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颖达和《隋书》关系考.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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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孔颖达和隋书关系考文献研究孔颖达和隋书关系考韩宏韬摘要孔颖达不仅是初唐经学大家,而且参加过史书的编撰,两唐书 虽然都提到孔颖达参与编撰过 隋书,但语焉不详,学界对此关注也不够,这势必影响对孔颖达的客观评价。孔颖达与 隋书 的关系密切,具体来说,他与颜师古和于志宁一起负责纪传部分的撰写工作,是 隋书 纪传部分的最主要承担者。隋书 被称为“良史”,赵翼和王树民赞扬 隋书 的文笔简净,以及书法无隐,主要是就颜师古和孔颖达的纪传而言的。有学者认为,隋书儒林传序 为孔颖达撰写。事实上,此序的作者不是孔颖达,而是魏徵。从 隋书 编撰的分工看,魏徵是领衔,“总知其务,多所损益,务存简正。序、论皆徵所作”。从
2、政治和学术界的地位和影响看,隋书 是贞观三年开始奉诏编撰的。这时,孔颖达的政治地位远远没有魏徵高,在学术界的影响也远远没有魏徵大。在语言总体风格上,隋书儒林传序 与其他序论风格一致。在文风上,孔颖达喜欢用否定句表示强调,而魏徵喜欢用反问句表示强调。关键词孔颖达 隋书 魏徵 隋书儒林传序110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项目(20BZW048)、河南省社科规划基金项目(2017BLS006)。韩宏韬,河南科技大学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研究领域:汉唐经学与文学。中国文化论衡(总第 12 期)孔颖达不仅是初唐经学大家,而且参加过史书的编撰。对于孔颖达为什么能够参与史书的编撰,有学者进行过考察。刘敏认为,“
3、孔颖达之所以能够被选入 隋书 的修史班子,主要有下列原因:一是他本人具有相当高的史学修养,这一点虽然史无明文,但在他明习的诸经中有左传,而 左传 实为史学著作;二是他亲身经历了隋朝兴衰的全过程,而他青年时代的师长中,刘焯参与过隋朝国史的编修,这不能不对他有所影响;三是他在研习经学的过程中,为了求师访友,不能不对隋朝的儒林掌故有所留心,这不仅是他参修 隋书 的原因,还可以据此推测,隋书 中的 儒林传 极有可能出自他的手笔;四是他长于经学,形成了自己朴实无华的文风,而这正是编撰史书所特别需要的”。刘敏所言以上几条大致不误。孔颖达参与修史的问题,两 唐书 对此都有记载,新唐书艺文志 载:“隋书 八十
4、五卷,志三十卷。”其下注云:“颜师古、孔颖达、于志宁、李淳风、韦安化、李延寿与德棻、敬播、赵弘智、魏徵等撰。”旧唐书魏徵传 亦云:“有诏谴令狐德棻、岑文本撰 周史,孔颖达、许敬宗撰 隋史。”两 唐书 虽然都提到孔颖达参与编撰过 隋书,但语焉不详。我们拟根据后代相关史料做进一步考察。一关于孔颖达在隋书撰写中的地位关于 隋书 撰写的分工问题,史料多有记载,唐代刘知幾云:“皇家贞观初,敕中书侍郎颜师古、给事中孔颖达共撰成 隋书 五十五卷。”又云:“唯有十志,断为三十卷,寻拟续奏,未有其文。又诏左仆射于志宁、太史令李淳风、著作郎韦安仁、符玺郎李延寿同撰。其先撰史人,唯令狐德棻重预其事。太宗崩后刊勒始成
5、。”刘知幾告诉我 210刘敏:通经明史的孔颖达,历史教学 2000 年第 10 期。(宋)欧阳修、宋祁撰 新唐书 卷五八 艺文志,中华书局,1975,第 1457 页。(后晋)刘昫等撰 旧唐书 卷七一 魏徵传,中华书局,1975,第 2549 页。(唐)刘知幾撰,(清)浦起龙通释,吕思勉评,李永圻、张耕华导读整理 史通,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第 265 266 页。孔颖达和隋书关系考们,隋书 的撰写大致分为两个阶段:初修阶段和再修阶段。初修阶段由颜师古和孔颖达共同完成;再修阶段,是对初修阶段的补充工作,即 十志 部分,由于志宁、李淳风、韦安仁、李延寿共同完成。前后还有序曲和尾声,即令狐德棻
