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协同集聚促进了城市创业活跃度提升吗.pdf

云南财经大学学报 年第 期（总第 期）管理论坛收稿日期：作者简介：李彪（），男，湖南岳阳人，南开大学经济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数字经济、创新经济；刘刚（），男，山东济宁人，南开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博士，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创新经济与创新政策。产业协同集聚促进了城市创业活跃度提升吗？李彪，刘刚（南开大学 经济学院，天津 ）摘要：在全面推行高质量发展的时代背景下，产业协同集聚已成为提升城市创业活跃度的新引擎。基于 年中国 个地级及以上城市数据，考察产业协同集聚与城市创业活跃度之间的因果关系及作用机理。研究发现，产业协同集聚显著促进了城市创业活跃度提升，外商直接投资、技术创新和人才集聚是产业协同集聚影响城市创业活跃度的重要路径；异质性分析发现，产业协同集聚对城市创业活跃度提升的促进效果在服务业综合改革试点之后，东部地区以及一、二三线城市更明显，且在城市群城市的促进效果比非城市群城市更明显；进一步分析发现，地方政府经济竞争在产业协同集聚对城市创业活跃度的影响中发挥显著的负向调节作用，而地方政府创新竞争发挥显著的正向调节作用。据此提出加快推进“双轮驱动”的产业协同发展战略，因地制宜制定城市创业政策，优化地方政府竞争体系等政策建议。关键词：产业协同集聚；创业活跃度；外商直接投资；技术创新；人才集聚中图分类号：文献标志码：文章编号：（）一、引言与文献综述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总量已上升至世界第二位。随着经济发展逐渐步入新常态，中国面临国内经济增长动力不足与国际环境不确定性的双重挑战。在经济发展转型时期，提高就业水平和促进产业结构转型与升级是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环节。党的十八大以来，“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双创战略逐渐成为中国经济增长的新动力，国务院也提出在“十四五”时期要深入推进创业以吸纳更多就业来保障民生。创业是实现充分就业目标和推动经济增长等方面的重要途径之一（李宏彬等，），而创业活跃度是衡量一个国家或区域创业活动积极程度的关键指标（和 ，）。创业活跃度作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动力，在推动技术创新、增加就业机会、促进产业结构转型与升级等方面发挥重要作用。与此同时，产业协同集聚作为中国未来经济发展的重要方式，不仅带动区域和产业之间人才流动和知识溢出，促进地区之间创新与创业，还能优化产业结构转型与升级，进而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现有文献从不同视角对创业活跃度进行研究，叶文平等（）指出中国城市创业活跃度呈现较大的区域差异性。一些研究从微观视角出发，发现创业者的机会识别能力和创新能力等是创业活跃度的重要影响因素（等，；杜运周等，），而信贷约束则影响创业活动，降低信贷约束能够缓解创业者面临的融资问题（，；，）。另一些研究从创业环境、制度和政策评估等宏观视角进行探索，发现营商环境是创业活动所面临的一个综合性生态系统（李志军等，），该生态系统的承载力和生态内政府与市场之间的关系影响创业活跃度（等，）。有学者研究发现，行政审批时间长短影响创业效率（张龙鹏等，），而知识产权保护制度能促进企业融资、营造良好的创新生态系统，从而提升创业活跃度（等，；，；，）。此外，政府数字治理、创新驱动、专利质押、自贸区设立等政策均显著促进城市创业活跃度提升（何雨可等，；白俊红等，；袁礼和龚钰涵，；刘娟等，）。随着数字经济时代的到来，学术界开始关注数字经济对创业活跃度的影响。赵涛等（）指出数字经济显著提升了城市创业活跃度。进一步研究发现，新型数字基础设施建设也提升了城市创业活跃度（孟宏玮等，），而数字金融通过降低信贷约束和提高创新水平而提升创业活跃度（谢绚丽等，）。产业协同集聚的影响效应是本文密切关注的另一类文献。和 （）最早界定“产业协同集聚是异质性关联产业之间的空间集聚现象”。