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导向与企业高质量发展——数字化转型和内部控制有效性的调节作用.pdf

第 36 卷 第 2 期2024 年 4 月研究与发展管理R&D MANAGEMENTVol.36 No.2Apr.2024创业导向与企业高质量发展数字化转型和内部控制有效性的调节作用李琦1，刘力钢2，邵剑兵2（1.华侨大学 工商管理学院，泉州 362021；2.辽宁大学 商学院，沈阳 110036）摘要：创业导向对企业在数字经济环境中谋求高质量发展具有深远意义。基于战略选择理论和动态能力理论，以20132021年中国主板上市公司为样本，实证讨论了创业导向对企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研究发现，创业导向与企业高质量发展间具有倒U形关系。通过数字化转型和内部控制有效性表现出的动态能力正向调节创业导向与企业高质量发展间的非线性关系，即随着数字化转型程度的加深及内部控制有效性的提升，创业导向对企业高质量发展的促进作用区间得以扩大，企业能够达到更高层次的高质量发展水平，且因过度发挥创业导向的作用而对企业高质量发展产生的消极影响也会得到缓解。研究结论为企业通过激发内在活力促进高质量发展提供了理论支持和实践启示。关键词：高质量发展；创业导向；数字化转型；内部控制有效性；动态能力中图分类号：F270 文献标识码：A0 引言随着数字经济发展而加剧的环境复杂性，使国家在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目标的过程中面临更多的挑战。作为重要的微观经济主体，企业能否在动态环境中打造持续提升发展质量的能力，影响着国家经济建设的整体水平。通过深化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积极引导，企业踊跃开展的公司创业为打破发展瓶颈、开拓发展空间增添无限可能1。不同于对当下机会窗口的利用，创业导向展现出的创新性、先动性和风险承担性体现了企业对于赢得未来的关注2。在创业导向的推进过程中，企业主动对诸如核心技术受限、创新成果转化不畅、利润和附加值低、市场萎缩以及品牌效用弱等“卡脖子”问题加以解决，为促进高质量发展构建了有效的动力机制3。对比传统型和创业型战略决策模式，前者始于企业对所掌控的资源以及决定将资源应用在何处的理解；后者除包含前者的观点外，更重要的是增加了对如何获得应对环境变化所缺乏资源的分析4。战略选择理论指出，企业为适应和利用环境变化，通过开展创业活动积累的创业经验，有助于促进资源基础和配置模式的升级。由此进行的更为合理的战略部署，使企业有机会在克服路径依赖的过程中获得持续发展的潜能5。已有关于创业导向的后果研究发现，创业导向的实施提高了企业实现长效发展的可能性6，对绩效水平、盈利状况、知识获取以及商业模式创新等方面均具有积极影响。然而，作为资源依赖型战略决策模式，创业导向的发展也会引起资源压力加大以及战略分歧加剧等负面问题7。仅就创业导向线性后果的讨论，并不能合理解释创业导向对企业发展产生的双面影响。因此，本文对创业导向与企业高质量发展关系的研究，将强调创业导向影响的非线性分析，共同关注创业导向对企业发展产生的促进和抑制效应。学者们以技术创新、效率变革、价值创造和经营范式升级等多个视角，对企业高质量发展的内涵进行收稿日期：2022-10-19；修改日期：2023-04-20。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大数据情境下国有企业高管层激励与监管动态耦合研究”（18BGL081）。第一作者：李琦（1995），女，博士，讲师，研究方向为战略管理、创新创业管理，。通信作者：刘力钢（1955），男，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战略管理、企业创新、企业可持续发展，。文章编号：1004-8308（2024）02-0180-15DOI：10.13581/ki.rdm.20221274第 2 期李琦等：创业导向与企业高质量发展了解释8-9。从企业发展助力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目标的角度，反映了内部关键资源配置和利用效率变化情况的企业全要素生产率，被大量研究认可为是衡量企业高质量发展的有效指标10-11。因此，创业导向在影响企业高质量发展实现过程中发挥的具体效果，取决于企业在变化的环境中进行战略决策时获取资源补充以及控制资料消耗的能力12。