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锦方言构词重叠研究.pdf

渤海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渤海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引言重叠是人类语言常见的语法手段，同时也是汉语常见的构词手段。语法学家已关注到构词的重叠问题，朱德熙在 语法讲义（1982）中论述构造合成词时指出：“重叠指的是像 妈妈、看看、个个、清清楚楚 一类词的构造方式。”员朱德熙先生认为重叠包括语法重叠和构词重叠两种，研究者对这两种不同的重叠手段进行了具体区分，戴雪梅（1989）认为：“构词重叠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在重叠之前虽有能够独立成词的语素存在，但是重叠之后词的基本意义和词性改变了，如 偷 为动词，重叠后 偷偷（儿）为形容词；另一种情况是重叠之前没有原式词的存在，只是在构词过程中将语素重叠或在重叠之后又与别的经过重叠的语素结合在一起，如：哭哭啼啼。”圆刘丹青在 语法调查研究手册（第二版）（2019）中将构词形态和构形形态进行区分：“构词形态创造新词，构形形态构成同一个词的不同语法形式，这是最本质的区别；构词形态可以不改变词性，也可以改变词性，而且常常改变词性，构形形态不改变词性；构词形态能产性、类推性大小不一，总体上远小于构形形态。”猿本文在前人对重叠手段进行区分和界定的基础上，研究盘锦方言构词重叠问题。盘锦位于辽宁省西南部，属于东北官话哈阜片下的长锦小片。盘锦方言构词重叠很有特色，不仅数量多，而且重叠形式丰富，包括完全重叠式 AA式、AABB 式、ABAB 式，不完全重叠式 ABB 式、BBA 式。重叠式方言词涉及名词、动词、形容词、副词、拟声词和代词几类。盘锦方言构词重叠研究尚未展开，因此，本文将对盘锦方言构词重叠现象进行论述，揭示东北官话长锦小片方言的特殊构词现象，并以 现代汉语词典（第 7 版）为依据，将盘锦方言重叠词与普通话进行对比，以探究盘锦方言的独特之处。一、盘锦方言重叠式名词普通话重叠式名词大部分为亲属称谓词，如：爸爸、妈妈、哥哥、姐姐等，一小部分为普通名词，如：星星等。但在盘锦方言中，亲属称谓词几乎不重叠，只用单音节的“爸、妈、哥、姐”等，或是由派生法构成的“大哥”“小妹儿”等；反而是用重叠式构成的普通名词比普通话数量多，且形式丰富，主要有 AA 式、AAB 式、ABB 式，其中 AA 式最为丰富。（一）AA 式由单个音节或单个语素重叠而构成的词，我们称其为 AA 式。在盘锦方言中，AA 式名词两个 A 通常都儿化，声调也较为特殊，没有阴平调，所有的阴平调都变读为阳平调。盘锦方言的AA 式名词包括音节重叠和语素重叠。1.音节重叠在 AA 式中，A 均为音节，单独无意义，如：收稿日期：2023-07-06基金项目：辽宁省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目“中国特色语言学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建设视角下东北官话语法研究”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L22BYY018）作者简介：张明辉（1979），女，博士，辽宁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从事汉语语法学研究。盘锦方言构词重叠研究张明辉杨洁婷（辽宁师范大学 文学院，辽宁 大连 116033）摘要：盘锦方言属于东北官话哈阜片下的长锦小片，其构词重叠形式丰富、能产性较强，与普通话相比特色性较强。通过对盘锦方言重叠式名词、动词、形容词、副词、拟声词和代词进行研究，分析其语法意义和词汇意义，有利于推动盘锦方言的深入研究。关键词：盘锦方言；构词法；重叠式中图分类号：H172.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8254（2023）06-0082-07082渤海大学学报二二三年第六期渤海大学学报（1）摘个天儿天儿龙葵尝尝。