学术界通常将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之间形成的产业协同集聚作为研究对象，现有文献主要探讨了产业协同集聚对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绿色发展与创新、产业结构升级、经济高质量发展等方面的影响。王燕和孙超（）以省级面板数据为样本，研究发现产业协同集聚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之间呈倒 型关系。宋晓玲和李金叶（）指出产业协同集聚与制造业绿色发展效率之间呈倒 型关系。还有学者研究发现，产业协同集聚不仅提升本区域创新效率，还对邻近区域产生正向空间溢出效应（原毅军和高康，）。陈晓峰和陈昭峰（）以中国东部沿海城市的面板数据为样本，研究发现产业协同集聚对产业优化升级具有促进作用。部分学者对产业协同集聚如何影响经济高质量发展进行了研究，研究表明产业协同集聚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表现为显著倒 型关系（章润兰和刘明慧，）。现有文献针对产业协同集聚与城市创业活跃度的研究涉及较少，在全面推行高质量发展的时代背景下，产业协同集聚能否促进城市创业活跃度提升？如果答案肯定，那背后的影响机制又是什么？政府在产业协同集聚与城市创业活跃度之间是否存在某种作用？上述疑问将是本文重点关注的问题。相比已有研究，本文的边际贡献可能有如下三点：一是将产业协同集聚与城市创业活跃度纳入同一分析框架，从理论层面和实证层面探究产业协同集聚对城市创业活跃度的影响，不仅拓宽了产业协同集聚影响效应的研究边界，也补充了产业协同集聚对城市创业活跃度影响的研究；二是在实证检验中采用历史变量和地理变量来构造工具变量，有效缓解了逆向因果和遗漏变量等导致的内生性问题，为相关研究提供了方法借鉴；三是对产业协同集聚影响城市创业活跃度的机制进行了理论阐释和实证检验，同时将地方政府竞争纳入分析框架，探讨不同背景下地方政府行为在产业协同集聚与城市创业活跃度之间发挥的调节作用，进而为各地区制定差别化产业政策和创业政策提供一定依据和参考。二、理论机制与研究假设（一）产业协同集聚对城市创业活跃度的直接影响创业活动主要包括创业资源获取、创业机会寻求和创业环境保障三方面。创业资源是关键，创业机会是前提，而创业环境是保障（，；和 ，；蔡莉等，）。创业活跃度体现为特定区域创业活动的整体强度，而产业协同集聚作为城市发展的宏观特征，其规模效应和外部效应能够同时作用于创业资源获取、创业机会寻求和创业环境保障三方面。基于此，本文将从产业协同集聚的规模效应和外部效应两个维度展开，分析产业协同集聚如何通过创业资源获取、创业机会寻求和创业环境保障来影响城市创业活跃度。产业协同集聚对创业资源获取的影响产业协同集聚强调产业与社会主体之间在城市高度集聚而产生的规模效应与外部效应。产业协同集聚的规模效应对创业资源获取的影响表现为流动人口向城市集聚。人口集聚为创业活动提供了丰富的人力资源，降低创业企业的人力资源搜寻成本。同时产业协同集聚的外部效应推动了知识外溢与技术扩散，促进知识和技术等资源与其他生产要素结合，最终转化为有效的创业活动。产业协同集聚对创业机会寻求的影响产业协同集聚通过创造城市市场需求而产生规模效应与外部效应。产业协同集聚的规模效应对创业机会寻求的影响表现为生活方式转变带来的生活需求扩张。生活需求扩张不仅体现在衣食住行李彪，刘刚：产业协同集聚促进了城市创业活跃度提升吗？等基础生活方式转变，还包括追求高质量的医疗、教育、休闲和娱乐等方面，由此衍生出大量的创业机会。同时产业协同集聚的外部效应导致行业分工进一步细化与产品和服务供给专业化，高粘性和高技术壁垒的潜在产品市场潜藏着巨大商机与利润，这将激发创业者的创业积极性。产业协同集聚对创业环境保障的影响产业协同集聚通过营造良好的创业硬件环境和软件环境而产生规模效应和外部效应。产业协同集聚的规模效应对创业环境保障的影响表现为改善公共服务和转变政府职能。完善的基础设施建设能降低企业交易成本和增加私人投资活动，有助于促进创业活动。而政府职能向服务型转变能减少无效干预，降低创业成本，有助于增强创业可行性。同时产业协同集聚的外部效应使市场环境更加开放和健全，市场进入壁垒减小有助于提高创业者外接资源和创业成功的可能性。综上所述，提出如下研究假设：产业协同集聚促进了城市创业活跃度提升。（二）产业协同集聚与城市创业活跃度的传导机制 产业协同集聚、外商直接投资与城市创业活跃度 等（）和 等（）研究发现产业协同集聚对外商直接投资产生吸引作用。产业协同集聚有助于形成产业关联的劳动力池，多样化劳动力池可促进外资企业与它高效匹配，进而满足外资企业用工需求。