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语料库工具Wmatrix的商务语篇隐喻分析.pdf

语言与文化研究语言研究20基于语料库工具基于语料库工具 Wmatrix 的商务语篇隐喻分析的商务语篇隐喻分析李晓冉（陕西师范大学，西安，710061）【摘要】隐喻作为一种认知工具，广泛地存在于商务语篇中，用以解释复杂且抽象的商业现象。本研究以概念隐喻理论为理论框架，以具有语义域赋码功能的 Wmatrix5.0 为检索工具，并结合 MIPVU 隐喻识别方法，对 2021 年经济学人中357 篇商务专栏报道进行隐喻研究，分析商务经济话题中常见的概念隐喻现象。研究发现：商务语篇中最常用的五种隐喻分别为身体隐喻、战争隐喻、旅行隐喻、植物隐喻和建筑隐喻，它们又分别归属于结构隐喻、方位隐喻和本体隐喻。这表明，商务语篇使用的多是常规隐喻，是在人们普遍认知范围内进行的隐喻映射，意在用习以为常的概念来解释高度抽象且复杂的商业现象。【关键词】隐喻；商务语篇；语料库；Wmatrix一、一、引言引言语言作为表达人类思维的一种手段，具有隐喻性。2500 年前，隐喻一直停留在语言层面，被学者当作一种修辞格研究；直到 20 世纪后半叶，Lakoff 和Johnson的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一书出版，隐喻才跳出了语言的圈子，转向思想的层面（孙毅，2022）。近四十年来，隐喻研究的热度只增不减，其研究方法也逐渐从内省法转向实证研究（Charteris-Black,2004；Deignan,2005；Fischer,2010；文旭、杨坤，2022；陈朗，2022；侯学昌等，2022），如语料库方法，倡导定性与定量相结合去分析隐喻现象。孙毅（2022）在梳理当代隐喻研究发展进程时还提出，隐喻用法的甄别和理解如同硬币的两面，隐喻的识别与提取是对其进行理解和阐释的前提和基础，决不能等闲视之。换言之，隐喻识别是隐喻研究的起点和基础（曹美灵、柳超健，2022）。经济报刊中的报道往往涉及到当下热点的话题，是社会大众了解世界经济和商业发展的主要渠道之一。而隐喻作为认知世界的思维方式，对我们理解和解读经济类报刊中抽象的表达有很大帮助（汤佳佳，2020）。由此，本研究从认知语言学的视角出发，以概念隐喻理论为理论框架，借助语料库工具Wmatrix5.0 对经济学人中商务专栏报道进行研究，并结合MIPVU隐喻识别方法，探索商务报道背后的隐喻表达及其深层含义。二、二、研究问题与方法研究问题与方法本研究采用基于语料库的定量与定性相结合的方法，探究经济学人商务专栏中的隐喻现象。本研究的语料取自 2021 年经济学人官网刊登的 357 篇商务专栏期刊文章，自建了一个小型语料库，该语料库的形符总量为 307,720。本研究使用的语料库工具是英国Lancaster大学语料库研究中心Paul Rayson教授等人开发的基于网络的Wmatrix5.0，它和其他语料分析工具一样具备索引生成、搭配、词表生成、主题词表生成功能（孙亚，2012）。其中，就隐喻研究而言，该语料库软件最突出的功能是其内嵌的USAS可以自动对语料进行语义域赋码（Rayson,2008），从而以语义域为基础进行索引分析。Wmatrix5.0 有 21 个主题语义域，每个主题语义域下还有次语义域，此处不一一列举。可见，使用 Wmatrix5.0 来确定语料库中的主题语义域，更加贴合概念隐喻的本质，即认知域的映射关系，且在很大程度上可以避免研究者主观地、直觉式搜索“源域词汇”或“靶域词汇”从而造成的遗漏（Koller et al.,2008；孙亚，2012；孙毅，2013）。此外，Wmatrix5.0 能够对比观察语料库和参照语料库中语义赋码的使用频率，并自动生成关键词及主题语义域（柳超健，王军，2017）。通过对BNC Sampler赋码的对数似然比统计分析（临界值 6.63,p0.01），Wmatrix5.0 的语义域赋码准确率为 91%92（Rayson et al.,2004）。本研究的隐喻识别方法为Steen et al.（2010）提出的 MIPVU，这是目前比较成熟且科学的语言隐喻识别方法（曹美灵、柳超健，2022；陈朗，2022）。其主要步骤如下：1.确定词语的基本意义及语境意义；2.确定该词语的基本意义及语境意义是否存在差别；3.考察该词语的基本意义和语境意义的指称对象之语言与文化研究语言研究21间是否存在相似性关系。如果是，这个词语为“隐喻”。三、基于三、基于Wmatrix的商务语篇隐喻甄别的商务语篇隐喻甄别（一）上传语料与确定参照语料库（一）上传语料与确定参照语料库本研究语料源自 2021 年经济学人商务专栏新闻报道，是形符总量为 307,720 的自建语料库。将研究语料的纯文本格式文件上传到Wmatrix5.0 后，自动生成词频词表、词性频率列表和语义域频率列表。因本研究语料是书面新闻报道，所以将BNC Sampler Written作为参照语料库，其形符总量为 968,267 词。