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流媒体女性典型报道的现状、困境与出路--基于《人民日报》“三八红旗手”报道的内容分析%282013—2023%29.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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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4年3 月第2 期中华女子学院学报Journal of China Womens UniversityMar.2024No.2主流媒体女性典型报道的现状、困境与出路基于人民日报“三八红旗手”报道的内容分析(2 0 1 3 2 0 2 3)李敏张津硕摘要:“三八红旗手”是全国专项表彰妇女先进人物的最高荣誉,相关报道对女性典型人物的再现和评价,体现出社会主流价值观对女性核心品质的期望。以人民日报“三八红旗手”的报道为研究对象,讨论女性典型报道的叙事策略。研究发现,人民日报将生活伦理事件和性别因素作为人物道德成长轨迹的辅助性叙事要素,丰富了人物的面向,报道得以脱离泛道德化的案白。另一方面,性别
2、议题结构仍显表层化,尚未充分阐释人物基于性别的个体经验,难以呈现出与男性典型的差别;静态的叙事视角弱化了人物成长的动态性和历史性。培养问题意识,重新建构道德、生活与性别话语的逻辑关系,将人物经验置于国一家一人的关系网络,寻找时代的精神诉求与人物道德世界的契合点;从个人生活事件中发现人物道德成长的动因,呈现人物在这一过程中的性别体认,是改进女性典型报道的有效逻辑。关键词:女性典型报道;“三八红旗手”;主流媒体;人民日报D0I:10.13277/ki.jcwu.2024.02.010中图分类号:C913.68作者简介:李敏,女,河北大学新闻传播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性别与传播;张津硕,男,河北
3、大学新闻传播学院2 0 2 2 级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视听传播。0 7 1 0 0 0基金项目:本文系2 0 2 2 一2 0 2 3 年度河北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大数据时代主流意识形态话语的网络表达创新研究”阶段性研究成果,项目批准号:HB22XWO13。收稿日期:2 0 2 4-0 1-1 8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 0 0 7-3 6 9 8(2 0 2 4)0 2-0 0 8 1-1 0格,而微观化的展现方式使红旗手的榜样形象少了一、研究缘起些宣教色彩,更具鼓励意味。与此同时,“三八红旗(一)“三八红旗手”及其事迹的典型意义1960年,全国妇联决定在纪念“三八”国际劳动妇女节5
4、 0 周年之际,表彰妇女先进人物和以妇女为主体的先进集体,分别授予“三八红旗手”“三八红旗集体”的光荣称号,拉开了评选“三八红旗手”的序幕。从“生产标兵”到“奥运冠军”,从“平凡中的不凡”到“航天英雄”,“三八红旗手”的选举表彰活动区别于“高大全”的单一式英雄类型,而“三八”妇女节自身的解放与劳动意涵,也使其具备生产偶像的特征,成为鼓励广大女性的新主流榜样。“三八红旗手”相关报道借助宏大叙事与日常叙事的互融,体现出各行业中的女性榜样与女性品手”的榜样塑造始终以时代背景为底色,在评选过程体现出自下而上的推荐与组织特色,红旗手所彰显的精神品格不仅是党和人民的认可与期许,还是时代的要求,这使得相关报
