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德寿宫北苑复原新探.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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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园林,2 0 2 4,4 1(0 5):6 1-7 0.南宋德寿宫北苑复原新探A New Restoration Study on North Garden of Deshou Palace in SouthernSong Dynasty顾凯叶聪?GUKail*YE Cong(1.东南大学建筑学院,南京2 1 0 0 9 6;2.浙江省古建筑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杭州3 1 0 0 1 4)(1.School of Architecture,Southeast University,Nanjing,Jiangsu,China,210096;2.Zhejiang of Ancient Archit
2、ectural Design andResearch,Hangzhou Institute Co.,Ltd.Hangzhou,Zhejang,China,310014)文章编号:1 0 0 0-0 2 8 3(2 0 2 4)0 5-0 0 6 1-1 0DOl:10.12193/j laing.2024.05.0061.007中图分类号:TU986文献标志码:A收稿日期:2 0 2 3-0 9-0 3修回日期:2 0 2 3-1 1-2 3摘要南宋临安德寿宫北苑地位尊崇、特色鲜明、记载丰富,因在中国园林史上承前启后而具有重要认知意义,随着考古推进和德寿宫遗址博物馆建设,对其研究需要进一步展开
3、。针对现有研究中存在的诸多问题,进一步发掘相关历史文献,并结合相关园林史研究与各类相关园林图像信息,展开平面关系和景物形态的深入探讨,获得新的德寿宫北苑的总平面推测复原图;并对其中作为重点山水景观的仿飞来峰、冷泉及冷泉堂的营造进行细致探讨。从而获得对德寿宫北苑的新知,也对南宋园林的历史发展认识产生新的推动作用。关键词德寿宫北苑;南宋皇家园林;园林复原;飞来峰;冷泉AbstractThe North Garden of Deshou Palace during the Southern Song Dynasty,holds a respected status,distinctive featu
4、res,and richrecords.It has significant cognitive importance in the history of Chinese gardens,serving as a link between the past and thefuture.With the advancement of archaeology and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Deshou Palace Site Museum,further research is nec-essary.In view of many problems in the exis
5、ting research,this article further explores relevant historical documents,combinesnew knowledge of relevant garden history research and various related garden image information,conducts in-depth researchon plane relationships and landscape forms,and obtains a new view of the North Garden of Deshou P
6、alace.The general plan isestimated to be restored;and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imitation Feilai Peak,Cold Spring,and Cold Spring Hall,which are the keylandscape landscapes,is discussed in detail.This wil gain new knowledge about the North Garden of Deshou Palace,and alsoprovide new impetus to the und
