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的电影文化与城市想象—...出发(1919—1925)_梁思媛.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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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港澳研究2023 年第 2 期74香港的电影文化与城市想象从华字日报出发(19191925)梁思媛*摘要20 世纪 20 年代前期,香港华人以华字日报为平台,积极推介电影这一现代媒介,形成了一系列相关的文化态度与氛围。这些报道和论述,首先主动转化和运用外国电影资源,形成了“合于本港”的电影书写策略,有效呼应港人“合于中国”的态度立场;继而多重观照内地电影事业,在制作和放映层面强调守成和精益求精,彰显出香港的社会性与专业性特色;同时立足当地,发掘和讨论突出问题,确立了港人关于电影的文化想象和城市想象,建构起港人期待并认可的文化身份。这不仅为研究早期香港电影史提供了新的坐标与参照,也为大中华文化共
2、同体的维系、再造提供了宝贵的历史记忆与社会经验。关键词华字日报;香港电影;影戏号中图分类号J90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7687(2023)02-0074-10引言细数中国历史上与电影结缘的城市,香港堪称一处瞩目的存在。据澳洲学者法兰宾(Frank Bren)研究,“1897 年 4 月 23 日,莫里斯萨维特乘坐秘鲁号从旧金山抵达香港,并用携带的新尼佳放映机和可耐图镜放映了电影,香港孖剌沙西报及德臣西报均报道了此事”。作为电影传入中国最早的城市之一,香港在 1898 年即被外国人搬上银幕,制作成专门的纪录短片,在 1900 年又出现了最早的临时性电影院“喜来园”,香港可谓对电影这一新
3、鲜事物拥有极高的接纳程度。一个学界公认的事实是,研究中国早期电影史,必不可绕过香港。综观目前的香港早期电影史研究,除香港电影史话 早期香港电影史 18971945等重*梁思媛:西北大学文学院讲师,艺术学博士。参见法兰宾:“电”力与摄“影”的结合重究香港早期影史日志,通讯1998 年第 6 期;转引自刘小磊:华资崛起与电影在香港的初兴,贵州大学学报(艺术版)2011 年第 2 期。余慕云:香港电影史话(第一卷),香港:次文化堂,1996 年,第 11、15 页。75要专著外,还有一批围绕代表性人物、事件、影片和公司等展开的问题探讨,这些为深入研究香港早期电影史的肌理提供了坚实基础。然而必须承认的
4、是,上述研究成果斐然的同时,在早期香港电影新史料的发掘与运用、香港与中外电影文化关系等层面仍然存在较大研究空间。因此,基于学界“重写电影史”的倡导及实践,本文认为对香港华字日报展开深入探讨,或可开拓中国香港、中国内地与外国电影互动关系研究的新领域,为书写早期香港电影史提供更贴近真相的历史细节和有力实证。香港华字日报是香港近代史上最重要的中文报纸之一,创刊于 1872 年,1941 年停刊,历时近 70 年,在早期华文报业发展史上占据重要地位。华字日报自创刊起即秉持“至新至真”的编辑原则,又以华人舆论界的代表自居,被称为“香港第一家沿着华人意旨而办的华人报”,切实反映着粤港华商及民众的立场和诉求
