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教育外语教材中的中华文化融入与呈现研究.pdf

2024 年 3 月第 22 卷第 2 期总 86 期北京联合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Journal of Beijing Union University(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Edition)Mar.2024Vol.22 No.2 Sum No.86收稿日期2024-01-04基金项目外语教指委 2023 年度职业教育新标准下外语教学改革与研究重大委托课题“高等职业教育专科公共英语教材发展研究(19932023)”(项目编号:WYJZW-2023ZD0001);外语教指委 2022 年度职业教育新标准下外语教学改革与研究重大课题“职业教育外语类课程思政教学指南建设研究”(项目编号:WYJZW-2022-20-0101)。作者简介常红梅(1967),女,山西太原人,北京联合大学教授;通讯作者:樊星(1990),女,河北定州人,北京联合大学外语部讲师。职业教育外语教材中的中华文化融入与呈现研究常红梅樊星(北京联合大学,北京100101)摘要 本研究分析了两套职业教育外语教材中的中华文化融入与呈现的内容和方式。研究发现:一是虽然每套教材各册的编写理念与单元结构一致,但是每套教材各册中融入与呈现的中华文化内容的频次和分布却不一致;二是职业教育外语教材融入与呈现的内容主要涵盖中华传统文化和现代文化,对革命文化的关注度有待进一步提高;三是职业教育外语教材中的中华文化融入与呈现的方式以隐性呈现为主,具体方式有阅读理解、选词填空、汉译英和写作练习;四是职业教育外语教材中,融入与呈现的与职业教育相关的现代文化的频次很低,且均为隐性的融入和呈现。本研究系统论述了职业教育外语教材中应该融入与呈现的文化内容和方式,对于探索职业教育外语教材如何充分发挥其文化使命和在我国外语教育改革创新中的积极作用具有重要意义。关键词外语教材;职业教育;中华文化中图分类号G712.3;H319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 1672-4917(2024)02-0089-11一、引言教材是教学之本,是教学大纲的具体体现。徐锦芬、刘文波认为教材不仅能够为育人育才提供内容支撑,还是国家事权,能够体现国家进行人才培养的价值取向1。Risager 指出,外语教材是意识形态、知识和文化的载体2。张虹、于睿强调,我国的外语教材集立德树人、启智增慧及培根铸魂等多重任务为一体3。因此,其中融入和呈现哪些文化内容以及如何融入和呈现这些内容,对外语教学至关重要。党的二十大报告首次提出“全面加强教材建设和管理,加快形成中国特色高质量教材体系”,显示出教材建设作为国家事权的重要属性4,突出了教材工作在党和国家事业发展全局中的重要地位,体现了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对教材工作的高度重视和对“尺寸课本、国之大者、民之关切”的殷切期望。具体来说,要坚持为党育人、为国育才,聚天下英才而用之,推进文化自信自强,深化文明交流互鉴,推动中华文化更好地走出世界。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于 2019 年 12 月发布的职业院校教材管理办法明确指出:“职业院校教材必须体现党和国家意志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引导学生坚定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成为担当中华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5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发布的高等职业教育专科英语课程标准(2021 年版)(以下简称“新课标”)明确了文化在高等职业英语教学中的重要性,高等职业教育专科阶段的英语课程强调学生:“能够通过英语学习获得多元文化知识,理解文化内涵,汲取文化精华,树立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和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形成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通过文化比较加深对中华文化的理解,继承中华优秀文化,增强文化自信;坚持中国立场,具有国际视野,能用英语讲述中国故事、传播中华文化。”