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诗人黄镇成及其《秋声集》版本源流考_黎婕.pdf

文献研究 福建图书馆学刊（）年第 期 4G 元代诗人黄镇成及其 秋声集 版本源流考黎 婕（中南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摘 要 黄镇成是元代福建诗人、理学家，师承南宋九峰学派。秋声集 为其诗集，自元末已有刊刻，明清以来刊行版本众多，经考证可分四卷本与十卷本两种，二者内容与排版存在差异。四卷本以元刊本为祖本，存明、清刻本凡 种，十卷本以明洪武黄钧刻本为祖本，今多藏于中国国家图书馆与美国哈佛燕京图书馆。另有 种仅知存目未见原书。对 秋声集 版本的研究除自身版本学意义外，还弥补了史料之阙，对研究黄镇成生平及著述大要具有重要文献价值。关键词 黄镇成秋声集 人物考 版本源流考 黄镇成（）是元代福建诗人，世居邵武，名重当地，与元代黄清老（福建邵武人）并称为“诗人二黄”。目前关于黄镇成的生平记载较为零散，其诗文集 秋声集 历元明清三朝刊行版本杂多，各版本源流情况缺少系统性整理。故本文参稽黄氏著作、墓志铭、载记等，考其生平及著述大要，对有关问题加以考证，并着重考其 秋声集 版本源流问题。黄镇成人物考.生平与家世.字号籍贯黄镇成，字元镇，自号秋声子、存存子、紫云山人，学者称之“存斋先生”，集贤院定谥号曰“贞文处士”，字号记载散见于各史料。据元末危素所撰黄镇成墓志铭：“君讳镇成，字元镇。”黄 镇 成 秋 声 集 序 中 自 谓“秋 声子”。又元代张理 易象图说 序曰：“昭武紫云山人黄镇成谨序。”大明一统志 载：“学者号曰存斋先生”，“集贤定谥贞文处士”。明嘉靖 邵武府志 卷十四 黄镇成传 载：“黄镇成字元镇”，“学者号曰存斋先生”。明弘治 八闽通志 卷七十 人物志儒林传 载：“黄镇成字元镇”，“自号存存子，学者称曰存斋先生，集贤定谥曰贞文处士”。清光绪 光泽县志 卷十六 儒林传 载：“黄镇成字元镇，自号存存子。”案：“存斋”或为黄镇成书斋名，暂无旁证，待考。黄镇成祖籍福建邵武（今福建省邵武市），墓志铭载其“世为邵武人”。清光绪 光泽县志载其为邵武府光泽县人，民国 福建通志 载其为邵武府邵武县人，两者不一。因 秋声集 中有 辛巳迁光邑祖居上井约江少府同到 一诗，光邑即为光泽县，故黄镇成应为邵武光泽县人。.生平家世黄镇成生于至元二十五年七月（年 月），卒于至正二十二年十二月庚辰日（年 月），得年 岁。幼年丧父，过继给叔父抚养。墓志铭载其“早孤，出为季父教授公。复自幼笃志力学，年甫弱冠，即厌荣利，慨然以圣贤践履之学自任。延祐三年，科目行，再试有司，不合。即筑南田耕舍，隐居无复仕进。”黄镇成自幼勤奋好学，博览群书，刻苦攻读以求读书出仕。元仁宗延祐三年（），朝廷举行两次科考，然因其两次考试皆落第，遂绝仕心，隐居著书。筑室城南，号“南田耕舍”。至顺年间（），黄镇成与友外出游历，“因周流燕赵齐鲁之墟，浮海而返。登补陀岛观日出，如舟慷慨赋诗，翛然有蝉蜕尘嚣之志。”至正四年（），黄镇成年五十六，归祖居上井，秋声集 有 辛巳迁光邑祖居上井约江少府同到 一诗。至正年间，隐居不仕。朝廷闻其贤名，派使者履荐之，皆不就。