同时产业协同集聚通过强化中间投入品的上下游产业关联而降低外资企业信息搜寻和生产经营成本，进而提高外资企业投资积极性。外资企业对接当地市场上直接相关的上下游企业与客户，这种溢出效应激发了当地创业企业产生（王佳等，）。一方面，外资企业通过后向联系增加对当地产品供给，通过向前联系增加对当地原材料与中间品需求，这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当地的创业机会。另一方面，外资企业带来的知识和技术溢出给创业者提供了学习机会。创业者通过与同行业外资企业员工工作经验和技术的交流，积累了创业知识。同时拥有外资工作背景的创业者可根据外资企业产品优势和不足，结合当地市场需求进行互补性创业。基于以上分析，提出如下研究假设：外商直接投资是产业协同集聚影响城市创业活跃度的一个中介机制。产业协同集聚、技术创新与城市创业活跃度产业协同集聚可促进不同产业之间知识和技术在空间内共享与扩散。生产性服务业中创新型技术和高水平人才可以为制造业服务，推动制造业技术升级与革新。同时产业协同集聚还能实现技术需求与技术供给有效对接，高校和科研院所作为技术供给方拥有丰富的创新成果，但由于信息传递不畅而造成科研成果无法快速被产业界利用。制造业与生产性服务业作为技术需求方正好可以弥补这一缺陷，通过将产学研充分结合，在技术层面有效对接供给方和需求方，进而加速技术创新成果转化。技术创新成果是创新主体借助引进“新组合”方式为自身创造可商业化的创业机会（和 ，）。随着创新要素成为企业发展的关键资源，技术创新在创业活动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技术创新成果集聚隐含着大量有待被识别和被开发的创业机会，通过技术创业等形式，创业者可以将技术创新成果与市场需求相结合进行创业活动。基于以上分析，提出如下研究假设：技术创新是产业协同集聚影响城市创业活跃度的一个中介机制。产业协同集聚、人才集聚与城市创业活跃度产业协同集聚通过提高不同行业之间协同效率，促进就业供给类型多样化，进而产生人才集聚效应。随着行业分工细化和深化，产业协同集聚过程中，城市通过对不同技能的劳动力需求扩大，创造了更多的就业机会，进而促进了大量流动人口向城市集聚。同时产业协同集聚过程中城市通过改善基础设施建设和提高生活便利化程度，尤其是高质量的教育、医疗和社会保障制度，将吸引有技能的劳动力流入，促进城市人才集聚。创业者是开展创业活动的关键主体，创业人才数量直接决定区域创业水平（，云南财经大学学报（年第 期）。人才集聚提供了多样化的资源要素供给，为创业创造了不同资源要素组合的可能性。同时人才集聚还加速了知识信息流动和技术扩散，降低了知识信息转移的成本，为新企业提供了人力资本保障，进而促进了城市创业活跃度提升。基于以上分析，提出如下研究假设：人才集聚是产业协同集聚影响城市创业活跃度的一个中介机制。（三）地方政府竞争的调节机制地方政府之间存在激烈的竞争，在产业协同集聚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傅勇和张晏，）。出于政治晋升目的，地方政府为追求本区域利益最大化而展开竞争，但“为增长而竞争”和“为创新而竞争”产生的行为对产业协同集聚与城市创业活跃度之间的影响机制不同。经济竞争的调节作用在“为增长而竞争”背景下，地方政府以短期经济增长为目标，这可能有利于当地经济的高速增长，但对城市创新创业活动产生不利影响。相关学者研究发现，地方官员为获得晋升机会而加大经济资源争夺，对技术创新关注不足。同时减少技术研发投入，导致城市创新水平降低，进而抑制城市创业活跃度提升（和 ，）。创新竞争的调节作用在创新驱动政策背景下，地方政府逐渐形成以科技创新为主要竞争力的新理念（吴非等，）。地方政府通过加大对企业创新支持力度，降低企业研发成本，进而激发创业者的创业热情。此外，地方政府对科技投入具有政策导向性。在创新资源从传统产业向高技术产业转移过程中，地方政府“为创新而竞争”将释放大量创业机会，进而促进城市创业活跃度提升。综上所述，提出如下研究假设：地方政府经济竞争在产业协同集聚影响城市创业活跃度的关系中具有负向调节作用，而地方政府创新竞争具有正向调节作用。三、研究设计（一）模型构建根据理论部分提出的研究假设，为检验产业协同集聚与城市创业活跃度之间的关系，采用双向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实证检验，具体形式如下：（）其中，表示城市，表示年份，表示城市创业活跃度，表示产业协同集聚水平，表示一系列控制变量，为截距项，为核心解释变量的回归系数，为控制变量的回归系数，表示城市固定效应，表示时间固定效应，表示随机扰动项。