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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语料库语言学 2023年 第10卷 第1期学术论文中互动元话语及作者身份建构对比研究*河南师范大学刘国兵 张君兰提要：本研究基于Hyland（2005a）的互动元话语理论和孙莉（2015）的身份建构类别，探讨了中国硕士生与国际期刊作者在应用语言学学术论文中互动元话语的使用特征及运用互动元话语建构身份的异同。研究发现，除介入标记外，中国硕士生在学术写作中使用的互动元话语均少于国际期刊作者。从出现频数来看，两类作者运用互动元话语建构的身份类别从多到少依次为研究者、对话者和评价者。中国硕士生建构的小心建议者身份与国际期刊作者不存在差异，但在自发互动者、他发互动者、评我者、评他者、谨慎发起者和自信研究者等身份建构方面与国际期刊作者存在显著性差异。研究结果可为学术英语写作教学提供有益启示。关键词：互动元话语、作者身份建构、学术论文1引言学术英语写作中，作者运用各种语言资源进行信息传递和自我表征，因此学术文本被视为作者建构身份的重要方式。换言之，作者可以通过语言资源进行学术语篇中的个人身份建构。Hyland（2001）认为，学术文本中作者身份的呈现或隐藏会影响读者对文本的印象，甚至会影响读者对文本的理解。作为学术文本中一种重要的语言资源，元话语泛指关于话语的话语，能够反映出作者对语篇理解的元语用能力（姜晖 2011）。关于元话语的定义和分类，国内外学者持有不同观点。国外学者从社会语言学（Schiffrin 1980）、修辞学（Crismore 1989）、系统功能语言学（Vande Kopple 1985；Hyland 2005a）等方面进行深入探讨；国内学者则从语境构建（李佐文 2001）、元功能（杨信彰 2007）以及多维视角（柳淑芬 2013）等方面阐述元话语的理论基础。元话语的相关讨论中，Hyland（2005a）的人际元话语和互动元话语分类受到学界广泛认可，他提出元话语是与读者共同协*本文系河南省高等教育教学改革研究与实践项目“基于OBE 理念的英语专业学生写作教学模式创新研究”（2021SJGLX107）的阶段性成果。刘国兵为本文通讯作者。作者贡献：刘国兵：选题构思、研究方法、讨论结论、字数占比（40%）、修改润色；张君兰：数据收集、数据分析、讨论结论、初稿撰写、字数占比（60%）。SJ00088718语料库语言学2023第19辑正文.indd 608/18/23 5:20 PM61刘国兵 张君兰商互动并表现作者自我态度的一种语言形式，用于传递交际意图，实现文本的协商性和互动性。关于互动元话语与身份建构的关系问题，已有学者讨论了自我指称语对建构作者身份的重要性（Kuo 1999；Tang&John 1999；娄宝翠、王莉 2020），发现学术语篇中自我指称语的恰当使用能够凸显作者身份建构，彰显学术地位。但是其他互动元话语资源对身份建构有何影响，同样值得深入探讨，因此从身份视角对互动元话语进行讨论仍存在很大空间。本研究将以中国硕士生论文和国际期刊论文为研究语料，考察中国硕士生和国际期刊作者的互动元话语使用特征以及两类作者运用互动元话语建构身份的异同，进而从身份视角丰富互动元话语研究。2 相关文献回顾2.1 互动元话语互动元话语指作者评价和读者介入文本的手段，能够用于加强语篇的人际互动。Vande Kopple（1985）根据篇章组织和人际互动功能提出了篇章和人际两类元话语，其中人际类元话语表达作者对文本信息的态度，展示与读者间的互动。在此基础上，Hyland（2005a）提出了引导式和互动式两大类。前者指作者组织构建语篇的手段；后者体现的是作者对命题内容的立场和评价，更能够显示作者与读者之间的互动关系（Hyland 2012），主要包括模糊限制语、加强词、态度标记、介入标记和自我指称语五个子类。在学术语篇中，作者可以借助互动元话语向读者呈现文本的命题意义，或表达自己的立场，或劝说读者接受自己的观点。就其子类而言，模糊限制语暗示陈述是基于作者的合理推理而不是某种知识，表明作者对观点的谨慎态度。通过模糊语，作者可以展示自己在学术文本中的参与度，更能劝说读者接受作者的命题（Hyland 2005a：52）。与模糊限制语相反，加强词可以突出作者的认知立场，促进与读者的稳固关系，增加作者对命题的信心和确定程度（Hyland 2005b；Hu&Cao 2015）。态度标记体现作者对文本命题的评价或态度，在加强作者论点的说服力方面发挥关键作用（Hyland 2005a）。