后奏授文林郎江西等处儒学 50 文献研究 福建图书馆学刊（）年第 期副提举，未上任而卒。墓志铭虽未明确记载其具体授官年份，应当距黄镇成离世之年不久。清光绪 光泽县志 载：“又十年为天历三年，荐授江西 儒 学 提 举，命 下 而 卒。”天 历 三 年（），黄镇成时 岁，尚在中年，以此推断，县志所载天历三年授官一条存在讹误。黄氏共有三男一女，孙辈 人。墓志铭载：“子男三人，长镐，平路儒学录，次鉴次钧皆习举子业。女一人孟吉适同郡叶士滋。孙男六人，孙女 五 人。”妻 龚 氏，生 于 至 元 二 十 七 年（），至正六年（）卒。秋声集 中有黄镇成所撰 故妻江夏郡龚氏墓志铭。黄镇成师承南宋九峰学派，理学著作颇丰。黄宗羲 宋元学案 九峰学案载：“贞文黄存斋先生镇成慨然以圣贤道学自力。”黄镇成以圣贤道学自任，经籍著述颇丰，入乡贤祠。墓志铭载其赡养异姓兄终，常出金资助贫者，好周人之急，为人慷慨，古道热肠，德行合一，名重当地。虽不为政，政修于乡。当地有秋声亭，民国 福建通志 卷四十六载：“秋声亭在登高山麓，黄镇成有 秋声集，后人慕之，因以表亭焉。”时值元季，社会动乱，黄镇成诗多有抒发国民忧思之作。故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 论及 秋声集 郑潜之序曰：“镇成盖遭逢乱世、有匡时之志而不能行，乃有托而逃。故诗多忧时感事之语。潜序为知其心。徒以为恬退之士，未足罄所抱矣。”黄镇成虽为隐士，但以儒家为立身之本，忧心思国，关注民生。郑潜独以“恬退之士”概之，失之偏颇。.著述考略.周易通义 十卷、中庸章旨 二卷、性理发蒙 四卷已佚。墓志铭载：“著 尚书通考 十卷，周易通义 十卷，中庸章指 二卷，性理发蒙 四卷。其说则发挥余蕴，虽若有异于前人而稽经订传，皆不悖儒先之本，旨诚一家之言也”。又据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周易通义 尚书通考 中庸章旨 性理发蒙 诸书皆已亡佚。”除 尚书通考 十卷后被证实尚存，其余 种确已亡佚。.尚书通考 十卷今存。黄镇成在 尚书通考叙意 中自陈写作目的：“余方授儿辈以 书，间或有问，不容立答，则取关涉考究者，会萃抄撮。或不可言晓者，规画为图以示之。至众家之说有所不通，则间述臆见，以附于下。如旧图旧说已备者，不复出。其有未尽，则随条辨析焉。岁月积累，浸成卷帙。儿辈乃请次其颠末，以便考寻，名曰 尚书通考。”四库全书 经部书类收录 尚书通考 十卷。今中国国家图书馆、北京大学图书馆、福建省图书馆等藏有不同时期刻本。.秋声集 十卷、四卷今存。秋声集 收录黄镇成一生所著诗文，有四卷本与十卷本之分，明清以来刊行版本众多。黄镇成诗作以七言绝句数量最多，题材多是山水田园。四库全书总目提要 评其诗曰：“大抵边幅稍狭，气味稍薄，盖限于才弱之故。然近体出以雅洁，古体出以清省，亦复善用其短。故格韵楚楚、颇得钱郎遗意。较元代纤秾之体，固超然尘壒之外也。”明人何望海评其诗：“萧骚澹远，古无一不似汉魏，近无一不似少陵。”清代诗人周亮工评其诗曰：“五言之妙，远追谢陶。近体亦在高岑王孟之间。”清代王士祯 居易录 录其 秋风 一首、秋山小景 一首、五曲精舍 一首，以为颇有风调。黄镇成诗作中歌行体艺术成就较高，气势雄浑豪放，有李、岑遗韵。