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时期陕甘宁边区汇率制度选择——基于“不可能三角理论”.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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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红色金融河北金融2023.06抗战时期陕甘宁边区汇率制度选择基于“不可能三角理论”一刘树德(中国人民银行南昌中心支行江西南昌3 3 0 0 0 8)摘要:汇率制度选择一直是宏观经济金融研究的重点领域,“不可能三角理论”对于一国汇率制度选择具有重要指导价值。1941年1月皖南事变后,陕甘宁边区根据自身经济金融环境和发展情况来权衡及选择合适的汇率制度,在汇率制度选择上积极主动,及时解决各项急切的革命需要,进而有效推动实现经济金融政策目标。通过全面梳理抗战时期陕甘宁边区汇率制度的变迁历程,分析其内在的演变逻辑,研究发现陕甘宁边区的汇率制度选择实践活动,既在某种程度上契合了“不可能三角理论”总体框架及
2、核心内容,又是“不可能三角理论”的早期实践;陕甘宁边区汇率制度演变较好适应了财政需求、冲破经济封锁、货币反替代、稳定币值、外汇储备充足程度等因素变化。本文最后总结得出汇率制度选择的相关经验和启示。关键词:不可能三角理论;陕甘宁边区;汇率制度中图分类号:F832.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 0 6-6 3 7 3(2 0 2 3)0 6-0 0 6 7-0 6一、序言美国经济学家保罗克鲁格曼于19 9 9 年提出“不可能三角理论”,认为一国货币政策的独立性、资本的完全流动性、汇率的稳定性不能同时实现,最多只能同时满足两个目标而放弃另外一个目标。“不可能三角理论”是有关汇率制度选择的著名论断,
3、也是一国在开放经济条件下汇率制度选择的重要参考理论,揭示了一国在选择汇率制度时面临的货币政策目标的权衡取舍。“不可能三角理论”的正式提出虽然较晚,但其理论内涵与2 0 世纪6 0 年代的蒙代尔一弗莱明模型类似。抗战时期,陕甘宁边区是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所在地,也是全国各抗日根据地和全国各族人民革命斗争的指导中心。皖南事变前,陕甘宁边区财政收人主要依靠外援,财政上实行“争取外援,休养民作者简介:刘树德(198 5一),男,硕士,经济师,供职于中国人民银行南昌中心支行,研究方向:红色金融史。力”政策,八路军军饷由国民政府发给,军饷供给尚丰富,不依靠银行周转。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建立后,陕甘宁边区政府收回
4、苏票,通用国民政府的法币,法币成为陕甘宁边区流通的本位币。后来为解决法币小票太缺及市场交易“找零”太难等问题,193 8年6 月,陕甘宁边区银行开始发行光华商店代价券(光华商店是银行的一个商店),作为法币的辅币,光华商店代价券和法币平价兑换,始终稳定在1:1的比值上(U16-17皖南事变后,陕甘宁边区根据“发展经济,保障供给”原则,结合自身经济金融环境和发展情况来选择合理的汇率制度,在汇率制度选择上积极主动,及时满足各项急切的革命需要,进而有效推动实现经济金融政策目标。与此同时,陕甘宁边区在金融实践中不断摸索,形成了一套关于中央银行货币发行、资67河北金融红色金融2023.06本流动管理及汇率
5、机制的理论。虽然没有形成完整、系统的理论体系,但在一定程度上契合了“不可能三角理论”总体框架及核心内容。陕甘宁边区汇率制度选择实践具有三方面意义:一是探索和发展了以自然经济为主体的小型开放型经济体的汇率制度选择理论;二是对中国汇率制度选择理论及外汇管理思想逐渐走向成熟发挥了重要作用;三是陕甘宁边区的汇率制度选择实践和形成的理论,早于“不可能三角理论 的正式提出时期(19 9 9 年),甚至比“不可能三角理论 的萌芽阶段(2 0 世纪6 0 年代)还要早。现有研究对汇率制度选择问题取得了较为丰硕的成果,但均以近几十年国内外汇率制度选择为研究对象,暂无革命战争时期革命根据地的汇率制度选择研究。此外
