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造性舞蹈理论建构与中国探索_唐怡.pdf

创造性舞蹈理论建构与中国探索唐 怡 黄依土（北京师范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北京）【内容提要】创造性舞蹈可追溯至邓肯、鲁道夫拉班等早期现代舞先驱的理念，经过欧美众多舞蹈教育工作者近百年的实践探索，形成了以拉班动作分析、达尔克罗兹体态律动为理论基础，以达到“全人教育”为核心教育目标的动作教育模式。中国如吕艺生、张中煖等人，在近年的舞蹈教育实践探索中，亦基于本国学情、学制形成了中国经验，并为世界创造性舞蹈的发展提供了重要的推动力。在“接着说”创造性舞蹈理论的未来，需坚持以人为本，探索身心学、心理学、教育学等学科与舞蹈的交叉学科研究，探索“身体 认知 思维”的身心发展途径，将具身认知与审美观的建立、创新能力的培养统一于舞蹈美育中。【关键词】创造性舞蹈；拉班动作分析；身心学【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收稿日期】【作者简介】唐怡（），女，北京师范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舞蹈系副教授，主要研究领域：中国民族民间舞蹈、拉班动作分析、艺术治疗；黄依土（），女，北京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深圳技术大学附属学校（光明）舞蹈教师，主要研究方向：拉班动作分析。教育型舞蹈（简称），这个概念广义上包括所有能够用来教授和启迪年轻人的舞蹈种类。舞蹈作为一种艺术形式，在教授过程中运用知识和技能，用舞蹈、创作、表演、反馈或批判性思维等方式促进儿童身心发展。创造性舞蹈（）与各类风格或技巧训练的舞蹈教学不同，是以学生为中心，以自我潜能开发为前提，力求达到全人教育的动作教育，在英联邦国家称为社区舞蹈，在美国称为创意舞蹈、教育型舞蹈，在日本称为教育舞蹈。它肇始于 世纪初的欧美现代舞蹈教育，经过了鲁道夫拉班、道布勒等人的发展，融合舞蹈科学、艺术教育等多种理论，形成一种兼顾艺术感性与科学理性的舞蹈教育形式。创造性舞蹈结合外在动作与内在表达，主张真实表达的身体。它将动作与艺术表现相结合，在教育过程中，视每个参与者为独特的个体，用启发的方式充分调动其想象力和创造力。经由身体对动作的感知，建立动觉意识，增强身体运动能力，提升情感的表达与沟通及自我的社会发展。其课程特点是教师引导学生，以动作为身心连接的载体，以具身体验理解抽象的概念，从单一动作的身体感知到建构动作语言结构，以促进多种智能和逻辑的发展，使健康和谐的身体经验形成可迁移的“人生经验”。在过去二十多年，我国亦开始开设类似创造性舞蹈的课程，并根据现实情况进行课程开发与探索。本文在简要梳理欧美创造性舞蹈发展理程、基本方法与原则的基础上，依据李宗芹、吕艺生等学者的经验，对创造性舞蹈的理论与课程设计原则进行再探讨。一、创造性舞蹈的发展与基本理论 （一）创造性舞蹈的发展简述创造性舞蹈概念最早可以上溯至现代舞之母伊莎多娜邓肯。在邓肯看来，“有三种类型的舞蹈家：第一种是把舞蹈看作一种肢体活动的舞蹈家，他们重视美观大方，但毫无个性的动作。第二种舞蹈家注意使身体动作服从于某一特定的情感节奏，表现出有感染力的情绪或生活经验。而最后一种舞蹈家，他们把身体变得犹如液体一样清彻透明，从中分明能看到灵魂的波动。”她更赞赏因富有“灵魂表现”而显得充满创造力的舞蹈家：“他的身体便会按照一种内在的旋律舞动，而表现出另一个更为玄妙的世界。这才是具有真正创造才能的舞蹈家，是出于自然的而不是出于模仿的舞蹈家。”她认为身体是供灵魂表现的工具，灵魂能够被唤醒，“我让孩子们到我学校里来就学时，至关重要的一点是先让他们意识到蕴藏在自身之内的这种力量，让他们找到他们和宇宙节奏之间的关系，从而激发这种实际存在着的美的因素。”在她 年的文章里，我们可以看到她对灵魂与身体关系的理解，在此基础上，邓肯的舞蹈教育观念始终重视由身心和谐发展所呈现出的创造力。“舞蹈学校应有两个目标或者两种前景。其一是身体锻炼方面的，其二是艺术创作方面的舞蹈以其持久不断的运动有助于成长中的儿童的身心发展，而且是最自然、最高雅的。”她认为这适用于全世界的儿童。邓肯的理念影响了后来的现代舞蹈家。现代舞蹈之父拉班接受邓肯的舞蹈教育思想，包括身体对自我意识的表达、注重儿童身心教育、对自然动作的兴趣。拉班发现舞蹈是一种教育和治疗手段，是由于有些教师、医生和产业福利工人在观看现代舞台舞蹈时得到审美的快感而逐渐产生的。