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草地生态安全评价研究—...服务价值改进的生态足迹模型_李中锋.pdf

第 37 卷第 4 期干旱区资源与环境Vol 37No 42023 年 4 月Journal of Arid Land esources and EnvironmentApr 2023文章编号:1003 7578(2023)04 009 11doi:1013448/j cnki jalre2023082西藏草地生态安全评价研究*基于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改进的生态足迹模型李中锋，高婕，钟毅(四川大学经济学院，成都 610065)提要:西藏草地生态安全建设是国家生态安全屏障建设的重点内容。对西藏草地生态承载力和生态安全程度进行评价研究，对于认识草地生态安全现状、提升草地生态安全程度、巩固生态安全屏障建设具有重要意义。基于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改进的生态足迹模型，测算人均草地生态盈亏指数、草地可持续利用指数、草地生态压力指数和草地生态协调系数，运用熵权模糊综合评价法对 2010 2020 年西藏全区及西藏七地市的草地生态安全状况进行评价。评价结果显示:1)西藏全区草地生态安全程度波动上升，生态安全等级一直保持在“很安全”状态。2)七地市中，那曲市和山南市草地整体生态安全程度最高，林芝市、日喀则市和阿里地区草地生态安全程度相对较高，拉萨市与昌都市草地生态安全程度相对较低。总的来说，西藏草地生态安全屏障功能良好，但同时面临草地盈余空间分布不平衡、草地生态协调度偏低、部分地市草地生态压力增大等现象，生态安全格局需进一步巩固。关键词:西藏;草地生态安全;生态足迹;生态系统服务价值中图分类号:X171文献标识码:A习近平总书记 2021 年在西藏考察时曾指出“保护好西藏生态环境，利在千秋，泽被天下”，充分阐明了西藏作为我国重要生态安全屏障的战略地位。草地是西藏面积占比最大的生态系统，不仅是发挥重要生态服务功能的生态屏障，同时也是承载西藏牧业经济活动的重要基础，是维系高原人文社会的关键纽带。受高原独特的自然条件限制以及人为活动的双重影响，西藏草地面临着草地生态功能失调、草地退化、草地利用失衡等威胁生态安全的问题，同时在生态保护工程和保护政策的影响下，草地质量和生产力不断修复提升。因此，对西藏草地生态承载力和生态安全程度进行评价研究，对于认识西藏草地生态安全现状、进一步提升生西藏草地态安全程度、巩固生态安全屏障建设具有重要意义。生态安全应用最广泛的定义由国际应用系统分析研究所(IASA)在 1989 年提出，即一种使人们的基本权利得到保障、经济社会生活有序进行、自然环境稳定且不受威胁的状态。广义的生态安全包含自然生态安全、经济生态安全和社会生态安全。狭义的生态安全则指自然生态系统的完整性和健康性1。草地生态安全是生态安全研究领域的一个重要分支，学者们从不同视角对草地生态安全的内涵做出界定和解释，从共性方面来说，狭义的草地生态安全指草地本身是否具有稳定的生产力、抵抗力与恢复力，广义的草地生态安全指草地生态系统是否拥有为人类稳定提供生态产品并且可持续承载人类经济社会活动的能力2 3。在对不同区域的草地生态安全进行评价时，学者们的研究重点在于评价模型的搭建与评价方法的选择，常用的评价模型主要有压力状态响应模型(PS)4 7、生态足迹模型(EF)8 10，联合国千年全球生态系统评估模型(MA)11、景观生态安全模型12、数字地面模型13 等;评价方法主要有综合评价法11，14、模糊评价法13、层次分析法3，6、主成分分析法9 等。*收稿日期:2022 9 22;修回日期:2022 11 27。基金项目:国家民委课题(2019 GME 048)资助。作者简介:李中锋(1975 )，男，汉族，河南开封人，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区域经济学、人资环经济学。E mail:zfli scu edu cn通讯作者:高婕(1990 )，女，汉族，内蒙古包头人，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人资环经济学。E mail:jsherry0430163 com生态足迹的概念最早由 William ees 提出15，指提供给人类进行社会经济活动所必需的生物资源和吸纳由此产生的废弃物的生物生产性土地面积之和16。之后由 Wackernagel 拓展改进17，于本世纪初进入国内学者研究视野18，后经过不断修正改进19 20，被广泛应用于区域可持续发展研究21 和生态安全研究22。