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方式视角下的中国传统厕所演变研究_刘伟.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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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8基金项目:2022年度清华大学自主科研计划文科专项项目(2022THZWYY04)作者简介:刘伟(1988-),男,博士研究生,讲师,研究方向:环境设计教学方法,E-mail:yagesnowing_通信作者:崔笑声(1972-),男,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日常生活与空间叙事,E-mail:laughter-引文格式:刘伟,崔笑声.生活方式视角下的中国传统厕所演变研究J.家具与室内装饰,2023,30(04):118-123.LIU Wei,CUI Xiaosheng.The Evolution of Chinese Traditional Toilet Form from the P
2、erspective of LifestyleJ.Furniture&Interior Design,2023,30(04):118-123.“厕所的起源,与人类的居住习惯、群居密度、隐私观念等都有密切关系。厕所的产生是人类进入文明时代的一个标志”1-2,厕所文化漫谈 曾这样描述到。在整个 人类生存基础的衣食住行用中,食物和居住是和厕所密切相关,前者有大量记载描述,厕所却成为文字记载中的隐性因素,本文将梳理中国厕所的发展变化过程,试图揭露人类发展文明中隐晦的生活符号。1 起源与演化:厕所文明与空间关系部落文明推动人类居住行为模式部落时期的坑厕通常设置在居住房屋的后面,离部落四周壕沟距离略近,尽
3、管只是挖掘土坑结构形态,但标志人类生活文明有了定点排便意识和集体生活的初步管理,体现部落文明约束力以及厕所文明的成熟。西周的 仪礼 既夕礼 记载到:“隶人涅厕”。坑内粪便堆满之后,奴隶用土填埋厕所,重新挖掘新的坑槽使用,所以这时的部分厕所样式是土坑,西周极有可能延续早期的厕所样式。历代社会风俗事物考 中作者尚秉和注道“古人不共厕,涅者 埃之也。是亦厕为土坑之证也。”可见对于早期厕的转变,如厕行为也调整为相对固定的定点模式。西安半坡:原始氏族公社聚落遗址 提到“在居住区西部东小沟的北面,晚期文化层中发现一个大的脏土坑,直径4.5米至4.9米,深2.5米,底部凹凸不平,坑壁也不整齐,坑内堆积杂乱,
4、可能是作为垃圾坑用的”3。“在北部还发现形状不规则的黑褐色土面,还出现一个为人们处理垃圾的大脏土坑。”(如图1,标红点为掩埋土坑)通过考古报告推测,当时人们已经出现了挖坑处理垃圾的行为,对于排泄物的处理,推测同样也是挖土坑来集中处理,并且这种处理“垃圾”的土坑容量都不小。The Evolution of Chinese Traditional Toilet Form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Lifestyle刘 伟1,2,崔笑声2 Liu Wei1,2&Cui Xiaosheng2(1.山东科技大学艺术学院,山东青岛 266590;2.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北京 10008
5、4)摘 要:在生活方式视角下探讨中国传统厕所形态发展变化,涉及厕所形态演化分类与物质精神象征意义两个层面。从厕所的文明与空间关系、畜养结合与性别意识、晦涩符号与精神阶级三个方面讨论中国传统厕所的演变内核,阐释人居环境下的空间逻辑。通过对于中国厕所的变革演绎分析,结合不同时代下的政治因素、文化伦理、材料更迭、建造技术等因素,试图窥见中国人居的生活方式变革一角,描述人类生活文明在时间维度纵轴上的演变过程。关键词:生活方式;厕所;人居环境;演变DOI:10.16771/43-1247/ts.2023.04.020中图分类号:TS664.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8260(2023)04
6、-0118-06Abstract:This paper discusses the development and change of Chinese traditional toilet form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lifestyle,which involves two levels:the evolution of classification of toilet form and the symbolic meaning of material spirit.This paper discusses the evolution of the core of
7、 Chinese traditional toilets from three aspects: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civilization and space;the combination of animal husbandry and gender consciousness;obscure symbols and spiritual class;and the spatial logic under the living environment.Through the deductive analysis of the transformation of