“舞蹈是一种丰富而自由的动作诗篇，可以有助于发展节奏性智慧和敏感，从而使人更加接近自己各种能力的肉体与心灵平衡。”他认为动作不仅是内在意识的表达与外显，也能够通过动作作用于内在心理的发展、与他人的连接，以及个人性格和品德的建立和改善等。拉班于 年出版了现代教育性舞蹈）一书，提出了“教育性舞蹈”的概念，吕艺生教授认为这是普通舞蹈教育的源头之一。舞蹈教育建立一条连接身体与自我意识、外在社会环境的路径，通过不同渠道的动作形式，学生能在身体经验中获得健全人格的培养与成长。拉班及其学生运用动作分析理论、人体合唱等方法进行动作教育，其中丽沙乌尔曼对整理和推广拉班舞蹈教育思想有重要贡献，而日本邦正美从德国学成归国后，于 年撰写了教育舞蹈一书，国际舞蹈与儿童组织（）的创办者兼前主席、英国帝国勋章获得者琼拉塞尔发展了拉班在现代教育性舞蹈中提出的“创意”（）的概念，并在其著作小学创意舞蹈（）中运用了拉班动作分析原理。加拿大曼尼托巴大学的谢瑞乐伯格曼德鲁的创意舞蹈强化理解能力（），乔伊斯布尔曼于 年出版的“创意舞蹈”的中小学分阶教材，这些继承拉班思想的学者及教师的探索与教材编写，使拉班的舞蹈教育思想与动作分析在实践层面与创造性舞蹈紧密结合。至此欧美较多创造性舞蹈课程均根据拉班动作分析理论建立创造性舞蹈课程，包括 个动作主题，空间、力效、形塑与身体运动模式等。吕艺生教授认为普通舞蹈教育的另一源头是美国高等舞蹈教育先驱道布勒（）。她于 年在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关于拉班动作分析的应用，具体可参考现代教育舞蹈（）中对力效、空间等的陈述。校体育系建立了舞蹈专业，一生出版了舞蹈：具有创 造 性 的 艺 术 经 验 （：），舞蹈（），舞蹈教师指南（：），动作及其节奏构成（），节奏形式分析（）部专著。她认为“只要人 们 对 生 命 与 宇 宙 有 所 反 应，舞 蹈 就 会 存在。”舞蹈不仅能够使人达到心理流动的最佳状态，同时也能在精神上激活他们的内在声音、本体感受、倾听和决策。道布勒尤其强调舞蹈与节奏、身体经验的关系。她将美学经验与情感经验进行联系，认为美的身体动作来源于本人的情感经验，它是作为人类的心灵和思考可感知的媒介来表现。黄昕研究认为，道布勒以人体解剖学为基础进行动作分析，而拉班则是以“力”为核心，建构人体动作科学的理论体系。随着道布勒和拉班的舞蹈教育思想在欧美共同传播，人体解剖学和拉班动作分析体系也得到了深度的融合。创意舞蹈（）先驱芭芭拉梅特勒（），于 年在她的书中传递了她对于创意舞蹈最基本的思想：“创造性的舞蹈表达适合每个人：每个人都会跳舞。”她将舞蹈放入了社区中，建立了一种易于理解且平等的舞蹈形式，并给予人们参与这项舞蹈运动的机会，她认为所有的人都应该与他人进行连接，因此她使任何能力、任何年龄段的人都能找到自己的方式，独自或与他人一起舞动起来。在她创造性舞蹈的研究中，每个人都可能成为领导或是被领导者，可以跟随他人或是承担陌生的角色，以此来表现每个人在世上都并非孤独的存在。之后她将这种舞蹈形式带到了新的城市中，在新罕布什尔州开办了一所学校将自己的哲学理念付诸于实践与教学中。由此，创意舞蹈在拉班、乌尔曼的铺垫与梅特勒的实施中，逐渐在世界范围内推广。（二）创造性舞蹈的理论基础创造性舞蹈的理论基础主要来自达尔克罗兹的体态律动、拉班动作分析理论和人体科学，其中体态动律最早出现，影响较为深远，奠定了节奏与动作对艺术感知和身心统合的理论与实践基础。拉班动作分析理论建立了一套力效、空间与人体的分析框架，成为创造性舞蹈的核心逻辑。同时拉班及其弟子也在吸收现代科学研究的成果，其中包括人体解剖学、身心学等学科。在 世纪的当下，身心学和解剖学成为拉班动作分析学习的重要内容，身心关系、人体形态也成为创造性舞蹈教学的重要内容。体态律动（）是雅克 达尔克罗兹音乐教学法。达尔克罗兹的教育理念影响了邓肯与拉班，他将人本身看作是“乐器”，认为动作是一种身体节奏，能够在动作的“音高”“节奏”“音调”等中表达内在意识的。他反复强调的是，“没有一种艺术比音乐更接近生命，可以说音乐就是生命本身。”达尔克罗兹尝试找到一种对感官提供强有力影响和刺激的方法，调动学生全身心地投入。而音乐中最有力的因素就是节奏。节奏与生命的关系最近。达尔克罗兹所建立的体态律动，被欧美运用在音乐教育与动作教育之中，因此创造性舞蹈将身体的节奏作为重要的训练部分。教师在训练中借助乐器、节拍器甚至人体本身形成节奏，都可以帮助学生产生动作动机，使学生的身体产生一种有节律的即兴表达。