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豪早年身份与行迹述考_季培刚.pdf

成都 体育学院学报 年（第卷）第期：唐豪早年 身 份与行迹述 考季培刚摘要：运用文献资料法和历史研究法，追溯并还原唐豪早 年身份及活动轨迹。研究认为，作为中国武术及民族体育史研究领域的早期开拓者，青年唐豪因“国技”而进入学校教育，也因“国技”而进入社会团体，长 期穿梭于上海的 学校和社团之间，从事教育 的同时 关注民族国家命运，参与诸多社会政治活动，由此形成多重身份。与“武术”“国技”有关的活动则或隐或现地贯串其早 年经历中，是他长 期从事武术理论研究及历史考证的根基所在。关键词：唐豪生平；武术史；民族传统体育史；学校武术；中华国技传习所中图分类号：文献标志码：文章编号：（）如果将近代以来中 国的“体育”视为一个生命共同体，那么作为构成这一共同体的每一个体的人生历程，却很容易被宏大叙事的研究 范式所遮蔽而关照不足，有必要做具体的实证性的表述，唐豪可以作为一个 案 例。唐豪（）是中 国武术及民族传统体育史研究领域的一位早期开拓者，尽管他一生相继从事教育、法律等方面的不同职业，并热心参与诸多社会政治活 动，但给后世留下深刻记忆的，却是其武术及民族体育 史 著 作，甚至被誉为“武术史和民族体育史学科的奠基人”“迄今唯一一位对武术文献和民族体育文献做过系统 料理的学者”。先前学界对唐豪的认识，主要是通过他 本人已出版的余种 著作以及在报刊上发表的诸多零散文章，已有多篇论文对其学术思想做过或深或浅的分析探讨。此类单纯就 著 作文本内容而论的研究方式固无不可，只是若能对人物生平有更深入的了解，可进一步体察其人生经历与学术思想之间的关系，探究学术思想在史事演化中逐步生成的种 种因缘。基 金项目：国家 社 科基金重大项目“中华武术通史研究与 编纂”（）子课题“晚 清民国武术 史研究”；教育部人文社 会 科学研究项目“民国时 期社 会 参与武术教育治理的历史经验及新时代转化研究”（）作者简 介：季培 刚，博士，讲师，研究 方向：中 国近代 体 育史、武术历史与文 化：，作者单位：南 京体育学院武术与艺术学院，江苏 南 京，收稿日期：修回日期：然而，长期以来，对唐豪生平的了解仅限于两篇回忆文章，一是顾留馨的忆唐豪，是何 福生的回忆唐豪先生。顾何二人得识唐豪起始于世纪年代初，因此，文章主要时段都集中在南京国民政府成立以后，而对唐豪此前的生平活 动则 多未述及，且所回忆的内容也并非 完全可靠。尽管近十年又陆续出现数篇关于唐豪的专论，但在唐豪早年生平方面并未取得实质进展，仍处于 近乎空白的模糊状态。本文将对此进行 梳理，呈 现出唐豪早年在上海与有关人物、学校、社团等多方面关联，由此可知其后来所从事学术研究的根源所在。以“国技”进入学校教育：青 年 唐豪的教育身份及其活动通过史料收集和研判，可知青年唐豪主要活 动于上海，其诸多行迹被当时上海报纸 等新闻媒介记录下来，为现今重新追溯考察其早年的身份和 活 动提供了可能。史料显示，从事学校教育是唐豪早年在上海的主要职业，而“国技”则是其得以步入教育界并施展才能的重要基础。中华国技传习所会员 与国语专修学校学 生据顾留馨忆唐豪所述，唐豪字范生，江苏省吴县人，十余岁失学，自学苦 读，后到上海谋生，从刘震南习拳 术。