元诗纪事 评曰：“元季词人辈出，而邵武有黄 镇 成，诗 多 奇 警。秋 声 集 十 卷，佳 句 叠出”。清代叔芷女士方若蘅称 秋声集 为“元人中上成之作”。四库全书 集部收录 秋声集 四卷。元诗选 初集选其诗 首，顾嗣立对黄镇成评价颇高，以为其诗作深有寄托。今人所编 全元诗 全元文 亦收录不少黄氏诗文。.武阳志待考。据民国 福建通志 卷七十九 元经文献研究 福建图书馆学刊（）年第 期 51 籍 载：“武阳志 又案 元史艺文志补，但载陈士元志而不及是志。上官祐序称有黄存斋、陈旸谷二志。元序称既得陈士元 武阳志略，又见存斋之后家藏 武阳志，则陈黄同时各有志乘也。”徐榦刻 樵川二家诗 卷首周揆源序提及：“余检阅府志，元时曾有陈士元，搜书数十家，经黄元镇选定，集名 武阳耆旧，宗唐诗。”此书不见于黄氏墓志铭，盖因主要搜集者为陈士元，而黄只参与选定。.佚文辑佚明洪武刻本 秋声集 编为十卷，实际仅七卷，因当时黄氏全稿尚未全刊，今于各史料寻得佚文 篇，兹列如下：清乾隆三十五年刊 邵武府志 卷二一 艺文 载黄镇成 翠微阁记。钦定四库全书 子部术数类收录元代张理易象图说，卷首有黄镇成 易象图说原序。清代 福建通志 卷七十三收录黄镇成 金铙山赋。.交游考黄镇成早年游历各地，结交名士。一生致力儒学，所交之士亦多为儒者。蒋易，字师文，自号橘山真逸，建阳（今福建建阳）人，师从杜本。工诗，善届文。早岁励志读书，及长，游长、淮以南，结交当世名士。蒋易与黄镇成情好甚密。黄镇成墓志铭载：“至顺年间，尝与蒋师文氏历览楚汉名山。”元末，福建左丞阮德柔分省建州，蒋易入其幕。洪武八年尚存。明弘治 建宁府志 卷三一、万历 建阳县志 卷六皆有传。著作有 鹤田文集 十四卷，黄镇成为其作 鹤田集序。黄、蒋二人酬唱赠答之作颇多，秋声集 中有 斛兰三开有怀蒋师文 游麻姑山用蒋师文韵 题麻姑图有怀蒋师文。张理，字仲纯。师出南宋清江学派，与黄镇成相知最久，著有 易象图说 一书，黄镇成为其作序。序曰：“仲纯学力高明，舆予知最久。图说 既成，首辱见示。予特爱其象类浑成而条理精密，故僭书于首简而归之。至正在酉秋七月，昭武紫云山人黄镇成谨序。”陈士元，号旸谷，邵武人，世称旸谷先生。福建通志 载：“与黄镇成以文为友，隐居不仕。”著有 武阳志略 一卷、武阳耆旧诗宗一卷。表：黄镇成生平简略年表日期事件出处至元二十五年七月（年 月）出生黄镇成墓志铭皇庆元年（）修通济桥八闽通志 卷十九延祐三年（）科目行，再试有司，不合黄镇成墓志铭天历三年一月（年 月）作 尚书通考叙意全元文 卷一一五六至顺年间（）游历黄镇成墓志铭至正四年（）归祖居上井秋声集至正六年（）妻龚氏卒黄镇成墓志铭 秋声集至正十七年七月（年 月）作 易象图说序 翠微阁记全元文 卷一一五六至正十七年前后授官江西路儒学提举全元文 卷一一五六至正二十二年十二月（年 月）逝世黄镇成墓志铭至正二十三年三月（年 月）葬邵武金泉山黄镇成墓志铭秋声集 版本源流考秋声集 乃黄镇成所作诗文集。所谓“秋声”，黄镇成 秋声集 自序中道：“余少学吟，不能无声，大之不能为雷霆风雨，次之不能为语言律吕，时禽候虫又有所不屑者，故为托而自附于秋声焉。秋声可有可无，余言亦可有可无，故 52 文献研究 福建图书馆学刊（）年第 期录之以为 秋声集。”秋声集 写作年代不详。