（二）变量选取 核心被解释变量核心被解释变量为创业活跃度（）。借鉴毛文峰和陆军（）的做法，采用北京大学发布的 中国区域创新创业指数中地级市新建企业数评分作为创业活跃度（）的指标参数，该指数得分越高说明创业活跃度越高，反之，则越低。核心解释变量核心解释变量为产业协同集聚（）。现有文献中测量产业协同集聚的指标很多，主要包括赫芬达尔指数、行业集中度和区位熵等评估指标。参考学术界较为常见的方法，借鉴张虎等（）的研究，采用区位熵的计算方法，对产业协同集聚指数进行产业协同集聚程度的度量，具体测算公式如下：，（）李彪，刘刚：产业协同集聚促进了城市创业活跃度提升吗？根据 国民经济行业（）中的分类标准，生产性服务业包含：金融业；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业；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租赁和商务服务业。，()，（）其中，式（）中 表示制造业，表示生产性服务业，表示 产业 城市第 年的就业人数，表示 产业全国第 年的就业人数，表示 城市第 年的就业人数，表示全国第 年的就业人数，表示 产业 城市第 年的区位熵。式（）中右式第一部分反映产业协同集聚水平的相近程度，衡量了协同质量；第二部分表明产业协同集聚水平的高低取决于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集聚水平的高低程度，衡量了协同高度。值越大说明产业协同集聚程度越高，反之则越低。机制变量本文涉及的机制变量主要有三个：外商直接投资（）借鉴雷潇雨和龚六堂（）的研究，采用城市实际利用外资金额（已根据人民币兑换美元汇率的中间价折算成人民币）的自然对数表示；技术创新（）借鉴姜南等（）的研究，采用城市专利申请总量的自然对数表示；人才集聚（）借鉴白俊红等（）的研究，采用制造业、生产性服务业两者从业人数之和与城市就业总人数的比值来表示。调节变量调节变量为地方政府竞争（），主要表现为经济竞争和创新竞争。经济竞争（）借鉴缪小林等（）的研究，选择以当年本省内其他城市和全国城市最高人均 为目标的经济赶超水平作为地方政府经济竞争的代理变量。该值越大说明地方政府经济竞争强度越大，反之则越小。具体公式如下：本省内其他城市最高人均 本市人均 全国城市最高人均 本市人均 （）创新竞争（）借鉴何凌云和马青山（）的研究，以各地级市人均地方财政科技支出作为地方政府创新竞争的代理变量。该值越大说明地方政府创新竞争强度越大，反之则越小。控制变量为准确识别产业协同集聚对城市创业活跃度的因果效应，尽可能规避遗漏变量引起的估计误差，参考已有研究，选取如下控制变量：收入水平（）用地级市城市职工平均工资的自然对数表示；市场容量（）用地级市年末总人口数的自然对数表示；互联网发展水平（）用地级市国际互联网接入户数的自然对数表示；金融化程度（）用地级市金融机构存贷款余额的自然对数表示；产业结构（）用第三产业占 比重表示；基础设施建设（）用地级市道路里程数的自然对数表示；政府干预程度（）用地级市一般预算内财政支出占 的比重表示；研发投入规模（）用地级市研发投入支出额的自然对数表示。（三）数据说明本文将剔除因部分地级市行政区划调整以及部分地级市数据严重缺失等原因可能对估计结果造成干扰的数据。由于自 年起 中国城市统计年鉴 不再公布细分行业从业人数，最终选取 年中国 个地级及以上城市的平衡面板数据，共计 个样本观测值。原始数据来源于 中国城市统计年鉴、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国家知识产权局、北京大学开放数据平台以及中国研究数据服务平台（）数据库等，个别数据缺失值采用线性插值法补齐。此外，具体变量定义与描述性统计结果如表 所示。表 具体变量定义及描述性统计变量类型变量名称变量含义观测值均值标准差最小值最大值被解释变量 创业活跃度 核心解释变量 产业协同集聚 云南财经大学学报（年第 期）表 （续）变量类型变量名称变量含义观测值均值标准差最小值最大值机制变量 外商直接投资 技术创新 人才集聚 调节变量 经济竞争 创新竞争 控制变量 收入水平 市场容量 互联网发展水平 金融化程度 产业结构 基础设施建设 政府干预程度 研发投入规模 四、实证结果及分析（一）基准回归结果表 为产业协同集聚影响城市创业活跃度的回归结果。列（）显示，在未控制时间固定效应和城市固定效应情形下，产业协同集聚对城市创业活跃度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列（）在列（）基础上加入时间固定效应和城市固定效应，回归结果显示，产业协同集聚的回归系数为 ，且在 水平上显著。