生态足迹模型在量化评价区域生态安全方面具有以下优势:1)数据可得性高、测算结果可比性强，在评价较复杂区域生态安全状况时具有较大应用空间21，23;2)适用灵活性高，既可以对某个区域整体生态安全展开研究24，也可以针对特定区域单一类型土地进行生态安全研究25。因此，对于受条件和数据约束的西藏草地生态安全评价研究来说，生态足迹模型具有相对优势26。已有文献对西藏部分地区的草地可持续发展展开研究27 28，但针对西藏全区及七地市草地生态安全方面的成果较少。此外，考虑到传统生态足迹模型在衡量草地生态足迹与承载力时忽略了草地除畜产品生产之外的例如调节、涵养、净化、娱乐等其他生态服务功能29 30，而草地生态系统服务功能研究是草地生态安全研究的主要内容之一3，因此在研究生态服务价值突出的西藏草地生态安全时，更应侧重草地为人类提供多样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考量。而现有成果缺少对这部分价值的考量31 33，因而存在进一步改进空间。文中以西藏草地生态安全为研究对象，基于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改进的生态足迹模型，通过草地生态服务功能价值核算，修正草地均衡因子和产量因子，对西藏及七地市的草地生态足迹和生态承载力进行测算。计算人均草地生态盈亏指数、草地可持续利用指数、草地生态压力指数、草地生态协调系数等生态安全评价指标，运用熵权模糊综合评价法对 2010 2020 年西藏全区及西藏七地市的草地生态安全状况进行多时空、多维度综合评价，为筑牢西藏草地生态安全屏障提出合理化建议。1材料1 1研究区域概况西藏自治区(东经 7825至 9906，北纬 2650至 3653)地处我国西南边陲，平均海拔 4000m 以上，全区总面积 12284 万 hm2，总人口 364 81 万人，下辖七地市分别为拉萨市、昌都市、山南市、日喀则市、那曲市、阿里地区和林芝市。全区土地资源丰富，主要有草地、森林、耕地、河流湖泊、未利用土地等类型，其中草地是面积最大的地类，为 8006 50 万 hm2，占全区面积 55%以上，天然牧草地面积 6866 93 万 hm2，居全国之首。从草地空间分布来看，那曲市、阿里地区和日喀则市的草地面积合计超过全区草地面积的85%。从草地类型分布来看，自东南到西北，依次分布着高寒草甸草原、高寒草原和高寒荒漠草原。1 2数据来源研究所需各项社会经济指标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西藏统计年鉴、中国农村统计年鉴、中国林业与草原统计年鉴 、西藏自治区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西藏七地市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公报等;粮食作物单位面积产量以及粮食平均市场价格相关数据来源于中国农业发展报告、中国农产品价格调查年鉴 、中国粮食年鉴 和西藏自治区粮食和物资储备局公开数据等;西藏全区及西藏七地市草地面积和其他生物生产性土地面积数据来源于第一次和第二次西藏草原普查结果、第二次全国土地调查和年度全国土地变更调查、自然资源部土地调查成果共享应用服务平台、国泰安数据库(CSMA)、Wind 数据库、EPS 数据库等。2研究方法基于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改进的生态足迹模型评价区域生态安全的研究思路(图 1)是从“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角度切入，以生态服务价值为基础对传统模型中的均衡因子和产量因子进行修正，将人类发展所需的、生态系统能够提供的生态服务功能折算为可以比较的生态系统面积，从需求面计算生态足迹，从供给面计算生态承载力，并通过比较二者关系，测算人均生态盈余(赤字)、可持续利用指数、生态压力指数、生态协调系数等生态安全指标来反映研究对象是否拥有为人类稳定提供生态产品并且可持续承载人类经济社会发展的能力，也即其生态安全状况。2 1基于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改进的草地生态足迹模型由于传统生态足迹模型的土地功能排他性假设与现实生态系统服务功能多样性的事实相违背29，在01干旱区资源与环境第 37 卷数据来源:西藏自治区第三次全国国土调查主要数据公报图 1基于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改进的生态足迹模型的生态安全评价Figure 1 Ecological security assessment based on ecological footprint model improved by ecosystem services value衡量某一区域生态产品的真实需求和供给时存在一定局限和缺陷。