为适应数字经济发展趋势，企业在以创业活动打破发展刚性的过程中，需充分考虑数字化转型对推动创新进程、开发市场机会的助力作用。动态能力理论指出，通过数字化转型促进的感知、协调和重构能力，有助于企业进行关键资源的补充和升级，提高其在动态环境中进行战略决策的准确性13。数字化转型对于转型期企业发展的影响并非一蹴而就，而是逐步展现克服物理因素限制及改变价值创造逻辑的过程14-15。现有关于企业数字化转型的研究多集中于前因和后果的分析，作为影响企业战略选择的重要因素，关于数字化转型在企业实现高质量发展过程中起到的调节作用研究还未引起足够关注。并且，有关数字化转型在企业发挥创业导向过程中产生的影响作用分析也是微乎其微。另外，企业在发挥创业导向开展高质量发展的过程中，时常面临因资源配置波动所引发的冲突和矛盾16。根据动态能力理论，涉及一系列动态性管理活动的内部控制，影响着企业在发展过程中控制资源损耗的效果，决定了企业承受压力的程度和价值创造的强度17。有效的内部控制为资源整合、转化和利用提供的保障，关系到战略决策和执行效率的提升。企业间的内部控制有效性差异，可以用于解释创业导向影响企业高质量发展过程中呈现出的异质性表现。然而，目前相关研究并未就内部控制有效性对创业导向实现效果的影响展开深入研究。本文基于战略选择理论和动态能力理论，从创业导向视角就企业实现高质量发展问题展开探索，并分别对数字化转型和内部控制有效性在其间发挥的调节作用进行分析。研究贡献具体体现在以下3个方面。首先，研究发现的创业导向与企业高质量发展间的倒U形非线性关系，既促进了创业导向后果研究的完善，确定了创业导向理论在推动企业实现高质量发展过程中的应用范围，又为企业通过合理发挥创业导向作用激发内在发展潜能提供了恰当的实践思路。其次，探究了数字化转型在创业导向与企业高质量发展间产生的影响，既丰富了创业情境中关于数字化转型调节效应的研究，又明确了数字化转型程度加深推动企业发展质量提高的积极作用。最后，通过引入内部控制有效性作为分析创业导向对企业高质量发展影响的边界条件，本文不但以内部控制有效性视角对动态能力在创业导向实现过程中发挥的调节作用做出补充，还为理解不同企业以创业导向实现高质量发展得到的异质性结果提供了解释依据。1 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1.1创业导向与企业高质量发展战略选择理论认为，外部环境的变化会引起企业战略目标的调整。企业根据明确的战略升级意图主动进行的合理战略选择，使其通过扩大资源储备、提高资源利用效率促进了发展质量的提升5，18-19。创业导向源于战略选择理论对战略决策模式的研究，强调内部创业态度和行为对企业成长的影响，包含注重产品创新和技术升级的创新性、愿意通过率先开发并利用市场机会的先动性、敢于对不确定性项目进行资源承诺的风险承担性203个方面特征。创新性是创业导向的首要特征，根据熊彼特对创造性破坏的论述，没有技术创新、新产品开发或对现有产品和流程进行改进就不存在创业。发生在企业内的创业活动不仅仅是创新产生的创造，更是利用这些创造开发新市场，领先竞争对手建立市场主导地位。因此，先动性是独立创新性而存在的、不能被创新性所替代的创业导向又一特征。由于企业的风险态度影响着创业行为的开展状况，所以创业导向的创新性和先动性天然地体现着风险承担性4。企业需要积极发挥创业导向的创新性、先动性和风险承担性以突破发展瓶颈对转型升级的限制，推进高质量发展的顺利实施。一方面，创业导向的有效发挥利于企业在更坚实的资源积累中实现高质量发展。企业主动开展的创新性活动有助于促进技术进步和产品升级，由此产生的新资源以及在该过程中形成的新资源组合都将扩大企业原有的资源储备。在更新后的资源基础上开展的生产、经营和管理实践，181研究与发展管理第 36 卷帮助企业克服了组织发展过程中产生的刚性和惰性21，使其得以从对现有流程改进中提升实现高质量发展的效率。并且，通过发挥创业导向的信号效应，将企业寻求创新发展的意图积极向外传递，还会帮助企业吸引更多的外部资源22。经过源于政府投资、制度保护以及利益相关者认可等有形或无形的资源补充，企业在实现高质量发展的过程中获得了更广泛的资源支持。另一方面，创业导向的发展还增强了企业实现高质量发展的能力。创业导向的发展刺激了创业思维在企业内部的深化，随着创业导向开展而产生的促进知识传播氛围的形成，有益于新知识在企业内更通畅的流动。经知识碰撞和融合产生的知识再生，为企业实现高质量发展所需的能力提升提供了稳定的输出保障23。