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京族哈节的社会节奏与社会秩序建构.pdf

桂学研究广西京族哈节的社会节奏与社会秩序建构白爱萍内容提要 世纪初人类学家便开始认真观察和研究季节变化与社会节奏之间的关联性 法国人类学家马塞尔莫斯在礼物中论述的古式社会的夸富宴既是具有竞争性和对抗性的礼物交换形式又具有明显的季节性特点具有社会性作用对建立社会规范和稳固社会等级秩序产生重要影响在因纽特人社会形态学研究的案例中因纽特人的社会节奏对群体的宗教、司法道德以及财产制度产生了不同的影响 广西东兴市江平镇万尾村京族哈节为节庆与社会节奏的相互关系提供了实证 周期性的哈节庆典体现了京族渔业生产、日常生活、两性关系具有节奏性随着国家对京族文化的重视当今哈节在不断塑造过程中加入了国家节奏关键词 节奏 秩序 礼物 因纽特人 京族哈节一、引言人类学对节奏的分析注重自然节律与社会节奏之间的关系从周期性的、具有季节性的社会活动中解读出一种“社会的形态学”爱弥尔涂尔干()早期对分工进行因果分析时就涉及社会形态学研究 他提出“我们只有在社会环境的某些变化里才能找到解释分工发展的真正原因”涂尔干在探讨宗教与社会之间关系的理论时强调宗教起源的社会性质及其具有的节奏特征 涂尔干认为宗教起源于图腾的宗教力正是这种神圣的情感使宗教生活具有神圣和世俗的二元对立 由此他把人的生活分为定期分散的日常生活时期和定点聚合时期 氏族社会中的集体生活的作用被涂本文系 年广西高校中青年教师基础能力提升项目“广西京族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发展研究”(编号:)阶段性成果白爱萍桂林学院助理研究员、厦门大学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文化人类学、历史人类学研究社会的形态学指社会在建立时所具有的形式、人口总量与密度、分布的方式以及作为集体生活本身的各种事物的总和 见法马塞尔莫斯人类学与社会学五讲林宗锦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年第 页法爱弥尔涂尔干:社会分工论渠东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年第 页现代桂学尔干称为“集体欢腾”()涂尔干以“澳洲的图腾制度”为例认为澳洲原始社会存在着社会分散和社会在特定地点进行集会的状态前者是低调的后者是狂欢的前者是凡俗世界后者是神圣事物的世界 完全平静和过度兴奋是澳洲人宗教生活相继经历的两个阶段社会生活亦根据两个阶段的节奏进行相互转换这就使得两者之间的社会生活变得一清二楚 节奏性的集体生活可以激发人们内心的集体情感“集体的生活使得人们对他们所过的双重生活和他们所享有的双重本性都具有了更加积极性的情感”这样的集体情感是难以言说的人们需要周期性的重复活动来复苏、巩固情感 如此定期的分散聚合才有了相应的神圣时期和凡俗时期的有规律的交替 由此可以认为个体、群体具有规律和节奏性的聚合很容易产生强烈的集体情感和社会整合力量对整合社会秩序具有重要的意义作为涂尔干的学生法国人类学家马塞尔莫斯()深受其理论的影响 他的经典之作礼物:古式社会中交换的形式与理由论述了古式社会的多种礼物交换的方式 本文从莫斯以社会节奏变化为中心的古式社会仪式性的礼物交换开始考察周期性的礼物交换是怎样维持一个社会的秩序的兼论莫斯对因纽特人社会形态学研究的典型案例最后结合社会节奏顺应自然节律的思考在对古代中国节庆与社会节奏关系的案例稍作论述后试图对广西东兴市江平镇万尾村京族哈节庆典与社会节奏的关系进行分析二、节奏与秩序:从夸富宴到因纽特人的社会形态大自然的昼夜更替春去秋来与人们的社会活动有着密切联系 人类学家在 世纪初便开始认真观察和研究季节变化与社会节奏之间的关联性 