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俄乌冲突的中日新闻里的模糊限制语使用分析.pdf

语言与文化研究语言研究40关于俄乌冲突的中日新闻里的模糊限制语使用分析关于俄乌冲突的中日新闻里的模糊限制语使用分析张效博刘琛琛（杭州师范大学，杭州，311121）【摘要】本文分别从中日新闻网站中各选取了 100 篇关于俄乌冲突的新闻，对其中的模糊限制语进行了统计分析。发现中日媒体都倾向于使用缓和型模糊限制语，以引用第三方的消息或使报道贴近实际、或避免武断。不同点为日本媒体更多地使用缓和型模糊限制语，直接或间接表达网站自身的看法，或传达来源模糊的情报，带有一定主观色彩且观点输出相对明显、有所偏离新闻报道的客观立场和真实性原则。【关键词】：俄乌冲突新闻；中日媒体；模糊限制语；数据统计；异同分析一、一、引言引言人们的话语并非总是清晰准确，常带有模糊的色彩。例如，当被问到手中的书的价格时，被提问者答“40左右”。其中“左右”使回答不再固定在 40 这一确定值上，而套上了一个模糊的变动范围。“左右”“稍微”“可能”等一类词句就被称为模糊限制语。除了相对随意的日常对话，要求客观、真实、严谨的新闻中也会出现各种模糊限制语。本文聚焦于俄乌冲突，分别从中国和日本的新闻网站各选取 100 篇相关新闻进行统计分析，以求通过对比模糊限制语使用上的异同发现中日新闻媒体在报道类似国际重大事件时语言使用上的异同。二、模糊限制语二、模糊限制语Lakoff（1972）将模糊限制语定义为把事物弄得模模糊糊的词语，例如“sort of”（有点）“roughly”（大体上）等。Lauwereyns（2000）认为模糊限制语是在词法上表示不确定、可能、迟疑、近似的暧昧措辞。Fraser（2010）认为模糊限制语作为一种修辞策略，是一种语言手段，表示在句子的语义的典型性上缺乏承诺，或在话语效力上的保证不够彻底。入戸野（2004）、李凝（2018）将日语中具有表示对正确度缺乏保证、缓和态度、回避责任功能的表达定义为模糊限制语。模糊限制语的分类主要有三种。入戸野（2004）从语法角度将日语中模糊限制语分为形容词、副词、名词、助词等。陈林华，李福印（1994）从语义角度将模糊限制语划分为“程度模糊限制语”“范围模糊限制语”“方式准则模糊限制语”等。Prince（1982）、何自然（1985）站在语用角度，根据其是改变原话语的真值条件还是表达说话人的话语态度将模糊限制语划分为“变动型模糊限制语”和“缓和型模糊限制语”。本文主要关注新闻中模糊限制语的语用功能，因此采用 Prince（1982）、何自然（1985）的分类方案，即将糊限制语划分为“非常”“稍微”等调整语义程度的程度变动型模糊限制语，以及“大概”“总体上”簡単言等给原义套上某种范围的范围变动型模糊限制语，以及包含“我觉得”“好像”思感等表示说话者迟疑或没把握的直接缓和语和“据某人说”等引用他方观点的间接缓和语。前两者属于变动型模糊限制语，后两者属于缓和型模糊限制语。三三、调查概要和数据统计调查概要和数据统计（一）调查概要（一）调查概要本文选取了两家中国新闻网站和两家日本新闻网站关于俄乌冲突的新闻为语料，各个新闻网站选取 50篇新闻，所选新闻的日期在 2 月 21 日至 3 月 12 日期间。新闻主题为冲突局势、战况、伤亡、难民等。中国新闻网站为权威媒体中国新闻网和新华网，日本新闻网站为公营的NHK和在日本发售量最多的读卖新闻。（二）统计结果（二）统计结果中国媒体的报道中共出现 278 次模糊限制语。其中程度变动语 9 次、范围变动语 23 次、直接缓和语 4次、间接缓和语 242 次。从频次和占比可以看出中国媒体更多偏向使用缓和型模糊限制语，且主要使用间接缓和语，很少使用直接缓和语。日本媒体的报道中共出现 680 次模糊限制语，其中程度变动语 24 次、范围语言与文化研究语言研究41变动语 127 次、直接缓和语 40 次、间接缓和语 489 次。从这些数据中可看出日本媒体也倾向于使用缓和型模糊限制语，尤其是间接缓和语。从以上的数据可知中日媒体在报道此类国际事件时都会使用各类模糊限制语，双方主要使用的都为间接缓和语，其他类型的模糊限制语相对较少。不同的是总体上日本媒体使用的各类模糊限制语的单项数量以及各项总和都高于中国媒体，以及变动型缓和语的占比要高于中国媒体。