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无所利”与“宅险遏冲”之间——北宋葭芦寨建废问题发微.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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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4094西夏学二二三年第二期(总第二十七辑)“略无所利”与“宅险遏冲”之间北宋葭芦寨建废问题发微周荣摘要:葭芦川是宋夏反复争夺的战略要地之一。宋神宗时期,根据占尽横山对夏策略,为了打通鄜延路与麟府路之间的联系,宋军在控制了无定河下游的基础上,以奇袭修筑葭芦寨,将北宋军事防御边界向东推进到了葭芦川一带。但是仅凭葭芦寨并不足以抵御西夏军队的扰袭,这使得因维护葭芦寨而产生的人力物力消耗居高不下。哲宗元祐年间,守旧派为求和以减轻军费投入为借口将葭芦寨与其他三寨拆毁后归还西夏。绍圣年间,北宋转而采取积极进攻的国防战略,重新夺回葭芦寨,构建堡寨体系,升葭芦寨为晋宁军,以此体现“绍圣绍述”的政治主张。从
2、“略无所利”到“宅险遏冲”,葭芦寨的地位与作用的变迁,从侧面反映了北宋国防战略受政局变化影响而不断摇摆的特征。关键词:宋夏战争;葭芦寨;葭芦川;横山战略控制葭芦河川是宋军实现占尽横山战略目标、破解麟府路孤悬河外的战略关键。葭芦河川因此成为神宗、哲宗两朝宋夏间军事争夺的焦点。在此期间,受北宋国防战略的影响,葭芦寨因其能够控扼葭芦河川及周边区域而在宋夏间多次易手。史书中原本籍籍无名的葭芦寨,因此频频引起北宋统治者的关注。宋夏间对于葭芦寨的争夺直至哲宗绍圣年间才暂时告一段落。随着宋军再次夺回葭芦寨,并以此为基点构筑起了由多个城寨构成的军事防御体系,西夏军队对葭芦川及周边的无定河、秃尾河等地区的军事威
3、胁大减。为了纪念这一功绩,宋哲宗升葭芦寨为晋宁军,而葭芦寨也因此建城立制成为管理葭芦川的行政中心延续至今。此前已有学者对葭基金项目: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目“宋元时期关中地区民间信仰与社会变迁研究(项目编号:22YJA770012)”阶段性成果。作者简介:周荣(1979),西北大学历史学院博士研究生,西安市社会科学院历史文化与旅游研究所副研究员,主要从事北宋军事历史研究。095西夏历史文化研究芦寨进行了相关研究,吕卓民通过实地考察发现葭芦旧寨地望,并分析了其建置。高建国在元符二年河东路进筑八寨名称考 一文中,阐述了北宋修筑葭芦寨的目的在于打通河外三州和麟府路之间的战略交通。邓文韬则
4、对北宋与金代统治下的葭芦寨(晋宁军、晋宁州、葭州)的史实进行了梳理分析。虽然学界已经对葭芦寨的地望、发展演变和战略意义进行了一些探讨,但对于葭芦寨在宋夏之间数次易手的史实,葭芦寨与宋夏争夺横山战略之间的关系,以及北宋国防战略调整对于葭芦寨的影响等方面还有待深入研究。本文拟对以上问题进行探讨,以求教于方家。一、神宗时期两修葭芦寨(一)葭芦寨的地理条件与军事作用葭芦河一带属于古银州范围。“银州,禹贡雍州之域秦并天下,属上郡。汉为西河郡圁阴县。晋时戎翟所居。苻秦建元元年自骢马城巡抚戎狄,其城即今理是也。周武帝保定二年于其城置银防,三年置银州,因谷为名隋大业二年废银州,县属雕银郡,隋末陷于贼。唐贞观二
5、年平梁师都,于此重置银州。天宝二年改为银川郡。乾元元年复为银州”。横山东缘自南向北分布着无定河、葭芦河、黄河、秃尾河、窟野河等河流。这些河流形成的川道因贯通风沙草滩区与黄土高原丘陵区且便于军事行军,因此成为宋夏双方争夺的焦点。葭芦河位于无定河与黄河之间,控扼葭芦河川,能够解决麟府路孤悬河外危局,实现鄜延路与麟府路联合作战。葭芦寨是控制葭芦河川的关键所在。西夏人为了控制葭芦河川及周边区域修筑了葭芦旧寨,后被宋军攻占后拆毁。据吕卓民先生考,西夏人所筑葭芦寨位于今佳县县城西北约十里的神泉乡大西沟村西佳米公路南侧。宋军所筑葭芦寨新址位于葭芦河下游汇入黄河处一座沙质岩石孤峰上。山峰海拔 882 米,海拔