创造性舞蹈教学通过音乐的节奏、旋律引导学生自发性地产生动作，引导学生在动作中融入个人感觉，形成身心统一的即兴。学生需要在动作之中表现出音乐与舞蹈的高度和谐，将二者的节奏规律融为一体，从而推进学生的艺术感知能力与身心统合意识。拉班动作分析（）是一种描述、分析人类动作的方法。从动作哲学、几何学、解剖学、运动力学等方面对舞蹈动作本体进行深层次分析，主要有四大维度，即身体、力效、空间与形塑（简称）。拉班及其学生继承了达尔克罗兹身体与节奏的理念，同时又构建出其动作分析理论，后来在实践层面还有“动作合唱”等。拉班认为一切动作的发生，源自内在意图的驱使。在创造性舞蹈课程中，会依据 的四大维度，采用多种方式启发学生内驱力，激发身体的表达性。力效的四大元素为时间、空间、重力与流畅度，每一元素都表达着不同的内在冲动与心理功能，不仅包含着动作表达，还蕴含了动作逻辑，帮助学生用身体释放和表达情绪，更好地理解自己与他人的关系。参与者在学习中了解自己的身体结构，安全又灵活地使用身体，发展出更多的动作模式，继而完成对舞蹈身体语言的多层次开发和阐释。创造性舞蹈的先驱如邓肯、拉班等人同时也是现代舞先驱，他们关注动作、关注人体，提倡人体科学研究。人体科学包括解剖学、运动学等，它帮助舞者在创造性舞蹈中认知身体、理解动作，在运动中探索最为省力或科学的运动方式等，是创造性舞蹈在自然科学层面的理论支撑。在创造性舞蹈中，人体科学不仅能在保护身体的同时形成创造力舞动，也能在科学舞蹈中达成治疗目的，进而通过创造性舞蹈完成舞动治疗的功能。（三）欧美创造性舞蹈的教育目标与核心欧美创造性舞蹈从邓肯、拉班、道布勒到梅特勒，都强调通过舞蹈调整身心和谐，帮助学生习得创造力和表达能力。学生可以通过身心表达与交流，达到身心和谐的状态。拉班认为，孩子到了充分发展自然舞蹈冲动的年龄，这使得将舞蹈教学建立在当代运动研究的基础上是可能的，而且具有教育价值。他在现代教育性舞蹈一书中提到：“舞蹈和动作是分不开的，舞蹈的经验建立在人类基本的动作形式上。”拉班将动作与心理的关系研究与其舞蹈教育理论相结合，在他的拉班舞谱与动作分析理论中融合了关于身心关系实践的可能性。由此，从理论到实践，拉班围绕着身心和谐为为动作教育提供了一种途径，让学生们关注到动作与表达的统一。拉班的学生将其理念与心理治疗相结合，将身心关系的理论不仅应用于儿童教育，还运用于心理治疗。尤其在儿童早期发展中，身体储存了前语言期的记忆，动作既是了解内心障碍的方式，也成为处理创伤、重塑自我的途径。除了个体层面的身心和谐，创造性舞蹈还引导学生关注自身与自然空间、社会之间的关系。身体与外在空间（物体）的接触、支撑等不同关系，舞蹈中身体对他人的关注、肢体间的交流等将带给学生不同的意识与体验。其中肢体交流并不仅限于接触，还包括眼神交汇、动作无接触关系等，在创意舞蹈过程中无论是否有意识出现动作对称、一致或镜像时，动作发出者均能给出反应，产生创造性的“连接”。在“连接”中，社会关系将逐渐被拉近，在动作中出现的人际关系发展、对外界的交流与反应等都是创造性舞蹈对身心和谐的社会性的关注点。从理念的生发到概念的推广，所有的理论和实践探索都强调创造性舞蹈对健康身体的促进。道布勒、芭芭拉梅特勒等认为舞蹈是运动与艺术的结合，帮助学生提升身体意识、平衡感知、骨骼灵活程度等能力。当前许多创造性舞蹈课程包括运动能力提升和感统训练的内容，课程的教育目的是促进学生身体动觉智能，能够通过舞蹈表达自己的情感，展现个性，创作出具有个人意识的舞蹈。这不仅为日后其他风格性舞种的学习奠定了基础，同时也可以看到，创造性舞蹈并非专属于儿童的身体教育，更可以辐射至其他年龄段的身体再教育。二、创造性舞蹈的中国探索 创造性舞蹈在欧美创立，其理念和课程模式传播至其他国家和地区时要结合不同国家的学情与文化。在中国，由于学情与专业发展方向的不一，不同地方进行了不同的探索，并呈现出不同的理念与教学特色。这对东亚地区的美育理论探索与实践有一定的现实意义。（一）创造性舞蹈的中国探索 年，中国台湾的舞动治疗师李宗芹出版了创造性舞蹈一书，提出创造性舞蹈一词，年，她又出版就要跳舞：创造性舞蹈的心体验一书，根据儿童的发展阶段，梳理出一套节奏、空间、身体、动作元素、创意的教学结构。张中煖 年出版了创造性舞蹈宝典：打通九年一贯舞蹈之经脉一书，中国台湾著名舞蹈家林怀民建立了“云门生活教室”，更是在传播一种“身体学会的，谁也拿不走”的理念。中国台湾根据欧美创造性舞蹈的已有理论进行了本土化的实践，由于其引入的时间较早，为大陆地区提供了经验。面向全国普及的舞蹈教育发展在 世纪 年代开始进行系统化建设。孙光言、曲皓等前辈最早推出了中国舞和芭蕾舞考级舞蹈教材。在 世纪末、世纪初，中国出现了众多舞蹈考级课程，同时“特长教育”也随之兴起。