（2）别怕，这是牛儿牛儿天牛。（3）这让你俩玩的，满地都是琉儿琉儿玻璃弹珠。2.语素重叠盘锦方言的语素重叠式 AA 可归为两种：一是由 AB 式中的语素 A 或语素 B 重叠构成的，即普通话中的 AB 式名词，盘锦方言用AA 式。如：（1）你这痂儿痂儿疮痂咋还没长好呢？（2）房梁上全是蛛儿蛛儿蜘蛛网。（3）再买把刷儿刷儿刷子回来，这个都用秃了。（4）这事儿你得问他，他道儿道儿门道多。（5）这是什么品种的狗？这是个串儿串儿杂交品种的狗。二是由语素 A 直接重叠构成的，A 在普通话中是一个成词语素，可以单独使用，普通话用A，盘锦方言用 AA。如：（6）他身上起了很多红点儿点儿小疙瘩。（7）他衣服上都是点儿点儿小的痕迹。（8）把锅里的沫儿沫儿泡沫都撇出去。（二）AAB 式盘锦方言中的 AAB 式是“AA+B”式，既可能是单纯词，也可能是合成词；AA 既可能是一个音节重叠式，也可能是一个语素重叠式。从读音来看，第二个 A 通常读轻声，其他音节读原调值。如：（1）他姑跟他玩儿斗斗飞用两根食指反复对在一起，逗小孩的一种游戏呢。（2）你奶爱吃婆婆丁蒲公英。（3）给我痒痒耙挠痒工具拿来。（4）这都是羊拉的粑粑蛋儿屎。（5）她打小儿就豁豁嘴儿先天性唇裂。（6）他是个扁扁嘴儿嘴呈扁状。（7）指甲盖儿旁边都是毛毛刺儿小刺。（8）这些囔囔踹猪肚子的肉都扔了。（9）这孩子真尖，净是些弯弯绕小心思。据 现代汉语词典（第 7 版），普通话 AAB式名词较少，且多为合成词，AA 和 B 之间是偏正关系，如“蹦蹦戏评剧、兜兜裤、芨芨草”等。只是普通话的 AA 和 B 多为名词性语素，而盘锦方言的 AA 和 B 经常是谓词性语素，特别是 AA，如“斗斗飞”中“斗斗”是手指对在一起的动作，“飞”是手指分开的动作，构成 AAB 名词,再如“弯弯绕”。另外，盘锦方言有些 AAB 式名词在普通话中用相应的 AB 式，如“豁嘴”“毛刺”。（三）ABB 式盘锦方言中 ABB 式名词，一是 AB 独立成词，语素 B 重叠，即“AB+B”式，BB 均要儿化，例如：（1）这是刺猬儿猬儿刺猬（B 由轻声变成阳平）。二是 AB 并非独立成词，语素 A 与 B 的重叠式 BB 结合构成 ABB，即“A+BB”式，例如：（2）这是喜蛛儿蛛儿小蜘蛛（B 由轻声变成阳平）。（3）鼻嘎儿嘎儿鼻屎别可哪儿抹。（4）可哪儿都是雀粑粑鸟屎。（5）他到哪儿都是块儿香饽儿饽儿受欢迎的人。普通话 ABB 式名词较少，大体上可将其构成情况分为两类：第一类 ABB 式名词由双音节名词 AB 的 B 重叠而成，如“独苗苗、山沟沟”等；第二类是单音节 A 加上双音节重叠式 BB构成的，A 大多是对 BB 的修饰或限定，如“黑猩猩、艾窝窝、蚕宝宝”等。盘锦方言 ABB 式名词的构成与上述第二类相同，仍有方言特色：一是盘锦方言用 AB，而普通话用 ABB，如盘锦方言“独苗”，而普通话用“独苗苗”；二是盘锦方言用ABB，而普通话用 AB，如盘锦方言“刺猬儿猬儿”，普通话叫“刺猬”。二、盘锦方言重叠式动词盘锦方言中的重叠构词法构成的动词包括：完全重叠式 AA 式、AABB 式，不完全重叠式ABB 式、AABC 式，共四种。这些重叠式动词数量较多，大多带有贬义色彩，虽与动词的构形重叠表面相似，但实质却不同。重叠式动词是通过重叠手段构成的新词，不仅具有一定的词汇义，且都具有状态义，是盘锦方言动词中的一个小类，可称为状态动词。状态动词又可以再分为两个小类：一类突出正在进行的动作伴随的状态，另一类突出动作产生的结果本身具有的状态。前者称为动作状态动词，后者称为结果状态动词。下面分别讨论每一类重叠式动词。（一）AA 式AA 式动词由语素 A 重叠而成，从性质来看，A 均为动词性语素，既可以是成词语素，也可以是不成词语素，后者占多数；从词义来看，AA 与 A 的词汇义相关，前者具有状态义，后者083渤海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渤海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具有动作义，二者之间存在转喻关系。下面讨论状态动词 AA。