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的社会、环境和经济成本分析》.pdf

塑料的社会、环境和经济成本分析本报告由达博咨询公司（Dalberg Advisors）撰写，团队人员包括维南德威特（Wijnand DeWit）、艾琳伯恩斯（Erin Towers Burns）、让查尔斯金查德（Jean-Charles Guinchard）、努尔艾哈迈德（Nour Ahmed）。同时感谢以下人员提供的宝贵建议和支持：高兴（Gao Xing）、杨松颖（Patrick Yeung）、金诚诚（Jin Chengcheng）、丁小慧（Ding Xiaohui）、范鹏（Fan Peng）、刘宇涵（Liu Yuhan）。达博咨询达博咨询是一家战略咨询公司，致力于建立一个所有人都能充分发挥其最大潜力、更具包容性和可持续性的世界。达博公司与社区、政府和公司合作，为其提供创新性综合服务，包括咨询、投资、研究、分析和设计，以创造广博影响。世界自然基金会（WWF）世界自然基金会是世界上最大、最有经验的独立环保组织之一，在全世界拥有超过 500 万支持者和超过 100 个国家参与的项目网络。世界自然基金会的使命是：通过保护世界生物多样性，确保可再生自然资源的可持续利用，推动降低污染和减少消费浪费，来遏止地球自然环境的恶化，创造人类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美好未来。目录行动呼吁 4执行摘要 6第一章 引言 10第二章 问题 12第三章 行动障碍 25第四章 未来之路 27附录（一）：国家案例 30附录（二）：核算方法 36致 谢5行动呼吁世界自然基金会呼吁采取全球联合行动塑料因其独一无二的特性而在当今社会发挥着重要作用。然而，塑料的生产、消费和处置也给社会、环境和经济带来了巨大负面影响，由此产生的成本却并未计入原生塑料目前的价格。如这份报告所示，塑料的环境和社会成本要比初级塑料生产商所支付的市场价格高出至少 10 倍，给各国带来巨大外部成本。由于政府对塑料的真实成本缺乏足够了解，导致塑料管理不当，进而使国家在生态、社会和经济方面付出了越来越高的代价。2019 年生产的塑料在其全部生命周期里将产生至少3.7万亿美元的成本（+/-1万亿美元）。现有的、旨在解决塑料危机的全球行动没能凑效。现在如果不立即采取行动，2040 年生产的塑料在其生命周期内所产生的社会成本可能高达7.1万亿美元（+/-2.2万亿美元），这个数值大约相当于 2018 年全球卫生支出的 85%，超过 2019 年德国、加拿大、澳大利亚三国的国民生产总值（GDP）总和。现在是各国政府采取行动的关键时刻，政府要确保塑料系统中的所有参与者都对塑料产生的成本负责，这些成本体现了塑料在其生命周期内给自然和人类带来的影响。行动呼吁世界自然基金会呼吁所有政府采取如下行动：国际层面：协商建立一项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国际协议，来处理塑料在其生命周期的每个阶段所产生的问题，到 2030 年停止塑料污染泄漏进入海洋，并以此促进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SDGs），为制定旨在解决全球塑料污染问题的责任框架铺平道路。此协议应做到：确立一系列国家目标和行动计划，以指导和规范塑料的减量、循环利用和管理。目标和计划的制定应与国际协议中的承诺保持一致，包括建立透明的报告机制以识别出塑料问题的跨界属性。确立统一的定义和标准，以界定产品和流程，并确保所有市场、塑料价值链上的所有环节都遵循相同的定义和标准。实施充分的监管措施和合规举措，并辅以全球共享的报告机制和监管框架，以促使塑料系统内所有利益相关方在进行塑料生产、回收、管理时都遵循相关的政策。建立一家全球性质的科学机构，以评估和整合对自然界中塑料和微塑料的现有最佳研究。这样的机构能帮助科学界汇聚资源，确立用于评估和报告塑料污染、塑料泄漏情况的通用标准。通过财政机制和技术支持，包括在国家间分享最佳实践的方式，帮助相关标准和措施得到落实。支持学界加大对塑料全生命周期成本的研究、汇报和核算。国家层面：利用适当的政策工具，使塑料的全部成本实现内化，鼓励减塑行动，实施重复利用模式，鼓励创新和使用再生塑料，研发能减少生态足迹的可行替代材料。与各行业和民间团体合作，确保采取基于系统的方法，以完整的系统处理塑料的生产、消费、废弃物的管理以及循环利用问题，避免分散的、单一的或形式化的政策行动。