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连续体关系视角论“文心”与“立文之道”.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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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F e b.2 0 2 4V o l.4 4 N o.1语文学刊J o u r n a l o f L a n g u a g e a n d L i t e r a t u r e S t u d i e s2 0 2 4年2月第4 4卷 第1期 基金项目 河北大学研究生教育教学改革研究项目“基于问题导向和目标导向的中国文论史教学改革”(Y J G Y B 2 3 0 1)阶段性研究成果;教育部、国家语委“中华思想文化术语传播工程”阶段性研究成果。作者简介 胡海,河北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研究方向:古代文艺学。从连续体关系视角论“文心”与“立文之道”胡海(河北大学 文学院,河北 保定 0 7
2、 1 0 0 0)摘 要 从连续体关系角度研究 文心雕龙 术语,首先认为整个理论体系可以分解为一系列核心术语,其次强调术语释义要始终联系全书宗旨和周边术语。本文由关乎写作宗旨的“文心”“圣谟”“文德”,到关乎写作总则的“立文之道”“情文”“声文”“形文”“文采”等,展开系列考察,以说明 文心雕龙 内在的连续体关系,并在此视角上对这些术语作出具有一定新意的解释:“文心”是明道设教的“圣谟”及后世作者对圣人用心的传承;“道”特指圣人作为天地之心所悟之道,“文”特指具有明道设教功能的圣贤书辞;“立文之道,其理有三”意思是,立言的根本尺度和旨归是明道,需要同时考虑形文、声文、情文要素,形、声成采,情采
3、兼备方可谓“立”;“立文之道,惟字与义”指传承明道设教之用心须着落于准确用字和整体立意。关键词 连续体;文心;立文之道 中图分类号I 2 0 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 6 7 2-8 6 1 0(2 0 2 4)0 1-0 0 0 1-0 8 d o i:1 0.3 9 6 9/j.i s s n.1 6 7 2-8 6 1 0.2 0 2 4.0 1.0 0 1 连续体(C o n t i n u u m)本义指一个渐变统一体,其每一邻近单元相似或直接相关,不邻近单元表面不相似而间接相关。连续体理论不是一种独立的理论,而是一种运用于各学科的思维方法,用于强调某一整体具有内在的连续性、
4、渐变性或统一性。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出版的“外语学术核心术语丛书”就是基于连续体理论而编撰的,其总序指出,一个学 科 或 理 论 与 其 核 心 词 汇 构 成 连 续 体(C o n t i n u u m)的 关 系:“一 端 是 某 学 科 或 理论,经过精密度的逐步分析后,到达由核心术语组成的另一端。这是因为一个学科或理论的存在必然要通过一定数量的专业性术语来论述,而对一个核心术语的理解,必然要通过它和其他术语的区分与比较,最后在该学科或理论的体系中去理解其意义、功能和价值。也只有在这个基础上,我们才得以初步理解和掌握某学科或理论的整体。”1 文心雕龙作为中国古代唯一成体系的文章学理论
