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书法专业本科生应加强教学能力培养——兼谈“书法教学法”课程的内容设置.pdf

2023.4 期/总第 24 期高校书法专业本科生应加强教学能力培养兼谈“书法教学法”课程的内容设置李洪智【内容摘要】近年来，国内越来越多的高校设立了书法专业，具备本科招生资格。基于有效传承书法艺术、就业去向以及中小学书法教育现状等方面的考虑，高校书法专业应该在本科阶段开设书法教学法课程，以有意识地培养学生的教学能力。书法教学法课程的内容设置以饱满而行之有效为宗旨，包括书法教学理论与课内教学实践两个部分，“动口”与“动手”并重，力争让本门课成为衔接大学专业学习与就业岗位之间的桥梁。【关键词】书法专业；本科；传承；就业；教学法中国的高等书法专业教育始于20世纪60年代初，近 40 年来进入了蓬勃发展的时期，目前，具备书法专业本科招生资格的院校有 150 所左右，其中既有师范类大学或艺术类大学，也有综合类大学，甚至还有理工类大学、语言类大学、财经类大学等。通常情况下，人们会认为师范类大学书法专业应该是培养书法师资的主力军，所以注重提高学生的教学能力自在情理之中。而笔者认为，无论是哪一类大学设立的书法专业，在本科阶段都应该有意识地加强学生教学能力的培养，而这种意识的一个标志就是，是否开设了书法教学法课程。由于教学计划与实际的开课情况也许会有出入，所以笔者曾做过调查，调查对象是各个高校书法专业的本科毕业生，调查的内容是就读期间是否开设了书法教学法之类的课程，得到的结果是绝大多数书法专业没有开设类似的课程。甚至师范类的大学也有很多不开这门课，当然，有的师范类大学书法专业属于非师范类专业，但这并不能成为不重视学生教学能力培养的理由。基于此，本文试就高校书法专业培养学生教学能力的必要性以及书法教学法课程的内容设置谈一点浅见。一、高校书法专业本科生加强教学能力培养的必要性（一）书法艺术的有效传承需要学生具备一定的教学能力在文盲率极低的今天，绝大多数中国人都会写汉字，而且喜爱书法的人为数众多，学习书法似乎没有门槛，但实际情况却不然。由于成才率极低，真正登堂入室的人并不多，所以，看似群众基础非常好的书法其实是小众的艺术门类。再由于书写工具由毛笔改为硬笔的变革，尤其是近 20 年来计算机等电子设备的普及，手写在汉字实现方式中已经退居次要地位，书法艺术赖以存在的社会基础可谓今非昔比。加之生活节奏紧张，留给人们静下心来写字的时间非常有限。在这种情况下，传承并发扬这门古老的艺术，需要通过非常奏效的教学方能实现。前文说过，很多高等院校都已经设立了书法专业，那么，这些高校书法专业的培养目标都是什么？笔者曾接触过国内不同院校书法专业的教师，包括专业负责人，通过研讨会的发言可知，其培养目标不尽相同。34教育有些院校（尤其是师范类）将培养书法教师作为一个重要的目标，而有的院校则明确表示以培养书法艺术家作为目标，另有一些院校则兼顾艺术家的目标与书法教育工作者的目标。以培养书法教师为目标的院校当然应该注重教学能力的培养，而我们要说的是，即便是以培养艺术家为目标的院校也绝不应该忽视学生教学能力的训练，而只注重技巧训练与艺术创作。因为从历史上来看，纯然进行书法艺术的创作，而终其一生绝不介入书法传授的书法家恐怕并不多见。实际上，无论是书法，还是音乐、美术，许多令后人顶礼膜拜的艺术家，同时也是桃李满天下的艺术教育家。但是，书法艺术家并不必然兼有书法教育家的身份，有些书法专业的学生技法很好，但是由于缺乏训练，在教学中往往是“茶壶煮饺子有嘴倒（道）不出”。更有甚者，有的书法家经历种种艰辛而达到艺术的巅峰，竟忘却“所来径”，直接以自己进入成熟阶段的风格熏染学生，教学效果可想而知。所以，只有具备教学能力才能更好地传承这门艺术，借以向青少年一代传达中国式的审美。（二）就业去向决定了书法专业学生应加强教学能力的培养目前设立书法专业的高校数量可观，每年都要毕业一大批书法专业的本科生、硕士生以及博士生。“据不完全统计，2000 年全国高校书法专业本专科毕业生人数约为五百人，2008 年已增加到千余人。”