支持投资建设国内生态友好型废弃物管理系统，加大对接收本国出口塑料废弃物的国家的投资，从而锁定经济和环境的长期惠益。通过立法的形式，建立有效的生产者责任延伸制度（EPR），并将此作为所有塑料生产部门都要认真执行的一项政策机制，以确保贸易链上的各相关企业在塑料废弃物收集、减量、循环利用以及管理上担起更大责任。在适当的地方层面开展工作，建立健全的管理计划和透明的核算机制，防止塑料泄漏至水系统或其他管理不当的废弃物处理体系。Las Vegas,Nevada,USA,2019 shutterstock/John Dvorak 7塑料的社会、环境和经济成本分析执行摘要塑料有着重要的作用，但同时塑料的生产、使用和处置也给社会带来了无数负面影响，塑料污染问题已成为当今最为紧迫的环境问题之一1。塑料由于看起来价格便宜且具有多种功能而得到越来越广泛的应用。在过去的 20 年里，塑料的产量几乎翻了一番2。塑料在生产过程中会释放化学污染物和温室气体（GHG），不仅会对人类健康造成不利影响，还会导致气候变化3,4。由于很多塑料制品都是按一次性用品来设计的5，塑料产量的增加势必会导致塑料废弃物的增加。塑料废弃物处理不当，会带来化学污染物的释放，进而导致气候变化。有时，塑料废弃物会直接泄漏至环境中，造成塑料污染。如今，每年有超过 1100 万吨的塑料流入海洋6。海洋污染给海洋生物带来威胁7，影响海洋生态系统服务功能8，损害渔业和旅游业等重要经济产业9。这些影响给整个社会带来了巨大成本，但这些成本却并未体现在塑料的市场价格中。2019 年生产的塑料在其生命周期10内产生的成本将达到至少3.7 万亿美元（+/-1 万亿美元）11，超过印度当年的GDP12。从初级塑料生产商为原生塑料所支付的市场价格来看，塑料似乎是一种相对便宜的材料13。2019年，初级形态塑料的单位成本刚刚超过 1000 美元每吨14。不过，这个价格没有把塑料在其整个生命周期所产生的所有成本全部计算进去。其实，这些塑料在其生命周期排放的温室气体所产生的成本就超过了1710 亿美元15。单是在 2019 年这一年，针对这些巨量塑料废弃物的管理支出就超过了 320 亿美元16，管理的内容包括对塑料的收集、分类、处置和循环利用17。塑料在自然环境中完全降解，往往要花费成百上千年的时间，而且在降解过程中，塑料还会分解成更小的颗粒，从而使得从环境中回收和消除塑料变得愈加困难。而塑料一旦残留在环境中，就会进一步产生成本。例如，2019 年生产的塑料在其整个生命周期所带来的海洋污染，将对海洋生态系统造成破坏，减少海洋生态系统提供的服务，产生 3.1 万亿美元的成本（+/-1 万亿美元）18。另外，清理现存的塑料污染也会产生成本。同时，数据的缺乏导致有关塑料负面影响的成本估算受到影响，因此塑料真正的成本要高于当前的估值。另外，由于存在数据缺口，以及对塑料污染所造成的破坏范围和破坏程度理解不足，目前的估值水平只能是塑料全部生命周期成本的下限。如果不采取关键的行动，塑料的产量就会显著地增长，从而导致社会成本相应增加。2040 年预计生产的原生塑料，在其全部生命周期里将产生 7.1 万亿美元（+/-2.2 万亿美元）的社会成本，这还没把它的市场价算在其中。这个数值大概占到 2018 年全球卫生支出的 85%，超过 2019 年德国、加拿大、澳大利亚三个国家的 GDP 总和19。到 2040 年，塑料产量预计翻番，塑料给海洋造成的污染将是现在的三倍20。到那时，塑料在全球碳预算中的比重将提升至20%21，从而加快全球气候危机。为了解决塑料危机，世界各国也采取了必要行动，但当前的措施还没达到能带来系统性改变的规模，而且相关的监管措施标准不一，分散凌乱，没能触及导致塑料污染问题的根源。一些重要组织22,23,24提出了发展塑料循环经济的办法来应对危机，企图把塑料控制在经济闭环中，防止其泄漏到环境中。这种办法能有效减少塑料带来的负面影响，包括将每年流入海洋的塑料数量减少 80%，将温室气体排放量减少 25%25。不过，这种对整个系统大修大补的办法需要强大的财政支持和技术支撑，这阻碍了政府采取进一步行动。同时，由于塑料的市场价格没能全面反映塑料的生命周期成本，以致有关塑料不利影响的反馈回路出现缺位。结果是，整个社会缺乏足够的动力来推动应对塑料污染现状所需要的系统性变革。另外，数据的缺乏也限制了政府对塑料危机的认知与决策能力。在应对塑料污染问题时，政府的应对措施没有覆盖塑料的整个生命周期，而是仅针对生命周期的某个阶段，或是针对狭隘的问题范围，如限制一次性塑料袋的使用26。塑料问题具有跨域性，要想有效解决塑料危机，就必须采取真正的全球行动。