5、,其要义当然也应该通过一系列术语来呈现;全书可以分解为一系列核心术语,每一术语既要结合全书主旨和篇旨来整体观照,也要在术语的直接或间接关联中来理解。文心雕龙 认为作文的根本用心在于传承明道设教的“圣谟”,该书的写作宗旨也在于此。书中探讨文章学一般知识和写作学一般技巧、手法,都围绕这一根本用心,故一应术语都与此用心直接、间接相关,需要联系总旨、篇旨及相关术语来明确释义,尽可能减少分歧与争议,以利 文心雕龙 普及传播。本文拟通过重新解释代表全书写作宗旨的“文心”和代表写作总则的“立文之道”,及“圣谟”“文德”“情1胡海/从连续体关系视角论“文心”与“立文之道”文”“声文”“形文”“文采”等一系列字
6、面、意义相关的术语,来说明 文心雕龙 内在的连续体关系,并对这些术语作出具有一定新意且更确切的解释,为提取和明确解释全部术语作一些带有示范性的探索。一、价值宗旨与“雕刻神龙一般的文心”“文心雕龙”作为书名,意为“雕刻神龙一般的为文用心”,是同时表明全书学术主题和价值宗旨的,文德之大、为文之难、用心所在,都需要与雕龙联系起来理解。先看“文心”,序志 篇说:“夫文心者,言为文之用心也。昔涓子 琴心,王孙 巧心,心哉美矣,故用之焉。”21 8 9 8 琴心 失传,估计是论琴 而 强 调 心,刘 勰 仿 之,而 论“文 心”。巧心 或名 王孙子,文中谈到君王忧恤百姓的仁心1,可见刘勰首先是认为其用心美
7、,然后才觉得“心”字美。有此为文用心,方可谓“树德建言”,或直接或间接地“敷赞圣旨”。“圣旨”是圣人之道的总称,其中带有根本性的宗旨乃“圣谟”。宗经 篇言:“然而道心惟微,圣谟卓绝,墙宇重峻,而吐纳自深。譬万钧之洪钟,无铮铮之细响矣。”26 2“谟”是谋划的意思,圣人的谋划,就是 原道 篇中所言“研神理而设教”22 4。原道 篇从人文源头着手,探讨了古圣先王认识世界并创立文字来传播认识的过程,即“道沿圣以垂文,圣因文以明道”22 8。自然之道和领悟道的天地之心都是精微的,圣人最清楚明道设教的价值与难度,因而“研神理而设教”是圣人最重要的谋划。序志 篇说:“唯文章之用,实经典枝条,五礼资之以成,
8、六典因之致用,君臣所以炳焕,军国所以昭明。”21 9 0 9因为文章能够承担明道经世的大用,所以刘勰才会论说文章,探讨文章为什么写、怎么写、怎么接受,其一切论说,都是为了更好地发挥文章之用。文心雕龙 作为论文之说,具有工具作用,属于间接“敷赞圣旨”。可见刘勰所论“为文之用心”,不是一般的作文用心、创作动机,而是传承圣人之道、效法圣贤明道设教的用心。不仅其本人意图传承圣谟,同时要求以传承圣谟为最高文章尺度。需要注意的是,“文心”既是指刘勰写作 文心雕龙 的用心,也是指一切文章作者所应该具有的用心,二者是一致的。作文的意图有很多,人们出于各种意图写各种文章,不一定都是正确和美好的;用心程度也不同,
9、不用心的文章,即使立意正确、美好,也未必能够传播而发挥效用。刘勰谈到许多用心偏差的现象,因其唯务折衷的态度,说得不如同时代的钟嵘那么明确。诗品序 说:“至使膏腴子弟,耻文不逮,终朝点缀,分夜呻吟。”33 8贵胄子弟以作品文采不及他人为耻,成天点缀文辞,大半夜还在吟诗,这也是一种“用心”,产生的作品则是“庸音杂体”33 8,思想平庸、风格杂乱。钟嵘还指出有些作者“拘挛补衲”37 2,诗文不是用自己的话语直抒胸臆,而是刻意搬用典故、陈言,使作品拘谨局促而不自然、支离破碎而非浑然一体。这种表达形式上的缺陷,根源在于不知所为,用心的方向不对。刘勰强调效法圣贤用心,是为了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刘勰对书名用“
