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文摘刊物的当下价值与未来面向.pdf

0622023年第3期1读者杂志发行量突破一千万N.光明日报，2006-04-06.2李钊平.青年文摘的办刊理念与实践J.编辑之友，2007（5）：51.大众文摘刊物的当下价值与未来面向 汪 汉摘要：逐渐加快的工作和生活节奏，让曾经的阅读场景成为当下的奢望。以文摘刊物为中心的大众休闲阅读，已经被互联网碎片阅读替代。作为依靠销量和最广泛读者生存的大众文摘刊物，其营造的阅读场景逐渐从大众走向小众。这时候，文摘刊物需要考虑的是，继续在小众化阅读场景里发展，还是寻找和适应大众阅读场景，以再现文摘刊物在全民阅读中曾经的地位和规模。本文在当下语境重新分析大众文摘刊物的特性与价值，重新讨论互联网媒介对大众文摘刊物的模仿与借鉴，进而找到大众文摘刊物的未来面向。关键词：大众文摘刊物 阅读行为 阅读场景 互联网社交媒体中图分类号：G237.5大众文摘刊物出现时，就具有鲜明的新媒体特性。首先，大众文摘刊物使读者可以在一本文摘刊物中看到故事、散文、诗歌等体裁，涉及社会、生活、爱情、学习等众多题材的内容。不仅节约了读者购买各类书籍的经济支出，还节约了读者获得好内容的时间成本和选择成本。其次，“文摘”行为事实上构成了对好内容的分享。再次，大众文摘刊物的巨大销量，带来了基于相同内容讨论的社交属性。最后，拥有了类似互联网媒体的分享功能和社交属性后，大众文摘刊物获得了类似互联网媒体的平台聚合效应。基于销量基数和传阅，“读者现象”在世纪之交被人们推崇，读者在 2006 年 4 月销量超过1000 万册，1青年文摘成为“全国发行量最大的青年期刊”2，大众文摘刊物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大众阅读的第一选择，承担着推动国民阅读的功能。读者青年文摘等知名大众文摘刊物的头部效应成为社会现象，各类文摘刊物也迅速发展，其他类型的期刊和报纸也纷纷开设文摘栏目，以借助文摘特性来吸引读者。20 世纪 90 年代中期，全国大众文摘期刊就有200余家，到了21世纪初，大众文摘刊物发展进入白热化，文摘类期刊已经超过 400 家，除读者和青年文摘以外，还有知音 读报参考 少年博览 散文选刊体育博览中外妇女文摘杂文选刊东西南北等大量文摘刊物的创办和发展，充分体现了大众文摘刊物的热度。互联网的发展和新媒体的迭代，使包括大众文摘刊物在内的传统媒体迎来挑战。读者的阅读方式改变，纸质媒介整体规模缩小，头部文摘刊物发行量下降，大量文摘刊物停刊，在传统纸质出版物与互联网媒体共存十余年后，我们应该从什么角度重新认识大众文摘刊物，大众文摘刊物的未来如何？上述问题的当下讨论，对大众文摘刊物找到重新聚合读者的方向有一定参考价值。一、大众文摘刊物的当下价值大众文摘刊物在与互联网媒体的竞争中，阅读场景、内容发布权力、传播效果等方面的价值都受到挤压。但并不意味着大众文摘刊物失去了所有存在价值，在互联网媒体内容碎片化、内容质量低等特点的衬托下，大众文摘刊物的内容整合价值、品牌价值、共情价值和文化引领价值就显得更为突出和重要。订阅量下降使得大众文摘刊物逐渐失去平台价值，读者的注意力被更为丰富的媒介形式吸期刊研究063引，阅读杂志成为快节奏社会生活中的高成本阅读形式，分众化和垂直化的内容传播模式，逐渐消解大众文摘刊物。但是依然有大量文摘刊物生存且发展着，这是因为大众文摘刊物在内容、形式以及社会效益方面依然有不可替代的价值。同时，在媒介环境复杂多变的当下，头部大众文摘刊物更是能够产生文化引领价值。（一）内容整合价值大众文摘刊物的内容价值在于编辑的“文摘行为”。读者购买和阅读大众文摘刊物，是对编辑内容选择能力的认可，这种认可同时也赋予了文摘刊物分享权力。分享权又为读者这样的头部文摘杂志带来销量、社会效应和品牌价值。