从内容上看，前后排列以类相从，分为五七言律、歌、五七言绝句、五言古体等。其游历诗行迹极广，如 三郎山 明州西渡 会稽山临川青云亭 宿武夷 等诗篇，涉及福建、江西、浙江、山西、贵州、山东等诸多地区。据此可知 秋声集 的写作持续时间极长。秋声集 有四卷本与十卷本两种，从内容编辑情况来看，十卷本有诗有文，四卷本有诗无文。笔者目前搜集到黄镇成 秋声集 共 余种，其中四卷本 种，十卷本 种，另有未见原书者 种。四卷本系统以元至正郑潜刊本为祖本，十卷本以明洪武黄均刊本为祖本。本文按版刻、编次、刊行时间等，将所集资料罗列大概，梳理源流，以便厘清众刊本之关系。.元刊四卷本系统秋声集 最早四卷刊本为元至正十七年郑潜刊本。郑潜序曰：“是集中大篇短章，诸体咸备，皆有关于斯世者，宣徒言哉？然则先生虽不仕而声教在，传后是亦为政也。虽越千载，其可泯耶？谨识此于卷后而归之。至正十七年岁在丁酉十月己卯，新安郑潜拜手书。”元至正年间，泉州（今福建泉州）路总管郑潜将其诗作辑为 秋声集 四卷，撰写序文，予以出版。据元末危素所撰黄镇成墓志铭，黄镇成逝世于元至正二十二年，生前与郑潜相识。至正为元代最后一个年号，且无早于至正刊本之记录，故此本应当是最早刊本（后文所称“元本”者皆为此本）。明清两代或有称以元本为祖本者，或有称以元本校对者，虽卷数与诗篇数量不尽相同，但撇开从其他版本中补录的诗篇，其余相差无多。故此笔者推断，元本原本虽已亡佚，其诗篇、体制应与世行四卷本差别不大。与此“元本”有渊源关系者凡 种，兹分述如下：.明天启五年（）何望海刻 秋声集四卷天启五年，邵武人何望海据元本刻 秋声集 四卷。何望海在其序 叙樵川二家诗 中云：“秋声集 则余得自友人家藏元本，因叹人代既殊，风徽逓邈，兵燹之后流离播迁之余，遗民故老文献无复足存，即其仪卿一族所称有严氏九人俱逸弗传。则夫沈冥高尚如元镇者，又曷易更仆数也，幸今文教昭明雅音复振。而沧浪集余为诸生时已订讹披误，留心有年，兹绥安吴兆圣同予友李玄玄，乃请重新之。”落款为“天启乙丑夏日同郡后学何望海”。即此本系何望海往日于友人处得元本，重新刊刻，于天启五年刊行。此本卷首有黄镇成自序，每卷卷端有编校者姓名。每半叶九行，满格十八字，白口，四周单边。有目录，分体目次为：歌五言古体五言律七言绝句五言绝句。此善本现藏于国家图书馆。关于何望海序有一处疑点：何望海序并未载于此本，而是出现在康熙朱霞、光绪徐榦刻 樵川二家诗 中，题为 叙樵川二家诗。此何缘由尚难以证实。何望海在序中云“沧浪集余为诸生时已订讹披误”，据此笔者猜测，明末何望海首次辑严羽 沧浪集 与黄镇成 秋声集 为樵川二家诗，序为何望海合订 樵川二家诗时所作，且题为 叙樵川二家诗，此本 秋声集 校勘刊刻早于二家诗合订之时，故暂无何序。后为朱霞、徐榦二人所借鉴，收录何序。.清顺治十一年（）萧雯刻 秋声集四卷顺治十一年，清人周亮工出其家藏元本 秋声集，重新编订，后生萧雯刊行。其 叙秋声集 中云：“独至元时有黄镇成先生者，所著有秋声集，余家藏一帙适予师孙北海先生，暨曹秋岳太仆方搜宋元未刻诸家，犹惓惓兹集，余因出之，使与沧浪诗话并传。闻上王君属萧生云章董任其事。”萧生云章即萧雯。周亮工序言落款为“顺治甲午岁季春大梁周亮工元亮撰”，可知刊行时间为顺治十一年。此本卷首有编者何棅序，其次为黄镇成自序。每卷卷端有校对、刊刻、编订者姓名。