参考已有研究29 30，34 36，将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理论纳入生态足迹模型，构建基于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改进的生态足迹模型。模型包括对改进的生态足迹(ESEF)和改进的生态承载力(ESEC)的测量，前者指一定区域内人类消费生态系统服务所需要的生态系统面积;后者指一定区域内能够给人类提供生态系统服务的生态系统面积总和。在文中研究范畴内，改进的草地生态足迹模型计算公式:ESEFit=Nit esefit=Nit nm=1cmtpm rt(1)ESECit=Nit esecit=Sit rt yt(2)式中:ESEFit表示 t 年 i 地区改进的草地生态足迹;esefit表示 t 年 i 地区人均草地足迹;ESECit表示 t 年i 地区改进的草地生态承载力;esecit表示 t 年 i 地区人均草地生态承载力;Nit为 t 年 i 区域总人口数;Sit为t 年 i 区域草地面积;cmt为 t 年 m 类畜牧产品的人均产量19;pm为第 m 类畜牧产品的全国平均产量34;rt为 t 年的草地生态系统服务的均衡因子;yt为 t 年的草地生态系统服务的产量因子。2 2参数修正均衡因子和产量因子是生态足迹模型中将不同类型、不同区域的土地(生态系统)面积进行折算的重要参数。文中以生态系统服务功能价值核算为基础，对传统草地均衡因子和产量因子进行修正。2 2 1草地生态系统服务功能价值核算参考谢高地等37 测算的“中国陆地生态系统服务功能价值当量因子表”，结合西藏实际，将生态系统11第 4 期李中锋等西藏草地生态安全评价研究在后文对草地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核算的过程中，已包含生物多样性保护功能，故在计算生态承载力时不需要再扣除 12%的生物多样性保护面积。划分为草地、林地、耕地、水域、湿地 5 个单元;将生态系统提供的生态服务功能划分为供给服务(食物和原材料生产)、调节服务(空气和气候调节)、支持服务(水源涵养、土壤形成与保护、生物多样性维持)、净化服务(废弃物吸纳)、文化服务(景观、休闲娱乐)5 大类。将 1hm2耕地的平均粮食产量的经济价值定义为单位生态服务价值当量因子，等于当年平均粮食单产市场价值的 1/734 35，37。计算公式为:Vt=Dt F=17nj=1(t jt)F(3)式中:Vt表示 t 年草地生态系统单位面积生态服务价值量;Dt表示 t 年研究区域 1 单位生态系统服务价值量;F 是草地生态系统服务价值当量因子之和;t是 t 年研究区域粮食单位面积产量;jt是 t 年研究区域原粮平均市场价格。2 2 2草地均衡因子修正在改进模型中，草地均衡因子表示研究区域内草地生态系统的生态服务能力与研究区域内所有生态系统的平均生态服务能力的差异，生态服务能力可由生态系统单位面积生态服务价值表示36。计算公式为:rt=VtVNt=Dt Fn0(Dt Fj Sjt)/n0Sjt(4)式中:rt为 t 年研究区域草地均衡因子;VNt为 t 年研究区域内所有生态系统单位面积平均生态系统服务价值;Fj为 j 生态系统服务价值当量因子之和;Sjt为 t 年 j 生态系统面积。2 2 3草地产量因子修正在改进模型中，草地产量因子表示研究区域内草地生态系统的生态服务能力与对应整体区域草地生态系统的平均生态服务能力的差异，同样，生态服务能力可由生态系统单位面积生态服务价值表示34，36。计算公式为:yt=DtDt(5)式中:yt为 t 年研究区域草地产量因子;在计算西藏全区产量因子时，Dt表示 t 年全国 1 单位生态系统服务价值量;在计算西藏七地市产量因子时，Dt表示 t 年西藏全区 1 单位生态系统服务价值量。2 3草地生态安全评价指标评价指标的选取是否合理直接影响评价结果的真实性、可靠性和科学性。根据生态安全相关定义，评价草地生态安全应重点考察草地为人类稳定提供生态产品的能力和可持续承载人类经济社会活动的能力。因此文中从人与草地和谐共生角度切入，结合改进的草地生态足迹模型，选择从草地自身盈亏状态、草地可持续程度、草地承压状况和草地生态系统与社会经济协调程度 4 个方面进行评价。