8、Chinese toilets,combined with the political factors,cultural ethics,material change,construction technology,and other factors in different times,this paper tries to get a glimpse of the lifestyle transformation of Chinese human settlements and describe the evolution process of human life civilizatio
9、n on the vertical axis of time dimension.Key words:Lifestyle;Toilet;Living Environment;Evolution生活方式视角下的中国传统厕所演变研究Environmental Art环境艺术119F&ID第30卷第04期 2023年04月 家具与室内装饰所样式为土坑的推测合理,并有着相关考证,之后漏厕的形式出现。周礼 天官 中记载“宫人掌王之六寝之修,为其井匽,除其不蠲,去其恶臭,共王之沐浴。”可看出当时的厕所被称为“井匽”,应是为漏井形式,如厕时秽物可自然落入挖好的井中。“井”就是厕所的古称,又称“偃”。(如图2
10、所示)“井”其实也是挖出来的坑,当粪坑堆满时,人们就又得用土掩埋,易地挖新坑。然而坑还是摆脱不了“大、深”的特点。人们如厕后依旧是用树叶、秸秆、卵石等来拭秽,但是厕所从“随地”到“挖坑”,再到在坑上架一个井,使人蹲起来更舒服,厕所有了新的发展。夏商周时期平民如厕依旧是挖坑,人们按照姓氏居住,每个姓氏有一片地方用来挖厕所,直系亲属可以获得厕所的使用权。春秋战国时期王公贵族的厕所是一个埋于地底的大缸,缸内满水,缸满之后倒掉,不用掩埋重新挖坑,称之为缸厕。但也会发生危险,如晋景公便是掉入厕所而死。据左传 成公十年 记载,公元前581年,景公姬“将食,涨,如厕,陷而卒。”缸厕初步有意识的回收粪便,但先
11、秦时期只是用于掩埋,并没有过多利用,粪便的收集并形成产业化市场出现在宋朝,且具有规模甚至竞争激烈。“倾脚工”们将家家户户或公厕处的排泄物收集起来,然后卖给需要的农民当作肥料,使粪便得到利用的同时,又解决了环境的清洁问题。明朝开始尝试治理京城的“无厕”问题,据 燕京杂记载:“北京的公共厕所,入者必须交钱。故人都当道中便溺,妇女也都当街倒便器,加之牛溲马尿,有增无减,重污叠秽,触处皆闻”4。北京城中设有公厕,由条石砌成,只限男性使用,并有专人看管收费,收费的价格颇高。这也是厕所从私人形态逐渐解放,和街道产生了互动性的公共空间,北京古城至今存留的公共厕所,已经纳入政府统一管理,不再收取费用,成为周围
12、居民生活中不可缺失的公共性场所之一,也是街道中必然存在的重要因素。清朝初年开始,北京城内的“粪夫”们签字画押划定了“粪道”,也就是固定了收粪区域和路线的图1 土坑与聚居区位置关系图2 坑上搭井形木板图3 民居内厕所方位图4 西域地区外挑结构厕所图5 唐代中型墓葬出土唐三彩厕所(左)和西汉墓葬出土绿釉陶厕(右)图6“虎子”(左一、左二)“兽子”(右二)“马子”(右一)图 1图2图3图4图5图6120专属工作区,这种“特许经营权”还可以转让买卖,富人区的粪便“经营权”甚至会引起打架,因为这里的粪便“质量”更高,在上海则叫“倒老爷”5。粪便的收集不仅仅转换成了市场经济的一个环节,也为城市的街道卫生提
13、供有力保障,减少疾病的传播以及城市形象的破坏,也成为街道市井文化中不可缺少的环节6。在北京四合院和山西晋中民居中,从一进制、二进制到更大规模的四合院,厕所一般放置于西南角的小房间内,(如图3所示,标红之处为厕所之处)一是方位因素,二是由于垂花门以及前置倒座房形成空间相对不活跃,三是防止风将臭味吹到居室内。在西域的疏勒地区,由于气候干旱和日照强烈,厕所一般都在二楼的平顶,在有石质建筑传统的吐蕃地区,发展出类似于中世纪欧洲城堡的外挑结构厕所(如图4所示)。民国时期每几个街道都会设置一个厕所,并有男女区分。南方水乡公共厕所是在架起的木屋下放置一个大缸,墙上还会开一个小窗通风。在北平,则有模范公厕,民
14、国二十三年(1934年)北平市卫生处拟定了整顿公厕计划,模范公厕建筑会在外面用磨光方砖打磨成门匾,并用黑色铅油涂抹在刻的“北平市卫生处公厕”这几个大字上。普通百姓依旧是会用马桶如厕,厕纸则是黄色的草纸,后来1903年美国出现了更柔软舒适的桑尼纸,就是因潮湿而产生褶皱的卷纸打上一排排的小洞,便于撕取7。因其柔软又好撕在市场上大受欢迎,很快就风靡美国,而后走向世界,不久也传入中国,成为当时的奢饰厕纸,一般人用不起。如上所述,中国的厕所从部落时期定点土坑时代到近代民国时期纳入政府统一管理的公厕,(表1)不仅仅厕所的基础设施不断完善,如厕方式与物理空间环境随着建筑技术的提高也不断进行变革。2 隐私与循
15、环:畜养结合与性别意识隐私性说明人类文明有了强烈的私人空间意识,而男女如厕的空间分离更是对于性别的尊重性。2012年10月,西安表1 中国不同时代厕所的基本形态 时期 如厕意向图 剖面示意图 相关释义部落时期西周时期春秋时期清朝时期民国时期搭建形 态:地上挖坑如厕方 式:坑道边缘蹲厕拭秽方 式:石头、树叶名称:井、偃搭建形态:坑 上架“井”形 木板如厕方 式:木板上蹲厕拭秽 方 式:树叶、秸秆、卵 石名称:缸厕搭建形 态:缸上架木板如厕方 式:木板上蹲厕拭秽方式:树叶、秸秆等名称:清朝时期公厕如厕处所:公共街道如厕方 式:蹲姿拭秽方 式:厕纸名称:公厕如厕处所:公共街道如厕方 式:蹲姿拭秽方
16、式:厕纸表2 圂厕与塘厕对比表 圂厕剖面示意图 塘厕剖面示意图厕所名称:圂厕地处环境:北方农业地带 居 多搭建形态:抬升至二楼,与猪圈结合如厕方 式:蹲厕排泄去向:猪的饲料厕所名称:塘厕地处环境:南方 鱼塘地带 居 多搭建形 态:干栏式全木结构如厕方 式:蹲厕排泄去向:鱼的饲料,水生植物降解Environmental Art环境艺术121F&ID第30卷第04期 2023年04月 家具与室内装饰城南一座唐代中型墓葬出土了28件唐三彩精品,其中包括一件唐三彩厕所。(如图5左图所示)唐朝厕所的形态与今日旱厕差不多,四周方形围墙,前面预留一个门。在方形内有一个蹲坑,蹲坑前面放置了 一片瓦片,以免将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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