以读者青年文摘为代表，经过互联网冲击的大众文摘刊物，稳住了销量基本盘：“读者的月发行量从 2006 年的顶点一路下滑，到 2018 年跌落至487 万份2019 年起，读者传媒的营业收入、利润逆势上扬，杂志的发行量也回升至 520 万册”。3坚持高质量的内容选择标准和沉淀多年的选稿风格，使得头部大众文摘刊物依然有数额可观的订阅量和读者群体，这与他们为读者提供的内容整合价值密不可分，整本杂志都是经过编辑精心挑选的好文章，读者减少了筛选和试错过程，因此依然对读者具有吸引力。在广告收入大幅缩水的背景下，优质的文摘刊物依然可以靠刊物订阅、销售继续生存，便是因为其内容整合价值依然是高质量且可以满足读者需求的。（二）品牌价值世界品牌大会 2022 年发布的中国 500 最具价值品牌中，读者的品牌价值为 422.57 亿元，总排名为第 190 名，传媒行业中排行第 17 名。4品牌价值成为读者 继续拓宽业务版图，并顺利成为上市公司的重要抓手。同时，读者依靠品牌价值获得很高的社会美誉度，从而为其拓展新业态提供了许多便利。特别是读者书店、读者读书会等，包括读者原创版读者欣赏等旗下子刊，都依靠读者的品牌价值获得了不错的效果。通过品牌价值的保护，可以大大降低大众文摘刊物拓展新业务和经营模式的试错成本。读者的融媒体之路相较于其他大众文摘刊物走得比较坚实，凭借积累 40 年的品牌，在不同的平台上也都有所斩获。读者官方账号在微博的粉丝量超过 214 万、抖音的粉丝量超过 63 万、今日头条的粉丝量超过 371 万、喜马拉雅的订阅量超过 530 万（数据统计时间：2023 年 3 月），可以看到读者在互联网中不断地进行着适应性调整，同时在电商平台的加持下，纸刊发行量也出现反弹。这些成绩值得羡慕和称赞，究其原因，品牌价值因素占据很大比重。（三）共情价值20 世纪末和 21 世纪初的大众文摘刊物热潮，主要是基于文摘刊物的内容引起了读者的共情。为读者提供情绪价值，直到现在依然是文摘刊物的拿手本领。古代妈妈的一封信节令是一种命令人间无事人别人的鞋子清秋瘦水等文章，都引起过读者的广泛传阅和讨论，甚至读者上的内容直接引领了社会的价值判断。社会效益是媒体追求的重要价值之一。大众文摘刊物在其中发挥着重要作用。新媒体通过互联网搭建的平台将分散的读者共情聚合起来，引发更大范围的讨论和二次传播。“热搜”是我们在互联网时代特别是微博出现之后常见的现象，但这并不是新媒体的专利，在没有互联网的时代，文摘刊物上的一篇好文章完全可以引起大众的共情、讨论和传阅，这种共情造成的影响要比新媒体平台上的“热搜”范围更广、更为持久。这便是当时读者被称为“中国人的心灵读本”的原因，头部文摘刊物在社交网络尚未形成规模的年代，为读者提供了共情的内容和平台。（四）文化引领价值“2019 年 8 月 21 日，习近平总书记来到读者出版集团有限公司考察调研。他指出，要提倡多读书，建设书香社会，不断提升人民思想境界、增强人民精神力量，中华民族的精神世界就能更加厚重深邃。为人民提供更多优秀精神文化产品，善莫大焉。”5传统媒体虽然在媒介形式上遭到挑战，但是其在内容整合、内容质量和社会价值引导方面的权威价值，依然是无法替代的。特别是在当下复杂、碎片化的媒介环境中，包括大众文摘刊物在内的传统媒体的文化引领价值更为突出。以大众阅读为核心的文摘3张玉洁，多蕾.读者，“中国人的心灵读本”发行量反弹了N.新华每日电讯，2021-04-23（14）.4 2022年 中国500最具价值品牌 分析报告EB/OL.（2021-07-26）2023-03-21.https:/ 18 世纪开始，第一批文摘刊物就呱呱坠地了”6，文摘刊物因为其特有的结构方式，展现了节约印刷成本、提升信息密度、节省读者时间的诸多新媒体特质。从 19 世纪开始，人类科学技术发展导致科技类文献数量剧增，文摘刊物成为各个学科不可或缺的工具性刊物，随着大众休闲娱乐时间增多，大众文摘刊物褪去了学科领域的工具书属性，发展成了适合大众休闲阅读的出版物。区别于文学、历史类刊物，“文摘”行为是大众文摘刊物的内容组织形式，其优势是改变了传统期刊的类型模式，可以容纳不同种类、体裁的文学内容，也因此一度成为大众阅读的首选载体。