6、,在现有的抗战时期陕甘宁边区金融问题研究中,大多关注货币政策问题,较少关注资本流动和汇率问题,并且更多的是沿着时间脉络进行梳理,不仅缺乏对货币政策、资本流动、汇率之间内在规律的研究,而且缺乏基于历史背景和实际需求的汇率制度演变逻辑分析。本文以“不可能三角理论”这个新的研究视域深入研究抗战时期陕甘宁边区汇率制度选择问题,客观认识和总结陕甘宁边区在汇率制度选择上的探索和实践,不仅有助于缅怀老一辈革命家的丰功伟绩,而且丰富了汇率制度选择问题的研究视野。二、陕甘宁边区汇率制度的变迁历程根据“不可能三角理论”的政策组合类别和陕甘宁边区经济金融实际特征,可将皖南事变后的陕甘宁边区汇率制度选择大致分为四个阶
7、段。(一)19 41年2 月一19 43 年3 月:为实现货币政策独立和保持资本自由流动,采用浮动汇率制度边区财政困难需要货币政策独立。19 41年1月皖南事变后,陕甘宁边区外援断绝,财政遭遇严重困难,当时脆弱的边区经济又不能完全解决财政问题。一方面要开辟财源,解决目前供给问题,另一方面又要筹集资金,发展边区自给工业,以解决长期的供给问题 2 12 5,陕甘宁边区便不能不有独立自主的货币政策。边区政府委员会于19 41年1月2 8 日决议发行边币,并宣布禁止法币流通。陕甘宁边区银行于1941、1942年分别发行边币2 42 6 16 2 5元和9 10 7 6 8 3 5元,分别同比增长7.6
8、 8 倍、2.7 5倍 2 13 2 1942 年12 月第一次高级干部会议整财问题报告指出:“为着保障供给,同时还要一定的资本,满足经济的迅速发展,则依靠边钞的发行,因此在一定的限度内,主动地有计划地大量发行边钞,来发展经济与解决财政,这是唯一可能采取的办法。”冲破经济封锁需要保持资本自由流动。皖南事变后,由于敌顽封锁加紧,物质输入较难,加上当时财政困难,不能保证党政军各方面供给,于是形成各自对外采购、分散经营的状态 3 6 2。为保证必需物质进口,不能限制资本流动性,故陕甘宁边区保持了资本的完全流动性。当时因各方意见不一致,管理外汇迄未实行 2 16 5。自边币发行至1943 年3 月末,
9、陕甘宁边区对于外汇没有管理,完全采取了自由兑换制、无限制兑换制 2 155,并且制订条例欢迎外来资本向甘宁边区农工商业投资4。陕甘宁边区银行汇出汇款暂行章程(1941年)明确指出:“凡票汇者,本行照数发给本行之汇票,收款人可持此票向指定之分支行或代理处取款。”19 41年10 月2 9 日陕甘宁边区政府训令明确外币的自由买卖,不反对法币与边币相互交换。19 42 年11月2 日陕甘宁边区政府命令强调,对于人民保有法币或携带法币到边区境外,均许享有自由,政府不加干涉。因陕甘宁边区客观上需要保持货币政策的独立性和资本的完全流动性,所以在三个目标权衡中放弃汇率的稳定性。边币发行之初,边币对法币的比价
10、是1:1。自19 41年1月3 1日起,边币对法币的比价日益下跌。1942 年7 一12 月,由于外部封锁,货物不得进口,法币需求大大减少,边币对法币的比价提高后稳定 2 3 6。(二)19 43 年4月一19 43 年12 月:为保持货币政策独立和实行资本管制,采用固定汇率制度继续保持货币政策独立。陕甘宁边区银行发行边币,既要满足财政与经济建设的需要,又要照顾金融的需要 2 13 6-141。1942 年12 月,在陕甘宁边区高级干部会议上,西北财经办事处对边区银行在货币发行问题上的保守主义提出了批评,确定了1943 年银行业务方针是“发行边币、调节边币”。因此,1943 年陕甘宁边币发行量
11、迅猛增加,货币发行量达16 3 0 6 4万元,比19 42 年增加16.9 倍。配合对外贸易政策实行资本管制。19 43 年,陕甘宁边区真正走上相对管理对外贸易阶段。陕甘宁边区开始严格管理外汇,首先在延安市实施管理外汇工作。自19 43 年6 月3 日公布陕甘宁边区银行68河北金融2023.06红色金融管理外汇办法后,全边区开始对外管理外汇 2 155。1943年9一12 月,因陕甘宁边区兑入法币较少,导致作为外汇储备的法币缺乏,所以不得不采取限制兑出法币的办法 3 42。因陕甘宁边区客观上需要保持货币政策的独立性和放弃资本的完全流动性,所以在三个目标权衡中转为保持汇率的稳定性。为实现用固定