6、好像是 隋书 编撰的发起者,而 隋书 的颁布则是在太宗死后。虽然刘知幾是初唐人,其记述不误,但是伤于简略。宋代晁公武所撰 郡斋读书志 对其略有补充,他说:“初诏颜师古、孔颖达修述。徵总其事.,序论皆徵自作.。复又诏于志宁、李淳风、韦安仁、李延寿同修五代史志,无忌上之.,诏编第入 隋书,人亦号 五代史志,天文.、律历.、五行三志淳风独作.。”晁公武给我们提供了另外几条信息:第一,魏徵负责 隋书 的整体编撰工作,而且其中的序论部分,都由魏徵一个人所作;第二,十志 完成之后,是由长孙无忌上呈皇帝审批;第三,十志 部分的“天文、律历、五行”三志,是由李淳风一个人所作。晁公武所述较为具体,在其他几则史料
7、外,又多出魏徵和长孙无忌等人,这便让我们产生疑问,为什么学者对于这段历史记载不一?是不是在历史的背后还隐藏有其他信息呢?我们翻阅史料,发现 隋书宋本原跋 对于 隋书 编撰始末记载最为详尽,兹录如下。隋书 自开皇、仁寿时,王劭纂书八十卷,以类相从,定为篇目。至于编年纪传,并阙其体。唐武德五年,起居舍人令狐德棻奏请修 五代史。五代谓梁、陈、齐、周、隋也。十二月,诏中书令封德彝、舍人颜师古修 隋史,绵历数载,不就而罢。贞观三年,续诏秘书监魏徵修 隋史,左仆射房乔总监。徵又奏于中书省置秘书内省,令前中书侍郎颜师古、给事中孔颖达、著作郎许敬宗撰 隋史。徵总知其务,多所损益,务存简正。序、论皆徵所作。凡成
8、帝纪五,列传五十。十年正月壬子,徵等诣阙上之。十五年,又诏左仆射于志宁、太史令李淳风、著作郎韦安仁、符玺郎李延寿同修 五代史志。凡勒成十志三十卷。显庆元年五310(宋)晁公武撰 郡斋读书志 卷二上,文渊阁四库全书本。中国文化论衡(总第 12 期)月己卯,太尉长孙无忌等诣朝堂上进,诏藏秘阁。后又编第入 隋书,其实别行,亦呼为 五代史志。案魏徵本传,贞观七年为侍中,十年,五代史 成,加光禄大夫,进封郑国公。俄请逊位,拜特进。今诸本并云特进。又 经籍志 四卷,独云侍中、郑国公魏徵撰。无忌传 又云,永徽三年,始受诏监修,疑当时先已刊修,无忌因成书而进。今纪传题以徵,志以无忌,从众本所载也。纪传亦有题太
9、子少师许敬宗撰。案敬宗传,贞观八年,除著作郎,修国史,迁中书舍人。十年,左授洪州司马。龙朔三年,始拜太子少师。与今录年月官位不同,疑后人所益。房乔、志宁初并受诏。又 李延寿传 云,被诏与著作佐郎敬播同修 五代史志。按延寿贞观三年与颜师古同被敕修隋史,其年以内忧去职。今诸本并不载乔等名位。天文律历 五行 三志,皆淳风独作。五行志序 诸本云褚遂良作。案本传未尝受诏撰述,疑只为一序,今故略其名氏。天圣二年五月十一日上。御药供奉蓝元用奉传圣旨,赍禁中 隋书 一部,付崇文院。至六月五日,敕差官校勘,时命臣绶、臣烨提点,右正言、直史馆张观等校勘。观寻为度支判官,续命黄鉴代之。仍内出版式雕造。隋书宋本原跋
10、掌握大量关于 隋书 的史料,我们发现关于隋书 相关情况的记载比较混乱,于是在记述这段历史的同时,做了认真的考察和厘正工作。综合以上史料,我们获得如下信息。第一,唐武德五年,令狐德棻奏请修 五代史,十二月,诏封德410(唐)魏徵、令狐德棻撰 隋书,中华书局,1973,第 1903 1904 页。关于 隋书 作者记载不一的问题,四库全书总目 也曾经提及:“贞观三年,诏徵等修 隋史。十年,成纪、传五十五卷,十五年,又诏修梁、陈、齐、周、隋 五代史志。显庆元年,长孙无忌上进。据刘知幾 史通 所载,撰纪、传者为颜师古、孔颖达,撰志者为于志宁、李淳风、韦安仁、李延寿、令狐德棻。案宋刻 隋书 之后,有天圣中
11、校正旧跋,称同修纪传者尚有许敬宗,同修志者尚有敬播。至每卷分题旧本十志内,惟 经籍志 题侍中郑国公魏徵撰,五行志序 或云褚遂良作,纪、传亦有题太子少师许敬宗撰者,今从众本所载,纪、传题以徵,志题以无忌云云。是此书毎卷所题撰人姓名在宋代已不能画一,至天圣中重刊,始定以领修者为主,分题徵及无忌也。”(清)永瑢等撰 四库全书总目 卷四五 正史类一,第 408 页。孔颖达和隋书关系考彝、颜师古修 隋史,绵历数载,不就而罢。第二,贞观三年,重新启动 隋史 的修撰工作,续诏魏徵修 隋史,房玄龄任总监。魏徵又奏请颜师古、孔颖达、许敬宗撰 隋史。魏徵总知其务,多所损益,务存简正。序、论皆徵所作。凡成帝纪五,列