1.AA 为动作状态动词动作状态动词突出正在进行的动作伴随的状态。主要包括第一类：叭叭快速地讲、计计争吵、呛呛争论、犟犟不服气地争论、抓抓一直说、乱儿乱儿说话捣乱、嚯嚯一直说、反反因反悔而不停地讲、叫儿叫儿指人被吓到后的安抚话语带有迷信色彩。第一类 AA 式都表示正在讲话或吵架，突出讲话或吵架的状态义，具有形象色彩。如：（1）你可真能叭叭/抓抓/咧咧不停地说，消停安静点儿吧。（2）别计计/呛呛/犟犟争吵了。（3）你还乱儿乱儿什么？你还说话捣什么乱？（4）奶给你叫儿叫儿安抚孩子的话语就回来了。这类 AA 式动词中的 A 可以是不成词语素，在盘锦方言中不能单独使用，如：叨、喳、嘚等；也可以是成词语素，在盘锦方言中单独使用。但 A 和 AA 的词义和语法意义发生了变化，产生了新的词义，如：“抓”表示用手抓住某物，但“抓抓”表示一直说个不停，很能讲话的状态，其词义发生了改变。现代汉语用“呛吃饭呛到”，盘锦方言用“呛呛”，表说话义，也产生了新词义。第二类 AA 式是一般的动作动词，突出动作 A 的具体动作状态，强调动态性。如：出出小步向前疾走貌、晃晃晃来晃去、转转转来转去、落落水等不停洒落下来。这类 AA 式主要表示位移了一定的距离，在这段距离内一直发出与 A 相关的动作，如下例（5）中“出”这个动词表从里及外的动作，“出出”是“出”这个动作的具体动态、方式，动作的状态义更强。例如：（5）这孩子刚会走，满地出出。（6）喝多了走路都直晃晃。（7）刚拖完，你咋又落落一地。从句法来看，这类动词都可以用于下面的结构，主要做谓语。（8）直/总/老+AA（9）正在那+AA+呢表示 AA 这个动作反复多次，持续发生，突出动作的动态性特征。2.AA 为结果状态动词盘锦方言结果状态动词指动作结束后，突出动作对人产生的影响，使其处于某种结果和状态，AA 即为 A 动作产生的结果和状态，是一种静态。主要包括第一类：佝佝处于佝偻的状态、缩缩处于缩小的状态、抽抽处于缩小了的状态、堆堆处于生病的状态、趴趴处于趴着的状态、糗糗处于呆着的状态、歪歪处于不正的状态、偎偎身体处于折叠的状态、豁豁张开的状态。第一类词主要表示人的身体、身形或身体部位所处的状态，例如：（1）他总佝佝着身子。（2）人老了，都缩缩了。（3）看你瘦得，人都抽抽了。（4）你看你奶都堆堆成啥样了。（5）他老趴趴着。（6）别总在屋里糗糗着，多出去走走。（7）你别歪歪着。（8）别老偎偎着。（9）他伤口豁豁成那样儿，都没人管他。第二类动词主要表示人的神情、面部动作、心理的状态，例如：拉拉向下拉的状态、撅撅处于撅的状态、撇撇处于撇嘴的状态、眯眯眼睛眯成一条缝的状态、觑觑眼睛眯着的样子、翻翻眼睛翻愣的状态、揪揪处于揪着的状态、翘翘处于翘着的状态、飞飞处于翘起的状态。（10）别总拉拉着脸。（11）别老撅撅着嘴，砢碜。（12）一整就撇撇你那嘴，想干嘛？（13）别总眯眯着眼睛看黑板。（14）别觑觑着眼睛看黑板。（15）别总翻翻眼睛。（16）我这心呐都揪揪着。（17）他头发翘翘/飞飞着。与动作状态动词相比，结果状态动词都可以加“着”，体现了结果义和状态义。而且，状态动词通常都加“着”，带宾语时可以省略“着”。这类动词都可以用于例（18），却不能用于例（19）。（18）直/总/老+AA（19）正在那+AA+呢普通话 AA 式动词较少，都是表示正在讲话或吵架，突出讲话或吵架的进行义的动作状态动词，如“喳喳、叨叨、嘚嘚、吵吵、嘞嘞、囔囔、呶呶”等；而盘锦方言 AA 式动词除此之外，还包括表一般动作的动作状态动词“出出、晃晃”等和表身体、身形、身体部位或表人神态、心理的结果状态动词“缩缩、堆堆、拉拉”等。此外，二者的不同之处还包括盘锦方言用 AA，而普通话用 A，如“趴趴”与“趴”、“翘翘”与“翘”等。（二）ABB 式盘锦方言中 ABB 式动词是 A 与 B 的重叠式 BB 结合而成的，主要词汇义可能是由 A 承084渤海大学学报二二三年第六期渤海大学学报载，也可能由 BB 承载。从读音来看，第二个 B通常读轻声，如：转磨磨不停地转圈、瞎咧咧/逼逼/嘚嘚/叭叭/嘞嘞不停地瞎说、胡咧咧不停地瞎说、瞎攉攉不停地捣乱、搞破坏、赖叽叽不停地耍赖、打咧咧直晃悠。ABB 式动词与单音节动词 A 或双音节动词 BB 相比，具有反复义和状态义，突出人的动作状态，在句中可以做谓语，例如：（1）我怎么转磨磨找不到呢？