5、。这样的原则和立场,使得华字日报对电影这一新兴的现代媒介产生极大兴趣。从 1897 年电影登陆香港,到香港戏院开始将电影作为观众的保留项目,再到 1923 年香港第一家华人电影院开门迎客在华字日报上均能找到记录。随着电影日渐融入港人的日常生活,成为这座城市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华字日报在1924 年率先开辟了香港首个面向华人的电影专栏“影戏号”,该专栏“态度严肃,立论中肯”,文章涵盖国内外电影消息、电影评介、学术性专论、电影史和电影技术等,“在同类中十分突出”。可以说,这份报纸保留了许多一手文献史料,是研究香港电影历史与文化绕不开的重要资料库。本文选取 1919 年至 1925 年这一历史时段,主
6、要利用华字日报上的电影报道、广告及同期相关文献,结合当时外国、中国内地以及中国香港本土电影的丰富面貌,试图呈现香港华人群体独特的电影观念与设想,考辨电影如何形塑港人的日常生活、香港的城市形态及其与更大社会历史背景的关联,以期对香港电影的发端期作出更细致和立体的描绘,还原第一次世界大战后至省港大罢工前香港社会关于电影的文化和城市想象,并思考其带来的长远影响与当代价值。一、“合于本港”:对外国电影资源的转化与运用香港自 19 世纪 40 年代就被英国殖民者侵占,在这片既属于中国,又不受内地政府直接管辖的特殊地域上,华商、工人、游民等华人群体同英国殖民者、外商共处,彼此间“合作与抱怨”,关系微妙。但
7、 20 世纪初,国内外风波四起,内地政局动荡、一战与五四运动接踵而至,相关代表性论文,如罗卡早期香港电影制作的再探索围绕“香港电影百年”的疑问 解开香港电影起源的疑团探研布拉斯基、万维沙、黎氏兄弟以及早期香港电影研究的一些问题 黎民伟与早期香港电影制作活动的再考察;赵卫防关于内地/香港早期电影几个问题的再分析;刘小磊“影”的界定与电影在中国传入伊始的再考辨 华资崛起与电影在香港的初兴;何东煜教化与宣传:香港电影萌芽期的一种观念与实践 早期香港电影教育的改良寓言、多元实践与观念统一等。卓南生:香港华字日报创刊日期考订正戈公振 1864 年创刊之说,新闻研究资料1988 年第 3 期。本馆告白,中
8、外新闻七日报1872 年 3 月 30 日,第 7 版。李谷城:香港中文报业发展史,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 年,第 122126 页。余慕云:香港电影掌故,香港:广角镜出版社,1985 年,第 88 页。华人在港占据人口的绝对优势,但香港社会的话语权是殖民体系的,因此华人会采取各种方式与港英政府周旋。参见美傅葆石:双城故事:中国早期电影的文化政治,刘辉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 年,第 98 页。76使香港原本的平衡岌岌可危,也引起港人对祖国问题的强烈关注。如在这一时期,香港华人热议山东问题及抵制日货问题,并采取撰文、游行、大量购买国货等实际行动予以支援。20 世纪 20年代之
9、交,港人愈发强调自身与外国人的差异,这样的倾向与心态在电影领域亦有所体现。如1919 年 5 月 2 日,华字日报一则新闻称“本港极需影画片之检查员,本港之影画来自英美者,虽先经英美两国检查,但其画片即合于英美者,未尽合于本港也”,寥寥数语中既指出外片的“水土不服”,也暗示着港人同中国内地一致的国家文化体认与归属。而从华字日报对一系列外国电影的报道和诠释中,我们亦能发掘出一种“合于本港”的电影书写策略。华字日报一直密切关注到港外片情况,通过赞弹影片进行价值划分,引导读者选择评判。如介绍骗产奇案侦探画时,强调该片“唤起社会之猛醒”的教育功能,对于碎琴楼则强调其能使观者“慈善之念,油然而生,如暮鼓
10、晨钟,发人深省,有心于世道”。而当“新到外片属于艳情之剧”时,编辑即力劝“血气未定之青年男女不宜观”。以上言辞,充分体现出华字日报异于外国的观影趣味,但更重要的则是其对外片有意识的本土转化行为,即将外国影片中香艳、曲折故事的吸引力侧重展现为教育、道德等益于香港社会和谐发展的方面。为此,华字日报还能做到随时更新自身的电影观念,以便将“合于本港”的准则贯彻到底,这从编者对侦探片的态度上可见一斑。作为最早的叙事电影类型之一,侦探片曾风靡中国,但因机关术、恶人作案等情节受到时人批评。可以发现,侦探片在华字日报上最初多被冠以“最增智识而振发精神”的有价值之作,但当广州公安局以“劫财夺色,妨害风化”为由取