10、雕龙”的说明是:“古来文章,以 雕 缛 成 体,岂 取 驺 奭 之 群 言 雕 龙也。”21 8 9 9人们对此有多种理解。由“文心”与“圣谟”关系,可知“雕龙”是对“文心”的说明、限定和提升。如“雕龙”一般的文章用心,亦是说文心当如雕龙,雕龙表明了为文用心的神圣性和难度,及与此相应的用心程度,相当于后来严羽 沧浪诗话 中所言“入门须正,立志须高”4。“雕龙”的神圣性和难度可从三方面看。其一,在玉器、青铜器上雕刻龙形,本身具有技术难度;雕龙比雕虫更难在于,虫是有参照物的,象形要求不高;而龙无行迹,来自想象与创造,且是常见于礼器的神奇形象,雕龙关乎国礼层面的神圣事业,要求更多、更高。因此,雕刻神
11、圣而灵动的神龙形象,自然是一个难题。其二,龙的神圣和神奇是广为人知、无需言说的,刘勰认为“幽赞神明,易象为先”21 1,源于“龙图献体”,“马龙出而大 易 兴”,将龙2胡海/从连续体关系视角论“文心”与“立文之道”的神圣、神奇与 周易 的伟大主题关联起来。乾卦卦辞中有“潜龙勿用”“见龙在田”“君子终日乾乾”“或跃在渊”“飞龙在天”“亢龙有悔”“见群龙无首”等5,一般解释为君王或君子潜心修养,谦虚谨慎,可能遭遇艰难曲折,不时反省总结,终有机会发挥才能,建功立业;可能建构一个群龙各展其才、无需元首的理想境界。由此可见,“龙”关乎圣王事业和君子修养,也表明 周易 可以推天道以明人事。龙的各种变化,亦
12、体现了 周易 通变的思想精髓,故“雕龙”颇能指代 文心雕龙 宗经而通变的方法论原则。其三,“易惟谈天,入神致用”26 3,与 周易 伟大主题相随的是其难度和神秘性。刘勰所言“驺奭之群言雕龙”21 8 9 9,是由 史记中“谈天衍,雕龙奭”而来;刘向 别录 中的解释是“言驺奭修饰之文,若雕龙文也”。驺衍谈天,是推天道以明人事,这是神奇、神圣的,也是艰深的,难以言传,只能简而言之,语焉不详,需要依靠读者的领悟,或者引导读者自己去关注自然现象,探赜索隐、钩深致远。驺奭要将驺衍所谈及现象和道理说得更详细,这种用心固然以其神圣价值著称,然其深难亦让后人生畏乃至生疑。刘勰以“雕龙”喻“文心”,既是认识到书
13、写本身的艰难,更是指向那种高要求带来的难题:要求文章效法圣贤书辞,既有丰富的思想、深挚的情感、崇高的理想,又有精巧的形式、美妙的文采;不仅注重写作过程,也注重作品效果,要求容易接受和传播,具有直击人心的力量。这样的用心,才称得上雕龙。扬雄 法 言 吾 子 说 作 赋 是“童 子 雕 虫 篆刻”6,正是因为赋没有明道设教的用心,故而只是表面的模拟,与效法圣人用心的写作相比,其难度不过相当于小孩子初学雕琢虫书、篆写刻符那样。二、由圣谟重新认识“道”“文”及其关系 文心雕龙 介绍文章学一般知识和写作学一般技巧、手法,都服务于明道设教的根本用心,向一切作者提出了传承圣谟、明道设教的价值要求。价值要求是
14、无需探讨和不能论证的。有人不想传承圣谟,不考虑价值要求,只想自由写作,甚至专写游戏文字乃至包含假恶丑因子的文章,刘勰不讨论这类写作,只讨论如何写出具有明道经世价值和教化功能的文章。需 要 注 意 的 是,审 美 也 是 一 种 价值,教化包括美育,所以前者不能以审美自辩并否定刘勰。单纯的游戏娱乐,不需要学术探讨。基于这一认识,我们要立足圣谟,重新认识道、文概念及道、心(圣)、文关系。由圣谟看“古来文章,以雕缛成体,岂取驺奭之群言雕龙也”61 8 9 9,其意思是:自古以来的文章,都是精心构思、反复润色而成,我论文亦是为了传承圣人用心,和驺奭用丰富多样的言辞来阐明其谈天之说一样,都是在雕刻神龙,
15、既神圣又艰难。“雕”涉及整体构思,不能仅仅理解为追求形式美;“岂”意为“哪是取这个意思”,或“难道是取这个意思?”而实际上就是这个意思,刘勰用以自我质疑或否定,既是谦虚,更是强调。论文不一定要原道,序志 篇中列举的文论家大多就文论文,就事论事。只有遵循圣谟、强调文章意义与价值才需要原道,或者说,原道、本道是为了进一步要求征圣、宗经。由“圣谟”来看 原道 篇一开始就标举的“文之为德”,可知刘勰并非是说文章先天有此伟大功效,而是说与道、圣(心)一体的文才有此先天属性。其理路是,文与天地并生,道必然显现为文,文必然反映道,人必然能够由文悟道,并创造文字来明道、传道。这里的人是总称,特指代表天地之心的