5、道具有一定的普遍意义,构成了道德榜样产生的基础条件叫。然而,在充分肯定“三八红旗手”榜样价值的同时,我们应关注到与其相关的典型报道所面临的困境与挑战。在当前社会背景下,女性典型报道仍未能脱离传统宣传模式,缺少性别视角,弱化了典型人物的性别特质。因此,如何突破报道困境,更有效地宣传“三八红旗手”的典型意义,成为女性典型报道探索与实践的方向。一8 1 一(二)主流媒体女性典型报道的现状溯源我国的典型报道,无论是效仿列宁的典型宣传,还是毛泽东典型思想方法的直接运用 2,都体现出一定的宣传属性。近年来,典型报道在保持宣传基本内核的同时,灵活适应新技术与社会环境变迁 3 6 6,女性典型报道也不例外。在
6、文本表达上日益注重内容与符号的空间组合、人物图谱的丰富勾连以及文本意义的事实隐喻4,并且借助限制性的视角以及平民化的语态,使女性典型报道中的形象从“神”转向“人”女性特征逐步凸显,不仅为典型报道提供了现实依据,还实现了与受众的情感共振。作为社会主义条件下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的新闻特写,典型报道成为建构政治认同传播的文本载体。同样,女性典型报道的传播效果不止于议程设置、事迹传播,而是发展出更为多元的政治功用。例如,“最美女教师张丽莉”的典型报道使公众的关注点转向编制、医保等社会问题,由此而起的公共政策的出台影响了它的传播效果和社会影响,体现出女性典型报道的建设性意涵。总体而言,女性典型报道在典型人
7、物关联时代精神、典型事迹关切社会议题的关系网中,体现出我国“共在先于存在”的文化氛围 8 1 1 8。一方面,报道突出的人物精神品格,如关爱他人、无私奉献等,并非是对某一封闭群体的兴趣,而是毫不偏私地拥抱万物 9 2 7,指向社会公众整体。例如,在对乘务员吕湘平的报道中0,人物的典型性不仅在于她关心乘客,还在于当部分乘客把吕湘平当作“出气筒”时,她依旧热心服务。另一方面,在丰富典型形象与表达视角中,女性典型报道具备较为稳定的内核,如对奋斗实践与卓越意志的偏好,不仅体现出儒家“仁”所强调的“共通责任 1 4 8,还间接凸显了典型报道的无产阶级立场。因此女性典型报道中的价值理念,存在于一定社会的经
8、济、政治和社会关系之中,需在具体生活中加以探讨。二、研究设计本文以人民日报2 0 1 3 年1 月1 日至2 0 2 3 年12月3 1 日的“三八红旗手”报道为研究对象,以“全国三八红旗手”为关键词在人民日报图文数据库对该报图文版展开搜索,搜索范畴包括标题和正文。所得结果中,剔除评论、随感、读者来信等非新闻体裁作品;未以“三八红旗手”个人及团队为报道对象的新闻亦排除研究范畴。通过以上搜索,获得1 4 7一8 2 一篇报道。另一方面,选取十八大以来重要的妇女政策及文件,包括中国妇女发展纲要(2 0 2 1 一2 0 3 0年)中国妇女发展纲要(2 0 1 1 一2 0 2 0 年)终期统计监测
9、报告,习近平总书记促进妇女全面发展共建共享美好世界一一在全球妇女峰会上的讲话中国性别平等与妇女发展白皮书以及习近平总书记三次同全国妇联新一届领导班子成员集体谈话时的讲话,对其关键高频词进行分析,并与“三八红旗手”相关报道进行比照。数据处理由质性数据分析工具完成。首先,借助KHCoder对人民日报“三八红旗手”报道进行词频分析,以获得总体概览;其次,以NVivo20为文本分析工具对报道逐行编码提炼报道类属,尽可能全面地对所采集的报道内容进行开放式编码,共计形成1 2 3 6 个参考点,同时将开放式编码结果进行归纳与聚焦,整理出4 个二级节点,分别是“政治道德”“职业道德”“日常生活”与“女性风采