6从丛指出,现行的外语教材重点关注学生的语言知识训练及英美文化学习,而对于中华文化的融入与90 北京联合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24 年 3 月呈现的关注度仍有待提高,很大程度上忽略了对学生文化自信和跨文化交际能力的培养,造成“中国文化失语”现象7。文秋芳强调,外语教学应融入与呈现不同国家的文化,以达到目标语国家文化、母语文化、其他文化与共有文化之间的平衡8。在此背景下,本研究选取两套“十三五”职业教育国家规划教材(简称“国规教材”)进行多模态对比分析,以揭示职业教育外语教材中的中华文化融入与呈现的内容和方式,并进一步提出加强职业教育外语教材中的中华文化融入与呈现的建议,促使职业教育外语教材切实落实党和国家对职业教育的新要求,从而进一步推动我国外语教材体系建设,充分发挥其对外语教育改革创新的积极作用。二、文献综述(一)关键术语界定与张虹、于睿的观点一致,本研究采用的“中华文化”概念是指中华民族在历史发展进程中所创造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总和,包括中华传统文化、革命文化和现代文化9。李荣启指出,中华传统文化指五四运动前的几千年间,中国在特定的自然环境、经济结构、政治制度、社会制度、意识形态等多因素的影响下,形成、积淀和传承下来,至今仍影响着现代社会的中国古代文化10。朱喜坤认为,中华革命文化指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的伟大斗争中,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以“革命”为精神内核和价值取向而构建的文化11。李建军、陈彤认为,中华现代文化指中国人民在当前生活方式和科技水平的影响下,在中国发展过程中形成的新的思想观念、道德标准、行为规范等的集合,是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新型文化,具体包括物质文化、精神文化、社会文化、行为文化、观念文化等12。“融入”即融合、整合,译自英文 integration;“呈现”即展示、显现,译自英文 representation13。在本研究中,中华文化融入与呈现指职业教育外语教材中通过各种形式融合与展示的中华文化内容。与周小兵等人的观点一致,本研究将文化呈现方式分为显性和隐性两种类型14。前者指文化内容以输入的方式呈现,如文化知识专项介绍板块、明显以中华文化为主题的课文或阅读材料等;后者指文化内容以输出的方式呈现,如练习、写作、口语表达等。此外,本研究中的外语教材特指英语教材。与 Weninger 的观点一致,本研究中教材内容的多模态形式指文字、图片、音频等方式的不同组合形式,而不是纯文字、纯图片、纯音频的单一模态15。(二)外语教材中文化融入与呈现的内容与形式Scally 等认为,语言与文化息息相关,密不可分16。因此,在外语教学中,语言教学与文化教学也必然紧密结合,外语教材既是课程产品,也是文化产品17。外语教材实证研究的主要领域是教材编写、教材改编、教材使用和教材内容分析与评价,Amerian&Tajabadi 注意到,这些领域近几年才在外语教学研究领域受到关注18。然而,遗憾的是,国内对外语教材内容分析与评价的研究一直落后于对外语教材编写、改编和使用的研究19。Flowerdew 指出,外语教材内容分析与评价研究的本质是通过科学的方法分析外语教材中的语言类与非语言类内容,总结外语教材对利益相关者的综合影响,考察外语教材的潜在或已经产生的价值20。对英语教材中融入与呈现的文化进行评价的研究主要有 3 个角度:融入与呈现的文化内容类型研究,文化内容融入与呈现的方式研究以及教材评价量表研究。本研究重点关注前两个研究角度。值得注意的是,张虹、李晓楠观察到,国内外文化融入与呈现研究大多集中在文化融入与呈现的内容上,而对文化融入与呈现的方式关注不够,对文化融入与呈现的方式的分类也比较笼统21。文化类型研究的不同分类方式为定量分析教材中融入与呈现的文化内容提供了理论依据。作为语言教学研究领域最早系统论述文化内容类型的学者之一,Nostrand 将 30 多个文化项目归为四大类:文化、社会、生态和技术、个人22。随后,Byram 提出了跨文化外语教材中文化内容分析的 8 个项目:社会身份与群体、社会交往互动、信仰与行为、社会与政治制度、社会交往与生活圈、民族/国家历史、民族/国家地理、刻板印象与国家身份23。