2 3 1人均草地生态盈亏指数(esedg)生态盈余(赤字)用以表示一个地区生态系统的生态供需情况，通用计算公式为 ED=EC EF。由于人口规模也是影响区域草地资源可持续利用的主要因素之一，因此选用更为适宜的人均草地生态盈亏指数，用人均生态承载力与人均生态足迹的差值表示:esedg=esecg esefg(6)当 esed 0 时，为生态盈余，生态资本存量可能增加，生态系统为相对安全状态;反之为生态赤字，生态资本的存量在减少，生态系统为不安全状态。2 3 2草地可持续利用指数(SUIg)土地可持续利用指数是通过人均生态足迹和人均生态承载力构建的，用以定量评估区域某一土地资源利用的可持续程度38。草地可持续利用指数计算公式为:SUIg=esecgesecg+esefg(7)SUIg的取值范围是(0，1)，SUIg越接近 1 表明草地可持续程度越高。2 3 3草地生态压力指数(ETIg)生态压力指数指某一国家或地区生物生产性资源的人均生态足迹与人均生态承载力的比值，该指数反映了区域生态环境的承压程度39。草地生态压力指数的计算公式为:21干旱区资源与环境第 37 卷ETIg=esefg/esecg(8)草地生态压力指数越小，表明该地区草地生态占用活动对草地生态系统的压力相对较小，草地生态较为安全，反之亦然。2 3 4草地生态协调系数(Dg)生态协调系数表示区域社会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的协调能力40，草地生态协调系数计算公式为:Dg=(esefg+esecg)/esef2g+esec2g(9)生态协调系数的取值范围是1 Dg1 414。此时分两种情况讨论:1)当 esed 0 时，表明区域经济社会发展对资源的利用保持在生态系统可承受范围内，Dg越接近 1 414 说明区域协调性越好、自然资本利用效率越高、越有利于生态安全。2)当 esed 0 时，区域经济社会发展在消耗自然资本存量，处于一种生态不协调状态。通常来说，自然资本利用效率较好与较差以 Dg=1 2 为界41。2 4草地生态安全评价标准参考已有研究对不同指标的评价标准38 39，41 42，将草地生态安全评价指标所表征的状态由高至低划分为 1 6 个等级，分别表示为 1 级“很安全”，2 级“安全”，3 级“较安全”，4 级“较不安全”，5 级“不安全”，6 级“很不安全”(表 1)。表 1 草地生态安全评价等级划分Table 1 Grading of grassland ecological security assessment评价等级1很安全2安全3较安全4较不安全5不安全6很不安全esedg05ec(02ec，05ec(0，02ec(0 5ec，0(ec，05ec)ec表征状态绝对盈余盈余相对盈余相对赤字赤字绝对赤字SUIg(08，1)(0 7，08(05，07(03，05(0 2，0 3(0，02表征状态强可持续中度可持续弱可持续弱不可持续中度不可持续强不可持续ETIg0 5 0 5，08)08，1)1，15)15，2)2表征状态压力很小压力较小稍有压力压力较大压力很大压力极大Dg(134，1414(127，134(12，127(114，12(105，1 14(1，105表征状态协调很好协调好协调较好协调较差协调差协调很差2 5熵权模糊综合评价法模糊综合评价法是引入模糊数学的隶属度函数将一些边界不清、既不能绝对肯定也不能绝对否定的问题进行定量化评价的一种方法，对于本身具有模糊性概念的生态安全评价来说十分契合。另外，使用客观熵权法赋权，避免了传统模糊综合评价法在确定权重时带的有主观性。评价步骤如下43 44:第一步:确定被评价对象因子论域，即生态安全评价指标。X=(x1xn)第二步:确定评语论域，即生态安全评价等级和标准划分。V=(v1vm);Si，j为指标 i 第 j 级标准值。第三步:建立模糊关系矩阵 =r1，1r1，2r1，mr2，1r2，2r2，mrn，1rn，2rn，m(10)ri，j是指标 xi(负向指标 ci)对于评价等级 vj的相对隶属度。每项指标隶属度的大小排序决定研究对象最终评价等级大小。第 1 等级隶属度函数为:ri，1=1，xiSi，1或 ciSi，1Si，2 xiSi，2 Si，1或ci Si，2Si，1 Si，2，Si，1 xi Si，2或 Si，2 ci Si，10，xiSi，2或 ciSi，2(11)中间等级隶属度函数为:ri，j=Si，j+1 xiSi，j+1 Si，j或ci si，j+1Si，j Si，j+1，Si，j xi Si，j+1或 Si，j+1 ci Si，jxi Si，j 1Si，j Si，j 1或si，j 1 ciSi，j 1 Si，Si，j 1 xi Si，j或 Si，j ci Si，j 1(12)31第 4 期李中锋等西藏草地生态安全评价研究最后等级隶属度函数为:ri，k=0，xiSi，k 1或 ciSi，k 1xi Si，k 1Si，k Si，k 1或si，k 1 ciSi，k 1 Sik，Si，k 1 xi Si，k或 Si，k ci Si，k 11，xiSi，k或 c1Si，k(13)第四步:综合评价B=Wi(14)B 为综合评价结果，Wi为各项指标权重，文中使用熵权法进行赋权。