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梁国史补考三则.pdf

290古文字研究古文字研究（34）：290295，2022春秋梁国史补考三则马立志先秦古国之一的梁国，仅在左传 史记秦本纪中保留了一些春秋早期的史迹，不过寥寥数条，难晓更多详情。幸赖零星的出土材料，或能增加一些对梁国历史的认识。一梁伯戈补说梁伯戈，出土时地不详，1895年攈古录金文已著录铭文摹本，戈经过陈介祺、罗振玉两家递藏，现陈列于北京故宫博物院（1）。戈铭梁伯之梁，方濬益指出即 左传 鲁桓公九年（前703）“秋，虢仲、芮伯、梁伯、荀侯、贾伯伐曲沃”之梁（2），杜注、孔疏认为梁指的是位于冯翊夏阳县的嬴姓梁国。戈正背两面栏侧各铸铭文一行，王国维跋曰：其铭一面曰“伯乍宫行元用”，一面曰“抑方般”，共十四字，语不尽可解，盖梁伯伐鬼方时所作戈也。铭文首行释为“（梁）伯作宫行元用”，学界并无异议。次行铭文，其中的字，王国维释“（畏）”，并将“方”读作“鬼方”（3）。小校经阁金文拓本 释为“抑方攻旁”，金文编 将字收入“鬼”字条下且有摹误，殷周金文集成 及 引得 释作“卬（抑）（鬼）方（蛮），卬（抑？）攻旁（方）”。故宫编纂的图录、商周青铜器铭文暨图像集成等书的释文与集成释文一致（4），显示了王说对后来的影响。更有学者在王说基础上对所谓“鬼方、攻方”作进一步申述（5）。也有学者不赞成把铭文“方”读作“鬼方”。如李学勤在解释史墙盘铭“方蛮”一词时指出：“方，即方蛮、蛮方。诗抑 用逷蛮方，虢季子白盘用政蛮方。梁伯戈的抑畏方，前人以 鬼方蛮 为一词，据本铭应该读为 抑威方蛮。”（6）李零也认为戈铭“卬（抑）（畏）方蛮”实与鬼方无关（7）。近年，鞠焕文、石小力借助故宫博物院公布的梁伯戈清晰照片，重新校释了铭文（8）。他们认为戈铭两行总计十五字，即：（梁）白（伯）乍（作）宫行元用，印（抑）（畏）方（蛮），（9）政北旁（方）。铭图 32.17186次行字数较王国维的释文多出一字，可修正旧说对铭文内容的误解，那么李先生的解释就更值得考虑了。鞠、石两位先生对于铭文的理解稍有歧异，笔者的括释较倾向于石说。291春秋梁国史补考三则再看戈的时代、国别。梁伯戈横长17.5厘米，纵高9.4厘米，重0.28千克。援锋呈圭首状，上下刃微收略呈束腰，中脊突出，上刃末端上延，援本一穿，中胡二穿，长方形内末端略残，上铸花纹。在援、内、栏交界处正背各有一立体兽首翼耳。与其形制最接近的是秦子戈、卜淦戈（陇县边家庄M12：148）、秦政伯丧戈、“元用戈”（灵台县景家庄M1：26）等器，陈平、井中伟等学者的研究表明，此型式的戈时代在春秋早期（10）。这几件戈的国别都是属于秦国的。梁伯戈在铭文用语方面可与子车戈、伯丧戈铭文互相参照：秦公作子车用，严武，戮（畏威）不廷。秦公戈，春秋早中期之际，甘肃甘谷县毛家坪M2059出土，铭图续（11）4.1238秦政伯丧，戮政西旁（方），作（造）元戈乔黄，（肇）尃（抚）东方，帀鉣用逸宜。秦政伯丧戈，春秋早中期之际，铭图 32.17356、17357董珊考订子车氏、伯丧（公孙枝）是秦穆公前后的重要人物，二者的活动时间大体在春秋早中期（12）。值得注意的是，梁伯戈在铭文格式、辞例、字体等方面表现出来的特征，均与春秋早期秦戈近似。梁伯戈、秦政伯丧戈是用于装备君主近身的军队“宫行、帀鉣”的，“戮政西旁（方）”“（肇）尃（抚）东方”“印方蛮，政北旁（方）”所云，是就两国所在的地理方位和周边部族形势提出的愿景。这种戈铭撰述成语的现象在春秋早中期秦、梁兵铭中如此一致，透露出梁伯戈与秦戈关系上的某些渊源。二清华简 系年 之“秦仲”与梁国始封梁国为嬴姓。左传僖公六年（前654）春，晋国郄芮劝夷吾“不如之梁，梁近秦而幸焉。乃之梁”。后来晋惠公夷吾娶梁伯之女为夫人，名为“梁嬴”，左传僖公十七年：“惠公之在梁也，梁伯妻之。梁嬴孕，过期。”此嬴姓之梁即是鲁桓公九年的梁国。关于梁国始封的问题，汉代有一种秦、梁同祖的说法。汉书地理志 河南郡梁县，颜注：“应劭曰：左传 曰秦取梁。梁，伯翳之后，与秦同祖。臣瓒曰：秦取梁，后改曰夏阳，今冯翊夏阳是也。此梁，周之小邑，见于 春秋。”颜注以瓒说为是。又 东观汉记梁统传：“梁统，其先与秦同祖，出于伯益，别封于梁。”均说梁是伯益之后，与秦共祖，却都未说明梁国具体的始封君为谁。