1“书法学”原本是“美术学”下的二级学科，2021 年 12月 10 日，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发布关于对博士、硕士学位授予和人才培养学科专业目录及其管理办法征求意见的函，其中，“美术与书法”列为一级学科，书法专业可谓升格在望。国家对传统文化的重视以及学科地位的提升，都决定了未来一段时间内高校设立书法专业的热度还会继续攀升。这意味着几年后将有更多的书法专业学生毕业后走向社会，毫无疑问，选择什么样的工作是摆在他们面前的一个最实际的问题。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高校书法专业的毕业生（包括硕士研究生）就业去向最主要的有两个：到中小学担任书法教师（校内教育）；到社会培训机构担任书法教师（校外教育）。而后者的数量要远远大于前者。无论是进入中小学任教，还是去校外培训机构担任书法教师，都需要学生具备书法的教学能力，而培养这个能力的最佳时机则是在本科阶段。为了在毕业后能找到一份理想的工作，许多学生在就读期间就开始做相应的准备。以笔者的工作单位北京师范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书法系为例，虽然书法专业为非师范类专业，但是很多学生在就读本科期间都努力考取教师资格证。这充分证明了学生们将从事书法教育作为自己就业的选项之一，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是一个重要选项。（三）中小学书法教育现状决定了书法专业学生不仅会写，还要会教2011 年 8 月发布的教育部关于中小学开展书法教育的意见明确要求：“中小学校主要通过有关课程及活动开展书法教育。”开展书法教育，师资何来就成了摆在面前需要解决的一个问题。潘善助论中小学书法师资的高紧缺与高等书法教育的低输出一文指出“书法师资有三个来源：一是现有的中小学语文教师（包括有书法特长的美术或其他学科的教师）；二是社会书法团体的书法家；三是大学培养的书法专业毕业生”2。而当下在岗的中小学语文教师（美术教师）普遍缺少书法能力，社会书法团体的书法家虽然是当前解决中小学书法师资紧缺问题的一支生力军，但是“社会书法团体书法家进校园兼教书法，管道并非通畅，主要的障碍在于书法家系统与中小学校系统尚未建立良好的互信机制。中小学校对于社会书法团体书法家能否站上中小学讲台教好书法课，没有把握。这种担忧有一定的道理，因为会写书法，不一定能教好书法”3。所以“大学书法专业本科教育、硕士教育是培养合格中小学书法师资的最佳渠道”。“大学书法专业的毕业生是今后解决中小学书法师资紧缺问题的主要力量。”4之所以援引了这么多原文，就是因为潘文道出了中小学书法师资的现状，而且，我们认同作者提出的大学书法专业毕业生理应是解决中小学书法师资问题主要力量的看法。大学书法专业的毕业生要想胜任这份工作，必须注重教学能力的养成。中小学书法教育属于书法教育的基础阶段，大多数学生是零基础，毋庸置疑，这个阶段的教学非常重要，不能“起坏头”，否则后患无穷。20 世纪 30 年代，历史学家陈垣先生与三子陈约的通信中，书法占了不小的比重，其中屡次提及入门的话题，反复强调不能352023.4 期/总第 24 期“入错门”“入歧途”：书画是相因的，能书能画，是大佳事。但入门要紧，不可走错门路。不懂犹如白纸，尚可写字，入错门路，则犹如已写花之纸，要洗干净，难矣。5但凡事最怕不得其门而入，又怕误入迷途。所谓误入迷途者，即起坏头是也。入门不慎，走入歧途，回头不易，故恶劣之字帖万不可学，一学便走入魔道，想出来不容易，故凡事须慎于始。6最怕起坏头，费大力乃能改正也。慎勿误人子弟。7古籍中记载，王羲之“少学卫夫人书，将谓大能。及渡江北游名山，见李斯、曹喜等书，又之许下，见锺繇、梁鹄书，又之洛下，见蔡邕石经三体书，又于从兄洽处，见张昶华岳碑，始知学卫夫人书，徒费年月耳。遂改本师，仍于众碑学习焉。”王羲之历观名家书迹之后认为随卫夫人学书“徒费年月”，这固然是他阅历增加而眼界提高后的感慨，但绝不能因此而否定卫夫人在其成长过程中的筑基作用。