7、erstanding of the historical development of gardens in the Southern Song Dynasty.KeywordsNorth Garden of Deshou Palace;royal garden in Southern Song;garden restoration;Feilai Peak;Cold Spring德寿宫是南宋首位皇帝宋高宗晚年禅位之后的居所,时人称为“北内”,地位与皇城顾凯大内(时人称为“南内”)有近似的尊贵地位。1978年生/男/江苏南通人/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为风景园林历史理论与遗产保护叶聪1997年生/
8、女/浙江金华人/硕士/研究方向为风景园林历史理论与遗产保护*通信作者(Authorforcorrespondence)E-mail:早期园林而有着承前启后的意义,在园林史上是南宋皇家园林认知的最重要案例。近年来,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先后对德寿宫开德寿宫为南宫北苑格局,其后苑是目前存留展了4 次发掘工作,对前部的宫殿区有较多认资料最多的一处南宋宫苑,又因其作为南宋识,后苑部分虽尚无具体内容的有效考古信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艺术学重大项目“中国建筑艺术的理论与实践研究”(编号:2 0 ZD11)Landscape Architecture Academic Journal161专栏:南宋西湖园林/
9、WESTLAKEGARDENINTHESOUTHERNSONGDYNASTY做过的景点梳理等工作不再赘述。在材料使进水口疑在小河东岩昔称水享址处景点名:1-载堂2-至乐亭3-临赋亭4-射厅5-静乐堂6-浣溪亭7-冷泉室8-飞来峰9-文杏馆1 0-俯翠 1 1-旱早船1 2-万寿桥1 3-四面亭1 4-聚远楼1 5-绛华1 6-清深堂1 7-芙蓉冈1 8-香远堂1 9-月台20-忻欣堂2 1-泻碧亭2 2-清旷亭2 3-半绽红亭2 4-灿锦亭312826242321272532223334图1 德寿宫北苑复原图Fig.1 Restoration plan of North Garden of D
10、eshou Palace息,但进一步确定了基址范围;为配合德寿宫遗址博物馆的建设、更好展示南宋皇家园林的历史风貌,对德寿宫北苑深入复原研究。德寿宫后苑具有相对丰富的记载,对该园林已有较多的研究,形成多个初步的平面复原成果。鲍沁星 将德寿宫列入大内宫苑,总结其主要园林面貌和营造特点,提及其中大假山为仿飞来峰的重要案例;张劲、永昕群对德寿宫的发展历史、四至范围、内部景观布局做了梳理;朱提出德寿宫后苑是在平地上人工建成的园林,具有“壶中10小西湖3a傅伯星复原图景点名:1-小西湖2-射厅3-球场4-一临赋亭5-半绽红亭6-载忻堂7-泻碧亭8-至乐堂9-20灿锦亭1 0-清旷堂1 1-18欣欣享1 2
11、-清新堂1 3-16四面亭1 4-万岁桥1 5-16302550100mc何晓静复原图用方面,除了诸多直接的南宋文献(如李心传建炎以来朝野杂记、周密武林旧事、13齐东野语;吴自牧梦梁录1 3、周必大玉堂杂记 1 4 和潜说友咸淳临安志1),20还较多借鉴了南宋绘画等间接资料;又由于德寿宫北苑处于南宋早期,是一座兼容北宋景点名:1-载忻堂2-半绽红亭 3-射厅 4-临赋堂 5-浣溪亭 6-飞来峰 7-冷泉堂 8-静乐堂9-文杏馆1 0-旱船1 1-绎华堂1 2-俯翠1 3-聚远楼1 4-清华堂1 5-青妍亭1 6-香远堂 1 7-月榭 1 8-清深堂 1 9-清新堂 2 0-芙蓉冈2 1-万岁桥
12、 2 2-四面亭 2 3-忻欣亭24-至乐堂2 5-金鱼池2 6-污碧亭2 7-清旷堂2 8-灿锦亭2 9-小西湖25香远堂1 6-芙蓉冈1 7-梅坡1 3-清妍亭1 9-松菊三径2 0-清深堂2 1-月台2 2-早船2 3-俯翠亭2 4-锋华堂2 5-盘松亭2 6-清华堂2 7-聚远楼2 8-春桃亭2 9-石桥享3 0-冷泉堂3 1-飞来峰3 2-静乐堂3 3-浣溪享3 4-文杏馆皇家宫苑遗风与江南园林新风格的城市皇家园林,尽管造园设计中很快吸收了西湖等代b江俊浩复原图表性的江南特色风景,但在审美传统上与北景点名:1 一载忻堂2-射厅3-灿锦堂4-至乐堂5-清旷堂6-忻欣亭7 一半绽红亭8-