（二）获取主题语义域（二）获取主题语义域将对数似然比临界值设置为 6.63，对比观察语料库和参照语料库，自动生成了 280 个主题语义域，其中前十个主题语义域分别为：I2.1（Business:Generally）、I2.2（Business:Selling）、I1.1（Money andpay）、Y2（Information Technology and computing）、Y1（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 general）、A13（Degree）、I4（Industry）、I1.3（Money Cost and price）、N3.2+（Size:Big）、N3.2+（Size:Big）。对产生的主题语义域按Steen et al.（2010）提出的MIPVU进行隐喻识别，排除了明显与隐喻无关的语义域，如A13（Degree）。主题语义域I2（Business）在内容与使用频率方面具有突显性与典型性，且符合本研究所用语料的主题，因此位于主题语义域首位的“商业”即对应隐喻研究中的目标域。需要指出的是，此处“目标域为商业”，泛指所有与商业相关的、且高频率出现的概念隐喻中的目标域，如公司、经济、价格、市场等。（三）识别隐喻承载词（三）识别隐喻承载词本文基于Steen et al.（2010）提出的 MIPVU隐喻识别方法，来确定承载隐喻意义的词汇，即隐喻承载词。以主题语义域I2.1 商业：一般（Business:Generally）为例，通过在Wmatrix5.0 中进行检索，获得形符数 4,224，类符数 123。借助MIPVU隐喻识别方法识别类符索引行中的隐喻承载词，主要步骤如下：1.借助牛津英语词典确定每一个关键词的基本意义后，仔细阅读文本，确定这些关键词的语境意义；2.判断这些词语的基本意义及语境意义是否存在差别；3.考察这些词语的基本意义和语境意义的指称对象之间是否存在相似性关系。如果是，这个词语为“隐喻承载词”。例如，以主题语义域I2.1 商业：一般（Business:Generally）检索出来的firms一词为例，通过在该词出现的索引行中通读原文句子，发现在“firmswhose growth prospects”中，growth的基本意义和语境意义的指称对象之间是否存在相似性关系，因此该词被确定隐喻承载词。（四）确定源域（四）确定源域通过确定隐喻承载词隶属的语义域，即概念隐喻中的源域，从而构建隐喻模式中源域与目标域之间的映射关系。例如，growth的语义域赋码为L3（Plants），这说明植物语义域向商业语义域发生了映射。（五）确定概念隐喻（五）确定概念隐喻通过上述检索与识别的方法，本研究归类了这些隐喻承载词和源域，如表 1 所示。表 1源域、部分隐喻承载词及频次分布情况源域部分隐喻承载词/频次身体(Body)recover(68),pressure(53),health(24),headache(15),backbone(12)战争(War)weapon(59),win(56),withdraw(44),tension(42),fight(35),occupy(31),ravage(24),struggle(21),target(14)旅程(Journey)move(57),rise(44),up(42),down(34),fell(29),plunged(17),behind(12),path(7)植物(Plant)growth(45),grow(36),branch(23),strong(12)建筑(Building)structure(33),foundation(27),build(22),floor(13),piles(6)四、基于四、基于Wmatrix的商务语篇隐喻分析与讨论的商务语篇隐喻分析与讨论经过归纳与分析，本研究得出 2021 年经济学人商务语篇中的前五类概念隐喻，分别为身体隐喻、战争隐喻、旅行隐喻、植物隐喻和建筑隐喻。它们又分别是结构隐喻、方位隐喻和本体隐喻的延伸和拓展。（一）本体隐喻（一）本体隐喻本体隐喻，就是把抽象和模糊的思想、感情、心理、活动、事件、状态等无形的概念，看作是具体的、有形的实体，即把抽象具体化，无边界的事物化成有边界（Lakoff&Johnson,1980）。在本研究中，比较语言与文化研究语言研究22显著的本体隐喻是身体隐喻和植物隐喻。1.身体隐喻身体隐喻在本体隐喻中，拟人化是最常用的一种。它赋予无生命的物体以人的品质，或将它们视为一个人，从而使人们对它们有更好的理解。在商务语篇中，经常把商业看作是一个人，用人类所熟知的特征所在的概念域激活人们所不熟悉的商业领域的概念域，从而达到更深刻的理解。（1）concerns about the health ofAmerican business.例（1）用“健康”来形容“美国商业”的发展，将商业看作一个健康的人，借此来表示商业势头发展良好。抽象具体化的身体隐喻可以让读者更好地理解抽象的商业活动。（2）Businesses are also under growing pressure.例（2）将“商业”比作“人”正处于“压力”之下，这一隐喻让商业目前的窘迫状况直观地展现出来。2.植物隐喻植物隐喻在商务语篇中，植物隐喻也经常出现，用植物的生长过程来隐喻映射商业的发展过程，从而让读者贴切地感受到商业发展的不同时期和状态。