清末至民国初期，借鉴日本“武术”“国技”概念名词和 制度以提倡我国 固有拳技，在转型中的新式体制下为之谋求应有位置。随着教育界对相关议决案的执行，不少青壮年拳家陆 成都体育学院学报 年（第卷）第期续被各地各级各类学校引为“武术”或“国技”教员。而促动这一风气形成的京津沪等都会城市，在此方面尤为突出。约在年前后，六合门拳师、山东德州人刘震南被引介到上海工业专门学校（前身 为年创办的南 洋公学，此后名称多次变更）担任技击部主任。任教之余，他还在白克路珊家园创 办中华国技传习所，招收会员。年秋，申报登载了一则 与该所有关的消息：白克路珊家园 中华国技传习所系山东刘震南君创办，共有会员数十人，其间如周启明、任子敖、唐豪等，俱为一时之选，技极精到。刘君年逾六十，精神矍铄，教授拳术器械拆法用法，逐手 演解，的系少林宗派。由此可知，至迟在年，唐豪已是中华国技传习所会员。另据年申报消息称：白克路中华国技传习所为南洋大学技击部主任刘震南君所创设，开办迄今已逾十载，造就人材甚多，曾由交通部给以一等奖章，汪精卫、胡汉民二君各赠以匾额，近益扩充学额以资普及云。从中可见，刘震南在上海开办的中华国技传习所，至迟在年就已存在。顾留馨文中述及唐豪“到上海谋生后，从刘震南学六合 拳术”，应即指此而言。只是唐豪所师从的并非一般民 间拳师，而是一位具有学校教学经验的大学技击部主任，这一方面会影响唐豪等人日后从事学校教育的职业选择，另一方面也决定了唐豪等青年所接 受的教 学方法并非完全是民 间师徒形式，而更能适应日后学校团体教学要求。此后上海中小学校的“武术”“国技”教员，有不少是中华国技 传习所出身，这与 刘震南在学校中的教 学经验不无关系。目前明确 可知唐豪的第一重身份，即中华国技传习所会员。另外，顾留馨称唐豪十余岁 即失学，实际他到上海后很可能继续在某学校读过书，否则其学识难以支撑后来的种 种行动。年月日上午，位于上海法租界敏体尼荫路号的国语专修学校开校友会成立大会，唐豪被推选为该校友会研究部的三名干 事之一。可知唐豪作为该校 校友，应是在此处学习过，是一位从现代学校中接受了科学新知的青年。大致可以说，唐豪早年在“国技”和“国语”两方面的学习经历，是其日后能够在上海从事中小学教育职业的基础，也是他日后得以从事 武术理论研究及历史考证的根基所在。上海公学国技教员及学监唐豪早年在武术 方面主要致力于学校武术，将重心放在教育界。作为上海公学国技教员，是他这一人生方向的开端。年 夏，上海的寰球中 国学生会日校全体教员在白克路号另组上海公学。该校与中华国技传习所同在白克路上，很快即有所关联。月日，该校发起人开第一次谈话会，其中体操教员陈汉卿认为应 提倡体育，并介绍唐豪教授国技谓唐君为南洋大学技击教员刘震南先生入室弟子，身手极高云 云。陈君述毕，众俱赞成。”唐豪由此得以成为学校国技教员。是年秋季，上海公学开学后，校内组织体育会，分器械、技 击、足球三部，由陈汉卿、唐豪、钱文蔚三人分任教练？。此后，唐豪又担任该校学监。从史料来看，至迟 年月，唐豪已不再担任上海公学的学监，因据月日关于上海公学的报道，此时学监已另作他人。不过，唐豪仍是该校国技主任，这一身份至少持续至年夏。江苏省教育会附设体育研究会国技部主任及上海柔道场 场长民国初期教育界在 军国民教育思想主导 下提倡“武术”“国技”，并非空言，而有事实上的具体行动。同样，青年唐豪处于这一时代风气中并得以脱颖而出，也正因其机缘巧合的置身于相关事实的推演进程中。