另外中国媒体几乎不使用直接缓和语，但日本媒体则较多使用直接缓和语。另外，调查发现新闻报道中出现的间接缓和语有两种使用情况，分别为对第三方新闻社或个人消息的引用，和对其他机构或个人的态度看法的引用。日本的媒体引用类似高官等来源模糊的信息的次数要多于中国媒体，且较多引用第三方的意见或态度。四、实例分析四、实例分析（一）程度变动语的使用（一）程度变动语的使用新闻媒体使用程度模糊限制语是为了对话语进行调整，使报道内容尽量符合实际情况。（1）泽连斯基在电视讲话中表示，不会全面全面动员武装部队。他仍将外交途径作为摆脱危机的方式之一，并欢迎土耳其提出在乌克兰和俄罗斯之间促成谈判的提议。（中国新闻网 2 月 23 日）（2）目前，乌克兰武装部队空军的军事基础设施已瘫痪，乌克兰武装部队的防空力量已被完全完全压制。（中国新闻网 2 月 24 日）例（1）中“全面”一词的使用取消了“不会动员武装部队”的语义，贴近乌克兰避免刺激局势但仍将动员部队的事实。而例（2）中使用“完全”一词对“乌克兰武装部队的防空力量被压制”的范围进行了说明，较真实地报道了事件的实际情况。（3）、警察発表 24 日側 203 回攻撃受、領土全域戦闘繰広伝。（NHK 2 月 25 日）（4）軍掌握向攻勢強、国防総省高官側激抵抗。（NHK 2 月 27 日）例（3）中的也较准确地描述了俄罗斯武装虽然从多个方向进入乌克兰，行动范围广但并未涉及乌克兰全境这一事实。例（4）中激明确了抵抗的程度，限定了事件的模糊程度，使传达的信息更加准确。（二）范围变动语的使用（二）范围变动语的使用范围变动语的使用也是为了使新闻内容相对准确，符合实际情况。（5）俄罗斯塔斯社 23 日消息，执法机构消息人士透露，已有超过超过 9.35 万名来自顿巴斯 境内的流离失所的人进入俄罗斯。（新华网 2 月 23 日）（6）蛇岛位于乌克兰海岸以南约约 20 英里（32 公里）处，在确定乌克兰领海边界方面发挥着关键作用。岛上的人口不多，主要主要由边防卫队组成。（中国新闻网 2 月 25 日）在例（5）中，由于俄乌间局势紧张造成难民人数不断增加，由顿巴斯境内入境俄罗斯的难民数量难以精确统计，“超过”的使用就提供了一个所示数值之上的范围，供读者有大概了解。在例（6）中，“约”的使用表明实际数值并非精确为 20，而是呈现给读者一个在 20 左右浮动的模糊范围。既使报道的数值和实际数值有所差距也能避免被指责报道失实。乌克兰蛇岛上的普通民众中虽然少，但仍是岛上人口的组成部分。“主要”的使用既表现了边防部队的主体地位，也包含了存在少量普通居民的信息，相对客观地还原事实。（7）一方、軍参謀本部、攻撃 24日午前 5時、日本時間正午東部行。（NHK 2 月 24 日）（8）AP 通信 24 日、大統領側近話、兵 40 人超死亡、民間人約 10 人死亡報。（读卖新闻 2 月 24 日）在例（7）中，由第一句可知，记者是通过乌军参谋部而不是亲历现场来获取信息的，所以无法精确掌握事件的发生时间。使用可为读者提供一个以 5 点种为中心并稍微向左右延伸的时间带，因此可避免把时间说得太死而不符合实际发生时间的状况。另外俄乌冲突形势复杂多变，准确的伤亡统计相对较困难，且人数也在一直发生变化，因此，在例（8）中就通过使用超、約等来告知读者相大概的伤亡数据。语言与文化研究语言研究42（三）直接缓和语的使用（三）直接缓和语的使用中日媒体都使用直接缓和语表达媒体自身的推测，但日本媒体的使用次数不仅高于中国媒体，而且除了使用直接缓和语表达有根据的判断外，还进行了不少有倾向的推测。（9）22 日，位于乌克兰政府军控制下的卢甘斯克夏斯季耶的一座发电厂内遭到炮击，一座变电站被击中并引发火灾，还发生了燃料泄漏，有有蔓延至其他变电站的危险的危险。（中国新闻网 2 月 23 日）（10）保健相 26 日、198 人死亡発表、死傷者増続。（NHK 2 月 27 日）（11）隣接国避難人受入見通。内相 24 日、難民申請行政手続一時保護検討述。（读卖新闻 2 月 25 日）例（9）（11）中，中国和日本的新闻媒体都使用了直接缓和语来表达自身的推测或有根据的判断。例（9）中，核电站发生火灾并泄露，鉴于核电的特殊之处自然会让人产生火灾蔓延的担心，“有的危险”就表现了记者对此的担忧。