莫斯在礼物中对美拉尼西亚、波利尼西亚和北美社会的以社会节奏变化为中心的仪式性的礼物交换进行了考察整体来说这些礼物交换构成了莫斯所说的总体呈献体系 这种总体呈献往往是一种伴随着竞争和对抗的“竞技式的总体呈献”莫斯称之为“夸富宴”在古式社会这种制度的例子出现在非洲、波利尼西亚和马来亚、南北美洲等地以及西北美洲、北美洲的一些部落和美拉尼西亚部落、巴布亚部落 但前者这类交换方式较为温和后者西北美洲人和美法爱弥尔涂尔干: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渠东译北京:商务印书馆 年第 页法爱弥尔涂尔干: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渠东译北京:商务印书馆 年第 页法爱弥尔涂尔干: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渠东译北京:商务印书馆 年第 页张亚辉:道德之债:莫斯对印欧人礼物的研究社会 年第 期桂学研究拉尼西亚人的交换倾向于毁弃财富方式往往呈现出激烈竞争的状态莫斯认为夸富宴是一种社会形态学现象它发生在某一个时段某一地区具有明显的季节性特点 在夸富宴的集会上部落、氏族和家庭乃至部族()间互不相识的人一改往日陌生的关系彼此亲如兄弟 整个集会呈现出一种强烈的紧张与兴奋的气氛人们在数额巨大的贸易、接连不断的比赛中或互相沟通或彼此对立莫斯以居住在西北美洲和阿拉斯加沿海地带、靠捕鱼为生的海达人、钦西安人和夸扣特尔人为例论述了这些部落社会生活具有的双重形态 莫斯指出这些部落在夏冬两个季节的生活方式有着显著的区别“在夏天部落成员过着分散的狩猎、采集果实、捕鱼的生活生活较为平静但在冬季到来时他们便聚集到所谓的市镇中过着欢腾不断的集会生活 人们不断地相互拜访、宴庆毫不吝惜地挥霍掉此前所辛勤积累起来的一切社会生活在冬季变得异常活跃”由于夸富宴中赠予或交换的礼物具有期货的性质获得礼物不能马上回报完成任何回献需要“时间”符合自然时间的节奏 对于美拉尼西亚特罗布里恩群岛的库拉制度莫斯认为是一种大型的夸富宴是具有期限观念的社会周期活动它和前述夸富宴一样由赠送和接受两个方面构成而这一次的受赠者将是下一次的赠予者呈献与回献的周期是一年那么人们为什么进行赠予或交换甚至在夸富宴上大肆挥霍?除了源于礼物之“灵”(毛利人称为“豪”波利尼西亚人称为“曼纳”)外这个问题在莫斯看来迫使人们进行礼物交换的主要原因是社会需要这种交流制度以保证社会活动的进行和社会规范的建立 莫斯提到夸富宴的一个主要条件是等级的不稳定性而首领间相互竞争的目的正是为了确定的一时的等级 比如夸富宴之所以在波利尼西亚的某些地方消失可能是波利尼西亚社会发生了确定的等级分化夸富宴发生在周期性的集会期间聚会的持续性又促成了社会集中的季节性而跨区域的、跨部落间的夸富宴需要有安全的海陆交通保障才能法马塞尔莫斯:礼物:古式社会中交换的形式与理由汲喆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年第 页法马塞尔莫斯:礼物:古式社会中交换的形式与理由汲喆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年第 页法马塞尔莫斯:礼物:古式社会中交换的形式与理由汲喆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年第 页法马塞尔莫斯:礼物:古式社会中交换的形式与理由汲喆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年第 页法马塞尔莫斯:礼物:古式社会中交换的形式与理由汲喆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年第 页第 条注释现代桂学进行这便需要参与交换的各部落间结成联盟 