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部波斯文经书源流考述.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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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三部波斯文经书源流考述?王伟摘要:欧姆代()、穆信玛特(办)和彻哈勒法速里(似是三部波斯文宗教启蒙经书,具有独特的地位和价值。通过对这三部经书的内容、特点、编排体例和参考书目的分析,我们 推测三经的成书时间约在元末明初。最后,按照历史脉络梳理这三部经书的流传、翻译、改编,考察三经在中国伊斯兰教思想史上的深远影响。关键词:欧姆代;穆信玛特;彻哈勒法速里;波斯文;影响欧姆代()、穆信玛特(办)和彻哈勒法速里()是三部用 波斯文编写的伊斯兰教启蒙经书。经堂教育产生之前,它们就已经被讲习和传抄,随后又进人经堂教育山东学派用于启蒙教育的“小学六本经”之列。与经堂教育“大学十三本经”的原典教学不同,这三种
2、经书均是从各种原典中摘 编汇集而成的 名副其实的教材,比原典简明易懂,明显是为初学者编著的宗教启蒙读物。但因其产生时间早,甚至早于经堂教育所讲授的许多原典的成书时间,因此在中国伊斯兰教史上的地位不可低估。它们究竟是外来经书,还是中国本土学者的著作?成书年代和流传情况如何?产生了哪些重要影响?这都是中国伊斯兰教思想史上值得探讨的问题。长期以来,学界对这三部波斯文经书并未有太多关注,实际上在中国伊斯兰教思想史上具有重要影响 的著作,如张中的四篇要道译解、马伯良的教款捷要、刘智的天方三字经、马联元的清真玉柱四篇要道和教款捷要,皆是对这三部经书的翻译、诠释或改编整理,在民国时期还产生了多个经堂语或白话
3、文汉译本。三经的影响远 远不止于此,其中的思想内容和编排体例,已深深烙印在了 中国历代穆斯林学者的著作中。一、三部经书的内容和概况欧姆代全名(伊斯兰的基柱),目前笔者所见最早的波斯文手抄本据说是明末清初经学大师常志美使用过的本子(图)。从书名来看,该书显然是要讲述伊斯兰教的五功,“基柱”指伊斯兰教建基于其上的五件事,即证信、礼拜、斋戒、天课和朝觐(念、礼、斋、课、朝)。该版本的欧姆代内容编排如下:序 言部分,以赞主赞圣开始,然后引经据典地说明伊玛尼(信仰)的重要意义,以及伊斯兰教其他功课的重要性。序 言之后紧接着有一篇讲述伊玛尼的要素()、条件()和律例(),进而对总信和分信进行了详细讲解,尤
4、其是分信,即关于六大信仰的内容有 十分详尽的讨论,作者在该篇的结束语中称以上为全经的“认一”()部分。接下来是全经的第二部分,先有一本文是国家社 科基 金青 年 项目“天方性理三种外译本的翻译和比较研究”(项目编号:)的阶段性研究成果。元史及择難与海釋研:刊:厨;态个关于礼拜的绪论,然后进人第一拿洁净”,分为十一篇,萆一篇关于小净的主命、圣行和礼节,第二篇关于坏小净的事须,第兰篇关于大净,第四篇关于土(代净),第五篇关于月齄的律树,第六至十一翁分别讲述礼拜的六个条件,即水净、衣净、拜处净遮盖羞体、面向无房、举意,第二章礼拜,第一门讲述宣礼,第二门讲述礼的属性(即各项仪式)。紧接着第一篇讲述礼的
5、必领事项,第二篇关于礼拜的圣行,第三篇关于礼拜的礼节,第四篇关于人拜,箏五篇关于导致礼拜无效的事项,第六篇关于礼拜中的可憎事孤第七篇关于集体礼拜,第八篇关还补失去的礼拜,第九篇关于禁止礼拜的 时何第十篇关于诵经扣 头 的事项,第十一篇关于旅行者的礼拜,第十二篇关于主麻(聚札),第十三篇关于两节日拜,第 十四篇关千日月食拜,第五篇关于求雨拜,第十六篇关于殡礼。第三拿讲述斋戒分篇。第四章讲述夫课,后附两篇分别关于开斋节施舍(开斋捐)和古尔邦节宰牲的内容。第五章讲述朝觐,未分 篇。五章结束后另附一篇礼法问题汇集全經的賴愛作者的痗记,讲述了成书经过,提及写作过程中所参考了七干余部典籍。这个在中:流传的