每半叶八行，满格十八字，白口，四周双边，无版心。有文献研究 福建图书馆学刊（）年第 期 53 目录，分体目次为“歌五言古体五七言律七言绝句”，目录后空白处有王士祯 居易录选录题识，应是王士祯阅后所题。此善本现藏于国家图书馆。此本亦有一处疑点不明：天启本与顺治本虽皆云出自“元本”，但内容并非完全相同。何望海也参与此本的校订工作，但天启本有些篇章顺治本并未收录，直至萧雯重刻顺治本才予以补录。而据顺治本重刻本薄启源跋：“戊辰仲夏，从王孝廉绍唐处借得黄元镇 秋声集 四卷，命抄胥易出，随以元刻本校对，藏之守逸堂中。庚午三月鲍待诏景熙邀余至金陵寓承恩寺。寺旁书廛星布，茶前饭后与景熙纵观窃意金陵为文献之薮，名流收藏必多秘册，无如尽数搜奇，卒无良书，止得时刻此集。知乖缪自复不少，深用致慨，归棹后以元本校之，尽卷不差一字，乃服周亮功辈潜心汲古，所刻必亲自校雠，卒为善本。后之读是书者，勿轻视也。”由此可见，周亮工元本与薄启源元本一致。若周、薄二人之“元本”为实，那么何望海所说“元本”是哪一本？为何诗篇数多于周、薄二人所藏“元本”？抑或何、周“元本”一致，只是周亮工在编订时进行删减，然后于重刻本又补录？此处尚无确凿史料可以证实，固暂悬于此。.清萧雯刻 秋声集 四卷重刻本此本是顺治萧雯刊本重刻本，具体重刻时间尚无证据考证。但因编校人士与顺治萧本一致，故重刻时间应与顺治十一年相距不久。卷端另有 位同校人士姓名，卷末有清人薄启源校跋。此本行格款式与顺治萧本同，只目次与后面补录诗歌不同。此本补录顺治本未收的何刻本某些诗篇，从卷四百廿七页 天台 到末页 野望，共 首诗篇，字迹与前文不同，应是补录诗作。此善本藏于国家图书馆。.清康熙六十一年（）朱霞刻 樵川二家诗 四卷收 秋声集 两卷康熙六十一年，绥安人朱霞合刻宋严羽 沧浪集 三卷与元黄镇成 秋声集 三卷，名为樵川二家诗。其中 秋声集 以顺治十一年萧雯刻本为底本，并参考 元诗选。朱霞序中云：“国初丁戊间，祥符周栎园先生以兵事至樵留心文献，因访求沧浪秋声两家集，序而梓之戊戌夏，余过郡城，觅所梓两家印本不得，久之，余友孝廉黄元杜为力购以寄余，并移书嘱咐开雕。余自愧学殖荒落，又无善本校勘，难免鲁鱼亥豕之讹，姑乃仍其一二，未敢遽改。”序言落款为“康熙六十有一年重纪，壬寅上巳后一日，同郡绥安后学朱霞”。可见，朱霞所据本为周亮工刻本，即顺治十一年萧雯刻本。序中又道：“复于元诗选中搜得七言律十首，绝句一首增入之。”朱霞参看 元诗选，搜集未录诗歌予以补录，故此本较康熙本略有增补。此集未分体例，按朱霞所言：“每集厘为二卷，诸杂体为一卷，五七言近体为一卷，共成四卷合抄之，名曰 樵川二家诗。”樵川二家诗 卷一、二为严羽 沧浪集，卷三、四为 秋声集，所以目次不同于上文所述其他版本。此本卷首有多人作序，依次为朱霞序、黄镇成原序、周亮工序、何望海序、朱霞所撰 黄镇成先生传 等。各卷末有傅增湘后跋，乃知四库本以此为底本。此善本现藏于国家图书馆。.清乾隆年间 四库全书 收 秋声集四卷四库全书 所收 秋声集 四卷以康熙本为底本。康熙朱霞 樵川二家诗 刊本卷末有傅增湘跋：“丙寅正月十二日，据旧抄本校记，原本册首钤翰林院大官所中，有分校刘景岳黏签，盖四库馆底本也。藏园主人沅叔识。”四库本 秋声集 提要中云：“据顾嗣立元诗选 称原本十卷、又载有郑潜序。