甚至我们不妨认为，如若没有卫夫人在其少时的教导，就不会有彪炳史册的“书圣”王羲之，所以，基础书法教育阶段的师资非常重要。由于经过了数年的专业训练，书法专业的学生大多取法正，打下了较好的传统书法及理论功底，相较于社会书法团体的书法家，从事中小学书法教育，这是一个优势。而社会团体的书法家有一部分缺乏必要的临古训练，直接取法当代书家，走的是捷径，且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一出手便是今人的路数。更有甚者，直接学习行草，楷书或隶书的功底单薄，显然不能胜任基础书法教学工作。所以，目前乃至于今后，书法专业毕业生成为基础书法教育的主力军仍然值得期待。那么，书法专业的学生只有既会写，又善教，才能应对未来基础书法教育的需要。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有意识地培养书法专业学生的教学能力，也会在一定程度上促进学生们表达能力以及与他人沟通能力的提高。所以，即使有的学生毕业后从事书法教学以外的工作，就读期间教学能力的养成也必然对其职业生涯有所助益。二、“书法教学法”课程内容的设置书法教育教学虽然历史悠久，但成为研究对象并作为高校书法专业的一门课程，只是近几十年的事。回顾历史可知，我们的古人在进行书法教学过程中多采用的是非常朴素的“师傅带徒弟”的方式，尽管历史上出现了不少带有书法教材性质的著述，也有许多宝贵的教学经验，但对其鲜有自觉的整理及专门的研究。由以往的相关成果可知，几乎没有涉及古人在“师徒相授”中所运用的具体教学方法及注意事项。不仅如此，目前也尚没有专门针对基础书法教育的教学法教材或专著，这意味着这门课程的内容设置缺乏可资借鉴的材料。所以“书法教学法”课程内容的设置唯有在充分照顾到书法学科特点的基础上，适当借鉴其他专业的教学法课程。北京师范大学书法专业 2000 年招收第一届本科生，自 2005 年起开设书法教学法课程，一直由笔者担任主讲工作，至今已讲授了将近 20 轮。笔者在教学中不断对课程内容进行补充、改进，下面就这个问题谈一下自己的一点看法。有必要说明的一点是，北京师范大学书法专业的学生修过了教育学以及教育心理学课程（皆为必修课），因此，本门课程就免去了一些教育理论方面的内容，而将着重点放在与书法教学切实相关的内容上。笔者认为，高校书法专业教学法课程的内容设置主要包括两大块：其一，书法教学理论；其二，学生的课内教学实践。（一）书法教学理论此部分通过教师的讲授完成。主要包括如下几个方面的内容：1.书法教育的结构其实不论哪个学科的教育，其基本结构都是由施教者、受教者、教育媒介三个因素组成的，但由于书法教育以传授书法知识与技能为目标，所以自然就具有了不同于其他学科的具体要求。以施教者（即书法教师）为例，书法教育对其个人素养、智能结构等方面提出了与一般教师同中有异的要求，比如说在智能结构方面，书法教师必须具备36教育书法专业理论知识与技能，这是书法教师知识结构的核心部分。除此之外，一个优秀的书法教师还应该对文学、历史、文字学等方面的知识有适当的钻研和积累，因为书法艺术并非简单的一门技艺，而是具有很强的综合性特征，只有旁涉与其相关的学科知识方能更好地完成教学任务。书法教育的媒介包括书法教材与范本，二者相互依存，教材的编写与范本的选择必须充分考虑到受教者的实际状况，并能保证为学生们将来的可持续进步打下坚实的基础。前文所引陈垣先生家书中的观点，主要就是苦口婆心地叮嘱三子陈约要慎重地选择入门的法帖。因为“起坏头”弊端多多，一个好的开端不仅能令学书者顺利入门，而且可以逐渐自如地在古代碑帖中汲取营养。这个问题非常重要，下文讲到书法教学原则时还将涉及。2.书法教育的意义、目标在当下强调全面复兴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语境下，书法教育自然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继承并发扬有着悠久历史的传统书法艺术，通过书法感受中国式审美，对学生进行思想教育并增强文化自信，培养学生持之以恒、坚韧不拔的意志力，等等。