然而在解决塑料问题上当前最缺乏的就是全球协作。塑料问题之所以具有跨域性，是因为塑料的生命周期常常发生在不同国家。比如，塑料原材料的提取可能发生在 A 国，塑料制品的生产可能发生在 B 国，塑料的使用可能是在 C 国，而塑料废弃物的处置又可能是在D 国。塑料污染同样不会受到国界的限制，它会通过水流和气流进行迁移，并沉积在海底。所以，塑料污染是一个全球性危机，要解决这个危机，就必须采取全球行动。然而现在缺乏的，正是可以专门阻止海洋塑料污染或是解决塑料全部生命周期问题的全球工具27。民间团体、企业和金融机构认识到了这些挑战，于是越来越多地发出呼吁：通过建立一项新的全球协议，应对海洋塑料污染问题。这样的协议可以帮助政府解决塑料危机，减少塑料给社会带来的巨大成本。全球协议能提供一个设计良好的框架，促使各国在相关定义、政策、报告机制和实施支持方面协调合作，加快塑料向循环经济的转型。这项协议如能得到有效执行，将发挥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工具的作用，鼓励并赋能给世界各国，促其担起责任，采取必要措施，解决塑料危机。截至目前，已有来自塑料价值链的 75 家核心企业支持联合国塑料污染条约的商业界倡议（Business Call for a UN Treaty on Plastic Pollution）28，全球有超过 210 万人签署了由世界自然基金会发起的请愿书，呼吁建立一项旨在解决海洋塑料污染的全球协议29。各国政府开始积极响应。截至 2021 年 8 月，在联合国所有成员国中大部分国家（104 个）已明确要求建立一项新的全球协议30。为了达成这项新协议，各国政府需要在 2022 年 2月举行的联合国环境大会第五次会议上通过正式的谈判授权开启协商工作。3.7万亿美元2019 年生产的 塑 料 其 生命 周 期 成 本最少为 3.7 万亿美元（+/-1万亿美元），超 过 印 度 当年的 GDP。Copyright Credit:Alexis Rosenfeld9塑料的社会、环境和经济成本分析Sylhet,Bangladesh,2015 shutterstock/HM Shahidul Islam11塑料的社会、环境和经济成本分析第一章 引言塑料凭借其独一无二的特性在当今社会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塑料是一种特殊材料，质量轻，可塑性强，能防水，且价格便宜。这些特性使得很多产品都将它作为理想的材料，从服装和科技装备到太阳能电板和汽车零配件，无不如此。总之，塑料在当今社会扮演着重要的角色。特别是，塑料作为一种基本的防护材料，能保障食品的安全。用塑料作包装，可以防止食品的损耗、浪费和污染，保护食品不受害虫侵害和病毒污染，同时还能延长食品的存放期。在阻止新冠肺炎传播、减少新冠肺炎病死率方面31，塑料也发挥了重要作用。大部分的个人防护装备和医疗救助设备都全部或部分地由塑料制成。可以说，我们正处在“塑料时代”，在过去的 20 年里32，世界塑料的产量几乎翻了一番，到 2050 年估计将达到目前的三倍多33。不断增多的塑料也造成了大量塑料污染，其中有很多进入了海洋。什么是管理不当的塑料废弃物？管理不当的塑料废弃物是指被露天焚烧、直接倾倒或是直接泄漏至环境中的塑料废弃物40。随着塑料的作用日益凸显，塑料的使用尤其是一次性塑料的使用也迅速增长。由于很多塑料制品都是按一次性使用来设计的35，这导致了塑料废弃物的急剧增长。目前每年产生的城市固体塑料废弃物多达 2 亿多吨36，相当于 523 万亿根塑料吸管的重量，如果将这些吸管首尾相连，长度大概能绕地球 280万圈37。现有的废弃物管理系统尚未具备处理如此巨量的塑料废弃物的能力，因此，大概有 41%的塑料废弃物管理不当38，这其中又有47%的塑料废弃物泄漏至环境中，形成塑料污染，其中一些最终流入海洋。每年流入海洋的塑料超过1100 万吨39。塑料污染给人类带来了无数有害影响，成为一个重大的全球问题。塑料污染不仅对人类构成了威胁，也对人类所生活的这个星球构成了威胁41。另外，它也给很多经济行业带来破坏，渔业和旅游业更是深受其害42。塑料的降解一般需要成百上千年的时间，这意味着这种破坏所带来的成本将由未来的数代人承担。随着塑料的破坏性影响逐渐被人们认识，公众对塑料问题的关注也与日俱增。现如今，塑料污染已成为全球公众最关心的三大环境问题之一，经常被提及43。在过去的 10 年里，公众对塑料有害影响的认识显著增加，有关这一问题的潜在解决方案也显著增加。