（2）他急得都直转磨磨。（3）你别瞎咧咧/逼逼/嘚嘚了。（4）净瞎攉攉。（5）别瞎嘚嘚/呲呲。（6）你家孩子总赖叽叽的。ABB 式动词都是动作状态动词，可以同时用于例（7）、例（8）。（7）直/总/老+AA（8）正在那+AA+呢（三）AABB 式盘锦方言中的 AABB 式动词，是 A 的重叠式 AA 与 B 的重叠式 BB 结合而成的，重叠前AB 无法单独成词，重叠后方可成词。AABB 式动词多为动作状态动词。1.AABB 为动作状态动词第一类表人说话的动作状态义，如：呜呜喳喳不停地说话、很吵闹的状态、舞舞炫炫处于边说边张牙舞爪的状态、骂骂吵吵人争吵的状态、骂骂叽叽人争吵的状态、喝喝咧咧边走边低声歌唱或吆喝的状态。第二类动词表人动作行为的状态义，如：抻抻哒哒一抻一抻的，指对人态度不好、耸耸达达肩膀一耸一耸的，指对人态度不好、刮刮拉拉指人四处划拉东西、手脚不干净的结果状态或环境不整洁、乱。（1）他在那儿呜呜喳喳/舞舞炫炫地说些什么？（2）她总骂骂吵吵/叽叽的。（3）你怎么没个消停儿，总喝喝咧咧的。（4）他怎么对你抻抻/耸耸达达的？（5）这人到哪儿都刮刮拉拉的，得啥划拉啥。盘锦方言 AABB 式动词通常在句中做谓语，且后加“的”。第一类动词可以同时用于以下例（6）、例（7）；第二类动词可以用于以下例（6），但不能用于例（7）。（6）直/总/老+AA（7）正在那+AA+呢与普通话相比，盘锦方言有如下不同：首先，盘锦方言的 AA 与 BB 的组合不同，如普通话用“骂骂咧咧”，而盘锦方言用“骂骂吵吵、骂骂叽叽”；其次，普通话 AABB 式动词较少，而盘锦方言的 AABB 式动词较丰富，可分为表说话和表行为的动作状态义动词，如“舞舞炫炫、耸耸达达、刮刮拉拉”等。（四）AABC 式盘锦方言的 AABC 式动词较少见，如：吵吵吧火激烈地吵架、拌嘴。（1）一天天总吵吵吧火地干啥？（做谓语）综上所述，我们将上述这些动词总称为状态动词，与普通话形容词中的状态形容词相比，这类状态动词也是东北官话动词的特点之一；只是与其他东北官话相比，盘锦方言的二字格即 AA 式更为丰富，而四字格相对较少。此外，盘锦方言重叠式动词都带有较浓的贬义色彩。三、盘锦方言重叠式形容词盘锦方言重叠式形容词主要为状态形容词，即吕叔湘（1999）提出的形容词生动式1。与吕叔湘先生所论述的普通话的形容词生动式相比，盘锦方言形容词生动式数量丰富，形式多样，包括完全重叠式 AA 式、A 儿 A 儿式、AABB式和 ABAB 式，不完全重叠式 ABB 式、BBA 式。下面从这六种类型进行分析。（一）AA 式有些 AA 式是由普通话双音节性质形容词AB 中的 A 重叠构成的，如“勤勤勤快”“新新新鲜”，这类 AA 仍为性质形容词，数量较少；也有些AA 是由语素 A 重叠构成的，A 主要为形容词性语素，这类 AA 为状态形容词，数量较多，如“登登满满的、紧绷貌”“杠杠硬、结实貌”“生生活生生”，或拟声词语素，如“嘎嘎好”等。这类 AA 式多用来描摹人的感受或事物的状态，突出性状的生动性和形象性。（1）这裤子我穿登登的。（2）这质量杠杠的。（3）这孩子学习老好了，嘎嘎的。（4）你这衣服小色儿真新新。AA 后面通常加“的”，主要做谓语和补语。（二）A 儿 A 儿式盘锦方言 A 儿 A 儿式中的 A 都是语素，且“A 儿”多为成词语素，如：蔫儿、乱儿、够儿、妥儿、劲儿、呱儿等；少数为不成词语素，如：吱儿085渤海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渤海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等。“A 儿”与“A 儿 A 儿”之间有的是词义的引申，如：“劲儿”是名词词性，通常表是否“有劲儿”之义，而“劲儿劲儿”是形容词词性，表“较劲儿、有劲头儿”之义；有的是性质重叠词“A 儿”的重叠式，重叠后“A 儿 A 儿”更加突出状态义，如：“蔫儿”在盘锦方言中可以单独使用，形容人精神不振的状态，但重叠后“蔫儿蔫儿”更加突出了人精神不振的状态义。盘锦方言中的 A 儿 A 儿式，A 有四种词性：第一类 A 为形容词性语素：蔫儿蔫儿形容无精打采的样子、乱儿乱儿形容说话不清晰、含糊不清，也指周围环境乱噪声多的样子、闷儿闷儿形容人日子过得好、事业兴旺、妥儿妥儿稳妥、悠儿悠儿悠闲自在的样子。