值得注意的是，文摘行为和文摘刊物并非天生共存。对于节约成本的考虑和信息量密度的追求，促使学术领域首先产生了文摘行为，随后这种行为发展到大众阅读领域，满足了读者一次性阅读不同文学体裁的需求。到了互联网时代，文摘行为又脱离刊物载体，从 BBS 到博客，从微博到短视频平台，在互联网中进行独立又快速的迭代，互联网媒体在不断地模仿和学习文摘刊物的内容和结构形式，并将文摘行为与互联网优势结合起来。文摘行为被迭代速度更快的互联网媒体学习和超越：BBS 转帖和SNS 社区的分享成为文摘行为的互联网初始形态，并将自由发布内容写入互联网媒体的底层逻辑中；以微博为代表的社交媒体，对互联网中的文摘进行了社交化改造，将文摘行为的权力分给每个读者；微信订阅号提升了互联网文摘行为的质量，并进一步优化了形式；推荐算法再次定义了文摘，进一步将文摘行为的中心放在了阅读者一侧。（一）文摘行为的互联网初始形态：B B S转帖与S N S分享在 SNS 社区之前，互联网除了门户网站以外的社交工具以 BBS（Bulletin Board System）为主，在这里，所有论坛通过发帖和回帖来传递信息，用户具有读者和作者的双重身份，因此也兼有了人际传播和大众传播的双重属性。发帖并不都是原创内容，其中不少内容来自其他媒介，包括其他论坛，这种“转帖”行为构成了文摘在互联网中的第一个形态。到了SNS社区时期，文摘的形态变成了“分享”，并成为 SNS 社区的重要功能。与 BBS 中板块根据主题区分不同，SNS 社区打破了板块对信息流动的限制，基于六度关系理论建立了扁平的信息流，7在这里可以看到好友分享的内容，包括个人的动态和发布的图片、文章、音乐、视频等内容。SNS 社区将分享视为和评论同等重要的功能摆在了用户面前，这种被按钮化的分享功能实质构成了“读者自己的文摘”，SNS 社区中的分享完成了转帖行为的集成化，分享按钮的出现使分享行为成为社区中的基础功能，解除了 BBS 论坛对于转帖的限制，分享不再被认为是低级、没有价值的行为，并且拥有了社交属性。文摘刊物在 BBS 论坛和 SNS 社区里，构成了其在互联网中的初始形态。（二）文摘行为的互联网迭代：微博转发微博也使用了 SNS 社区的信息流机制，并且扁平化程度进一步提升，加上其初期 140 字的短内容设置，使得微博上的阅读频率超过 SNS 社区和 BBS。文摘行为在微博里被称为“转发”，基于微博短和快的特性，转发在信息流中的占比大幅增加。“尽管在读者间的关系结构上微博与 SNS 是相似的，但是，微博读者的使用重心是在内容的传播而非单纯的社交上。且在微博中，具有公共价值的内容更容易得到广泛传播。因此，它可以被视作一种社交化的大众传播平台。这也是大受媒体、政府机构以及企业欢迎的一个原因。”8微博转发机制的设定，使转发的同时可以对转发的内容进一步扩展，而扩展内容可以与原文内容同时显示在信息流中，通常会排在主帖的右侧，甚6文摘出版物探源J.新华文摘，1991（1）：153.7信息流被红极一时的人人网称为“新鲜事”，随后的微博、朋友圈等平台将其沿用，并进一步发展。8彭兰.网络传播概论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7：110.期刊研究065至转发过程中产生的扩展内容要比原文信息更有传播价值。微博读者的使用重心转移到了信息的传播上，一条内容的热度也不再只以阅读量、点击量来衡量，转发成了一个重要行为。从 SNS 社区到微博，读者从内容获得和讨论的结果导向，开始向传播信息的过程导向转变，于是文摘行为完成了微博中的迭代。（三）文摘行为的互联网成熟形态：微信订阅号SNS 社区和微博提供了快节奏、内容多元且注重传播过程和互动的碎片化阅读。以微信公众平台为代表的订阅号则填补了互联网社交媒体中篇内容阅读的空白，由于其内容发布次数的限制和较高的形式要求，使得其内容质量得以提升。同时，微信公众平台对原创的保护，也激励了更多优质内容的生产者来订阅号发布内容。