海洋塑料污染的威胁最早在 20 世纪 70 年代被发现，当时科学家在北大西洋水域发现了塑料颗粒，随后在 1977 年发现的大太平洋垃圾带（Great Pacific Garbage Patch）证实了海洋塑料污染的存在44。对塑料在其生命周期里所产生的负面影响的担忧，以及近年来更多的对微塑料的关注，促使人们对塑料的负面影响开展越来越多的研究。最新的研究结果表明，塑料在其整个生命周期里不仅会影响海洋生物的生存，还会对陆地环境构成威胁，对人类的健康造成潜在影响，同时加剧气候危机。随着塑料负面影响的出现，旨在解决塑料危机的努力也在日益增多。这种努力有的体现为在国家层面制定相关规定，有的体现为自愿行动，例如世界自然基金会发起的塑料和新塑料经济全球承诺（ReSource:Plastics and the New Plastics Economy Global Commitment）。尽管人们已经做出了巨大努力，但也深刻地认识到：当前的国际框架太过松散，从而导致其效力有限45。为此，建立一个全球性的、彼此协作的体系并开展系统性的行动，逐渐成为共识。本报告的目的是，以现有的研究成果为基础，对塑料生命周期的负面影响和可能产生的最低成本展开分析。这份报告将表明，即便是塑料最低的真实成本也远远超过其市场价格；同时它也将指出，整个社会正在为一个破败的塑料系统运行提供补贴；另外，这份报告还将阐明，为什么全球协议是解决塑料危机的理性未来之路，同时这份报告还会呈现这项协议如何解决塑料的负面影响并帮助核算塑料的生命周期成本。图 1：1950 至 2015 年期间全球塑料产量（吨/年）34百万吨年份人类每年产生的城市固体塑料废弃物大约相当于523 万亿根塑料吸管的重量，将这些吸管首尾相连，长度能绕地球280 万圈Source:Geyer et al.(2017)13塑料的社会、环境和经济成本分析第二章 问题塑料的生命周期成本介绍塑料在其生命周期内所产生的负面影响给政府和社会带来了巨大成本，这种成本要远大于塑料的市场价格。有些负面影响如塑料废弃物的管理，会产生直接经济成本；另一些负面影响则通过危害环境和人类健康，增加社会和政府的支付负担，从而转化为间接成本。塑料耐用且用途广泛，这也意味着塑料在其全生命周期内产生的成本也将是长期的。塑料要完全降解，需要花费几百上千年的时间。降解过程中，塑料会分解成更小的颗粒46,47，这使得塑料一旦泄漏至环境中就很难回收和清除。这个事实使得塑料危机明显有别于其他材料，因为尽管其他材料的价格也可能没反映其真实成本，但由于材料本身的特点，它们要么能更快地降解（例如纸），要么更容易回收。尚未反映在市场价格中的塑料成本包括：温室气体排放带来的成本；健康成本；废弃物管理成本；因处置不当而产生的成本（见图 3）。虽然塑料在其生命周期内造成的外部影响多为人知，但有时候数据的缺乏使得人们难以对这些影响所达到的程度有清晰的了解。在每一种成本维度内，都有一些可量化的元素，也都有一些难以量化的元素（见表 1）。塑料的生命周期不会随着塑料被丢弃而结束，它或许会存在数千年（见图 2）图 2：塑料的生命周期泄漏泄漏泄漏泄漏泄漏原料二氧化碳塑料生产产品制造使用垃圾填埋使用后重复利用，维修能源能源回收机械回收化学回收社会和政府正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埋在不断增长的塑料债务中15塑料的社会、环境和经济成本分析图 3：2019 年生产的塑料的最低生命周期成本概览2019 年生产的塑料的生命周期最低成本市场成本生命周期社会成本原生塑料市场价温室气体排放成本健康成本废弃物管理成本废弃物不当管理成本这些成本贯穿塑料整个生命周期成本维度可量化元素当前不可量化元素市场价格原生塑料市场价 温室气体排放 生产过程产生的温室气体排放成本 废弃物管理过程产生的温室气体排放成本这两项成本均由社会间接承担（基于碳价格以及遵守碳承诺带来的成本）。不受管控的塑料废弃物造成的温室气体排放成本健康 生产过程产生的健康成本 废弃物管理过程产生的健康成本 塑料使用带来的健康风险 不受管控的塑料废弃物带来的健康成本废弃物管理 政府直接承担的成本，以及通过税收或是 EPR制度间接由企业或民众承担的成本，用以进行正规的废弃物管理。非正规废弃物管理部门承担的成本，此项成本用于非正规废弃物管理活动。未受管控的废弃物 海洋塑料污染带来的生态系统服务成本损失，考虑到环境和经济受到的伤害，这部分成本将由政府和所有其他利益相关者间接地承担。