在例（10）中一词表达了在俄乌双方战事不断的背景下，对士兵的伤亡数量仍会继续增加的推断。以及例（11）中也依据德国内政部长南希所透露的德国正在探讨免去难民申请的消息，用見通表达记者对德国将接收难民的判断。（12）27 日未明天然爆破。郊外石油貯蔵施設 27 日、攻撃受炎上。露軍攻撃対象国民生活直結重要施設広可能性。（读卖新闻 2 月 28 日）在日本媒体新闻中，存在使用直接缓和语来表达报道人个人主观推测的情况。如例（12）报道了乌克兰第哈里科夫的燃气管道发生爆炸和基辅郊外石油储藏设置发生大火的客观事实，接着就向读者传达了俄罗斯已经开始攻击平民必须的生活设施这一情况，进而暗示是俄罗斯引起的这两次爆炸。但可能性的使用表明此情况只是报社自己的推测，并非完全的事实。即使后续探明的实际情况和报道不同，报社也能避免报道失实的指责，减轻自己的责任。（四）（四）间间接接缓缓和和语语的使用的使用薛国林和张晋升（2013）指出，作为新闻规范，记者需要交代新闻来源，越详细的新闻来源越有助于增加新闻报道的准确度和可信度。在中日新闻中出现了许多明确或模糊地表明新闻来源的模糊限制语。另外日本的新闻网站还使用了间接缓和语来委婉表达自身态度或观点，而在所调查的两家中国的新闻网站中却没有收集到相关的语言数据。（13）中新网中新网 2 月月 24 日电据塔斯社日电据塔斯社、俄罗斯卫星通讯社报道俄罗斯卫星通讯社报道，俄罗斯总统普京当地时间 24 日宣布在顿巴斯地区开展军事行动，以保卫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的人民。（中新网 2 月 24 日）（14）当地时间 24 日，俄罗斯媒体报道称俄罗斯媒体报道称，俄军已登陆乌克兰敖德萨。（中新网 2 月 24 日）（15）内務省、26 日朝（日本時間 26 日午後）中心部高層攻撃、人出。（NHK 2 月 26 日）上例中所标记的模糊限制语都是用来表明新闻来源的，例（13）以及例（15）中的内務省详细地标注出所引用的新闻的来源。但例（14）、（15）中的“俄罗斯媒体称”以及只表明消息引自其他媒体，没说明媒体的具体名称，这将降低该新闻的可信度。（16）原子力発電所旧時代 1986 年、運転中原子炉爆発起、史上最悪事故言。（NHK 2 月 26 日）（17）24 日露軍全面侵攻開始 2 日目、首都陥落危機迎。攻撃民間施設及、人的被害拡大懸念。（读卖新闻 2 月 25 日）切尔诺贝利核事故是目前公认的最严重的核事故，所以例（16）中使用言这一引用的表达方式，借众人之口来表达记者对这一事故的判断。而例（17）中的懸念实际表达的是读卖新闻自身对伤亡人数会增加的猜测。（18）事務局長原子力施設対武力攻撃脅威国連憲章国際法、IAEA 憲章違反、自制強呼。（HKN 2 月 26 日）对第三方观点的引用，如例（18）在表达对俄方行动的态度时，援引国际原子能机构总干事格罗西的话语，在体现消息的客观性的同时，也增添了权威性的色彩。语言与文化研究语言研究43五、结语五、结语本文分别对中国和日本共四家新闻网站的各 100 篇俄乌冲突相关新闻报道进行了分析，发现所调查的中国和日本的新闻网站在报道这类国际冲突事件时在语言使用上具有以下异同。相同点为中国和日本新闻网站在报道中都较少使用变动型模糊限制语，其中相对多地使用范围变动语来修饰时间、人数、距离等，且使用的目的都是为了使报道内容相对符合实际，减弱自身对新闻准确性的责任。另外双方都大量使用缓和型模糊限制语，特别是间接缓和语来呈现新闻来源。不同点有以下三点。首先，日本新闻中较多使用缓和型模糊限制语来表达个人观点，其中直接缓和语用来表达依据薄弱的推测，委婉表达媒体对该新闻内容的主观意见。其次，相对于中国媒体日本媒体使用许多间接缓和语，引用所谓当事人或联合国等权威组织的言论，间接表达该媒体的态度和观点。而中国新闻则几乎不使用这类缓和型模糊限制语。可见所调查的日本新闻网站的报道稍显主观，有违新闻报道中立客观的立场。最后相较于中国媒体，日本媒体向读者传达信息中有许多来源不清楚的，因此其真实性难以确定。本次调查语料数量不够庞大，且所搜集的新闻发布日期较集中、体裁较单一，因此无法从整体上判断媒体在报道此类新闻时的语言使用倾向。将来考虑收集更多体裁的语料进行统计分析，以求得到更全面的结论。参考文献参考文献1入戸野.