在此基础上,Risager 简化了跨文化外语教材中的文化内容,归纳出 4 个分析项目:社会现象与文化人类学,社会、政治与历史因素,国际与跨文化问题,作者观点与风格24。此外,Cortazzi 根据地理区域划分了文化类型:英语目的语文化、本土文化及国际文化25。此后,张革承、张洪岩在这 3 种地第 22 卷第 2 期常红梅等:职业教育外语教材中的中华文化融入与呈现研究91 理区域文化类型的基础上又增加了对比文化和其他文化两种文化类型26。同样,Shin 等将教材中的文化类型分为英语内圈国家文化、外圈国家文化、拓展圈国家文化及其他文化27。具体而言,周小兵等将国际汉语教材中的中华文化分为国情、日常生活、成就、交际实践、概念五大类,共 46 个主题(如教育、非语言交际等)和 212 个小类28。张虹、于睿进一步将中华文化分为传统文化、革命文化和现代文化 3 个三级编码、24 个二级编码、72 个一级编码29。(三)外语教材中文化融入与呈现的实证研究国外学者对不同地域的外语教材中文化内容的呈现进行了研究。Risager 基于一个新的综合框架,运用主题分析、跨文化分析及权力和赋权分析 3 种方法,研究了六种语言(即英语、德语、法语、西班牙语、丹麦语和世界语)教材中融入与呈现的文化30。这个综合框架包括五个角度:国家研究、民众教育研究、文化研究、后殖民主义研究及跨国研究。此外,一些研究根据教材中文化内容融入与呈现的频次及语篇数量来计算不同文化的比重,发现日本、韩国、马来西亚、印度、泰国、葡萄牙、罗马尼亚、以色列的英语教材中均表现出西方文化为主导、本土文化与西方文化呈现比例严重失衡的现象31-37。这些研究采用了多种研究方法,如定量内容分析、符号分析、批评话语分析和语料库研究方法等。卢爱华指出,国内有关英语教材中文化融入与呈现的实证研究数量有限,与教材在教学中的重要地位不相称,且存在研究方法不够客观、相关研究不够深入、缺乏系统性和时代性的问题38。一些学者发现国内大学英语教材呈现的多为英美文化,并呼吁增加中华文化在大学英语教材中的比重39-40。具体而言,刘艳红等基于语料库的研究方法,对我国“十二五”普通高等教育本科国规大学英语教材中融入与呈现的文化内容进行了探究,得出英美文化与中国文化呈现的比例严重失衡、中国文化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的结论41。闫洁、吴进善通过语料库的统计分析发现所研究的八套大学英语教材中中国文化的边缘化、碎片化和片面化现象较为明显42。此外,张虹、于睿认为每套教材各册的编写理念与单元结构是一致的,故仅选取了 4 套大学英语教材各套的第 1 册作为研究对象,总结出英语教材中呈现的中华文化内容主要涵盖传统文化(61%)和现代文化(33.9%),呈现方式以翻译和选词填空等隐性呈现为主43。Liu 等自建了一个超过 100 万字的语料库来研究中国 10 套大学英语教科书中的显性文化呈现,得出了两个重要结论:第一,英美文化在所选教材中占主导地位,其他内圈国家的文化被边缘化,而外圈和扩张圈国家的文化几乎完全被忽视;第二,中国文化出现的频率低44。庄雅文指出,大学英语教材中融入和呈现的物质文化和行为文化占多数,而精神文化占少数45。综上所述,先行研究存在 3 个问题:一是国内目前教材内容分析与评价研究数量较少,尤其缺乏针对职业教育英语教材中中华文化融入与呈现的实证研究;二是英语教材中文化融入与呈现的内容的相关研究较多,且多集中于单一模态,而文化融入与呈现的方式的相关研究较少;三是较少采用统计学方法来确定不同教材中中华文化融入与呈现内容和方式是否存在显著差异。鉴于此,本研究将通过整理、描述、解释所收集的数据信息,探讨职业教育英语教材中的中华文化融入与呈现内容和方式,并基于对数似然检验,对两个出版社出版的两套“十三五”职业教育国规英语教材进行多维度比较分析,尝试发现问题,进行深入讨论,提出相关建议,以更好地发挥外语教材作为人才培养重要抓手的作用,促进职业教育英语教学更好地服务新时代国家高等职业教育发展的总体目标。三、研究方法(一)研究问题本研究尝试回答三个问题:一是每套教材各册的中华文化融入与呈现的内容与方式是否一致?二是两套职业教育英语教材中分别融入与呈现了哪些中华文化?三是两套职业教育英语教材分别如何融入与呈现中华文化?(二)教材选择本研究选择了两个外语教材出版社出版的两套具有可比性的“十三五”职业教育国规教材作为研究对象。原因有三:一是影响力大(被多所高校采用、权威外语教材出版社);二是最新出版或修订;三是编写理92 北京联合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24 年 3 月念中均提及了贯彻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等相关文件精神,顺应“文化自信”和“讲好中国故事”等政策导向。