最后，依托微信的通讯功能和朋友圈信息流，订阅号内容可以在人际、群体、大众之间进行传播，使其将人际传播、群体传播和大众传播聚合在一起。如果说 SNS 社区和微博只将文摘行为带入了互联网，那么微信订阅号则将大众文摘刊物营造的阅读场景完全复制进了社交媒体：不仅有和文摘刊物一样的订阅模式，同时也拥有了文摘刊物的内容质量，已经可以将每个人的朋友圈都看成一本文摘刊物。这样的例子并不少见，人物杂志官方账号 2020 年 9 月 8 日发布的外卖骑手，困在系统里一文引起了无数共鸣，朋友圈和微信群里的转发不计其数。这样充满人文关怀的现象级文章，如果在没有互联网的时代，一定是出现在文摘刊物上。（四）文摘行为的互联网进一步发展：推荐算法“推荐算法系统作为为用户提供建议或推荐商品的软件工具技术，旨在满足用户需求的同时推荐用户感兴趣的物品。”9这项技术被广泛应用在购物、短视频推荐和咨询类应用程序中。推荐逻辑是根据用户的浏览习惯，通过搜索引擎为其推荐具有相同或相似标签的内容，算法通过学习用户的浏览行为后，把更多用户可能喜欢的内容展示在其眼前。其工作的过程分为三步：首先，系统对读者进行识别，并为读者贴上标签；接着，搜索与读者标签相似或相关的内容；最后，将搜索到的内容进行推荐。这其实与大众文摘刊物的编辑工作步骤一致，“为读者贴上标签”即确立刊物的主题和特色；“搜索与读者标签相似或相关的内容”即文摘类编辑选取符合读者兴趣的文章；“将搜索到的内容进行推荐”即将编辑好的刊物呈现在读者面前。基于深度学习的推荐算法，可以为每一个读者定制一本独一无二的文摘。文摘行为不再只有人可以完成，基于大数据，推荐算法构成了文摘行为的人工智能化迭代。三、大众文摘刊物的未来面向未来发展是所有媒介形式需要思考的问题，作为曾经引领大众阅读的文摘刊物，首先需要清晰地认识和理解自身价值的流失，随后再思考如何突破以往成绩带来的束缚，重新理解内容、阅读、读者和消费。同时，也要清楚地认识自身仍有的核心优势，并认真设计使优势如何在不断变化的媒介环境中持续发挥作用，这样才能找到可持续的发展道路。（一）大众文摘刊物的价值流失与大众文摘刊物类似，网络社交媒体的出现降低了读者的经济成本，在互联网上几乎可以免费获得以往大众文摘刊物上的内容。基于移动终端的 Web3.0 时代使互联网使用门槛降低，当手机阅读成为更便捷的选择时，大众文摘刊物的优势开始逐渐流失。（1）阅读场景流失。互联网媒体中，微博成为第一个基于移动终端的全民级应用，单条 140 字上限的微博，在提升阅读内容切换频率的同时，也使得读者的碎片阅读时间可以被充分利用；微信订阅号全面模仿文摘刊物的形式和内容，从排版、样式到内容，营造了相较于微博更为深度的阅读环境，其阅读深度与阅读频率特征已经无限接近文摘刊物的阅读体验。互联网的无限容量属性，成为击败纸质文摘刊物的基础。在更为多元的互联网媒介环境中，深度阅读发生的频率逐渐降低，这时读者原本可能用在文摘刊物上的阅读时间，被可以利用碎片化时间的移动终端和社交媒体获得。每个读者潜移默化的阅读习惯改变看似微弱，集合起来便使得大众文摘刊物营造的阅读场景失去了吸引力。（2）分享权力流失。互联网为大众提供了信息传递权进一步平等的基础。从 BBS 到短视频平台，新媒体、自媒体的迭代，让发布和分享内容不再成为特权。大众文摘刊物运行机制的核心价值是“摘”，选择文章的权力是9刘华玲，马俊，张国祥.基于深度学习的内容推荐算法研究综述J.计算机工程，2021，47（7）：2.0662023年第3期掌握在大众文摘刊物编辑手中的，他们通过一系列的主旨认同，包括个人知识体系判断，最终选定适合摘编的内容。大众文摘刊物中的“文摘”是向读者“分享”优质内容的过程，而在互联网媒体中，“分享”不再是媒体的权力，好内容的转发开始围绕人际关系、兴趣和读者展开，这种内容分享形式的发生频率和数量，远远超越了所有文摘刊物的容量总和。在互联网社交媒体的自媒体功能作用下，大众文摘刊物的核心价值被逐渐消解。（3）平台聚合价值流失。以读者为代表的大众文摘刊物一度被称为“中国人的心灵读本”，实际上强调的是大众文摘刊物的平台聚合能力。