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化情景下的历史街区微更新——以扬州仁丰里历史街区小剧场为例.pdf

142摘要：目前历史街区更新已是城市常态化行为，随着信息化技术的发展，新型工业化建造方式不仅是实现绿色建造、响应“双碳”政策的有效措施，而且为历史街区提供新的技术支撑，达到良性互动、同步发展的效果。为进一步研究新型工业化技术在传统历史街区活态化保护中的运用，文章介绍扬州仁丰里历史街区小剧场设计实践，基于微织补策略阐述装配式技术在小剧场功能、空间和细节创新中的应用，探讨“织补”修复理念与工业化技术双驱动的解决方式，希冀能为未来智能化建筑设计提供参考与帮助。Abstract：At present,the renewal of historical districts has become a normal behavior of cities.With the development of information technology,the new industrial construction mode is not only an effective measure to realize green construction and respond to the double carbon policy,but also provides new technical support for historical districts to achieve the effect of benign interaction and synchronous development.For further research of new industrialization technology in traditional historical block live application of fluidized protection,the paper introduces Renfengli Theater design practice of the historic blocks in Yangzhou,based on Micro-weaving strategy in this paper,the prefabricated technology in small theater,the application of function,space and detail innovation Micro-weaving repair idea and the industrialized technologies of the solution of the double drive way,it is hoped to provide reference and help for future prefabricated building design.关键词：历史文化街区；仁丰里；微织补；装配式建筑Keywords：historical and cultural district；Renfengli；micro-weaving；prefabricated building文胡向磊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副教授一级注册建筑师高密度人居环境生态与节能教育部重点实验室王乙茜四川省建筑科学研究院有限公司助理工程师（通讯作者）金旭涛华东建筑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助理工程师DOI：10.19875/ki.jzywh.2023.08.047引言历史街区是指保存遗迹丰富、传统建筑集中、文化格局与历史风貌较完整保存的区域1。随着国内城市建设发展的加速，建筑存量急剧上升。截至 2018 年，既有建筑面积已超过 600 亿 m2，旧城改造与更新成为新的关注点2。旧城开发改造中，许多历史街区的粗放型更新对城市空间构成较大威胁，导致街区文化遗产流失、传统风貌破坏现象发生。为了使既有街区存量空间能够同步发展于新时代，通过研究其保护、更新、再生的方式，探寻“融合共生”之道，以此改善未来城市空间。当前历史街区更新虽已是城市常态化行为，却不应与时代的建设技术发展脱节，新的营造技术同样是历史街区活力的保证与源泉。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在 “十四五”建筑业发展规划3中指出，建筑业将着力发展装配式建筑建造。装配式技术不仅在生产、运输和劳动力上节约不少成本，而且是实现城镇化绿色建设，响应“30、60”双碳目标的重要举措。历史文化街区更新与工业化技术的边界并非“泾渭分明”，装配式建筑的灵活性在面对复杂问题时具有鲜明优势。作为现代化技术代替传统手工业的新型生产方式，装配式建筑可与历史街区更新进行互动，协同发展。文章通过分析国内外著名历史街区保护案例，梳理“织补+装配”双驱动的解决方式，探索工业化情境下历史街区改造新模式，为未来的城市更新提供新的思路与参考。