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地区辽金时期城市空间格局演变初探.pdf

设计与环境艺术北方建筑第9 卷第2 期2 0 2 4 年4 月DOI:10.3969/j.issn.2096-2118.2024.02.016吉林地区辽金时期城市空间格局演变初探李天骄，侯林（吉林建筑大学建筑与规划学院，吉林长春1 3 0 1 1 8）摘要：辽金时期，东北地区进入历史发展的巅峰，吉林地区政治活跃，经济相对繁荣，处在民族融合与文化交流的关键时期。在城市格局上，充分体现了吉林地区作为交通要道、经济和文化交流中心的属性。本文以辽金时期古城遗存与城址为主要研究对象，在实地勘察的基础上，对历史资料进行整合分析，并梳理城市遗存的分布情况。通过文献资料分析、历史地理研究和空间分析等方法，分析归纳辽金时期吉林地区城市空间格局的演变路径，对比其城市格局的差异，以期初步揭示吉林地区辽金时期城市空间格局的演变规律。关键词：吉林；辽金时期；城市空间格局；演变中图分类号：TU698Preliminary Study on the Evolution of Urban Spatial Patternin Jilin Region during the Liao and Jin Dynasties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 0 9 6-2 1 1 8(2 0 2 4)0 2-0 0 7 4-0 4LI Tianjiao,HoU Lin(school of Architecture and Planning,Jilin Jianzhu University,Changchun Jilin 130118,China)Abstract:During the Liao and Jin dynasties,the Northeast region entered a historical development peak,withJilin being politically active and economically prosperous,in the critical period of national integration and cultur-al exchange.In terms of urban layout,it fully embodies the attributes of Jilin region as a traffic artery,economicand cultural exchange center.This article focuses on the remains and sites of ancient cities during the Liao andJin dynasties as the major research objects,based on field surveys,historical data is integrated and analyzed tosort out the distribution of urban relics.Research methods such as analyzing documents data,historical geographyresearch,and spatial analysis are used to analyze and summarize the evolutionary path of the urban spatial pat-tern in the Jilin region during the Liao and Jin dynasties,and to compare the differences in urban patterns in dif-ferent historical periods,in order to preliminarily reveal the evolution law of urban spatial pattern during the LiaoJin period in Jilin region.Keywords:Jilin;Liao and Jin dynasties;urban spatial pattern;evolution辽代和金代是公元十世纪初至十三世纪前期，分别由契丹贵族和女真贵族建立的封建王朝，辽代延续二百余年（9 1 6 年一1 1 2 5 年），金代延续一百余年(1 1 1 5 年一1 2 3 4 年)。