B 值最高所对应的评价等级为研究对象的评价等级。3结果与分析3 1改进的生态足迹模型测算结果修正后 2010 2020 年西藏草地均衡因子和产量因子(表 2)，七地市平均草地产量因子(表 3)。可以看到，均衡因子(rt)年际差异不大，在 0 57 到 0 61 之间，大于 Wackernagel 测算的基于全球公顷的草地均衡因子 0 517，表明改进的方法充分承认了草地提供生态系统服务的能力，且说明在研究期间内西藏草地生态服务能力较为稳定;产量因子(yt)均大于 1，表示研究期间内西藏草地生态系统服务价值高于全国平均水平，从侧面反映西藏草地生态系统潜在容量较大。七地市平均产量因子由高到低排序为山南市 拉萨市 日喀则市 林芝市 昌都市 那曲市 阿里地区，表明七地市草地生态系统服务能力水平有明显差异，大致呈现出由南向北、由高到低的态势。表 2 2010 2020 年西藏草地均衡因子和产量因子Table 2 Grassland balance factors and yield factors in Tibet from 2010 to 202020102011201220132014201520162017201820192020rt0570570570 590590590 61061061061061yt1061041011 011061071 09111113112113表 3 2010 2020 年西藏七地市平均草地产量因子Table 3 Averages of grassland yield factors in seven cities of Tibet from 2010 to 2020拉萨市昌都市山南市日喀则市那曲市阿里地区林芝市yt1 150 72119119055018080图 22010 2020 年西藏草地生态足迹和生态承载力Figure 2 Ecological footprint and ecological capacity of grassland in Tibet from 2010 to 2020改进后 2010 2020 年西藏全区草地生态足迹和草地生态承载力情况(图 2)。总体上，无论是整体还是人均水平，研究期间内西藏草地生态系统承载力总是大于草地系统生态足迹，表明草地生态系统总体上处于盈余状态，仍有不少余力来承载地区经济社会发展。动态来看，草地生态足迹较为稳定，整体足迹由1086 万 hm2平稳缓慢增至1217 万 hm2，人均足迹由3 62hm2/人稳步降至 3 34hm2/人。草地生态承载力呈波动上升逐步趋于稳定态势:2010 2012 年，草地生态承载力由 2816 万 hm2(9 38hm2/人)下降至 2558 万 hm2(8 13hm2/人)，生态盈余在减少。这一阶段畜牧业快速发展、牲畜存栏量过大所形成41干旱区资源与环境第 37 卷的草原超载是造成草地面积退化和承载水平下降的主要原因45;2012 2016 年，草地生态承载力由 2558万 hm2(8 13hm2/人)反弹上升至 3859 万 hm2(11 35hm2/人)，生态盈余显著增加。这一阶段西藏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政策全面实施，配合开展治理草原“三害”、人工饲草地建设、退牧还草等工程，全区牲畜存栏量减少 659 71 万绵羊单位，草地承载力明显恢复;2016 2020 年，整体草地生态承载力增长速度放缓，且增长速度低于 2016 年后西藏人口增长速度，故人均草地生态承载力与盈余趋于平稳。调研数据显示，对当雄、尼玛、申扎、革吉等于 2010 年左右开展退牧还草工程的 10 个县(区)进行监测，截至 2019 年，退牧还草工程区内与工程区外相比，平均草原植被覆盖率平均提高 20 81%，平均植被高度提高了 385cm，鲜草产量平均提高 1043 93kg/hm2。全区整体草地改善面积大于退化面积，目前草地生态系统趋于良性循环。3 2西藏草地生态安全评价结果3 2 1分类指标评价结果为了对西藏草地生态安全现状及空间格局分布有更清晰的认识，选择 2012 年、2016 年和 2020 年为研究时点，草地生态安全分类指标评价结果(图 3)。