出版社和教材在本文中均以匿名的形式呈现,出版社分别为 X、Y,两套教材分别为 A(2021 年)、B(2020 年)。其中教材 A 共四册,为 A-1、A-2、A-3、A-4;教材 B 共三册,为 B-1、B-2、B-3。(三)教材分析方法为了提升分析的准确性和可信度,三位编码者对张虹、于睿的中华文化内容分类框架(以下简称参考框架)进行了充分讨论,确保理解参考框架中一级、二级、三级编码的分类标准,然后共同对教材 A-1 第一单元进行了预分析和讨论。本研究以语篇作为文化内容的编码单位,包括阅读、听力、图片、练习等。编码者根据参考框架在 Excel 表格中进行初步编码,如果参考框架中没有合适编码,则对编码进行调整,归纳出新的编码。呈现方式的编码分为显性(文本、音频、图片)和隐性(文本、听说、图片),并对隐性文本练习的类型进行了详细编码。预分析结束后,三位编码者分别对教材中的中华文化融入与呈现的内容和方式进行了编码,然后比较了各自的编码,发现在二级编码和一级编码中存在一些差异,编码者之间的初步一致率为 90.7%。随后,三位编码者进行了充分的交流,最终达成一致,并统一了新编码的名称。本研究共整理出 3 个三级编码、25个二级编码和 58 个一级编码。之后,本研究通过 Excel 表格中的筛选、求和、除法等操作对编码进行了量化分析,得出各册教材中中华文化融入与呈现内容和方式的频次、中华文化的分布、文化阅读篇章在各册教材中所占的比例。最后,通过对数似然检验,比较两套教材在中华文化融入与呈现的内容与方式上是否存在显著差异。四、研究结果本部分将围绕研究问题,分别从内容与方式两个方面深入探究两套职业教育英语教材中的中华文化融入与呈现情况。(一)融入与呈现内容两套教材共融入与呈现 399 条有关中华文化的内容,其中 245 条融入与呈现在四册教材 A 中,154 条融入与呈现在三册教材 B 中(见图 1)。虽然每套教材各册的编写理念与单元结构一致,但是每套教材各册中融入与呈现的中华文化的内容的频次却不一致。四册教材 A 中分别融入与呈现了 85、36、66、58 次中华文化的内容,三册教材 B 中分别融入与呈现了 68、66、20 次中华文化的内容。对数似然检验表明,即使同属一套教材,两册教材中融入与呈现的中华文化内容的频次也可能存在显著差异,比如,A-2 和 A-4(G2=6.42,X2=5.81,p 0.05,critical value=3.84)以及 B-2 和 B-3(G2=35.54,X2=32.67,p 0.001,critical value=10.83)。图 1各册中的中华文化融入与呈现的内容频次情况从各册教材中各类中华文化分布情况来看,教材 B 的一致性高于教材 A(见图 2)。两套教材对革命文化的关注度都非常低,在 A-1、A-2、A-3、B-1、B-2 中出现均少于 4 次,占比均低于 5%,且在 A-4 和 B-3中均缺失。此外,A-2 和 A-3 侧重现代文化,对传统文化的关注度也非常低。传统文化分别在 A-2 和 A-3 中出现 3 次和 4 次,分别占比 8%和 6%。相比之下,A-1、A-4 以及三册教材 B 对现代文化和传统文化的关注度则较为均衡。在教材 A 中融入与呈现的中华文化内容的 37 个一级编码中,频次最高的前 5 类依次是:传统节日(36)、名人经历(27)、生活方式(25)、对外贸易(20)、城市印象(17)(见表 1)。这 5 类中华文化属于物质第 22 卷第 2 期常红梅等:职业教育外语教材中的中华文化融入与呈现研究93 图 2各册中的各类中华文化分布情况文化和行为文化,相比之下,传统思想(3)和传统美德(2)等精神文化出现的频率较低。在传统节日中,春节的出现频次最高(26),其次为端午节(4)、中秋节(3)、元宵节(2)和除夕(1),而其他一些学生可能不太熟悉的传统节日,如社日节、寒食节、上巳节、下元节等均缺失。名人经历涵盖了科学家袁隆平、屠呦呦,作家刘慈欣、金庸,武术家李小龙和传奇运动员姚明的相关事迹。生活方式涉及生活中的移动支付的普及性、中国父母的特点、中国名字的含义、中国私家车数量剧增以及中国老年人喜欢广场舞等内容。对外贸易介绍了丝绸之路的历史及重要性,以及“一带一路”丝路精神。城市印象包括 7 个城市:北京、上海、南京、杭州、苏州、成都及银川。其中,北京、上海为一线城市,南京、杭州、苏州、成都为新一线城市,银川为三线城市,鲜有提及西北地区和其他一些经济发展相对落后的特色城市。值得指出的是,教材 A 的文化内容具有很强的时代性。