10、”,梳理出人民日报“三八红旗手”报道强调的女性典型人物的精神品质(见表1);最后,在此基础上进行文本细读和话语分析,讨论报道的话语构成和叙事模式,总结归纳其叙事逻辑及叙事困境。表1 显示,人民日报在呈现“三八红旗手”的过程中,强调女性典型人物的道德精神面向,其中包括政治道德和职业道德两个类属,涉及“跟随红色政党”“投身社会发展”“扎根岗位专业过硬”等12个关键词,二者在编码总数中占据七成左右。相较而言,日常生活叙事和性别相关事件所占比重均小于前两项,核心关键词包括关怀他人、人格魅力、公共参与、自我解放等1 1 个词语。“党”“国家”与“人民”的词频节点,体现出“三八红旗手”作为女性榜样的无产阶
11、级底色,“技术”“教育”等较为多元的节点,显示出十八大以来我国妇女工作的重心,同时在具体劳动中塑造出更为立体的女性榜样。同时,“科技”“研究”“脱贫”“国家”与“劳动”“模范”“道德”“荣誉”等共现链条(见图1),体现出“三八红旗手”报道的主要叙事结构,也折射出国家近年来妇女工作的重心,与十八大以来的妇女文件对“教育”“医疗”与“社会发展”的强调存在重合(见表2、表3)。在这一层面,人民日报对“三八红旗手”的榜样塑造体现出国家政策的指引,“三八红旗手”成为国家政策的代言人。在上述数据分析基础上,对“三八红旗手”报道进行词频对应分析(见图2)。对应分析可以通过一表1 人民日报“三八红旗手”报道编
12、码参考点统计编码参考二级编码一级编码扎根岗位专业过硬投身事业无私奉献立足教育传播智识精神崇高职业道德意志卓越技术创新攻克难关怀瑞梦想为之进取鼓舞人民榜样力量投身社会发展守护国家权益坚持人民政治道德至上关切国家需求跟随红色政党知识存在不足生活逐步向好生活面临日常生活困难见义勇为亏欠家庭关怀他人保持学习人格魅力公众参与自我解放女性风采“为女性”的立场奋斗的精神参考节点示例点数165她先后荣获中国铁道学会科学技术特等奖等,被评为铁道部科技拔尖人才191今天的成就,正是像杨佩娟一样一代代航天人,用孜孜不倦的奉献书写出来的64她认为,红色基因的传承,并非只是讲授知识,而是涉及学生的心灵塑造和深层情感70
13、她面对脱贫充满信心,是当之无愧敢于冲锋在前、勇于担当重任的“领头雁”60她致力于中医研究实践,带领团队攻坚克难,标志着人类抗症步入新纪元16“这个故事让我泪流满面,我下定决心,一定要为禁毒工作做点什么。”陶迎春说37她是全国妇联创先争优活动中广大妇女学习的楷模179团结引领亿万妇女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做出新贡献14她长期扎根于祖国边疆,无怨无悔、默默无闻地将青春年华奉献给祖国的守边事业65她始终把人民群众的疾苦和安危放在心上,忠诚履职尽责18同学们都在争着抢着响应国家号召,报名到艰苦的地方去。我也和大家一样,也要这样做67她用美好青春诠释了共产党人的初心使命5她发现大
14、学期间学习的专业知识和自已的实际工作不对口,开展工作十分吃力15施秋琴承包的土地越来越多,直至今天的6 0 0 0 多亩;种粮食的面积也越来越大,直至今天总承包地的九成57倒在地上的稻秆差不多作废了,收割机无处使力,稻谷产量直接下降三五成。烂在田里的稻谷让人心疼5面对持刀徒,她临危不惧、挺身而出,谱写了一曲见义勇为的壮歌5包含着她对家人的亏欠115我想做一名传递友爱的使者,为更多残障人士插上希望的翅膀14宋鱼水在知识产权的新领域里,一边学习知识产权的多种知识,一边在实践中总结和提升自己21向全世界展示了当代中国妇女孜孜以求、勇攀高峰的时代风采3引导广大妇女学习先进、争当先进,为实现“十一五”规
15、划多做贡献6她发出为女性争取平等发展机会的倡议44大庆市让胡路区法院,瘦小的她一身深灰色的法官制服,亲切而干练一8 3 一中国劳动模范道德荣获称号红旗荣誉国家(脱贫)奖科技科学技术书记党赏图1 人民日报“三八红旗手”报道高频关键词共现网络表2 人民日报“三八红旗手”报道高频关键词关键词频次中国1329汉族1075称号1008中共党员883技术740模范655荣誉637群众604学生572人民568表3 妇女工作相关文件高频关键词关键词频次妇女1277平等214社会198工作186家庭176服务171教育167中国143性别134妇联117个二维气泡图呈现语言变量之间的语言距离,从而揭示同一变量