6、抄本中投有透露其作者的任何狺息。同样在希吉来洱年(公元年)的奥斯曼土耳其抄本中(图),也未提及作赛的任何信息。而在希吉来历 年:公元 年)的一个波斯呼罗珊抄本中(图),书?提到了作者为 阿卜杜拉?本?凯與里本侯賽西),琚此线:索查询,该作者系印賡哈乃斐派学者,生苹年不孰你扣身叙图欧姆 代明清影抄本首页爲一内如,山:)少八七、占图欧姆代奥斯曼 土耳其抄本首页三部波斯文经书源流考述、)士十丧叫?心丨。丄纖織?魏七二,與心 心,二。,卞十心如如歲發職讀图欧姆代波斯呼罗珊抄本首页疆蹲眷金名游坩成坩沉(穆斯林的囊身,国内有两种波斯文版本,一种为东部地区流传的版本?现存最早为民国本另一种是云南版本是清末云
7、南经季大师马联元改编过的本子,后文详述。前者应当比较完整地保留 了原始 版本的全貌。从民谢期的冯属祥本?看,全经并没有明确的章节划分,内容编排如下简箄的前言说明该书命名的缘由亦即其主旨是要讲述对于穆斯林而言最为要紧的一些宗教事项。正文开篇先讲述总信和分信(六观),对分信的讲述尤为详细。紧 接着分别讲述伊玛尼的条件六项)、规定(六顼)和义务(:七项),伊斯兰的基础(即五功)、义务(七项)、条件八项),抄里亚的律例(七硬)。然后分别讲述小净的主命(四项、土净的主命吗项)、大净的主命節小翁羅行(,十项)、小镩笥憎之賴十项),小净 时礼节(:八项)。然后讲述礼拜申 的主十二项)、礼拜中的缉然(十二、礼
8、萍中的圣行(二十八项)、礼拜中 的札节(八项、礼拜中的可憎之事(十八項)、坏拜的事项、坏小?(十八项)和坏大?前事项。垒书内垂比欧姆代赂简,行文中偁有记录所引用的典籍穆參玛特網内版本也未见作者的任何信息而据现巴基斯坦的公元年抄本狺息(图)作者为中亚布哈拉人穆字默镲?儀骞布哈)。图穆信玛特南亚抄本首页)现存 年北京牛街城记印刷局出版刘辅堂编的石印本穆信麻提三和 年天津真经公司出版冯国祥编的波斯文和经堂语对照版穆信吗台。穆信吗台,回族典藏全书第五十六册,甘肃文化出版社、宁夏人民出版社,年。元史及民族与边疆研究集刊(第四十四辑)三经中最为 简 略的是彻哈勒法速里,书名意为四篇。全经分四个短篇,均以问
9、答的形式呈现出来,简明易懂。简短的前言中说明本书的内容是针对初学者。第一篇讲述认识伊玛尼,将伊玛尼做了形象的比喻,述及它的根、头、体、心、光、暗、窄、甜、皮、果、衣、髓、花、枝,并讲述它的定义、内容、断法等。第二篇关于认识真主,内容涉及认一和伊斯兰教的基本常识。第三篇关于礼拜的事 项。第四篇关于小净和大净的事 项,结尾以特别的方式追溯了哈乃斐学派的学统和传承。该经书目前未见作者的任何信息。概观以上三部经书的内容,大致具有以下特点:第一,三部经书 皆为宗教启蒙读物,虽 简繁不一、篇幅不等,但基本结构类似,都可大体分为两个部分,先论述信仰和教义,再论述功修和礼仪。第二,三部经书的作者均明确表示,书
10、中讲述的是哈乃斐学派的观点,同时多处引述艾布?哈尼法及其两位弟子的主张。第三,在教义方面,三书都论述了伊玛尼(信仰)的相关事项;在教法方面舍去了除宗教功修之外的其他内容,从这一点看,很像是中国穆斯林的一贯传统,在行为规范和教法层面仅仅保留适用于中国实际情况的宗教功修和日常礼仪规范,舍弃了刑事诉讼、贸 易、战争等内容,淡化了“法”的意涵。第四,欧姆代和穆信玛特都在行文中给出了参考经书目。笔者试从三部经书的一些显著特点和参考经书目等方面对三经的成书年代和作者的可能身份进行分析。首先,三书共同具有的重要特征是都使用波斯文写作,内容都为宗教的基础知识。更重要的是,即使书中引用了阿拉伯文宗教念辞和古兰经
