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评隐喻视角下新闻报道中的中国生态形象自塑研究.pdf

ENGLISH SQUAREENGLISH SQUARE Tel:[phone]摘要 基于“多元和谐、交互共生”的生态哲学观，本文以中国日报和新华网有关生态的新闻报道为语料，结合批评隐喻分析法与语料库方法对语料中的概念隐喻进行识别、阐述与释解，以探讨我国新闻媒体生态话语中中国形象的隐喻建构。研究发现，国内生态新闻报道中的概念隐喻凸显了“生命共同体”理念，符合本文提倡的生态哲学观；语料主要使用了四种概念隐喻来自塑三类中国生态形象。关键词 概念隐喻；新闻报道；中国生态形象中图分类号 H0-0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1009-6167（2024）12-0046-04收稿日期：2024-2-2作者简介：雷成真，贵州大学外国语学院。研究方向：生态语言学。张炼，贵州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研究方向：生态语言学。批评隐喻视角下新闻报道中的中国生态形象自塑研究 雷成真张炼1 研究背景中国式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中国在现代化进程中积极提出解决生态问题的方案，这对我国传播正面的生态形象具有重大意义。而在当前舆论场中，我国常被他塑为“威胁者”“独裁者”等负面形象（赵秀凤等，2017），这使我国形象在他者视域下遭到了不可估量的破坏，因此，中国国际生态形象的纠偏与重建任务刻不容缓。新闻报道通过隐喻表达对新闻事件的评价、判断和立场，从认知上的共鸣唤醒受众的想象，因此，媒体话语已成为国家形象建构的重要手段。2 研究理论批评隐喻分析法是批评话语分析与认知语言学交叉融合的结果，旨在对话语中的概念隐喻进行“描写阐述释解”，以呈现语言、意识形态和思维的关系。正如话语产出者在产出生态话语时会输出某种生态理念，通过探究源域的外延义领会目标域的意义，则可窥探概念隐喻帮助听者对该生态理念所涉及的人或物之形象建立某种认知（梁晓波，2013）。因此，概念隐喻被越来越多地应用到政治、传媒、外交等领域，成为国家形象塑造研究的切入点。但涉及生态话语中国家形象隐喻建构的研究并不多见，而以新闻媒体中的生态话语为研究对象的则更少，且呈现的中国形象局限于正面、负面、中性三种维度的笼统评价，大多是从他塑视角来考察，新闻媒体自塑的国家形象研究仍需深入。鉴于此，本文对我国主流媒体 中国日报和新华网有关生态的新闻报道进行批评隐喻分析，探析媒体通过特定的概念隐喻建构出的中国生态形象类型，有助于揭示我国媒体对国家生态形象自塑的话语策略，亦拓展了形象学与语言学的跨学科研究路径。3 研究设计3.1 语料选取本文通过在 中国日报 和新华网上以“China+ecology/nature/environment”为关键词筛选以生态为主题的报道，共得到语料 54篇，形符数为28 648。3.2 数据处理分析步骤本研究遵循批评隐喻分析法的“描写阐46英语广场2024年04月（总第264期）基金项目：贵州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贵州濒危仡佬语语言生态深度调查及数据库建设研究”（编号：21GZYB38）；教育部中外语言交流合作中心项目“国际中文教育中文水平等级标准与欧洲语言等级框架的对比研究”（编号：YHJXCX23-096）；教育部国际司中国教育交流协会项目“一带一路视域下中国东盟国际教育交流与合作路径研究”（编号：BREC2023-006）的研究成果。述释解”的三维研究路径，并结合语料工具展开定量和定性分析，具体步骤如下：首先，描写是剖析生态新闻语篇中的语言特征，即对概念隐喻的识别。本文先通过Wmatrix语料库工具对概念域进行半自动化处理；再采用MIPVU（陈朗，2022）隐喻识别程序进行人工识别；最后结合语境对隐喻关键词进行搜索，总结出相应的概念隐喻类型。其次，阐述是对于新闻语篇产出过程的探析。在本研究中则是将概念隐喻折射的生态理念与“多元和谐、交互共生”的生态哲学观进行比对，判定二者是否兼容，并根据Stibbe（2015）对话语生态取向的 3 类划分，即有益性话语、模糊性话语以及破坏性话语，从而甄别出新闻语篇中的生态取向。最后，释解则指对微观语言事实背后的宏观因素进行的探索，本研究根据语篇的生态取向探究其所塑造的中国生态形象。4 结果与分析4.1 我国主流媒体生态报道中的概念隐喻描写本研究共识别出4类概念隐喻，见下表：概念隐喻类型团队隐喻旅程隐喻道德隐喻中医隐喻总计隐喻关键词数量1330151068频次443178185112918源域共鸣值5 7595 3402 7751 12014 994源域共鸣值百分比38.41%35.61%18.51%7.47%我国主流媒体生态新闻报道中概念隐喻的分布特点从图表来看，我国生态新闻报道运用了较多的隐喻话语策略。