形（）機能：友人間発話見J.New directions in applied linguistics of Japanese，2004(3)：2873043Lakoff,G.Hedges:AStudy in Meaning Criteria and the Logic of Fuzzy ConceptsJ.Chicago Linguistic Society Papers，1972(8)：183228.4Shizuka Lauwereyns,Hedges in Japanese conversation:The influence of age,sex,and formalityJ.Language Variation and Change，2002，14(02)：239259.5Prince,E.F.&Frader,J.&Bosk,C.On Hedging in Physician DiscourseJ.Linguistics and the Professions，1982：8397.6李凝.再论日语模糊限制语M.北京：知识产权出版社，2018：139144.7陈林华，李福印.交际中的模糊限制语J.外国语（上海外国语大学学报），1994(05)：5559.8何自然.模糊限制语与言语交际J.外国语（上海外国语学院学报），1985(05)：2933.7薛国林，张晋升.新闻传播学M.广州：暨南大学出版社，2013：42101.作者简介作者简介张效博（1999），男，杭州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日语语言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日语语言学。E-mail：。刘琛琛（1978），女，杭州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日语语言学。E-mail：。AnAnalysis of the Use of Hedge in Chinese and Japanese NewsAbout theRussia-UkraineZhang XiaoboLiu Chenchen(Hangzhou University,hangzhou,311121,China)Abstract In this paper,100 news articles about the Russia-Ukraine conflict were selected from Chinese andJapanese news websites respectively,and the hedges in them were statistically analyzed.It is found that bothChinese and Japanese media tend to use approximators to quote third-party news or to make the reports close to thereality,avoiding arbitrariness.The difference is that the Japanese media use Shields more often to directly orindirectly express the websites own opinion or to convey information from vague sources,which is somewhatsubjective and the output of viewpoints is relatively obvious,and it deviates from the objectivity of the news and thetruthfulness of news reporting.Key words Russian-Ukrainian conflict news;Chinese and Japanese media;Hedge;Statistics;Comparativeanalys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