再者，上述记载也可以作两种理解：一种理解是梁国始封君即伯益之后，则其始封时代或古；另一种理解是梁国是秦国的别封，在祖述先祖时，也可以和秦一样同称为“伯益之后”。唐代 元和姓纂 的记载即同于后一说，云：“梁，嬴姓，伯益之后。秦仲有功，周平王封其少子康于夏阳，是为梁伯，后为秦所灭。”南宋郑樵 通志氏族略 记载略同：“梁氏，嬴姓，伯292古文字研究爵，伯益之后。秦仲有功，周平王封其少子康于夏阳梁山。”（13）这两种中古文献均记载梁国乃是秦国别封，始封君是秦仲的少子康。后一说以嬴梁始封君为“秦仲”之子，“秦仲”的身份有待确定。我们知道，在西周宣王时曾有秦仲。秦本纪 云：公伯立三年，卒。生秦仲。秦仲立三年，周厉王无道，诸侯或叛之。西戎反王室，灭犬丘大骆之族。周宣王即位，乃以秦仲为大夫，诛西戎。西戎杀秦仲。秦仲立二十三年（前822），死于戎。有子五人，其长者曰庄公。周宣王乃召庄公昆弟五人，与兵七千人，使伐西戎，破之。于是复予秦仲后，及其先大骆地犬丘并有之，为西垂大夫。秦仲的活动时间主要在厉王世以及宣王前期，后受命为大夫诛伐西戎，卒于与戎的战事中，继嗣秦仲的是秦庄公。秦庄公有子三人，长子世父击戎，让位于其弟襄公。秦本纪 云：庄公居其故西犬丘，生子三人，其长男世父。世父遂将击戎，让其弟襄公。襄公为太子。庄公立四十四年，卒，太子襄公代立。按，尔雅释亲：“父之晜弟，先生为世父，后生为叔父。”郭璞注：“世，有为嫡者嗣世统故也。”可见“世父”乃其子辈对他的称谓，缘于其身份是嫡长的太子（14）。世父避位，其弟襄公才获立为太子成为秦君。后来秦襄公在平王东迁的过程中功绩尤著，被周平王封为诸侯，使得秦国终于获得诸侯的地位。秦本纪：襄公七年春西戎犬戎与申侯伐周，杀幽王郦山下。而秦襄公将兵救周，战甚力，有功。周避犬戎难，东徙雒邑，襄公以兵送周平王。平王封襄公为诸侯，赐之岐以西之地。曰：“戎无道，侵夺我岐、丰之地，秦能攻逐戎，即有其地。”与誓，封爵之。襄公于是始国，与诸侯通使聘享之礼，乃用骝驹、黄牛、羝羊各三，祠上帝西畤。十二年，伐戎而至岐，卒。清华简 系年 简1516记载了周平王时有一位“秦仲”：周室既卑，平王东迁，止于成周，秦仲焉东居周地，以守周之坟墓，秦以始大。对照 秦本纪，宣王时的大夫秦仲活动事迹主要是在西垂击戎，未至陇山以东地区，至其孙秦襄公才涉足岐西宗周故地，秦人真正开始占据宗周故地，是从秦襄公开始的。因此系年整理者引 秦本纪 对襄公排行的记载为证，指出简文护佑平王东迁有功获封为诸侯的“秦仲”应指秦襄公（15）。此解符合当时形势，这也说明宣王大夫秦仲的孙辈秦襄公，在不同的史料记载中或缘行辈名为“秦仲”。国语郑语记载，西周末世幽王时郑桓公问于史伯：“姜、嬴其孰兴？”对曰：“夫国大而有德者近兴，秦仲、齐侯，姜、嬴之隽也，且大，其将兴乎？”此“秦仲”韦昭以“公伯之子、宣王大夫”解之，是矛盾的。林剑鸣指出，此时（前773）宣王大夫秦仲早已故去多年，所云应为秦襄公时事（16）。293春秋梁国史补考三则综合系年 国语郑语来考察，元和姓纂“周平王别封秦仲少子康于夏阳为梁伯”的记载应有一定来源。设若可信，这个“秦仲”不太可能指宣王大夫，因为此时西周王室尚存，秦还没有正式获封为诸侯，秦族尚未在陇东、岐西地区建立根基。在秦仲尚未获封的情况下，其子竟能捷足先登获封于宗周东北，是有悖于形势的。唯有把 元和姓纂 之“秦仲”指为两周之际的秦襄公，才能合于时代、史事，也才能将 系年 国语 的相关记载解释清楚。古书中的“子孙同号”现象，杨树达曾有总结（17），但是有的例子与“秦仲”的情况并非同例。我们仅举情况较为近似的一例。史记吴太伯世家记载太伯、仲雍兄弟逃到吴地，太伯无子，由其弟仲雍继位，“是为吴仲雍”，至曾孙周章，周武王别封周章弟到山西平陆为虞侯，号曰“虞仲”。左传僖公五年宫之奇向虞公进谏，追述到虞国的始祖，说：“大伯、虞仲，大王之昭也，大伯不从，是以不嗣。”论语微子 谓：“虞仲、夷逸，隐居放言。”周本纪：“古公有长子曰太伯，次曰虞仲。”这些记载中的“虞仲”均指仲雍，如此便与仲雍曾孙、周章弟“虞仲”同号了。司马贞吴世家索隐在“虞仲”下解释这种情况说：“今周章之弟亦称虞仲者，盖周章之弟字仲，始封于虞，故曰虞仲。则仲雍本字仲，而为虞之始祖故后代亦称虞仲，所以祖与孙同号也。”