首先，隐喻类型丰富，有常规隐喻，即团队隐喻和旅程隐喻，还有两种新奇隐喻，即道德隐喻和中医隐喻。其次，从隐喻共鸣值的占比可见，团队隐喻和旅程隐喻是研究语料中最常用的概念隐喻类型，而新奇的道德隐喻和中医隐喻其次。隐喻的重复使用能够激活受众理解中国对待生态问题的认知路径，从而形成固定的中国生态形象。这四类概念隐喻能塑造一定的中国生态形象，下文将对其逐一进行阐释。4.2 我国主流媒体生态报道中的概念隐喻阐述媒体采用的隐喻关键词蕴含着对生态问题的不同态度，可体现其独有的生态理念。4.2.1团队隐喻人类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苗兴伟（2023）指出自工业文明以来，物种主义使大自然成为人类社会的“他者”，加剧了人类与其他物种的疏离。而在急迫寻求可持续发展的今天，物种主义已然成为过去。团队隐喻将生态纳入人类的一员，成为推动社会进步的主力军，呼吁人类要关心与之命运与共的大自然。据此，团队隐喻在报道中出现的次数和源域共鸣值是最高的。高频使用的团队隐喻关键词：cooperation、community、group、win-win等都具有积极的生态意义。以上关键词表明面对生态环境问题时，我国秉持“和合”外交的核心思想，坚信唯有国际间的紧密合作才能有效遏制生态恶化问题。其中，关键词group、community可体现出中国承认自己是积极履行可持续发展倡议的一份子，积极承担全球环境治理的责任；win-win更是展示出国际社会携手共进的崇高使命。例 1：We will build and strengthen a closercooperation in green development.例1中画线动词形象地构筑出国际社会生态的亲密伙伴关系，通过隐喻建构的临时映射启发读者理解与绿色发展有关的一系列新事物。由于国家也属于社会生态的一部分，因此我国从国际关系上体现了生命共同体理念，展示出中国愿同世界各国一道共同合作的坚定信念和决心。由此可见，团队隐喻所映射出的生命共同体理念符合“多元和谐、交互共生”的生态取向，团队隐喻属于有益性隐喻，是媒体应大力推广的隐喻类型。47ENGLISH SQUAREENGLISH SQUARE Tel:[phone]旅程隐喻生态治理是场旅行旅程隐喻将生态治理比作是一条通往目的地的旅行，体现了源域为旅途，目标域为生态治理的映射：中国政府、人民、国际作为旅行者携手前行，在国家、国际政策的引导下，克服万难朝着生态可持续发展的目标砥砺前行。新闻报道中使用的step、drive、advance、bur-den等属于高频的旅程隐喻关键词。从以上关键词可看出，新闻报道借用的旅程隐喻主要围绕生态治理的进展、方向、举措等话题展开。首先，大部分关键词具有积极生态意义，如关键词step启发受众理解生态保护是惯例，更是我国在生态文明建设时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实干；drive、advance 则隐含着预设路线、规则意识、稳步前行之意。这些词都体现了我国对生态治理的积极作为，能够对应我国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理念。但报道中还用了少许消极意义词汇，如burden等，表明我国充分认识到了生态治理之旅的负重致远，侧面反映出我国新闻报道符合新闻客观性的基本准则，体现了我国应对生态问题的客观态度，因而在生态取向上呈现模糊取向。因此，旅程隐喻由有益性和模糊性隐喻构成，说明在遵循“多元和谐、交互共生”原则的同时也保持了新闻的客观性，显示我国在对待生态治理上的积极作为。如例2通过使用生态文明建设是一条高速路的隐喻，凸显出我国政府在生态建设上快速的政策反应。例 2：Since the 20th CPC national con-gress,the construction of ecological civilizationhas entered a fast lane.4.2.3道德隐喻保护生态是份荣耀道德隐喻能启发受众对生态行为产生评价。其中，积极情感激活人们对英雄的想象并树立榜样；消极情感激活人们对恶棍的想象并引以为戒。该隐喻体现了从道德到生态保护的映射。报道中高频使用的道德隐喻关键词有reward、punish、exploit等，体现了中国以生态兴为荣、生态损为耻的积极生态意义。首先是威望，关键词punish体现出人类应敬畏自然在生态系统中的关键地位；其次是仁爱，reward体现出善待自然人类则可享受自然丰富的资源；最后是脆弱，exploit暗示人类活动已超出环境抵抗力，因而唯有保护才是唯一解法。透过道德隐喻，受众能在与自然的双向互动中完成从征服者到敬畏者、索取者到贡献者的角色转变，以此达到一种至善的境界，树立良好的生态观念。例 3：When we protect nature,it rewardsus;while exploit nature,it punishes us withoutmercy.