第二类 A 为动词性语素：够儿够儿形容无法继续了、不耐烦了、吃顶了的状态、溜儿溜儿灰溜溜的样子。第三类 A 为拟声词性语素：呱儿呱儿说话流畅或响亮的样子、吱儿吱儿一丝丝的、时不时的感觉。第四类 A 为名词性语素：劲儿劲儿褒：有劲头；贬：心理不满表较劲儿的状态、花儿花儿形容人花心、事儿事儿形容人很挑剔。这类 A 儿 A 儿式形容词多用来形容人或事物的状态，被修饰的人或事物便具有较强的状态义，有的表静态状态义，如：表人外貌神态状态义，如下例（1）；表人心理状态义，如下例（3）（4）（7）（8）；表人品性状态义，如下例（5）（12）（13）；表人神经感觉状态义，如下例（11）；表说话的动态状态义，如下例（2）（6）；表人动作行为状态义，如下例（9）（10）。（1）他今天蔫儿蔫儿的。（2）他说话乱儿乱儿的。（3）我和你过得够儿够儿的了。（4）他吃得够够的了。（5）她办得妥儿妥儿的。（6）人家孩子说话呱儿呱儿的。（7）他学得劲儿劲儿的。（8）你说他，他听不进去还劲儿劲儿的。（9）他悠儿悠儿地走了。（10）她溜儿溜儿地走了。（11）我这大牙总是吱儿吱儿地疼。（12）我不喜欢他，太花儿花儿。（13）这人怎么事儿事儿的。普通话与盘锦方言的 AA 式和 A 儿 A 儿式形容词都很丰富，都包括由语素或音节重叠构成的性质形容词或状态形容词；但盘锦方言还包含由形容词 AB 的 A 重叠构成的 AA 式形容词，如“勤劳”与“勤勤”，这也是盘锦方言的特别之处。（三）AABB 式盘锦方言中，AABB 式形容词是由语素 A和 B 分别重叠为 AA 和 BB 后而构成的，不包括性质形容词 AB 的重叠式。A 为词根语素，B 为词根语素或词缀语素。下面从这两种情况进行分析。1.A 与 B 都是词根A 与 B 都是词根，都可以独立使用。A、B 分别重叠为 AA、BB 后结合成 AABB 式。例如：第一类形容词主要形容人的性格：虎虎车车形容人犯傻的样子、二二车车形容人犯傻的样子、婆婆妈妈形容很墨迹、很犹豫的样子、婆婆家家形容很墨迹、很犹豫的样子。第二类形容词主要形容人的状态：疯疯扯扯疯癫的样子、神神癫癫神经的样子、扭扭捏捏不好意思、害羞的样子、病病歪歪生病的样子、秧秧呛呛无精打采、病态的样子。第三类动词主要形容物的外貌、状态：瘪瘪瞎瞎不饱满的样子、破破糟糟形容很破的样子、毛毛腾腾头发很毛躁、坑坑包包形容不平整的样子、坑坑洼洼形容不平整的样子、水水汤汤不干爽的样子、水水涝涝不干爽的样子、盆盆海海形容东西多、充足、脆脆生生很脆的样子、鼓鼓挠挠很满的样子、鼓鼓囊囊很满的样子。盘锦方言中有的 A 与 B 的含义相近，如：“瘪”与“瞎”、“沟”与“坎”、“水”与“汤”等；有的A 与 B 的词性一致，如：“扭”与“捏”都为动词，“沟”与“坎”、“水”与“汤”都是名词；有的 A 与 B的词性不同，如：“呼拉”，“呼”为拟声词，“拉”为动词；“黏抓”，“黏”为形容词，“抓”为动词。AABB 式形容词后面常加“的”，在句中主要做谓语、定语，还可以做补语、状语。（1）她一天疯疯扯扯的。（2）这苞米长得瘪瘪瞎瞎的。（3）瘪瘪瞎瞎的苞米。（4）她扭扭捏捏地拿着了。具有盘锦方言特色的 AABB 式形容词较少，且 AB 多不成词，而普通话的 AABB 式形容词在语义和构成上更为多样，分为 AB 可成词与不可成词两类。2.A 为词根，B 为词缀A 为词根，但大多不能独立成词，AA 也大多不能独立成词，只有与叠音后缀 BB 组合构成AABB 式状态形容词使用。常见的 BB 主要有“巴巴、呼呼、乎乎、咧咧、唧唧”等。第一类形容词主要形容物的外观、程度：嘛086渤海大学学报二二三年第六期渤海大学学报嘛咧咧手感粗糙的样子、麻麻癞癞不平整、不好看的样子、麻麻约约不平整的样子、喇喇巴巴形容不光滑的样子、揪揪巴巴心情不好的样子、癞癞巴巴形容不好看、不光滑的样子、褶褶巴巴褶皱的样子、嘎嘎巴巴形容埋汰的样子、坑坑巴巴不平整的样子、硌硌楞楞形容不平整、不舒服的样子、扎扎哄哄形容很扎肤的感觉、花花溜溜形容五彩斑斓的样子、微微了了轻微的程度。