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寿图像中常见意象的分类与释义.pdf

55总第243期/2023/10/工美艺术祝寿图像中常见意象的分类与释义侯欣昱（长沙理工大学，湖南 长沙 410114）摘要：祝寿文化作为一种源远流长的传统习俗，经过长期的发展和演变，形成了一系列相对完整且具有丰富内涵的祝寿图像体系。其意象谱系构成范围广、表现载体多样，具有极高的艺术与文化价值。而祝寿图像的分类不应当只做简单的审美分析，更应当研究其中蕴含的精神文化内核。关键词：祝寿图像；民俗文化；吉祥文化祝寿图像是中国祝寿文化的视觉呈现，在长期的应用中，其主题明确，内涵稳定，并形成一个带有鲜明象征性、符号化的图像构成系统1。祝寿图像不仅是中国传统寿诞礼俗中装点场景、表达祝福、烘托吉祥氛围的视觉载体，从文化属性来看，还是中华民族美术历史中图像系统的重要部分。在民俗文化中，常使用谐音、寓意、数字等手法，来隐晦地表达对未来的期望与祈愿。如“葫芦”是“福禄”的谐音，仙鹤寓意着长寿，“双”“三”“四”“八”“九”等不同的数字，也被赋予了不同的吉祥含义。在祝寿图像中，这些手法也颇为常见。经典而又常规的祝寿意象，大致可以分为四种：人物类祝寿意象、动物类祝寿意象、植物类祝寿意象、非生命体类祝寿意象。它们不仅寄托了人们对生命的追求热爱，还体现了中华民族的想象力与创造力，更加蕴藏着国人永恒不变的高尚精神追求。一、人物类祝寿意象人物意象是祝寿图像谱系构成中极其重要的部分。在传统祝寿图像中，众多的人物意象所包含的含义除了对长寿的期盼及孝道文化的表达，也包含着中国文人们追求崇高精神的精神境界。由此可见，祝寿图像不仅是一种对生命长度的祈愿，还隐含着国人的精神追求与高尚情趣。从人物背景的角度出发，可将祝寿图像系统中的人物大致分为两类，一是拥有神话传说背景的神仙人物，二是具有传奇色彩的真实历史人物。（一）神仙人物1.寿星因其居住南极，故又称“南极仙翁”，是古代神话中的长寿之神，为“福禄寿”三星之一。受到神话传说、民俗故事、戏曲歌谣等的影响，寿星的形象最终被约定俗成了我们熟悉的造型：白发苍苍、皱纹深深、身躯佝偻、平易近人又笑容可掬，就如同生活中常见的高寿老者。但其比例并不似常人，巨大的额头前凸，鹤顶又似仙桃，夸张的造型不仅使其与普通凡人区分开来，还彰显其掌管长寿的神仙身份。在画史上，绘制过寿星形象的作品有很多，如画家蒋三松创作的寿星图、唐寅的南极星翁图、商喜的四仙拱寿图，就连明朝皇帝朱瞻基都曾多次创作寿星图御赐给自己重用的臣子和禅师。2.西王母即大众熟悉的“王母娘娘”。西王母在民间传说中掌管着人们的夭寿，相传她还是蟠桃园的主人，园中之桃可以使人长生不老。因此长期以来被视为基本而常规的祝寿意象，又因其主阴，因此她的形象常出现在为女性祝寿的场合中。西王母的意象在祝寿图像中，通常被运用在宏大繁华的场合，以华美显赫的贵族女子形象出现。如元代张渥的瑶池仙庆图中，西王母在云中现身，周围有一众手持寿桃的侍女环簇；清代任伯年创作的群仙祝寿图中，出现的人物多达四十六个，场面热闹非凡，充满着浓郁的生活气息。3.麻姑又称寿仙娘娘、麻姑元君。相传其因行善积德和行侠仗义而延年益寿，在江西省南城县境内的麻姑山修炼成仙，曾目睹三次“沧海桑田”，因此被人们视为长寿之仙的代表。传说中，麻姑在每年三月三日会出现在绛珠河畔，以灵芝酿酒为西王母祝寿。在祝寿图像中，麻姑通常以十八九岁妙龄少女的形象出现，更加显得平易近人。麻姑手中所持，或是酒壶酒盏，或是灵芝仙桃；或是以侍女形象立于西王母或寿星身侧，或是与仙鹤为伴；也常在祝寿群像中作为配角，与其他诸仙同列，如群仙祝寿图，黄慎的麻姑进酒图，钱慧安的麻姑献寿图，王振鹏、改琦、王素等人都曾绘制过麻姑献寿图，这些以麻姑为主要意象出现的作品，都是祝寿图像中的经典代表。（二）历史人物1.商山四皓商山四皓因不满秦始皇焚书坑儒的暴行而隐居商山。他们都八十多岁，须眉皓齿，衣冠甚伟。汉高祖刘邦多次征召四人而不得。李白曾有诗云：“眉如松雪齐四皓，调笑可以安储皇。”