12、传五十。十年正月壬子,徵等诣阙上之。第三,贞观十五年,又诏于志宁、李淳风、韦安仁、李延寿同修五代史志。凡勒成十志三十卷。显庆元年五月己卯,太尉长孙无忌等诣朝堂上进,诏藏秘阁。后又编第入 隋书,其实别行,亦呼为 五代史志。从 隋书宋本原跋 对于 隋书 撰写始末的记述中,我们看到孔颖达在其中的作用被勾画得较为清晰。他在第一阶段,与颜师古和于志宁一起负责纪传部分的撰写工作。关于于志宁是否参与第一阶段的工作,史料记载不一。又 隋书宋本原跋 在后面的考证部分说:“按延寿贞观三年与颜师古同被敕修 隋史,其年以内忧去职。”李延寿好像也参加过 隋史 纪传的编修工作,但因“内忧去职”,没有坚持到底。另外,据唐王
13、方庆撰 魏郑公谏录:“贞观初,公为秘书监,乃奏停后魏,而修梁以下五代。奉敕遣秘书丞令狐德棻、秘书郎岑文本撰周史,前中书侍郎颜师古、给事中孔颖达撰 隋史,著作郎姚思廉撰 梁 陈 史,中书舍人李百药撰 齐史,师古徙职以许敬宗代.之.,公受诏总加修撰,裁定去取咸资笔削,多所损益,务在简正,隋史 序、论皆出公手,梁、陈 及 齐 各为总论。”据此,颜师古也曾因为“徙职”,而被许敬宗代替。这样看来,关于 隋史 第一阶段纪传的修撰,我们可以说,孔颖达是 隋史 纪传部分的最主要承担者。旧唐书 的孔颖达本传,对其修撰 隋书 一事虽然未曾提及,但亦无所伤。四库全书总目 云:“案 集古录 据 颖达墓碑,谓碑称与魏郑
14、公同修 隋书 而 传 不著,盖但据 旧唐书 言之,未考知幾书也。”510(唐)王方庆撰 魏郑公谏录 卷五,文渊阁四库全书本。(清)永瑢等撰 四库全书总目 卷四五 正史类一,第 408 页。中国文化论衡(总第 12 期)二关于孔颖达撰写隋书的评价问题首先,是关于 隋书 的正面评价考察。隋书 被称为“良史”。唐王方庆撰 魏郑公谏录 卷五云:武德中,公与侍中陈叔达、中书令萧瑀、左仆射封德彝、太子詹事裴矩等,同奉诏分修魏、梁、陈、周、齐、隋六代史。侍中已.下各居权要.,既不相统摄.,撰者无所禀承.,事历数年.,竟无次序.。贞观初,公为秘书监,乃奏停后魏,而修梁以下五代。奉敕遣秘书丞令狐德棻、秘书郎岑文
15、本撰 周史,前中书侍郎颜师古、给事中孔颖达撰 隋史,著作郎姚思廉撰 梁 陈 史,中书舍人李百药撰 齐史,师古徙职以许敬宗代之,公受诏总加修撰,裁定去取咸资笔削,多所损益,务在简正,隋史 序、论皆出公手,梁、陈 及 齐 各为总论。梁史 六秩五十六巻,陈史四秩三十六卷,周史 五秩五十卷,齐史 五秩五十卷,隋史六秩五十五卷奏之,时称良史.,加左光禄大夫.,进封郑国公.,赐物.二千段.。隋书 编撰完成之后,在当时就获得了非常高的评价,“良史”的称号,是在与初唐武德年间 隋史 撰修的对比中获得的。起初,因为分工不明,撰者互相推诿,互不服从,“撰者无所禀承,事历数年,竟无次序”。与武德年间不同,贞观年间的
16、撰修则是任人唯贤,各取所长,分工明确,每阶段任务具体,上下统一协调。宋代学者郑樵说:古者修书出于一人之手,成于一家之学,班、马之徒是也。至唐人始用众手,晋 隋 二书是矣,然亦皆随其学术所长者而授.之.,未尝夺人之所能而强人之所不及.。如李淳风、于志宁之徒,则授之以志;如颜师古、孔颖达之徒,则授之纪传,以颜、孔博通古610(唐)王方庆撰 魏郑公谏录 卷五,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孔颖达和隋书关系考今。于、李明天文、地理、图籍之学。所以 晋隋 二志,高于古今。而 隋志 尤详明也。博通古今,知识渊博,善属文,是颜师古、孔颖达的优点长处,因此他们可撰修纪传部分。故清代史学家赵翼云:“隋书 最为简练,盖当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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