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对中国制造业全球价值链地位的影响研究.pdf

2023 年第 08 期总第 350 期30【数字经济】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对中国制造业全球价值链地位的影响研究韦宜杉（华东政法大学商学院，上海201600）摘要 数字经济时代下，新兴的数据要素正推动着全球价值链分工形态与地位的改变。在制造业领域，数字技术的嵌入贯穿制造业的整个生产环节，赋予行业全新的发展动力，带领制造业完成价值链的转型变革。利用我国 17 个制造业行业 20002014 年的面板数据进行实证分析。结果表明，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提升能有效促进我国制造业全球价值链地位攀升。同时，数字经济的促进作用存在行业异质性，其中对劳动密集型和中低技术水平制造业的促进作用最为显著。大力发展数字经济，制定符合行业特征的发展政策，是助力我国制造业全球价值链地位向高端迈进的重要路径。关键词 数字经济；制造业；制造业升级；全球价值链；行业异质性 中图分类号 F7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5-3283(2023)08-0030-06ResearchontheInfluenceofDigitalEconomyDevelopmentLevelonthePositionofGVCin Chinese Manufacturing IndustryWei Yishan(Business School East China University of Political Science and Law,Shanghai 201600)Abstract:In the era of digital economy,the emerging data elements are pushing the change of the division of labor form and position of GVC.In the field of manufacturing,the embedding of digital technology runs through the whole production process of manufacturing industry,giving the industry a new development power and leading the manufacturing industry to complete the transformation and reform of the value chain.Using the panel data of 17 manufacturing industries from 2000 to 2014 for empirical analysis.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development of digital economy can effectively promote the status of Chinas manufacturing industry in GVC.Meanwhile,there is industry heterogeneity in the promotion effect of digital economy,among which the promotion effect on labor-intensive and low-tech manufacturing industry is the most significant.This means developing the digital economy and formulating development policies in line with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industry are important ways to help Chinas manufacturing industry move up the GVC.Key Words:Digital Economy;Manufacturing Industry;Upgrading of Manufacturing Industry;GVC;Heterogeneity of Industry一、引言在新一轮科技革命热潮的推动下，数字技术与经济社会发展各领域的深度融合，赋予产业转型新动能。近年来，我国数字经济发展迅速。与此同时，在数字经济时代下，数据要素成为新兴的第五类生产要素，数据要素、数字技术驱动全球价值链的时代逐渐登场。数据要素作为优化全球资源配置的关键，重新塑造了整个价值链的分工形态与分工地位。特别是在制造业领域，数字技术的嵌入，赋予了制造业的价值链形成与整个传递环节全新的动力和能力，能够助力制造业从产品的初始阶段研发设计环节一直延续到产品的最终阶段销售服务全程实现数字化、自动化、智能化。在这个数字化引领价值链转型变革的时代，把握机遇大力发展数字经济，将有助于我国制造业其全球价值链地位攀升，助力我国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稳步向现代化建设迈进。因此，系统分析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对我国制造业全球价值链地位的影响，对我国制定契合行业特征的发展转型政策，更好地参与到国际分工中具有重要意义。二、文献综述数字经济这一概念早在 1996 年就已由 DonTapscott 作者简介 韦宜杉（1999），女，壮族，广西贺州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全球价值链。