目主持人话语的巧思费尔克拉夫的三维话语分析第二层面是话语实践分析，这是文本与社会实践的衔接与过渡层面，费尔克拉夫认为话语实践分析涉及话语的生产、分配与消费。观察类综艺节目主持人话语生产、分配与消费受到社会热点话题、节目主题、节目制作团队意识的制约，在这种制约之下，主持人话语生产表现出明显的互文性，话语分配体现主持人专业能力，话语消费则体现主持人的个人魅力。（一）“出其内，谈其外”：主持人话语生产互文性是费尔克拉夫在话语实践向度着重关注的对象。他认为互文性作为普遍术语，但普遍的背后也有细微差别，其中包含两类：一类是较为明显的“显著的”（manifest）互文性，指的是特定的、公开的文本被直接地运用于其他的文本之中；一类是“建构的”（consti-tutive）互文性或“互为话语性”（interdiscursivity），是指文本“模式”和“行为类型”的相互建构。观察类综艺节目主持人话语生产的互文性集中表现在主持人话语结构框架的第二阶段，即片段小结及引发讨论阶段，具体以上述互文性的两种情况分别探讨。首先，片段小结体现“显著的”（manifest）互文性。在播完“第一现场”现实场景之后，演播室内主持人将根据该段视频的剧情内容展开讨论，讨论的内容紧紧围绕“第一现场”发生的故事，主持人与嘉宾们一起探讨、发表想法、参与点评。例如令人心动的offer第四季第四集中，“第一现场”视频内容为实习生进行课题汇报，随后演播室内主持人与嘉宾则对实习生汇报表现进行探讨。其次，引发讨论体现“建构的”（constitutive）互文性。主持人除了围绕“第一现场”展开讨论外，还会进行引申和延展。根据观察类节目类型（如情感观察类、职场观察类、代际观察类等）进行与之相应的话题探讨。例如，我家那闺女中“第一现场”的高亚麟对焦俊艳说“父母是我们和死神之间的一堵墙”，从而引发演播室NORTH MEDIA RESEARCH17北方论坛内对“岁月”的感慨；相遇的夏天中“第一现场”的嘉宾们谈论“日常交往过程中，你觉得另一半绝对不能做的事情”话题时，引发演播室内对“恋爱中相互信任”的讨论。（二）“控全局，有纵深”：主持人话语分配“第二现场”演播室中主持人角色定位和要求更像是谈话节目，主持人根据特定话题与嘉宾进行对话，但观察类综艺节目主持人话语分配又呈现出新的特点。第一，观察类综艺节目主持人对话论的分配更鲜明。主持人与嘉宾们的问与答、话题的深与浅、话题时间的长与短等，话语在交替回环、你来我往中形成了一个个话论。从嘉宾人数来看，观察类综艺节目嘉宾人数为6人左右，在谈话场人数较多的情况下，主持人要合理进行话论的衔接转换与分配，让每位嘉宾效果最大化。特别是当前观察类综艺节目会邀请某领域内的专家作为嘉宾，例如情感观察类常会邀请心理学专家、职场观察类常会邀请某职业领域内的专家，因此，这就需要主持人善于分配与调度专家的专业话语，使之成为节目专业化的体现。就某讨论的话题而言，观察类综艺节目话论呈现出结构精简、主体多元的特点，某一话语事件往往由多方主体共同参与，不同主体的观点使节目内容更为丰满，为受众提供了多视角探讨的空间。第二，观察类综艺节目主持人话语权分配更综合。观察类综艺节目主持人的话语融合话语代理权、话语使用权和话语支配权。话语代理权即观察类综艺节目主持人是节目的代言人，节目主旨与意图通过主持人的话语来达成。话语使用权即观察类综艺节目主持人从“第一现场”现实场景中得到启发并从中引申讨论话题，主持人使用“第一现场”话语事件而引发“第二现场”讨论话题。话语支配权即话题讨论过程中主持人对嘉宾的不断提问、互动，主导话题走向与深度，从而达到节目传播目的。（三）“观其中，察自身”：主持人话语消费库利提出了“镜中我”理论，个体会以他者的社会行为和思想为“镜子”，并从中反观、调整和调适自身行为及想法。受众能从观察类综艺节目“第一现场”现实场景的“镜子”里找到自己的影子，随着节目内容所展现出的强烈代入感与感召力，受众能从节目所构建的话语空间中反观自身，从而激发受众的情感共鸣与思想共振。正由于观察类综艺节目现实性与接近性的特点，给了受众较大的话语表达空间，受众能够基于节目中主持人的话语事件进行话题解构与自我建构，这一过程即为主持人话语消费的过程。首先，受众对主持人话语事件的话题解构。目前，各大节目会利用网络平台进行宣发工作。例如在微博平台，节目官微针对主持人在节目中激起讨论的话题、嘉宾的观点等进行网络端互动，用户可以参与话题讨论并表达自己的见解，这种互动式再生产能不断增强节目讨论热度，吸引更多受众关注。