16、各个类别之间的差异,以及不同变量一8 4 一老人照顾丈夫优秀教师优秀(先进)时代楷模研究)贡献改革大学中共汉族村民关键词老人教育生活社会教师家庭大学村民先进党关键词权益健康法律建设职工政策农村制度经济就业各个类别之间的关联 I2P4。在对应分析中,对应分析图的解读依据之一,即散点离原点(0,0)的距离一越Subgraph:学校口0 105教学02口0 603口0 7教育口0 408Coefficient:人民一0.2一0.3一0.4英雄一0.5频次448442392391388382379369365365频次1041018684828179787773靠近中心越没有特征,越远离中心特征越明显
17、。在图2 中,“老人”“丈夫”“照顾”等词语远离图的原点,具有一定的典型性。结合图1,可以看出在“三八群众企业(%Lt1道德称号时代模范医院人民社区改革“59190)242先进一优秀0十荣花村民书记一服务劳荣誉奖家庭生命汉族-1工程人技术贫困一国家之大学教师教学-2科技教育学生-30图2 人民日报“三八红旗手”报道高频关键词对应分析三、现实的再结构化:女性典型报道叙事的双重逻辑由上文数据分析可知,人民日报的话语和叙事安排再现了“三八红旗手”这一称号的精神特质,报道将社会实践中人物个体经历、道德提升轨迹、性别事件之间的关系重新结构化,形成了双重叙事逻辑。(一)生活伦理与道德轨迹互文“三八红旗手
18、报道关注的核心议题是人物的工作成就、职业道德或政治道德,叙事的核心情境是制度化、标准化的工作场所或公共领域,这与寻求丰富性的日常生活逻辑并不相同,也不能互相替代。但是,生活是人类的“一切历史的第一个前提 1 3 8,日常生活中不断重复的规则、价值取向,即生活伦理为职业道德、政治道德提供生发的根基。典型人物超乎凡常的道德源自对普通生活伦理的超越性追求。关于生活伦理在中国民间价值体系中的位置,沟口雄三的观点被广为引用。沟口雄三将中国的民间伦理分解为三个层面:一是为政阶层注人的、来自上层的“教化伦理”;二是从平民自身生活需要中产生的、来自下层的“生活伦理”;三是表现在社会红旗手”的典型报道中,相较于
19、政治道德与职业道德等维度在报道中的频繁呈现,女性生活与报道内容存在着弱连关系。老人2中共党员三人红旗手成分1(0.8 1 3 3,6.2 3%)职业观念中的“职业伦理 1 4。借用以上逻辑,如果将典型报道作为一种特殊的教化方式,那么其有效的叙事技巧应该是,在源自上层的“教化伦理”框架内,将来自下层的“生活伦理”与“职业道德 和“政治道德”相勾连,以“教化伦理”或社会主流价值的视角加以审视,以生活化叙事加以阐释。在上述意义上,典型人物报道建立流畅的叙事逻辑,关键在于解释报道对象生活伦理和道德成长之间的互动关系。人民日报一些长篇人物特写显示出对传统典型报道“高大全”“伟光正”模式的调适,包括对女性
20、日常生活中遭遇到的家庭/事业之难题、延伸到生活中的工作关系等,都为人物的思想成长叙事提供了话语资源。比如,一篇关于织金苗族蜡染传承人杨晓珍的报道全面呈现了人物的生活、事业、道德成长之间的关系 1 5。文章从人物少年时期的经历人手,描述了杨晓珍由一个富有灵感的少女成长为蜡染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的经历,重点突出了人物少年时期因为蜡染技术“成了村子里最受欢迎的人”,青年时期因为夫家贫困出售蜡染织物成了“万元户”,中年以后与丈夫一起创业的几段经历。在叙事中,杨晓珍“自小没出过远门”,第一次去凯里是丈夫在她“软磨硬缠”后,才一8 5 一丈夫照顾孩子123“终于答应带她出去见见世面”;后来丈夫“教她