可见商山四皓只为贤主办事与退隐精神正是文人雅客们追寻的。因此商山四皓图常被用于致仕或退隐官宦的祝寿场合，不仅代表“长寿”的祈愿与祝福，还蕴含着深刻的人文精神与追求。早在汉代时期“四皓”的形象就出现在美术作品中。唐代李思训、王维及宋代刘松年都创作过四皓图；五代石恪、支仲元都曾创作四皓围棋图；清代黄慎也创作过商山四皓图。可见，商山四皓在文学、画作中，深受文人喜爱，称得上是文人雅客们的“寿星”。56/总第243期/2023/10工美艺术2.香山九老“香山九老”一般被认为是唐代后期以白居易为代表的九位高寿老人。香山九老或为良臣，或为雅士，退身隐居，远离世俗，忘情山水，耽于清淡，是古代文人雅士隐逸思想的深刻体现。明代的谢环、周臣及清代的顾见龙等，都曾绘制过香山九老图。香山九老在仕途中的成就与年龄的高寿无疑使后世文人艳羡，数字“九”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是最高的单数阳数，具有极高的吉祥寓意，因此香山九老图不仅蕴含着文人骚客们对长寿的追求，还表达了对功成身退的隐逸生活的向往。二、动物类祝寿意象动物类意象是祝寿图案中重要的组成部分。早在先民时期，各个民族就有了所谓的动物崇拜，它们被赋予了传奇色彩和特殊含义，或是作为吉祥物，或是化为图腾，化身成人们的保护神和精神寄托。动物类祝寿意象通常有两种，一是传说中拥有特殊能力和象征的祥瑞，能够庇佑人长命百岁；二是由于其外形特征或是气质习性，成为人们的精神投射，完成其长生不老的幻想，寄托人们的长寿之愿，也表达出高尚的志趣。（一）龙龙在中华文化中作为神话传说中地位尊贵的瑞兽，是中华民族的象征，具有丰富的文化含义。龙的形象是在蛇的基础上，吸收了兽类的四脚、马的头、鬣的尾、鹿的角、狗的爪、鱼的鳞与须而形成的2。相传，龙能够呼风唤雨、腾云驾雾，可谓是神通广大。因此，其成为力量的化身，更成为皇权的代表，也被民间视为“保护神”。龙因为其尊贵的身份与特殊的含义，在祝寿图案中，寿主往往是功成名就、地位显赫的人士。如清代的“双龙落地罩”，气势宏大且繁绮精妙。两条游龙盘踞翱翔在抱框左右，中间楼阁、骏马、仙鹤、松柏、喜鸟、梅花、怪石等更是集福禄寿喜于一门，可谓是极尽繁茂。在民间，有着“草龙捧寿”的图案。龙的草身是缠枝花的变异和抽象处理，该主题充分显示了民俗艺术平民化的倾向，是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中，创作者和寿主本人有意回避政治性的“僭越”而被迫作出的文化选择，也是民间表达长寿富贵意愿的一种隐喻祝寿方式3。（二）鹿鹿的性情温顺，被认为有“君子之德”。其形态优美，行踪神秘，自古就被视为祥瑞。鹿也是长寿的象征。抱朴子中提道：“鹿寿千岁，满五百岁则色白。”4在传说中，鹿是寿星的坐骑。同时，鹿还与“禄”谐音。因此，鹿成为中国传统吉祥造像中的常见符号。在祝寿图像中，鹿或是作为仙人的坐骑，或是与仙鹤、猿猴、松柏、仙桃等瑞兽珍禽、仙草神果同列出现，构成了丰富的吉祥含义。如鹿鹤寿星中，仙鹿与仙鹤同列伴于寿星身侧，成为经典祝寿图像；而宋代易元吉的猿鹿图中，猿猴与瑞鹿的意象不仅皆有长寿的寓意，还共同组成了“封侯进爵”之意；松、椿等象征长寿的植物也在八大山人的作品中，多次与鹿一同出现，如松鹿图轴 椿鹿图轴等。（三）猿猴猿猴作为经典祝寿意象，其原因有三：其一，传说中，猿猴寿命极长。如述异记中有“猿五百岁化为玃，玃千岁化为老人”的说法；其二，猿猴喜爱吃桃，而桃是神话传说中的鲜果，有长生不老之功效；其三，猿猴的形貌体态与人尤其是长寿老人有诸多相似之处，因此猿猴意象不仅有吉祥的含义，还更加方便完成祝寿文化中蕴含着的人伦教化功能。猿猴多与仙桃组合，如清代许良标的猿猴献寿中，猿猴侍于南极老翁之侧，其头顶寿桃，动作憨态可掬，神态活泼可爱，显然已经具有人格化的特征。而民间常见的白猿献桃图，在约定俗成的传统文化观念中，也蕴含着尊老敬老的孝道寓意。该图除了祝寿寓意，自然也多了一份人伦教化的文化功能。（四）鹤鹤有着“百羽之宗”的美称，在古人眼中鹤自由翱翔于天地，能够在仙、凡二界来去自如。