图 3西藏全区及七地市草地生态安全评价指标变动Figure 3 Changes of grassland ecological security assessment indicators in Tibet从草地生态资本存量情况来看，西藏全区人均草地生态盈亏指数(esedg)均超过同年度人均草地生态承载力的一半，近年来增长显著趋于平稳，生态安全评价等级为 1 级“绝对盈余”状态。空间分布大致呈现出西北高东南低的局面，阿里地区盈余最多，但是人均盈余下降幅度最快，那曲市和日喀则市盈余较多，林芝市和山南市较少。尽管人均盈余差异较大，以上地市都处于 1 级“绝对盈余”状态。而拉萨市和昌都市平均盈余分别为 0 5901hm2/人和 0 1561hm2/人，接近 4 级“相对赤字”的临界状态。从变化趋势来看，只有昌都市、那曲市和日喀则市实现了盈余增长，其中昌都市盈余增长率最高，为 105%，其他地市都有不51第 4 期李中锋等西藏草地生态安全评价研究数据来源:西藏自治区林业和草原局 2019 年度西藏自治区草原与生态监测报告同程度的盈余减少，其中拉萨市盈余下降率最高，为 59%。从草地可持续利用程度来看，西藏全区人均草地可持续利用指数(SUIg)稳定增长(0 76 到 0 81)，整体处于生态安全评价等级 2 级“中度可持续”以上状态，表明西藏草地可持续利用程度较好且近年来正在趋于变强。空间分布平均由高到低可以排序为日喀则市(0 84)林芝市(0 82)阿里地区(0 81)那曲市(0 73)山南市(0 67)拉萨市(0 58)昌都市(0 51)，该指标在各地市年际变化不大。其中日喀则市、林芝市和阿里地区处于 1 级“强可持续”状态，那曲市处于 2 级“中度可持续”状态，山南市、拉萨市和昌都市处于 3 级“弱可持续”状态。从草地生态系统的承压程度来看，西藏全区草地生态压力指数(ETIg)均小于 0 5，生态安全评价等级为 1 级“压力很小”。在空间分布上有明显差异，平均由高到低依次为昌都市(0 95)拉萨市(0 71)山南市(0 49)那曲市(0 38)阿里地区(0 23)林芝市(0 22)日喀则市(0 19)，其中昌都市处于 3级“稍有压力”状态，拉萨市处于 2 级“压力较小”状态，其余地市均处于 1 级“压力很小”状态。从变化趋势来看，草地生态压力在拉萨市上涨速度最快，在昌都市和日喀则市下降速度最快。从草地生态系统与经济社会系统协调程度和草地资源利用效率来看，西藏全区草地生态协调系数(Dg)均大于 1 2，处于 3 级“协调较好”状态，但近年来已有下降趋势，表明西藏草地资源利用效率和生态经济效益仍然偏低，需要进一步提升。空间分布平均由高到低依次为昌都市(1 413)拉萨市(1 393)山南市(1 33)那曲市(1 29)阿里地区(1 19)=林芝市(1 19)日喀则市(1 17)，其中拉萨市、昌都市处于 1 级“协调很好”状态，山南市处于 2 级“协调好”状态，那曲市处于 3 级“协调较好状态”，阿里地区、林芝市和日喀则市则处于 4 级“协调较差”状态，需进一步提高资源利用效率和环境与经济发展的协调性。3 2 2综合评价结果表 4 西藏全区及七地市草地生态安全综合评价Table 4 Comprehensive assessment of grassland ecological security in Tibet地区(市)年份赋权后各安全评价等级综合隶属度1很安全2安全3较安全4较不安全5不安全6很不安全所属等级西藏全区2012071920 240800400000很安全2016082230 011201665000很安全2020082230017480002800很安全拉萨市2012051520 377101077000很安全2016020890 609401817000安全2020028690 549001641000安全昌都市2012017770081400008300较安全2016017770 058307640000较安全2020017770 289905324000较安全山南市2012073910 219600413000很安全2016073910 219600413000很安全2020073910 231700292000很安全日喀则市2012082230016120016500很安全2016082230003210145600很安全2020082230008470093000很安全那曲市2012067760 32240000很安全2016067470 32530000很安全2020067730 32270000很安全阿里地区2012075800 137001050000很安全2016082230006730110400很安全2020082230 023001547000很安全林芝市2012082230015210025600很安全2016082230015600021700很安全2020082230016510012600很安全利用熵权模糊综合评价法对西藏全区及七地市草地生态安全进行的综合评价结果(表 4)。