16、圣人。文之为德或文德不是泛指一般功用与意义,而是特指明道设教的功德。秉承圣人用心方可谓树德建言。序志 篇言“本乎道”,是刘勰的自我要求,及对一切文章写作提出的要求,前提是作者立志传承圣人之道。原道 篇是基于这一要求来推原于道的。为文用心不仅是文章要写什么,还包括怎么写。圣人用心在“原道心以敷章,研神理而设教”,原道不只是推原于3胡海/从连续体关系视角论“文心”与“立文之道”道,还要推原于心,推原于圣和经,引出征圣、宗经,与 序志 篇中师乎圣、体乎经相呼应。那么“道”是什么呢?在 文心雕龙 之前,道早已成为各门学说的公用概念,是本体论中的根本依据,是生成论中预设的源头或第一前提,刘勰不必说明;在
17、 文心雕龙 中,道有时单纯作为公共概念使用,有时要与其他概念关联使用,而有更为具体的含义,具体含义与原初 含 义 相 关 但 不 同。在 原 道 篇 中,“道”特指圣人作为天地之心所悟之道,首先是心的认识对象,然后成为心的认识结果,成为人文之道,以及思想学问及其他文化形态或意识形态,集中体现为圣贤之道(按儒家惯例,儒家之外的思想家称为“贤”),宽泛点说是一切经典的内容,乃至一切文章著作中合乎道圣经、趋近真理的内容。相应地,文心雕龙 所论之“文”,便是特指具有明道设教功能的圣贤书辞。这是需要我们始终意识到的,“文”固然不可避免要泛指一切文章,但刘勰讨论的是如何造就理想文章。人们写作了难以计数的文
18、章,许多文章有名无实,垃圾文章也可以名之为文章,因此,刘勰对文章作了定性,那就是合乎明道设教且强调效果的圣谟,特指像圣贤书辞那样优秀的、有价值并具有形式美的作品。既然文心是效法圣人用心,那么圣谟是否高不可攀、与常人无关呢?并非如此。原道 篇说人是天地之心的代表,能够领悟道,但没有说凡人不能领悟道。可能有人在不自觉中会产生这样的误解。早期人类确实不是谁都能领悟自然、社会及人心奥秘,其中那些领悟者、发现者、原创者被称为圣人。圣人之所以能够领悟,不一定是因为只有他才是“天地之心”,智力、见识超于常人,而是他比一般人更有心,不仅注意到了,而且带着一种责任心,要将自己的领悟广泛传达。所以圣人用心主要在于
19、立言、立文,不在于悟道。人类必然悟道,谁先认识、谁后认识,具有一定偶然性。可是悟道者不一定注意传承,故那些用心传承者才是圣人。序志 篇、原道 篇列举了许多古圣先王,却说孔子“独秀前哲”,说“自生人以来,未有如夫子者也”21 9 0 7,乃是因为孔子首先认识到整理知识、去粗取精、推广普及的重要性。文心雕龙 强调为文之用心,而不是一般地分析创作心理结构、心理动机,因为重要的不只是事实分析,还有价值要求。圣人与普通人在心理机能上、在智力水平上,并无绝对差别,不同在于用心程度,有心不用,不仅凡庸,还可能愚昧无知。像圣人那样用心,就能不断趋近圣人。可见,文心雕龙 谈为文之用心,不仅仅是谈如何写作,还包括
20、通过文章接受圣贤用心,与作者心灵沟通;乃至效法其用心,进一步认识世界,并且努力传播自己的认识。这样就容易理解师乎圣、征圣了。文心就是效法圣谟,圣谟是圣人明道设教的谋划,是圣人的千古用心。宗经 篇说“道心惟微,圣谟卓绝”,道心是圣人体道之心,对道的领悟确实是一个精深、微妙的心理过程。即便是今天的心理学、生理学、认识发生论也难以完全复现,精神之理是现代科学也难以条分缕析。所谓“研神理而设教”,指的是研探有关自然、社会、人心的神秘、神奇、神妙道理,包括如何认识的精神之理。一切奥秘、道理都是靠人来认识的,既要传播认识成果,也要传播认识方法,包括文章写作方法、接受方式、分析方法等,如此才能有效施行教化。