6、制高点 908.9 米,相对高度 180 米。宋军所筑葭芦寨东有黄河,西为葭芦河,二水环绕,四周断崖绝壁,岩石裸露,仅北面一窄峁通向七里庙山,为出入葭芦寨的主要通道。“左黄河,右葭水,龙虎湾回抱于前,第一峰枕藉于后,地势之雄莫过于此”。除了军事位置重要之外,葭芦河川及周边地区可耕种面积较大,具备开展农业生产的条件。吕卓民:西北史地论稿,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1 年,第 77 页。高建国:元符二年河东路进筑八寨名称考,内蒙古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3 年第 6 期,第 106109 页。邓文韬:从葭芦寨到晋宁军宋金河东堡寨典型个案研究,保定学院学报2016 年第 2 期,第 4957
7、 页。宋乐史撰,王文楚等点校:太平寰宇记卷 42,中华书局,2007 年,第 802 页。吕卓民:西北史地论稿,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1 年,第 78 页。国家文物局主编:中国文物地图集(陕西分册),葭芦寨故城条,西安地图出版社,1998 年,第 665 页。清高珣等:葭州志卷一,黄成功:中国方志丛书华北地方第 284 号,成文出版社有限公司,1969 年,第 15 页。096096西夏学二二三年第二期(总第二十七辑)吕惠卿上奏时就曾提到“葭芦、米脂里外良田不啻一二万顷。西人名之歇头仓,或曰真珠山,或曰七宝山,言其出禾粟多”。根据 1983 年全国第二次土壤普查,佳县土壤主要是“宜农、宜林
8、、宜草”黄土母质的黄土性土,占全县土壤总面积的 86.73。2005 年佳县土地部门测定,佳县农用地占佳县总土地面积的 89左右,其中耕地占佳县总土地面积的 32.4。但由于坡地多,肥力和灌溉条件差,根据国家土地资源评价标准,佳县耕地多为五等、六等土地。通过以上数据可以说明,葭芦川的土地能够保障驻军的粮食需求。(二)第一次修筑葭芦寨宋神宗一直都有富国强兵之志。治平三年(1066),尚为皇子的神宗便对陕西转运使薛向所提出的利用横山“行浅攻之术”的建议非常感兴趣,“见而奇之”。对于“祖宗志吞幽蓟、灵武,而数败兵”的历史,神宗“奋然将雪数世之耻,未有所当”,“欲先取灵、夏,灭西羌,乃图北伐”。神宗登
9、上皇位,北宋对夏战略从防守转为进攻。治平四年(1067),神宗甫一继位便指挥薛向、种谔等将领连下绥州、银州二州。此役“嵬名山所部族帐悉降,酋首三百,户一万五千,口四万五千一百,精兵万人,孳畜十余万”。这场胜利拉开了北宋实施占尽横山战略的帷幕。随着种谔占据绥州,北宋军事控制范围向东扩展到了无定河一线。“对西夏而言,绥州则是攻略延州的跳板;对宋朝而言,若掌握绥州,则拥有了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基地”。此时,从无定河到黄河间尚有葭芦川一带仍在西夏控制之下。如果宋军能够夺回葭芦川,一方面能够打通鄜延路与河东路的联系,解决麟府丰三州孤悬河西的困境;另一方面也能进一步扩大在黄河西岸的控制范围,与绥州一道增强
10、对西夏银、石、夏等州的军事压力。因此,熙宁三年(1070)神宗任命韩绛为陕西宣抚使“又兼河东”,并授予他“便宜施行”的特权,加紧实施横山战略。根据神宗要求,韩绛从打通鄜延与河东间的道路入手。“绛时治兵鄜延,欲通道河东”,令鄜延路和河东路各修筑四处城寨。鄜延路负责修筑啰兀城、永乐川、赏逋岭和抚宁城。“令荒堆三泉、吐浑川、开光岭、葭芦与河东路修筑”。修筑城寨的同时,韩绛还要求连同堡寨间的道路也一并修筑,“通接道路”。韩绛希望八座堡寨能够连点成面,相互照应,从而为打通鄜延与河东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四八,元丰七年九月,中华书局,2004 年,第 8357 页。佳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佳县志,陕西