已有研究表明莫斯关于整体呈现的社会是由波利尼西亚、美拉尼西亚和北美洲的几个大规模的印第安联盟共同构成的这些社会的共同特征就是头人制度的高度发达以及部落间的经济、政治和宗教体系的发展可以称作头人联盟 在头人联盟当中任何一个氏族、胞族或部落都不可能以自身为核心建立起自己全部的宗教、道德与经济系统莫斯通过礼物的研究证明真正的道德与声望只能建立在联盟内各方相互承认的基础上人类从来都没有生活在一个封闭的社会当中原初的时代就是开放的 人类总是将自己认为最神圣的礼物赠送给盟友或神灵以此实现联盟的再生产 夸富宴至少在一个年度周期里重新安排了整个联盟的等级秩序由此分析可见礼物能够打破界限保障社会等级秩序的建立且社会秩序也是通过礼物赠送来维持的 礼物实际是具有类似法律性质的约束力的它带给人的“束缚”相当于法的效力 但并不是任何物品都能作为礼物进行交换只有护符、纹饰铜器、皮毛毯子以及装饰之物、贝壳等家庭的宝物才能作为象征等级和财富的要式物进行交换 通过有规律的、季节性的、仪式性的夸富宴活动原本居住在不同地区的成员定期聚集在一起通过在夸富宴上大肆“挥霍”的“集体欢腾”承担部落权利和义务的首领得以确定他们关乎整个氏族利益的等级 个体在盟会和氏族中的政治地位以及各种等级也可以通过大肆地消费和毁坏物品打垮对手取得 夸富宴虽然在本质上是奢侈和注重利益的但更具有社会性的作用对建立和稳固社会等级秩序产生重要影响而定期的交换活动还作为一种纽带释放集体情感增强了个体、群体间的感情具有涂尔干所阐述的“集体欢腾”的情感作用莫斯在夸富宴中提及因纽特人季节性的夸富宴情况这类夸富宴涉及献祭先人亡灵也涉及自然更多体现的是季节变化与社会节奏 莫斯通过因纽特人社会形态的变化研究大自然和人类实体的构成带给集体活动不同形式影响的方式这方面的重要论述体现在莫斯的社会形态学:试论爱斯基摩社会的四季变化一文中因纽特人的社会展现出了因季节变化而产生差异的社会形态这一形态差异主要体现在冬季与夏季的差异当中 夏季因纽特人以一个家庭为单位居住在帐篷(图皮克)当中分散居住彼此相隔甚远冬季因纽特人则聚集居住在长屋当中聚集 个家庭人口十分密集 另外冬季还有整个驻地共有的屋子 卡西姆意思是“我聚集的地方”成年男子在冬季集中在卡西姆当中张亚辉:馈赠与联盟:莫斯的政治发生学研究学术月刊 年第 期法马塞尔莫斯:人类学与社会学五讲林宗锦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年第 页桂学研究进行仪式或是其他活动莫斯认为这种差异现象与因纽特人传统的渔业生计方式相关 他们难以改变的传统生活技术要求群体根据猎物(海豹)季节集中或分散的生活样态来进行生活这种冬夏交替的社会生活方式显示了因纽特人集中与分散的社会形态组织节奏社会的节奏活动与周围生活环境是同步的 因纽特社会形态差异影响了其宗教、司法道德以及财产制度 莫斯对这三方面影响的论述可以透过社会节奏剖析因纽特人社会的结构 莫斯认为因纽特文化当中所有个性的东西都来自夏季所有共性的东西都来自冬季宗教方面夏季没有宗教生活处于世俗的状态当中冬季则处于一种持续的宗教狂热当中 冬季的生活具有神圣性、集体性贯穿有神话的传递、禁忌、仪式和持续的宗教舞蹈等等 莫斯指出这种冬夏宗教的差异不仅表现在礼仪、节日和宗教仪式当中还深刻影响到群体的观念、集体表象乃至整个精神状态莫斯对因纽特人冬夏季节宗教形式的分类符合涂尔干对宗教“神圣与世俗”的二分思想冬季与夏季分别代表了集体与个人、神圣与世俗两个相对的观念 冬季宗教状态的集体狂欢仪式行为体现了涂尔干所说的“仪式是各种行为准则它们规定了人们在神圣对象面前应具有怎么样的行为举止”在集体狂欢中宗教与社会是合一的个体性消失而个体的社会性得到增强整个群体成员的集体情感得到强化弥补了夏季人与人之间联系较少、个体精神生活减缓的不足此外因纽特社会发生冬夏季节社会形态的转换也体现了“法”的转换 莫斯认为夏季因纽特人的法律相对是家长制的支配权一般由父亲或已到打猎年龄的男孩子掌握冬季群体共同占长屋由同血统和联姻的人组成这是同居家庭统一体的体现此时没有家长制而是由人格特点决定的首领管理 