由此得到推动的学习效应使知识再生的良性循环得到加强，有助于企业提前预测、规避和解决转型升级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问题，使企业整体能力的提升在高效的生产实践中转化为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切实动力24。并且，创业导向对知识获取的激励作用为企业带来了更多的市场信息，使其可以更敏捷地应对市场变化的不确定性。随着创业导向发展而强化的市场把控能力，使企业能够领先竞争者对细分市场进行开发，在培养新消费习惯的过程中引领消费新需求。来自市场的及时反馈为企业调整能力建设重点提供的可靠参考，也使其在逐步激发潜能的进程中获得了更多实现高质量发展的空间25。尽管创业导向代表了企业主动进行创新活动并开发市场机会的倾向性，但是作为资源依赖型战略决策模式，超越资源能力范围的创业导向会引起资源消耗过度、战略注意力分散以及运营效率下降等不良后果7，26。当建设创业导向的投入覆盖所获得的收益时，创业导向的再度开展会对企业实现高质量发展产生抑制性影响。首先，企业需要适当的资源储备来保证高质量发展的成功实现，避免因突发问题不能得到及时解决所造成的发展中断或倒退。然而，创业导向的不断发展意味着资源配置方式需跟随进行持续调整，在此过程中产生的资源占用或错配并不利于资源储备机制的构建。因此，过度发展的创业导向对资源的过分消耗会降低企业抵御风险的能力，增加实现高质量发展的难度。其次，由于过度追求创业导向的发挥，企业从事具有激烈进攻态势的先动性活动的概率会大幅增加，如进行过甚的市场开发、失控的投资行为以及对发展机会不切实际的探索等。这些超出企业承受领域的低效或无效创业活动，打破了原有高质量发展的计划和节奏，终将反映为损害高质量发展的实现效率27。最后，创业导向的目的在于推进企业根据环境变化进行有效的战略选择以实现持续性发展。然而，过度发挥的创业导向会造成企业开展的创业活动脱离了对环境匹配度的评估，甚至会引起创业战略与现行战略间的重大分歧。由此产生的战略冲突和矛盾会导致企业内部对发展质量提升的可行性和理解度的降低，致使企业无法在有序的流程和制度支持中实现高质量发展。综上所述，以创业导向推动企业高质量发展的实现需要将其控制在合理的建设范围内，创业导向对企业高质量发展的促进效应会在超越拐点后表现出抑制效应。因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H1创业导向对企业高质量发展具有倒U形影响。1.2数字化转型的调节作用作为提升资源能力水平的重要手段，数字化转型为企业从事创业活动提供了先进且丰富的资源补充13，促进了创业导向推动的高质量发展在更广阔的范围里和空间内得以实现。企业为开展数字化转型所引进的数字技术扩展了获取资源的途径和方法，使其能够在更宽裕的资源条件下从容应对环境变化对创业导向有效发挥提出的新要求。数字化转型为企业开发和利用发展创业导向所需资源以及由创业导向实践所获得的新资源赋予了新动力，帮助其打破了经由创业实现发展所面对的物理壁垒，开拓了企业扩大资源储备的有形和无形渠道，推动创业导向促进的企业高质量发展迈向更高台阶28。并且，数字化转型对企业现有能力的再赋能，丰富了资源间组合和转化的方式。随着数字化转型程度加深而愈发复杂的资源能力整合模式，增加了竞争者的模仿难度，助力企业创建强劲的资源保护机制15。由此构建的模仿防御系统延长了创业导向发挥积极效应的区间，拓展了创业导向促进企业实现高质量发展的时空界限。另外，当创业导向的发挥超越了企业所能承受的边界，通过数字化转型获得的资源补充对创业导向所引起的资源约束的缓解，有效减轻了资源压力对实现高质量发展产生的负面影响。数字化转型的不断加深为资源和能力升级提供了持续支持，使企业可以在跟从并适应动态环境中及时满足创业导向深化的需求，182第 2 期李琦等：创业导向与企业高质量发展避免发生由创业导向的发挥对基础生产运营活动所需资源的侵占造成的高质量发展出现下滑趋势。企业的数字化转型不但意味着引进数字技术促进的技术进步，还包含通过开展数字化业务模式更顺利地进行商业化活动。数字化转型的开展增强了企业处理信息的能力29，通过对多源、大量的市场数据进行及时的整理和分析，企业洞察市场需求、预测市场变化的准确性也会随之提高。随着数字化转型程度加深，企业拓展市场的能力也会随之增强，使其能够更加敏锐且精准地把握创业导向开展的方向和强度。并且，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深度开发创业机会，使企业可以将创新性或改良性产品投放至更适宜的消费市场中，以此领先竞争对手进行更广泛的市场开拓，助力其实现更高水平的高质量发展。另外，尽管过度开展创业导向引发的战略分歧会削弱企业高质量发展的效果，但通过数字手段对潜在环境变化趋势与可能开展创业导向程度进行的预测和拟合，有效缓解了因无效的机会开发所导致的创业导向对企业高质量发展所造成的消极影响。