1吉林地区辽金时期城市遗存现状综述1.1吉林地区地理文化分区吉林省位于中国东北地区中部，与辽宁省、内蒙古自治区、黑龙江省相连，并与俄罗斯、朝鲜接壤。地势由东南向西北倾斜,呈现出东南高、西北低的特征，从地理文化上大致可以分为三个板块：西部地区、中部山地平原交接地带以及东部地区。同时，也是女真文化的发源地，游牧草原文化的重要活动区，地处农牧渔猎等多种文化交错地带，是多收稿日期：2 0 2 4-0 3-1 2作者简介：李天骄(1 9 7 2 ），女，吉林省长春市人，教授，硕士，研究方向：建筑文化遗产保护研究和乡土建筑研究与设计。74NORTHERNARCHITECTURE第2 期民族文化汇集交流的枢纽。吉林省西部地区,以草原文化为特色，地势平坦，湖泊河流密集，土壤肥沃，适宜农业生产和人类居住。该地区是传统农牧区，包括松原市、白城地区及双辽市等地。中部山地与平原交接处的特点是河谷平原和台地，并以南北走向的大黑山山脉为界，将吉林省分为东部长白山地和西部松辽平原。多条河流在此处汇集形成带状河谷平原，使其成为传统农耕区。主要包括四平市、长春市、榆树市、公主岭市、农安县等地。东部地区以山林文化为特色，地势较为复杂，气候湿润，凭借丰富的山林资源和物产，发展出了独具特色的渔猎技艺,因此被称作传统渔猎区。包括吉林市、辽源市、白山市、通化市、敦化市、延边朝鲜族自治州等地。1.2城市遗存分布及其特点辽金时期，东北地区的城市发展迎来了繁荣时期,不仅数量众多,而且分布广泛,显示出城市发展的蓬勃生机。从城市遗址的数量来看，辽金时期东北地区城市建设规模较大。与之前的历史时期相比,城市遗址数量显著增长。这不仅体现了当时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也反映出对于城市建设的重视。辽金两代，尤其是金代，实行了一系列有利于城市发展的政策，例如放宽城市建设的限制，鼓励商业活动，推动人口流动等。这些措施极大地促进了城市发展，使得城市遗址数量激增。从城市遗址的分布来看，辽金时期东北地区的城市分布状态与前期不同,城市不再仅仅集中在少数的重要政治经济中心，而是逐渐扩散到各个地区。这种分布格局的形成，一方面得益于交通的发展，使得各地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另一方面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经济的发展，使得更多地区具备了建设城市的条件。李天骄，等：吉林地区辽金时期城市空间格局演变初探交流的重要节点。2吉吉林地区辽金时期城市空间格局演变过程2.1辽代作为以契丹人为主体建立的少数民族政权，辽国鲜明的特色之一便是草原游牧文化。这一文化特质不仅体现在民族习俗、生活方式等方面，在城市选址和城市空间格局上，也体现对草原游牧区域选择和建设的重视。吉林地区中部沿伊通河、饮马河及松花江下游城市分布较为密集,形成了一条东北至西南走向的城市纵向分布带。在吉林地区西部，沿洮儿河及查干湖、花敖泡湖，白城内流区的南缘汇聚了大量的河流湖泊，城市分布也呈现出相对集中的特点，如图1 所示。?城国家子古城的伊通河饮马河下游地区数量最多 3,该地区的城市遗址也呈现出多样化的特点。这里既有山地城址，也有平原城址，展示了辽金时期城市发展的多元性。此外,这一地区的城市遗址还包括了一些重要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如辽金时期的农安古城（辽黄龙府、金济州隆州）秦家屯古城(辽信州)等。东部地区：吉林东部地区的河谷地带城市比较密集,地势较为复杂，地理位置靠近边境，在辽金时期，这些地区作为重要的军事防御地带具有一定的战略意义。