祖、孙同称“虞仲”，后者称“虞仲”缘于事实性质的始封，而仲雍称“虞仲”则是后世追述性质的祖述其祖，也正是武王封虞的目的之一（18）。出现仲雍与曾孙虞仲同号“虞仲”的情况，也可能出于后世史家在追述时笔法上的原因。此例适可帮助我们理解两位“秦仲”异世同名的情况。传世文献对于“梁出于秦”的史实记载不够清楚，以上结合出土文献重新考察，如能成立，可增益对春秋梁国始封问题的认识：梁国是秦襄公（亦名“秦仲”）之子在春秋初期的别封，梁伯戈之梁伯，乃是秦襄公少子的后裔（也不排除就是秦襄公少子的可能）、位为梁君者。秦襄公十二年（前766）“伐戎而至岐”，在此次东征中死去，可以推知，其少子康别封于梁国的时间，可能在平王东迁（前770）后五年或稍晚的一段时间内。三春秋梁国地望探索时移世迁，嬴秦支系的梁国与大宗秦君之间的亲缘关系渐渐疏远。到了春秋早期晚段的时候，秦国的势力迫至黄河西岸，地处韩城的梁、芮二国只好避晋就秦。秦本纪记载梁伯、芮伯于秦德公元年（前677）、秦成公元年（前663）两次朝见秦国。但梁国终不免被秦国兼并。左传 鲁僖公十八年（前642），“梁伯益其国而不能实也，命曰新里，秦取之”（应与僖公十九年“春，遂城而居之”合为一传）。次年“梁亡”。秦本纪则记灭梁在秦穆公二十年（前640）。今韩城古名少梁，“少梁”最早见于 左传 鲁文公十年（前617，秦本纪 晋世家 十二294古文字研究诸侯年表同见），至秦惠文王十一年（前327）“更名少梁曰夏阳”，秦时属内史，汉武帝时属左冯翊。通志氏族略 说：“夏阳，今同州县犹有新里城。新里，梁伯所城者。乐史云：新里在澄城。”杨伯峻注：“新里即秦之新城，当在今陕西省澄城县东北二十里。”（19）梁伯所城的新里在少梁西南，文献记载少梁城在今韩城西南二十二里处，梁山在其西北。考古学家在韩城西南约 20千米的陶渠村考古调查时发现一处高等级墓地，采集到一些石贝、碎玉、玛瑙珠等遗物，另有传出于本墓地的直援三角锋铜戈，器形显示出两周之际的典型特征。墓地北部探出“甲”字形单墓道大墓，墓室深约14米，墓葬呈东西向，墓道朝东，与嬴秦之墓向相同（20）。这些信息是探索梁国地望的线索。梁伯戈铭“印（抑）（威）方蛮，政北旁（方）”也道出了梁国地处北方，与韩城所在的方位相符。梁国在区位上与蛮戎邻近，反映出西周覆灭以后宗周北方的部族形势。附记：拙稿承蒙吴良宝、张建宇、赵堉燊、曹磊、鞠焕文等先生审阅并惠赐宝贵意见，谨致谢忱。文中失误由作者承担。（作者单位：河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注：（1）吴式芬 攈古录金文 卷二之二十二三，光绪二十一年（1895）吴氏家刻本。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编殷周金文集成（修订增补本）第7册第6111页，中华书局2007年，简称“集成”。（2）方濬益 缀遗斋彝器款识考释 卷三一三，商务印书馆1935年。（3）上海图书馆藏有王国维跋梁伯戈拓本，参看仲威金石善本过眼录梁伯戈王国维跋本，艺术品2016年第2期。按，王氏认为戈是梁伯伐鬼方时所做，归入“猃狁四器”之一，1915年作 三代地理小记，其中 鬼方昆夷獯鬻字音之变一则与同年所作古代外族考合为鬼方昆夷狁考一文，1921年编入观堂集林。1923年作梁伯戈跋，实是删订鬼方昆夷狁考而成，后收入观堂别集。参看王国维观堂集林（附别集）第583606、12121214页，中华书局1959年；赵万里编王静安先生年谱第101、125页，国学论丛 1928年第1卷第3号。（4）刘体智 小校经阁金文拓本 卷十五五，1935年刘氏石印本；容庚编著，张振林、马国权摹补 金文编 第653页，中华书局1985年；张亚初编著 殷周金文集成引得 第170页，中华书局2001年；故宫博物院编 故宫青铜器 第233页，紫禁城出版社1999年；故宫博物院编 故宫青铜器图典 第150页，紫禁城出版社2010年；吴镇烽编著 商周青铜器铭文暨图像集成 第32册第249页，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本文简称为“铭图”。（5）张永山梁伯戈铭文地理考，九州第1辑第118131页，商务印书馆2003年；吴镇烽先秦梁国考，文博 2008年第5期。