介入标记描述作者与读者间的互动协商，提供与读者间对话的开放空间。Hyland（2005a：151）认为介入标记指的是作者将读者带入文本，与他们保持互动，并预测他们可能提出的各种反对意见。这意味着作者通过预测读者对命题的可能反应以及与文本对话的成员间的学科社区来建构与读者间的互动（Jiang&Ma 2018）。从本质上讲，学术参与是建立在作者意识到读者总是可以反驳主张的基础上的，表明读者在作者如何构建他们的论点方面具有积极的和构成性的作用（Hyland&Jiang 2016）。与介入标记不同，自我指称语则能够帮助作者彰显自己在文本中的地位，建立并实现与读者间的互动。SJ00088718语料库语言学2023第19辑正文.indd 618/18/23 5:20 PM62学术论文中互动元话语及作者身份建构对比研究Hyland&Jiang（2017）提出作者在学术写作中可以运用自我指称语（第一人称代词）建立个人身份，突出在学术社区中的地位。因此，通过自我指称语建立明确的学术身份有助于彰显作者的贡献，提高作者在自身研究领域的权威性和可靠性（Hyland 2001，2002）。关于互动元话语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跨语言和不同母语背景对比、跨学科对比以及不同学术语篇对比等方面。首先是跨语言和母语背景视角的学术文本中的互动元话语研究。Lee&Deakin（2016）考察了成功和不成功的中国学生议论文在使用立场和介入资源方面的差异，并对比了二语议论文与一语成功议论文的互动元话语使用差异。郭骅、马磊（2016）以社会学期刊的英文摘要为语料，考察了不同母语背景和不同研究方法对作者使用模糊限制语与增强语的影响。其次是跨学科视角的互动元话语研究。Hu&Cao（2015）分析学科和范式对互动元话语使用的影响，发现了特定互动元话语资源在跨学科和跨范式中的使用差异。王晶晶、吕中舌（2016）通过对比理工科博士论文和期刊论文，发现博士生在模糊限制语的使用及具体词汇选择上存在差异。Liu&Yang（2021）对软硬学科研究论文中的元话语进行了历时研究，结果表明两类学科作者为呈现更明确客观的文本，使用的交际资源较多而互动资源较少。最后是不同学术语篇中的互动元话语研究。Wu&Paltridge（2021）以互动元话语的立场表达为切入点，讨论了中国硕士生和博士生的应用语言学论文在立场资源上的使用差异。徐昉（2015）对比了不同水平英专生的学位论文和期刊论文中的立场标记语，发现学习者总体上显著少用体现作者立场的语言表达。2.2 身份建构学术写作中，作者通过投射一种带有个人权威的身份，对自己的主张表现出信心，从而获得可信度。Ivani（1998）指出作者在学术社区内利用不同的话语策略协商自我身份，并从三个维度（自传性身份、语篇身份、自我身份）详细探讨了作者身份。自传性身份强调作者以往经历对文本的影响；语篇身份指作者运用一定的话语策略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向读者传递信息；自我身份指作者在文本中所持的立场、观点或看法。这三种身份相互联系、相互影响，共同构成作者身份。孙莉（2015）从语用学角度出发，将元话语建构的身份分为组织者、互动者和评价者三类，指出三者分别起到语篇组织、人际互动和评价研究的作用。作者在学术论文写作中能意识到语言资源对构建作者身份的重要性，这对传递作者的观点态度和突出作者身份具有推进作用。学术英语写作中，作者身份建构的相关研究已取得丰硕成果，主要呈现出两个特点。一是集中于对第一人称代词等作者自称语的探讨。例如，Kuo（1999）探讨了人称代词如何揭示作者在研究中的角色，以及该类词与预期读者和科学学SJ00088718语料库语言学2023第19辑正文.indd 628/18/23 5:20 PM63刘国兵 张君兰术团体的关系。他还发现第一人称复数代词的使用频率远高于其他类型的人称代词。Tang&John（1999）分析了新加坡本科生论文中的作者身份，认为第一人称代词是作者在文本中最明显的表现形式。Hyland（2002）考察了中国香港地区本科生二语论文中人称代词的使用，发现学生未能明显体现作者指称，而且在提出个人主张时避免使用这些形式。李民、肖雁（2018）以学术语篇中的第一人称代词为研究对象，分析了国内学者与本族语者的使用差异及其建构作者身份的异同。娄宝翠、王莉（2020）考察了硕士生与期刊作者对自我指称语的使用情况及身份构建特征，发现学习者在借助自我指称语呈现作者身份方面还存在不足，对建构作者身份的其他互动元话语资源的关注不够。