12、牌价保证外汇供给且实现物价稳定的目的,陕甘宁边区银行实行边币2.10 元合法币1元的固定牌价,货币交换所买卖外汇均以挂牌价格为准。(三)19 44年1月一19 44年5月:为保持货币政策独立和采用浮动汇率制度,实行资本自由流动继续保持货币政策独立性。19 43 年10 月和12月,中共中央西北局两次开会研究金融问题,做出稳定金融物价的决定,提出大吞小吐的货币发行方针。1944年第一季度货币发行量明显降低,物价回落。然而到了1944年4月,由于经济斗争、财政需要、发放工农业贷款等因素,陕甘宁边区银行扩大了货币发行量。至19 44年6 月底边币停止发行前,货币发行额累计达到3 42 3 2 1万元
13、,比上年底增加95.7%。为消灭黑市主动采用浮动汇率制度。19 43 年12月把牌价提高到12 元,比黑市更高,逐渐提高边币比价。19 44年1月6 日陕甘宁边区银行电令各分行一律取消死牌价,2 月18 日又决定坚决抛出法币,其牌价与黑市一致,随市价而涨落,并先后调齐5070万法币给各分行和交换所,有意压低边币法币比价。1944年初,延安法币黑市价格继续上涨,与边币的比价最高达到1:14,2 月起开始下降,3 月之后降至1:8 左右。因陕甘宁边区客观上需要保持货币政策的独立性和采取浮动汇率制度,所以资本由管制转为自由流动。在这个时期,陕甘宁边区内外的机构或个人在无需陕甘宁边区批准的情况下就可将
14、资金汇入边区内部或汇出边区外部,并可按官方汇率在边币与法币间自由兑换。兑换的资金不仅涉及一般贸易,也涉及资本的进出。货币交换所关于兑换法币的用途,用于贸易的占8 4.9%,用于路费、外籍工人养家费等占15.1%2 1592。1943 年12 月把牌价提高到12 元后,陕甘宁边区实行无限制兑换。19 44年3 月起,由于贸易情况的好转,各交换所全年保证无限制兑出法币 2 157-58。当时,河南、山西商人在陕甘宁边区经商做工赚钱寄回乡及陕甘宁边区商人到外边做买卖赚钱汇回陕甘宁边区。据延安市兑换所19 44年2 月份统计,平均每天汇回晋豫侨汇五六万元法币,1944年第一季通过邮局汇出的法币就达3
15、50 万元,合边币3 50 0 万元 3 53。(四)19 44年6 月一19 45年8 月抗战胜利:为保持汇率稳定,放弃货币政策独立性和保持资本自由流动陈云主持陕甘宁边区财经工作后,考虑到需要边区老百姓高度信任边币且边币需要保持相对稳定的购买力,以及边区需要从国统区购买重要战略物资和生活物资,所以必须保持汇率相对稳定且不能严管资本流动,在货币政策的独立性、汇率的稳定性、资本的完全流动性三个目标中,最后只能牺牲货币政策的独立性。陕甘宁边区汇率町住法币。陈云认为:“边币与法币的比价只能稳定在币值上。”1944年2 月陕甘宁边区关于金融工作总结提出,边币要稳定在物价上是不可能的,因为战时物价是会不
16、断地高涨的;要推行边币,必须采取稳定比价的政策,因为边币对法币的比价逐渐提高时,才能推行,逐渐降低时,则边币流通范围会缩小 2 17 2。根据陈云的建议,陕甘宁边区最终授权陕甘宁边区银行发行边区贸易公司商业流通券。陕甘宁边区银行的货币交换所无限制地兑换法币,使商业流通券的信用得到不断加强,与法币的比价稳中有升。19 44年6 月后,法币与边币的比价稳定在1:8.5。截至19 45年5月,商业流通券1元兑法币2.6 元,合边币7.59 元兑法币1元。19 44年6 月至19 45年5月,边币与法币的比价基本保持了稳定。继续保持资本自由流动。陕甘宁边区对资金的进出保持宽松政策,陕甘宁边区银行的货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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