期刊的传播速度和范围显然无法与互联网抗衡，营造共同话题的能力也会因此受限。互联网社交媒体的平台效应逐渐稳固，加上纸质刊物发行量下滑导致的规模效应减弱，使大众文摘刊物在休闲阅读领域失去了唯一性。曾经被大家传阅的大众文摘刊物，变成现在刷爆朋友圈的爆款文章，好内容很难再以整本刊物的形式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单篇内容的巨量阅读和二次传播与讨论。（4）大众传播价值流失。人际传播作为传播的基础形式，在人类社会的运行中持续发挥着作用。“人际传播是人类传播活动中最古老也是最基本的形式，一切其他形式的传播都无不以人际传播为基础，都是人际传播的某种延伸或变形。”10报刊、广播或电视，直至互联网，再现媒介的出现使得传播不再是一次性的行为，但是信息的两头依然是人的互相作用。“人们对网络人际传播的需求，甚至超过对网络的大众化传播的需求。”11Web3.0 时代的社交媒体拥有以往媒介的所有传播优势，同时又挖掘出了被大众传播媒介淹没的人际传播属性。BBS 中的转帖，SNS 中的分享，微博、微信中的转发，将人际传播的最原始功能重新激发。文摘刊物的“文摘”即是互联网中的“转发”，基于二者社会学行为上的共性，社交媒体将原本文摘刊物编辑的“权力”装进了每个人的手机，使得“文摘”行为的中心转向读者一方。“网络人际传播不仅具有信息传播的高效性，还具有基于人际关系的劝服作用，在意见、态度的传播方面，具有强大的力量，有时甚至比大众传播渠道的效果更好。”12人际传播的特性在社交媒体中迎来了新的浪潮。订阅号的传播渠道、传播时间、传播范围，都明显优于大众文摘刊物，一篇好文章的人际传播路径虽然没有变化，但是传播场景却发生了改变：当传阅变成转发，讨论变成评论，二次传播的可能性就进一步提升了。大众文摘刊物的读者群体，随着互联网媒体的出现和迭代，逐渐向微博、订阅号和短视频平台迁移。（二）大众文摘刊物未来发展的再认识（1）重新认识内容载体。在文摘刊物面对的大众阅读场景中，纸质载体已成为第二选择。包括手机在内的移动互联网终端，成为大众阅读的新的物理载体，纸质杂志销售终将不再是大众文摘刊物的主要收入来源。移动终端越来越成为大众阅读的主要载体，并且在移动终端内部，阅读的载体也不再固定，而更加呈现出流动的状态。同样的内容、话题，在不同的社交媒体中被生产、传播和阅读，形式也从单一文字向多媒体发展。这时的内容载体已经不再单独存在于单一的媒体中，更加具有选择主动权的读者，取代了任何单一的媒介形态成为内容的新载体。面对新的内容载体，包括文摘刊物在内的任何传统媒体都需要重新评估：在失去载体优势后，如何组织优质内容的生产和传播。这时的品牌价值成为文摘刊物的暂时性保护，只有在保护失效之前找到真正适合当下读者的内容生产方式，才能找准真正适应未来的发展方向。（2）重新理解阅读中心。文字的发明，让阅读成为时间的纽带；印刷术将文字复制后传播，让阅读成为空间的纽带；互联网将交互实时化，阅读成为社交的纽带；即将到来的元宇宙时代，阅读将成为跨媒介沟通的纽带。在即将到来的阅读场景中，读者将不再停留于某一单一媒介形式里，而是通过不断完善的元宇宙设施，将媒介整合起来，在ChatGPT（基于人工技术的信息处理工具）的辅助下，获得自己最需要、最喜欢的信息。在这样的阅读场景中，阅读的中心便不再是一本杂志、一个网站、一个应用或一部终端，而是阅读信息的读者每个人都可以通过自己的需要搭建适合自己的媒介形式和功能。（3）重新理解知识消费。知识付费的典型特征是将终端消费和内容消费分开，读者可以任意购买自己想看的内容，不用再为一篇文章而为整本刊物付费，这样的转变10 薛可，余明阳.人际传播学（新版）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40.1112 彭兰.网络传播概论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7：60，66.期刊研究067直接影响了大众文摘刊物的销量。