冬季驻地所呈现出的状态是集体的、同居家庭的统一体成员之间的感情是亲密的亲族关系类似具有血缘、地缘关系的共同体 在财产上夏天是个人的财产冬天则是集体共产主义集体地平等分配物品“没有慷慨大方就没有好运气”夏天和冬天两季的司法生活、财产上的不同也许体现了因纽特人从夏法马塞尔莫斯:人类学与社会学五讲林宗锦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年第 页法马塞尔莫斯:人类学与社会学五讲林宗锦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年第 页法马塞尔莫斯:人类学与社会学五讲林宗锦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年第 页法爱弥尔涂尔干: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渠东译北京:商务印书馆 年第 页法马塞尔莫斯:人类学与社会学五讲林宗锦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年第 页现代桂学天小家庭的私有制度转向了冬季的集体生活的公有制 因纽特社会的夏天和冬天是“私有与公有、个性与共性”的双重形态其交替的文化的质的区别取决于这两个时间段不同的社会生活强度 因纽特人的社会节奏以两个“紧张”、“放松的”阶段规律性交替进行社会节奏的交替调节了社会生活使得社会保持一种平衡冬夏季的不同生活方式满足了不同形态社会的功能三、节日庆典与社会节奏:广西东兴市江平镇万尾村京族哈节的个案社会节奏是一种普遍的规律正如莫斯认为这些现象并不是因纽特人所特有其他地区同样有着类似的冬夏双重社会组织形态 人类的社会生活似乎与自然的时间交替一样必须在恰当的时间进行 法国社会学家和汉学家葛兰言()是涂尔干社会学阵营的一员其从诗经的情歌中解读古代中国社会的节庆与社会节奏葛兰言从诗经的情歌中分析了上古的节庆认为上古的节庆是季节性的、和谐的人们通过节庆在社会中同时也在自然界中确立良好的秩序从诗经中葛兰言判断在一定的时间和一定的地方一定有大规模乡村集会的习俗 葛兰言认为中国古代节庆是盛大的集会标志着社会生活的季节节律步调 春季集会具有强烈的情爱狂欢的标志特征在这个季节中男女两性间的对抗状态是非常强烈的而秋季集会则是饮食的狂欢葛兰言指出中国古代季节性的庆典决定着男女两性关系具有节奏性原因之一是男女本性的不完整通过季节之间的间歇期阴(女)阳(男)在世界中合为一体 分散、单调、闭塞、隔离的日常生活以及男女分工明显的生活原则需要季节性的定期集会来打破社会生活隔阂融入一个庄严的集体节庆中通过神圣的狂欢寻找一种非同寻常的情感力量季节性的节庆使社会的秩序与自然的季节秩序相吻合促成人与物、人与人之间的和谐秩序广西东兴市江平镇万尾村、巫头村、山心村又称京族三岛是广西海边少数民族京族的主要聚居地共有 万余人 万尾村位于广西东兴市江平镇南部全村有 多人 个村民小组中有 个村民小组为京族人居住 万尾村京族是“靠海吃海以海为生”的民族生计方式以渔业捕捞为主 因地理位置法葛兰言:古代中国的节庆与歌谣赵丙祥、张宏明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年导言第 页法葛兰言:古代中国的节庆与歌谣赵丙祥、张宏明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年第 页法葛兰言:古代中国的节庆与歌谣赵丙祥、张宏明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年第 页桂学研究靠近中越边境现在大部分人从事边境贸易 