（6）李学勤 论史墙盘及其意义，考古学报 1978年第2期；李学勤 周易溯源 第13页，巴蜀书社2006年。（7）李零 我们的中国 第1编 茫茫禹迹 第226页注6，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6年。（8）石小力 故宫博物院藏梁伯戈铭文新释，第七届出土文献青年学者论坛论文，中山大学，2018年8月1819295春秋梁国史补考三则日，后收入田炜主编 文字文献文明 第8086页，上海古籍出版社2019年；鞠焕文 梁伯戈铭新释，古文字研究第32辑第304309页，中华书局2018年，该文收入鞠焕文商周青铜器铭文照片搜集、整理与研究 第8692页，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19年。（9）关于这个字的讨论，可参看蒋玉斌释西周春秋金文中的“讨”，古文字研究第29辑第274281页，中华书局2012年；张富海试说“盗”字的来源，中国文字学报第6辑第101104页，商务印书馆2015年；张世超金文“铸”、“盗”诸字补说，吉林大学古籍研究所建所30周年纪念论文集第2325页，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谢明文也说“盗”、“铸”，甲骨文与殷商史新10辑第 172183页，上海古籍出版社 2020年。近来邬可晶将此字释为“铄”，有削弱之义。参看邬可晶释“铄”，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第9辑第104118页，上海古籍出版社2020年。（10）陈平试论春秋型秦兵的年代及有关问题，考古与文物1986年第5期；井中伟早期中国青铜戈戟研究第98100、111113、230页，科学出版社2011年。（11）吴镇烽编著 商周青铜器铭文暨图像集成续编 第4册第205页，上海古籍出版社2016年，简称“铭图续”。（12）董珊珍秦斋藏秦伯丧戈、矛考释，故宫博物院院刊2006年第6期；董珊秦子车戈考释与秦伯丧戈矛再释，国学学刊 2019年第3期。（13）宋郑樵撰，王树民点校通志二十略第59页，中华书局1995年。陈槃春秋大事表列国爵姓及存灭表撰异 第413页，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年。（14）关于这一点，可参看李学勤 鸟纹三戈的再研究，李学勤 比较考古学随笔 第171177页，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7年。（15）清华大学出土文献研究与保护中心编，李学勤主编 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贰）第143页，中西书局2011年。（16）林剑鸣 秦史稿 第28页，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17）杨树达 古书疑义举例续补 之二十六“子孙同号例”，收入俞樾等著 古书疑义举例五种 第240243页，中华书局2005年。（18）左氏会笺云：“虞不以仲（按，周章弟虞仲）为始祖，而以仲雍为始祖也。武王分封之意，不在章弟仲而在仲雍也。于是后人称仲雍者，必称之曰虞仲。”竹添光鸿的解释很得其实因为太伯既已被吴国奉祀为始祖，武王为了追念仲雍，才别封虞仲在中国，这是出于宗法上的目的，为了虞仲一支能够独立奉祀仲雍为始祖。参看日竹添光鸿注 左氏会笺 第1册第417页，巴蜀书社2008年。（19）杨伯峻 春秋左传注（修订本）第379页，中华书局2009年。（20）刘绪近年发现的重要两周墓葬述评，载梁带村里的墓葬：一份公共考古学报告第134页，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年，收入刘绪 夏商周考古探研 第325页，科学出版社2014年；梁云 西垂有声：史记秦本纪 的考古学解读 第186页，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2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