列（）在列（）基础上加入控制变量，回归结果显示，产业协同集聚的回归系数为 ，且在 水平上显著，表明产业协同集聚显著促进了城市创业活跃度提升。可能的原因是：产业协同集聚产生的规模经济效应和外部效应通过创业资源获取、创业机会寻求和创业环境保障激发了创业者的创业热情，萌生出“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创新创业氛围，进而促进了城市创业活跃度提升。基于以上分析可知，研究假设 得到验证。此外，收入水平、互联网发展水平、金融化程度以及研发投入规模均与城市创业活跃度具有显著的正相关关系，表明高收入水平和金融化程度是促进城市创业活跃度提升的重要保障，而高互联网发展水平和强研发投入规模是促进城市创业活跃度提升的动力来源；市场容量与城市创业活跃度具有显著的负相关关系，表明城市人口容量过大不利于城市创业活动；产业结构优化、基础设施建设与城市创业活跃度之间不存在明显关系，可能是产业协同集聚过程中，产业结构优化和基础设施建设改善对城市创业活跃度的作用没有体现出来；政府干预程度的回归系数为负，表明过度的市场干预抑制了创业者的创业激情，阻碍了城市创业活跃度提升。表 基准回归结果变量（）（）（）（）（）（）（）李彪，刘刚：产业协同集聚促进了城市创业活跃度提升吗？表 （续）变量（）（）（）（）（）（）（）（）（）（）常数项 （）（）（）时间固定效应否是是城市固定效应否是是 注：、分别代表 、的显著性水平；括号内为稳健标准误差。（二）稳健性检验通过基准回归结果可知，产业协同集聚促进了城市创业活跃度提升。为保证基准回归结果的稳健性，本文将分别从替换核心解释变量、替换被解释变量、删除特殊样本、控制多维固定效应和排除其他遗漏变量等方面进行实证检验。替换核心解释变量借鉴杨仁发（）的做法，采用公式（）测算产业协同集聚水平（）。表 列（）是替换核心解释变量的回归结果，产业协同集聚的回归系数为 ，且在 水平上显著，与前文检验结果无明显差异，验证了基准回归结果的稳健性。，（）替换被解释变量借鉴李彦龙和毕钰（）的做法，采用城市层面新注册企业数量（）的自然对数作为核心被解释变量的替换变量。表 中列（）是替换核心被解释变量的回归结果，产业协同集聚的回归系数为 ，且在 水平上显著，与前文检验结果无明显差异，验证了基准回归结果的稳健性。剔除省会级以上城市样本鉴于省会级以上城市可能存在创业优惠政策等选择偏向问题而对估计结果造成干扰，因而将这类城市剔除后对剩余的 个地级市样本进行回归分析。表 中列（）是剔除省会级以上城市的回归结果，产业协同集聚的回归系数为 ，且在 水平上显著，与前文检验结果无明显差异，验证了基准回归结果的稳健性。云南财经大学学报（年第 期）控制多维固定效应为排除城市之间存在差异性而对估计结果产生的影响，借鉴 和 （）的研究，在基准回归模型中引入控制变量与年份虚拟变量的交互项进行回归。表 中列（）是控制多维固定效应后的回归结果，产业协同集聚的回归系数为 ，且在 水平上显著，与前文检验结果无明显差异，验证了基准回归结果的稳健性。排除其他遗漏变量为排除可能出现的遗漏变量后基准回归结果造成的干扰，借鉴于潇和徐英东（）的研究，增加地区教育发展水平和开放水平等相关控制变量对基准回归模型进行稳健性检验。本文采用地区教育支出与地区一般财政预算支出比值来度量地区教育发展水平（），采用地区进出口贸易总额（已根据人民币兑美元汇率的中间价折算成人民币）与地区生产总值比值来度量开放水平（）。表列（）结果显示，在增加控制变量后，产业协同集聚的回归系数为 ，且在 水平上显著，与前文检验结果无明显差异，验证了基准回归结果的稳健性。综上所述，无论是替换核心解释变量、替换被解释变量、删除特殊样本、控制多维固定效应以及排除其他遗漏变量，其回归结果均与基准回归结果无明显差异，进一步证明了基准回归结果的稳健性。表 稳健性检验结果变量（）（）（）（）（）替换核心解释变量替换被解释变量剔除省会级以上城市控制多维固定效应排除其他遗漏变量 （）（）（）（）（）（）（）常数项 （）（）（）（）（）控制变量是是是是是时间固定效应是是是是是城市固定效应是是是是是控制变量 年份否否否是否 注：、分别代表 、的显著性水平；括号内为稳健标准误差。（三）内生性检验考虑到产业协同集聚与城市创业活跃度之间可能存在逆向因果和遗漏变量等内生性问题，导致无法有效识别产业协同集聚对城市创业活跃度的真实影响。因此，尝试构建产业协同集聚工具变量的识别策略，对基准回归结果进行内生性检验。本文从历史角度和地理角度寻找可能的工具变量，因为历史上的一些变量距离现在时间滞后多期，而地理上的某些指标一般是自然形成的，二者均不能直接影响当下经济社会中的被解释变量，因而满足工具变量的外生性条件。