并且，随着数字化转型深化而得到刺激的动态能力提升，增加了企业对战略与环境匹配度的敏感性。通过数字化方法进行的商业模式创新扩大了创业导向发挥作用的途径，有效减轻创业导向占用企业通过其他渠道实现高质量发展的机会。综上所述，创业导向对企业高质量发展的积极影响受到了企业数字化转型促进的资源基础升级和市场机会深度开发的强化，使其可以达到更高层次的发展水平；并在创业导向超越合理发展范围后，缓解了负面压力对企业高质量发展产生的消极影响。因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H2数字化转型正向调节创业导向与企业高质量发展间的倒U形关系。1.3内部控制有效性的调节作用内部控制涉及的环境评估、风险控制、运营协调、沟通和监督等一系列动态性管理活动影响着企业价值创造的强度。根据动态能力理论，内部控制有效性的增强促进了企业吸收、组合及重新配置资源的效果，为企业实现战略目标提供了更坚实的保障14，17。有效的内部控制通过加强资源消耗控制，巩固了创业导向对企业高质量发展的促进作用。内部控制体系对资源使用状况进行的实时监督，使企业能够清晰地认识到当前资源利用和存续情况。创业导向的建设和发挥均受企业运用资源能力的影响30，经过有效内部控制实现的资源能力保证，有效避免了因为创业导向动力不足而导致的企业高质量发展实现缓慢或不畅问题的发生。并且，在内部控制有效性提高过程中搭建的良性内部控制体系，有助于企业内部形成健康的创业环境，提升创业导向与现行生产经营活动的协调性，使产生于创业导向发展过程中的新资源与原有资源进行更顺畅的整合。随着资源压力得到缓解，创业导向对企业高质量发展的推进作用有望进入到更高层次。当创业导向的发展超过合理的建设范围时，有效的内部控制通过强化创业决策的科学性，减轻了创业导向对企业高质量发展的消极影响。随着内部控制有效性的加强，企业内有关创业导向项目的审批程序会愈加规范，有助于避免因开展不合理的创业行为而造成的战略失败和资源损失16。另外，内部控制有效性还影响企业获取外部资源的能力。内部控制质量提高助力企业建设的良好声誉，有益于从外部获得发展创业导向所需的资源补充，缓解了因过度发挥创业导向的作用所引发的资源损耗对实现高质量发展产生的负面影响。在战略执行过程中，内部控制系统的建设水平关系着企业识别并利用机会的效果31。随着内部控制有效性的提高，企业可以更准确地评估内外部经营环境的变化，为其辨识高质量发展机会提供更为可靠的依据。企业以此主动塑造创业环境，帮助其获得更好的开发发展机会，放大了创业导向对企业高质量发展的促进效应。并且，内部控制有效性的提升有利于企业获得更多的市场认可，推动市场地位不断提高以及消费者粘性逐步增强。随着市场优势的不断累积，企业能够在推进创业导向深度发展的过程中实现更高水平的高质量发展。另外，由创业导向的过度发挥所引起的负面效应阻碍企业实现高质量发展时，不断提高的内部控制有效性更能保障企业遵循合理合规的流程开展创业活动，及时避免因战略调整不畅引起的战略矛盾对创业导向实现效果的干扰。通过有效的内部控制缓解创业导向所引发的战略分歧，有助于企业在加强战略一致性中获得更多实现高质量发展的机会。同时，内部控制有效性的增强还有益于企业制度和规范的完善32。通过高效的信息收集、处理和传递系统进行的信息核对与筛选，降低了企业发挥创业导向优势所面对的风险。由此深入拓展更加符合环境变化趋势的发展渠道，缓解了创业183研究与发展管理第 36 卷导向对企业高质量发展产生的负面压力。综上所述，企业内部控制有效性的提高强化了创业导向对企业高质量发展的促进作用，使其达到更高层次的高质量发展水平，并有效减轻创业导向超越拐点后对企业高质量发展产生的抑制性影响。因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H3内部控制有效性正向调节创业导向与企业高质量发展间的倒U形关系。2 研究设计 2.1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党的十八大明确提出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后，极大地促进了企业主体进行创业实践的积极性。因此，本文以20132021年中国沪深主板A股上市公司为样本进行研究，剔除了非正常交易状态、关键变量数据缺失、信息异常以及金融行业的样本数据，共计得到2 376家15 646个企业年度观测值。相关财务和治理数据来源为CSMAR和Wind数据库，上市公司年报来源于巨潮资讯网，内部控制有效性数据来自迪博（DIB）数据库。