例3的隐喻关键词阐明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德底线，告诫人们须对破坏生态的行为采取零容忍的态度，无节制的掠夺属于道德低下的行为。此外，善待自然能够收到回馈则表明中国鼓励人们紧紧抓住生态链的关键环节，强化道德约束，塑造出更加高尚的英雄形象。因此，道德隐喻属有益性话语，与本文提倡的哲学观一致。4.2.4中医隐喻生态方案是服中药生态灾难的修复与治理是生态文明建设中的关键一环。使用中医隐喻这一具有中国特色的疾病隐喻类型来映射中国语境下的生态修复。新闻报道中高频使用的中医隐喻关键词有cure、pulse、fu-organ等。从关键词的语义来看，中医隐喻关键词虽呈中性意义，但彰显出中医系统性与协调性的特点。首先，cure体现出生态修复与身体调理有着颇多相似之处，形成解决生态问题就是治病的跨域映射；其次，fu-organ等词表明生态修复工作有着类似各脏腑器官各司其职、牵一发则动全身的特点，贴切地界定了生态管理部门各方职责稳步运作的态势；最后，pulse则完整地展示了中医以触摸来对症下药的诊治过程，引导受众了解我国治理生态问题秉持的是客观与科学的践行态度，如例4。例 4：Take the pulse of the River Disease,then prescribe.48英语广场2024年04月（总第264期）因此，这类隐喻运用中医概念构建出了政治域中的生态治理，以人体内部器官的和谐来强调人与自然的和谐。中医隐喻以有益性生态取向为主，遵循文中倡导的生态观。4.3 我国主流媒体生态报道中的概念隐喻释解话语中的隐喻选择与使用者潜在的意识形态和立场相关联。受众则在此政治、文化等语境下激活了相应的国家形象。研究发现，我国生态报道通过隐喻自塑了三类中国生态形象：一是“共赢共享、和谐共建”的中国生态形象。该形象主要通过使用频率最高的团队隐喻体现。团队隐喻通过将人类与自然的关系比作生命共同体，呈现互相回馈的伙伴关系。值得注意的是，该隐喻还体现出人类“生命共同体”的理念，其呈现的有益性生态取向表明我国面对生态环境问题时，传达的是团结与合作精神。因此，社会生态语境下的命运共同体理念体现出我国的远大格局与胸怀。由此，在团队隐喻激活有关自然系统与社会系统之间的伙伴关系的认知版图下，中国生态形象得以呈现。二是“勇担当、善作为”的中国生态形象。该形象通过使用频率第二的旅程隐喻体现。旅程隐喻引导受众将旅途与生态治理相联系，积极意义的词汇表征展现生态治理的方向性、目标性以及愉悦性，可理解我国政府全力以赴、积极保护生态的决心和作为。而漫长性、险峻性的消极意义词汇表征使读者对生态治理的困难性产生共情，激活中国不畏险阻，积极作为的形象。三是“精准设计、汲取传统生态思想”的中国生态形象。该形象通过极具中国特色的道德隐喻和中医隐喻来体现。首先，道德隐喻根植于我国传统的生态智慧，其对受众传输的生态兴亡，匹夫有责的道德约束，是“天人合一”传统伦理的传承。其次，中医隐喻的中医整体观贴切地界定了生态管理部门各方的职责，并根据客观环境对症下药，目的是精准设计我国生态治理政策与方案。这两种隐喻使受众形成了中国精准设计生态治理方案、善于汲取传统生态思想的形象认识。5 结语本研究以我国两大新闻媒体关于生态的相关报道为研究对象，将批评隐喻分析与国家生态形象建构相联系。结果显示，基于对“生命共同体”理念的坚持，我国媒体使用四类概念隐喻自塑了“共赢共享、和谐共建”胸怀大志的、“勇担当、善作为”积极主动的，以及“精准设计、汲取传统生态思想”具有中国特色的中国生态形象。本文通过挖掘我国新闻报道自塑的中国生态形象，一方面证明了批评隐喻分析对于国家形象建构的可操作性，探索了话语分析与国家形象研究的跨学科范式；另一方面能促进读者理解、认同并实现生命共同体理念，对提升我国生态文明话语体系建设、塑造正面的国家生态形象具有重要意义。参考文献1STIBBE A.Ecolinguistics：language，ecology andthe stories we live byM.London：Routledge，2015.2陈朗.从MIP到MIPVU：隐喻识别的方法、应用与问题J.外语学刊，2022（5）：30-39.3梁晓波.国家形象的概念隐喻塑造研究J.湖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3，40（2）：113-117.4苗兴伟.生态文明视域下生命共同体的话语建构：基于人民日报生态报道的生态话语分析J.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学报，2023，45（3）：18-28+90.5赵秀凤，冯德正.多模态隐转喻对中国形象的建构以经济学人涉华政治漫画语篇为例J.西安外国语大学学报，2017，25（2）：31-36.（特约编辑：张言）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