11、经文,都要紧随其后附上波斯文的翻译。根据这一特点推断,三书的受众应当为操波斯语的普通穆斯林大众。这些受众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波斯或中亚的穆斯林原住民,一种是随蒙古军人华的回 回人,汉语在明代正式成为汉地穆斯林的母语之前,在华回 回人通用语言是波斯语。在伊斯兰文明的形成过程中,波斯文化辐射下的波斯和中亚穆斯林主导着东部伊斯兰文化圈的形成。尤其是在阿巴斯王朝建立之后,波斯化开始表现于朝政的各方面。为了巩固新帝国的统治,阿巴斯人不仅将帝国首都东迁至波斯文化占统治地位的巴格达,而且大量的国家典章制度都取自波斯,多数大臣都是波斯人,他们大量延续了其祖先所创造的辞章典籍和风俗习惯,波斯的风俗也渗透到民众的生
12、活中。阿巴斯王朝后期,地方割据势力相继兴起,建立于河中地区的萨曼王朝更是以萨珊王朝的后裔自居,倡 导 波斯传统,出现了波斯文化的复兴浪潮。在此时期,中亚的操波斯语民族中开始流行一种 融合了中古波斯语、安息语和阿拉伯词汇而形成的新波斯语,他们用阿拉伯字母加上新创造的四个字母来拼写这一语言。“自世纪起在东部伊斯兰世界,波斯语就取代阿拉伯语占据了统治地位。”当世纪蒙古西征之际,整个波斯和中亚地区波斯文化主导的伊斯兰文明已经高度发展。受地缘因素影响,随蒙古军队涌人中国的回 回人,主要是波斯文化辐射下的东部伊斯兰世界各民族。“回 回人的文化面貌呈现强烈的波斯文明色彩,故而沟通回回人内部各民族集团的语言只
13、能是波斯语。这样久而久之,波斯语逐渐取代各种人华回回人的原有母语,成为其内部的共同交际语,同时也成为回 回人与其他社会阶层交往的重 参见(埃及)艾哈迈德?艾敏阿拉伯伊斯兰文化史(第二册),商务印 书馆,年。刘迎胜小儿锦研究(一)历史、文字与文献,兰州大学出版社,年,第 页。三部波斯文经书源 流考述要交际语。”在教派上,元明时期人华回 回人的教派和 思想倾向的确存在差异,但其主流可以确定是主导河中地区的哈乃斐马图里迪传统,这一传统源自被穆斯林称为“大伊玛目”的库法学者艾布?哈尼法(),马图里迪(约)作为其第五代嫡传弟子,就生活于中亚撒马尔 罕。由他们开创和传承的学派 随着大批波斯和中亚穆斯林的东
14、来,逐渐成为中国伊斯兰教的主流形态。本文所讨论的三部波斯文经书,就是这一形态最基本的表现形式。第二,从欧姆代和穆信玛特所列的参考经书目可以推测二者的大致成书时间。欧姆代中列有七十余部参考经书,现列于下:经书 名称拉丁转 写经书 名称拉丁转 写?刘迎胜小儿锦研究(一)历史、文字与文献,第 页。参见李兴华 等中国伊斯兰教史,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年。元史及民族与边疆研究集刊(第四十四辑)续表经书 名称拉丁转 写经书 名称拉丁转 写!乂)?(穆信玛特中列出了十四部参考经书:经书 名称拉丁转 写经书 名称拉丁转 写 此处所列 为穆信玛特波斯文原著中的参考经书。三部波斯文经书源 流考述续表经书 名称拉丁转
15、 写经书 名称拉丁转 写对比发现,两份参考经书目中有九种是重合的,即紐而;,尺所,“,皆为 哈乃斐学派的重要典籍。此外,穆信玛特中的一部重要参考经书在欧姆代中没有出现,即对中国伊斯兰教而言最为重要的哈乃斐学派教法典籍伟嘎耶(句),该经连同其注释本是经堂教育最重要的教材之一。欧姆代所引用的经目之多,哈乃斐派的重要典籍几乎都被囊括在内,却为何单单没有闻名伊斯兰世界的伟嘎耶?可能的原因有二:其一,欧姆代的成书早于伟嘎耶;其二,欧姆代成书时,伟嘎耶还未在欧姆代作者所处的地区流传。伟嘎耶及其注释本先后成书于世纪后半叶 和世纪前半叶,作者和注释者分别为马 哈茂德?本?艾哈迈德?本?欧拜顿拉(约卒于年)及其