海洋塑料污染给渔业和旅游业带来的收入损失 清理成本 陆地生态系统中的塑料污染所带来的生态系统服务成本损失（陆地上可发现的任何生态系统，包括雨林、沙漠和草地）表 1：塑料生命周期内所造成的可量化成本和当前不可量化成本概览本章第一部分会估算社会、企业和政府需要承担的被认为是最低限度的塑料成本。在这部分内容里，只有得到充分研究支撑同时又可以量化的成本要素才会被包括在内。本章第二部分将展现一些额外的塑料成本，由于研究还在进行中，这些成本没有被计算在预估成本中。不过，这类成本是确实存在的，这也意味着国家要承担的实际塑料成本高于本报告给出的估值。本章第三部分将给出预测，看看上述成本在传统模式下是如何增长的。单从市场价格来看，塑料是一种相对便宜的商品，然而塑料在其整个生命周期所产生的实际成本至少要比它的市场价格高十倍。例如，单是 2019 年全球生产的塑料，其实际成本就高达 3.7 万亿美元（+/-1 万亿美元）（见图 4）2019 年生产的塑料其最低生命周期成本是 3.7 万亿美元（+/-1 万亿美元）48，其中有 90%的成本没有体现在塑料的市场价格中。这些成本包括温室气体排放成本和废弃物管理成本，这些成本会落在社会和政府身上，最终由企业和民众来承担。对整个社会来说，塑料的生命周期成本是一个巨大的负担。2019 年全球所生产的塑料其生命周期成本高于印度在当年的 GDP（见图 5）49。按初级塑料生产商为原生塑料支付的价格来算，2019 年生产的塑料其市场成本大概是 3700 亿美元51。90%的塑料原料来源于化石燃料52，这意味着塑料的价格是与石油和天然气的价格直接关联的。由于化石燃料行业享受到政府大量的补贴，导致原生塑料的市场价格相对便宜。因此如果仅从塑料的市场价来看，塑料的确是一种看上去很便宜的商品。什么是原生塑料（virgin plastic）？原生塑料是指化石原料（如天然气、原油）被精炼后而得到的、尚未被使用过的、也未被加工过的产品。塑料在其生命周期内会释放出大量温室气体，仅2019 年全球生产的塑料的温室气体排放就能产生 1710多亿美元的成本，高于 2020 年全球能源转型支出的三分之一53。塑料的生命周期平均每年导致 18 亿吨的温室气体产生（详见深度分析 1）54，这比航空和海运的年排放总和还要多55。倘若把塑料看作一个国家，它就是世界上第五大温室气体排放国56。这些排放出来的温室气体正在使与气候变化相关的负面影响急剧增加，例如导致冰川消融57、洪水泛滥58、更严重的干旱以及其导致的农作物死亡59，这些负面影响给政府和社会带来巨大成本。然而如此巨大的成本只是一个开始，研究表明，气候变化带来的经济成本只会持续增加60。103,7163,142171321 2 3 4370市场价生命周期的社会成本市场价废弃物管理成本海洋生态系统服务成本温室气体排放成本塑料生命周期成本5.13.9日本德国印度塑料2.93.7说明:图中数字被四舍五入（取整）到最接近的十亿图 5:2019 年生产的塑料的生命周期成本超过印度当年的GDP（单位：万亿美元）50图 4:2019 年生产的塑料的生命周期成本是塑料市场价格的十倍17塑料的社会、环境和经济成本分析深度分析 1：塑料生命周期的每一个阶段都会释放大量温室气体深度分析 2：一些发展中国家正在不成比例地承担废弃物管理成本。虽然国际社会已采取行动限制塑料废弃物的出口，但是依然有一些高收入国家在将自己的塑料废弃物输出到低收入国家。研究表明，塑料全生命周期排放的温室气体有91%来自生产过程61，也就是说，塑料在尚未变为废弃物之前就已经给社会带来巨大成本。大部分的温室气体排放发生在塑料使用前以及原材料提炼和生产过程中。以 2015 年为例，当年这方面的排放量是 16 亿吨62。不过，早期的研究表明，当塑料变为废弃物之后，其产生的温室气体比当前预计的水平要高很多63。废弃物管理也会带来温室气体排放，无论是焚烧还是填埋，都会直接或间接导致温室气体的产生。根据以往研究估算周期排放，塑料在其生命周期末段所排放的温室气体数量低于其他阶段，以2015年为例，这个数值是 1.61 亿吨64。在生命周期末段，塑料相关的温室气体排放主要来自焚烧。不过，无论是填埋还是焚烧，都会导致对原生塑料需求的增加，从而带来温室气体的进一步排放。塑料废弃物处置不当会导致温室气体的大量排放，考虑到这一点，来自塑料生命周期下游的温室气体排放要高于人们最初认识到的水平。处置不当的塑料废弃物会被露天焚烧或者非法弃置进而导致泄漏至环境中，并常常流入海洋。由于塑料废弃物露天焚烧时缺少空气污染控制，在焚烧过程中会释放出一种叫做黑碳（black carbon）的空气污染物，这种物质对全球变暖的影响要比二氧化碳对全球变暖的影响大5000 倍65。