大众文摘刊物需要把内容组织和期刊营销的重点从整本杂志拆分成为单篇内容，根据内容、受众和社会热点的综合考量，在适合的渠道推出适合的内容。（三）大众文摘刊物未来发展的价值坚守（1）坚守内容整合价值。以读者为代表的大众文摘刊物的内容整合价值，是其可以继续存活的根本。大众文摘刊物对内容的选择和组合能力，不仅仅可以用于刊物的编辑，更可以将优质内容的整合运用在各个领域的尝试中。“目前，读者微信公众号粉丝总数已近 700 万，在人民日报客户端发布的人民号影响力总榜榜单中，读者多次蝉联总榜、媒体类双冠军；读者新媒体账号在喜马拉雅平台人文热播榜位列榜单TOP1，订阅人数569.2万，点击量 9.8 亿，读者在其他互联网平台用户和粉丝数及阅读量均稳步增长。在有声资源结合网络阅读模式、电台模式以及大众阅读、在线教育等领域，开拓出读者读书会读者新语文读者电台和读者蜂巢等矩阵式有声产业生态，新媒体展现出较好的发展势头。同时，在创新阅读服务模式，建设书香社会方面，公司积极参与读者小站读者书房读者乡村文化驿站建设，致力于书香社会建设的点线端+全民阅读的读者方案落地实施。”13将文摘刊物在内容选择和组织方面的能力与不同领域的内容组织方式充分融合，能够形成原本单一文摘刊物无法达到的矩阵效应。（2）坚守品牌价值。首先，品牌不是情怀。当读者获得新的阅读场景时，情怀只能成为一次性消费，无法给文摘刊物带来持续性收益，相应的平台效应也无法再次出现。其次，品牌是内容和产品。任何品牌都需要有可供消费的产品作为载体。文摘刊物曾经的载体仅仅是一本本杂志，而在当下的媒介环境中，纸质刊物不再是承载文摘刊物内容的唯一产品，文摘刊物的内容也需要逐渐多元，才能逐渐巩固其品牌地位。最后，品牌是习惯和体验。读者的阅读习惯和阅读体验，成为文摘刊物之所以形成品牌的基本因素。理解品牌的真实属性，并合理地利用品牌效应，也是大众文摘刊物未来可持续发展的基础。（3）坚守共情价值。大众文摘刊物能够成为被读者广泛选择的阅读载体，除了其营造的阅读场景体验外，更重要的是其内容体现的思想引领作用和为读者提供的共情价值。就像网络社交媒体中的热搜一样，大众文摘刊物上的文章常常引起全民讨论，并形成共情。在新的媒介环境中，阅读场景和形式多元化、碎片化，但是引起读者共情的阅读体验，依然是大众文摘刊物所擅长的。因此，在丰富的阅读场景中，让读者继续接受大众文摘刊物营造的阅读话题，是刊物保持自身价值的重要环节。（四）大众文摘刊物未来发展的风险防范媒介进入互联网时期，特别是移动互联网时期，媒介形式的迭代速度就逐渐加快，从 BBS 到 SNS、从微博到短视频平台，不同的媒介形态从出现到广泛应用的周期在逐渐缩短。Web3.0 技术的成熟和元宇宙的出现，为媒介形态加速迭代提供了更加完善的基础设施，同时也催生着大量虚假创新。就像个人 PC 出现时一样，元宇宙概念下的内容创新仍处在“新瓶装旧酒”的阶段，虚拟现实、数字孪生等概念，离影响现实社会和创造真实价值仍有差距，甚至连真实可用的应用场景也尚未出现。一方面，文摘刊物大概率可以在元宇宙中找到新的发展机会，另一方面，本就对互联网水土不服的传统刊物，也很容易陷入虚假创新中再次一蹶不振。（五）大众文摘刊物未来发展的创新角度（1）赋能文化自信。自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三次集体学习时首次提出“文化自信”这一理念以来，近十年的时间，“文化自信”频频出现在文化领域的关键词里。从自卑到自信，是中国文化生态的一次重要转向，这种转向带来的方向性改变是持久而长期的。大众文摘刊物的内容导向，符合国人文化生态的走向，把文化引领作为重要抓手，是大众文摘刊物重新获得读者的前提。（2）打通垂直领域。互联网阅读生态中的垂直领域细分现象明显，特别是推荐算法的广泛使用，使各类互联网媒体平台轻而易举地构筑信息茧房。大众文摘刊物如果可以通过自身内容选择和组合的沉淀，为读者提供突破阅读舒适圈的路径，必然会重新获得读者的青睐。