1 现代工业化技术植入，强化当代织补特征“织补”理论提倡在传统历史街区更新改造中避免开展大规模建设，鼓励动态化渐进式行为，以“小而精”“传而承”的建设为主4。2008 年，清华大学率先采用“织补”理念解决株洲市中旧城更新项目的片段化问题5，从城市交通到街区肌理，通过织补理念平衡城市更新中的利益与矛盾。苏州平江历史街区近年来采用针灸式点状更新方式进行实践6，即以街道功能的织补来重建历史街区的活力。但在现实中，织补策略运用面临着错综复杂的环境，不能与营造技术发展脱节。20 世纪 50 年代，著名建筑师丹下健三便提到未来的新型工业革命将改变整个社会。作为顺应时代诞生的预制装配技术，系统化、快而准等工业化特点使其在面对纵横交错问题时有足够的应变能力。预制化技术最早萌芽于 17 世纪的欧洲，从殖民运动到两次世界大战，从淘金运动到城市复兴，促使预制装配技术在欧洲国家获得快速发展，至今国外积累不少装配式建筑的设计施工经验。由 Patty Hopkins 事务所设计的“Portcullis House”坐落于伦敦威斯敏斯特宫的正北方，该建筑广泛采用到的高科技幕墙、管道、窗户以及遮阳板等预制构件，在“高技派”协同工作机制的驱动下，完美展现出新时代建筑技艺，同时解决了在历史敏感区域复杂的建造问题。2019 年，Micro Renewal of Historical Blocks in the Context of Industrialization:Taking the Small Theater in the Renfengli Historical District of Yangzhou as an Example工业化情景下的历史街区微更新以扬州仁丰里历史街区小剧场为例基金项目：国家重点研发计划（项目编号：2019YFD1100701）143233|2023|08城市更新促进老旧建筑的活化再利用。历史文化街区改造中，将“织补”看作更新的工具，预制装配技术则是进一步解决复杂环境问题的利器，两者结合能够有效地推动城市更新“去粗取精”“由表及里”地发展。2 仁丰里历史街区小剧场的实践扬州仁丰里历史文化街区位于明清扬州城的新旧城交汇处，与小秦淮河相依相傍。整个街区建筑以 1 2 层天井式宅院为基本单位，形成较致密的鱼骨状街区肌理。仁丰里中段紧邻社区中心基地处留下 290m2用地，社区希望新建 50 人小剧场组织公共活动，克服仁丰里文化设施不足的问题，并能与社区活动中心形成良好互动关系。建筑师基于微织补的设计策略，积极采用预制装配式等工业化技术，对古街巷进行点状式修补尝试7，希冀解决既有建筑问题，同时避免产生新建项目与原有街区肌理不协调、立面材质杂糅等现象。仁丰里小剧场的出现丰富了街区居民的生活，显著提高了他们的生活质量，既能展示历史街区的传统文化，也能增进其与街区外文化的交流融合。2.1 织补理念贯通方式扬州画舫录中有诗句“杭州以湖山胜，苏州以市肆胜，扬州以园亭胜，三者鼎峙，不可轩轾”记载8。建筑师模仿扬州园林的氛围，在剧场与基地东侧相邻的居民区之间嵌套了宽度约3m 的小花园作为剧场的后院，为环境平添几分意境。为将小剧场街区“造就成生动有趣的街道”9，小剧场街道界面内退约 8.5m，形成入口广场空间（图 1），拓展了狭窄的街区巷道空间，形成剧场的前院，增加了室外共享交往空间，街巷风貌特色逐渐鲜明。设计尽可能扩大建筑内部的使用面积，将连通首层、夹层和上人屋面层的楼梯空间置于室外，楼梯作为动态空间，既是竖向的联系，相组合的预制装配结构，不仅展现出建筑的工艺美，而且将川西传统穿斗木构建筑的意象之美展现得淋漓尽致，在不影响到对建筑的地域性表达的同时，为未来的街区改造提供更多可能性。近年来，众建筑事务所在国内城市更新领域方面尝试过多种预制手法。2013 年，事务所设计出应用于老城区改造的预制化模块式建造体系“内盒院”，为保留街区空间的自然肌理，建筑师开发出可内嵌于房屋的预制复合板材，较好地保护了房屋的原始结构，其材质轻，方便运输、安装的特点颇受改造者欢迎。“插件家”是众建筑事务所在江西景德镇老城区更新改造的新项目，将预制化模块建造系统置入老旧闲置坯房中，在不破坏原有建筑的基础上，实现空间的可逆性改造，德国著名建筑师事务所 Hadi Teherani 在法兰克福市中心的新作Flare of Frankfurt Apartments诞生，该建筑诠释了预制装配技术是如何巧妙协调街区改造中的低效率问题。将每 8 块独立构件组成的整个节段整齐地布置在建筑立面上，犹如不规则的洁白鳞片，而所有构件皆于工厂批量生产后运输到人口密集的现场进行安装，预制装配这一特殊的定制方法实现了生产意识形态的转变，促使坚固耐用的结构和视觉吸引力之间取得良好平衡。国内装配式技术的起源虽晚于国外，但目前越来越多的设计者开始关注新型工业化技术。2014 年，中建西南院对成都市太古里商业街进行更新设计，建筑外墙采用竖向钢柱与横向的窗体图 1内退形成的入口广场（图片来源：作者自绘）图 2外置的楼梯空间（图片来源：作者自绘）图 3上人屋面结构（红色部分表示木结构）（图片来源：作者自绘）图 4陶土砖墙界面结构（图片来源：作者自绘）图 5发光砖构造（图片来源：作者自绘）144参考文献：1华东建筑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历史文化名城名镇名村保护条例J.