塑料在环境中非法弃置也会带来温室气体的排放，这是因为塑料在降解过程中会持续释放温室气体。已有研究表明，随着塑料分解的程度增加，温室气体的排放也会增多66。虽然目前的研究还不够充分，但现有的证据足以表明，无论是海洋中的塑料污染还是陆地上的塑料污染，最终都会成为温室气体排放的来源，其中陆地上的塑料污染会以更快的速度排放出温室气体。基于上述事实，处置不当的塑料废弃物有很大可能是温室气体排放的重要来源。不过，由于数据的缺乏，这种影响尚未被计算在塑料的生命周期成本内，因此，当前只能以最保守的方式对塑料温室气体排放带来的成本进行估算，这也是其成本的最低限。塑料废弃物的管理成本高达 320 亿美元67，其中涵盖了用于废弃物收集、分类、循环利用和（或）废弃处置的费用，涉及正规部门和非正规部门68。就全世界范围来看，城市固体废弃物的管理都有正规和非正规部门参与。正规的废弃物管理受到国家正规的固体废弃物机构的监管。在有些国家，用于这种管理的费用部分是通过生产者责任延伸制（EPR）筹集的，也就是说，塑料包装一旦变为废弃物，它的生产者就要为处理这些废弃物支付一定的费用。然而在大部分国家，正规的废弃物管理支出都是国家在买单，占用了大量的公共资金，而这些资金原本可以投向教育或健康领域。这可能导致巨大的政府支出。根据测算，2016 年全球耗资约 270 亿美元，用于城市固体废弃物中塑料垃圾的正规回收。69另一方面，非正规废弃物部门由个人或私有企业组成，不受正规固体废弃物管理机构的监管。由于低收入国家的塑料废弃物回收再生成本较低，所以长期以来高收入国家将大量本国产生的塑料废弃物运至海外进行回收再生。在 1992 至 2018 年间，中国累计进口了全球 45%的塑料废弃物，这使得全球塑料废弃物回收市场严重依赖中国70。好在中国于 2018 年发起了“国门利剑”行动，限制塑料废弃物的进口。由于中国不再接受“洋垃圾”，这些高收入国家又缺乏回收能力，于是他们把目光纷纷转向东南亚和非洲。2019 年，美国共向越南输出了83000 吨塑料废弃物71，这一体量大约等于 30 万个美国家庭一年的塑料废弃物产量72。然而，绝大多数废弃物并没有被循环再生，而是直接泄漏至环境中，给废塑料接收国的环境和民众健康带来危害。很多废塑料接收国家的废弃物处理能力是有限的，例如在越南，72%的塑料废弃物没能被妥善处置，以致造成塑料污染73。这种污染给接收国造成无数不利影响，包括使其供水受到污染，庄稼出现死亡，焚烧产生的有害气体使接收国的人民染上呼吸道疾病74。尽管存在解决塑料出口问题的政策，但是由于高收入国家的废弃物管理体系能力有限，导致其依然严重依赖废弃物的出口。虽然在最近通过的 巴塞尔公约（Basel Convention）修正案的影响下，一些国家的政府开始采取行动，限制塑料废弃物的贸易，但出口依然在进行。最新的贸易数据显示，美国 2021 年 1 月的塑料废弃物出口量与一年前保持在同一水平。在此期间，马来西亚依然是美国废塑料的最大接收国75。正规回收系统处理能力不足为非法的废弃物处理提供了机会。在新兴的亚洲进口国，非法回收机构因为规避了办理废弃物处理许可证的费用，同时也不使用环境友好的处置方式而降低成本，这两点使他们获利甚丰76。塑料废弃物的增加也使得非法填埋有所增多，以致塑料面临着泄漏至环境中的风险。结果，负责清理、监管这些塑料废弃物并为此承担费用的是那些接收国，而不是生产这些废弃物的企业和国家。shutterstock/Gorlov-KV shutterstock/Parilov19塑料的社会、环境和经济成本分析深度分析 3：海洋塑料污染会削减海洋碳封存能力，加剧气候危机。知识聚焦：幽灵渔具是最具破坏力的海洋塑料海洋具有强大的碳汇功能，在移除空气中二氧化碳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据统计，海洋能吸收 25%的二氧化碳排放量87。海洋中会发生一系列生物过程，这种过程会捕捉洋面上的碳，并将其送至海底，这样空气中的碳就被清除了。比如，海洋中的浮游植物会借助光合作用摄入碳，而浮游动物和海洋中的其他生物又会以浮游植物为食，并通过粪便将摄入的碳排出体外。被排出的碳会沉到海底，在那里沉积成百上千年88。然而，塑料会限制海洋的碳汇功能。无论是实验室试验还是实地试验，结果都表明，浮游动物正在摄入大量微塑料89。这会改变浮游动物粪便的性质，使其更具浮力，从而减缓沉入海底的速度90。实验室试验还显示，摄入微塑料还会对浮游动物的进食速度产生影响。