为了消除极端值影响，本文对所有关键连续变量进行了前后1%水平的Winsorize处理。2.2变量测量2.2.1因变量企业高质量发展（Quality）根据已有研究33，从经济高质量发展视角出发，以全要素生产率（TFP）作为企业高质量发展的代理变量得到了广泛认可，具体方法有LP法、OP法、FE法和OLS法等。其中，OP法因企业投资额数据缺失导致涵盖的信息并不全面，FE法和OLS法没有充分考虑因要素投入和生产率间双向因果所造成的内生性问题。因此，本文选择以LP法计算的TFP衡量企业高质量发展水平，并以OP法、FE法和OLS法进行稳健性检验。2.2.2自变量创业导向（EO）已有研究发现34，企业开展的研发和投资活动的强度充分体现了创业导向的创新性、先动性和风险承担性，有效反映了创业导向发挥作用的情况。具体计算方法如下：EOi，t=RDi，t2+Investi，t2。其中，RDi，t为反映研发投入强度的研发投入与营业收入的比值，Investi，t为反映现金用于再投资强度的现金再投资比率。2.2.3调节变量数字化转型（Trans）企业开展数字化转型的程度可以通过数字技术和数字化业务模式两方面的发展水平进行判断15。参考已有研究，本文采用文本分析法对数字化转型程度进行测量，具体过程如下。首先，根据武常岐等11、吴非等35及王墨林等36关于数字化转型特征词的研究建立关键词图谱，共计涉及81个与数字化转型相关的关键词，如图1所示。其次，通过Python对研究期间内上市公司年报进行关键词提取。最后，通过加总得到的企业年度数字化转型关键词词频。由于初步获得的词频指标具有明显偏态性，本文采用词频数的对数作为数字化转型程度的代理变量。人工智能；神经网络；图像理解；投资决策辅助系统；智能数据分析；智能机器人；人机交互；机器学习；深度学习；语义搜索；图像识别；人脸识别；语音识别；情感分析；自然语言处理；生物识别技术；主动制造；智能终端；智能识别；云制造；云计算；流计算；图计算；内存计算；多方安全计算；类脑计算；绿色计算；认知计算；融合架构；亿级并发；EB级存储；物联网；信息物理系统；大数据；数字孪生；数据挖掘；文本挖掘；数据可视化；异构数据；混合现实；虚拟现实；智能金融合约；区块链；数字货币；数据资产；分布式计算；差分隐私技术互联网+；移动互联网；工业互联网；移动互联；互联网医疗；数字营销；商业智能；移动支付；第三方支付；智慧制造；智能能源；智能穿戴；智慧农业；智能交通；智能医疗；智能客服；智能家居；智能投顾；智能文旅；智能环保；智能电网；智能营销；智能企业；无人零售；互联网金融；数字金融；金融科技；量化金融；开放银行；首席数据官；O2O；平台模式；企业平台化；云平台数字技术应用数字化业务模式图1数字化转型关键词图谱Fig.1The keyword map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184第 2 期李琦等：创业导向与企业高质量发展2.2.4调节变量内部控制有效性（IC）迪博公司根据企业实现内部控制目标的情况构建了反映内部控制有效性的指数，并从高到低划分为8个等级。据此，本文采取内部控制指数评级作为衡量内部控制有效性的代理变量，将其由低到高赋值为18。2.2.5控制变量为排除其他因素的影响，本文对企业规模（Size）、年龄（Age）、性质（SOE）、财务杠杆（Lev）、成长能力（Growth）、盈利水平（Cashflow）、董事会规模（Board）、独董比例（Indep）、两职合一（Dual）、股权集中度（Top1）、行业（Industry）和年份（Year）进行控制。各变量具体测量方法如表1所示。2.3模型设置为验证创业导向与企业高质量发展间的倒U形关系，建立了模型（1）对H1进行检验。Qualityi，t=+1EOi，t+2EO2i，t+Controls+Industry+Year+i，t（1）为验证数字化转型在创业导向与企业高质量发展的非线性关系间发挥的调节作用，建立了模型（2）对H2进行检验。Qualityi，t=+1EOi，t+2EO2i，t+3Transi，t+4EOi，t Transi，t+5EO2i，t Transi，t+Controls+Industry+Year+i，t（2）为验证内部控制有效性在创业导向与企业高质量发展的非线性关系间发挥的调节作用，建立了模型（3）对H3进行检验。Qualityi，t=+1EOi，t+2EO2i，t+3ICi，t+4EOi，t ICi，t+5EO2i，t ICi，t+Controls+Industry+Year+i，t（3）3 实证分析 3.1描述性和相关性分析本文所涉及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如表 2 所示。