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公报,2008(15):27-33.2侯恩哲.中国建筑能耗研究报告（2017）概述J.建筑节能,2017,45(12):131.3住房和城乡建设部.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关于印发“十四五”建筑业发展规划的通知EB/OL.(2022-01-19)2022-09-14.https:/ 2）。同时外墙采用具有地域风格的砖墙材质，较好地传承仁丰里街区里弄风貌。2.2 工业化介入模式2.2.1 装配式钢木混合结构仁丰里历史街区街巷狭窄，大型工程车辆无法进场施工，预制装配式结构可以较好解决运输组装问题，保证项目的建造速度，最大程度降低对周边居民日常生活的干扰。小剧场结构选型主要经过两个阶段，首先，考虑到古街区周边有限的施工尺度、整体施工难度以及建筑效果，主体结构初选木结构，但剧场作为观演建筑，内部需无柱空间，其他结构柱截面也尽量小，避免影响视线。剧场跨度 11m，二层为上人屋面，有一定活荷载，加上需承托立面幕墙砖砌块的重量，如全部采用木结构，木立柱承受的荷载较大，局部木构件截面尺寸也会相应增大，尤其是观演空间的梁，由于木梁节点通常为铰接或半刚性节点，导致观演空间的净高被压缩，影响空间的使用（图 3）。相对木材而言，钢结构节点刚接特点更能适应跨度较大的空间，因此主体空间的梁柱结构最终选择全钢装配体系，而坡屋面采用全木装配结构，整体为钢木混合结构。采用钢木混合结构是结构体系层次明确化、结构构件标准化以及施工条件便利化的选择，充分利用装配钢木性能优势，精细调配，物尽其用，是装配施工和传统街区空间的亲密对话。2.2.2 预制立面墙体结构仁丰里街区内的建筑多采用朴实的灰缝青砖，虽然小剧场坐落于这条传统古街巷道中，建筑师仍希望在建筑的材料选择上大胆创新，赋予古街区新气息。为了较强的视觉感受，建筑山墙面对入口广场，为延续传统山墙的尺度，主要使用 2405555mm 和 1205555mm 传统陶土砖，堆砌成陶土砖墙界面。规格较大的陶土砖上留有 4 个直径为 16mm 的孔，规格较小的则留2 个直径为 16mm 的孔。为保证该陶土砖墙界面的结构稳定性，采用双向拉结幕墙，幕墙背面通过钢龙骨将砖墙荷载传递至主体结构。界面的陶土砖排列形成由下及上进行由少及多的渐变式镂空，与周边建筑在色彩上形成和谐统一的整体。为发挥幕墙青砖装配技术优势，墙体结合照明设计，147 块发光砖按照由下及上由少及多的规律置于剧场西立面山墙的镂空处（图 4）。单个发光砖主要的材料为不锈钢的空心灯盒，内部采用不锈钢材料加固10，发光砖外表面为真实岩石薄片，内部为环氧树脂光纤板，侧边添置 LED光源（图 5）。发光砖白天和夜间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效果，白天隐藏于周边的青砖中低调朴素（图 6），夜间透出有质感的光色（图 7）。外置楼梯景墙和入口广场两侧院墙沿用山墙斑驳交错的发光砖结构，在打造完整入口界面的同时，赋予建筑新的文化意义。2.2.3 装配式内装仁丰里历史街区的小剧场主要采用装配式内装。内装吊顶墙板件采用规范化工业生产方法，在车间内提前制造，在安装现场无须再使用传统木材及涂料、乳胶漆等材料，以干法机械施工的方式完成构件拼装。装修基材为高分子纳米基材，不含甲醛、苯、TVOC 等空气污染物。装配式内安装方式大大减少了传统装修方式所带来的施工现场空气污染、噪声污染及施工废弃物等，同时不影响周围居民的正常生活。由施工现场湿作业工法改为干作业工法，用水量明显下降，据估算，项目单位面积用水量减少 60%；现场作业时段的施工噪声也从 67dB 降至 55dB，达到建筑噪音排放的高标准。结语城市更新是中国城市化建设阶段的长期发展问题，装配式建筑亦是向新型工业化建造方式发展的重点目标，这两者结合必然推动新时代下建筑行业的发展，为现代建筑的多元化创新发展带来启发和灵感。实际上，光靠织补理念引导历史街区的更新远远不够，如把先进的工业化技术与方法导入历史街区更新，将有助于完善工程技术体系，多角度增强项目的系统性和完成度。如从景观风貌保护角度，通过预制内装工业化可将现场施工对传统民居的破坏程度降到最低，从而维持建筑的传统风貌；从建筑性能改善角度，通过新材料的工业化建筑构件、部品与就地取材的传统材料相比，能为传统民居提供更好的结构性能、物理性能和耐久性能；从设计和施工管理角度，信息化仿真技术可对技术模式和工序进行高效直观的仿真推演；从生态环境保护角度，预制装配式建筑的施工可有效减少建造过程中带来的噪声污染与环境污染等。经历不断的发展与磨合，装配技术正展现自身可塑潜力，推动着当代建筑审美文化的多元化趋势，并显示出巨大魅力。其他信息：文中扬州仁丰里历史街区小剧场设计的版权归属于同济大学胡向磊副教授工作室图 7发光砖夜间效果（图片来源：作者自绘）图 6发光砖白天效果（图片来源：作者自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