2023 年第 08 期总第 350 期31提出。在国际贸易学领域，数字经济的加入更是丰富了对全球价值链的研究。阳镇等（2022）表示全球价值链在空间布局、价值链治理、利益分配方面也面临着巨大的风险与挑战。裘莹等（2019）将研究视角聚焦于中小企业，研究分析了数字经济通过网络连接效应、成本节约效应和价值链治理效应来推进中小企业价值链升级。郭周明等（2020）从地理距离、要素禀赋等五个方面，分析了数字经济影响全球价值链重构的重要影响因素。以上均是从理论层面来研究数字经济对全球价值链地位的影响。目前学术界并未对数字经济的衡量指标形成一个统一的标准，且当前选取指标多为国家和省际层面的，因而目前从实证层面来研究数字经济对全球价值链地位的影响，大多以国家和省际层面的居多。何树全等（2021）选取多维指标进行降维后构造了国家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探究其对出口国国内增加值的影响。杜传忠等（2021）选取 12 个指标运用主成分分析法赋予权重来测度数字经济，探究了其对我国制造业省级层面的出口技术复杂度的影响，发现数字经济的促进作用总体上十分显著。而从行业层面构造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大多需要构造国家与行业层面的交互项或是参照服务化投入的测度方式来测度。齐俊妍等（2021）1尝试构建了国家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综合指标与中高强度数字化投入的完全消耗系数的交互项，来探究 42 国行业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对全球价值链位置的影响。党琳等（2021）以行业数字化中间投入比重与国家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交互项作为衡量指标，探究行业数字化转型对出口技术复杂度的影响，并发现它们之间存在显著的非线性效应。综上所述，当前的文献大多从国家层面或省际层面来测度数字经济发展水平，从行业层面探究数字经济对中国全球价值链地位的影响，其意义主要表现在：一是研究数字经济如何推动全球价值链地位的攀升。二是对数字经济时代下我国制造业转型升级提供理论和实证依据。三是考虑到了行业异质性，为政策制定者依据不同行业制定不同政策提供参考，助力制造业把握价值链重构的重要时机。三、影响机理与研究假说（一）成本节约效应数字经济贯穿于全球价值链中的各个环节。具体来看，在制造环节上，大量智能的生产机器设备投放于生产车间，能够节省大量的人力物力，有效降低劳动力成本。生产流程的规范化与智能化，能大大提升产品质量，也能大大降低企业损失。生产效率的提升导致生产规模得以扩大，也放大了规模经济效应。在经营业务上数字经济的嵌入打破了企业在开展业务合作上时间与空间的壁垒，降低了信息的获取成本与沟通成本，帮助企业找到合适的生意伙伴，使资源得到更有效的配置，提高了企业合作生产的效率。（二）人力资本结构升级效应数字技术的嵌入拓宽了人力资本间知识传递与信息共享的渠道，助力专业化人才更加高效便捷地获取和学习知识技能。从劳动力自身角度看，数字经济通过干中学效应，助力劳动力的技能水平快速提升，提高了高素质劳动力人群的生产效率，压缩了工作时间。而这类人群因具备技术优势，也能在人才市场的激烈竞争中具备一定的竞争优势，在国际分工中获取更多劳动报酬的能力也能有所提高。从生产企业的角度看，大量智能机器设备嵌入生产环节，需要更多的高技能高素质人才来对机器设备进行操作和维护，企业也将更集中于研发创新，这也扩大了企业对高素质人才的需求，推动社会整体的人力资本向高精尖方向发展。（三）产业赋能效应数字经济时代下，在数字化管理平台的支持下，企业能够更清晰地把握企业整体人员架构和资源，统筹管理效率得到大幅提升，产业链内的分工逻辑与运作模式也能得到协同和互补。数字平台使企业能接触到更广阔的业务合作平台，帮助企业更高效精准地找到合作伙伴，这带来了产业链中各个环节之间的高度协同和不同产业链之间的高度协同，也使得企业能在国际分工中更精准地找到自身位置，明晰自身比较优势，最大程度地创造和获取增加值，甚至能够延伸出全新的创新生态，使得价值链得到进一步增值。（四）行业异质性不同行业对数字经济的敏感程度和消化程度可能有所不同。从要素密集度的行业分类来看，技术密集型行业可通过技术上的突破和创新，开拓产品种类，提升产品质量，抢占全球价值链中的优势地位；资本密集型行业可通过采购先进技术设备或投入大量资本进行研发，以求得生产效率或技术上的突破；劳动密集型行业可通过采购和安装大量智能机器设备来取代劳动力，使生产流程更加高效规范。按技术水平分类来看，中高技术水平可通过利用和改进数字化技术，巩固提升创新研发能力，维持行业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中低技术和低技术行业可通过不断学习和引进高新技术，提高管理效率，优化生产流程，逐步向高技术水平行业靠近。假说 1：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能够促进中国制造业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的提升。2023 年第 08 期总第 350 期32假说 2：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对中国制造业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提升的促进作用存在行业异质性。四、模型设定与变量说明（一）模型设定构建模型如下：（1）其中，表示我国 i 行业 t 时期的全球价值链地位，表示我国 i 行业 t 时期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表示控制变量合集，表示待估参数，表示行业、时间固定效应，为随机扰动项。