这些课程大多依靠教师口传身授，以训练学生身体技能为主，培养舞蹈风格为主。经过十多年的发展，受舞蹈专业教育强势影响的特长教育和以舞蹈考级为核心的兴趣教育成为原文为“，”参见李宗芹：就要跳舞：创造性舞蹈的心体验 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年。与舞蹈教育互为支撑、相辅相成的两大支柱。如在考级课程中，也有模仿、节奏即兴、音乐即兴等环节，但并不是教学的主线。年，吕艺生教授提出“面向全体学生”的舞蹈美育理念。年，他主持了教育部专业委托项目素质教育与舞蹈美育研究，研究期间，他和研究团队借鉴了欧美创造性舞蹈教育理念，并根据中国的具体学情，研发出适合中国全体学生学习的“素质教育舞蹈课”。其团队曾在幼儿园、义务教育阶段、高中、大学进行试点教学，并已推出系列教材、专著、译著。素质教育舞蹈课教材主要以“课例”的方式呈现，“跨学科”特色鲜明。其教学实践强调“以学生为中心”，着重培养学生的“观察模仿、即兴表现、创造求新、综合融化”五项能力。年素质教育舞蹈课进入北京中小学课堂，并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推广。在素质教育舞蹈课的推动下，年教育部颁布了“艺术课程新课标”，其中舞蹈成为义务教育阶段艺术课程的必修内容，而新课标中特别提出“创意实践”的核心素养，这一核心素养要求运用多学科知识，紧密联系现实生活，进行艺术创新和实际应用能力。在素质教育舞蹈课、高参小、新课标等引发了众多关注后，越来越多的舞蹈教育者开始关注以学生为中心、以培养创造性为目标的舞蹈教学模式。欧美与中国基于不同的学情，运用不同的理念、方法探索“创造性”对培养“全人”的价值与意义。一些舞蹈教育机构以寓教于乐的理念，将舞蹈课程设计为以游戏为主，突出欢乐的氛围与趣味情境，这样能够充分调动学生的兴趣和参与度，但在关注身心发展规律与建立动作逻辑方面效果欠佳。因此中国的创造性舞蹈，可以参考欧美创造性舞蹈已有的优势，结合中国国情进行本土化的研究与实践，既让参与者能够增进本体的身体运动意识和内在自我表达，又在身心合一的艺术体验中，促进健康人格的发展。（二）中国创造性舞蹈教育的理念与特色中国创造性舞蹈的探索大多是基于本地区的学情和学制，如素质教育舞蹈课进入中小学，面向所有学生，而非一部分对舞蹈感兴趣的学生。未来随着新课标的实施，创造性舞蹈将会迎来一次规模巨大的实践。中国台湾地区中小学的舞蹈教育分为“特殊才能资赋优异班”（简称舞蹈班），和一般含在体育课程里的舞蹈和各年级学校课外舞蹈社团。在吸纳舞蹈资优生的舞蹈班课程里，有即兴创作的内容。云门舞集舞蹈教室的“生活律动”则面向的是进入其机构学习的学生，将欧美创造性舞蹈进行了适应性改造。中国现有的各类创造性舞蹈理念都强调通过舞蹈使学生达到身心和谐，尤其是通过建构性的感知、认知和再创造实践，使学生在创造活动和审美体验过程中获得审美的愉悦。不同的课程开发体现了不同的培养目标和教学手段，这是基于学情和教学目标而形成的差异。其中重点是对“创造性”的不同阐释，以及创造性在不同层面的运用。素质教育舞蹈课面向全体学生，最终是要达到“人的素质”的提升，而创造性是素质的重要组成。“全面发展的人，人格完善的人，一个最重要的特征便是具有创造性一个人的创造性取决于他的创造性思维在素质教育课中，我们确定把人所需要的素质及舞蹈又能给予的那些东西提取出来，它们变成了观察与模仿即兴与表现交流与合作综合与融化，而这些素质最终都朝向创造与求新汇集。”素质教育舞蹈课强调在舞蹈课程过程中，创造性思维的养成。“这个创造性，并不追求真的编创出一个完整的舞蹈作品，追求的是创造性思维的培育。”素质教育舞蹈课的更大目标是提升学生的“创造性”的素养，教材根据不同学段编写，以课例为主，教学设计与执行也是以中小学课堂的 分钟为单位，其内容往往与语文等其他学科相关，不仅是“各学科知识的整合，也是教育手段的整合”。目前素质教育舞蹈课除了在多地中小学进行推广、培训师资，还进入北京舞蹈学院教育学院的必修课程。其教学内容和师资培训方式更适合当前大陆地区中小学教学现实。它为广大一线教师提供不同于与以往的教学思路的同时，也对教师的课堂设计、执教的能力，包括关于舞蹈的认知和理解都提出了较大的挑战。云门舞集舞蹈教室是中国台湾地区较为活跃的创造性舞蹈的推广机构，是“云门舞集”下辖的舞蹈培训机构，目前，在上海、苏州、深圳等地亦设有教室，面向的是有舞蹈兴趣爱好的群体。他们推出的参考美育新时代：素质教育舞蹈迈向新十年交流研讨会会议手册项目介绍。