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随着社会发展程度越来越高，人们的心理健康问题也愈发突出。古人通过自己的经验认识到了练习书法对于涵养心性的作用：“作书能养气，亦能助气。静坐作楷法数十字或数百字，便觉矜躁俱平。”8现代研究则通过科学实验证明，书法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对练习者的心理具有正向的调节作用。毫无疑问，这样的研究结果为书法教育又赋予了新的意义。下面我们讨论一下书法教育的目标。书法教育属于艺术教育的一个组成部分，其目标当然与其他艺术学科的教育有相通之处，比如说掌握技能、培养学生的审美能力等，所不同的是书法教育借助的是书法来实现这些目标。今天，各个层面的书法教育应有尽有，所以，讨论书法教育的目标，旨在为基础书法教育明确定位。关于书法教育的分层以及不同层次的目标，我们认同陈振濂在书法教育学一书中的看法：初级书法教育的目的是实用，为了能写好字（而不一定是书法），大致相当于张怀瓘书议所谓的“妍美功用者”9。第二层次的书法教育，立场已经有所转变，实用的目的转化为艺术欣赏的目的。它的性质，是情操教育，或者说是美育。第三层次的教育则是真正意义上的书法教育。它以第二层次的陶冶情操作为起点，在其中规定了明确的专门的目标。10由此可见，大学书法专业的教育属于第三层次的教育，而大学书法专业的本科生毕业后进入中小学从事书法教学的话，则属于初级书法教育，这个层级的书法教育的主要目标是让学生写好字，可以认为属于汉字实用书写的范畴11，同时掌握一定的书法知识。目标明确了，方能有的放矢，高效地完成教学任务。3.书法教育的历史由前文讨论书法教育的目标可知，我们所谓的书法是包括汉字实用书写在内的广义上的书法，所以，书法教育的历史非常悠久，差不多是随文字而俱来的。书法教育的历史可大致分为古代的书法教育与现代的书法教育两个阶段，其中，古代的书法教育从殷商甲骨文阶段算起，一直绵延至清末。由于历时久，可细分为先秦、两汉、魏晋南北朝、唐宋、元明清几个阶段，当然了，具体分期可以根据主讲教师的研究而有所调整。现代书法教育则是民国至今这段时间的书法教育。现代的书法教育在“西学东渐”、书写工具变革、范本的印刷复制技术发达等背景下展开，虽然发展的历史不算长，但与古代的书法教育有着很大的不同，比如说在审美意识的增强以及教学方法渐趋科学等方面就表现得非常突出。4.书法教学的原则这部分内容与具体的书法教学密切相关，其实也是现代书法教育科学性的一个具体体现。尽管古人强调学书过程中“天分”的重要性，但是勤奋（“多见”“多写”）与恰当的学习路径是不可或缺的，而学书虽然路径绝非单一，但是须遵循一定的原则。举例来说，书法教学必须坚持循序渐进的教学原则，因为无论是技法，还是眼界，都是逐步提升的，而非一蹴而就。说起书法学习中的循序渐进，我们会想起以下一些具体要求：先楷书，后行草；先大字，后小字；先平正，后险绝；先专精，后博临，等等。除此之外，笔者认为还有一点是不能不提及而又容易被忽视的，即入门范本的选择问题。众所周知，书法学习历来主张“取法乎上”，但是我们认为，在基础书法教育中，取法乎上必须考虑到受教者的接受能力，并非所有经典之作都适合于初学者。尤其是那些笔法372023.4 期/总第 24 期变化多端、艺术性极强的书法经典，只能令初学者茫然不知所从，甚至丧失学习书法的信心。所以，“取法乎上”固然没错，但在书法教学中必须兼顾循序渐进的教学原则。拙文简论书法教学中的“取法乎上”与循序渐进 专门就这个问题展开讨论12，兹不赘述。5.书法教学的基本方法教学方法是构成教学的重要因素，是实现教学目的的手段。上好一节书法课，其实并没有固定的模式，当然也不必死板地刻意运用某种教学方法，一切手段、方法的运用都要以取得满意的教学效果为旨归。但是，有一些教学方法是教各门课都要用到的，也有一些教学方法是教书法这类课程要用的。