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上游城乡结构关系的民族传统年画衍变.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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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总第244期/2023/11/视觉新语长江上游城乡结构关系的民族传统年画衍变郑 峰 韩文芳(重庆三峡学院美术学院,重庆 万州 404000)摘要:该文基于长江上游区域城乡结构关系变革的视角,观察区域内年画的发展与演变,分析其在传统城乡集市的流动方式与地域性发展特征,阐释其在近代城市化发展中传统与超传统、精英文化与民间文化的二元艺术特征,探讨年画在现代新型城市化进程中的发展更新,从“国家”与“民众”两个层面加以考量,揭示其在城市与乡村的双重身份属性及社会文化适应能力,廓清其发展的理路。关键词:长江上游区域;城乡结构关系;年画;二元艺术观年画的兴盛与衰败与其存在的社会结构关系变化有着密切联系,
2、尤其是其存在的城乡结构空间与社会文化场域。长江上游既是中国地理上的封闭地带,亦是中国经济和文化上的独特区域。地理的封闭和特定的生存环境,使中国的这一腹心地区带有相对独立、区域性经济和文化的特征,并形成了独具特色的城市系统和市场结构。长江上游区域深陷我国西南内陆,由于自然地理条件的限制,所受战乱等“外因”冲击破坏较少;另一方面,该地区发达的农业与富饶的乡村经济,再加上作为历史上著名的移民迁徙目的地,带来了多样的社会、文化形态,形成了相对稳定的自然社会经济体系,“和谐”是该地区长久以来城乡关系的主旋律。年画作为岁时节令民俗活动的“物”的表征形式,广泛活跃于城乡结构空间之中。该地区的年画产地一般位于
3、城市与乡村的交界区域,它是联结城市与乡村流动空间的重要“纽带物”,反映着区域性共通的艺术审美与社会认知,具备“城市”与“乡村”的双重身份属性。随着我国社会城乡区域结构关系的不断调整和社会城镇化的发展,年画所赖以生存的以农村传承聚落与家族聚集为特征的生态环境发生了遽变。“在新型城镇化进程中,传统民间文化的生存空间、传承主题、发展机制、创作观念以及社会评价在发生不同程度的变化。”作为城乡关系“纽带物”的年画深刻地反映着其中的发展烙印,从经济体制下的“城乡二元结构关系”到市场经济体制下的“城乡发展一体化”社会结构,年画的内部结构与外在形式也随之发生深刻的变革。年画曾经在城市与乡村的文化交流、经济流动
4、、审美互促等方面发挥着重要的社会作用。“民俗文化可以在全社会生活方式、交往方式的不断建构中,经由意义的阐释与形式的创新,不断发挥作用,从而持续保有其内在的价值。”在当今时代,从我国城乡结构关系的历史变迁维度研究年画在当代城乡结构中的衍变、发展,为深入研究年画发展的内在规律与社会文化属性,把握年画的社会适应性基因,推动年画的当代保护传承、资源利用、创新重构等,提供了一个新的研究视角。一、传统城乡结构关系中的年画(一)年画在城乡集市的流动在传统城乡结构关系中年画的生产与销售“场域”是以集市为中心的。集市的形成是城乡区域空间中社会、经济、贸易等一系列活动共同促进的结果,它一旦形成,便具有了相对稳定性
5、、持久性的特征,并会随着人们的需求而不断扩张,从而形成新的更大区域的集市场所。在近代,长江上游地区城市经历了由传统向近代化的转型过程,也带动周边农村社会卷入了经济贸易之中,极大促进了农村农业与手工艺的不断发展。尤其是自 1891 年开埠以来,逐渐形成了以重庆、成都、万县、乐山等城市为中心的地区集市网络。集市网络的核心为“市”,就是以商品贸易为中心,但其影响的范围已经远远突破了城市的行政区域界线,向着更大的经济、文化区域延伸。这里的城乡结构关系稳定,广阔的农村仍然占据着城乡结构经济的主体。“即使到了 20 世纪初叶,这一情况也没有太多变化,重庆、成都等大城市里购买洋货的人虽然比较多,但广大的乡镇