年秋，第四届全国教育会联合会改在上海召开。会上，北京、山东、黑龙江三省教育会提出三项与 武术有关的议案，会议期间还专门安排黑龙江省教育会代表刘凤池在公共体育场“讲演 拳术”。会后，为 吸收在 学校中推广武术的教学经验，江苏省教育会等致函“委托黑龙江省教育会介绍敦请黑省 高等 师 范教员陈子正君来沪指导国技纲要”，并“特约各学校校 长及体育教员届时准到听讲，并参观技术。”陈子正这次南行，对当时上海有关人员影响不小，由相关报道可知，唐豪作为上海公学的国技教员几乎全程参加了陈子正在上海的公开指导活 动。同时，也正促成“江苏省教育会附设体育研究会国技部”的出现。作为上海公学国技教员 的唐豪，与仓圣明智学校周启明、务 实中季培 刚：唐豪早 年身份与行 迹述考学黄涤之、中华体育学校唐越石、武进县立乙种商校周 梦飞等，在这次研究终结时“在省教育会附设体育研究会发起组织一国技部，专以研究国粹体育为 主旨，同志已达二十余人。”年月日，国技部在上海西门公共体育场开第二次会，由公众推定上海公学唐豪、仓圣明智学校周启明为临时主任。年春，江苏省教育会国技部常会议决在上海组织一柔 道场，以提倡社会体育为唯一主旨，并推举唐豪为场长，周启明为 主任，场址设于张家花园上海体育专门学校。同年 夏，江苏省教育会体育研究会附设暑期体育 补习会，开设体育理论、柔软体操、球戏、田径赛、童 子军、武术等课目，其中，武术由南京高师教员于振声，精武会陈子正、卢炜昌，国粹体育家王怀琪，江苏省 省教育会附设上海柔道场场长唐豪等人共同担任。“中华新武术”的编创和推 广者马良身 为 皖系军官，一度 升至参战处第二师 师 长，然而很快即在直皖战后 下野，他于 年月在上海 发起中华全国武术运动大会，于 年月日在上海西门公共体育场开幕。会前开第二次职员会议，由作为江苏省教育会附设体育研究会国技 部主任的唐豪为 主席。此后推定开会时之临时职员，唐豪担任编配及会场报告。这是我国第一次采用西式运动会形式 在体育场中举行的武术运动会。这次全国武术运动大会以后，唐豪与马良的关系也近一步，是年月日，由唐豪任校长的毓贤高等小学校假慕尔堂开第五次恳亲会，马良到会演说，极赞 许该校成绩，显然是来捧 场。月日，中华体育协进会执 行 筹备委员会在时报馆三楼召集第二次筹备委员会 议，唐豪为到会的十余位 筹 备委员之一，马良为 主席。日，中华体育协进会成立。由此可见，民国初期“武术”“国技”成为一时风气，逐渐形成一个特殊的“场域”，或者说是一种“社会网络”，身 与其中的诸多人物、团体之间日益形成普遍联系，而青年唐豪也正逐渐成为这一网络中的一个节点。从所掌握的史料来看，唐豪作为江苏省教育会附设体育研究会国技部主任（后来改称“国粹体育主任”）至少持续至 年秋冬间，是年月日，时年周岁的唐豪与其弟唐越石同时举行婚礼，马良为证婚人。当时报载“唐豪曾任寰球中 国学生会上海公学 教员、学监，现任毓贤高小校 长兼省教育会体育研究会国粹体育主任。”此后 继续担 任国粹体育主任至何时，以及由唐豪担任场长的上海柔道场具体开办了多久，尚不知情。毓贤高等小学校长及其他前述有明确史料证据显示，唐豪至迟在 年月日已不再担 任上海公学 学监。实际很可能是在年下半年他开始接办位于爱文义路白克路口的毓贤高等小学校时，即已辞去上海公学学监职务。唐豪在上海公学收入甚微，且长期资助其弟唐越石学习艺术，经济极其困窘，如此终非久计，遂自办小学 维生。