根据最大隶属度原则与隶属度变动趋势，研究期间内，西藏全区草地生态安全评价等级都为 1 级“很安全”，近年来“很安全”程度在提升，但同时“安全”程度在下降，“较不安全”隐患浮现，表明仍需进一步加强草地生态61干旱区资源与环境第 37 卷安全建设。七地市中，拉萨市草地生态安全由 1 级“很安全”下降至 2 级“安全”，昌都市草地生态安全等级为 3 级“较安全”。调研数据显示:截至 2019 年，七地市中拉萨市与昌都市草地退化面积百分比最高，分别为 39 56%和 29 26%，二市草地生态安全改善仍有较大空间。其余地市草地生态安全在研究期间内均处于“很安全”状态，按 1 级“很安全”平均隶属度值可排序为日喀则市=林芝市(0 8223)阿里地区(0 800)山南市(0 7391)那曲市(0 6765)，按 2 级“安全”以上平均隶属度值可排序为那曲市(1 0000)山南市(0 9627)阿里地区(0 8542)日喀则市=林芝市(0 8223)。这表明那曲市和山南市整体草地生态安全程度最高，但 1 级“很安全”隶属度相对较低，环境变动较为敏感，特别是那曲市畜牧业占比较高，对草地资源依赖性较强，一旦有不合理的人为活动或自然灾害，草地生态安全等级很可能下降;尽管林芝市与日喀则市的 1 级“很安全”程度较高，但整体安全程度较低，说明草地生态安全还需进一步巩固。4讨论生态足迹模型是区域生态安全研究的经典模型，均衡因子等参数的确定是否合理决定了模型在衡量区域生态实际情况的契合度。依据谢高地37 等的测算，传统足迹模型中，草地参数确定重点考量的草地供给服务价值仅占其全部生态服务价值的 4 8%，与实际情况偏差较大。为进一步验证改进参数的合理性，按照平均土地生物生产力测算法46，以全区畜产品草地单位面积热量占比计算的西藏近十年平均草地均衡因子为 0 2，小于文中使用的改进草地均衡因子 0 58。表明仅以草地“生物生产力”来衡量西藏草地生态系统，会对其容量造成严重低估，而改进因子既包含了“生物生产力”因子的信息，又携带了其他生态服务功能信息，一定程度上实现了模型参数本地化，对于西藏草地生态承载力起到修正作用，使评价结果更真实、合理、可靠。研究发现，西藏全区草地生态安全评价指标以及安全等级隶属度的变动与全区草地生态承载的变动大致趋同，而草地生态承载力与草地退化情况及改善程度密切相关，评价结果表明近年来西藏全面实施的草原生态保护政策取得了显著成效。值得注意的是，在调研中发现，部分地市(县)在实施第二轮草补政策时补偿标准仍沿用第一轮的标准，造成实际补偿偏低，因此对政策效果可能有一定影响，西藏需进一步落实政策、提高补偿标准;西藏草地生态安全空间格局存在较大分异，相对而言，目前拉萨市与昌都市草地生态盈余和可持续利用程度较低，生态压力较高，生态安全存在隐患，这与程丽等26、李文龙等47 的研究结果较一致。拉萨市由于草地面积最小人口最多，人均草地生态承载力为七地市中最小。此外，通过对年产畜牧产品(牛肉、羊肉、牛毛和羊毛)热量的计算，研究期间内拉萨草地平均单位面积热量为七地市最高，表明当地对畜牧产品的需求量大从而对草地造成较大压力，需要提升畜牧业生产效率和科技水平。昌都市草地承载力仅大于拉萨，且由于草地质量偏低48、牧业产值占总产值比例偏高，农牧业发展方式与农牧民生产生活方式仍较为传统，对草地资源依赖性仍然较高49，需要提升产业结构、推动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绿色转型。目前来看，文中仍然存在诸多不足之处:由于西藏地区数据缺乏、获取难度较高，受专业局限性，在实地调研中对微观实验数据获取困难，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研究的深度，在今后有待进一步完善。此外，将生态足迹模型用以衡量人类对各种生态产品的消费，还需要对生态产品的价值实现机制与量化机制进一步研究。5结论(1)基于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改进的生态足迹模型测算的西藏草地生态足迹与生态承载力充分考虑了草地生态系统服务价值功能，与传统生态足迹模型相比，能较为真实地反映西藏草地生态系统的供需情况与生态安全状态。(2)西藏全区草地生态安全程度与草地承载力密切相关，研究期间内西藏全区草地生态安全综合水平均保持在“很安全”状态，草地保护建设工程与政策取得明显成效，但总体资源利用效率和生态经济效益仍然偏低，近年来“较不安全”因素浮现，仍需进一步加强草地生态保护;西藏七地市草地生态安全空间71第 4 期李中锋等西藏草地生态安全评价研究限于篇幅，这里对计算过程不予展开。