Rahimivand&Kuhi（2014）讨论了应用语言学期刊论文中言据标记、模糊语、加强词、态度标记和自我指称语对作者身份的建构作用。孙莉（2020）通过对比硕士生和期刊作者对元话语的使用差异及身份建构特点，发现中国硕士生运用元话语建构身份的频率明显少于期刊 作者。上述研究表明，互动元话语的使用受到语言特征和语言文化背景的影响，中国学习者对互动元话语的使用及其身份建构与本族语者间存在差异。已有研究证明了自我指称语（主要是第一人称代词）对作者身份的建构至关重要，但与自我指称语的身份建构研究相比，对其他互动元话语资源的身份建构问题的探讨尤显不足。此外，尽管已有学者对不同水平学习者的互动元话语使用进行实证分析，但该类研究多聚焦于博硕学位论文的对比，缺乏与国际期刊的对比研究。因此，本研究结合Hyland（2005a）的互动元话语分类以及孙莉（2015）的身份类别，探讨中国硕士生与国际期刊作者互动元话语的使用及运用其建构身份的差异，深入了解中国硕士生的互动元话语使用情况。3 研究设计本研究自建两个语料库，包括中国硕士论文语料库（Master Theses Corpus，简称MTC）和国际期刊论文语料库（International Journal Articles Corpus，简称IJAC）。语料数据均选自20162020年发表的应用语言学实证性论文，其中中国硕士论文选自CNKI，而国际期刊论文选自Web of Science发布的该领域影响因子排名前6的国际期刊（包括Applied Linguistics、The Modern Language Journal、Language Learning、Language Teaching Research、English for Specific Purposes、TESOL Quarterly）。为保证两个语料库的可比性以及自我指称语判定的准确性，所选论文均由单一作者撰写，分别选取20篇硕士论文和40篇期刊论文，库容分别为316,417和319,782。本研究主要回答两个问题：1）中国硕士生与国际期刊作者在英语学术写作中，互动元话语的使用分别有何特点？2）两类作者运用互动元话语建构的身份类型存在何种差异？SJ00088718语料库语言学2023第19辑正文.indd 638/18/23 5:20 PM64学术论文中互动元话语及作者身份建构对比研究研究步骤如下。第一，根据Hyland的分类标准，判定和标注互动元话语。第二，依据身份建构类别，对第一步标出的互动元话语进行身份判定。第三，将所得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详细分析中国硕士生与国际期刊作者使用的互动元话语及建构身份的差异。为了保证语料标注的可靠性和准确性，本研究采取两人交叉验证的方法，最终结果保持高度一致。需要指出的是，由于本研究强调的是互动元话语的身份构建，因此孙莉（2015）提出的组织者身份不包含在本文的分析框架中。基于研究目的，作者提出了研究者身份类别。本研究还借鉴Martin&White（2005）对态度系统的分类，将态度标记细分为情感标记、评判标记和鉴别标记。前人对自我指称语的研究中，往往将第一人称复数代词we直接归为自称语，而本研究将结合具体语境对第一人称复数代词建构的身份类别进行详细判定。4 结果与讨论4.1 各类互动元话语的频数特征表1显示，国际期刊论文中互动元话语的总频数明显高于中国硕士论文（Loglikelihood=181.5，P0.01），这表明国际期刊作者在学术写作中比中国硕士生使用更多的互动元话语，他们更有意识地使用语言和修辞手段与读者建立积极的关系（郭骅、马磊 2016）。就互动元话语的五个子类而言，两组作者使用的模糊限制语存在显著差异（Loglikelihood=164.1，P0.01）。模糊限制语是使用最多的互动元话语资源，表明硕士生和期刊作者均倾向于选择模糊语来谨慎地表达自己的观点，增加命题的可信度，并为读者提供开放的对话空间。但是，中国硕士生对模糊语的掌握程度不及国际期刊作者，可能是因为教师经常给学生一种错误的印象，即英语学术写作需要直接的表述，使用模糊语反而会削弱自己的观点（Wishnoff 2000），导致学生不敢过多使用该类互动元话语。Loglikelihood检验还证明了两组作者在使用加强词方面存在显著差异（Loglikelihood=47.4，P0.01）。这一结果与Qiu&Ma（2019）的研究不一致，他们发现应用语言学领域的硕士生比博士生和专家作者运用更多的模糊语和加强词，表明他们更尊重自身研究领域的主张，因此在提出主张时犹豫不决。