年 底学期结 束后，校 长一席聘定前寰球中 国学生会日校教员王瀛洲担 任，唐豪则 亲 主教务。此时的唐豪是一位锐意进取的青年，接办毓贤高小后，学生进步甚速，颇为家长赞许。半年后，“学生骤增至百数十人”，很有一番新气象。年月日“双十节”，工商友谊会借毓贤学校开成立会，其中有来宾及会员演说，“演说者为孙中 山、徐季龙、徐郎西、沈玄 卢、何世桢、张溥泉、周剑云、陈独秀、狄侃、张民权、唐豪、邵力子、章辅仁、舒惠贞诸君”？。尽管尚未 发现唐豪正式担 任毓贤高等小 学校长的起始时间，但从 年月日的报道来看，此时的唐豪已是校 长。至于唐豪何时不再担 任该校校长，目前也未 发现明确记载。以所掌握的史料看，直到 年月日的报道，唐豪依然是该小学校长。毓贤高等小 学校 长 实际是唐豪多年的正式身份，这一职务很可能一直持续至年月唐豪因政治问题被迫 离开上海。至于唐豪的其他身份和职务，则大多 属于兼任。顾留馨忆唐豪文中提及“唐豪任上海尚公小学校 长时，即以所学武术传授给学生”，当时上海确有尚公小学，但与唐豪无关，由唐豪长期长 校的实为毓贤高等小学校。民国初期上海不少学校属于私立性质，学校间的职教员存在着网状的兼职情形。唐豪在主要担任毓贤高等小学校长的同时，也于 年夏开始担任救国十人团附设市西公学校 长；年前后担任苏常 旅沪公学校 长；年 夏秋间被聘为华东女子中学校 务顾问；至 年间被聘成都体育学院学报 年（第卷）第期为亚华两级小学校教务长由此可知，上海中小学校是唐豪早年生存的主要空间。以“国技”介入社会政治：青 年 唐豪的社会身份及其活动民国初期，上海以“武术”“国技”为 主要内容的社会团体众多，如 精武体育会、中华武术会等，不过唐豪基本不参与此类社会团体的活 动。中华国技传习所出身的唐豪更多是以教育界人士自居，其开展“武术”“国技”活 动也主要是 在教育领域。他唯一教授“国技”的社会团体是上海的中华救国十人团，并以此为起点逐渐参与到救国十人团以及其他社团组织的诸多 事务中。由于青年唐豪能紧跟时代潮流，关注国家前途，在种 种社会政治活 动中展现出非同一般的才干，成为当时上海青年中的一位风云人物。从中华救国十人团国技班义务教授到十人团理事长唐豪得以进入中华救国十人团，是以“国技”为起始的。年 春，救国十人团联合会“鉴于国技日废，特邀集同志 十数人筹 备国技班，以供同好”，由该会童理璋介绍推荐，聘定唐豪及其弟唐越石为国技班教授，实际主要是由唐豪担 任义务教授。开办仅月余即“规模略具，成绩斐然，会员之续来报名者接踵而至。兹因地方不敷所用，今已择定南阳桥空地一方”国技班”也改称“国技部”。是年月日，开办已三月的国技部因原主任辞职而召开改组会议，改推唐豪为 主任，并公议该部规则由唐豪拟订。尽管唐豪自称“从 前本不入团”，但 他由救国十人团国技班的义务教练，继而成为国技 部主任，自此成该团体的主要成员，并由此参与到社会政治活动中。由于办事 干练，有主张、有成效，深受信任。年月日，救国十人团选出理事人，各理事互选理事长，唐豪当选。此后，救国十人团联合会在唐豪带领下，对于社会事业踊跃从事。年底救国十人团理事换届，唐豪再次当选理事长。唐豪在担任第二届理事长期间，以救国十人团名义所从事的以下项活 动最为突出：其一，针对曰本外务省拒绝取消二十一条及归还旅顺和大连，参与发起“国民对日外交大会”“国民对日外交游行 大会”。