此本仅存四卷、又惟镇成自序一篇、而不载潜序、似非完帙矣。”以上可知，四库本以康熙朱霞刻本为底本，并参考顾起元 元诗选。四库本内容目次与康熙朱霞本大体相同，只是分体更细，将朱霞卷二之五七言拆为五言古体与五言律，七言古体与七言绝句。四库本与康熙本存在细微不同之处，应是四库馆臣参看 元诗 54 文献研究 福建图书馆学刊（）年第 期选 之缘故。如 歌 中第一首，四库本与 元诗选 皆为“吴伯昭红莲绿幕图歌”，而康熙朱霞刊本为“红莲绿幕图歌”。因 元诗选 非以元本为祖本，故内容略有不同。四库本虽对 元诗选 有所参考，但诗选收录诗歌数较少，故改动相差不大。此本每半叶八行，满格二十字，单鱼尾，版心有“秋声集”字样与卷数。卷首无目录，目次为：歌五言古体五言排律五言律七言律七言绝句。.清咸丰四年（）周揆源刻 樵川四家诗 收 秋声集 三卷咸丰四年，福建建宁知府周揆源刻 秋声集 三卷，收入 樵川四家诗。中国古籍总目 记有 樵川四家诗，编订者为清人周揆源。笔者未见此书，然徐榦光绪八年刻 樵川二家诗 中徐榦序曰：“咸丰四年太守周铁臣先生以严粲之 华谷集，黄清老之 樵水集 附之，名为 樵川四家诗。七年春，粤匪陷城，板毁于贼，迄今廿余年矣。辛巳初夏，余卸上虞篆，后赋闲无事，取四家诗读之，觉华谷樵水二集时代虽同，格律稍异，因刻入 昭阳扶雅集 中。而樵川二家诗仍复其旧，爰付手民，庶与诗话秋声二楼并垂不朽。”据 湖北通志 记载，周揆源原名周镳。道光六年丙戌科进士。授刑部主事，升郎中。道光三十年出知福建建宁府。咸丰元年改邵武府知府。故此可知周揆源即周铁臣，其 樵川四家诗 以康熙朱霞刻 樵川二家诗 为底本，增入严粲之华谷集、元代黄清老之 樵水集，合订者为四家诗。.清光绪七年（）徐榦刻 樵川二家诗 六卷收 秋声集 三卷上文所引徐榦之序，落款为“光绪七年闰七月邵武徐榦小勿氏序于杭州”。光绪七年，邵武人徐榦以康熙六十一年朱霞 樵川二家诗 为底本，刻 樵川二家诗 六卷。卷一、二、三为严羽 沧浪集，卷四、五、六为黄镇成 秋声集。此集每半叶九行，满格二十二字，单鱼尾，版心写有卷数。卷首有“光绪辛巳二月顺德李文田题”字样。序文依次为徐榦序、周亮工顺治甲午序、周亮工顺治癸巳序、周揆源序，何望海序等。序后有朱霞撰 黄镇成先生传。卷三 秋声集 前录有 钦定四库全书简明目录 关于此书的简介。此善本现哈佛燕京图书馆有藏。此集无目录无分体列次，目次与康熙朱霞刻本大体相同，只是徐榦将康熙本两卷拆为三卷。此本诸杂体仍为一卷，而五七言近体拆为五言诗一卷与七言诗一卷。即该本卷四为诸杂体，卷五为五言诗，卷六为七言诗。此本还有一点需说明，该本较康熙本多收一篇周亮工序。康熙本只有顺治甲午年周序，该本在此之外另收一篇顺治癸巳年周序，落款为“顺治癸巳立秋日樵川种蕉客大梁周亮工元亮氏题于赖古堂”，应是周亮工后来所作。两序虽内容大意相差不多，但时间地点不同，故徐榦一并收录。此外，徐榦另刻有 重订昭阳扶雅集 六卷，收 秋声集 两卷。徐榦 樵川二家诗 序曰：“樵川二家诗宋元至今传颂已久，咸丰四年太守周铁臣先生以严粲之华谷集，黄清老之樵水集附之，名为 樵川四家诗 取四家诗读之，觉华谷樵水二集时代虽同，格律稍异，因刻入 昭阳扶雅集 中。而樵川二家诗仍复其旧”。因此，昭阳扶雅集 与 樵川二家诗只是合刻的几位作家不同，具体体例应与二家诗版本差别不大，故附于此，不另作为一个版本叙述。.