样本中企业高质量发展（Quality）的最小值为7.086，最大值为12.160，均值为9.319，中位数为9.213，说明不同企业表现出的发展水平存在较大差异，且多数企业都处于中等水平。创业导向（EO）的最小值和最大值分别为0.015和1.620，均值为0.198，中位数为0.140，说明不同企业的创业导向发展程度差距较大，且多数企业在创业导向建设方面有较大的进步空间。数字化转型（Trans）的最小值和最大值分别为0.000和4.844，均值为1.415，中位数为1.099，该结果表示不同企业开展数字化转型的程度差异巨大，且多数企业都处于数字化转型的初始阶段。内部控制有效性（IC）的最小值为1.000，最大值为6.000，说明不同企业的内部控制有效性存在较大差异；均值为3.084，中位数为3.000，显示了多数企业的内部控制有效性保持在中等水平。由表3所示的相关系数分析结果可知，各主要变量之间系数均未超过0.5，避免了回归结果受多重共线性的影响。并且，各主要变量间的相关系数均在5%以下水平上显著相关，初步证实了本文所提出的研究假设。表1变量定义Tab.1Variable definitions变量名称（符号）企业高质量发展（Quality）创业导向（EO）数字化转型（Trans）内部控制有效性（IC）企业规模（Size）企业年龄（Age）企业性质（SOE）变量测量采用LP法计算得到的全要素生产率经文中公式计算得到ln（使用Python对上市公司年报进行文本挖掘所获得的词频+1）按迪博内部控制指数评级由低到高赋值为18年度总资产的自然对数ln（观测年份-注册年份+1）国有企业为1，非国有企业为0变量名称（符号）财务杠杆（Lev）成长能力（Growth）盈利水平（Cashflow）董事会规模（Board）独董比例（Indep）两职合一（Dual）股权集中度（Top1）行业（Industry）年份（Year）变量测量年末总负债/年末总资产营业收入增长率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利润总额董事会总人数独立董事人数/董事会总人数董事长与总经理为同一人则为1，否则为0第一大股东持股数量/总股数行业虚拟变量年份虚拟变量185研究与发展管理第 36 卷3.2回归分析LIND和MEHLUM37、HAANS等38指出，对于倒U形关系的检验应从解释变量二次项系数的符号和显著性（负向显著）、样本两端点的曲线斜率（最小值处正向显著，最大值处负向显著）以及曲线拐点在样本数据范围内3个方面进行综合判断。如表4列（1）所示，创业导向的一次项对企业高质量发展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0.118，p 0.01）；列（2）在列（1）的基础上加入了创业导向的二次项后，创业导向的一次表2变量的描述性统计Tab.2Descriptive statistics of variables变量QualityEOTransICSizeAgeSoeLevCashflowGrowthBoardIndepDualTop1观测值15 64615 64615 64615 64615 64615 64615 64615 64615 64615 64615 64615 64615 64615 646平均值9.3190.1981.4153.08422.4802.9610.3950.4360.2891.2418.5850.3760.2600.348标准差1.0810.2191.3280.8571.2900.2910.4890.1940.6633.5661.6450.0540.4390.148中位数9.2130.1401.0993.00022.2922.9960.0000.4290.1310.9169.0000.3640.0000.327最小值7.0860.0150.0001.00020.1802.0790.0000.071-0.654-11.5805.0000.3330.0000.899最大值12.1601.6204.8446.00026.4903.6111.0000.8894.28821.43015.0000.5711.0000.742表3变量的相关性分析Tab.3Correlation matrix of