其二，因临城劫 车案，促动发起上海国民大会。其三，为建筑救国十人团会所而征募基金。在这些活 动中，唐豪往往担任主席、游行总指挥、总参谋等主要角色。唐豪具体何时不再担任救国十人团理事长，尚未发现明确记载。只是他在 年月因被人冒名募捐，于日登报声明此前已辞去十人团理事长职务。至于原因，有说其“奔走既多，又加报纸宣扬，于是社会上乃咸知有唐豪其人，妒之者且讥为团体之花。豪性耿直，一言不合，辄斤 斤不下人，因之结怨颇众，所谓热心人难做，洵不诬也。久之，豪自知不容于人，乃悉辞去团体职务。”唐豪从最初的担任救国十人团国技班的义务教授，到最终成为理事长，他在这一社会团体的活 动中不可谓 走得不远。上海救国十人团联合会在唐豪担 任理事长期间，各项事业蒸 蒸日上，而唐豪辞职也成为该团体的转折点，通过史料可以发现，此后会务 长期处于停顿状态。约略可知，唐豪担任该职前后两年余。就读上海法政及法科大学 期间的社会政治活动唐豪在辞去救国十人团理事长职务前后，曾任国民政府司法总长徐谦、次长 张一鹏正在筹办上海法政大学，年月日晚开成立大会，同月下旬开始发布招生广告。随后，唐豪参加考试被录取。月下旬，该校登报公布录取学生名单，唐豪是“经本大学考试及格准予入学”的 名本科及专修科学生之一，当年秋季入学。在上海法政大学就读期间，唐豪依然热心参与学校及社会活动，陆续担任上海国民会议促成会候补委员、上海法政大学市政研究会发起人、对日外交市民大会委员、国耻大游行委员会副委员长、上海拒毒十人团联合会会议记录、上海学生联合会（又称学生总会）会员及 法律委员会副委员长、中 国济难会上海市总会法律股委员等诸多角色。年春，上海法政大学因将从法 租界蒲 柏路迁往卢家湾新校舍，发出布告让学生缴存床具损坏赔偿保证金，有学生在教室黑板书写反对意见被学校开除，由此引发学潮，唐豪积极参与其中，并代表学生与校方谈判。学生会甚至推举代表史良、唐豪与校董张一鹏 等接洽。学校当局为应 对学潮季培 刚：唐豪早 年身份与行 迹述考于月初即提前放假，该校学生会则于日召开大会，组织留校委员会，唐豪等人当选，继续谋求 校务之解决。然而，学生并未取得满意结果，学校按原定计划迁往新址。唐豪之所以又成为上海法科 大学 学生，是由于法政大学学潮之后，部分参与风潮的学生转学至该校。上海法科大学于当年月筹建，校 长为章太炎和董康，随即聘定 各职教员，以法 租界蒲 柏路原上海法政大学及南洋医科 大学为校舍。唐豪转至上海法科大学仅一年即毕业，在 年月日该校第一届毕业典礼上，作为 毕业生代表 致辞。月日，浙江省政府批准其具有律师 资格，发给证书。国 民党员 与“共产分子”尚不清楚唐豪何时加入国民党，但他确曾以国民党员 的身份出现，尽 管直到南京国民政府成立以后才发现他的入党手续 并不齐全。年月日下午，国民党上海特别市党部召集上海市全市党员代表举行第三次代表大会，会上补选执行委员和监察委员，唐豪等二人当选为监察委员。年“四一二”政变后，唐豪等人“仓皇之际，受逼于武力，真相莫明，不得不退出党 部，听从解决”。是年月开始“宁汉合流”，唐豪等人在上海法科大学组织了“中 国 国民党上海革命同志会”，并于月初以该会名义发表对时局通电。