得天独厚的海洋环境不仅为万尾京族生产、生活提供了重要来源还对京族社会文化的形成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在京族的传统节日中哈节是最为重要的民俗节日人们通过一系列的祭祀活动酬谢给他们带来渔业丰产和风调雨顺的海神镇海大王 万尾村京族哈节一般历时七天由迎神、祭神、乡饮、送神等仪式过程组成 万尾京族哈节庆典体现了京族渔业生产、日常生活、两性关系具有节奏性 随着国家对京族文化的重视当今哈节在不断塑造过程中加入了国家节奏 (一)哈节与渔业生产节奏相互配合构成了人与海洋的和谐共处每年农历六月初九到十五是万尾村京族哈节举办的时间 关于这个日期民间的说法主要有两种:一是京族从越南迁入中国时最先居住在京族三岛中的万尾后逐渐向巫头、山心等地迁移所以京族三岛中万尾村举办哈节的时间最早巫头、山心则在其后举行 另一说法与京族的渔业生产有关对万尾村京族而言哈节是具有生产意义的节日 按照传统习俗哈节期间京族人不出海打鱼专心过节酬神 依照传统村民认为农历六月属于渔业生产的淡季渔民较少出海劳作适宜“休养生息”且此时天气较好很少受台风影响利于开展节日活动 年中国开始逐步实施伏季休渔制度传统上哈节举办的日期与休渔期“不谋而合”恰好在国家规定的休渔期内 长年辛勤于海上劳作的渔民在每年的“休闲期”举办哈节在另一层面上对间接保护海洋环境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所以哈节不仅是对促进渔业丰产的神明庇佑的感恩和祈求也是渔业生产的转折点 哈节传统的时间节奏和渔业生产节奏“巧妙”地相互配合传统的哈节使生产秩序又与海洋的“休养生息”相结合促成了人与海洋和谐的秩序 人们在规范的空间里聚集在一定的时间内松弛下来暂停海上作业是为了更好地促进渔业生产 哈节过后待禁渔期结束后所有船只又整装出发充满希望地投入繁忙的渔业生产中 集体性的祭祀活动告一段落一直到来年再重新聚集 (二)哈节是对日常生活节奏的调适促进村落的情感凝聚涂尔干认为通过节奏性的集体生活参与仪式可以激发人们内心的集体情感“通过举行仪式群体可以周期性地更新自身和统一体的情感与此同时个体的社会本性也得到了增强”集体性的宗教生活和节日的相关禁忌使人们处于一种紧张、欢聚的状态在此过程中聚合了社会 不管是社会还是仪式都经历循环 宗教仪典的首要作用就是使个体聚集起来加深个体之间的关法爱弥尔涂尔干: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渠东译北京:商务印书馆 年第 页现代桂学系使彼此更加亲密无论身在何方的京族人在每年的哈节都会尽量返回村里参加节日因为对京族而言哈节是比春节还要隆重的节日 在每次哈节前万尾哈亭事务委员会便提前将本次哈节期间的时间安排和具体祭祀活动写在红纸上并贴在哈亭门外的墙上 哈节期间京族老百姓的时间节奏通常是统一的庆典使人们在一定时间内与日常生活分隔开来 平日里松散、各自为政的人们在哈节期间进入了一种欢聚热闹的状态人们从日常的生活节奏中释放、聚集在一起融入一个庄严的集体节庆中通过神圣的祭祀人们充满了感恩、虔诚、恭敬的心态这使京族对神明的敬仰之情增强的同时京族村落的凝聚力在仪式过程中亦得到增强 维克多特纳()在研究仪式结构时认为在仪式中人们从结构中被释放出来之后仍然要回到结构之中而他们所经历的交融已经为此时的结构重新注入了活力哈节结束欢庆过后京族的生活又归于平静人们回归日常世俗生活在平静的生活中期待来年的集体欢聚 (三)哈节使京族男女具有节奏性的分隔蕴含了两性分工的传统社会结构 与前述葛兰言论述的季节性的定期集会是打破男女两性社会生活隔阂有所不同哈节则使京族男女具有节奏性的空间分离哈节是在京族宗教场所哈亭龙庭里进行的其间各种神事活动需要十几名男性祭员其中最为主要的是上了一定年纪的香公、翁祝、通唱、领拜等他们的“级别”也比其他的祭员要高 另外是由年龄达到 岁的京族男性轮流担任的陪祭员全面担负起准备各种祭品的责任同时参加祭祀仪式 