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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戒中的自由与纯朴

内容提要：汪曾祺先生的《受戒》用质朴的语言写了荸荠庵里的和尚的世俗的生活，以及小和尚明海与小英子的朦胧青涩的初恋，还写了庵赵庄的美丽清新的乡土风景和淳朴的乡土生活，表达了对自由美好的向往。
关键词：受戒 自由 纯朴 美好
正文：
作品写的是一个叫庵赵庄的地方，有个荸荠庵的寺庙，这里的和尚公然吃肉、杀生、打牌、养女人、放债、收租，这个庵里无所谓清规。十七岁的明海到这里出家已经四年了，与相邻而居的小英子彼此产生了好感，就在明海出家受戒回来的路上，两个年轻人袒露了心扉，接受了彼此的爱隋。概括来说就是明海出家做和尚和小英子相爱的故事。《受戒》，这是作家汪曾祺十七岁那年，抗战爆发时，避难到了一个小寺庙里住了几个月的亲身经历与感受，最早曾以《庙与僧》为题在上海《大公报》发表，1980年才重新写成了《受戒》。两部作品比较后发现，两小说都有“回忆”的特点，但相隔了近三十五年，作家对往事的回忆是完全不同的，因此小说风格也完全不同。《庙与僧》严格说来，只是《受戒》的创作素材，作家对人生的理解，还停留在好奇阶段，并无成熟的见解。经过几十年的发酵，才酿成醇美清新的《受戒》。汪曾祺把《受戒》当成一个梦来写，因为这是一个永远已逝的梦，也是梦想。这是作家创作《受戒》的目的，表面上写小明子与小英子的初恋，实际上还有更丰富的内涵，那就是他们的初恋中所表现出来的清纯、和谐，小明子的聪明能干，小英子的活泼大方，他们对戒律的藐视，他们旺盛的生命力，而所有这一切美好的东西，经过几十年新生活的改造，已不复存在。于是，表面上欢快的《受戒》，便包含了作家的隐痛，表面上的初恋题材，表现的却是作家对纯朴人性的歌颂与对理想生活的渴望。
《受戒》中的小明子正是作家当初在避难寺庙里所见的小和尚，同时，又有作家自己少年时的影子，比如作品开始写小明子出家路上对沿路店铺的好奇，尤其是小明子朦胧的初恋，都融进了作家自己的感受。小明子出家时十三岁，四年后受戒时十七岁时，汪曾祺十七岁时也正经历着初恋，和善而儒雅的汪父（汪曾祺曾说“多年父子成兄弟”），还在他写情书时给他出谋划策。而小说中的小英子，也有现实生活的影子，甚至也有作家自己的影子，比如小英子的父母和善能干，勤俭持家，一家人过着殷实的生活，这与汪曾祺家的生活情景非常相似。汪曾祺非常愿意始终像小英子那样无忧无虑地生活，像小英子那样开朗活泼，但世事不如意，他又是男性，因此，只能抱着“随遇而安”的生活态度，这种态度有点女性化，这种不争也是无奈的，因此，他的小说中多有这种不争而忍耐的人物形象。
因此，《受戒》其实就是作家对普通人的生活与命运的理解，是对自己渴望的生活的描述，是对自由而淳朴的人性的歌颂。汪曾祺所理解的真正的生活是，它是命定的，正如小明子命定要出家当和尚，庄稼人命定要为收成与一日三餐一年忙到头，但人可以不完全受制于命定，可以把种种对生活的戒律抛开，因为人是有创造力的，有情感的，正是创造力与情感，使人创造了风俗，而这种风俗就是对命定的抵抗。汪曾祺之所以喜爱旧生活，正因为旧生活中有这种风俗，而“移风易俗”的新生活，把全部的风俗都扫荡尽了。风俗不仅是仪式，更是当地民众的生活观念与生活形态，破坏了风俗，也就破坏了当地的生活。
在小说中描写的小和尚明海是个刚十七的少年加上寺庙里有没有什么清规戒律，所以他和小英子关系特别亲近直至在明海受戒回来的路上两人相互吐露心声。对于作者来说这也是他所向往的，希望能有这样的的美好。同时小说中还描写了庵赵庄如同世外桃源的美景及以小英子家为代表的乡土生活，他们的生活幸福殷实，可以说是“小康”一般，不可否认这种生活这种地方是令人向往的，没个人都想去那里生活，过着自由、无忧无虑的日子，当然作者也是所希望的。他描写这样一个地方描绘这样的生活也表达了他美好的寄托，向往自由美好的希望。