长白山北麓的牡丹江、图们江流域也是女真族的故乡，这一地区的金代城址也颇密集，例如城子山山城、敦化敖东城、斐优城等，它们是文化以吉林地区为例，迄今为止，已发现的辽金时期城址达到了2 6 0 余处 2 1,这些城址遍布吉林省各黄花城子古地。吉林地区的城市遗址分布特点明显，以下是三个地区的显著差异。西部地区：辽金时期的城市遗址主要集中在中西部地区，包括西部平原地带及中部地区。虽然在数量与密集程度上不如中部地区，但该地区一些城市也充分反映了当时草原城市的生活方式和文化特点，例如辽代的城四家子古城（辽长春州）伯都古城（辽宁江州)等。中部山地平原交接地带：中部山地平原交接地带的城市数量最多，密集程度最高，尤其是以中部图1 吉林地区辽代城市分布(图片来源：作者自绘)2.2金代不同于契丹人，女真人以渔猎文化为其典型特色。一方面金国不仅大规模沿用了数量众多的辽代NORTHERNARCHITECTURE75北方建筑城市，同时也建设了许多新城市，而新建城市的重辽代中晚期成为军事重镇,因此辽国以黄龙府为中点范围放在了吉林地区中部松花江流域及长白山心向四周辐射，建立了从宁江州到黄龙府的城市前台地东侧和东部山地。带。这条城市带以农安黄龙府为核心，一路串联起从城市格局上来看，在女真人经营的南北纵向万金塔、靠山、广元店等古城，最终延伸至松花江边城市基础上，可以明显看到在东侧又新建了一条纵的宁辽州。不仅将辽代东部地区的黄龙府与宁江州向城市带，并打通了从金上京前往金中京的道路。这两座关键城市紧密相连，更重要的是该城市带可同时在北流松花江下游平原也形成了密集城址群，以进一步延至松花江下游,并与阿什河、拉林河流其扩展和形成主要是由辽代完颜女真的部城“皇帝经的女真部落联系起来。在黄龙府南部,通过黄花寨 暨金代上京城作为核心城市所推动4。城子、五家子等古城,向南与辽阳及中原相通1 7。此外，吉林东部的延边河谷地带，作为女真人吉林地区西部，沿洮儿河及查干湖、花敖泡湖的发源地已成为重点经营领域，并进行了大规模的密集的城市分布可能与辽代春擦钵活动有关。辽开发和建设，如图2 所示。史营卫志载：“有辽始大，设置犹密，居有宫卫，谓之斡鲁朵，出有行营，谓之搽钵”。自辽代以来，“擦钵”一词由行宫、行营、行帐的本义被引申为帝王的四季渔猎活动，即所谓的“春水秋山，冬夏擦钵”,合称“四时擦钵”8,其中春擦钵是最为重要。圣宗后期至辽末,受到气候变化等因素的影响，春搽钵路线转移至长春州附近河湖密布区域，继续从事春擦钵的渔猎活动9。主要在长春州的鱼儿泺(今吉林地区大安市月亮泡)到鸭子河（今吉林地区松花江扶余段)之间的区域,基本上与吉林西北部的密集城市分布相吻合，如图3 所示。第9 卷图2 吉林地区金代城市分布（图片来源：作者自绘）3吉林地区辽金时期城市空间格局演变浅析鹰路是连接辽上京临潢府和五国部的交通路线，因五国部盛产海东青而得名，在这条鹰路上发现了许多辽金时代的城址1 5 ,基本上与吉林地区中西部密集的城市分布相吻合。五国部是生女真中较大的五个部落，分布在依兰至鄂霍次克海一带，归黄龙府都部署司管辖。此地山高林密,地形险峻,有猛悍的猎鹰和珍贵的天鹅,猎鹰是契丹皇室最喜爱的猎禽。辽国皇帝和贵族为了捕捉天鹅而开辟了这条鹰路1 6。此条交通路线从上京到五国部的道路分为东北路和东南路两条。东北路是从辽上京北经长春州,东行到宁江州，沿第一松花江直到黑龙江下游的五国部；东南路是从辽上京到信州，再由黄龙府北行，沿第一松花江到达生女真和五国部。辽国在生女真交界地设立了宁江州榷场，熟女真也在此进行贸易，宁江州成为水路与陆路的交通枢纽，体现了其在辽代城市的重要地位。黄龙府在76NORTHERNARCHITECTURE春练体迪址群东北路鹿路去往临满府盛路：次级城市带辽代纵向核心城市带核心城市州府级城市普通城市图3 吉林地区辽代城市格局（图片来源：作者自绘）辽末金初，吉林地区中部成为辽金对峙的前线，辽金在伊通河和饮马河流域修建了大量的军事成堡及城寨，使得这里成为城市密集分布的地区。辽国晚期逐渐失去对长白山台地东侧的控制，但仍然经营着以黄龙府为核心的南北向城市带，而金国沿吉林中部丘陵地带西缘兴建了新的南北向城市带,不仅可以向北直达上京，也可与南方相连，到达东京辽阳府,同时可以向西御辽。