第二类形容词主要形容人的性格、动作状态：哭哭唧唧闹人、哭泣的样子、赖赖唧唧形容人哭闹、耍赖的样子、抠抠唧唧抠门、赖赖嚆嚆处于哭唧唧的状态、大大呼呼大手大脚的样子、二二乎乎形容人傻傻的样子、架架呼呼形容人摆架子的样子、黏黏呼呼物黏或人很黏人、跩跩呼呼很神气的样子、摸摸嗖嗖贬：人不老实、耍流氓，褒：人能干，不能闲着、呼呼拉拉人群很密集的样子、浑浑登登迷糊的样子。这类词的重音落在 A 上，读时须将 A 重读，B 通常读轻声。在使用时通常在后面加“的”，常做谓语，也可以做补语、定语、状语，如下例：（1）他的脸癞癞巴巴的。（2）他腮帮子吃得鼓鼓囔囔的。（3）癞癞巴巴的脸。（4）他哭哭唧唧地跑了。（5）这药不好使，药效微微了了的。盘锦方言与普通话的 AABB 式形容词都可分为 A 与 B 都是词根，以及 A 为词根、B 为词缀两类，且二者在构成情况上看，还都包括 A+ABB 的情况，如“褶+褶巴巴、皱+皱巴巴”。盘锦方言和普通话 AABB 式形容词有以下两方面不同：一是 AA+BB 的组合不同，如盘锦方言用“哭哭+唧唧”，而普通话用“哭哭+啼啼”；二是 BB不同，盘锦方言常见的 BB 主要有“巴巴、呼呼、乎乎、咧咧、唧唧”等，但普通话 AABB 式形容词的“呼呼、乎乎、咧咧、唧唧”等 BB 组成的词较少。（四）ABAB 式ABAB 式形容词是由实语素 A 与词缀 B 结合而成，之后 AB 再重叠为 ABAB 式。盘锦方言中此类特殊方言词很少，如：呜啦呜啦说话含糊不清的样子、个楞个愣不服气的样子。ABAB 式中的 AB 在盘锦方言中是可以独立使用的词，但词义与 ABAB 不同，AB 与 ABAB的词义之间具有词义引申关系。如盘锦方言中的“呜啦”也可以单独成词，如：“你还呜啦什么？（你还说什么？）”但重叠后，增加了其动作行为的形容词性的状态义，“呜啦呜啦”表断断续续说话的样子，增加了新义，所以我们也将其归为构词。此外，此类词具有较浓的贬义色彩。（五）ABB 式盘锦方言的 ABB 式形容词较丰富，A 为成词语素，B 多是成词语素，少数是不成词语素，AB 大多无法单独使用，A 只能与 B 的重叠式 BB组合一起使用。ABB 式形容词的语义中心在 A上，BB 读本音，且在使用时后面常跟助词“的”。A 为形容词性语素，B 可能是名词性语素、动词性语素、形容词性语素、拟声词性语素等。第一类形容词形容人的神态、状态：狠歹歹凶狠的样子、狠叨叨凶狠的样子、虎车车人傻傻的样子、虎焯焯人傻傻的样子、虎腾腾人傻傻的样子、二车车形容人傻傻的样子、贱嗖嗖有褒贬两种，褒义指可爱的样子；贬义指犯贱的样子、急闹闹着急的样子、刺儿哄哄形容物不光滑或人事儿多、艮揪揪艮、愣呵呵呆傻的样子、彪哄哄傻傻的样子、苶呆呆苶、牛哄哄盛气凌人的样子、打哈哈儿闹笑话的样子、汗漉漉满身是汗的样子、火燎燎形容人急性子或伤口疼、急捞捞形容人着急的样子、土霍霍满身是土的样子、赖叽叽哭闹的样子、闹叽叽闹人的样子、肉筋筋形容人做事很墨迹、瞎哄哄人眼睛不好使。第二类形容词形容物的状态：灰涂涂看不清、模糊的样子、浑浆浆迷迷糊糊的状态、湿涝涝很湿的样子、潮烘烘潮湿的状态、瘪瞎瞎形容不丰满、长势不好的样子、活拉拉活生生、矮趴趴很矮的样子、不点儿点儿形容很小的样子、不丁儿丁儿形容很小的样子、蓝瓦瓦形容很蓝的样子、黄莹莹很黄的样子、红瞎瞎很鲜艳的红色、红鲜鲜很鲜艳的红色、苦叽叽味道很苦的样子、腥蒿蒿形容很腥的味道、稀楞楞很少的样子、臊烘烘形容很臊的味道、斜楞楞斜楞。从句法来看，ABB 式形容词常做谓语、补语、定语、状语。（1）她一天虎车车的，嘴没把门儿的。（2）看他贱嗖嗖的小眼神儿。（3）她贱嗖嗖地往上贴。（4）被子潮烘烘的，快拿出去晒晒。（5）活拉拉把人折腾死了。此类词中的 A，有的可以单独使用，但 ABB式所表的意义与其单独使用时的意义相比增加了状态义。如：“灰与灰涂涂”、“潮与潮烘烘”、“虎与虎车车”等，后者较前者增加了形容词的状态义，描述性更强。普通话 ABB 式形容词较丰富，BB 多为“乎乎、呼呼、哄哄、巴巴”等，如“蔫乎乎/呼呼、暖呼呼/乎乎、急巴巴、干巴巴”等，盘锦方言也用以上BB 组成 ABB 式形容词，除与普通话相同的还包括“瞎哄哄、彪哄哄”等，但对比普通话，其构成有以下三类特征：087渤海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渤海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第一类是盘锦方言用的 BB，普通话不用。