借鉴章元和刘修岩（）的研究，构造一个历史特征变量和一个地理变量作为衡量产业协同李彪，刘刚：产业协同集聚促进了城市创业活跃度提升吗？集聚的工具变量。具体而言，第一个工具变量是 年地级市是否开通铁路这一历史特征虚拟变量，主要是基于以下考虑：一方面，在道路基础设施建设非常落后的旧中国，铁路的开通能够对城市的产业协同集聚产生较强的影响力，历史工具变量能够影响当前的产业协同集聚状况，因而满足相关性要求；另一方面，本文样本研究时段为 年，这样一个滞后 年左右的变量，不会对当下的城市创业活跃度产生直接影响，因而符合外生性要求。第二个工具变量是地形起伏度这一地理变量，主要是基于以下考虑：一方面，它是城市人口分布与劳动力密集度的决定因素，对产业协同集聚产生直接影响，因而满足相关性要求；另一方面，它与经济社会中其他时变经济变量没有直接关系，因而符合外生性要求。鉴于研究样本为平衡面板数据，而所选择的两个工具变量均为截面数据，仅与个体变化有关，损失了时间维度的信息，因而无法直接充当面板模型的工具变量。因此，借鉴 和 （）的做法，采用上一年度制造业与生产性服务业就业人数的自然对数与 年地级市是否开通铁路这一虚拟变量的交互项作为工具变量（）；采用上一年度制造业与生产性服务业就业人数的自然对数与地形起伏度的交互项作为工具变量（）。此外，同时使用 和 作为第三个工具变量（）。内生性检验具体结果如表 所示，列（）、列（）和列（）是采用两阶段最小二乘法（）下不同工具变量的估计结果。回归结果显示，产业协同集聚仍然显著促进了城市创业活跃度提升。与此同时，检验结果还显示，三个工具变量的 统计量均在 水平上显著，从而拒绝工具变量识别不足的原假设；三个工具变量的 统计量都大于 弱工具变量识别 检验结果在 显著性水平上的临界值，从而拒绝弱工具变量的原假设。内生性检验表明了工具变量是有效的，同时也再一次验证了基准结论的稳健性。表 内生性检验结果变量（）（）（）（）（）（）常数项 （）（）（）时间固定效应是是是城市固定效应是是是 注：代表 的显著性水平；括号内为稳健标准误差。五、拓展性分析（一）机制分析本文将从外商直接投资、技术创新以及人才集聚三个方面解释产业协同集聚对城市创业活跃度的影响机理。从现有文献研究可知，对于内在机制的检验大多数借鉴温忠麟等（）的做法，然而江艇（）近期发现，该方法可能存在遗漏变量、内生变量、解释变量与机制变量之间高度相关等内生性问题。故本文在基准回归模型基础上，借鉴江艇（）的做法，仅就核心解释变量与中介变量之间进行验证，具体公式如下：云南财经大学学报（年第 期）（）其中，表示中介变量，主要包括外商直接投资、技术创新和人才集聚，其他变量与前文保持一致。上述模型中，如果系数 通过显著性检验，则存在中介效应。首先分析外商直接投资。表 列（）结果显示，产业协同集聚的回归系数为 ，且在 水平上显著，说明产业协同集聚吸引了外商直接投资，并通过外商直接投资增加而促进城市创业活跃度提升。可能的原因是：产业协同集聚通过中间投入共享降低了外资企业的信息搜寻与生产经营成本，使外资企业投资积极性提高。外资企业进入与当地直接相关的上下游企业形成产品与原材料供需对接效应，为当地释放了大量潜在的创业机会，进而促进城市创业活跃度提升，研究假设 得到验证。其次分析技术创新。表 列（）结果显示，产业协同集聚的回归系数为 ，且在 水平上显著，说明产业协同集聚推动了技术创新，并通过技术创新外溢而促进城市创业活跃度提升。可能的原因是：产业协同集聚促进了不同产业之间知识和技术扩散与共享，加速了技术创新成果转化。通过技术创新成果与市场需求相结合进行创业活动，进而促进了城市创业活跃度提升，研究假设 得到验证。最后分析人才集聚。表 列（）结果显示，产业协同集聚的回归系数为 ，且在 水平上显著，说明产业协同集聚发挥了人才集聚效应，并通过提供人才保障而促进城市创业活跃度提升。可能的原因是：产业协同集聚通过不同产业之间的合作，促进就业供给类型多样化而产生人才集聚效应。人才集聚提供了多样化的资源要素供给，为创业创造了更多资源要素组合的可能性，进而促进城市创业活跃度提升，研究假设 得到验证。表 中介机制检验结果变量（）（）（）（）（）（）常数项 （）（）（）控制变量是是是时间固定效应是是是城市固定效应是是是 注：、分别代表 、的显著性水平；括号内为稳健标准误差。（二）异质性分析鉴于对全样本分析可能存在时间、区域、城市特征的差异，这些差异将导致产业协同集聚对城市创业活跃度产生异质性影响。因此，本文将从时间差异、区域差异和城市特征差异三个维度进行异质性分析。基于不同时间的异质性分析 年，国家发展与改革委员会发布 关于服务业综合改革试点的通知。从 年起，生产性服务业综合试点全面开展，这标志着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开始加速融合。