variables变量QualityEOTransICSizeAgeSoeLevGrowthCashflowBoardIndepDualTop1变量LevGrowthCashflowBoardIndepDualTop1Quality1.0000.144*0.164*0.377*0.835*0.098*0.273*0.478*-0.041*0.042*0.194*0.025*-0.130*0.185*Lev1.0000.060*0.066*0.143*0.010-0.121*0.035*EO1.0000.048*0.020*0.119*0.060*0.033*0.291*0.0020.106*0.037*0.015*-0.0120.019*Cashflow1.000-0.018*0.005-0.001-0.035*0.010Trans1.0000.079*0.101*0.094*-0.075*0.0010.087*-0.032*-0.036*0.059*0.083*-0.071*Growth1.0000.033*0.003-0.034*0.027*IC1.0000.300*-0.042*0.064*0.016*0.015*0.0120.059*0.041*-0.0090.149*Board1.000-0.493*-0.183*0.030*Size1.0000.104*0.337*0.498*0.0050.071*0.268*0.031*-0.152*0.194*Indep1.0000.104*0.063*Age1.0000.119*0.093*0.0010.0040.059*-0.039*-0.076*-0.177*Dual1.000-0.041*Soe1.0000.262*0.069*0.059*0.271*-0.012-0.287*0.162*Top11.000注：*、*、*分别表示在10%、5%和1%统计性水平上显著，下同。186第 2 期李琦等：创业导向与企业高质量发展项对企业高质量发展仍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0.495，p 0.01），同时创业导向的二次项对企业高质量发展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0.286，p 0.01），且列（2）中的Adj.R2与列（1）相比明显增大，证明加入二次项后拟合结果的解释力更强。Utest检验结果显示，曲线的斜率在创业导向取值范围的左端显著为正（slopel=0.487，t=10.559，p 0.01），右端显著为负（slopeu=-0.430，t=-6.923，p 0.01）；曲线拐点（xi，t=0.867）在解释变量取值范围 0.015，1.620 之间。综合以上结果，H1得到了实证支持，创业导向与企业高质量发展间具有先上升后下降的倒U形关系。HAANS等38认为倒U形关系中的调节作用包含两个方面：通过计算模型（2）和模型（3）中1 5-2 4的符号判断曲线拐点的偏移情况，该值为正（负）表示拐点会随着调节变量增加而右（左）移；通过模型（2）和模型（3）中5的符号和显著性判断曲线坡度的变化，5显著为正（负）代表曲线将变平缓（陡峭）。如表4中的列（3）所示，EO2 Trans的系数显著为正（=0.043，p 0.05），表示倒U形曲线会随数字化转型的加强而变平缓。经计算1 5-2 4的结果为正，表明随着数字化转型程度的加深，倒U形曲线的拐点会发生右移。数字化转型在创业导向与企业高质量发展间发挥调节作用，如图2所示。H2得到了验证，即随着数字化转型程度的加深，创业导向对企业高质量发展的促进区间得以扩大，且能达到更高水平的高质量发展；在超越拐点后，创业导向对企业高质量发展的抑制作用也会随着数字化转型的加强而得到有效缓解。如表4中的列（4）所示，EO2 IC的系数显著为正（=0.067，p 0.05），表示倒U形曲线会随着内部控制有效性的加强变得平缓。经计算1 5-2 4的结果为正，表明随着内部控制有效性的提高，倒U形曲线的拐点会发生右移。内部控制有效性在创业导向与企业高质量发展间发挥的调节作用，如图3所表4层次回归结果Tab.4The results of regression变量EOEO2TransEO TransEO2 TransICEO ICEO2 ICSizeAgeSoeLevGrowthCashflowBoardIndepDualTop1IndustryYear常数项观测值Adj.R2（1）0.118*（5.107）0.629*（32.531）0.374*（3.074）-0.021（-0.759）-0.029（-0.496）-0.018*（-2.300）-0.001（-1.527）0.009*（1.829）0.096（0.777）-0.008（-0.585）0.158*（1.658）YesYes-5.997*（-11.109）15 