金国继续大量沿用了辽国城市。在辽末金初沿元南吉城子古城东南路底路去往辽阳府第2 期长白山台地建立的南北向城市带，实际上是依托于辽末金初各个女真部族区域内的河谷地带，主要用于沟通联系各女真部族，在辽末金初对女真的活动具有重要意义，金朝建立后，这条交通线逐渐失去重要性。因此，金国重新将视线转向历朝历代都在经营的东北-西南吉林中部核心城市带，其不同之处在于金上京位于阿城，所以放弃了在辽代沿松花江下游抵达伯都古城的这一段区域,并继续沿东北直达上京的方向，新建了大量的城市。在吉林东部山区，仍然存在一定数量的山城，这类城址是金代城市遗址的又一重要类型1 0。这些山城往往选址于边缘地带或者易于防守的山水交汇之处，承担着重要的边防任务。部分山城甚至沿用至东夏时期，如城子山山城和斐优城。位于长白山北麓的牡丹江、图们江流域是女真族的发源地，该地区金代城址分布密集。散布在延边谷地的古城,构成了连接金上京至恤品路（现今俄罗斯乌苏里斯克)的重要纽带,如图4 所示。城李天骄，等：吉林地区辽金时期城市空间格局演变初探辐射朝鲜半岛等地区。这种经济文化的交流，极大地促进了辽金时期社会经济的发展，而吉林中部地区辽金时期高密度的城址分布与此有着莫大的关系。4结语基于对吉林地区辽金时期不同阶段演变规律进行推演和分析总结，发现吉林地区的辽金城市格局的演变与军事、经济、政治、文化交流等活动存在一定的关系。尽管在吉林地区中部略有差异,但在辽金各个历史时期都存在着一条东北西南方向的核心城市带，承担了重要的政治、经济、文化和防御功能。而这条城市带东侧，在辽末金初，金国也新建了一条与之平行的城市带，承担了重要的政治和军事功能。吉林地区西部的城市分布与辽代春擦钵活动及辽国与其他部族间朝贡贸易往来相关。而吉林东部的山地河谷地带是连接上京与边疆地区的重要交通纽带。通过探讨吉林地区辽金时期城市分布的演变规律对保护文化遗产和传承历史文化具有重要意义。大技古参考文献城古次级城市带金代纵向核心城市带辽末金初纵向城市带核心城市州府级城市普通城市图4 吉林地区金代城市格局（图片来源：作者自绘）吉林中部地区，南部为辽河，中部有松花江,其中还有伊通河、饮马河等支流相互连接，在这些河流两岸，分布着大量城址，形成了吉林省境内辽金时期南北向水陆交通通道。在吉林西部,分布有洮儿河、嫩江等河流，向东与松花江连接，沿岸有城四家子城址、塔虎城等,构成了东西向的水陆交通通道。通过这两条通道，向西连接欧亚草原丝绸之路，向南连接中原地区，构成东北亚瓷器贸易通道,并1吴敬.近年来吉林省辽金时期考古发现与研究述略 J.博物馆研究,2 0 1 1(4):5 9-6 2.2国家文物局.中国文物地图集吉林分册 M.北京：中国地图出版社，1 9 9 2:2 6-2 8.3赵里萌，孟庆旭.吉林地区伊通河、饮马河下游地区辽金时期去往辽阳府，中原城址的调查 J).边疆考古研究，2 0 2 1（1)：6 9-1 1 3.4赵里萌.中国东北地区辽金元城址的考古学研究 D.长春：吉林大学,2 0 2 0.5程嘉静,杨富学.辽朝东北亚丝路及其贸易考实 J.河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 0 1 9，4 6（5）：9 9-1 0 6.6王禹浪，王天姿,王俊铮.辽金时代东北亚丝绸之路考索 J.石河子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 0 1 9,3 3（3）：7 6-8 0.7孟庆旭,孙明明,从考古遗存浅谈吉林地区中部辽金时期的交通线 J).南开史学,2 0 2 1(2):2 4 7-2 5 8,2 6 6.8冯恩学，武松.吉林乾安县辽金春擦钵遗址群后鸣字区遗址的调查与发掘 J.考古,2 0 1 7(6)2 8-4 3.9梁维,辽代春搽钵研究 D.长春：吉林大学,2 0 2 0.10赵宾福,杜战伟,郝军军,等.吉林地区地下文化遗产的考古发现与研究 M.北京：科学出版社，2 0 1 7：4 4 8-4 4 9.编辑：刘岩NORTHERNARCHITECTURE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