例如,科技生活涵盖了 5G 技术、无人机红外热成像、特高压直流输电、虹膜技术及电子健康码系统等多项内容,体现了中国在谱写中国式现代化建设新篇章中的科技自立自强,能有效增强学生的民族自豪感和自信心。此外,教材 A 还涉及了中国职业教育的现状、分类、未来发展,体现了职业教育的重要性,引导学生正确认识职业教育,符合立德树人根本任务要求。表 1A 套职业教育英语教材中融入与呈现的中华文化内容汇总三级编码(3)二级编码(23)一级编码(37)传统文化(75)传统文艺(11)传统艺术(8)传统思想(3)传统生活(56)传统节日(36)对外贸易(20)传统品德(2)传统美德(2)历史事件(3)科学发展(3)军事战争(1)国防建设(1)历史遗址(2)文化遗产(2)革命文化(4)历史事件(1)建国时间(1)军事战争(2)军事节日(2)革命精神(1)集体主义精神(1)现代文化(166)著名人物(29)名人经历(27)中国梦(1)国家领导人(1)生活百态(38)生活方式(25)现代节日(9)饮食习惯(4)国家新形象(25)国际角色(13)社会常态(2)国家形象(9)外交关系(1)教育改革(7)职业教育(5)教育发展(2)城市形象(17)城市印象(17)教育概况(1)教育考试(1)文学发展(6)科幻文学(6)政策法律(1)城镇化政策(1)经济发展(8)国民经济(1)生产力发展(3)商业市场(4)体育事业(1)体育锻炼(1)娱乐产业(10)电影艺术(9)电视艺术(1)网络科技(16)移动时代(11)科技生活(5)交通运输(1)交通互联(1)环保减排(6)环境保护(6)注:括号中的数字为中华文化内容出现的频次。94 北京联合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24 年 3 月在教材 B 中融入与呈现的中华文化内容的 36 个一级编码中,频次最高的前 5 类依次是:城市印象(28)、文化遗产(10)、传统节日(10)、传统食物(10)、传统思想(10)(见表 2)。前 4 类属于物质文化和行为文化,仅有传统思想属于精神文化。城市印象涉及 9 个城市:北京、上海、大连、青岛、武汉、沈阳、昆明、曲阜、义乌。值得注意的是,教材 B 融入与呈现了一些城市文化的细节特征,比如,义乌的小商品大市场,曲阜的中华文化圣人孔子的故乡,昆明的民族村,让学生体会每个城市的独特性,注重对城市文化的深度解读,从而有效提升城市的文化影响力。除教材 A 中也融入与呈现的文化遗产故宫和颐和园外,教材 B 还融入与呈现了天坛和明十三陵,但是,这些文化遗产都位于北京,其他地方的文化遗产均未提及。传统节日涉及春节、端午节、清明节、七夕节以及二十四节气。传统食物包括北京烤鸭、上海豫园小笼包、绍兴醉鸡、八宝饭、老字号熏鱼和茶叶。传统思想涵盖了以人为本、格物致知、朋友互信、重义轻利、天人合一等,能够培养学生的辩证思维能力,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加深人文积淀,陶冶人文情操,培养文化意识。值得一提的是,教材 B 中融入与呈现的传统文化种类丰富,特别是传统生活涉及了传统节日、传统食物、生活方式、传统习俗、传统纪年及传统工具等文化内容。此外,传统医学和历史遗址也非常具有文化代表性。在现代文化方面,教材 B 融入与呈现了 2008 年北京夏季奥运会和 2022 年北京冬季奥运会、量子科学实验卫星“墨子号”顺利升空、香港八达通等近场通信电子收费系统等文化内容,多角度展示了现代文化的发展,在潜移默化中引导学生坚定“四个自信”,激励学生肩负起新的文化使命,讲好中国故事。表 2B 套职业教育英语教材中融入与呈现的中华文化内容汇总三级编码(3)二级编码(20)一级编码(36)传统文化(78)传统文艺(19)传统艺术(6)经典文学(2)传统思想(10)传统体育(1)传统生活(24)传统节日(10)传统食物(10)生活方式(1)传统习俗(1)传统纪年(1)传统工具(1)传统品德(1)传统美德(1)社交活动(5)交际礼仪(5)国家地理(5)自然地理(5)传统医学(3)中医中药(3)军事战争(6)国防建设(6)历史遗址(15)文化遗产(10)寺庙建筑(3)民俗建筑(2)革命文化(5)军事战争(5)军事节日(3)城市印象(2)现代文化(71)著名人物(1)名人经历(1)生活百态(12)生活方式(5)现代节日(5)新闻报刊(1)人民形象(1)国家新形象(6)国家形象(6)城市形象(28)城市印象(28)文学发展(1)现代文学(1)经济发展(3)商业市场(3)体育事业(7)奥运会(7)跨文化交际(1)英语学习(1)娱乐产业(2)电影艺术(1)文艺表演(1)航空航天(1)航天业(1)网络科技(9)网络发展(1)移动时代(8)注:括号中的数字为中华文化内容出现的频次。简而言之,两套教材各册中的中华文化融入与呈现的频次和分布情况并不一致,但都很少关注革命文化。