例如，暴露于聚苯乙烯粉尘的环境中，会使浮游动物的藻类细胞摄入量减少 11%，碳生物量摄入减少 40%，被食的藻类的总量也会出现下降91。暴露于微塑料环境的实验也表明，这会给浮游动物的成长和繁殖带来不利影响92。这些影响会大大削弱海洋的碳封存能力。例如，浮游动物的沉降速度越慢，碳重2019 年生产的塑料在其生命周期里对海洋生态系统服务的减损，将产生超过 3.1 万亿美元（+/-1 万亿美元）的成本，其中有 85%的费用都要在未来的 100年内由政府和社会来承担77。海洋是世界上最重要的资源之一，它所提供的生态系统服务对人类的生存发展具有重要意义78。根据2011 年的一次测算，海洋生态系统每年向人类提供的生态系统服务价值高达 61.3 万亿美元79，其重要的功能包括供给功能、调节功能、支持功能、文化功能80。供给功能指的是，人类可以从海洋中获取各种各样的食物、原材料、能源，如养殖或野生的鱼类、无脊椎动物、海藻等。调节功能指的是，海洋具有碳封存能力（详见深度分析 3），能减少二氧化碳向空气中的排放，同时还能调节气候，控制洪水的发生，有利于病虫害的防治。支持功能是指，海洋维持重要的物质循环，保证其他生态服务功能的运作。文化功能是指，海洋可以为人类提供精神栖息之所，为人们提供休闲、娱乐等文化享受。塑料废弃物降低了人类从海洋中获取的这些服务的价值。受制于现有的研究水平，我们还无法准确计算海洋塑料污染每年到底造成多大损失，但目前的证据足以证明影响是巨大的，而且是全球性的81。海洋生态系统专家保守估计，海洋污染导致的生态系统服务的减少幅度在 1%至 5%之间82，要准确计算具体减少幅度需要进一步的研究。根据这个保守计算，每吨海洋塑料每年给海洋造成的污染成本最少也有 4085 美元至 8170 美元之多83。如果与文献记载中陆地生态系统服务受到人类影响的减少幅度相比较，上述估算算是保守的84。由于塑料在降解过程中会分解成更小的颗粒，所以此后每一年都会产生相应的成本，这意味着每一吨流入海洋的塑料在其生命周期里都会至少产生204270 美元到 408541 美元的成本85。按照这个标准，2019 年生产的塑料一旦流入海洋成为海洋塑料污染，那么在其生命周期里将产生至少 3.1 万亿美元（+/-1万亿美元）的成本，这个数值比 2019 年全球教育支出的 60%还要多86。新回到大气中的时间就越多。另外，浮游动物对碳汇至关重要，进食量的减少会影响浮游动物的种群数量，进而影响碳汇。虽然此方面科学研究刚刚兴起，但已有的证据足以证明，塑料削弱了海洋的碳汇功能。由此可见，塑料从两个方面加剧了气候危机，一是通过排放二氧化碳，一是通过限制海洋的碳汇能力，但无论是哪一种方式，都加剧了温室气体排放带来的影响。海洋塑料污染会带来减少 GDP 的巨大经济成本。仅 2018 年这一年，此部分成本就高达 70 亿美元93。海岸线上的塑料污染阻止了游客前往旅游胜地的脚步94。游客的减少直接导致旅游收入的减少，给旅游业带来重创，尤其是在旅游旺季，影响更为显著。海洋塑料污染还会对捕鱼业和水产养殖构成风险。海洋塑料污染会污染水产养殖环境，降低养殖质量，影响水产的销路95。另外，塑料一旦进入海洋，就会降低海水质量，影响幼鱼的存活96，导致渔获量下降，渔业和水产养殖业的收入缩水。例如，根据估算，87 个沿海国家每年在渔业和旅游业上遭受的经济损失在 5亿美元到 67 亿美元之间97。由于在估算塑料的海洋生态系统服务成本时已将渔业和旅游业所受的影响考虑在内，为了避免重复计算，上述这一估值就没有被包括进估算总值。为了清理海洋塑料垃圾，政府、非政府组织以及热心人士投入了大量劳动，这部分成本每年高达 150亿美元98。大部分的清理活动都集中在有人居住的沿海地区、河流、港口和码头，有时一些特别的清理行动也会出现在陆地环境。政府和非政府组织要把工作人员运送到这些地区以开展清理活动，同时也要向清理人员支付报酬，这样就产生了直接成本。另外还存在间接成本，这方面成本主要发生在志愿者身上，他们不要报酬，却得付出时间，而且在清理塑料垃圾时还可能遇到锐器和有毒的塑料废弃物，对其健康构成潜在威胁。清理活动的直接成本很高，据估算，倘若2018年87个沿海国家海滩上的塑料垃圾都得到清理，漂浮在河流、港口、码头附近的塑料废弃物全部被收集，结果将产生 56 亿至 150 亿美元的支出99。虽然这些国家非常倚重政府和非政府组织提供的资金支持，但清理活动产生的费用并没有体现在这份报告的可量化指标中，这也是为了避免以上成本与塑料污染成本之间出现重复计算。每年有大约 50 万吨至 100 万吨被遗弃或丢失的渔具进入海洋100。