因此，本文将研究样本分为 年和 年两个时间段，探讨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协同集聚对城市创业活跃度的影响。回归结果如表 所示。列（）和列（）显示：年产业协同集聚回归系数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而 年产业协同集聚的回归系数在 水平上显著为正。这说明 年产业协同集聚对城市创业活跃度的影响效果甚微，而 年产业协同集聚对城市创业活跃度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可能的原因是：年之后各地方政府在制定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协同发展李彪，刘刚：产业协同集聚促进了城市创业活跃度提升吗？政策时，可能会效仿中央产业政策，在加快发展现代生产性服务业指引下积极促进产业协同集聚，增强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协同发展的关联溢出效应，进而构建区域创新创业政策体系。基于不同区域的异质性分析中国地区经济格局总体呈现东西差距态势。基于城市地理区域不同，产业协同集聚对城市创业活跃度积极性的影响，可能会因城市所处地理区域差异而不同。为此，本文进一步将研究样本划分为东部地区和中西部地区两组进行区域异质性检验。回归结果如表 所示。列（）和列（）显示：东部地区的产业协同集聚回归系数为 ，且在 水平上显著，而中西部地区的产业协同集聚回归系数不显著。这说明产业协同集聚促进了东部地区城市创业活跃度提升，但对中西部地区城市创业活跃度无显著影响。可能的原因是：东部地区优越的地理位置和较高的经济发展水平等优势在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之间产生了良好的产业规模经济效应，而规模经济形成的正外部效应被不断循环积累与放大，这将成为影响城市创业活跃度的重要因素。表 异质性检验结果变量（）（）（）（）（）（）（）（）时间异质性区域异质性城市等级异质性城市群异质性 年 年东部地区中西部地区一、二三线城市其他城市城市群非城市群 （）（）（）（）（）（）（）（）常数项 （）（）（）（）（）（）（）（）控制变量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时间固定效应是是是是是是是是城市固定效应是是是是是是是是 注：、分别代表 、的显著性水平；括号内为稳健标准误差。基于不同城市特征的异质性分析（）城市等级根据第一财经公布的中国 年 城市商业魅力排行榜 中城市等级划分，进一步将一线城市、新一线城市、二线城市和三线城市归类为一、二三线城市，四线城市和五线城市归类为其他城市，随后基于该划分标准进行回归分析。回归结果如表 所示。列（）和列（）显示：一、二三线城市的产业协同集聚回归系数在 水平上显著为正，而其他城市的产业协同集聚回归系数未通过显著性检验。这说明产业协同集聚明显促进了一、二三线城市的创业活跃度提升，而对其他城市的创业活跃度提升作用不明显。可能的原因是：一、二三线城市拥有良好的产业布局和较高的经济发展水平，具备创新创业发展所需要的技术、资金以及高端人才资源，因而产业协同集聚对城市创业活跃度的作用效果显著。而其他城市由于人力云南财经大学学报（年第 期）东部地区：北京、天津、河北、辽宁、上海、江苏、浙江、福建、山东、广东、海南。中西部地区：山西、吉林、黑龙江、安徽、江西、河南、湖北、湖南、内蒙古、广西、重庆、四川、贵州、云南、陕西、甘肃、青海、宁夏、西藏、新疆。资源匮乏、产业基础薄弱以及创新创业发展投入力度较弱，产业协同集聚对城市创业活跃度的促进作用效果微弱。（）城市群与非城市群城市群通过要素流动形成多元化的网络空间结构，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中国的创新创业格局。依据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发布的 中国城市群一体化报告，将地级市划分为城市群城市与非城市群城市两组，并对此进行回归分析。回归结果如表 所示。列（）和列（）显示：产业协同集聚对城市群城市与非城市群城市的创业活跃度均呈现出显著的正向影响。相比非城市群城市，产业协同集聚对城市群城市创业活跃度的正向影响更加显著。可能的原因是：城市群城市创业资源共享程度更高，创业壁垒更低，进而发挥了人才、技术和资本的优化配置优势。