更进一步，大众文摘刊物将自身的内容选择的价值判断、方法、准则13 读者传媒：公司积极探索新媒体、阅读体验等业务 围绕媒体融合打造全媒体传播的矩阵EB/OL.（2021-11-22）2022-03-13.http:/ 96 页）0962023年第3期一方面，宣传马克思的文章集中在指导科学研究的领域。如马克思的读书方法（上、下）调查研究与习作合一纪念马克思诞辰 125 周年向马克思学习切实认真的学风 马克思的科学态度及其续作等文章，都是论述马克思对现实中的科学研究以及知识获取等领域的启示意义。另一方面，宣传马克思的文章还集中在文学艺术领域。如 1942 年 5 月 8 日第四版的马克思的文学的现实主义、1943年5月5日的诗歌 永生的灵魂纪念马克思诞辰，以及马克思论文学（上、下）马克思主义与文艺（上、中、下）等文章，都是从文学与艺术的角度来向国统区读者宣传介绍马克思。这种政治性向学术性转变的背后必然有应对国民党当局新闻检查的权宜考虑。但无论是科学研究领域还是文学艺术领域，都是可以通过创新叙事手法，继续向国统区民众宣传马克思的广阔舞台。而且这些文章大都集中在第四版新华副刊中，可以有效地做好“隐藏”。这种叙事手法的创新集中体现为“突出原理”。以 马克思论文学（上、下）为例，该文章表面上是谈论文学理论的，但是在实际内容中充满了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如“一个马克思主义者对于文学的研究先要弄清楚那规定一个作家的态度和反映在一个作家态度中的历史的情况以及他的作品在社会斗争中所起的作用”。这就是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这一历史唯物主义基本原理在文学领域的具体应用。又如“马克思解决了艺术理论中的一个最重要的矛盾，即艺术的一般性和历史性的矛盾。马克思一方面反对庸俗的社会学的观点，这种观点把科学限制到产生艺术的社会环境的说明；另一方面他又反对那些把艺术和历史条件分割开来的关于永久的美学价值的抽象的概念马克思指出艺术是和它的历史环境不可分离的联系着的”。这体现了辩证唯物主义中对于机械决定论和形而上学的反对。学术转向与突出原理的叙事手法无疑保护了报纸的顺利发行，更重要的是考虑到国统区读者的文化水平与知识结构，这一叙事手法超越了只从理论层面对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进行介绍所产生的抽象与陌生感。引领国统区民众自觉运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来分析具体问题，使理论的学习更具实践指向性，既解决了普及基本原理的需要，又锻炼了读者运用基本原理解决现实问题的能力，可谓一举两得。（作者单位：北京航空航天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用于训练推荐算法和人工智能，打通垂直领域之间的隔阂和每个读者的信息茧房，是重新获得读者的关键。（3）突破内容形式，形成新平台效应。“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内容媒体、关系媒体和服务媒体，围绕的都是 场景这一新的核心要素。”14平台价值让大众文摘刊物一度成为阅读的主流，如今媒介的去中心化、多平台化，使得一切曾具有垄断地位的媒体变得式微。在媒介逐渐加速演进的环境里，需要文摘刊物对平台、场景和内容有足够的认知，放弃对单一内容载体的依赖，把注意力转移到优质内容的发现、制作与全媒体流动中，开发出适合大众阅读的新产品，才有可能重新被读者选择。四、结语从 21 世纪初的火热到与互联网共处的十余年，大众14 蔡斐.“场景”概念的兴起N/OL.中国社会科学网中国社会科学报，2017-04-222023-03-12.http:/ 67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