明洪武刊十卷本系统明洪武十一年，黄镇成之子黄钧刻 秋声集 十卷，予以出版。据元末史学家危素所撰黄镇成墓志铭所载，黄镇成有“子男三人，长镐，平路儒学录，次鉴次钧皆习举子业。”明初洪武年间，黄钧极力搜集黄镇成诗作，然因宋元战乱，至明初已遗失大半。其序曰：“先君子所著 秋声集 诗文离为十卷，中罹己亥之乱，已失大半。所存者尚千数百篇。钧重惟先君子生平苦心文献研究 福建图书馆学刊（）年第 期 55 萃于此集，今已不全。若复蹉跌沦没，则后人何所征考其先世？故用服膺宝藏，不敢怠忽，尔后遭值兵祸相寻，虽仓卒避地亦必挟以自随，他虽重物亦弗顾也。丁未岁，伏承延平太守实齐吴公尝逋梓以传，甫毕而世变无存，钧汲汲于刊行则力有所不逮。今年秋始，克命匠肇工，而卷帙浩伙，未获全刊，姑称力为之，继此又当续刊也。洪武十有一年冬十月甲子男钧稽拜恭题。”洪武本不仅收诗，亦收文。爱日精庐藏书志 载：“元黄镇成撰凡诗六卷、文二卷，实八卷。每卷卷数俱留木板心。除一、二、三、四、五、九、十外，余亦留木，盖为续刊地也。世行本四卷，止有诗集。此本虽似残缺，盖当时本未全刊。读后跋可见，非不完本也。卷末有 姑苏吴岫家藏 印记”。清代张蓉镜跋中亦载：“右 秋声集 十卷，为洪武十一年刊本也，爱日精庐所贻吴方山旧物。凡诗五卷，文两卷，寔共七卷。读后跋知当时稿未全刊，所以板口卷数页数俱留墨钉，凡阙者有待续补。”黄钧已将当时所获之稿全部刊出，此本残阙是原本样貌，并非不完本。此处有一点需说明，张蓉镜跋中写道：“元刻罕观，偶于友人斋头见顺治甲午周栎翁雕本，假录之，得秋声子自序一篇。文洁体清，具悉命意。卷一补五律二十三首，卷三补七绝九首，又五绝一体明本未载，兹得一十四首，因备录次于五卷后焉。”周栎园即周亮工，顺治甲午本以“元本”为祖本，明本中有元本未收诗，说明黄钧虽收录郑潜序，但不是以此为据本，至少不曾见过郑潜所刻元本四卷本全本。洪武本每半叶十二行，满格二十二字，黑口，四周双边，双鱼尾。卷首有明代陆贻典题签。有万历壬寅六月顾起元所书“黄镇成先生秋声集”八个大字，一字半叶。因此书康熙甲午仲春重装，所以郑潜后序与黄钧跋都位于卷首。卷后有清人张蓉镜抄补并跋，清人方若蘅、钱天树、李兆洛、祝麒跋，清黄廷鉴、蒋宝龄、沈梧、程恩泽、朱昂之借读题款。无目录，目次为：五言律七言律七言绝句五言绝句五言古体七言长句。组诗之间用“又”隔开。洪武本中内容有一部分是后人抄补的。读后跋可知，本卷首本来有阙页，张蓉镜据顺治本抄补黄镇成自序一篇，五律二十三首，七绝九首，五绝一十四首。洪武本自刻成以来转手于多位藏书家，此书原本现藏于国家图书馆。“据 北京图书馆古籍珍本丛刊 影印明洪武十一年黄钧刻本 秋声集 十卷（卷一至卷五），编录黄镇成诗。集外诗编在其后。底本残缺处，以 元人文集珍本丛刊 影印本校补。”与洪武本有渊源关系者凡一种，即传抄洪武本。此本为洪武本的手钞本，抄录年代不详。目次内容与洪武本完全一致。铁琴铜剑楼藏书目录 中载：“秋声集 六卷旧抄本，元黄镇成撰。诗 每体为一卷，杂著一卷，前有自序，后有至正十七年新安郑潜后序，洪武十一年其子钧刻板跋，末附危太朴 墓碑。”按其描述，应当就是此本。此本每半叶十行，满格二十字，无格。书中有涂改勾画。卷后有郑潜后序与黄钧跋，另附有元末危素所撰黄镇成墓志铭。