仙鹤是长寿的代表，用相鹤经中的话来说，鹤“寿不可量”。同时，仙鹤超凡脱俗的形象，自古以来为文人雅客们所喜爱，他们借鹤抒怀，赋予了鹤强烈而丰富的多重精神内涵，颇具美感。这使以鹤为意象的祝寿图像颇具雅致，甚至超脱了它本身的含义，凝聚成一种精神结晶。鹤的形象常与其他祝寿意象一同出现，如宋代牧溪法师的观音猿鹤图、明代边文进的竹鹤图、清代任伯年的松鹤寿柏图 松龄鹤寿图等。三、植物类祝寿意象先民们认为“万物有灵”，植物在大自然中无处不见，也一直陪伴着人类的发展。植物自古以来就被赋予了丰富的含义，其中不少植物是长寿的象征，它们出现在祝寿图像中，除了具有吉祥长寿的寓意，还往往带有意蕴丰厚的品格力量。文人们喜爱使用清雅高洁的植物作为意象绘制祝寿图像，这也反映了中华民族对生命价值的哲理性思考。（一）梅兰竹菊梅、兰、竹、菊被并称为“花中四君子”。梅凌寒而开，傲世独立；兰与世无争，幽而不病；竹清雅高直，虚心劲节；菊凌霜自行，恬淡无争。“花中四君子”的高雅风骨被文人雅客们赞颂，它们与世无争的品格，也暗藏着养生之道，相较于其他花卉，它们具有更加顽强的生命力。梅与“眉”谐音，眉毛长也是长寿之人具有的特征，因此古人们往往使用“梅寿”来隐晦地表达“眉寿”之意。而其花开五瓣，被人们赋予了“五福”的含义，集“长寿”“富贵”“康宁”“好德”“善终”五种吉祥寓意于一身；兰花的芳香怡人、恬淡优雅，具有浓厚的女性特质，常被用于女性的祝寿场合；竹与“祝”谐音，又以节状生长，因此也代表着寿主有“持节”的品格；菊又有“长寿花”之称，同时也是常见的中医药材，服用菊花茶也是大众的养生之道，作为花中的隐士，很容易让人将其与长寿的隐居之人联想在一起。因其源远流长的文化寓意与精神内核，花中四君子作为祝寿意象出现，往往表达了更高层次的生命追求，很多文人雅客都以“花中四君子”为意象绘制过祝寿图卷，它们或是单独出现，或是一起出现，或是与其他具有特殊含义的意象组合。如沈铨的梅花绶带图、李鱓的芝兰松石图、近代吴湖帆的高节长年图、吴昌硕的延龄瑞菊图等。（二）松柏论语子罕中有云：“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57总第243期/2023/10/工美艺术松柏是坚贞不屈的植物，能够在万物凋零的岁寒之时依旧傲然挺立。松柏的形象庄重肃穆、傲骨峥嵘，其历寒不衰、四季常青，也让它成为长寿的象征。传说中，服用松子、松脂、松叶都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如列仙传中有记载：“松者，简松也。时人受服者，皆至二三百岁焉。”而太平御览中也记载了“侧柏服之久而不已，可以长生”的说法。这些传说给松柏赋予了神秘色彩外，也使松柏成为祝寿图像中的常见意象。在明代唐寅为他的老师王鏊的献寿之作长松泉石图轴中，乔松劲柏傲立于山林，尽显风霜高洁之气度，上亦有诗云：“莲社酒杯陶靖节，獭囊诗句谢元晖。无疆献上诸生祝，万丈冈陵不算巍。”将其师寿主王鏊比作隐士陶潜、谢公，表达了祝寿之意，同时更加赞颂了其师的风骨。明代童垲的松鹤延年图、清代蒲华的南山松柏图、清代石涛的双松灵芝图、近代齐白石的松寿遐龄图等都是以松柏为意象祝寿的经典之作。（三）灵芝灵芝作为中医中的名贵药材，具有极高的医学价值。更有夸张的说法传言灵芝可以生人肉、长白骨，使人起死回生。灵芝生长在深山老林的幽暗僻静之处，又较为罕见，这让灵芝在人们眼中笼罩了一层神秘色彩。灵芝的形象被人们仙化，在道教中，更是成为能使人长生不老、羽化成仙的仙草圣品，也被视作仙人所赐之物。灵芝作为植物类意象在祝寿图像中颇具仙意与灵气，其或是作为单独的主体，或是与其他具有象征意味的植物一同出现，或是被仙鹤瑞鹿衔于嘴中，或是在麻姑等仙人手中作为酿制仙家祝寿酒的原料，或是与寿星、西王母一同出现，组成丰富的寓意。如民间工艺中常见的鹿鹤衔芝图案、宋代刘松年的麻姑采芝仙轴、明末清初八大山人的芝兰清供图、张大千与黄君璧的芝仙祝寿图等。（四）桃桃作为民间一种常见的水果，具有广泛的群众基础，是祝寿图像中经典的题材与意象。