（二）变量说明各变量的计算和数据来源如表 1 所示：表 1变量处理及数据来源变量名称计算公式数据来源被解释变量全球价值链参与度UIBEGVCindicator出口国内增加值率解释变量完全依赖度WIOD完全消耗系数控制变量行业资本产出比WIOD-SEA资本劳动比行业规模行业总产出FDI 渗透度世界银行数据库研发水平中国科技统计年鉴（三）变量描述性统计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如表 2 所示。表 2 描述性统计VARIABLESNmeansdminmaxgvcpat2550.3620.1350.1050.743dvar2550.3630.1680.08160.831decom2550.05900.07270.01600.358debz2550.1490.2130.02941.097lncap_lr255-1.8410.954-3.5940.807lncap_go255-0.5690.421-1.3740.973lnfdi255-3.7350.401-4.401-2.635scale2552.710e+062.607e+06174,1991.113e+07rd_in2550.01440.01110.00080.1022023 年第 08 期总第 350 期33（四）行业说明由于各数据库采用的行业代码编制方法不同，对WIOD 所用行业代码和 ISICRev.4、国民经济行业分类进行了对比、合并和整理，最终研究对象为 17 个制造业细分行业。五、实证结果及分析（一）基准回归在基准回归前对各变量进行多重共线性检验，VIF 均值为 1.64，表明不存在多重共线性。利用软件stata16.0 进行回归估计，结果如表 3 所示：表 3基准回归结果VARIABLES(1)(2)(3)OLSFEFEdecom0.931*2.005*0.633*(10.73)(8.16)(3.09)lncap_go-0.122*-0.121*-0.032*(-7.26)(-9.81)(-2.96)lnfdi0.078*0.118*-0.064*(4.23)(5.17)(-2.35)lncap_lr0.068*0.155*0.008(8.51)(11.02)(0.51)scale-0.000*-0.000*-0.000*(-1.80)(-6.21)(-4.12)rd_in-0.0320.639*0.008(-0.05)(2.15)(0.04)Constant0.671*0.929*0.055(9.15)(8.51)(0.43)Obs.255255255R20.5620.5250.802IndustryFENOYESYESYearFENONOYES注：*、*、*表示在 1%、5%、10%水平下显著，括号内为 t 统计量。表 4 报告了基准回归结果，并与 OLS 回归结果进行了对比。在双重固定效应的情况下回归系数依旧显著。这表明数字经济的发展对我国制造业全球价值链地位的提升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验证了假说 1。数字经济的发展为企业搭建起数字交易平台，弱化了时空阻碍，帮助制造业建立起庞大且便捷的国际合作网络，使企业能够迅速地找到自己的合作伙伴，提高企业间沟通效率，优化了资源配置。由于技术替代效应的存在，大量劳动力被智能机器设备取代，生产上的出错率大幅降低，确保了产品质量维持在一个稳定的水平，使得制造业的生产效率节节攀升，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专注于技术创新和产品研发，助力制造业探寻自身发展潜力和优势，引领价值链地位向着高端迈进。（二）稳健性检验为进一步检验稳健性，采用制造业各行业出口国内附加值率替换被解释变量进行估计,采用完全消耗系数替代数字化投入的完全依赖度。回归结果如表 4 所示，结果依然稳健。验证了假说 1。表 4稳健性检验VARIABLES(1)(2)dvargvcpatdecom0.955*(3.59)debz0.119*(2.47)控制变量YESYES2023 年第 08 期总第 350 期34VARIABLES(1)(2)dvargvcpatObs.255255R20.7750.799IndustryFEYESYESYearFEYESYES注：*、*、*表示在 1%、5%、10%水平下显著，括号内为 t 统计量。（三）内生性处理考虑到可能存在遗漏变量或反向因果的问题，选取解释变量的滞后一期作为工具变量。回归结果如表 5 所示。结果表明，考虑了内生性问题后，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对全球价值链地位的促进作用依然稳健。表 5内生性处理VARIABLES(1)(2)1ststage2ndstagedecomgvcpatldecom0.671*(16.41)decom3.171*(8.31)控制变量YESYESObs.238238R20.424注：*、*、*表示在 1%、5%、10%水平下显著，括号内为 t 统计量。（四）行业异质性分析考虑到不同性质的制造业可能对数字经济的消化程度不同，数字经济对制造业全球价值链地位提升的作用存在行业异质性，将 17 个制造业细分行业，按要素密集度和不同技术水平进行分类，分组回归结果如表 6示。表 6行业异质性分析VARIABLES(1)(2)(3)(4)(5)(6)资本密集型劳动密集型技术密集型中高技术水平中低技术水平低技术水平decom3.784*4.161*2.628*2.189*5.018*4.067*(4.26)(4.55)(7.14)(6.47)(3.92)(4.97)控制变量YESYESYESYESYESYESObs.1207560907590R20.5930.5820.7210.6150.5890.552注：*、*、*表示在 1%、5%、10%水平下显著，括号内为 t 统计量。