生活律动课程大部分面向少儿，部分面向 岁成人和 岁以上老年人，“为孩子创造情境，引导他们展现属于自己的动作，希望藉生活律动为孩子建立一个宽广的生命基础”。“生活律动课”以拉班动作理论作为课程架构原理，以身体感知和开发为核心，通过时间、空间和力量去挖掘身体的可能性，通过身体中肌肉、骨骼的自我关系或是“我”与他人的身体关系，将自己释放到社会之中。其课程是以年龄为划分，由不同的教案召集人主持不同年龄段的教学设计和教学内容。以张中煖老师为代表的多位资深教师均具有动作学体系的学习背景。云门舞集舞蹈教室的教师需要深度理解幼儿与儿童身心发展，学习幼教技巧，涉猎音乐、戏剧、美术等多元艺术，还需要有一定的实际教学经验。云门舞集舞蹈教室的生活律动课程是机构进行创造性舞蹈教学的典型之一。当前，中国校外舞蹈培训机构是舞蹈美育的规模主力，如何将创造性舞蹈的动作教育逻辑与学员的需求相结合，如何将已有的内容进行消化吸收，是我们需要考虑的问题。中国的探索和实践是世界创造性舞蹈的一支重要力量，教学实践规模之大，人数之多，在世界范围内都罕见。中国的实践和探索在身心和谐的总目标上，更倾向追求可迁移的创造性能力。面对欧美前辈及已有的成果，中国创造性舞蹈教学如何“接着说”和“自己说”，我们依然有漫漫长路。三、创造性舞蹈的理论再探索 创造性舞蹈需要继承传统舞蹈课程有效促进学生身体素质的优势，同时更需要在科学的理论与实证下，促进、改善学生的身心关系，达到身心和谐，全人教育的目标。因此，创造性舞蹈的理论将围绕“身体心理”分进合一的原则展开。开发身体技能的同时，促进学生的身心平衡，培养创造性思维。（一）创造性舞蹈理论基础：身心科学创造性舞蹈用“创造实践”的途径使人达到身心合一，创造力和身心和谐都涉及复杂的身心科学。人的身心活动有赖于由 亿遍布全身的神经元组成的神经系统。按功能来说，内导神经元收集和传导身体内、外的刺激，到达脊髓和大脑；外导神经元将脊髓和大脑发出的信息传到肌肉和腺体，支配效应器官的活动。中间神经元的连接形成了中枢神经系统的微回路，这是脑进行信息加工的主要场所。理解了身心活动的神经生理机制，就能理解舞动中具身认知（）的原理，用动作把思维和情感交互整合在一起，成为连接意识和潜意识的枢纽。当前艺术与科学的交叉研究是艺术发展的前景。基于此，根据身心学科的相关理论，研究创造性舞蹈的科学原理，尤其是多年龄段、多群体的“身体心理”合一的自我连接与觉察意识的实证性研究，这将为创造性舞蹈和舞动治疗奠定基础。只有在科学意义上将身心作为一个完整的、可以互动和转化的整体进行研究时，我们才能明确了解身体内在的感知和心智之间的互动关系。心理学是身心科学研究的重点之一，当心理学与动作分析理论相结合，则成为艺术治疗方式之一。如著名心理学家、儿童精神病医生朱迪凯斯腾伯格（）以拉班动作分析及华伦兰姆（）的理论为框架，结合自己的跟踪观察，归纳出十种必须具备的动作节奏，并总结出“和弦”和“调整”是促进儿童身心发展的关键方式。其凯斯腾伯格动作轮廓体系（）是舞动治疗的重要方式之一。欧美创造性舞蹈的部分教师同时也是舞动治疗师，他们将这一理论融入教学，通过观察学生动作节奏中的缺失，理解其心理的不足；该理论也可以加强某种动作节奏的练习，从身体动作切入帮助学生心理均衡发展，改善非语言行为和人际交流。这个重要的历史经验告诉我们，心理学研究可以为创造性舞蹈提供更多的理论工具与方法，更有效地达成“身心和谐”的教学目标。（二）创造性舞蹈理论与方法：拉班 芭特妮芙动作研究体系拉班动作分析理论是欧美创造性舞蹈理论与操作性方法的基础，他们的实践为我们提供较好的经验：动作教育需要一套动作分析方法，使教师可以引导学生结构性、系统性地感知、观察身体、心理的变化。如前所述，拉班创立了一套动作分析理论“具身认知”在心理学研究范围内被定义为，狭义的具身认知主张身体在认知活动中的核心作用；广义的具身认知不仅强调身体的核心作用，而且重视身体与环境（世界）的相互作用。（），在他及其学生的努力下逐步发展成一套广泛运用于描述、分析人类动作的方法。茵格芭特妮芙作为拉班的学生，在拉班动作分析理论基础上，根据自己担任复健师的结验，结合身心学、生理解剖学等其他理论，创造了芭特妮芙基本动作训练（，简称）。这套训练方法基于人类行为发展规律和运动解剖学，倡导用更安全、高效的方式来合理使用身体，顺应神经系统发育规律、原始反射发育规律，有意识地发展身体活动与大脑神经连接的多种内在联系，使身体的局部和整体运动更加和谐，也可以针对个人动作模式中的欠缺部分进行练习，通过基本的运动方式全面提高身体的整体控制力。从呼吸、核心、左右半身、上下半身到交叉运动进行身体训练，但其练习的目的不是学习特定的动作套路，而是为了强化和调整大脑的神经连接，而大脑皮层控制着肌肉活动，这就为创造性地发展更多适合个体需要的运动方式提供了可能性。