如盘锦方言用“车车、焯焯”等，如“虎车车、二车车、虎焯焯”，而普通话无。第二类是盘锦方言与普通话的 A 与 BB组合不同。普通话用“黄灿灿/澄澄”，而“黄”在盘锦方言中还可以与“莹莹”组合成“黄莹莹”；除了“红彤彤/通通、红艳艳”，还有“红瞎瞎、红鲜鲜”；除了“灰沉沉/蒙蒙”，还有“灰涂涂”；除了“潮乎乎”，还有“潮烘烘”；除了“湿漉漉/淋淋”，还有“湿涝涝”；除了“活生生”，还有“活拉拉”等。第三类是普通话用 A，而盘锦方言在 A 后加上与 A 词义相近的 BB，组成 ABB 式，更加突出其状态义，如：普通话用“苶呆、傻”，盘锦方言在“苶”后加同义语素重叠式“呆呆”，组成“苶呆呆”。此外，盘锦方言还包括在 A 后加与 A 没有直接联系 BB 的情况，如“艮”与“艮揪揪”。（六）BBA 式盘锦方言中的 BBA 式形容词的语义重心落在 A 上，BB 是对 A 的修饰。A 与 B 都重读。BBA 式是一种状态形容词，用来描写人或事物的状态。如：杠杠硬很硬的样子、邦邦硬很硬的样子、嘎儿嘎儿新很新的样子、呱呱湿变调，阴平变阳平，形容很湿、蛛蛛爬变调，阴平变阳平，形容写字乱糟、不好看的样子。在使用时，BBA 式形容词常在句中做谓语、补语。（1）这馒头杠杠/邦邦硬，吃不了了。（2）下这么大雨你还不打伞，看把你浇得呱呱湿。值得注意的是，例（1）中盘锦方言的“邦邦硬”便是普通话的“硬邦邦”，二者构成顺序不同，因盘锦方言的语义突出重点在形容物是怎样的、如何“硬”、口感怎样，口语化特征更明显，所以将“邦邦”置于“硬”之前，这也是盘锦方言较有特色之处。综上所述，盘锦方言重叠式形容词的 AA式、AABB 式、ABB 式较为丰富，且其 AABB 式、ABB 式、ABAB 式的贬义色彩较为明显。四、重叠构词法构成的其他词类盘锦方言还包括副词、拟声词、代词的重叠式。（一）副词盘锦方言中的重叠式副词只有完全重叠式AA 式。AA 式副词两个 A 都重读，且只儿化，不轻声。A 为成词语素，词性多为动词、拟声词、副词。例如：第一类 A 为动词性语素：动儿动儿动不动就。第二类 A 为拟声词性语素：嘎儿嘎儿非常、呱儿呱儿非常能说的样子、巴儿巴儿期盼的样子。第 三 类 A 为 副 词 性 语 素：日 儿 日 儿拮藜r35拮藜r35快速地、悠儿悠儿轻快的样子、早儿早儿很早、颠儿颠儿屁颠屁颠的样子。盘锦方言中的 AA 式副词在句中通常做状语、补语。（1）这质量嘎儿嘎儿好。（2）他日儿日儿地跑走了。（3）这孩子说话呱儿呱儿的。盘锦方言的 AA 式副词，有的在普通话中用为其他词性，如盘锦方言中的程度副词在普通话中用为拟声词，如“嘎嘎鸭子等叫声、呱呱青蛙等叫声”。（二）拟声词盘锦方言中的重叠式拟声词只有完全重叠式 AA 式，韵律特征为重重格。如：欻欻很快的样子、咣咣敲击声、咂咂吧唧嘴的状态。在句中常做状语、补语、谓语，且用在句尾时，常在其后加助词“的”。（1）她咣咣地揍他。（2）她写得欻欻的。（3）她这小嘴儿总咂咂的。盘锦方言 AA 式拟声词较为特殊，在普通话中，通常用为 A，而在盘锦方言中用 AA，如“咣、欻、咂”与“咣咣、欻欻、咂咂”。（三）代词盘锦方言中的重叠式代词只有完全重叠式AA 式，AA 重读且儿化，具有盘锦方言特色的较少，如个儿个儿自己。在使用时，AA 式代词在句中常做主语。（1）个儿个儿走。结语盘锦方言的构词重叠包括名词、动词、形容词、副词、拟声词、代词的重叠式，范围较广，形式多样，语法意义和词汇意义丰富。1.从重叠类型看，盘锦方言的重叠形式较多，包括完全重叠式 AA 式、AABB 式、ABAB式，不完全重叠式 ABB 式、BBA 式，其中 AA 式最为丰富。（下转第 94 页）088渤海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渤海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上接第 88 页）2.从用法看，盘锦方言重叠式动词和形容词大多带有贬义色彩，特别是 AABB 式、ABB 式、ABAB 式形容词。