6、地区日常所需用品仍然是以本地货物为主。”4长江上游区域的三大年画就分布于这些城乡集市网络之中。其中,梁平木版年画地处以万县(今重庆市万州区)为中心的“川东区”,夹江年画位于以乐山为中心的“川南区”,绵竹(今四川省德阳市)年画则在以成都、绵州为中心的“川西区”地区,当然这是从宏观的自然地理区域来划分的,但并不妨碍我们能窥探出年画的分布与城市结构关系中的集市有着密切关系。不论从其空间分布位置还是其产地名称上,我们都可以看出它们既依托乡村产地空间(梁平、夹江、绵竹),又邻近区域性城市空间环境(万县、乐山、绵州),这也反映了年画作为传统民间艺术形式制造者的“双重社会身份属性”。一方面,年画制造者是年画
7、生产的从业者,他们从事着年画图像的生产性创造活动;另一方面,当农忙季节来临,他们又在从事着传统的农耕劳作。年画能够在城乡空间环境下产生与发展并非偶然,这个地26/总第244期/2023/11视觉新语区有着先天的地理空间环境和社会结构的优势。首先,它们为年画的生产、销售提供了相对稳定的以自然经济为主体的开放性市场环境,这里地理条件优越,交通便利通达,具有较配套的流通机构。在整个城乡集市结构下,向下联系着本区域内的相关区县、乡村地区,向上联通着更高级别的城市市场空间。其次,市场的繁荣与商品流通,促进了该地区城乡之间的物质文化交流,使城乡居民在艺术审美、观念信仰、社会认知等方面逐渐趋同,具有共同的民
8、族文化认同。(二)年画的地域性与超地域性年画具有鲜明的地域性特色,其受“区域”空间关系的影响而呈现出不同的图像造型样式,在其系统内部只“接受”和“强化”与其结构相同的图式语言,而弱化和淘汰其他类型要素。有学者将其概括为“地域分异律”。例如,梁平木版年画以雕版套印为基础方法,印画结合,构图完整,人物造型一般头大身短,并在腮部用手涂抹桃红色,称作“开脸”,表现出独特的技术工艺与图像形式特征;夹江年画用料讲究,选用青竹特制的“粉笺纸”印制,一色一版面,色彩叠加协调;绵竹年画则充分吸收传统中国画的构图与技法,以手工彩绘为主要形式,线条简洁流畅,造型夸张大胆,色彩对比强烈。可以说,每一种年画图像都是一定
9、区域范围内人们在长期的历史发展过程中所形成的文化图像审美共识,它是一种经过不断积累、沉淀和演变的“精神沉淀物”,是对特定生产生活、精神信仰、日常生活审美等的综合性诠释和保护传承的逻辑起点,承载着区域文化丰富的社会、文化内涵和主题特征。当然,我们也不能忽略,各区域生产的年画间也常伴有相互交流的情况。一种年画图像或形式一旦在一个区域上取得成功,其他地区也会“模仿”类似的内容,这也间接反映了城乡市场网络所带来的信息“同步”;但这是建立在保留其自身年画中最稳定的文化基因结构基础之上的,他们一般只是在局部细节、装饰等内容上做形式的更新,以满足社会和市场的需要。如门神图像,在长江上游各地的年画图像造型中都
10、有涉及,但梁平木版年画中却演变成为“马儿门神”的造型样式,这是因为马是当地最重要的交通工具,所以将其带入了年画的图式上来,既保留了年画共有的对驱鬼祈福的公共安全社会意识需求,也将区域性的社会生活日常进行融入,从而更迭出超地域性的图像表征形式,这也体现了年画生产的地域性与超地域性并存的特征。该现象还体现在年画的销售空间方面。年画是满足民众民俗活动的衍生产物,是年俗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环节。年画作为当地民众民俗信仰的载体,首先是满足当地民众的生活所需,它既是一种年俗用品,又是装点年节、营造年味的生活必需品。另一方面,在满足当地民众的需要之外,年画也借助传统城乡流通网络销往其他地区。通过年画销售商或是在
11、外地建立年画商号等形式,扩大了年画的受众群体,搭建了不同地区文化交流的平台。所以,从年画的生产与销售空间来看,年画作为民间艺术的民俗产物,在城乡结构空间之中广泛流通。年画既是城乡集市中作为商品的“物”的流通,更超越了物的一般属性,是一种商品性质的世俗生活和日常生活审美活动的流通。年画是乡村民间民俗与城市精神追求的社会“纽带物”,体现着城乡间的社会文化交流,表现为城乡民众共同的精神追求和岁令习俗,是年画所集聚的“自然气候”与“精神气候”(法国学者丹纳)的文化生态环境空间。二、近代城市化发展与年画的二元艺术特征(一)年画图像具有传统与超传统特征在 19 世纪末期,近代中国受到西方资本主义经济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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