而国民党上海特别市党部则声明“本埠党务因时局变化关系，以致有 许多未经本部核准之团体 发现，如上海革命同志会，图谋破坏本党之统一”，议决“登报声明将发起上海革命同志会之重要西披分子唐豪、史良、郑观松、徐惠、杨明及投机份子姜敏彭、颜梦屏等通告各界，并咨卫戍司令部及通知市公安局解散之”，随后致函上海法科 大学饬令开除所谓共产分子，月日再次函促该校将学生人开除。副校长潘大道接函后于日分别书面通告人离校，然而日即遭暗杀身死。唐豪等人虽非凶手，却 背负嫌疑，已无法在上海立足，转至镇江。其友人乐嗣炳在丹阳县公署任第一科长，唐豪因其介绍任第二科 科长，半年后身份 暴露，被逮捕交送南京中央特种刑 事法庭。后被史良等人营救假释出狱，赴日本东京避难。从唐豪的人生走向看，作为一位出身平民且积极参与社会政治活 动的活跃青年，他在政治上确是逐渐走向 了国民党的另面。年 底自日本回国后，唐豪一度在南京担 任中央国术馆编 审处 处长，专职从事 武术理论研究，终因政治原因被迫 离职。由于他具有上海法政和法科两所大学的学历和律师资格，离开南京中央国术馆后，回到上海以律师为职业，而他的诸多文章和专 著却几乎都与 武术及民族体育史有关，成为当时极少数能以科学精神 和方法研究 相关问题的学者。从事法律学习和工作所形成的注 重证据链条、追求事实真相的思维，对贯穿他此后大半生的武术及民族体育 史考证，也会有方法层面的影响。唐豪早 年经历与其长期从事武术理论研究的关系尽管唐豪早年在武术理论和历史方面几乎没有正式发表文章，但从种 种活 动中尚可以发现其武术理论思想。勇于破除门户之见与所师承门户的关系晚清至民国初期，门户派别意识依然是民 间拳技各家习气，此疆彼界，时起争执，即便民国初期南北各地提倡“武术”“国技”的各新式团体组织，究其实质，也大多是不同门户 的变 相，其中拳 技教员往往是相互援引的同门。在因应地域和人缘形成的诸多门派之中，晚清六合门诸多拳师 能学宗多门，转益多师，技术包罗较广，穿梭于不同派别之间，属于门户见识相对淡化者，因而显示出相对开明的面貌，在民国初期更能适应教育界提倡学校武术的需求。唐豪早年所在中华国技传习所属此列，但门户见识相对较淡，六合门本身也并不很信奉武当张三丰和少林达摩，他们口传自身 主要技术是晚清时期得于某山僧，为南 宋岳飞所传。因此，唐豪日后在武 艺史考证方面敢于冲破樊 篱，大胆批判被 各门户家派尊为祖师的张三丰 和达摩以及武当少林之说，未尝不是得益于其师承门户。注重武 术学理与教学方法研究以适应学校需求处于学校武术教育 推展的起始时 期，唐豪作为江苏省教育会体育研究会附设国技部主任，要将武术推广到学校中，势必要以科学的 眼光研究其教育价值，寻求固有武术在历史模糊、技术 弊端、派别庞 成都体育学院学报 年（第卷）第期杂、门户见识和教学程序 等问题上的改革路径。所以，他自青年时即开始从事学校武术的理论研究，虽有兴趣因素，却也可以说是职责所在，他日后长期从事的武术理论研究也正是由此展开的。在年初江苏省教育会体育研究会附设国技部的成立大会上，唐豪演说时即认为“今日吾国国技，其缺点颇多，无学理、无程序其最大之弊也。”发起成立国技部的目的，主要在于研究“国技”的学理以及在学校中普及“国技”的程序和方法，唐豪自称“鄙意与本会干 事麦 克乐君教授 游 戏之意见相合，首须注 重程序，如国民学校、高等小 学校生徒，须随其年龄之大小、天性之变迁而授以适当之技击。今日国技之不能普及，皆缘不能适合人类的天性故也”。可知，唐豪的意见也是受到其时正在上海青年会体育专科学校任教，同时也被聘为江苏省教育会附设体育研究会干 事的美国人麦 克乐的影响。