所谓作品中的“自由”随处可见，寺庙里不讲什么清规戒律，而且是充满着七情六欲的地方，庵中的日常生活没有青灯古佛，没有吃斋练经，他们的生活完全和平常百姓的生活无异，可以堂而皇之的打牌赌钱，可以大口的喝酒吃肉，放焰口成了取悦大众的文艺演出，和尚仁渡靠焰口来赢取大姑娘和小媳妇的芳心，虽然没有成家，但有相好，还不止一个。仁海有老婆等等，无不显露。而也就因为自由明海和小英子才会有他们的“初恋”，才会有在回来路上的真情告白，才会有和尚们属于他们的幸福生活。对于整个小说而言，“自由”是基础，在这个基础上才有了属于和尚们的美好生活，属于赵家的殷实纯朴的生活，属于明海和小英子的朦胧爱情。自由在庵赵庄和荸荠庵的表现就是过着属于自己的无忧无虑的生活不用为生活琐事儿烦恼，也不会有什么来约束你。因为自由他们对爱情才好不避讳，大英子自己给自己准备嫁妆，小英子也会直接问“我给你当老婆，你要不要？”那么大胆的话，他们才会这么毫无顾忌。这就是他们的生活，也是令人羡慕的。在这样自由无忧无虑的环境下自然他们的日子也过的很幸福。这里的乡土气息很浓，当然这里是水乡，有湖有河有芦苇有船。这部小说主要是明海与小英子的初恋，但写的笔墨也不是特多，只写了他们在受戒前两人的相识以及挖荸荠，割稻子，看场等，还写了小英子接送明海去受戒。虽然描写他们二人的篇幅不是特别特别的多，但我们可以想象得出他们在一起时候的开心与快乐，耳边还能回荡起笑声。小说让人感觉到很温馨很美好，有一股自然之风。
在《受戒》中，作者还描绘了乡土色彩，那种清新自然纯洁美好的人性，他把一直在其中自由自在行走、生活、哭哭笑笑说话的故事的淳朴的人们的美揭示出来，让读者对原始的自由和惬意产生无限的向往。其中，小和尚明子相对比较羞涩，但是勤劳，有勇气，在对待朦胧的爱时，他不敢表白，只好在心里孕育、成熟，心中充满着纯真和美好。他虽然始终只是在被动的等待和接受爱的到来但他始终坚定的相信自己的爱。于是，挡在受戒之后返回寺庙的时候，在小英子的鼓动下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这时对于爱，他的勇敢战胜了怯懦。小英子相比而言，更加直白，更加大胆。她敢用他的聪明、果敢来赢得属于自己的那份真爱她身上蕴含着的那份至真至纯的人性之善让她获得了生命中最珍贵最美好的幸福。在这篇小说中，作者通过内容，主人公之间纯真美好的爱情表达出了内在的美德本质。不光如此，在结构上，文字和谐生动，氛围轻松灵动，然读者产生了美德享受。作者多高邮水乡，倾注了热情，带着最亲切的回忆和最深刻的理解来进行描绘。他选择了原汁原味的风土人情和清新活泼的语言效果。风光自然亲切，寺庙和农家悠闲温馨，人们总是做着做充实最诗意的事情。《受戒》是乡土自然清新得不容许一粒灰尘的呼吸，它把一直在其中自自在在生活、哭哭笑笑、说话的故事的淳朴人们的美揭发出来，让读者徒然心羡怅然向往那种原始的自由和恣意，激起对那种迥然不同的美的遥不可及的遗憾。在远离世俗的室外桃源，可爱的男女主人公进行着他们的故事。不要惊诧于其中对于世俗伦常的背叛，他用自己的叙事方式带领我们超越伦理道德造成的误区，展示给我们一种过滤了种种尘埃的至纯至性的生活方式，读着这些文字心弦很难不被拨动。作者倾注热情，用人的天性看世界，用人的感觉来说生活，带着最亲切的回忆和最深刻的理解来描绘构建的理想世界。那里风光自然亲切，寺庙和农家悠闲温馨，那里有一群淳朴善良的人们做着充实诗意的事情。文中的荸荠庵纪事，"放焰口"、"受戒"的细节描写都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它们很贴切地将整篇小说填充得饱满丰富意趣盎然。我们看到的就是生灵活现的人，庵赵庄里没有尔虞我诈的心计，没有追名逐利的欲望，没有太多的琐碎和市侩，简单透明、尊重天性；引导人们挣脱理性的束缚，追求内心的真善美。《受戒》像是雾里盛开的花，宣告了另一种花开的样子，就算不可企及也是安慰。
虽然小说以《受戒》为名，但并不写受戒的压抑而是写了荸荠庵的和尚和庵赵庄里人们的自由生活，同时还以明海和小英子的爱情为主要线索描写了自由纯朴的故事。

参考文献：[1]汪曾祺 《汪曾祺短篇小说选》 北京出版社 1982年
[2]汪曾祺 《受戒》 华夏出版社 2008
[3]陆建华 《汪曾祺传》 江苏文艺出版社 1997年第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