在整个哈节期间哈亭被营造成神圣的“禁区”有孝在身的人不能进入哈亭除少数唱歌跳舞娱神的京族哈妹外京族女性不得进入哈亭不得参与祭祀除哈节外的其他时间也不允许进入哈亭 正如莫斯论述的因纽特人的卡西姆只属于成年男子一样哈节期间整个祭祀空间哈亭仿佛成了一个以男性为主的世界 平日里在生活中具有重要作用的妇女被禁止出入哈亭她们在节日的“后台”承担起为庆典准备祭品、打扫卫生等劳务 在传统的社会生产中京族有“男主海女主陆”“男主外女主内”的特点 男性主要承担风险性高、体力消耗大的海上作业和边境贸易工作海产加工、小额贸易等“负荷”较轻的工作则由女性从事哈节法爱弥尔涂尔干: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渠东译北京:商务印书馆 年第 页英维克多特纳:仪式过程:结构与反结构黄剑波、柳博赟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年第 页廖翠荣:仪式性别:京族哈节的人类学研究钦州学院学报 年第 期桂学研究是京族为酬谢神明对渔业丰产庇佑的节日与社会生产息息相关 因而在周期性仪式活动中分隔京族男女适时彰显男性的地位体现了京族传统社会生产生活的角色分工 (四)哈节在不断塑造过程中加入了国家节奏促进了京族对国家的“向心力”京族的祖先是 世纪时从越南涂山(今越南海防一带)一带迁来的在中越边境划界之后中国一侧京族被纳入中国版图 自京族的哈节 年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牌匾便高高挂在万尾哈亭门口这是国家对京族哈节的认可赋予了哈节“正统性”文化遗产的标签 哈节被纳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国家力量的存在也暗含在其中哈节与国家的关系由此正式建立起来哈节在不断塑造的过程中加入了国家节奏哈节是国家更好地弘扬民族文化的符号之一也是京族彰显民族特色的途径 京族哈节成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后政府部门加大力度从人力、物力等方面支持万尾京族哈节的举办 哈节的组织方式、筹备过程、表现形式变得多样哈节庆典不再限于祭祀更多地加入了艺术、服饰、饮食、喃字等方面的民族文化展演 国家对京族文化很重视哈节仪式的时间活动安排加入了国家倡导的内容 近年来万尾京族哈节增加了官方代表出席的开幕式播放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挥舞中国国旗万尾哈亭周围挂上耀眼的“京族人民大团结”红色大横幅乡饮期间增设了齐唱红色革命歌曲等环节这些文化符号与仪式行为无不体现国家在场彰显了京族的国家“向心力”结 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春去秋来、冬藏夏出人类的生活根据自然的变化有节奏地组织起来 社会节奏顺应自然节律在传统的乡村社区表现特别明显农事活动根据大自然的变化进行这种有节奏的变化又使得乡村其他活动表现出一定的节奏性进一步影响到生活的其他方面 中国乡村社会具有费孝通在乡土中国里所说的流动性小男女有别接触少各自保持着孤立和隔膜的社会圈子的特点 许多乡村社会有在一年中固定的时间举行大规模乡村节庆的习俗有的甚至举行跨村落、跨区域的民俗活动 当乡村定期举行风俗节日的时候人们就会从自己生活的“小世界”转入集体共融的节庆中而且这种节庆往往具有神圣的性质对乡村和人们有着重要的意义 海洋族群与海洋社会文化一直以来都是人类学及其他学科关注和研究的对象 当我们把视角投向海现代桂学边民族时可以透过渔业社会生产劳作时间的“二期分”模式结合海洋民族节庆活动与社会结构关系进一步考察海洋社区渔民的社会节奏与社会生活的深层次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