国技部成立的消息见诸报端不久，身在济南推广“中华新武术”的参战处第二师 师 长马良闻讯，立即致函该部主任 唐豪、周启明表示赞成，认为有益国家前途。月初，唐豪即赴鲁考察马良“新武术”。唐豪这趟山东之行，显然又受到马良的启示，他回到上海即作报告，指出“我国武术之病，病在派别庞杂，故有研究垂数十年之久而仍不免兴望洋之叹。”提出的解决方法就是以马良主持编创的带有标准化的“新武术”为入门之法，认为“新武术不但方法简备，且荟萃各派之长，习此之后转习各门，可收事半功倍之效”。这一提议在随后即付诸实践。由于民 间各派长久的门户习气，将之引入公共的教育空间，实际并非 那么顺畅，据 唐豪在一年半后的总结报告中所述，“国技部之组织，其 惟一主旨在研究关于武术之学理，成立后每星期举行表演会一次。嗣以各派武术教师 向有门户之见，不肯虚心讨论，故半年后即将该项表演会停止，主张联络各地武术专 家及武术会，用通信研究之法，所得效果尚佳。”改用通信方式研究武术理论，应该是唐豪此后以文字方式从事武术学理探讨的一个起点。武术理论及武术历史研究志趣的初 步显现从当时上海的报道来看，青年唐豪时而应邀做武术研究方面的演讲，由此开始将武术理论和历史方面的研究心得展示出来。年月日，江苏省教育会体育研究会开研究大会，唐豪在会上演讲武术的研究，纲要大致为：（一）武术可以发挥人类的天性。（二）武术中天性活动的举例。（三）武术和径赛。（四）武术要每天练习。（五）武术在生理上的研究。（六）武术和德性。（七）练习武术适宜的年龄。（八）武术的革新。（九）武术和游戏运动。（十）提倡武术的意旨。月日，江苏省教育会国技 部暨公共体育场、上海柔 道场、上海公学国技部在西门外体育场表演武术，欢迎各省教育会代表。首由主席唐豪致 欢迎辞，并做简单演说，大意是现时提倡武术须抱定两大目的：（一）发展人类本能，（二）自卫主义。他在随后的文章中又认为，“国人晓然 于国技之真理，繇是而得强健之体魄精神，以任改良国家社会之责，庶 能胜任而愉快。若仅仅以国技为防身御敌之需，是直匹夫之勇，为一身之用耳。”可见，提倡武术到底是自卫还是健身，此时唐豪自身的认识中依然存在一定的矛盾。在此后的平民教育中，唐豪也展现了在武术方面的学识。比如，年秋上海敦仁堂公所创 办的敦仁商业补习夜校组织星期演讲会敦请学者按期演讲，即唐豪作为江苏省教育会体育研究会国粹体育主任演讲武术之研究法，大致 包括：“一、武术之历史；二、武术之原理；三、人类与武术接近之时代：（甲）荒古时代。（乙）石器时代。（丙）铁器时代。复证以幼童嬉戏之发现潜在天性，如始仅握拳、抓物而为投石，再进而为挥棒，可知武术适合于人之性理。更历述中西体育各派拳术之比较及基本拳之练习法。末以涵养道德、增进知识为研究武术者之要旨。”从这次演讲的提纲来看，此时唐豪在探讨武术的原理、价值和教 学程序方法以外，已开始研究武术的历史问题，后来日渐成为其武术研究的重心所在。结语民国时期之所以能出现唐豪这样一位武术及民族体育史学术研究的开拓者和奠基者，是种 种因缘会合而促成的。唐豪早年正因应了民初提倡“武术”“国技”的风气，处在该风气舆论策源的中心城市上海，从相对开明的中华国技传习所出身，因“国季培 刚：唐豪早 年身份与行 迹述考技”而进入学校教育，也因“国技”而进入社会团体，长期穿梭于上海的学校和社团之间，从事教育的同时也关注现代民族国家的命运，参与诸多社会政治活 动，由此形成多重身份，而在“武术”“国技”方面的活 动则一直或隐或现地贯串其中。