11、旅游出版社,2008 年,第 110 页。佳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佳县志,陕西旅游出版社,2008 年,第 114 页。宋杨仲良撰,李之亮校点: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 83种谔城绥州,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6 年,第 1467 页。元脱脱等:宋史卷一六神宗本纪,中华书局,1977 年,第 314 页。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五三,元丰八年三月戊戌,中华书局,2004 年,第 8457 页。宋杨仲良撰,李之亮校点: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八三种谔城绥州,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6 年,第 1469 页。雷家圣:北宋时期绥州的战略地位与宋夏关系,中国边疆史地研究2020 年第 4 期,第 119
12、128 页。元脱脱等:宋史卷三一五韩绛传,中华书局,1977 年,第 10303 页。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一七,熙宁三年十一月乙卯,中华书局,2004 年,第 5283 页。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一九,熙宁四年正月辛亥,中华书局,2004 年,第 5330 页。097西夏历史文化研究间的通道提供军事屏障。熙宁四年枢密院的奏议中载明了河东路谋划中的葭芦寨选址,“欲令宣抚司更相视山河形势,如府州与保德军、合河津与通津堡,且于定胡、克胡夹河相对,西岸依险筑堡,所贵易而早成,出师济河以有保庇,贼不敢辄临河攻御”。黄河东侧只有克胡寨与葭芦川隔河相对,而与克胡寨隔河相对之地正是元丰所修葭芦寨所在
13、。这说明,元丰时期宋军放弃西夏所筑葭芦旧寨而另选新址,沿袭熙宁时选址的策略。但是河东路修筑葭芦等四寨的工作进展并不顺利。一方面四寨选址地势较高,“皆难得水泉”,另一方面四寨“其田膏腴,乃必争之地”。河东路宋军无论是过黄河或者从麟府路前往葭芦川,均路途遥远,物资运输不便。修筑过程中倘若西夏军队扰袭,绥州和河东的宋军也很难给予支援。因此,韩绛只得让河东路暂停修筑。此后,随着庆州兵变和鄜延路所筑抚宁、啰兀城失守,河东路四寨也失去了修筑的必要。即便如此,神宗似乎并不准备放弃河东路修建堡寨一事。“上又与安石论河东城寨非不可修,转运司不应故意沮坏乃专欲罢修”。对河东经略转运司没有能够完成修筑任务,神宗想要
14、“须以意穷究”。王安石对神宗东西两线作战夹攻西夏的策略并不认可。虽然没有明确反对,但王安石以“西夏未宁,不害圣政,民力困敝实可忧”为借口,劝阻神宗放弃修筑河东四寨的计划。经过王安石、范育等大臣的劝说,神宗只能搁置想法,将对夏作战重心放在了西线,支持王韶熙河开边。但宋神宗对此事仍心有不甘,“绥、麟通路在理可为,但种谔仓猝,故不能终其事尔”。这为元丰时期宋军再修葭芦寨埋下了伏笔。(三)第二次修筑葭芦寨与永乐之役熙宁六年(1073),熙河开边取得阶段性胜利。“军行凡五十有四日,涉千八百里,复州五,辟地自临江寨至安乡城,东西千里,斩首三千余级,获牛羊马以数万计”。宋军在熙河取得胜利之后,神宗信心满满地
15、筹划对夏发动总攻。元丰四年(1081),北宋从三个方向向西夏进军,计划先取灵州,继而“讨定兴州”。但因围城不下,宋军兵败灵州。虽然灵州之战失利,但沈括带领东路部队借机占领米脂、浮图、吴堡、义合等四寨。这四寨中除了浮图寨之外,其余三寨均位于鄜延路东部边境。其中,米脂寨在绥德寨以北,无定河上游;义合寨位于绥德寨以东,淮宁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二,熙宁四年二月辛酉,中华书局,2004 年,第 5337 页。吕卓民:西北史地论稿,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1 年,第 77 页。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二,熙宁四年二月壬戌,中华书局,2004 年,第 5343 页。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二一,