这些差异可能是因为国际期刊作者对命题的认识态度比中国硕士生更明确，他们似乎更喜欢用加强词来证明自己的肯定声音，充分突出其研究成果的创新性。中国硕士生在阅读文献和专著时，更倾向于参考中文撰写的文献（Lei&Jiang 2019），虽然他们能接触到一定的学术话语，但英语文献输入远远不够，造成了与国际学术社区在合理用词方面的差距。SJ00088718语料库语言学2023第19辑正文.indd 648/18/23 5:20 PM65刘国兵 张君兰表1 IJAC和MTC中互动元话语的频数比较互动元话语IJACMTCLoglikelihoodP值原始频数标准频数原始频数标准频数模糊限制语1,58449.593229.5164.10.00加强词93529.265320.647.40.00态度标记53916.92538.0102.70.00评判标记381.2200.65.50.02情感标记1414.4742.320.50.00鉴赏标记36011.31595.077.80.00介入标记43013.572823.080.70.00自我指称语56417.633010.459.50.00总计4,053126.72,89691.5181.50.00此外，态度资源的分布在两个语料库间也存在显著性差异（Loglikelihood=102.7，P0.01）。这一结果与孙莉（2020）的发现存在差异，她指出中国硕士生使用的评判标记和鉴别标记显著少于期刊作者。这可能是由语料选取的差异造成的，本研究选取了论文全文，而孙莉的研究仅选取了引言、文献、讨论、结论四部分。这一现象还可以解释为国内学界主张学术语篇应具备客观性，要求学术写作中作者要多评价研究本身，少用含有个人情感或表示评判的词汇（孙莉 2020）。表1还清楚地显示，两个语料库中的介入标记和自我指称语均存在显著差异（P0.01），该结果与孙莉（2020）的研究发现一致。这表明中国硕士生在与读者对话的过程中，倾向于采用引导他人介入的方法。中国硕士论文中介入标记的多用以及自我提及的少用还说明，硕士生受到客观写作风格的影响，可能不愿意以一种明确直接的或者个人的方式与对话者进行互动（Hyland&Jiang 2016）。仔细观察语料发现，中国硕士生常用指代作者与读者的we（inclusive we）引导读者介入文本。指代作者与读者的we表明一个共同的解释和共同的目标（Hyland&Jiang 2016），这可能会影响读者参与作者的论点，说服读者接受作者的观点。介SJ00088718语料库语言学2023第19辑正文.indd 658/18/23 5:20 PM66学术论文中互动元话语及作者身份建构对比研究入标记在两个语料库中的出现频率表明中国硕士生已经意识到通过特定的文本特征与读者建立人际互动，并将读者视为目标受众，从而假定了地位较低的作者角色（Jiang&Ma 2018），因此他们多借助介入标记进行人际互动。此外，研究还发现第一人称代词I/my以及指代作者的we（exclusive we）在两个语料库中高频出现，但硕士生的使用频数少于期刊作者。该结果与Hyland（2002）和娄宝翠、王莉（2020）的结论一致，他们发现在学术写作中，英语学习者对第一人称代词的使用明显少于本族语者。这表明学习者倾向于向读者呈现自己的研究结果并希望获得接受，所以更容易选择较安全的语言表达（娄宝翠、王莉 2020）。这一现象还说明硕士生作为写作新手，刻意学习国际期刊社区的多位专家合著现象（Kuo 1999）。由于本研究直接将指代作者与读者的第一人称复数归为介入标记，所以该部分统计的自我指称语we的使用频率低于国际期刊作者，与娄宝翠、王莉（2020）的结果相悖，她们发现we在中国硕士论文和国际期刊中使用频率最高。虽然在学术训练中许多学生被教导要避免使用第一人称，但自我指称语在协商作者论点与话语社区之间的关系中扮演着重要的互动角色，帮助作者创建一个既是学科的仆人又是创造者的身份（Hyland 2001）。4.2 各类互动元话语建构的身份类别特征学术作者使用不同的语言策略在学术语篇中与读者互动，建构自己的作者身份（Ivani 1998）。分析语料发现，硕士生和期刊作者在学术语篇中通过互动元话语来评价语篇，引发互动和体现作者角色。本研究结合孙莉（2015）对身份的研究，将互动元话语构建的身份类型分为评价者、对话者和研究者三类。之后，又对三类身份进行详细划分，通过区分提及自己或他人与读者互动，建构了自发互动者和他发互动者两类对话者身份；根据评价对象（自己或他人）的不同，建构了评我者和评他者两类评价者身份；根据研究者在语篇中的作用和需求，建构了谨慎发起者、小心建议者和自信研究者三类研究者身份。