抄本后又附录张蓉镜等人的后跋题识，观其字迹形状与洪武本完全一致，可能是后人影印并附于卷末。此善本现藏于国家图书馆。然而国家图书馆的馆藏信息中说明，此本由清瞿熙邦校跋并录，但书中并未见瞿熙邦跋，那么此结论是从何而得？此处尚待考证。结语黄镇成一生以圣贤为榜，知行合一，入儒林传，素有贤名。其诗作众体皆备，近体雅洁，古体清省，诗多奇警，较元代纤秾之体有超然之处，清人称之“元人中上成之作”。秋声集 经梳理后可分为两大系统，一是四卷本系统，以元代郑潜刊本为祖本；一是十卷本系统，以明代洪武十一年黄钧刻本为祖本，如图 所示。四卷本世行更广，翻刻更多。十卷本内容更多，包含诗、文，且由黄镇成之子编辑，更具有文学史料价值。此外，另有三个尚未考证的版本：明嘉靖十一年王锦刻本、清代劳权抄本、清代吴县金侃手抄本。因渠道有限尚未考证，故暂列于此以待日后补充完善。56 文献研究 福建图书馆学刊（）年第 期图：秋声集 源流图注释樵川二家诗徐榦刻本卷首有周亮工、周揆源序，皆提及当地人曾以“诗话楼”“秋声楼”二楼祭祀严羽、黄镇成二人。参考文献（元）黄镇成 秋声集：卷末 传抄洪武本（元）黄镇成撰（明）黄钧辑 秋声集 洪武十一年（）黄钧刻本（元）张理 易象图说：卷首 康熙十九年（）通志堂刊本（明）李贤 大明一统志：卷七十八 天顺五年（）内府刊本：（明）陈让编，杨启德，傅唤民，叶笑凡校注，福建省地方志编纂委员会整理 邵武府志北京：方志出版社，（明）黄仲昭纂 八闽通志：卷七十 弘治四年（）刻本（清）钮承藩修、何修渊纂 光泽县志：卷十六 中国方志丛书 台北：成文出 版 社，：（清）黄宗羲著、（清）全祖望补 宋元学案：卷六十七 道光十八年（）冯氏醉经阁刊本：李厚基 福建通志：卷四十六卷七十九民国十一年（）（清）纪昀总纂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一百六十七 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元）黄镇成 尚书通考：卷首 中华再造善本，北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宋）严羽、（元）黄镇成撰，（清）徐榦辑 樵川二家诗 光绪八年（）徐榦刻本（元）黄镇成撰 秋声集 顺治十一年（）萧雯刻本（清）陈衍撰，李梦生校 元诗纪事：卷十七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元）黄镇成 秋声集：卷四 萧雯重刻本：（宋）严羽、（元）黄镇成撰，（清）朱霞辑 樵川二家诗 康熙六十一年（）朱霞刻本（清）张金吾著 爱日精庐藏书志：卷三十四 冯惠民整理 中国历代书目题跋丛书第四辑 北京：中华书局，：（清）瞿镛编纂，瞿果行、瞿凤起校 铁琴铜剑楼藏书目录：卷二十二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黎 婕 女，中南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 级硕士研究生。（收稿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