这些渔具堪称“幽灵渔具”（ghost gear），对海洋生物、海洋栖息地乃至沿海居民的生计构成巨大威胁。每年，幽灵渔具会夺去成千上万只海洋动物的生命。海洋塑料垃圾影响了大约 700 个海洋物种，正如我们在澳大利亚看到的那样（见附录 1:国家案例），动物们经常被渔网缠绕、困住101，缠绕个案中有 80%会导致动物的直接伤害或死亡。世界自然基金会在此前发布的一份报告中指出，三分之二的海洋哺乳动物物种、二分之一的海鸟物种以及所有的海龟物种都曾受到幽灵渔具的伤害102。最近一项针对英格兰西南部一大片区域的研究中103，观察到十五只海豹被缠绕了一年之久，其中有九只海豹的身体被缠绕物划破，形成严重创伤，另有两只海豹在研究期间死去104。被缠绕的动物往往要忍受数月乃至数年的痛苦，缓慢地走向非人道的死亡105。对于濒危物种来说，这种威胁是巨大的。在地中海东北部，濒于灭绝的僧海豹也受到渔具缠绕的影响，在僧海豹的死因统计中，渔具缠绕被认为是仅次于故意猎杀的第二大致死原因106。幽灵渔具也对重要的海洋栖息地造成了破坏，对海洋的健康构成了严重威胁。海洋栖息地如珊瑚礁和红树林，在维护海洋生态系统功能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是几乎所有海洋物种的繁殖地和生长地107。幽灵渔具会缠绕到珊瑚礁的一部分，使其折断，并引起珊瑚的断裂，影响珊瑚礁生态系统108。这种影响有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使海洋生物的栖息地遭到破坏，进而危及生物多样性109。幽灵渔具还会影响食物的来源和沿海居民的生计。塑料污染使生物多样性受到威胁，使海洋资源减少，最终威胁到沿海居民的生计。那些靠捕鱼为生的沿海居民还有一种安全之虞，因为幽灵渔具为航行制造了危险110。渔船一旦被缠住，它在水中的稳定性就会受到影响，变得不易操控，造成翻船或与其他物体撞击的危险111。与此有关的最极端的一个案例是 1993 年发生在韩国的一次海难，当时一艘客船被一根尼龙绳缠住，船只出现转向、倾覆、沉没，最终导致 292 人死亡112。shutterstock/Fedorova Nataliia Lopez-Tapia/WWF21塑料的社会、环境和经济成本分析可量化元素未量化元素塑料除了会产生目前可以量化的那些成本，在其生产、消费和处置过程中还会产生其他负面影响，这些影响目前尚未被充分了解。尽管塑料在其生命周期内所产生的目前可量化的成本是巨大的，但这仅是冰山之一角。数据的缺乏、研究的不足以及评估方法的缺陷使得塑料的负面影响尚未被全部量化。可以说，在塑料的生命周期成本这个问题上，还存在很多已知的未知数。本节将重点介绍其中的一个方面。塑料聚合物在生产、焚化和露天焚烧过程中会释放出化学污染物，对人类健康构成巨大威胁。塑料在生产过程中会释放出化学污染物，危及人类健康。为生产塑料，很多时候需要从石油和天然气中提取相应物质，在此过程中会产生大量有毒物质进入空气和水中113，且数量显著。目前已知，在原生塑料的生产过程中会用到超过 170 多种压裂化学品，这些物质会给人带来很多健康问题，包括引发癌症、造成神经毒性114。研究发现，压裂油井的密度越高，连带因为心脏问题或神经系统问题的住院病人也会越多115。在将化石燃料转化成合成树脂的过程中，也会产生致癌物和其他污染物，有文献表明，这些物质会对人的神经系统、生殖系统带来负面影响，此外还会产生其他健康危害116。焚烧塑料，尤其是在缺乏排放标准或缺乏监管的情况下焚烧塑料，会产生有害物质，这些有害物能扩散到很远的地方117。它们会对人类的健康造成不利影响，包括引发呼吸系统疾病、癌症、神经系统损害等等118。例如，当最常见的合成塑料之一聚氯乙烯（PVC）被露天焚烧时，会产生二噁英以及有关化合物，其中至少有 30 种化合物会对人类健康造成危害，有证据表明，它们会损伤人类大脑，扰乱激素分泌119。焚化和露天焚烧时产生的有毒物质能扩散到远方，并在环境中滞留多年。这些物质会在植物和动物身上富集，人类一旦食用，就会相应地将这些有毒物质摄入体内120。塑料的生产、焚化和露天焚烧会对人类健康构成巨大威胁，不过社会对于这些威胁的认知程度却缺乏相关记录。有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人类正暴露在微塑料之中，但对于人类健康影响的科学认知仍受限制。在日常生活的每一个方面，人类都会接触到微塑料。在人们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