书法专业的学生有必要对这些常用的教学方法有所了解，方能具备基本的教学能力。笔者在教学中向学生重点介绍五种教学方法：讲授法、提问法、讨论法、演示法、实际操作法。中小学书法教学的内容主要包括书法知识和书法技法两个方面，其中，书法技法的教学尤其要充分考虑到书法学科的特点，五种教学方法中的演示法和实际操作法所针对的就是技法教学。介绍每种教学方法，不但要对这些方法进行界定，并说明如何运用，重要的是要讲清楚注意事项。比如说，运用讲授法就要注意所讲内容层次分明、重点突出，课堂语言准确、洗练、生动，节奏控制得当，音量适中且有抑扬顿挫，等等。这些具体要求就是为了让长于“动手”的书法专业学生学会“动口”；提问法需要注意问题的设计具有指向性，忌空洞，利于调动全体学生积极思考，不能为了提问而提问，等等。此外还要教给学生评价学生答问（回答正确或回答错误）的技巧；运用演示法要注意位置适中，要使全班学生都能看清楚演示的对象，在演示中配合讲解以调动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培养学生善于观察演示对象的能力，此外，演示要适时、适量，不能过多，以免分散学生的注意力，降低教学效果，等等。在介绍书法教学的基本方法时，还要指导学生在教学中善于综合运用各种教学方法，以利于达到最佳的教学效果。6.教案编写与多媒体课件的制作多媒体技术如此发达的今天，运用先进的电子设备在各个层面的教学中早已司空见惯。书法教学当然不能例外，而且以往的经验证明，多媒体设备对提高书法教学的效率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促进作用，这是我们的先贤所无法想象的。所以，书法教学法有必要教会学生制作多媒体课件。多媒体课件之外，我们还要教会学生编写传统的详细教案，这主要基于以下考虑：施教者不能过分依赖先进的多媒体设备，因为这些先进手段给教学人员带来便利的同时，我们也要承受它可能带来的不便，比如说，设备出现故障、电子课件损坏等。所以，一份详细的教学方案在手，教师就有了应对突发情况的“定心丸”。以上就是笔者在教授“书法教学法”这门课时所设计的有关书法教学理论方面的主要课程内容，限于篇幅，每个部分只能做粗略的介绍，不能展开。（二）课内的书法教学实践书法教学理论之外，书法教学实践是“书法教学法”课程不可或缺的一项内容，这个环节既可以检验学生们对书法教学理论知识的掌握与应用情况，也是他们在同学面前展示并锻炼自己教学能力的重要机会。之所以要强调“课内”，是因为学生们可能在课外有教学实践方面的体验，比如说去校外培训机构兼职，或做家教，而我们的教学实践则是在“书法教学法”课堂上完成的。笔者对学生实践环节的具体要求是，每个学生须准备一课时的技法课13，必须是楷书技法（有一小部分同学讲的是隶书技法或行书技法，考虑到这些同学的楷书技法已经很好，听取他们的理由后予以支持），并且省略真实的中小学课堂上学生练习的环节。事实证明这样要求非常必要，部分学生由于准备不充分，或因紧张而导致语速加快，甚至漏掉部分教学内容，从而不能讲满一课时，20 多分钟时间就草草将所有环节进行完毕。每位学生试讲结束，首先请该同学谈感想，再让其他同学详细评议，最后由笔者总结。这样安排的目的有四：其一，强化训练学生控制时间的能力；其二，训练学生们敢于在人前做示范的能力；其三，训练学生学会综合运用讲授法、提问法、演示法等基本教学方法；其四，调动全体同学的积极性，使其参与到每一个同学的教学实践中去，加强互动，并提高即席发言能力。在正式进入试讲环节之前，笔者会选择两个小学书法教师的常态课视频放给学生们观看，并请全体学生发表意见，畅所欲言，无论是优点，还是不足，都38教育可以谈。于是，学生们在品评之中给自己确立了高标准，以此激励他们对自己严加要求，取长补短，达到理想的教学效果。通过这个环节可以发现，有课外教学实践经验的学生在试讲环节的表现普遍更加自如，节奏感也更强。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在教学实践的环节，笔者特别注重学生板书的设计和训练。