从表2可以看出，中国硕士生和国际期刊作者运用互动元话语建构的三类主身份的频数特征均是研究者最多，互动者次之，评价者最少。下文将对IJAC和MTC中互动元话语所建构的次要身份类别进行详细分析（见表2）。表2 IJAC和MTC中互动元话语建构的身份类别比较身份类别IJACMTCLoglikeli-hoodP值主类别次类别原始频数标准频数 原始频数 标准频数互动者自发互动者47314.83149.930.70.00他发互动者41312.966721.163.00.00（待续）SJ00088718语料库语言学2023第19辑正文.indd 668/18/23 5:20 PM67刘国兵 张君兰身份类别IJACMTCLoglikeli-hoodP值主类别次类别原始频数标准频数 原始频数 标准频数评价者评我者44614.02096.685.20.00评他者842.6411.314.70.00研究者谨慎发起者1,22538.368721.7147.80.00小心建议者1745.41715.40.000.95自信研究者89828.163019.944.50.00第一，就互动者身份而言，中国硕士生运用互动元话语建构的互动者身份与国际期刊作者间存在差异，即硕士生引发与读者互动的能力存在不足。这可能是由于硕士生为了让读者接受自己的观点，避免体现个体身份，往往通过群体或学术团体来表达自己的观点。相反，国际期刊作者为了强调科研成果的创新之处，多通过自我身份凸显自身科研的突出成就，强调个人贡献。在次类别上，自发互动者和他发互动者在两个语料库中的使用均存在显著性差异（Loglikelihood=30.7，P0.01；Loglikelihood=63.0，P0.01）。这一结果与孙莉（2020）的发现一致，她发现与国际期刊作者相比，中国硕士生建构的自发互动者身份较少，而他发互动者身份相对较多。正如Tang&John（1999）所解释的，学生作者认为自己处于学术等级的最底层，因此对自己的身份没有安全感。本研究还发现，中国硕士生建构的他发互动者与自发互动者身份间存在显著性差异（Loglikelihood=129.9，P0.01），说明硕士生在建构对话者身份时，多通过他人介入而不是自我提及来与读者进行对话。相反，英语本族语者更倾向于使用自我指称语来向读者展示自身研究的创新性（李民、肖雁 2018）。第二，就评价者身份而言，中国硕士生建构的评价者身份整体上显著少于国际期刊作者，表明硕士生不擅长运用态度标记建构身份。由于评价者是由鉴赏标记、情感标记及评判标记建构，因此这一结果与上节提到的中国硕士生较少使用态度标记的特征相吻合。在评价者的次类中，中国硕士生建构的评我者和评他者显著少于国际期刊作者（Loglikelihood=85.2，P0.01；Loglikelihood=14.7，P0.01），表明中国硕士生在学术写作中较少表达自己的情感和态度，这与学术写作的规范有直接联系。本研究还发现中国硕士生建构的评我者与评他者之间也存在显著差异（Loglikelihood=123.5，P0.01），说明在运用互动元话语表达评价时，中国硕士生倾向于评价自己的研究。这可以解释为，中国硕士生在学术写作中较少使用带有个人情感和态度的词汇，而是侧重于通过数据或事实呈现学术观点，（续表）SJ00088718语料库语言学2023第19辑正文.indd 678/18/23 5:20 PM68学术论文中互动元话语及作者身份建构对比研究这有助于体现严谨的学术作风。然而，国际期刊作者在与读者建立互动关系时，通过表达自己的情感态度以激起读者的积极回应，促进读者对观点的认同，引导学术声音和成果的推介。第三，就研究者身份而言，模糊限制语用来谨慎地提出建议，建构了谨慎发起者和小心建议者两类身份。加强词强调作者对命题的肯定程度，帮助作者建立稳固的地位和明显的作者身份，建构了自信研究者身份。如表2所示，中国硕士生建构的研究者身份明显少于国际期刊作者，说明期刊作者比硕士生更善于使用模糊限制语和加强词来建构研究者身份。借助该身份，作者可以谨慎地提出自己的命题，为读者提供对话空间，或者对自己的命题表示肯定，说服读者接受命题。这一结果与Rahimivand&Kuhi（2014）的研究一致，他们发现应用语言学期刊论文中模糊限制语是最优先使用的立场标记，为作者的身份安全提供保障；加强词是第三受欢迎的元话语，能够强化作者身份的建构。本研究还发现两类作者运用模糊限制语建构的谨慎发起者身份存在显著差异（Loglikelihood=147.8，P0.01）。