13、静乐堂9-冷香亭10-静乐堂/文杏馆11-浣溪亭1 2-聚远18楼1 3-俯翠享1 4-移F23木1 5-飞来峰1 6-冷泉堂1 7-华堂1 8-香远堂1 9-松菊三径20-梅坡2 1-芙蓉岗22-清妍庭2 3-清新堂2 4-万岁桥d彭诗复原图天地”的特点;林琦东依照原始文献和考古现状,对现有认知进行了对比辨析;傅伯星、江俊浩、何晓静、彭诗均形成了园林平面复原图(图1)。这些成果是本研究的重要基础,但同时还存在一些有待继续解决的问题,成为本研究的关注重点。本研究拟从平面关系、平面形态、景物营造三个层面逐次深入地展开先获得总体的平面拓扑关系图,再深入至平面推测复原图,进而形成对局部重点景物的深入
14、营造认识。其中探讨重点在于新的认识,以往研究已经宋仍有一脉相承(如从园林景点命名之“芙蓉冈”“万岁山”中可看出与艮岳的传承关系),因此一些北宋造园材料也纳入讨论之中。1平面关系研究开展复原研究的首要步骤是厘清平面关系,这又可分为整体格局和景点关系两个层面。根据历史文献,德寿宫后苑以大池为中1心,分为东西南北4 大区域,当代学者也都以此为基础展开研究,但对于整体格局,各复原图中还存在较多不一致的认识,也尚未突出各分区中景观的特色差异,各分区的景点间应有的联动关系还不强。本研究通过进一步的史料研究,尤其是园林中活动的考察,增强景点特色以及其间联动关系的认识。1.1整体格局本研究列出历史文献所展示的
15、德寿宫后苑景点信息(表1),并在此基础上探讨一些格局认识中的关键要点。(1)轴线问题。在已有的4 种复原平面图中,对此问题有不同认识:傅伯星图中给出了明确的总体中轴线;江俊浩图中有一定李心传建炎以来朝野杂记“南北内”条“凡禁御周回分四地分:东则南则西则北则。”周密武林旧事“教场”条“香远堂荷已上并东地分,射厅己上并南地分;冷泉堂上并西地分,绛华罗木堂上并北地分。”梦梁录“东有梅堂南御宴大堂西有古梅北有锣木亭”。咸淳临安志“禁藥四面,东则香远梅堂南则载忻大堂乃御宴处西则冷香古梅北则绛华”等。62 I国林南宋德寿宫北苑复原新探1 顾凯、等园林/2 0 2 4 年/第4 1 卷/第0 5 期的南北岸
16、建筑群的轴线对应,但并非总体中轴线;另两种图中未明确表达出轴线。明清以来的江南私家园林确实多为自由布局,然而皇家宫苑存在轴线较为普遍。在宋代,皇家宫苑、乃至权贵庭园也往往呈现出明确的轴线,如北宋艮岳,即便规模较大、景点众多,也有南北向与东西向的“双向轴线融于山水宫苑之中”;又如描绘南宋权臣贾似道府邸园林的越王宫殿图(图2)中,园中也有强烈的轴线。德寿宫后苑为高等级皇家宫苑,用地有限而建筑群落密集,将南部宫殿区域的轴线北延而组织起后苑中主体建筑群,更能体现出皇家园林高贵华丽的特点(如李心传建炎以来朝野杂记对德寿宫后苑所称的“气象华胜”)。因而本复原研究中倾向采用具有总体中轴线的组织方式。(2)边
17、界问题。德寿宫位于城市街区,本身用地有限,后苑景点众多,中心又有大池占据主体空间,因而其中各景点布置的自由度有限,与边界的位置和方式有密切关系。然而由于史料缺乏,已有的4 种复原平面图中的三种均未给出边界,而只关注中心沿水面的布置;彭诗图中给出了边界的推断,但边界对景点布置的作用较弱。在本次复原中,得到了管理部门提供的、根据最新考古证据重新确定的边界,对四至范围、尤其北部宫墙部分有新的认识,因而可以根据这一新的基础信息,对德寿宫后苑可以进行更为深入的、相对更为准确的格局研究。1.2景点关系本研究重点关注通过文献记载中的各类园林活动所反映的景点间的序列关联,而一表1 德寿宫后苑景点文献记载情况整
18、理Tab.1 Collation of documentation of the Deshou Palace Garden区域景点AreaScenic spot中小西湖香远堂东有万岁桥,桥中心作四面亭,用新罗白罗木盖造,极为雅洁北岸芙蓉冈一带待月初上,箫韶齐举,缥缈相应,如在芙蓉冈芙蓉冈位于大池北岸回至清妍亭看茶藤,就登御舟,绕堤闲游东清妍梅坡清新松菊三径清深月榭射厅恭领圣旨,索车儿同过射厅射弓,观御马院使臣打球,进市食,看水愧球场次至球场看小内侍抛彩、秋千载忻大堂乃御宴处载忻至载忻堂排当官家换素帽儿临赋荷花亭扁日射厅临赋南起居二殿,先至锦亭进茶,宣召吴郡王曾两府已下六员灿锦侍宴,同至后苑看花
19、金林亭扁日燥锦太上留坐至乐堂,进早膳毕,命小内侍进彩竿垂钓至乐池上扁日至乐清旷木犀堂扁日清旷半绽红郁李花亭扁日半绽红泻碧金鱼池扁日泻碧于宫中凿一池沼,引水注人,叠石为山,以象飞来峰之景聚远楼高面面风,冷泉亭下水溶溶上领圣旨,遂同至飞来峰,看放水帘冷泉、飞来孝庙观其景,曾赋长篇咏日:山中秀色何佳哉,一峰独立名西峰囿,指顾已惊成列岫。规模绝似灵隐前,面势恍疑天竺后又灵隐寺冷泉亭,临安绝景,去城既远,难于频幸,乃即宫中凿大池,续竹筒数里,引西湖水注之。其上叠石为山,象飞来峰,宛然天成文献内容Content of the literature若亭榭之盛,御舟之华,则非外间可拟。春时竞渡及买卖诸色小舟,