其次，受众对主持人话语事件的自我建构。受众的自我建构来自于主持人对节目中某话题、现象的输出性话语，受众受其启发而产生认同并将其内化。“思想深刻、网感金句、情感价值、幽默诙谐”成为观察类综艺节目主持人吸引受众的重要标准，主持人不仅要做好话题衔接等工作，还需要有观点内容的输出，这样才能凸显“观察”二字背后的价值，即“观其内，察自身”，对受众来说，主持人话语在这一过程起到重要的引导者作用。三、社会实践分析观察类综艺节目主持人话语的价值观察类综艺节目主持人话语是一种社会话语和公共话语的呈现，费尔克拉夫认为，话语表达是在一定的语境下，借助某种话语形式的意义表达，它其实是一种权力的表达。话语背后受到多方因素的制约与影响，从社会实践分析维度来看，观察类综艺节目主持人话语受当下社会转型背景下的痛点现象及热点话题的影响，并体现出一定的主流价值观念的引领宣传作用。18北方论坛（一）观察类综艺节目主持人话语的现实语境观察类综艺节目构建的两个空间中，“第一现场”空间主要是社会情景再现，“第二现场”空间则发挥“社会观察”的作用，所以无论观察的内容是什么，其背后的实质性内容一定是能够对当下社会有所关照，这是节目的核心所在。当前，观察类综艺节目立足于时代发展和社会变革特点，聚焦社会痛点现象和热点话题。例如，关注父母与子女的代际观察类节目，真实还原不同代际之间的思想碰撞；关注都市青年恋爱的情感观察类节目，展现快节奏、高压力都市生活背景下青年恋爱的一系列现实问题；关注职场生存的职场观察类节目，深刻把握就业形式变化和新一代年轻人的职场困惑与个性化表现。作为直接反映并促成中国伟大变革的广播电视媒体，在社会转型的大潮中必然也会做出相应的回应，从而导致其在宣传策略与表现形式上的转变与突破。因此，观察类综艺节目主持人受到现实语境的影响，主持人会针对社会现象和话题进行讨论，嘉宾们各抒己见提供建议，主持人话语呈现明显的问题导向和现实关怀。（二）观察类综艺节目主持人话语的价值引领主持人是媒介拟人化象征，体现着媒体公信力与导向性。当前，观察类综艺对社会问题的关注出现从面向点聚焦的演变，从对社会问题的常规性关注转变为更具针对性、深层次的思考。如对青年群体所面对的问题聚焦于独居生活状态、实习就业挑战等。观察类综艺节目的社会性和现实性的特点，要求主持人在节目中承担起价值引领的角色要求，在社会议题、热点现象、价值取向上起到正向作用。例如，职场观察类主持人通过个人经验分享、分析讨论等形式提供“职场攻略”；亲密关系观察类节目中主持人面对“婚姻与两性”“个体与家庭”等争议时，通常会适当调和矛盾冲突，传递出“理解、包容与成长”的价值观念；生活观察类节目主持人会强调每个人立体的情感需求，传递出积极向上的生活观念。结语在媒介话语范畴里，节目主持人话语作为普遍且具有影响力的公共话语，对社会变革和影响受众起到较大作用。通过费尔克拉夫三维话语分析理论明确了观察类综艺节目主持人话语的基本特点与规律，阐明了社会视角下隐藏在观察类综艺节目主持人话语中的制约因素与意识形态。基于上述研究，观察类综艺节目主持人要扎根社会、扎根人民，秉持正确的语言观与价值观，发挥观察类综艺节目之“观察社会”的优势，合理运用综艺节目娱乐化形式传递社会价值。注释：厉文芳:基于费尔克拉夫三维分析模型的新闻话语分析以美国对中国南海问题的报道为例,新西部2018年第15期，第106-107页。郜丽娜：框架理论：批评话语分析的重要工具,长春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年第1期，第171-172+192页。吴非:从批判话语分析的视角解读报道中日钓鱼岛争端的新闻话语,硕士学位论文，北京外国语大学，2016年。刘哲:户外游戏类真人秀主旋律的创新转向基于Fairclough三维话语分析理论,硕士学位论文，内蒙古大学，2020年。霍嘉明:中国观察类综艺节目研究,硕士学位论文，重庆大学，2021年。林素琴:论中国社会转型下的电视节目主持人,硕士学位论文，苏州大学，2002年。施羽、周可歆、巴丹：建设性综艺社会价值的构建与传播以观察类综艺节目第一、二季为例,浙江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2年第3期，第300-306页。（作者信息：王虎，华东师范大学传播学院硕士研究生）（本文编辑：蓝红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