此外，政府在产业布局上开始向非城市群城市转移，产业协同集聚对非城市群城市影响的边际效应处于上升阶段，因而也会促进非城市群城市的创新创业活动。（三）地方政府竞争的调节效应分析借鉴江艇（）的研究，在基准回归模型基础上构建中介调节效应模型，引入产业协同集聚与地方政府竞争的交互项，探讨地方政府竞争如何调节产业协同集聚与城市创业活跃度两者之间的关系。具体公式如下：（）式（）中，表示地方政府竞争，包括经济竞争（）和创新竞争（），其他变量与前文相同。如果式（）中系数 通过显著性检验，那么存在调节效应；如果式（）中系数 未通过显著性检验，那么不存在调节效应。表 为地方政府竞争的调节效应检验结果。列（）显示，产业协同集聚与地方政府经济竞争的交互项（）回归系数在 水平上显著为负，表明地方政府加大经济竞争抑制了产业协同集聚对城市创业活跃度提升。可能的原因是：地方政府加大经济竞争可能会降低对科技创新的支持力度，从而降低创业企业技术研发意愿，抑制产业协同集聚的共享效应、学习效应以及匹配效应，进而阻碍城市创业活跃度提升。列（）显示，产业协同集聚与地方政府创新竞争的交互项（）回归系数在 水平上显著为正，表明地方政府加大创新竞争促进了产业协同集聚对城市创业活跃度提升。可能的原因是：地方政府加大科技创新投入和对技术密集型产业的财政支持力度，促进制造业企业和生产性服务业企业进行工艺改造和新技术研发，提高了企业生产效率，强化了产业协同集聚对城市创业活跃度的提升效果。综上所述，研究假设 得到验证。表 调节效应检验结果变量（）（）政府经济竞争政府创新竞争 （）（）（）（）（）（）常数项 （）（）控制变量是是时间固定效应是是城市固定效应是是李彪，刘刚：产业协同集聚促进了城市创业活跃度提升吗？表 （续）变量（）（）政府经济竞争政府创新竞争 注：、分别代表 、的显著性水平；括号内为稳健标准误差。六、结论与政策建议（一）主要结论在全面推行高质量发展的时代背景下，产业协同集聚已成为提升城市创业活跃度的新引擎。基于 年中国 个地级及以上城市层面数据，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实证检验了产业协同集聚与城市创业活跃度之间的因果关系及作用机理。主要结论：第一，产业协同集聚显著促进了城市创业活跃度提升，且经过一系列稳健性检验后仍然成立。第二，机制检验表明外商直接投资、技术创新和人才集聚是产业协同集聚影响城市创业活跃度的重要路径。第三，异质性分析发现，产业协同集聚对城市创业活跃度提升的促进效果在服务业综合改革试点之后，东部地区以及一、二三线城市更明显，且在城市群城市的促进效果比非城市群城市更明显。第四，进一步分析发现，地方政府经济竞争在产业协同集聚对城市创业活跃度的影响中发挥显著的负向调节作用，而地方政府创新竞争发挥显著的正向调节作用。（二）政策建议根据上述研究结论，提出以下政策建议：第一，加快推进“双轮驱动”的产业协同发展战略，提高制造业与生产性服务业协同集聚水平，发挥它们对城市创业活跃度的提升作用。产业协同集聚通过外商直接投资、技术创新和人才集聚三条渠道对城市创业活跃度的间接促进作用，需要通过打破市场进入壁垒，建立创新资源共享机制，健全与产业发展相融合的人力资本培育制度，疏通城市创业活跃度提升的传导渠道来实现。第二，因地制宜制定城市产业政策和创业政策，激发城市创业活力。产业协同集聚对中西部地区、其他城市以及非城市群城市的创业活跃度有待进一步提升，地方政府应加大对中西部地区、其他城市以及非城市群城市产业发展和创新创业政策的支持力度，因地制宜实施精准化和差异化产业发展战略，充分发挥产业协同集聚对城市创业活跃度的提升作用。第三，优化地方政府竞争体系，使创新竞争成为地方政府竞争的源动力。鼓励和引导地方政府由“为增长而竞争”向“为创新而竞争”转型，弱化经济指标在晋升考核中的权重，构建以科技创新为主导的晋升考核体系，重视政府在产业协同集聚促进城市创业活跃度提升过程中的催化作用，为发挥产业协同集聚正外部性提供政策支持和制度保障。参考文献：李宏彬，李杏，姚先国 企业家的创业与创新精神对中国经济增长的影响 经济研究，（）：，：，（）：叶文平，李新春，陈强远 流动人口对城市创业活跃度的影响：机制与证据 经济研究，（）：，：，（）：杜运周，刘秋辰，程建青 什么样的营商环境生态产生城市高创业活跃度？基于制度组态的分析 管理世界，（）：，（）：，云南财经大学学报（年第 期），（）：李志军，张世国，李逸飞，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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