两套教材,尤其是教材 B,对职业教育相关的现代文化的关注较少。此外,两套教材中都更多关注物质文化和行动文化,对精神文化的关注有待进一步提升。(二)融入与呈现方式在两套教材中,除 B-3 中显性呈现和隐性呈现的频次差异不显著外,其他各册教材主要通过隐性方式融入与呈现中华文化(见图 3),且显性呈现和隐性呈现的频次均存在显著差异,如 A-2(G2=58.51,X2=46.72,p 0.001,critical value=10.83),体现出教材中中华文化融入与呈现的边缘化和碎片化。教材 A 在前言中提到,教材的特点之一是:从单元主题、素材选取、练习设计各个方面体现中华优秀传第 22 卷第 2 期常红梅等:职业教育外语教材中的中华文化融入与呈现研究95 统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通过中西文化对比培养学生“四个自信”每单元都设置一个部分引导学生积极查阅相关资料,通过多种方式表述自己的观点,引导学生关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在教材内容的设置上,教材 A 重视中华文化的融入与呈现,有一个单独设置的练习部分来锻炼学生用英语传播中国声音的能力。此外,该教材没有音频输入材料,仅有音频的输出练习。图 3两套职业教育教材中的中华文化融入与呈现方式对比情况教材 A 每册每个单元共有 2 篇阅读输入材料,每册共 8 个单元,四册共有 64 篇阅读输入材料。四册教材 A 中与中华传统文化相关的阅读输入材料共 3 篇(5%),相关图片共 2 张;与中华革命文化相关的阅读输入材料及图片空缺;与中华现代文化相关阅读共 11 篇(17%),相关图片共 2 张(见图 4)。相比之下,四册教材 A 中与外国传统文化相关的阅读输入材料共 2 篇(3%),无相关图片;与外国现代文化相关的阅读共 27 篇(42%),相关图片 11 张。其中,外国文化大多为美国文化,仅有少量德国文化和意大利文化。因此,教材 A 中显性融入与呈现的外国文化是中华文化的两倍多,中外文化显性呈现的比例失衡可能会影响学生对多元文化的理解。此外,教材 A 中阅读输入材料与图片的相关性也有待进一步提高。四册教材 A 中隐性融入与呈现的各类中华文化主要是通过文本练习,其次是听说练习,相关图片最少(见图 4)。传统文化最常通过阅读理解练习方式呈现,共 22 条(44%),其次是汉译英练习,共 14 条(28%)。革命文化通过旨在巩固生词学习的选词填空(2 条,67%)和写作练习(1 条,33%)呈现。现代文化也最常通过阅读理解练习方式呈现,共 37 条(41%),其次是选词填空练习,共 21 条(23%)。图 4两套职业教育教材中的各类中华文化融入与呈现方式汇总教材 B 的前言表明,该教材的主要修订点之一是“每单元第五部分的赏析内容聚焦于中华优秀文化、世界多元文化、职场文化的英语表达”。从教材内容的设置来看,教材 B 强调中华文化的融入与呈现,并单独设置了文化知识板块来助力学生用英语讲好中国故事。但是,每单元的文化知识板块大多没有明确的主题,主要以数条谚语罗列的形式显性输入中华文化,而且,配图也都是相同的孔子图片,文化知识板块的内容与图片相呼应的程度有待进一步提高。教材 B 每册每个单元共有 2 篇阅读输入材料,每册共 8 个单元,三册共有 48 篇阅读输入材料。三册教材 B 中与中华传统文化相关的阅读输入材料共 1 篇(2%),无相关图片;与中华革命文化相关的阅读输入材料及图片空缺;与中华现代文化相关阅读共 5 篇(10%),无相关图片(见图 4)。类似地,三册教材 B 中与96 北京联合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24 年 3 月外国现代文化相关的阅读共 6 篇(13%),无相关图片;与共有文化相关的阅读共 2 篇(4%),无相关图片。其中,外国文化有英国、美国、巴西和爱尔兰文化。因此,教材 B 中显性融入与呈现的中外文化虽然比较均衡,但都比较少。值得注意的是,教材 B 中阅读输入材料与图片的相关性为零。但是,教材 B 中显性融入中华文化的方式除了阅读篇章还有音频和文化板块,形式较教材 A 更加丰富。三册教材 B 中隐性融入与呈现的各类中华文化主要是通过文本练习,其次是听说练习,相关图片仅出现一次(见图 4)。传统文化最常通过写作练习方式呈现,共 21 条(68%),其次是汉译英练习,共 5 条(16%)。革命文化通过写作练习(2 条,50%)、汉译英练习(1 条,25%)和改错练习(1 条,25%)呈现。现代文化最常通过阅读理解练习方式呈现,共 16 条(39%),其次是汉译英练习,共 9 条(22%)。