唐豪早年开始从事武术理论、武术历史的研究和教学方法的改进，注重史料证据，以严谨的科学方法加以考证，在注重武术教育价值的同时从实用 主义的 角度 加以提倡如此种种，是他后来所致力的武术及民族传统体育史研究的基础和起点。参考文献略论武术古籍和武术 文献学的建立马明达说剑丛稿，北京：中华书局，：顾留馨忆唐豪中华武术，（）：何福生回忆唐豪先生体育文史，（）：季培刚，吉灿忠近代中国“武术”“国技”概念名词源流考论北京体育 大学学报，（）：国技传习所之发达申报，（）各学校消息汇志上海公学预闻申报，（）国语专修校友会成立会记申报，（）国技传习所扩充学额申报，（）上海公学之竞进申报，（）各界对外之消息上海公学申报，（）学校消息汇 纪上海公学申报，（）通俗 教育会二次 筹备会申报，（）纪事全国教育会联合会编全国教育会联合会会务纪要上海：出版者不详，：陈子正讲述国技纲要申报，（）精武会欢迎武术教员申报，（）组织研究国技之机关申报，（）第二次国技研究会申报，（）国技 家提倡社会体育申报，（）暑期体育补习会近讯申报，（）行将开幕之全国武术会申报，（）全国武术运动大会明日开幕？开会时之临时职员申报，（）学务丛志？毓贤校开 恳亲会申报，（）中华体育协会定期开成立会申报，（）婚礼佥志申报，（）婚礼汇志申报，（）羁禁囹圄之唐豪大福尔摩斯，（）各学校消息并纪毓贤小学申报，（）工商友谊会成立会纪申报，（）纪昨日之国耻纪念？爱文 义路毓贤 髙等小学校申报，（）毓贤小学之追悼会申报，（）学校汇报？市西公学之寒假演说申报，（）苏常公学筹备恳亲会申报，（）学务丛载？华东女校组织已完备申报，（）亚华两 级小 学校将开学申报，（）救国十人团联合会消息二则申报，（）救国十人团 国技部开会纪申报，（）救国十人团 国技部之改组会申报，（）救国十人团选出新职员申报，（）来函唐豪来函申报，（）羁禁囹圄之唐豪大福尔摩斯，（）上海法政大学成立申报，（）广告上海 法政大 学招 生申报，（）上海 法政大 学录取学生案申报，（）国民会议促成会第二次委员会申报，（）三日消息社会三日报，（）市民大会开会纪申报，（）五九纪念会之筹备申报，（）反对华界公卖烟土之昨讯申报，（）南 京路惨案之昨讯？重要团体消息？学生会法律 委 成都体育学院学报 年（第卷）第期员会之进行申报，（）济难会游艺会纪申报，（）上海法政大学罢课风潮之第七日申报，（）上海法政大学罢课风潮之第十日申报，（）上海法政大学风潮昨闻申报，（）上海法大择定校舍申报，（）本埠法科大学举行毕业礼申报，（）中华民国 国民政府浙江省政府批法字第一九号浙江省政府公报，（）：国民党全市代表大会纪申报，（）上海革命同志会对时局通电申报，（）市党部临时执行委员会常会纪申报，（）法大副校长昨被暗杀申报，（）吴中杰信徒的天路历程记乐嗣炳先生钟山文学，（）：体育研究会国技部 成立申报，（）第四次国技研究会纪事申报，（）体育研究会国技部开会纪申报，（）体育研究会开会纪申报，（）欢迎教育会代 表会汇 纪？国技团体申报，（）姜侠 魂国技大观上海：中华书局，：演讲汇闻敦仁 堂夜校申报，（），）：，”，“”“”，“”；：（）责任编辑马杰华责任校对任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