（3）firms whose growth prospects例（3）将植物的“生长”隐喻映射到公司“发展前景”中，借以表示公司的发展前景十分乐观。（二）结构隐喻（二）结构隐喻结构隐喻指使用具体概念的结构来描述和建构另一个抽象概念（Lakoff&Johnson,1980）。本研究中属于结构隐喻的主要是战争隐喻和建筑隐喻。1.战争隐喻战争隐喻战争是人类认识世界的基本方式之一，在人类认知中战争域存在广泛性。大量的战争词汇进入人类日常生活，成为文化约定俗成的一部分。因此，战争隐喻是一个经典的概念隐喻，Lakoff 和Johnson（1980）常在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一书中列举的Argument is war就是一个典型的战争隐喻。在商务语篇中，人们往往借助战争这一意象来隐喻商业之间的竞争和冲突，从而使读者对其能有更深刻的理解。（4）First,the government still has uses for some of the firms has served as a source of bail out cash forstruggling businesses.例（4）中，“struggle”一词本身意味着战争的举步维艰，是一场苦战。此处来隐喻商业的艰难发展，将抽象的商业形象化，让读者更加切实地感受到商界的艰难处境。（5）Business,as puts it,is war without the bullets.例（5）中，将商业比作没有子弹的战争，突出了商场之间激烈的竞争关系，这让读者能切实感受到，即使没有硝烟和子弹，商场之间的竞争也是十分残酷的。2.建筑隐喻建筑隐喻在商务语篇中，人们常常将复杂的商业现象比作建筑，从而使其有空间感和边界感，更好地向读者展现抽象的商业现象。（6）put a floor under stock prices例（6）将商业中的股票价格比作建筑中的地板，把复杂的商业现象简单化，让读者读起来能更贴近生活，引发共鸣。（三）方位隐喻（三）方位隐喻方位隐喻是参照空间方位而组建的一系列隐喻概念。这类隐喻大多与空间方位有关，隐喻方向以物质的、社会的、文化的经验为基础（Lakoff&Johnson,1980）。在本研究中，属于方位隐喻的是旅程隐喻。在商务语篇中，旅程隐喻将商业视为路程，用一系列空间方位词来隐喻映射商业发展过程的起起伏伏，让读者清晰易懂。（7）Most businesses fall somewhere in the middle.例（7）将商业处境用动词“fall”表现出来，这一隐喻突出了商业的发展变化过程，充满了动态性。（8）The rise of big business and white-collar work in America provoked a new set of anxieties.例（8）中的“rise”一词将商业的发展形象地展现出来，激活了读者脑中关于方位移动的概念域，实现了从抽象商业概念域到具象方位的映射，简单的隐喻让文章读起来更加通俗易懂、生动形象。语言与文化研究语言研究23五、五、结语结语本研究以 2021 年经济学人357 篇商务专栏报道为语料，自建了 307,720 形符的语料库，借助语料库工具Wmatrix5.0 对其中的隐喻现象进行研究，结果发现商务语篇中最常用的五种隐喻分别为身体隐喻、战争隐喻、旅行隐喻、植物隐喻和建筑隐喻，它们又分别归属于Lakoff和Johnson（1980）提出的三种隐喻分类，即结构隐喻、方位隐喻和本体隐喻。这表明，商务语篇使用的多是常规隐喻，是在人们普遍认知范围内进行的隐喻映射，意在用习以为常的概念来解释高度抽象且复杂的商业现象。如果没有这些隐喻的使用，我们很难理解抽象的商业现象。因此，探究商务语篇中的概念隐喻现象对人们阅读外刊、学习商务知识有很大意义。需要指出的是，本研究虽然选取了 2021 全年的商务语篇进行研究，但仍受限于时效性，且对于隐喻的归类和分析还不够深入，还有待后续研究者进一步拓展。参考文献参考文献1Charteris-Black,J.Corpus Approaches to Critical Metaphor AnalysisM.NY:Palgrave Macmillan,2004.2Deignan,A.Metaphor and Corpus LinguisticsM.Amsterdam/Philadelphia:John Benjamins,2005.3Fischer,K.Quantitative Methods in Cognitive SemanticsC.G.Dylan&K.Fischer.Quantitative Methods in Cognitive Semantics:Corpus-Driven Approaches.Berlin:Mouton de Gruyter,2010:4362.4Koller,V.et al.Using a Semantic Annotation Tool for the Analysis of Metaphor in DiscourseJ.Metaphorike.De,2008(15):141160.5Lakoff,G.