板书的设计包括两种情况：其一，辅助多媒体课件的设计。板书与多媒体课件的配合以相辅相成为最佳状态，而不应各行其是或重复建设；其二，没有多媒体设备的设计，显然针对的是缺乏多媒体设备或多媒体设备出现故障的情况。板书训练中必须提醒学生们注重提高粉笔字的书写能力，笔者经过近 20 年时间的观察发现，书法专业的学生毛笔字的书写能力尚可，但相当一部分学生的硬笔字书写水平不高，这种令人费解的现象遍布在各个高校的书法专业中。试想，书法专业的学生不能很好地书写板书，难免会令人对其能否胜任书法教师的工作产生怀疑，即使勉强登上讲台，在不得不板书的情况下，教学效果自会大打折扣。所以，在教学法课上的实践环节督促学生专门练习粉笔字的书写，以适应未来教学工作的需要，绝非多此一举。综上所述，开设书法教学法课程相当于为学生就业之前提供一次操练与演习的机会，所以其课程内容的设置以饱满而行之有效为宗旨，努力将理论与实践结合起来，为学生们毕业后踏入书法教学岗位打下良好的基础。自笔者在北京师范大学书法专业开设教学法课程以来，由于学生们能认识到这门课程的重要性，认真听讲并积极参与其中的实践环节，都有不同程度的收获，因此，本门课深受欢迎，取得了不错的教学效果。笔者收到许多学生的反馈，这门课帮助他们尽快适应了离开大学校园后的教学工作。也有的学生在研究生毕业之后进入高校书法专业工作，由于就读本科期间听过这门课，所以，强烈建议所在书法专业开设这门课程，并自告奋勇担任主讲工作，课程内容的设置基本参考笔者的做法。教学法课程是师范类高校各专业本科阶段普遍开设的课程之一，但是，毋庸讳言，这门课并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即使是有着悠久历史的老牌专业院校也是如此。虽然经过几十年的发展，书法专业的学科框架已经基本形成，但同一些成熟的学科比较起来，还有待于进一步细化与完善。那些成熟的专业尚且不能保证对教学法课程的重视，遑论起步不久的书法专业！即便如此，笔者仍然呼吁高校书法专业开设书法教学法课程，主讲教师在教学法课程内容的设计上应多些思考，以加强学生教学能力的培养，力争让本门课成为衔接大学专业学习与就业岗位之间的桥梁。注释：1 宋斌，崔全顺.高校书法专业就业现状分析与对策 J.教育与职业，2012(11):100.2 潘善助.论中小学书法师资的高紧缺与高等书法教育的低输出J.大学书法，2022(1):50.3 潘善助.论中小学书法师资的高紧缺与高等书法教育的低输出J.大学书法，2022(1):50.4 潘善助.论中小学书法师资的高紧缺与高等书法教育的低输出J.大学书法，2022(1):50.5 陈垣.陈垣全集：第二十三册M.合肥：安徽大学出版社，2009:586.6 陈垣.陈垣全集：第二十三册M.合肥：安徽大学出版社，2009:603604.7 陈垣.陈垣全集：第二十三册M.合肥：安徽大学出版社，2009:674.8 参见高尚仁.书法艺术心理学 M.香港：香港文化教育出版社，1992；高尚仁.书法心理治疗 M.香港：香港大学出版社，1999.9张怀瓘 书议 云：“然智则无涯，法固不定，且以风神骨气者居上，妍美功用者居下。”“妍美功用者”虽不及“风神骨气者”，然而却可视为初级书法教育的目标。10 陈振濂.书法教育学 M.杭州：西泠印社出版社，1992:714.11 汉字的实用书写同样需要表现美感，尽管与书法艺术的审美要求属于不同的层次（参见秦永龙，李洪智.谈谈与书法教学相关的三个问题 J.中国书法，2002(9):8385.）。12 李洪智.简论书法教学中的“取法乎上”与循序渐进 J.书法教育，2021(12):3336.13 北京师范大学书法专业每个年级招收 11 个本科生，可以做到课上每个学生试讲一课时，而对于招生规模大的院校来说，每个学生试讲一课时显然不现实。作者：北京师范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书法系教授本文编辑：孙强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