简而言之,两套教材各册主要通过隐性方式融入与呈现中华文化。其中,在教材 A 中,阅读理解、选词填空和汉译英三种隐性方式最常见;而在教材 B 中,写作、阅读理解和汉译英三种隐性方式最为常见。五、研究讨论与结语两套教材均依据新课标的要求进行了修订,强调将课程思政的理念融入教材。教材编写理念均提及要加强中华优秀文化教育,引导学生深刻理解中华文化思想精髓,增强学生的文化自信,注重中西方文化对比,拓宽学生的国际视野。然而,两套教材在实际编写过程中落实理念的程度在以下方面还有待进一步提高。第一,从融入与呈现的内容来看,两套教材主要融入与呈现了中华传统文化和现代文化,对革命文化关注度较低。此外,对职业教育相关的现代文化的关注有待提高。而且,两套教材以物质文化和行为文化为主,精神文化尚未得到同等的重视。值得重视的是,在内容选择上,应融入与呈现中华优秀文化。目前,教材中仍存在少数文化内容及中西文化对比角度选择不太恰当的现象。例如,教材 A-2 第 2 单元Listening and Speaking 板块练习 C 的听力填空题讲述了南京最著名的景点之一玄武湖被严重污染,湖面上漂浮着塑料袋和瓶子,水的恶臭味令人作呕(Some plastic bags and bottles were floating on the water.The bad smell of the water made me feel sick)。该段音频没有标明时间,时效性不明确,会使读者认为目前玄武湖的现状依旧如此,没有得到改善,后续也没有任何举措来减少环境污染,这非常影响南京的城市形象。如果在后续材料中,补充说明针对出现的环境问题,已经采取了相应举措,可能会使读者注意到情况的发展。此外,教材 A-2 第五单元的阅读输入材料对中西文化进行了对比,描述了中西方父母的差异。该阅读材料指出,在中国父母看来,只有把一件事做得很好的时候才能体会到其中的乐趣。做好任何一件事都需要付出努力,然而孩子们自己是不愿努力的,因此中国父母认为一定要控制孩子们的爱好。中国父母不关心孩子的内心感受,认为孩子内心并不脆弱(Chinese parents are not concern about their childrens feelings.They assume strength,not fragile),他们可能认为孩子欠父母的,因此孩子必须用孝顺和有出息来回报父母(Chinese parents may think that their own kids owe them the understanding is that Chinese children must repay their parents by obeying them and making them proud),他们相信自己知道什么对孩子最好,因此可能不太尊重孩子的全部意愿和喜好(Chinese parents believe that they know what is best for their children and therefore may not respect all of their childrens own desires and preferences)。相比之下,当孩子一旦在某个方面崭露头角,西方父母就会表扬孩子,并且极其在意孩子的内心感受,尽量尊重孩子的个性,鼓励他们追求自己的梦想。这种中西文化对比有些一概而论,会让读者对西方的教育观念产生盲目的向往,对中国父母产生不必要的误解,不利于培养学生的国家认同感,且无法锻炼学生的辩证性思维,可能达不到中西文化交流互鉴的目的。第二,从融入与呈现的方式来看,两套教材中融入与呈现的中华文化的方式均既有显性又有隐性。教材 A 有独立的部分引导学生紧扣单元主题,关注中华优秀文化,关注社会主义的伟大建设成就,表述自己相应的观点,这属于隐性方式。目前,教材 A 中存在少数独立文化表述部分并不涉及中华文化相关内容。例如,教材 A-3 第六、七单元分别引导学生口头或书面回答“态度的重要性”和“理想的工作”。教材 B 通过独立部分以显性方式融入与呈现中华文化,但大多与单元主题并不相关,通常是几条谚语直接排列在一起,没有任何背景知识或者主题介绍,这可能会让学生不知道该在什么样的情境下进行文化表达,文化知第 22 卷第 2 期常红梅等:职业教育外语教材中的中华文化融入与呈现研究97 识的输入有些零散和片面。例如,教材 B-3 第 1 单元的主题为“推广活动”(Promoting Activities),但该单元的文化输入部分表达了“承诺的重要性”(即言必信,行必果)及“对人才的信任”(即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两个并不相关的内容,针对性不强,增加了学生的学习负担。