21、读书看报”,她“心里的想法也就越来越多了”,“技艺不断精进”;不过她“始终有一种莫名的惆帐。一想到老家还不富裕,杨晓珍的心头就像针扎一样疼”,于是她和丈夫一起响应国家扶贫号召回乡创业。杨晓珍不仅通过创建蜡染工坊帮助村民脱贫,而且使蜡染工艺走向世界,成为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她还动员两个儿子加入蜡染传承事业,并且“不无自豪”。在这个故事里,丈夫关爱妻子,妻子富有主见,家庭和睦、事业红火。杨晓珍的蜡染经历了由少女时期的爱好变成谋生手段,最终蜕化成扶贫项目和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的过程。这一过程先是由个人生活需要引发,后因人物基于传统乡村伦理关系的朴素同情心实现了转折,适逢国家扶贫事业需要,人
22、物成为“扶贫带富先锋”的道德模范,最终实现了由日常生活向崇高精神追求的飞跃。在讲述杨晓珍年轻时期的经历时,文章还特别提到一位鼓励她的仅有一面之交的老师,杨晓珍将他视为大恩人,对来自陌生人支持的记述更加完善了日常生活伦理对人物道德经历的支持性作用。另一些突破旧规的策略在于从人物偶然的生活经历入手,展开对其成长路径的描述。比如,一篇报道描述瑞金廖奶奶组织村民做咸鸭蛋致富的动因,只用了一小段文字:生意越来越好,廖奶奶却越来越老。儿孙们各自有了事业,廖奶奶逐渐干不动了。销路好,为什么不让村里那些空有力气却依然受穷的贫困户来帮忙呢?年龄大“干不动”而“请人帮忙”是小农经济的模式和思维,但人物的超越之处在
23、于后来有意识地组织贫困户加入合作社,带领村民脱贫致富,这是一种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意向的路径,无疑比小农式的“请人帮忙”更有进步意义。这一叙事的优点在于挖掘了偶然性因素对人生的决定性影响,突出了人物经历的戏剧性,更能够吸引受众。不容忽视的是,也有报道延续了既往典型报道的模式,家庭关系被简化至一两个冲突或对话,日常生活、民间伦理及利益考虑的复杂性,虽然可能引发报道对象的愧疚、痛苦,却被以极快的节奏跳跃至对高尚道德情操的褒扬。然而,道德充满着朴素性的生活真理和为人之道、人际之方,压缩的生活伦理看似突出,实则局限了人物的精神空间,限一8 6 一制了道德叙事生发的合理性。(二)建构性别话语边界在人民日报
24、的女性典型报道中,常见的性别相关命题包括家庭与事业的冲突、身体与道德追求二者之间的关系。“家庭/事业”命题依旧被以二者是否实现平衡的思路加以处理。二者关系从侧面勾勒出人物思想成长过程中的社会关系,为人物道德成长的叙事提供支持。前述关于杨晓珍的报道呈现了完美的两性关系,另一些报道则以细节描述了人物面对矛盾时的内心冲突。比如一篇描述街道居委会主任王兰花的报道,写到人物大公忘私的事迹时,通过母女对话呈现了王兰花的矛盾心态:王兰花说:“我宁可跑断腿、磨破嘴,也不能对不起大家对我的信任。”跑腿磨嘴的社区琐事也许很多基层工作者都能做到,但如王兰花一般“胳膊肘向外拐”的就少有了。王兰花有4 个儿女,只有小女
25、儿有正式工作,可一有工作机会,她总是让给家庭更困难的人。当夫妻双双下岗的马芳、贫困户白大、失业的小曾陆续找到工作时,大女儿向她哭诉道:“我都下岗多少年了,你咋不管我?别人的妈都是护犊子,你咋老帮别人?”王兰花私下流着泪说:“其实我心里难过得不行,但自己的孩子还能对付着过,别人可真觉得活不下去了!8 在女儿的哭诉中,王兰花不“护犊子”,是失职的母亲,但王兰花认为她更要对得起“大家对我的信任”。在“家庭/工作”两难选择面前,王兰花虽然也难过,最终却超越亲情,“在奉献中实现了社会价值,也在守望中实现着个人价值 7。总体而言,类似对人物挣扎或困惑状态的描述表明报道尝试从多个面向呈现人物。一些报道特别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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