据山海经记载，上古时期夸父逐日未成身死，其手杖化为了桃林。在民间，有桃木能辟邪驱鬼的说法，同时桃作为仙果，将其服用可以长生不老。在神农本草中也有记载：“玉桃，服之长生不死。”东方朔偷桃 白猿偷桃，以及西游记中孙悟空大闹王母娘娘蟠桃会的故事更使桃作为天上仙果的形象深入人心，广为流传。桃常与其他吉祥意象组合在一起，构成不同的寓意。如民间剪纸猴子捧桃中与猴组合，猴是“侯”的谐音，象征着“禄寿双全”；和与“福”谐音的蝙蝠组合在一起则象征“福寿”；和与“贵”谐音的桂花组合在一起则代表富贵长寿；而与有仙家背景的灵芝组合在一起则代表仙寿。明代唐寅曾绘制过蟠桃图，清代恽寿平曾作绛桃结双实图，齐白石、吴昌硕、赵之谦都曾以桃为主题绘制祝寿图像。以桃为意象的祝寿画作无论是在民间还是高堂，上至帝王重臣，抑或文人雅客下到贩夫走卒都有其受众，可谓是雅俗共赏。四、非生命体类祝寿意象相较于仍受困于生命的人物、动物、植物类的祝寿意象，非生命体才算得上是真正意义的永恒之物。因此，祝寿图像中的主体，也常出现一些亘古不变的不具备生命属性的事物。它们或是大自然的一部分，如日月山海，又或是人类加工过的产物，如长命锁、玉石法器等。（一）石物理论载：“土之精为石。石，气之核也。”郭熙林泉高致有云：“石者，天地之骨也。”石头被视为天地的精华，中国自古以来就有对石头的崇拜，山海经中，石是女娲补天之物；太平御览引随巢子中言：“禹产于昆山，启生于石。”西游记中的孙悟空也是石头孕育出的灵猴。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石有“仁义智勇坚”五德，也有源远流长的赏石文化。石头被视为长寿的象征，其自古就有“寿石”的雅称。八大山人、竹禅、居廉等诸多大师都曾作寿石图。在祝寿图像中，石头常与其他吉祥意象一同出现，如明代画家吴伟创作的菖蒲寿石图中，寿石便与同样象征长寿的仙草菖蒲组合，可谓是寿上加寿，表达了“寿比蒲石”之意。（二）山山也是长寿的象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是广为流传的贺词。山巍峨耸立，包容万物，经常被作为永恒的象征。同时，历朝历代的文人雅客往往寄情于山水，山水画中沉淀了中国人最凝重而深刻的情思，带有祝寿含义的山水画也不例外。由于自然规律，人的生命短暂，以山比寿，表达出人们渴求在有限的人生境遇中追求无限；以山祝寿，从个体生命的角度体验天地的永恒。山在古代是隐士的最终归宿，山除了象征长寿外，还有恬淡从容、与世无争的含义，蕴含着浓浓的人文精神。这样的多重寓意，使以山为主题的祝寿图像，除了寄托希望生命可以长寿无边的世俗祈愿，还体现出作者与寿主对生命的哲理性思考。因此，以山入画的祝寿图像，寿主多半是达观高雅之人，如沈周的庐山高图、董其昌的雪山访道图等等。五、结语在吉祥文化中，有“图必有意，意必吉祥”的说法。在祝寿图像中，其意象是繁杂多样的，而不同意象的组合构成的含义更是不胜枚举。祝寿图像显然已经从单纯的民俗祈福功能，演变出一系列的精神表达，蕴藏着中国人的人伦传统、人生观念，以及对生死的哲理性思考。参考文献：1 程波涛.祝寿图像中的人物谱系及其生命诉求的表达 J.内蒙古艺术学院学报，2020，17（3）：119-128.2 闻一多.伏羲考 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3 程波涛.祝寿图像中的动物意象类属与意义释读 J.非物质文化遗产研究集刊，2021（00）：242-262.4（晋）葛洪.抱朴子 M.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95.基金项目：2023 年湖南省教育厅优秀青年项目：影像中的中国国家形象塑造研究（23B0333）。作者简介：侯欣昱，女，湖南溆浦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艺术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