11、缔该片种的消息传来后,编者意识到这一片种已产生了威胁社会稳定的负面效果,遂改变策略,再未以侦探为卖点宣传影片。20 世纪 20 年代以来,外国影片通过影院与现代报刊媒介广泛传播,愈发进入香港华人的日常生活,而最易引起时人狂热与迷恋的,当属光鲜亮丽的电影明星。因此报章杂志开辟专栏,向读者报道明星事迹,满足读者好奇心的同时,也一定程度上保证报纸的销量,实乃一举两得。但若细究华字日报上选登的外国影星事迹,即可发现其意图绝不限于以奇闻异事充当读者的饭后谈资,而旨在通过评点明星经历,给予在港华人生活上的慰藉与启发。20 年代初期,香港除了原本寄于外国侵略者阴影下、属于弱势群体的华人居民外,还存在大量因社
12、会动荡涌入的内地人口。同本地居民相比,这些以小商贩、苦力为主的内地迁徙者,其社会地位和经济文化水平更低,在香港面临白手起家的生存困境。据此,华字日报的影星书写常暗含以下逻辑,就显得不足为怪:其一是赞扬艰苦奋斗,如揭秘“妇孺皆知的女明星宝莲”,初“常为饥寒交迫所困,陈学然:五四运动在香港的初期发展以华字日报为中心的考察,陈平原、陈国球、王德威编:香港:都市想象与文化记忆,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5 年,第 1121、27 页。港闻,华字日报1919 年 5 月 2 日,第 3 版。影画消息,华字日报1921 年 4 月 23 日,第 3 版。罴士:碎琴楼之独到处,华字日报1924 年 7 月
13、 5 日,第 13 版。戏画消息,华字日报1924 年 5 月 14 日,第 9 版。谷剑尘:中国电影发达史,中国电影资料馆编:中国无声电影,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1996 年,第13581359 页。九如坊又演侦探画,华字日报1921 年 6 月 4 日,第 3 版。参见公安局取缔电影戏,华字日报1921 年 8 月 11 日,第 4 版。77故其奋斗,始跳出穷境矣”,而大明星李察最初是无业游民,后通过努力,终得到著名导演格里菲斯的青睐。其二是淡薄物质财富,如推崇克鲁节俭出行的生活方式,赞扬童星杰克柯根在偶像之外“起居节俭,无丝毫奢华色彩”。其三是推崇德艺双馨,如借电影皇后玛利辟福(即玛丽璧
14、克馥,笔者注)之口,肯定明星在英俊美丽的外表之外,还应富有智能、勇敢而不自负的美德。且与“艺”相比,明星的“德”往往更加重要,如在华字日报看来,就算是卓别林这样敬业而天才的演员,一旦家庭出现变故,也只能得到“艺术虽精,而用情不专”的负面评价。总之,这些被编者形塑的外国影星,某种程度上承载了华字日报眼中港人的理想性格与形象。这里的潜台词是,明星昨日的奋斗、今日的辉煌,可成为数十万港人明日的寓言与写照,而咀嚼其中关键,仍须诉诸中国传统的伦理道德,以及近代以来日渐风行的教化改良。自觉为香港华人立言的华字日报,在借鉴与使用外国电影资源时,不得不直面其中华人形象被负面化的棘手问题。当时,不少外片仍以“离
15、奇装束”和“怪缪举止”来表现中国的“下级生活”,大多中国演员亦只能充演“凶恶之徒”或“不重要之角式”,受尽轻视与侮辱。这严重影响着香港华人对于电影媒介形式和中西文化的心理接受及态度取向。为应对这一问题,华字日报一方面摆出鲜明立场予以严正驳斥,号召官方和民众共同抵制相关影片,强调此举关乎“民气之强弱”,并告诫演员“切不可因一饭之资而贻羞国体”,态度甚至比同期一些上海媒体更为强硬。另一方面,华字日报明晰自身处境的微妙,有意采取和缓但有力的措辞,肯定中华文化有益于世界,指出“中国的民族精神,忠恕仁义之道,乃为世界时尚矣”?I1,并热切期待将中西文化熔冶一炉,再造一生机而活力的复合文明,这在编者对美籍