这可能是因为国际期刊作者为了强调研究结果的严谨性和合理性，似乎更注重谨慎地对其进行解释，而中国硕士生使用模糊限制语的意识还不是特别充分。模糊限制语是最主要的互动元话语类别，在构建身份时起决定性作用，作者需要在承诺自己的命题和尊重与读者的对话之间取得艰难的平衡（Rahimivand&Kuhi 2014），因此硕士生和期刊作者均较多建构谨慎发起者身份。还需要注意的是，中国硕士生建构的谨慎发起者显著多于小心建议者（Loglikelihood=332.4，P0.01），再次证明了硕士生运用模糊限制语主要建构谨慎发起者身份，解释了模糊限制语能够表达作者对命题的可能性承诺或不确定性（Hyland 2005a），为读者介入文本留出空间。此外，研究还发现加强词所建构的自信研究者身份在两个语料库中也存在显著差异（Loglikelihood=44.5，P0.01）。这与前文讨论的期刊作者使用加强词明显多于硕士生的结果一致，说明加强词在学术社区成员对作者学术能力的论证和评价影响下，能够强化作者身份的构建（Rahimivand&Kuhi 2014）。5 结论本研究以Hyland（2005a）的互动元话语模型以及孙莉（2015）的身份建构类别为基础，创建了中国硕士论文和国际期刊论文两个语料库，考察了中国硕士生与国际期刊作者在学术写作中互动元话语的使用以及运用互动元话语建构身份类别的差异。研究发现，中国硕士生在学术写作中使用的模糊限制语、加强词、态度标记和自我提及语均显著少于国际期刊作者，而使用的介入标记显著多于期刊作者，说明中国硕士生在学术写作中使用的互动元话语整体上不如国际期刊作者。此外，两类作者运用互动元话语建构的身份类别在学术论文中的出现频数从多到SJ00088718语料库语言学2023第19辑正文.indd 688/18/23 5:20 PM69刘国兵 张君兰少依次为研究者、对话者和评价者。就其次类而言，中国硕士生建构的自发互动者、他发互动者、评我者、评他者、谨慎发起者和自信研究者等身份均与期刊作者间存在显著差异，但建构的小心建议者身份无显著差异。我们认为这些差异与中国学生所接受的写作指导或中国学术界固有的写作模式有关。本研究对大学英语学术写作教学具有一定启发意义。参考文献CRISMORE A.Talking with readers:metadiscourse as rhetorical act M.New York:Peter Lang,1989.HU G,CAO F.Disciplinary and paradigmatic influences on interactional metadiscourse in research articles J.English for Specific Purposes,2015,39(3):12-25.HYLAND K.Humble servants of the discipline?Self-mention in research articles J.English for Specific Purposes,2001,20(3):207-226.HYLAND K.Authority and invisibility:authorial identity in academic writing J.Journal of Pragmatics,2002,34(8):1091-1112.HYLAND K.Metadiscourse:explor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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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teractional metadiscourse and the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on identity construction by employing interactional metadiscourse in academic theses in applied linguistics between Chinese masters and international journal authors.The research res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