16、孙欧拜顿拉?本?麦斯欧迪?本?马 哈茂德?本?艾哈迈德(卒于年)。同时笔者发现,欧姆代中还引用了约成书于世纪末至世纪初的两部著作,其一为中亚著名学者艾布?拜尔卡特?阿布顿拉?本?艾哈迈德(卒于年)所著精致的宝藏也扭),其二为艾布?拜尔 卡特?阿布 顿拉?本?艾哈迈德(卒于年)所著的足用(尺所)。因此欧姆代的成书不会早于这两本书的成书时间。据此推测,欧姆代可能的成书时间大约在世纪初至世纪中叶,即元末至明初,作 者阿卜杜拉?本?凯玛里?本?侯赛因应当是在印度本土完成了该书,随后被来华穆斯林带人东土,作者本人是否 为来华的回 回人不得而知。有一个重要的线 索可以说明这一点,即 明末来华的 印度 苏非
17、阿世格在为中国经师张中讲解伊斯兰教“总信辞”时曾随口引用此经,?说明印度学者是熟悉此经的。根据以上分析,穆信玛特的成书时间要晚于欧姆代,其上限应该至少在伟嘎耶及其注释本普遍流传之后,同时笔者注 意到它还引用了一部成书于世纪末的典籍,即穆尼耶特?穆 算俩與),该书的作者为 喀什噶尔学 者穆 罕默德?本?穆 罕默德?阿里(卒于年)。另外从穆信玛特中用 波斯文翻译阿拉伯文念辞刘智在其“采辑经书目”中译为礼苑精华。张中归真总义,载周燮藩主编清 真大典第册,黄山书社,年,第 页。归真总义是张中笔录和 翻译的苏非阿世格讲稿,其中顶格部分为阿世格所讲,低一格部分为 张中本人的注释。其中顶格部分讲到:“恩达(
18、经名)云:滔黑得与以麻呢总是一理。”此处恩达即欧姆代,原著中此句可译为:“讨黑德(认一)与伊玛尼(信仰)是同一的。”元史及民族与边疆研究集刊(第四十四辑)穆信玛台冯国祥对照本。参见济南赛氏谱序(二)回 回文序,山东回族谱书序 言集注,第 页。参见王伟马图里迪教义学中的“泰克维尼”属性及其中国化诠释,中国穆斯林 年第期。和经文这一特点分析,它的受众当为操波斯语的回 回人。因此,穆信玛特的作者穆 罕默德?侯赛因?布哈里很可能是明初由中亚布哈拉来华的回 回人。有记录称该经作者米尔?穆 罕默德?侯赛因?布哈里的卒年为伊斯兰历 年(公元 年),笔者认为不可信。该经在中国穆斯林中的流传时间至晚应该追溯到经
19、堂教育 创立前后的万历年间,说明它的成书时间必然远早于此时。有一点可以映证这种 推测:彻哈勒法速里的各种手抄本皆未见作者的信息,但据伊朗库姆的麦勒尔什()图书馆馆藏信息,其作者被录人为米尔?穆罕默德?侯赛因?布哈里,与穆信玛特的作者为同一人。果真如此的话,据经学系传谱记载,经师常志美()十一岁习经时就曾学习 已经普遍流传的彻哈勒法速里。第三,如果穆信玛特和彻哈勒法速里的作者是同一人的话,那他很可能是明代初期由中亚布哈拉来华的穆斯林。穆信玛特中不仅承认穆 罕默德之后四大正统哈里发为穆斯林伊玛目,而且认为第四任哈里发阿里之后,“他的十一代子孙是在正道上的伊玛目,他们身上没有违背真主和使者的言行”。
20、这似 乎反映出什叶派思想的影响。笔者的分析是:首先,书中承认了前三任哈里发的正统性,这显然不同于什叶派。其次,认为 阿里的子孙是在正道上的伊玛目并非一定就是什叶派,逊尼派对阿里及其两子哈桑和侯赛因都甚为尊崇。逊尼派大伊玛目艾布?哈尼法的一位老师正是被什叶派奉为第六代伊玛目的贾法尔?萨迪格,可见伊斯兰教早期的教派分野并非像后期那样泾渭分明。第三,伊玛目教义不仅仅是什叶派思想,也是逊尼教义学著作所讨论的重要问题之一。只是逊尼派大致将伊玛目概念与 哈里发概念相等同,也偶 有不同见解。穆信玛特中的言论最多只能说明作者在伊玛目问题上的独特见解。无独有 偶,我 们在元代济南赛氏家谱的波斯文序中也能看到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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