这在当前的脑科学研究中得到了证实。更重要的是，这种内部功能性的连通是心理活动自然流露于面部表情、身体动作，形成情感表达的生理依据，即舞动者丰盈的内心与世界的互动，其心理活动必然且自然地需要通过外在的身体动作进行意象性、隐喻性的表达。后来芭特妮芙的研究成果被融入拉班体系中，被称为拉班 芭特妮芙动作研究体系（，简称）。当前学习拉班动作分析体系的教师都会学习 的内容，创造性舞蹈教师会将其运用于舞蹈课程设计及对课程的观察和干预。对创造性舞蹈课程的影响在于其动作的逻辑关系，从单一动作的 四大元素、动作短句、舞句以及动作连接的逻辑结构入手，帮助学生建立清晰的、系统性的动作感知、认知和创作体系。单一“动作元素”类似乐高积木块，具备独特的形状但无法形成结构。当学生掌握了动作的属性、分类方式、连接关系后，会发现动作的造型变换、衔接流转，空间轨迹等有其内在的逻辑。这个“认知结构解构重构”动作思维的建立，将促进具身认知的发展。创造性舞蹈课鼓励学生探索和创造不同的可能性，但没有相应的依据有可能会使这种“可能性”陷入漫无边际的“自说自话”，反而不利于“创造性”的提升。拉班舞谱与主题舞谱的融入为创造性舞蹈相对发散的“可能性”提供了依据与限定。拉班舞谱将身体部位、运动方向等所有细节体现在谱表中。以便运动者更直观细致地了解个人动作的运动状态。主题舞谱体现动作的要旨和属性，聚焦动作生发的意图与动机，旨在引导学生在“限定”条件下的发散性思维，如同放风筝一般，只需抓住主线，那么风筝飞行的路线样式、空间距离等就把握在个人手中。因此，学生可以在某一主题下，自由地“玩”动作，尽情发挥其主观的想象与创意。依据拉班 芭特妮芙动作研究体系设计的创造性舞蹈课程，兼具动作结构逻辑和发散性思考，目的是调动动作者的主观能动性，去感受、认知心理、身体与外在世界的关系，进而自觉性地生发动作以表达，有效地使身心合一落实在具体的动作教育中。这给中国创造性舞蹈教育提供了可参考和可借鉴的方法和经验。我们根据当前现实探索创造性舞蹈时，需要依据一套融合生理与心理、身体与认知，兼具逻辑性与发散性的动作分析体系，这样才能以“舞蹈”为中心，促进身心和谐，提升创造力。这对我们当前的舞蹈科学和基础理论研究都提出了现实的要求。四、创造性舞蹈课程设计原则的再认识 笔者在中国儿童中心、巩华中心小学、北师大附校的中小学均进行过相应的创造性舞蹈实践，经过了 年多约 多小时的教学，多小时的教师培训，涉及 多学生，在磨合与优化过程中形成对创造性舞蹈课程设计的再认识。（一）符合教育宗旨和培养目标任何课程设计都应基于国家的教育宗旨与人才培养目标，这不仅能使创造性舞蹈符合国家教育的需求，同时也为基于中国现实的课程探索提供引领。年义务教育艺术课程标准进行修订（以下简称新课标），强调教育的根本任务最终指向“培养全面发展的人”，核心素养包括“审美感知、艺术表现、创意实践、文化理解”。新课标强调学习过程中的艺术感知与情感体验，激发学生对文化的深度理解，对创新能力的兴趣与热情，使学生在欣赏、表现、创造的融合中，形成审美情趣。创造性舞蹈的特点与新课标倡导“以人为本”，围绕着身体感知、运动和表达展开教学，拓展了身体实践的多元性。课程坚持“以学生为主体”，教师为引导，在个体实践和团队协作中促进独立、合作与创造力的提升。这种自主性的学习方式，有效避免学生被动学习。它基于舞蹈的基本原理、结构和机制以动作为切入点，融合不同学科知识，促进对文化多样性的理解，提升学生的共情、自信等非认知能力，帮助培养健全的人格品质以及良好的行为习惯。（二）坚持以人为本的教育第一，安全性。重视安全是“以学生为中心”的基础。首先考虑课程设置适配性，根据不同学生的发展目标，制定与之匹配的教学方案，避免揠苗助长，才能达到身心同步健康发展的目的。其次是教学环境的安全性。学生在创造性舞蹈的学习过程中身心活跃度较高，教学环境要避免尖锐物或粗糙的物体表面，尽量使用平坦防滑的地面、墙面和柔软、少棱角的课程道具等，以防造成身体的损伤。再次是教学方法的安全性。创造性舞蹈主张学生自主性学习，无论是教师的行为还是语言，都应以引导为主，绝不能强制性地对学生的身体进行外力施压，以防造成身体损伤；也不能使用侮辱性或刺激性语言，避免造成学生的心理创伤。建议通过柔和的语言、专注地倾听、动作共情等方法，降低学生防御反应，课堂内容设计要考虑到身心兼具的安全感。第二，全人性。人的全面发展主要指身体、心理和智力的综合发展。创造性舞蹈不在于让学生有完美无缺的艺术实践能力，而是让创造性活动提升学生的身心健康，具有较高的普适性。创造性舞蹈强调教学过程中，学生身心处于松弛而敏锐的状态，倾听自己的身体，关注当下的内心感觉，从五感中获取信息并进行组合。