&M.Johnson.Metaphors We Live ByM.Chicago: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0.6Rayson,P.From Key Words to Key Semantic Domains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Corpus Linguistics,2008(4):519549.7Steen，G.et al.A Method for Linguistic Metaphor Identification:From MIP to MIPVUM.Amsterdam:John Benjamins,2010.8曹灵美，柳超健.论隐喻识别研究中的若干关键问题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22(2)：1016+69+160.9陈朗.从 MIP 到 MIPVU：隐喻识别的方法、应用与问题J.外语学刊，2022(5)：3039.10侯学昌，孙亚，梁宇航.国外隐喻实验方法研究综述(20162020)J.外语学刊，2022(5)：1521.11柳超健，王军.基于语义标注工具 Wmatrix 的隐喻识别研究J.外语电化教学，2017(2)：1521.12孙亚.基于语料库工具 Wmatrix 的隐喻研究J.外语教学，2012(3)：711.13孙毅.基于语义域的隐喻甄别技术初探以 Wmatrix 语料库工具为例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13(4)：1016+127.14孙毅.当代隐喻学巡礼：回眸与沉思写在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付梓 40 周年之际J.浙江工商大学学报，2022(4)：516.15文旭，杨坤.认知语言学教程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22.作者简介作者简介李晓冉（1999），女，陕西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认知语言学。E-mail：。Conceptual Metaphor in Business Texts Based on the Corpora:ACaseStudy of Business Column in The Economist 2021Li Xiaoran(Shaanxi Normal University,Xian,710061,China)Abstract As a cognitive tool,metaphor is widely used in economic discourse to explain complex and abstracteconomic phenomena.Based on the conceptual metaphor theory,this study uses Wmatrix5.0 with semantic domainencoding function as a retrieval tool,combines with MIPVU metaphor identification method,examines the use ofmetaphors in 357 articles of business columns in The Economist 2021,aiming to analyze the common conceptualmetaphors in business articles.It is found that the five most commonly used metaphors in business discourse arebody metaphor,war metaphor,travel metaphor,plant metaphor and building metaphor,which belong to structuralmetaphor,orientational metaphor and ontological metaphor respectively.This suggests that business discourse useconventional metaphors,which are metaphorical mappings carried out in a general cognitive context,to explainhighly abstract and complex economic phenomena.Key words Metaphor;Business texts;Corpora;Wmatri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