格局分布差异明显，那曲市和山南市草地整体生态安全程度最高，但对环境变动较为敏感。林芝市、日喀则市和阿里地区草地生态安全程度相对较高。拉萨市与昌都市分别由于草地资源偏少、畜产品需求量大、草地资源依赖较强等原因造成草地生态盈余水平和可持续利用程度较低，草地生态压力较高，草地生态安全程度则相对较低。6启示继续落实推行第三轮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政策，对草地盈余较小、草地生态压力较大的地区适当提高禁牧补助、草畜平衡奖励以及限高保底标准，探索差异化补偿;对草地资源依赖较强、资源可持续利用水平较低的地区升级放牧方式、改良畜种结构、提高出栏率，推动产业结构绿色升级，合理开发草原绿色生态旅游业;激发农牧民维护草地环境的内生动力，如对农牧民进行技术性补偿，鼓励农牧民承担参与当地草地生态保护工程建设项目，自觉减少滥挖滥采等不合理行为;科学构建草地生态系统风险评估系统，建立完善生态风险预警系统。参考文献 1肖笃宁，陈文波，郭福良 论生态安全的基本概念和研究内容J 应用生态学报，2002，13(3):354 358 2赵万羽，李建龙，齐家国，等 新疆草地生态安全问题、现状与对策分析 J 干旱区研究，2005，22(1):45 50 3赵有益，龙瑞军，林慧龙，等 草地生态系统安全及其评价研究J 草业学报，2008，19(2):143 150 4潘竟虎 基于熵权物元可拓模型的黑河流域草原生态安全评价J 农业系统科学与综合研究，2009，25(2):251 256 5董世魁，吴娱，刘世梁，等 阿尔金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草地生态安全评价J 草地学报，2016，24(4):906 909 6赵玉婷，李文龙，陈迪，等 高寒牧区草地生态系统健康动态评价 以甘南地区为例 J 草业科学，2017，34(1):16 29 7刘依川，陈志彤，陈松林，等 福建省草地资源生态安全评价J 福建农林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2019，48(4):510 516 8ZOU X，SONG D，CHEN S Ecological carrying capacity of grasslands and animal husbandry sustainability in central AsiaJ Journal ofesources and Ecology，2019，10(6):598 604 9田美荣，李晓兵，李旭 内蒙古典型草原生态安全评估及影响因子分析J 水土保持研究，2014，21(5):169 173;178 10王兴贵 基于生态足迹的甘孜州与内蒙古草地生态安全对比研究J 国土与自然资源研究，2011(3):37 38 11刘纪远，邵全琴，樊江文 三江源区草地生态系统综合评估指标体系J 地理研究，2009，28(2):273 283 12GOSLEE S，SANDESON M，SPAETH K，et al An ecologically based landscape classification system for monitoring and assessment of pasturesJ Journal of Soil and Water Conservation，2014，69(1):17 21 13赵军，郑珊，胡秀芳 基于 GIS 的天祝高寒草原生态安全模糊评价研究J 干旱区资源与环境，2010，24(4):66 71 14王强，杨京平 我国草地退化及其生态安全评价指标体系的探索J 水土保持学报，2003，17(6):27 31 15EES W E Ecological footprints and appropriated carrying capacity:What urban economics leaves outJ Environment and Urbanization，1992，4(2):121 130 16张志强，徐中民，程国栋 生态足迹的概念及计算模型J 生态经济，2000，16(10):8 10 17WACKENAGEL M，ONISTO L，BELLO P，et al National natural capital accounting with the ecological footprint 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