同样,教材 B-2 第 4 单元的主题为“邀请”(Invitation),但该单元的文化输入部分表达了两个不同类型的内容:“贵客临门”(即喜鹊叫,客来到)及“邻居的重要性”(即远亲不如近邻),降低了学习的系统性。先前研究表明,显性呈现和隐性呈现的效果哪个更好目前尚不明确 46。因此,在与单元主题或内容相关联的文化板块中采用显性呈现和隐性呈现相结合的方法,既能加深学生文化意识的发展,又能增强学生的文化表达能力。此外,翻译练习是两套教材中隐性融入与呈现中国文化的主要形式之一。教材 B 中仅有汉译英的练习,而教材 A 中虽然既有汉译英的练习也有英译汉的练习,但汉译英练习中融入与呈现的中华文化的比例远远高于英译汉的练习。在一些翻译练习中,指示代词(如这、那等)和代词(如她们、你们等)的频繁使用降低了融入和呈现中国文化的频率。例如,教材 A-3 第一单元汉译英练习有如下句子,“他是个手艺人,并希望儿子能子承父业”“那次失败后,他决心和所有的坏习惯决裂”及“她的成功对我是很大的鼓舞”。教材A-4 第八单元英译汉练习出现了如下句子:“to be successful,you should also have an open mind and be willing to learn new things every day(要想成功,你还应该有开放的心态,愿意每天学习新东西)。”同样,教材B-1 第 4 单元汉译英练习有如下句子,“这座小城位于山脚下”“汤姆对那个城市不熟悉,以前从没有去过”及“如果你需要我们的产品,请提前和我们联系”。如果将这些句子中的指示词与代词换成与中华文化相关的具体内容,可能在练习中会潜移默化地提升学生对于中华文化的理解和表达。最后,两套教材,尤其是教材 B,需要完善图片与中华文化相关文本、音频材料的匹配度,在感观上抓住学生的注意力,使抽象的语言符号变得具体化、形象化,提高学生深入了解中华文化的兴趣,引导学生传承和发展中华文化。针对职业教育外语教材在中华文化融入与呈现方面存在的问题与不足,本研究试图从以下几个方面对教材编写提出相关建议。在融入与呈现的内容上,首先,要更加均衡地融入与呈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积极反映时代精神和国家发展建设取得的伟大成就,引导学生充分关注中华文化内涵及核心价值观,鼓励学生既珍视传统文化、弘扬现代文化,又不忘革命文化。其次,要积极引导学生重视职业教育,鼓励学生关注精益求精的职业技能,大国重器的工匠精神、鲁班精神、劳模精神等在民族复兴、国家富强中的重要作用。最后,提高学生对中华精神文化的关注度,深刻体现中华文化的精髓、丰富的哲学思想和宝贵的价值观,积极展现中华民族健康、积极、向上的精神面貌。在融入与呈现的方式上,首先,增加显性融入与呈现中华文化的比例,促进学生完整、集中、全面、准确地理解中华文化。其次,提高隐性练习中融入和呈现中华文化的效率和多样性,减少文化信息仅作为呈现语言知识点的背景而出现的情况。最后,科学合理地编排各册中的中华文化融入与呈现的频次,丰富教材图、文、音视频输入与输出材料的组合,帮助学生理解教材主题内容,激发学习兴趣及创新潜能。本实证研究以两套“十三五”职业教育国家规划教材为例,系统分析了全套教材中的中华文化融入与呈现的内容和方式,基于对数似然检验进行结果对比,旨在为职业教育英语教材编写团队进一步结合中国文化和我国职业教育的最新实际情况进行教材建设提出相关建议。参考文献 1 徐锦芬、刘文波:国家安全视域下外语教材建设的内涵和路径,当代外语研究2021 年第 5 期,第 7379 页。2 Risager,K.:“The Cultural Dimensions of Language Teaching and Learning”,Language Teaching,Vol.44,No.2,2011,pp.485-499.3 9 132943张虹、于睿:大学英语教材中华文化呈现研究,外语教育研究前沿2020 年第 3 期,第 4248页。4 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 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人民日报2022 年 10 月 26 日,第 1 版。5 教育部:职业院校教材管理办法,教材20193 号,2019 年 12 月 16 日。6 教育部:高等职业教育专科英语课程标准(2021 年版),教职成厅函20214 号,2021 年 3 月 23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