16、熙宁四年三月,中华书局,2004 年,第 5373 页。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二一,熙宁四年三月辛卯,中华书局,2004 年,第 5373 页。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二一,熙宁四年三月,中华书局,2004 年,第 5373 页。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四七,熙宁六年十月,中华书局,2004 年,第 6022 页。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一五,元丰四年八月,中华书局,2004 年,第 7634 页。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一九,元丰四年十月,中华书局,2004 年,第 7717 页。098098西夏学二二三年第二期(总第二十七辑)河流域;吴堡寨在义合寨东侧,黄河西岸。鄜延路宋军可以
17、从绥德寨沿淮宁河到义合寨,再从义合寨沿张家墕河到吴堡直抵黄河。此时,宋军既可以从绥德向北经米脂寨沿无定河向上进攻明堂川(榆林榆溪河流域)的西夏军队,也可以向东经义合吴堡两寨抵达黄河再继续北上抵达明堂川。依托这一优势,宋军开始谋划攻占葭芦川以扩大其在黄河以北的控制范围。经过近半年的谋划,此时的沈括对于攻占葭芦寨已经有了计划。元丰五年(1082)四月,沈括上奏“欲遣曲珍将兵于绥德城照应,讨除贼界葭芦寨左右见聚羌落”。神宗批准了沈括的计划,并要求“诫毋得恃胜轻敌,责将吏常持小心,以保胜势,余更随宜裁剸,勿失机会”。随后神宗担心沈括贪功冒进,告诫“葭芦寨可乘势取之固善,万一贼垒坚完,闭壁自守,不得疲耗
18、士卒攻击,惟令将官多设机智,开之以利,致之出战,然后多为奇伏,邀而败之”。在沈括和曲珍的指挥下,宋军先是声东击西,佯攻葭芦寨,向西“三日至金汤”“拔之”。随后沈括命曲珍带领大军“屯绥德”,让西夏军队以为宋军要和以往一样,沿无定河向北经明堂川顺葭芦河而下攻打葭芦寨。因此,西夏军队在明堂川集结“以拒珍”。实际上,“(沈)括阴遣别将李仪自河东客台津夜绝河以袭葭芦,河东将訾虎率麟、丰之甲会之”。河东客台津位于何处已不可考,但是要实现从绥德进军“夜绝河以袭葭芦”,就只能选择从绥德经义合寨至吴堡寨渡河向北进军,才有可能“绝河以袭葭芦”。而李仪之所以选择从黄河东岸行军,应当是此时宋军修筑吴堡寨时间较短,尚不
19、能有效控制吴堡以北黄河沿岸地区,因此才会采用渡河后“自河东客台津夜绝河以袭葭芦”的进攻计划。此外,文献中还提到“河东将訾虎率麟、丰之甲会之”,河东路的宋军从麟、丰两州由北向南进军,这也从侧面证明宋军是通过吴堡寨抵达黄河的。此役,“夏回救葭芦,还,得地二百里,控弦四千人,以守河梁”。宋军控制了米脂寨所在的无定河下游和葭芦寨所在的葭芦河下游后,神宗批准了沈括“自葭芦堡至米脂寨创添堡寨”的请求。除了进一步完善葭芦寨与米脂寨之间的堡寨体系之外,曲珍还安排“将佐城葭芦寨”,进一步加强葭芦寨的防卫力量。和上次一样,神宗还是要求曲珍“照会诫敕所遣出界将佐,照管士卒,稳审取胜,勿轻敌也”。收复之初,神宗对于葭
20、芦寨非常关心,先是下诏要求沈括“应接照管”“修葭芦寨军马”,随后要求招安葭芦寨周边“逃窜部落”,“许与依旧住坐,仍首领等第补置官职”。对于葭芦寨建立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二六,元丰五年四月己未,中华书局,2004 年,第 7818 页。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二六,元丰五年四月,中华书局,2004 年,第 7820 页。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二六,元丰五年四月,中华书局,2004 年,第 7820 页。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二六,元丰五年四月,中华书局,2004 年,第 7820 页。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二六,元丰五年四月,中华书局,2004 年,第 7820 页。宋李焘:
21、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二六,元丰五年五月,中华书局,2004 年,第 7845 页。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二六,元丰五年五月,中华书局,2004 年,第 7853 页。099西夏历史文化研究管理体系,神宗也亲力亲为。由于葭芦寨地理位置特殊,河东路建议将“尅胡寨使臣二员并本处兵马,及石、隰司都巡检那移在葭芦寨驻札防托”。神宗同意了河东路的意见,“新筑葭芦、吴堡寨,其合用兵马并战守器具、粮草等,并令河东路经略、转运司管认,以尅胡寨已里堡寨事力那移应副”。虽然葭芦寨与克胡寨“隔河相对”直线距离较短,但是两寨间黄河河道较宽,渡河并不容易。考虑到这点,神宗随即又下诏“葭芦、吴堡寨已敕河东路管认戍守,缘隔
22、大河,虑西贼侵犯,仰鄜延路经略司以兵马照管应援”。由两路共管必然会出现管理权力划分的问题,为了明确责任,神宗下旨将葭芦寨交由石州进行管辖。在不断完善葭芦寨管理体系的同时,神宗还非常注意招徕当地蕃部在葭芦寨周边耕种居住,通过增加亦兵亦农的蕃部数量,减少宋军士兵驻守数量,减轻河东路压力。“闻官兵往葭芦寨城界,前知甚有逃窜部落,止在寨外三两程存泊。若不大布恩信,广行招徕,深虑大军引还,结集入寨作过。可令曲珍多方辗转开导恩意招安,许与依旧住坐,仍首领等第补置官职”。招揽策略很快有了效果,到了七月,“葭芦、吴堡寨各招置蕃落二百人”。但是宋神宗对于葭芦寨的支持态度很快就因为宋军永乐之役的失败而发生了改变。
23、(四)北宋国防重心转移后葭芦寨防守困境因为沈括指挥鄜延路宋军数次与西夏交手均获得胜利,神宗对于沈括的军事能力非常认可。此时,宋军已经控制了横山东缘的无定河、葭芦河中下游流域。如果能沿无定河向北打通鄜延路与麟府路联系,控制横山,这能够让宋军在东线打开对夏进攻新的突破口。恰在此时,原本由李宪自葫芦川进军伐夏的计划受后勤等因素影响终止。因此,神宗决定将东线作为下一阶段对夏作战的主攻方向,让沈括与种谔“条具制贼方略”。根据沈括等人的建议,神宗决定“尽城横山”,沿无定河向北,在明堂川与无定河谷交界处修筑堡寨,将宋军的控制范围向北扩展,构筑进攻银、夏等州的军事前沿。但是,随着元丰五年(1082)八月徐禧修
24、筑的永乐寨(今榆林横山区党岔镇)被西夏军攻破,宋军控制明堂川的战略宣告失败。当然,即使宋军按照沈括、种谔的建议在“银州故城”修筑堡寨,其结果与距此地“东南十余里间永乐埭上”的永乐城和熙宁年间修筑啰兀城一样,必然难逃败覆的命运。啰兀城、永乐城与银州故城均位于明堂川与无定河河谷交界处,此处从地理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二六,元丰五年五月,中华书局,2004 年,第 7855 页。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二六,元丰五年五月,中华书局,2004 年,第 7856 页。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二七,元丰五年六月,中华书局,2004 年,第 7888 页。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二八,元丰五年七月
25、,中华书局,2004 年,第 7899 页。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二七,元丰五年六月乙卯,中华书局,2004 年,第 7867 页。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二六,元丰五年五月,中华书局,2004 年,第 7857 页。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二八,元丰五年七月,中华书局,2004 年,第 7894 页。100100西夏学二二三年第二期(总第二十七辑)形态上看属于毛乌素沙漠边缘风沙草滩区与黄土高原丘陵区交界带,地形北低南高,在此修筑堡寨,对于宋军而言实非明智之举。对于西夏而言,他们所在的北部区域地势平坦,能够从宥、夏、石、左厢神勇军司、祥祐军司等处调动军队,利用骑兵机动性迅速投运兵力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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