20、并如西湖东有梅堂,扁日香远雪汉茶靡亭扁日新妍栽菊间芙菓修竹处有榭,扁日梅坡木香堂扁日清新松菊三径菊芙蓉竹清深竹堂月榭胎台又至射厅看百戏,依例宣赐飞来。参差翠麓俨如画,石骨苍润神所开。忽闻仿像来宫文献来源Source of literature武林旧事梦梁录武林旧事武林旧事武林旧事武林旧事梦梁录梦梁录梦梁录建炎以来朝野杂记武林旧事建炎以来朝野杂记武林旧事建炎以来朝野杂记武林旧事武林旧事武林旧事梦梁录武林旧事武林旧事武林旧事建炎以来朝野杂记武林旧事梦梁录梦梁录梦梁录梦梁录梦梁录武林旧事武林旧事梦梁录玉堂杂记越王宫殿图中楼阁上有“懋德大動之阁”牌额,史载为宋理宗赐给贾似道御书牌额,因此该图应为描绘南
21、宋权臣贾似道的府邸园林。图后附有“嘉靖丙辰十二月既望长洲文徽明”题跋,时代至晚为明代中期。该图尚未在美术史学界得到深入研究,不朽的林泉一书中有少量探讨,认为“出自明代佚名画家之手”“表现的可能是一座用于行乐的宫苑”。LandscapeArchitecture AcademicJournal163专栏:南宋西湖园林/WESTLAKEGARDEN INTHESOUTHERNSONGDYNASTY接上表区域景点AreaScenic spot冷泉堂上过德寿宫起居,太上留坐冷泉堂,进泛索,至石桥亭子宫内凿大池,引西湖水注之,其上叠石为山,象飞来峰,有命修内司,日下于北内后苑建造冷泉堂,叠巧石为飞来峰,聚
22、远开展大池,引注湖水,景物并如西湖。其西又建大楼,取苏西轼诗句,名日聚远,并是今上御名恭书其宫中有森然楼阁,扁日聚远次至静乐堂看牡丹,进酒三盏静乐牡丹馆扁日文杏,又名静乐又移宴静乐堂,尽遣乐工,全用内人动乐又至浣溪亭看小春海棠浣溪海棠大楼子扁日浣溪木亭,扁日终华终华行礼毕,略至绛华堂,进泛索清华又移宴清华,看蟠松,宫嫔五十人皆仙妆,奏清乐,进酒北盘松俯翠旱船图2 越王宫殿图局部Fig.2Part of Painting of YuewangPalaces些最重要景观间的关系是复原中的核心。(1)对游园活动反映的景点关系进行梳理并绘制拓扑关系图。在具体景点记载之外,各类游园活动所需的空间场所及游
23、线方式对于理解园林景点关系有重要指导作用。作为皇家园林的德寿宫,园林活动丰富多彩,武林旧事中引德寿宫起居注,对园中文献内容Contentof the literature日下于北内后苑建造冷泉堂,叠巧石为飞来峰,开展大池上看古梅楼日聚远又有一亭,扁日盘松茅亭御舟有兰、荃桡、旱船记载的园林活动进行了详细描述,其中乾道三年(1 1 6 7 年)三月初十日、淳熙九年(1 1 8 2年)八月十五日两日的游线持续时间较久,涉及景点跨越几个分区,活动顺序对于空间位置复原具有较高参考价值。将历史文献中的相关园林活动列为表格(表2),再将所反映的活动场所及其关系落实到园林空间、体文献来源Sourceof li
24、terature武林旧事武林旧事建炎以来朝野杂记武林旧事梦梁录武林旧事梦梁录武林旧事武林旧事梦梁录梦梁录武林旧事武林旧事武林旧事武林旧事武林旧事现于平面,可绘制出园林整体布局及活动游线的关系图(图3)。这是一种“介于具象平面表达与抽象关系图解之间、抛弃具体形态与尺度信息而重在关注拓扑关系的示意性平面”,可以把握各景点间的准确关系特征,在历史园林复原理解中起到有效作用,并为进一步的形态复原打下坚实基础。(2)对一些重要景点关系的具体认识,尤其是聚远楼、飞来峰、冷泉堂等景观焦点,在各复原图中存在诸多差异,有待继续探讨。德寿宫后苑并非一次性建成,主要有两个明显的建设时期:首期是秦桧旧宅改为德寿宫时进
25、行的初期营建(建炎以来朝野杂记“德寿宫乃秦丞相旧第也,在大内之北,气象华胜”1),此时建设重点在营造整体园林布局;第二期建设在乾道三年(1 1 6 7年)三月初十后,着重营造聚远楼及冷泉堂、飞来峰景观群(武林旧事“自此官里知太上圣意,不欲频出劳人,遂奏知太上,命修内司,日下于北内后苑建造冷泉堂,垒巧石为飞来峰,开展大池,引注湖水,景物并如西湖。其西又建大楼,取苏轼诗句,名日聚远”1 1)。从武林旧事记载可知聚远楼位于冷泉堂一飞来峰组团的西侧;另据周必大玉堂杂记中“必大尝自德寿宫后垣趋传法寺,望见一楼巍然,朝士云:太上名之日聚远”,则聚远楼在北垣附近。而武林旧事亦明确将冷泉堂划入园中西部(“冷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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