16、华人明星黄柳霜的叙述中可见一斑。黄柳霜是 20 世纪早期最著名的好莱坞华裔女明星,除出演电影外,其华人移民、洗衣工女儿的身份也引发了国人的好奇和瞩目。在华字日报编辑看来,黄柳霜生得一副典型的中国面孔,以“能歌善舞”“秀外慧中”的形象享誉世界,其“出生于洗衣作坊,而得享盛名”,以及“不顾父兄反对,依旧从事电影事业”的言行经历分别体现出中西文明中“坚毅不拔”和“独立自由”的重要品质。?I2这恰好可视作中国人在西方发达国家植入的一个正面符号或象征,亦体现出当时港人能够自觉站在香港社会乃至中国社会的发展层面思考并处理相关问题,使Herbert Howe,枯草:长片之后宝莲女士小传(一),华字日报192
17、4 年 2 月 19 日,第 11 版。李察即美国电影男星理查德巴塞尔梅斯(Richard Barthlemess),代表作品为残花泪(Broken Blossoms)。参见我知:奋斗成名的优伶,华字日报1924 年 11 月 15 日,第 14 版。参见我知:名伶的资产,华字日报1924 年 10 月 17 日,第 14 版。理公:童伶杰克科根的生活,华字日报1924 年 8 月 16 日,第 14 版。华:玛利辟福之主角观,华字日报1924 年 5 月 31 日,第 13 版。觉非:特载差利离婚妇之恨史,华字日报1924 年 4 月 19 日,第 13 版。参见海外之中国女明星黄美颜略传,
18、华字日报1924 年 5 月 31 日,第 13 版;一士:银幕谈片,华字日报1924 年 6 月 28 日,第 13 版。参见一士:银幕谈片,华字日报1924 年 6 月 28 日,第 13 版。超甫:吕伦居殊波拉尼加利,华字日报1924 年 5 月 10 日,第 13 版。如周瘦鹃虽向外国电影公司表示“勿再自作聪明,暴吾中国人莫须有之丑态于世界”,但总体上仍显示一种较为平和的“外御”姿态。见周瘦鹃:影戏话(十),申报1919 年 11 月 13 日,第 14 版。?I1觉非:伦陈利主任忠信笃敬之华工,华字日报1924 年 6 月 21 日,第 13 版。?I2参见海外之中国女明星黄美颜略传
19、,华字日报1924 年 5 月 31 日,第 13 版。78之不仅作为一个单纯的电影问题呈现。统而观之,华字日报对外国电影资源的转化与运用,鲜明体现出港人“土洋混杂、中西激荡”的“跨本土文化”心态。正如香港电影史家罗卡所提醒,“香港电影史是中外电影势力交互作用下积聚融会而生成的过程”,这一系列互动中,既有抗争,也有启发与传承。而在这一心态之外,更为重要却并未得到充分关注的则是当时香港与内地相差无几的国家民族意识。通过对外国影片、外国影星以及外国“辱华电影”等问题的关注与探讨,华字日报“合于本港”的电影书写策略得到了贯彻。更进一步看,这种对“合于本港”立场的强调,其实是以港人“合于中国”的态度立
20、场为旨归。而与此同时,香港之于电影的某些自我意识也在悄然酝酿,并牵连起更广泛的历史脉络。二、超越规诫:对内地电影业的三重目光重戡 20 世纪 20 年代的香港历史,必然无法绕开内地对香港的深刻影响。在地理和文化上,香港与内地山水相连,各股思潮“息息相应”。具体到电影领域,港人肯定电影辅助教育、改良社会的功用,认为电影“可补救教育之不及,且对于社会文化艺术等等,皆有莫大之关系”,“影戏的好坏善恶,有左右社会的可能性”。华字日报亦恰逢其时地推出“影戏号”专栏,“提倡中国电影事业”,显示出内地与香港间电影观念的一脉相承。以上思路,偏重于叙述内地对香港的“规诫和引导”,然而这仅展现出局部历史断面,尤其