6460.581（2）0.495*（10.559）-0.286*（-9.302）0.627*（32.716）0.377*（3.131）-0.021（-0.733）-0.038（-0.653）-0.018*（-2.263）-0.002*（-2.653）0.009*（1.690）0.080（0.654）-0.009（-0.688）0.154（1.628）YesYes-5.953*（-11.152）15 6460.587（3）0.495*（10.556）-0.285*（-9.289）0.019*（3.299）-0.053*（-1.691）0.043*（1.987）0.623*（32.657）0.371*（3.105）-0.018（-0.650）-0.034（-0.592）-0.018*（-2.284）-0.002*（-2.705）0.008（1.613）0.086（0.709）-0.009（-0.683）0.162*（1.703）YesYes-5.850*（-11.006）15 6460.588（4）0.435*（9.527）-0.242*（-8.307）0.068*（16.158）-0.079*（-2.111）0.067*（2.568）0.607*（32.864）0.383*（3.281）-0.011（-0.394）0.025（0.444）-0.022*（-2.796）-0.002*（-2.565）0.008（1.525）0.054（0.447）-0.010（-0.775）0.119（1.279）YesYes-5.747*（-11.131）15 6460.600注：括号内为t值。187研究与发展管理第 36 卷示。H3得到了验证，即随着内部控制有效性的提升，创业导向对企业高质量发展积极影响的范围会扩大，且能达到更高水平的高质量发展；在超越拐点后，创业导向对企业高质量发展的消极影响也会随着内部控制有效性的提升而得以减轻。3.3稳健性检验与内生性处理3.3.1稳健性检验：替换因变量的测量方法为检验上述研究结论的可靠性，本文分别以OP法、FE法和OLS法测量的企业全要素生产率作为企业高质量发展的代理变量。在更换因变量的测量方法后，各个假设检验的结果仍与上述回归结果保持一致，证实了本文研究结论具备稳健性。3.3.2内生性处理：Heckman两阶段回归法同地区企业受某些共同创业驱动力的影响会表现出某种共同的创业倾向，即本文所得到的研究结果可能是由于同地区企业受共同创业驱动力所造成的，而不是企业自身发挥创业导向的结果。为此，采用Heckman二阶段法进行回归结果的检验。1）构建了Probit回归模型用以考察企业所在地的创业活力是否与企业的创业导向具有相关性。地区的创业活力会影响到企业从事创业活动的情况39，企业所在地区表现出的创业活力越强，企业越有启动和开展创业性战略的基础，但地区的创业活力并不会直接影响到企业发展创业导向的程度。因此，在第一阶段中设置创业导向为虚拟变量EO_Dum，根据EO是否大于样本中位数进行衡量，大于中位数取1，否则为0。同时，本文在第一阶段模型中加入创业活力（EA）作为外生工具变量。创业活力数据来自国家统计局，采用私营企业和个体就业人员占城镇单位就业人员的比值进行衡量40。由于未能获得2021年的相关数据，导致样本数据缩减至13 422个。第一阶段研究模型如下。EO_Dumi，t=+1EAi，t+Controls+Industry+Year+i，t（4）2）在第二阶段将由第一阶段获得的逆米尔斯比率（IMR）和其他变量加入研究模型中一起进行回归。经过内生性处理后的估计结果与上述回归结果保持一致，证明本文的研究结果具有可靠性。3.3.3内生性处理：PSM法本文以年度行业均值为标准，形成创业导向的分组变量，当某企业的创业导向大于等于年度行业均值时，设为处理组，取值为1；否则设为对照组，取值为0。以所有控制变量作为匹配变量，并分别以半径匹配、核匹配和最近邻匹配为原则为处理组寻找相近特征的对照组。在进行PSM回归估计前对所有协变量进行的平衡性检验均已通过，并且在多种匹配原则下处理组企业的平均处理效应（ATT）均在5%水平上显著。经过倾向性得分匹配后的估计结果与上述回归结果保持一致，证明研究结果具有可靠性。限于篇幅，以上稳健性检验与内生性处理结果均未列出。4 进一步研究 为了解创业导向影响企业高质量发展的过程中是否存在异质性效应，本文从企业性质、规模以及行业竞争度3个方面开展异质性分析。0.501.001.500.00企业高质量发展创业导向注：数字化转型(低)；数字化转型(高)0.250.200.000.050.100.15图2数字化转型的调节作用Fig.2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