他们获得的身体经验并非由教师示范或灌输的结果，而是基于学生自己的感受力、理解力和想象力的综合发展，是一种建构性的学习方式。因此，创造性舞蹈并不一味追求舞蹈艺术的专业性或技术性，没有学习的门槛，这种全人性的特征充分体现出创造性舞蹈以人为本的理念。第三，审美性。审美的缺失会导致人的精神世界变得荒芜，美育的意义不仅仅是艺术技能的习德，而是通过不同的艺术媒介的审美，陶冶学生的情操，提高艺术鉴赏力。从神经美学的角度看来，舞蹈能让人产生愉悦感，是因为动作的美感能关联生物边缘系统。如民间舞中的舞蹈动作、吟诵、击鼓等是为了在个体与群体间创造关系连接，找到情感归属。舞蹈的审美体验，不仅仅是视听觉的冲击，更有情感的交流，创造性舞蹈倾向引导学生将动作看成一个象征性的诠释或潜意识的隐喻表达，鼓励探索有内在意义的、未曾尝试的动作模式，紧紧围绕“人”这个最核心的主题，展开启发性的具身与意象的表达。相较于功能性的动作训练，创造性舞蹈提倡敏锐捕捉五感的信息，获得基于个人感受的审美体验。这种审美体验将感官、情感、思想体验结合起来，由内而外生发出的美感是能动的、鲜活的，具有生命力的。（三）从具身认知中孕育创新能力皮亚杰认为，认识起源于动作。认知结构是逐步建构起来的，它发生的起点是主客体相互作用的唯一连接点 动作（活动）。具身认知主要研究身体及其与环境（世界）的交互关系及在认知活动中的关键作用。它意味着参与者始终以身体为认知起点，并将整个身体置于环境中，耦合成复杂的动态系统。身体的创造力并非与生俱来，必须在身体动态中自我觉察，增加具身化的经验，在感官和思维之间产生联系和转换，形成认知和规律，方可建立起创新的能力。动态化的具身认知过程不仅指动作，还涉及环境、心理动力、思维生成等角度。第一，基于环境的具身认知。创造性舞蹈根据教学的需要，构建出浸润式的具身认知环境，其目的是通过时间、空间和情感能量激发学生的思考和探索，促进个体与环境间相互融合。这个环境既包括自然环境的光、风、水、气等等，也包括情感环境，使学生深度参与局部整体多维的环境，在乐观、乐学、乐创的环境中全面发展。第二，基于心理活动的具身认知。个体心理可以分为认知、动机和情绪、能力和人格三个 方面。这些复杂的心理活动是人内在的、隐性的主观精神，然而它会支配着外在的、显性的行为。创造性舞蹈经由动作觉察心理动机行为表达，激发出新的心理现象，引导学生的自我认知。也许动作形式非常简单，但将动作和内心的感觉相联结，就会碰触到真实。它将形成纾解情感的通道，探索潜意识的方法，激发外在表达的内在动力和能量储备。第三，基于身体动觉的具身认知。舞蹈艺术具备动觉发展的优势。与体育运动追求“更高更快更强”不同，舞蹈更强调心理情感的表达和大脑思维的共同参与。人体感觉器官把各种信息收集起来，经由大脑神经系统进行加工处理，形成内在的心理活动，再表现为外在的知觉反应，这个身体心理大脑相互学习的过程会促进三者协调发展。如前所述，创造性舞蹈借助拉班理论及芭特妮芙基本动作，从人类的行为发展规律入手，认知与生俱来客观存在的身体事实。帮助学生用动觉的方式促进身体基本的运动、感知与协调能力。在有觉知的意识层面获得真实的主观体验，继而明辨自己的情绪与动机并对自我的行为进行调节和控制。第四，基于思维建构的具身认知。思维是借助语言、表象或动作实现的对客观事物概括的和简洁的认识，是认识的高级形式。具有概括性和间接性的特征。思维从感知发展而来，相比身体感知的直接性，它通过整合、管理人的心理现象和知识储备，发现事物的内在关系，使其成为有完整概念和知识结构的整体。然而思维的建构并非是孤立的，它需要身体提供大量的感知和记忆信息，并对此进行更高阶的认知活动，最终才能形成理解、判断、解决问题的能力，以及掌握不同的思维方式、语言表达和自我学习的能力。创造性舞蹈在教学过程中交替运用直觉思维、形象思维和逻辑思维，提高身体的感知度，认知不同动作元素的质地与属性，从意象引导中发展出动作的语句，再激活和驱动学生的逻辑思维。这种从感觉到概念的发展，正是智力和创造精神的发展。（四）在统整中塑造内在生命创造性舞蹈相对灵活且多角度的教学方式适合统整不同学科的知识，使学生基于身体，融合其他领域知识，表达人类不同的精神需求，素质教育舞蹈课便是典型案例。当然，统整 整合并不等同于简单的统一、集成在一起，而是强调多角度地把不同的事物结合在一起，在有序的和谐状态下交互与渗透，成为能发挥出最大效率和价值的整体。.以具身动态体验为基础的学科融合中国的创造性舞蹈在动态中融合多个学科，从而促进学生的行为习惯、情绪感知、语言表达、人际交往、创新思维等能力。