21、圣谟是圣人为天下、为千秋万代谋划,秉承圣谟是 文心雕龙 所要求的为文之用心。据此来看 明诗 篇中出现“圣谟”的上下文,可以有新的理解:大舜云:“诗言志,歌永言。”圣谟所析,义已明矣。是以“在心为志,发言为诗”,舒文载实,其在兹乎!诗者,持也,持人情性;三百之蔽,义归“无邪”,持之为训,有符焉尔21 7 1。刘勰引用舜的话出自 尚书尧典,全句是:帝曰:“夔!命汝典乐,教胄子,直而温,宽而栗,刚而无虐,简而无傲。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八音克谐,无相夺伦,神人以和7。“圣谟所析”显然是就舜的整段话而言,4胡海/从连续体关系视角论“文心”与“立文之道”他的用心首先是希望将儿子教育为正直而温和
22、、宽容而端严、刚毅而不暴虐、平易而不傲慢的继承人。那么他为什么认为乐有这种作用呢?乐是诗歌乐舞的总称,诗是用来表达人的志意的,歌是用来延长诗的语言的,声音的高低又和长言相配合,乐律是用来调和歌声的,八种不同材料所制成的乐器发出的声音能配合得很和谐,不搅乱次序,神和人通过它可以互相沟通。舜帝体察人心奥秘,知道人的心志需要用诗来表达,或者借助诗来激发,乃至需要长歌和乐舞来充分表现或宣泄,这有利于保持心理平衡、心态平和。舜帝并非认为诗歌乐舞天然就有和心养性的作用,好的诗歌才能发挥积极作用,而非激发恶意和传播恶念;好的乐舞才能造就内心和谐、天人和谐的境界,故而舜帝实际上是要求创作能够和心养性的诗歌乐舞
23、。由此可知,刘勰引舜帝言论诗,所要说明的是,好的诗歌能够持人情性,作者的用心秉承圣谟,有如舜帝作乐的思考与谋划。文心雕龙义证 引 诗大序 言:“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同时引 毛诗正义:“诗者,人志意之所适也。虽有所适,犹未发口,蕴藏在心,谓之为志,发见于言,乃名为诗。言作诗者所以舒心志愤懑,而卒成于歌咏,故 虞书 谓之 诗言志 也。”又引 礼记 孔子闲居:“志之所至,诗 亦 至焉。”21 7 2 汉 书 艺 文 志:“书 曰:诗 言志,歌咏言。故哀乐之心感而歌咏之声发。诵其言谓之诗,咏其声谓之歌。”宋书谢灵运传论:“夫志动于中,则歌咏外发。”由此得出结论:“藏在内心的思想感情
24、就是志,而表现为语言就是诗。志藏在内心不可见,诗歌就是把它表现于外的一种工具。”文心雕龙义证 将经典解释中的书证法发扬光大,也是当今学者常用的方法。但要注意的是,只有在一种理论学说自身连续体中,将主旨、上下文、关联语联系起来,才能够让主旨和术语释义得到比较可靠的解释,这种自相支撑是最重要的,其他旁证需要甄别。以上书证脱离刘勰所引文本,偏离圣谟,固然可以由此展开讨论诗歌发自心声、内心郁积不得不发等现象和诗缘情、诗言志、发愤著书及创作心理分析等理论问题,但与下文逻辑断裂,“持人情性”“义归无邪”失去上文支撑,显得突兀。曾有学者批评刘勰的文学观念保守、落后,大概就是先往错误方面理解再批驳之。由明道设
25、教的圣谟看“诗言志”,刘勰注重的是诗对人的影响,因而对诗歌创作提出更高的价值要求,而为了教化效果,也同样看重诗的艺术水准,兼容上述文学内部的学理探讨。三、由明道设教宗旨解“立文之道”明道设教不仅要求文章包含道,而且要求文章能够显明道,包含不等于明了,明了则需探讨作文的各方面规律、方法、技巧,也就是文术。文术中带有根本性的规律、原则、方法论,便是“立文之道”。关于“术”,学界有多种解释,或认为是文学原理,或认为是写作规律、原则、法则、方法,或认为是正确的文章体制和规格要求等。由此可见,它有时非常接近“道”的内涵。二者是相对应、在不同层面相互转化的概念。“立文之道”向上合乎明道设教宗旨,向下要求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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