结果表明，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对制造业不同类型行业的全球价值链地位的提升均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但从回归系数上看，对资本密集型和劳动密集型行业的全球价值链地位的促进作用更显著，验证了假说 2。这可能是由于资本密集型多为产业链条长、带动作用大的重工业部门，数字经济能帮助行业利用好数字化信息，提高技术水平和生产效率，实现行业向高端攀升。劳动密集型行业大多为需要大量依靠手工进行加工生产的行业，对劳动力的依赖程度较大，大量智能生产机器设备的取代，企业将更多的资金精力集中向技术研发和创新，助力行业价值链地位提升。而技术密集型行业可能是由于技术创新升级需要企业投入长时间的研发和大量资本，技术上的创新突破要困难得多，导致数字经济发展对技术密集型制造业全球价值链地位的提升存在一定2023 年第 08 期总第 350 期35的时滞。从技术水平分类上来看，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对各技术水平制造业的全球价值链地位提升的促进作用均显著，但对中低技术和低技术制造业的促进作用更大。这可能是由于中低技术和低技术制造业对数字技术的技术含量门槛要求较低，只需要购入一定的先进数字技术的生产设备，就能够使得行业的生产效率大幅提升。六、结论实证结果表明，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能够促进中国制造业全球价值链地位的提升。此外，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促进作用存在行业异质性，从要素密集度行业分类来看，数字经济发展能促进不同要素密集型行业的全球价值链地位攀升，但促进作用存在一定的行业差异。从技术水平的行业分类来看，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对中低技术水平和低技术水平行业的全球价值链地位的促进作用较强。数字经济的发展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时间与空间上面临的困难，助力行业提高沟通交流、生产协作的效率，为全球价值链的稳定运行保驾护航。同时，数字经济时代的到来，数据要素推动着全球价值链迈入变革重构的时代，应大力发展数字经济，拥有属于自己的技术优势，在国际贸易中合作共赢。参考文献 1 齐俊妍,任奕达.数字经济渗透对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的影响基于行业异质性的跨国经验研究 J.国际贸易问题,2021(9):105-121.2 许 宪 春,张 美 慧.中 国 数 字 经 济 规 模 测算研究基于国际比较的视角 J.中国工业经济,2020(5):23-41.3 张晴,于津平.投入数字化与全球价值链高端攀升来自中国制造业企业的微观证据 J.经济评论,2020(6):72-89.4MESENBOURG T L.Measuring the Digital Economy J.US Bureau of the Census,2001(1):1-19.5KOOPMAN R,POWERS W,WANG Z,et al.Give credit where credit is due:tracing value added in global production chains R.NBER Working Paper,2010:No.16426.6WANG Z,WEI S J,YU X D,et al.Measures of participation in global value chains and global business cycleR.NBER Working Paper,2017:No.23222.（责任编辑：郭丽春董博雯）作，挖掘智慧农业、新材料、新能源、养老产业等领域的合作潜力，积极拓展 RCEP 成员国市场。第三，发挥黑龙江省连接东北亚国际市场与东北区域市场的中继走廊作用，开拓三方市场新合作。利用 RCEP 原产地规则、投资市场准入和投资保护、投资自由化制度，抢抓俄罗斯战略上“向东看”的机遇，充分利用黑龙江区位优势和良好的产业基础，依托边境口岸枢纽，通过“搭建桥梁”发挥连接东北亚国际市场的“中继走廊”的作用。同时，探索“三方合作”新模式，拓展第三方市场的投资与资源开发等合作，充分发挥 RCEP 各成员国在产业链不同环节的优势，加强在 RCEP 区域框架内的协调，实现优势互补，双赢共进。第四，持续优化营商环境，扩大招商引资规模。进一步完善 RCEP 实施配套措施。加大宣传力度，引导企业灵活运用 RCEP 关税减让承诺、贸易高度便利化条件和原产地累积规则，完善RCEP 优惠政策操作指引，提高企业享惠效率。加强协调指导，为黑龙江省企业“走出去”拓展更广阔空间。同时，夯实招商引资基础，推进落实精准招商。健全和完善相关法律法规，打造更加便利、有吸引力的营商、投资环境。参考文献 1 施锦芳,赵雪婷.RCEP 关税减让对中日韩经贸关系的影响研究 J.财经问题研究,2022(1):120-129.2 刘文.RCEP 框架下的中日韩产业合作 J.亚太安全与海洋研究,2021(3):93-111+4.3 中华人民共和国商务部.生效一周年,RCEP 给世界带来了什么?EB/OL.(2023-01-04).http:/ 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生效一周年,RCEP 助力全球贸易投资增长 EB/OL.(2023-02-23).https:/ 中华人民共和国哈尔滨海关.一季度我省货贸进出口总值 719.8 亿元 EB/OL.(2023-04-23).ht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