其中主要以具身动态体验作为学科融合的根基，以身心为主体认知，呈现其课程价值。首先可将音乐、美术、戏剧等艺术学科在动作中相融合，多感官联觉互通可使不同的艺术获得双向多维的促进。如达尔克罗兹体态动律学，动态本身就包含着节奏，在音乐中踏地为节，身体能强化音乐的律动感，反之音乐也会增加身体的秩序性；如若用动作去表达美术中的线条、色彩，能将身体的感受力融入画面，使之更具表现力；从戏剧艺术中提取元素，让语言结合身体动态性练习，有助于动作的内化和认知的符号化。其次，中国创造性舞蹈基于国家五育并进的要求，将舞蹈艺术融入其他科学，以身体动态为衔接方式，促进知识体系的完整。如用动作来“演”古诗，让身心浸润于古典美学的意境中；用身体在空间中的结构和位移中去理解形状对称，渗透数形结合，可把“抽象”数学变为“形象”数学。简言之，因材制宜地融入跨学科内容，不仅可促进学生对身体动作的理解，也能加深其对人文社会知识的记忆与理解。.体悟与思维的统整创造性舞蹈是一个从身体感知到认知概念形成，且作用于行为的心智发展过程。身体习得的智慧可以迁移到其他领域，在不同知识的优化和重建中，最终成为智力的一部分。这种身心一体化的统整、迁移和重建能力是创造性舞蹈的核心追求。身体模式里隐藏着自我与世界连结的方式，它将运动视为一种局部与整体、个人与他人 群体相关的经验，如在冲突、阻抗和顺应的动作中去理解与建立个人与他人的边界感，能够有效促进学生的人际交往和团队协作能力。有意识地训练身体感知与整合思维，将身体的本能反应变成有觉知、可反复运用的功能性经验。结语 创造性舞蹈滥觞于鲁道夫拉班的“教育舞蹈”思想，经由多位教育先驱的推动，在舞蹈学、教育学、心理学、身心学等多学科中生根发芽。本文对创造性舞蹈所包含的科学理念、中国的实践经验进行总结，提出动作教育落在实处的方法，不仅对走向舞蹈艺术表演的学生提供了具身觉察，发展动作思维，也成为普通人在动作中认知自己、表达情感、连接他人的桥梁。它倡导从动作回归身心，不断丰盈内在感知和外部表现性，使身体既具备有觉知的连接性，也具备逻辑性和高效的功能。这既是舞蹈的方式，也是一个经历身体的动态觉察具身化认知自主性表达领悟生命的过程。【注释】邓肯 舞蹈的秘诀 邓肯，切民 邓肯论舞蹈艺术 张本楠，译 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邓肯 舞蹈与教育 邓肯，切民 邓肯论舞蹈艺术 张本楠，译 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王品 拉班教育舞蹈思想初探 上海：上海师范大学，：拉班 论舞：舞蹈的教育与治疗价值 欧建平现代舞 上海：上海音乐出版社，吕艺生 舞蹈教育与教育舞蹈 吕艺生 素质教育舞蹈文集 上海：上海音乐出版社，霍蕾 拉班“教育舞蹈”思想溯源及传播研究 舞蹈，（）：.黄昕 道布勒与美国高等舞蹈教育的发生之本质与关系探讨 北京：中国艺术研究院，：，斯佩克特 韵律与生命 达尔克罗兹的工作纽约：本德拉根出版社，：题记 杨立梅，蔡觉民 达尔克罗兹音乐教育与实践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李宗芹 创造性舞蹈 中国台北：远流出版事业公司，：云门舞集舞蹈教室 身体学会的，谁也拿不走（）：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义务教育课程标准（年版）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 吕艺生 素质教育舞蹈教学法核心理念 当代舞蹈艺术研究，（）明文军 观“素质教育舞蹈课”的启示 吕艺生素质教育舞蹈文集 上海：上海音乐出版社，云门舞集舞蹈教室公众号 云门课程 （）：云门舞集舞蹈教室 老师舞话 ：彭聃龄 普通心理学 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琳达晓乔 舞动：以肢体创意开启心理疗愈之旅 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张雯，齐光辉 舞蹈治疗的生理心理学原理 邓佑玲，温柔 全国舞蹈科学学术会议论文集 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周宇，布拉德利，廖彬彬 拉班 芭特妮芙动作研究体系综述 北京舞蹈学院学报，（）：皮亚杰 皮亚杰教育论著选 卢濬，选译 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胡万年，叶浩生 中