21、遮蔽了香港自身独特的历史形态与文化价值,正如一些香港学者称,此种论断难免有“以国族话语抹煞(或收编)地方话语”之嫌。下文即通过梳理华字日报“影戏号”专栏的代表性观点,提供香港对内地电影业的三重审视目光,以便更全面地观照两地的多元联系。华字日报对到港国产影片每片必评,其中褒贬争论兼有,乍看似乎是同时期上海报界的“镜像复制”,然细究其批评理路,却并不同于上海文人的“摩登繁华”,而呈现某种更为传统、守成的香港视野。如华字日报认为上海影戏公司的“弃儿一片,其最不称意者,即其剧情中,不道德之事,累累皆是,如诱人妇女也,窃人货物也,皆无教育之可言,孤儿救祖记之所以受人称许者,良以其中多劝世之意,蓄高尚之教
22、育也”,又如认为“我国的伦理学,是学者张英进认为“香港文化是一种跨本土文化,在本质上是向外发展的,分散的”,在香港,“各种本土文化始终都与区域性、民族性和全球性文化并肩而存”。参见美张英进:影像中国:当代中国电影的批评重构及跨国想象,胡静译,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8 年,第 301 页。学者赵卫防亦认为香港本土文化是“中原、西方、岭南文化的文化复合体”。见赵卫防:香港电影史 18972006,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07 年,第 2 页。参见罗卡:解开香港电影起源的疑团探研布拉斯基、万维沙、黎氏兄弟以及早期香港电影研究的一些问题,当代电影2010 年第 4 期。周承人、李以庄:早期香
23、港电影史 18971945,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 10、77 页。影戏注重滑稽,华字日报1924 年 3 月 14 日,第 11 版。竞明:影戏漫谈,华字日报1924 年 11 月 29 日,第 14 版。参见觉非:小言,华字日报1924 年 4 月 19 日,第 13 版。美傅葆石:双城故事:中国早期电影的文化政治,刘辉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年,第 99100页。黎熙元:全球性、民族性与本土性香港学术界的后殖民批评与香港人文化认同的再建构,社会学研究2005 年第 4 期。银幕谈片,华字日报1924 年 7 月 12 日,第 13 版。79我国唯一的国粹,因此影
24、片要表现我国国粹的特长,力求改过向善来儆世”等等。上述言论,鲜明体现出香港电影批评者对传统伦理近乎偏执的强调。缘何如此?联系同时期香港文化主流考察,或可窥知一二。20 世纪 20 年代初期,当新文化运动在内地兴起时,香港却是旧派文学的大本营,不少论者大力鼓吹沿用文言文写作,报章杂志中多刊载鸳鸯蝴蝶派的作品。而港英当局的中文教学,在当时亦主张尊孔复古,如香港的中文教学课本仍选用四书 明心宝鉴 左传句解等。港英当局汉文视学官余芸更明确表示:“我现在设整维护旧道德,使学生知书识字,必须尊孔读经。”还说,“内地废经,香港读经,香港将成海外邹鲁,行见维持文教,昌明圣道矣”。这一社会整体氛围,一方面影响内
25、地电影在香港的宣传和发行,另一方面亦左右着香港自制电影的形态与观念,以及港人对内地电影的评判眼光。可以看到,20 年代最初几部港制影片,如金钱孽 胭脂 从军梦,无一不因循警世劝善的思路,而观众对几部影片的褒贬,亦很能说明问题。如有人赞美胭脂“剧情以笃于礼而趋于贞”,“警淫励俗,最同近世社会情形”,从军梦提倡慈孝之美德,阐辟人群和平之本性。甚至有论者发现金钱孽因过于滑稽,与自己心中“改良风化的指南针”相去甚远时,直斥其为“一场胡闹,价值全失”。这一思路同样体现在港人对港制影片的制作上,强调鲜明的社会属性与效益。如影片选角应“只收人格高尚的演员,并提高演员道德”,因“优伶在中国旧社会的传统思想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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