3援从构成看，盘锦方言重叠词特征性较强，如 ABB 式形容词与普通话相比，有以下三方面不同：第一类是 BB 本身就不同；第二类是 A 与BB 的组合不同；第三类是普通话用 A，而盘锦方言在 A 后加上与 A 词义相近甚至可以不相近的 BB，构成 ABB 式。参考文献:1朱德熙援语法讲义M援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32-33.2戴雪梅援论现代汉语动词重叠的形式J援北京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1989（3）：38-46援3刘丹青援语法调查研究手册M援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19：284-286援王诜西园雅集这段中国词学史上的盛事，是一段极为欢乐且又回味无穷的记忆，这一时期的词人因深得苏轼等文坛大家的赏识，春风得意，故而得以参加这一词坛盛会。秦观在描述这一事件时，辞藻艳丽，情绪欢快，可见西园雅集对他影响之深；但往日是“西园夜饮鸣笳。有华灯碍月，飞盖妨花”般的繁华鼎盛，而今却是“烟暝酒旗斜。但倚楼极目，时见栖鸦”的凄楚寂寥，两相对比，更加凸显词人此时的落寞。从全词的结构上看，词人从今景出发，引出对往昔事件的回忆，而后再次回到今日情状，前后相似的凄苦情状共同包裹起往日的欢乐，反而更加鲜明地映衬出词人此时难以名状的愁苦，在一唱三叹的抒情结构中，深化了淮海词情韵兼胜、委婉柔媚的审美风格。当词人采用环形包裹式叙事模式进行抒情时，词作所呈现的审美风格多是以婉约为主要特色。南宋著名词人吴文英的 梦窗词 也存在一些“卷起是圆，展开为线”9的结构模式；而 梦窗词主题意蕴的多重指代性尽管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词意朦胧的美感特质，但词人对苏杭二姬的情事书写，在多篇恋情作品中依然有迹可循，他的代表性长篇词作 莺啼序 便是首尾呼应、情怀包裹的代表。总体而言，词的发展的关键在于怎样能够既扩大题材又能保持词体要眇凄迷之特美10。词体体段配置上的模式化，是乐曲程式化的反映；而体段配置模式的多样化，则又表现了乐曲丰富多变的特点11。上述四种叙事模式基本可以代表宋代叙事词的常见写作程式。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叙事模式并不是互相独立的，有些情况下，某些词人在一首叙事性词作中会交叉运用两种甚至多种叙事模式，需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参考文献：1陈叔良.姜白石词笺注M.北京：中华书局，2013：66.2唐圭璋.全宋词M.北京：中华书局，1999：633.3刘熙载.艺概M.杭州：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2017：112.4邹同庆，王宗堂.苏轼词编年校注M.北京：中华书局，2007：48.5岳珍.碧鸡漫志校正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5：28.6薛瑞生.乐章集校注M.北京：中华书局，2012：243.7张草纫.二晏词笺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310.8罗忼烈.清真集笺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146.9吴振华.绮窗凄梦：词中之商隐：试论义山诗对梦窗词的穿透性影响J.学术月刊，2004(3):74.10赵义山,李修生.中国分体文学史：诗歌卷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270.11孙望，常国武.宋代文学史：上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6:89.（责任编辑温艳华）（责任编辑温艳华）0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